金丝雀失忆后反攻了by十贰点
十贰点  发于:2025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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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好唠叨啊。”
随着程廷议调笑似的话,电话另一头安静下来了。程廷议拿着手机和体温计,汲着拖鞋,朝床头走去。拨通前台电话后,点了一份粥。点完,程廷议爬回了床上,量着体温,同电话另一端说道:“但是,我好喜欢。”
“……”
程廷议嘴里的话听不得,听多了会蒙蔽双眼的。
俗称:被恋爱脑。
“先生~”
撒娇似的话通过手机传来,林葑默默把手机移开了点,程廷议真的很爱撒娇。
“嗯。”
“不要生气嘛,我是爱你的。”
“没生气。”
其实程廷议不说,他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些话,他其实在手机里发过一遍了。
林葑敛眸,声音徐徐,“怕你还没有烧成傻子,反倒是吃药吃成傻子了。”
程廷议:“……”
他看起来那么傻的吗?
“我不是……你才是。”
小声的咕哝,那些字像是含在嘴里,左滚滚右滚滚,搅弄在一起,林葑倒是听得不太清。不过,能猜出来,程廷议在反驳他。
“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呀?”
程廷议还是感觉脑袋懵懵的,他觉得他这是水土不服了,肯定不是他身体弱。
因为还要赴约,林葑并没有具体说时间,“不确定,不过这个国家不禁枪支,你不要随便跑。”
“啊?”
程廷议蹙眉,有点担心在外的人,不禁枪支就代表着携带枪支不违法,如果发生暴乱,那不堪设想啊。
越想越心慌,程廷议坐了起来,准备下床,“那你呢?我去找你吧。”
“不用,我这里有人,我是去谈公事,没事的。”林葑说完,转移话题,“看看体温计,多少度?”
程廷议还是感觉心慌,他取出体温计,看了看后道:“三十七度九。”
“低烧啊,那不吃退烧,把其他的药吃了。”
“好。”
“安心在酒店呆着,晚上我就回去了。”
话里带着警告,林葑说完,挂断了电话。
程廷议撇嘴,不出去就不出去,他干事业!
把体温计塞进盒子里,程廷议随手放在桌上,而这时候,酒店的粥也送来了,程廷议道谢后,接过了粥。
将粥放在药边,程廷议去洗漱。
因为生病,程廷议胃口并不好,喝了半碗就喝不下了,他把药一吃,又回到了床上。
直接打开了码字软件,放着音乐,开写。
相比程廷议悠闲的生活,下午三点钟,林葑同助理去了市中心。
不容于国内,这里的市中心灯红酒绿,一步一个酒吧,一步一个舞厅,房子紧密挨着,五颜六色的。许是近几天刚下过雨,道路泥泞,不平的凹陷处积着一滩污水。
助理第一次来这个国家,尽管来之前他师父交代过,但还是被这一幕震惊到了。
几个男的,围在一起,烟雾缭绕间,神情恍惚,整个人像是一滩烂泥瘫在地上。也就是眨眼间,三三两两抱在了一起……
有些反胃。
助理迅速移开视线。
林葑注意到,随着助理的视线,看了一眼墙边,那些人衣着破烂,浑身肮脏,指尖却夹着洁净无比的烟,像是一张黑纸上落了滴白色油漆,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他们麻木地享受着。
是这个国家的悲哀。
“老板,对方发来消息,五楼静候。”
林葑收回视线,阖眼往后一靠,闭目养神,“嗯。”
怜悯是人的天性。
却也只是人的天性。
或许,这次的出差,并不是一件坏事。
一个没有民众的国家,是没有市场的。
十分钟后,林葑和助理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金碧辉煌,水晶散发的光芒落在瓷白的地面,折射出金钱的气息,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清香。
侍者们穿着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制服,脸上挂着精准的微笑,如此的光鲜亮丽。
两人刚走进来,就有人上前。
在侍者引导下,林葑到了约定之地。
一间包厢,赌博场所,而约他的人正坐在主位上,瞧见他,毫不意外挑眉,脱口而出,“Welcome,mymosthonoredguest(欢迎,我最尊贵的客人)”
林葑微笑,一眼扫过去,在场只留下了一个位置,而那个位置是全场除了主位最好的一个位置,一边还摆放着酒水。
只是几秒,林葑敛眸,带着助理走了进去。
“Iknewyou'dcome.Careforagame?(知道你会来,玩一局么?)”
“不玩,谢谢。”
林葑随意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而后,直接坐下。主座上的人摆摆手,一群人乌泱泱地迅速离开。
“早就听我叔叔说过你,今日一见,好。”
操着一口蹩足的普通话,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算是他叔叔最后一根稻草的人,最古典的长相,还没有他一半阳刚,怎么就让他叔叔惦记得不行了呢?
“你和你叔叔感情挺好的。”
林葑不走心夸赞。
“不,感情不好。”
他直接否定,而后伸出手,“正式认识一次,Tiky。”
应该是专门学过中华文化,Tiky伸出了手。
林葑视而不见,这手一旦握上,就是一种态度。他回了一个微笑,点头示意,“你好,林葑。”
林葑的举动并没有让Tiky感到尴尬,相反,他直言直语,“我找你,就是为了合作,我可以让出百分之五的利润,ting老了,It’stimeformetorisetopower。”(到我上位了)
林葑坐着没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tiky的表情从欣喜到僵硬,心里骂了一句不识好歹,正准备开口继续让利,然而,门却被暴力踹开。巨大的声响后,他嘴里的另一个主角出现在了门口。
皮鞋和地板碰撞的声有些沉闷,但落在tiky耳里却十分熟悉。
这是他叔叔生气的预兆,而上一次,他叔叔就是踩着这双鞋,让他跪在了他的面前。
“Yousoldmeout(你出卖我?)”
林葑不可置否,往后一靠,拿起了手边的酒水,轻轻晃动,蓝色的液体碰撞在玻璃上,像是一汪被囚禁的海。
林葑将其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这杯酒我就不喝了,你们忙,我们有时间再联系。”
说完,林葑起身,助理不明所以跟着林葑离开。
“你!卑鄙!”
蹩足的中文声从背后响起,带着主人的愤怒。
林葑丝毫没有停留,和助理离开后,门就被关上了。随着门彻底被关上,从缝隙里泄露的求饶、怒骂声消失殆尽。
“老板,你”
“送我回酒店。”
林葑的身子踉跄一下,助理眼疾手快扶住林葑,满脑子疑问,却在触及到林葑的后耳时,噤了声。
那里的皮肤一片红得像是过敏一样。
他老板什么时候中的药?!
助理压下心里的疑问,扶着人就往外走去。
玛德,阴险小人!
没接触,没喝酒,没吃东西,他娘的到底怎么中了药?
助理扶着林葑没走电梯,怕被拦住,选择了走楼梯。
十分钟后,助理气喘吁吁带着人回到了车上。他把林葑放在后座,而后飞快坐上副驾驶,焦灼地同司机说道:“回酒店。”
“好。”
司机立马启动,在可控范围内不断提速,最终一个小时的路压缩成了半个小时。
助理尝试性喊了一声林葑,林葑咬着舌尖,保持着清醒,“到了?”
“是。老板,我扶你上去。”
说着,下车去后座扶人。
每个楼层都有专门的电梯,因此,很快,林葑被送到了门口。
助理摁下门铃,在程廷议面容出现那一刹那,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踏马的,救赎来了。
把人推过去,一句话讲清:“老板被下药了。”
程廷议茫然间,怀里被塞了一个神志不清的人。然后,看着助理啪的一下,把门给带上就离开了。
中的是他以为的药吗?
程廷议低头……

“先生。”
程廷议试探性开口,怀里的人头抵在他的肩上,双手垂落着,整个人的重量都在他的身上,很乖顺,一股子任他处置的样子。
这药,到底是什么药?
走神间,不知何时贴着他肩膀的人侧了头,程廷议凝神,只感觉到一股骚痒,热气喷洒在耳边,精神高度紧张。
像是即将进入高考教室一样。
热气还未消散,脖颈处皮肤被触碰,程廷议浑身紧绷,思绪杂乱……好像林葑在嗅他。
像一只萨摩耶般,在嗅他!
程廷楼人的手不觉得用了力,脸颊逐渐升温,“我……我,你,先生”
程廷议隐约觉得再这么下去会发生不得了的事,开口想要劝阻,然而支支吾吾半天,惹得身上的人皱了眉,张口就是咬。
尖锐的刺痛弥漫开,程廷议应激地“嘶——”了一声,那些异样感觉并没有因为刺痛消匿,反倒是愈演愈烈,勾起了程廷议身体里潜藏的悸动。
失神间,程廷议身上多了双手。
那本就依靠着他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以不容置喙的强势,逼得程廷议连连后退。
程廷议有点茫然,这药……是假药?
然而,在被迫跌到床上,以仰视的姿态望向林葑的时候,他才发现多虑了。
那药是真的……
(……)
“……程廷议”
话语带着不确定,微眯的眼眸,似乎已经认不出身下的人。
程廷议羞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自己的道心也太不稳,但转念一想,解药解药,好像他的道心就应该不稳定啊。
随即,松开遮掩的手,撑着身子半坐,“我是,我是程廷议。”
程廷议记得这个房间是有东西的……以防会误伤林葑。
随即,程廷议扭身,爬过去想要拿东西,而这行为落在林葑的眼里,无疑是手心里的猎物要跑。
跑跑的了吗?
随着一声轻笑,程廷议东西还没拿到手,整个人被扯住了脚腕,他懵了一瞬,手里的东西也随之掉在了毛毯上,无声无响。
没有人在意地上的东西。
不是,等等等,再急也不能不做措施吧?
话未出口,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而后嘴巴刺痛,想要推脱的双手被摁住,嘴里多了别的东西。
搅弄着。
空气……越来越稀薄,急得程廷议直接咬了下去。
后者吃痛,眉眼微蹙,而禁锢的力气愈来愈大,丝毫没有收敛。
程廷议第一次从林葑身上感受到毫不掩饰的侵略,气场完全放开,没有了往日里矜贵与儒雅的粉饰。程廷议心惊之余,男人骨子里那种征服欲冒出了头。
他目前身体抱恙,不好招惹。
那么……武力不行,就只能这样了。
“先生,我,疼。”
说着,一双眼眸里蓄积了泪,就那么直白的望着林葑。
而意识不清的人,没那么好糊弄,但,几秒也足够了。
瞅见对方怔愣,程廷议猛地抽回了手,因为林葑刚刚压制的动作,而方便了他,他长腿一抬,身上的人重心不稳,亏得床大,不足于让俩人滚下去。
天翻地转间,程廷议与林葑换了位置。
居高临下,他眉眼里都是狡黠。
后者反应过来,眼神沉了下来,整张脸黑了下来,危险的暗芒一闪而过,警惕着,似乎找寻到时机就会一跃而上,分食殆尽。
他的猎物,要跑。
药物与原始本能交织,雄性面对所有物那种绝对的主导权发作起来。
巨大的武力差异下,程廷议眉心一跳,靠!
压不住了!
眼看要被掀翻,程廷议弯腰就是瞎胡啃。
滚烫的温度相互传递,程廷议晕乎乎的,不过倒是没有忘记,这人还中着药。
手往下探着。
笨拙地摸索着,空气里多了些别样的声音。
不消片刻,凌冽的清香里,多了些别的味道。床上的人,难得安静了下来。
程廷议瞅见,心思活络,迅速下床去捡东西,在对方反应过来前,顺手摁了遥控器,窗帘运作,慢慢的将光遮挡在外。
屋里,顿时暗了下来。
程廷议曲腿坐在一边,掌心里的温度并没有降低,他瞧着再次兴奋的东西,有些惊诧这药物的厉害。
片刻,房间里多了包装纸拆开的声音。
微凉与灼热碰撞,烫化成了一滩水。
不熟悉,慢慢摸索着。
瞧着林葑的眉眼,那里能让程廷议准确的了解到林葑的想法,是舒服,亦或者难受。
“不在这里呀……”
朦朦胧胧的话,飘荡在他的身边,林葑听不清,整个人像是被笼罩在一层层塑料袋里一样。令人脑袋发懵,濒临窒息。
“唔……嗯。”
沙哑里混杂着爽感的声音从齿间泄露。
“是这里了……”
细小的电流从尾椎骨蔓延,攀爬至灵魂深处,林葑视线里的东西逐渐模糊,最后彻底成了虚影。
“为什么还这样……”
程廷议喘了一口气,汗水蜿蜒而下,揉了揉发麻的腿,心里骂了一句。
靠,那鲨臂药。
往外面看了一眼,天已经彻底黑了。
空气的气味渐渐浓烈起来,像是走进石楠花树林里。床单已经看不得了,林葑也是。他微阖的眼,泪水打湿了眼睫毛,身上汗涔涔的,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打捞起来一样。
程廷议想洗澡。
他看着林葑。
觉得他应该也想洗。
弯腰,直接抱起对方就往厕所走去。
林葑不重,那肌肉恰到好处,挺好的,程廷议喜欢,偷偷羡慕。
等改天,他也练练,进化一下。
浴室里,热水升腾。
程廷议嘿咻完,尽职尽责洗澡。他瞧着林葑微红的眼尾,像是着了色一般,瞧着瞧着,鬼神差使,靠近。
轻而飘的吻,落在了林葑的眼尾处。
像是羽毛拂过,引起一阵轻颤。
好喜欢!好喜欢!!!
程廷议乐呵呵的,左洗洗,右洗洗。瞧着像是红梅绽放般的痕迹,他吧唧一口,亲在林葑的嘴上。
那里有伤痕。
不知道是谁啃的。
程廷议啃过,林葑难耐时候也咬过,反正结果红彤彤的,时不时渗出来点血迹,像是口脂涂抹一样。
做过更过分的程廷议,在此刻,纯情地红脸了。
跟烧开的水一样……或许,他可能是又发烧了。
程廷议晕乎乎想着。
显然,程廷议丝毫没有做病人的自觉,在对方睁开眼,再次扑上来时候,他顺水推舟,半推半就地被堵在门上。
他被主导。
也在主导。
显然,这狗屁的药,不止这些。
屋外的天亮了。
程廷议昨天没吃药,早上也没吃药,临近中午,趁着人昏迷了,他品出些不对劲,穿了衣服去找助理。
助理迷迷瞪瞪的,急促的铃声催醒了他。他坐起来,锤了一下发昏了头,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中午。
心一紧,立马下床去开门。
程廷议看着乱糟糟的助理,脸红得跟发烧一样,问:“你这是?”
助理愣,摇摇头,“我没事,是老板有事吗?”
“有事,需要找一下医生。”
林葑压根不能醒来,只要醒来,整个人没有丝毫理智,直直往他身上扑……
“我这就联系医生,老板娘你先不要着急。”
程廷议点点头,“你,注意身体。”
因为担心林葑,说完,他转身就走。
而这空隙,让人送来的粥也到了,道了谢,推着小推车走了进去。
助理拍了拍发懵的头,回房就去打电话,安排好后,他再次无力倒下。
他不会真的发烧了吧?
摸摸自己额头,也不烫。
但,为什么他感觉浑身发热?
难不成是内烧?
想不明白,打算睡一会,等医生来,让他也给自己看看。早点吃药早点恢复,这不能影响工作,好不容易有一次锻炼机会……
想着想着,助理睡着了。
而另一边,程廷议胡乱吃了一通,看着床上的人,无奈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敢喊人,就怕医生没来前,他先被扑倒了。
虽然,他挺乐意的。
程廷议焦灼坐了一会,期间还把一地的纸捡了捡,顺便把自己没铺平整的床单扯了扯。终于,在程廷议准备再次出门找助理的时候,医生到了。
医生拿的东西很少,屋里的窗被提前打开过,不至于让程廷议太过于尴尬。医生操着一口地道的外语,程廷议听得不太懂,但是差生文具多,他有外物辅助。
程廷议拿出手机,打开交流软件。
“林总的身体已经在恢复了,药物原本是周期三天,期间因为做|爱,以及喂水,他体内的药物已经消耗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大概今晚就能恢复理智。”
软件直白翻译着医生的话。
“有药可以让他尽快恢复吗?”
程廷议是真的担心,林葑他真的是除了睡觉,就是清醒地与他进行交流。
医生摇摇头,“这种药只能做,本就是床上辅助物品,是没有害的,如果你要用药解决的的话,会伤身。”
床上辅助物品
谁那么神经啊?
三天三夜。
不要命了?!
程廷议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
不巧,医生读懂了。做医生这一行,他碰见许多玩得花的人,这种情况,与之前那个N趴很相似,直白说道:“单一种只是一晚,而他还触碰了类似于兴奋剂的东西,药物互相作用下,就这样了。”
程廷议:“……”
想要挖他墙脚?!
程廷议弄明白后,把人赶走。
而后他把林葑叫醒,喂了粥,又喂了水,保证林葑在做死之前,不会被饿死。
屋里的光线又暗了,声音碰撞,空气逐渐变得粘腻起来……

“来,来不了了……”
林葑彻底恢复是在晚上八点,他刚一动,身边的人就呢喃着,说出的话粘糊糊的,像是疲惫至极,“疼,都卡秃噜皮了。”
说出的话莫名的令人感到娇气,但,对方一个翻身,就向他靠了过来,像是做过无数遍那样,紧紧贴着他……
一股熟悉的颤栗在身体里苏醒,游走在全身,而后猛然炸开,林葑呼吸急促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手抓住了正在作乱的手。
随后,他听到那带着浓浓睡意的人长长的无奈地叹息,然后,对方眼都不带睁的,往他这里凑来。
“……都卡秃噜皮了……再用……还能可持续发展吗?”
说完,一只手已经揽上了他的腰,靠近,吮吸起脖颈处的皮肤,间隙间,睡意浓浓的人还不忘安慰着他,“你不要着急……我知道你难受……”
动作没有停止,到处抚摸,灼热的温度像是要把林葑烧起来一样。
他意识到,程廷议还在发着烧。
而他,似乎,也不是很好。
“程,程廷议。”
手费力抵开身上的人,声音嘶哑,但是清晰可闻。
他声音落在这间昏暗的屋子里,飘进程廷议的耳朵里,那浓烈的睡意瞬间被驱散,唰得一下,他睁开了眼睛,头微微后移,望向了面前的人。
像是浓夜侵染,林葑眸色如漆,那涣散的瞳孔再次聚焦,与先前大不相同。屋外的风忽地一起,未关紧的窗户进了风,窗帘被掀起,月色散落进来,恰好落到床上,程廷议看清了林葑。
迎着光,对方眼底冷淡无比,夹杂着寒意。
恐慌从脚底攀爬,那像是腊月寒冬的一双眼,冻得程廷议那滚热的心,刹那间,失去动力,停止跳动。
程廷议委屈,鼻尖发酸,抬手把人一推,翻过了身,背对着林葑。
“我生病了。”
一句话,夹杂着指责,像是从齿间泄露般。
带着程廷议的委屈。
屋里依旧安静,窗外的风停了。
“是你扑到了我的身上……你在生气……可为什么?”
“我们不是……男朋友吗?”
尾音颤着,像是委屈哭了一样。
林葑还没说什么,身边的人已经委屈到不得了了,要是再说些什么,林葑不敢想,程廷议目前的性格做什么都有可能,他应该理智一点。
不就是被压了。
被压了罢了。
也就是被压了。
思绪万千,林葑有时候在给自己洗脑这一方面,确然有些天赋异禀。
“哭什么,我还没说什么呢?”
林葑抬手,虚虚搭在程廷议的身上,隔着被子,他轻轻地拍了一下,像在代替没有说出口的软话,亦或者,是在安慰独自抑郁的人。
“你不开心……我知道,林葑,是因为我弄疼你了吗?”
说着,程廷议转过身子来,在昏暗的光线里,那么直直地看着林葑,没有躲闪。
倘若,林葑手摸向程廷议的脸,就会发现,相比起那颤着的尾音,他其实更怕的是程廷议脸上的泪。
十八岁的程廷议张扬,他可以委屈,不开心,但不能哭泣。
起码在他林葑的手里。
程廷议有资本,去开心,去快乐。
“我……”
林葑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昧着良心,“没有,不疼。”
过度消耗的地方隐隐作痛,像是发出的无声抗议。
“可是林葑,我知道你不开心,为什么?”
像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程廷议幽怨,“我做了那么多……我的唧唧破皮,先生,你不疼,我疼。”
林葑:“……”
罕见的,哦不,或许并不罕见,他经常在程廷议的问题上束手无策,在没有记忆的程廷议身上,学着去妥协,去后退。
由最开始的因为合心意,因为对方是病人,到现在……后退,几乎是他最先做出的选择。
林葑眼睛一闭一开,也就是眨眼期间,他撑着身子探过去,手扶住程廷议的脸,直接吻了上去。
很熟悉的味道……被这具身体已经铭记的味道。
程廷议呆愣了一瞬,随着林葑的动作张开了嘴,他很是乖顺,不抗拒不迎合,被清醒着的林葑亲吻着。
动作轻缓,呼吸并没有出现不顺畅。
“我什么都还没有说呢,你好赖话都说完了。”林葑叹息说道,与程廷议仅隔几息,到这里,他又亲了亲,单纯的一个吻后,道:“别哭了,你把我从你身上掀开反过来装可怜压在我身上这件事,我不生气了……你乖一点,别哭。”
纤长的手指,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样,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走了那不知是真是假伤心而落的泪水。
程廷议知道,一早就知道,他的男朋友不是一般人,他那只手在花园里牵起林葑的时候就悄摸感叹过,一点都不像是他的手那般。
有疤痕,即使很小,可是就是有。
有茧子,即使很薄,但那里摸起来就是平滑
而这的不同……就如同,林葑和他一样。
深知,却也不愿放手。
维护一段关系,真诚之后,小心机是必要的。
程廷议泪止住了,他躲闪着眼神,手搭在林葑肩上,想要推开却生生被自己压制住,声音颤抖,“先生,你床上说的话能信吗?”
林葑擦泪水的动作僵住,只一瞬,仿佛是程廷议的错觉。
话可信不可信
林葑难得的生出了逃避的心理,那些混乱的场景,一幕幕,一帧帧此刻无比鲜活起来,仿佛近在咫尺。
“不要!”
咬字不清,可对方却听清了,停顿下来,像是要弄明白一样,“为什么?不是你让我慢的吗?”
一个劲的打破砂锅,问到底。林葑生出的所有逃避,全部都被打破。
“反、反着听。”
随着这一句落地,对方笑了,“好啊。”
天地翻转,又满屋的荒唐……
至于节制,那是不存在的。
两个看对眼,哦不,情投意合的人,你情我愿,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是天雷勾地火。
林葑擦完了程廷议脸上的泪水,而后微微后退,胳膊肘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捏住了程廷议的下巴。微微勾唇,那艳丽的唇色像是情花乍开,涩|欲勾勒着眼尾,染出一片薄红。
他嗓音依旧沙哑,却怎么也挡不住里面的引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样。
“为什么不可信呢?”
在程廷议眼里面,林葑他是冷冽的。
但也是儒雅的。
恰到好处的一抹笑,能让人升起无尽的亲近之感,只一看,就像是一个好相处的。
而,林葑也是瑰艳的。
他骨子里自带的矜贵,与欲望碰撞,和情欲撕扯,晕染出的是一副仅程廷议所见的画卷。
程廷议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一片寂静后,他听见对方轻而缓的声音,字字句句,清晰无比。
“可信,我的话永远可信。”
那轻轻飘飘的字眼,钻进了程廷议的耳朵里,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不曾,也不会忘记。
“先生——”
程廷议同林葑对视上,双手楼住了他的脖颈,轻轻一勾,他埋进了林葑的脖颈处,小声低泣起来。
林葑苏醒后的反应,不在程廷议预料里。
他哭,那是控诉,是委屈,也是在自救。
好在,林葑向来是心软的。
“哭什么,我俩是你在艹我。”
林葑无奈,怎么就跟个水做一样。
“下次让你艹回来了。”
哭着也不忘记回复林葑的话。
林葑无奈笑了。
由着程廷议哭了十几分钟,而后,程廷议把自己哭得几乎晕厥过去,那一张脸,连着脖颈都是红的,眼神涣散,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忘记了自己还在发烧,他晕乎乎问:“是哭缺氧了昂?为什么眼前一片雾气,先生,需不需要给我叫个医生,让他看看我这么哭是不是哭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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