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里的水说不上清澈,但也不算非常浑浊,看到手上的血渍,他又伸进水里清洗。
水面倒是很平静,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他快速清洗好手,刚起身,水里就蹿出一条鳄鱼。
周游览吓得猛地往后退,鳄鱼迅速蹿出水面爬到地上,个头还不小,足有近两米长。
脚下?踢起一阵飞石,周游览急忙喊着卫洐:“卫洐,卫洐快起来,快走!”
睡了大半夜,卫洐身上的麻醉剂已经清散许多,听到周游览的惊喊他猛然睁眼,看到周游览被一条鳄鱼逼退。
鳄鱼张着大口朝周游览腿部?一咬,周游览反应快速躲过,又怕鳄鱼去攻击卫洐,只好将它引到一边,但卫洐已经醒了,卫洐手掌抵着地面,单膝跪地一个横踢将鳄鱼踢翻到水边。
可刚刚落地的鳄鱼即刻就又蹿爬过来,周游览撤回卫洐身边扶住他。
“你醒了,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卫洐来不及回答他,下?意识去拔腿侧的匕首,却?发现刀袋是空的,昨晚上他用来对付老鬼,走的匆忙忘记带来了。
“刀给我。”
“干什么?”
卫洐直接夺过他背包后里的刀,上前朝着鳄鱼脑袋便是一刀,但第?一刀用的是刀背,打?到鳄鱼皮上听得到坚固物体碰撞的闷声,可鳄鱼还是不依不饶。
卫洐没有多余的力气也没有耐心和它耗费,他手中的刀刃一转方向,在鳄鱼要咬住他前腿的时?候,他手中刀刃向下?直立,上跃空翻刀刃直接刺入鳄鱼的颈间?。
他落地时?呼吸有些喘,那阵麻药的后劲儿?还没完全过,缓了几口气才站稳。
看到他的伤口又挣出血,周游览不禁生?气,“卫洐,我也可以解决它,你自己受伤了不知道?吗?”
卫洐垂眼看着手臂,受伤的地方血迹又渗了出来,手臂也在不自禁的微微抖着。
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但这种感觉他很熟悉,也习惯了。
“我没事。”
刀刃还插在鳄鱼身上,他想过去拔出来,却?被周游览抢了先。
“行了,别再?乱动了。”周游览明显有些恼。
卫洐知道?周游览为什么生?气,但他没精力去哄人。
周游览当他是同伴,而他当周游览是雇主,所以周游览也不会理解他的奋不顾身。
有了这条鳄鱼,他们就可以交差了,但周游览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是卫洐用血换来的。
他们光是寻找部?落的踪迹也废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是在第?三天中午,回到了部?落。
周游览身上扛着几百斤重的鳄鱼,卫洐却?苍白着唇,人看起来都很疲累和憔悴。
看到卫洐身上骇人的伤,李小环感动又羞愧,之?前他还和王仞那些人狼狈为奸,可没想到卫洐居然能为了救他做到这种程度。
卫洐被大家扶着进来时?,李小环从地上挣扎起朝卫洐跪了下?去。
“卫洐,谢谢你。”
也不管有没有镜头在拍摄,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他朝卫洐重重磕了一个头,“这次要是没有你,我肯定会死在这里,救命之?恩难以为报。”
卫洐:“……”
“好了好了,卫哥受伤了,没有精力和你说话。”张笼统推开他,把卫洐扶到里头躺下?。
卫洐半晕半醒,高温加失血过多,短时?间?内又几番打?斗耗费体力,他也有些坚持不住,何况麻醉剂的后效还在身体里没有完全散去,他倒下?时?就有些睁不开眼。
部?落的人得知卫洐回来,看到他们抗回的猎物,实在没想到他们居然能抓回这么大的猎物。
其他土著人都很兴奋,庆祝一番后就把猎物抬上了祭台。
族长留到最后,进到土渣房里查看卫洐的情况。
周游览抓着族长,“你们有药吗?或者你们有什么方法可以救他吗?”
这些人长久生?活在这里,他们一定有自己可以治伤治疗的方法。
但族长听不懂,周游览又只好拽着他走到卫洐身旁,指着卫洐的伤口,解开上面捆绑的衣服,伤口暴露在外。
“他被猎豹咬伤了,条件有限我只做了简单处理,你们有办法的对吗?”
周游览压抑着焦急,语气满是期冀和哀求。
族长弯下?腰去看,又摇了摇头,周游览突然急了,这时?卫洐微微睁眼,气若游丝地和周游览说:“去,我的包里,拿一块,棕黑色的,木牌。”
不知他这个时?候拿这东西是要做什么,但张笼统急忙就去翻找,找出一块卫洐描述的东西,还没递交到卫洐手上,就被族长一把抢了去。
族长拿着木牌反复查看,眼里的惊愕与?喜悦交集,甚至浮现了敬畏,感觉再?让他看下?去,他都得对着木牌行起他们苏祈族的大礼,然后叽里咕噜念着一堆他们听不懂的咒语。
周游览一把抢了去,“你想要这个,就救他。”
虽然听不懂,但族长看明白周游览的意思。
卫洐用苏祈语和族长交流:“我的朋友只是担忧我的安全,没有恶意,如果首领愿意的话,请给我一点药,我需要药治伤,如果你想拿到这块铭牌,这就是交换,这很公平。”
族长仔细考虑,还是让族人拿出药来给他们。
大家开始各自忙碌起来,生?活找水找食物,这两天卫洐和周游览不在,他们也不敢离开这里,仅靠着之?前剩余的水撑着。
周游览一直守在旁边,盯着让他们弄了煮沸消毒过后的水才能晾凉拿来用,他给卫洐擦拭着手臂的血渍,看他脸上有脏污,又换水给他擦了遍脸。
卫洐一直迷迷糊糊,他能感觉到有人在照顾他,可他并不高兴,甚至他是拒绝的,只是自身实在提不起气力,无法去反抗。
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剥开,温热的毛巾在身上擦拭着,他越来越慌急,越来越害怕,在感觉到对方将手伸到他裤腰位置时?,他在自己的意识里疯了一样挣扎,好在阻止了那只手。
“别碰我,”卫洐努力睁开眼,却?也只能撩开一条缝,“别碰我,别碰我。”
周游览不知道?他怎么这样大的反应,他忙解释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给你检查一下?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
“别碰我!”卫洐仿佛用尽了力气吼道?,可实际也没有多强的威慑力。
他模糊的视线里,看着周游览的眼角甚至泛起焦躁又脆弱的红,他握着周游览的手开始渐渐无力,声音也虚软下?来,仿佛让人听到了恳求的意味,“别碰我……”
卫洐最终是无力的松开手,周游览拿着毛巾的手僵在半空,没有再?脱掉卫洐裤子。
他动作快速的给卫洐擦了擦上身,又给他换了件干净衣服让他躺下?。
“一定这么害羞抗拒吗,不脱了检查,我怎么知道?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
显然他是在自言自语,卫洐不愿意,他不会一意孤行地去做。
节目组又发放了物资,这一次没有留置的太远,柯飞扬和大马猴几人去取了回来,竟是一些营养剂和消炎药,正好卫洐都用得上,就全都给卫洐用了。
卫洐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他从未睡的这样熟过,还是在这样处处都布满危险的境况下?。
他睁眼时?周游览就坐在他身侧打?盹,只记得当时?周游览要脱他的衣服,他害怕身体被看到,可是后来的事他不记得,那周游览是不是已经看过了,得知他身体的残缺?
可他明明警告过周游览!
卫洐猛地攥住周游览的脖子,目光从未有过的凶狠,“你脱了我的衣服。”
不是疑问,而是确定。
周游览被他突然这一下?弄得茫然又震惊,他不相信时?时?刻刻都要站到他面前为他挡住危险的人,竟然会向他下?手。
周游览脸色渐渐涨红,那是呼吸不流畅的症状,他额头青筋直冒,努力抬眼看向卫洐,却?发现对方眼里的冷意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这种眼神卫洐从未对他流露过,只有对付老鬼那些人的时?候,卫洐才这样满身杀气。
卫洐怎么会对他下?手?
卫洐居然对他下?手……
为什么,他不明白,他突然发现在卫洐心里,自己或许和老鬼那些人没什么区别,卫洐愤怒的时?候,也会对他下?这样重的手。
周游览眼睛发红,也不知是被掐的脸上血液积压充斥,还是被伤到心。
拿着化好的营养剂进来的张笼统看到这一幕吓得直叫唤,他手里的营养剂差点撒了,赶忙放到地上冲过去拉着卫洐的手。
“卫哥,卫哥你干什么?!”张笼统扣着他的手指,却?废了好半天力都没扣开,“这是周哥啊,周游览啊,你平时?不是最怕他受伤了吗,你把他护的跟宝似的,现在这是怎么了!”
“卫哥,你这样会把周哥掐死的!”
张笼统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谁知道?卫洐手劲儿?怎么那么大,他又扣又拉都没把卫洐的手指掰开那么一小寸。
卫洐压抑着眼底的怒气,看到周游览手臂上缠着布条,恍然想起那天晚上,是周游览挡在他面前。
还有他这满脸的擦伤,也是为了保护他而受。
他手上有一瞬松下?,又紧了紧,随后还是彻底松了手。
周游览大脑被掐的缺氧,猛地被卫洐松开,他跌坐在地连连咳嗽着,张笼统慌忙给他拍背顺气,来回看着他们,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平常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如今怎么会闹成?这样?
“卫哥,你怎么了?”张笼统温声问,“你是,是用了这里土著人的药,脑子……不清醒了吗?”
“对啊,会不会是他们下?药了,你才会神志不清,掐着周哥的脖子。”
卫洐看着手上的伤,纱布缠绕得很精细,身上也没有血腥的气味,更没有黏腻感,周游览确实是精心地在照顾他。
可是……
周游览终于缓过气来,他脖子像被突然分成?两半似的疼,上下?两处因着卫洐手指掐过的痕迹,火辣辣又梗着的疼。
他依旧不敢相信,卫洐刚才居然真的想掐死他。
实际刚才他本来可以抵抗,他可以去拉开卫洐的手,和卫洐拉扯挣脱,可他没有动手,他甚至都不敢动手,只怕卫洐又抬起那只受伤的手来一起合力。
伤口好不容易用上药,如果再?挣扎裂开,卫洐又要疼一次。
他没有反抗,就这样任卫洐掐着,只赌卫洐不会真的下?得去手。
算是赌对了吧,可他反而更难过。
“为什么?”周游览嘶哑着声音问。
卫洐却?冷静非常,“你看到了什么?”
周游览不明地拧起眉,“看到什么?”
他能看到什么,卫洐是在问什么?
周游览不会说谎,卫洐善于洞察人心,审人审的多了,人在说谎还是说实话时?的微表情和反应都不相同。
周游览甚至不知道?他在问什么,所以,周游览当时?真的收手,没有脱他的裤子。
“我让他们用热水兑了营养剂给你,先喝了吧。”周游览丢下?这一句,转身离开。
为了能让卫洐休息好,大家都没在土渣房里待着,全都歇在外头。
见到周游览脖子上一片清晰狰狞的手指印,大马猴急忙站起,“哥,你脖子怎么了?”
“没事。”周游览沉着一张脸,拿过一旁的弓箭,随着那些要去打?猎的土著人一起进了林子。
情况显然不对,大马猴从一旁拿起砍刀急忙跟上去。
其他人看着周游览的背影,“周哥脖子上怎么那么深的手指印。”
“之?前还没有啊!”
“卫哥不会是醒了吧?”
“那和周哥脖子上的手指印有什么关系?”
阮蒙蒙起身道?:“我去看看卫哥。”
张笼统端起地上的营养剂,递到卫洐面前,“卫哥,快补一补。”
“这是什么?”
“能补充你身体所需要的所有营养成?分,也能补血,你失血太多了知道?吗。”
卫洐接过闻了闻,倒是没有什么奇异的味道?,一点不矫情仰头一次喝个干净。
“原本我们是打?算直接给你灌的,你睡着一直不醒,我们实在怕你饿晕,但周哥怕凉的你喝了不舒服,就让我们给你加热再?喂你。”
张笼统试探问:“卫哥,你和周哥吵架了吗?你刚才怎么……”
“我的背包呢?”卫洐打?断他。
“哦在那边,我给你拿。”
张笼统拿着背包过来,卫洐又驱赶他离开,他要换身衣服。
实际上卫洐裤子上全是泥土,已经脏的不行,原本他们来照顾时?也提过给卫洐换条干净裤子,但周游览不让他们碰,也不让他们换。
“卫哥,你不会是因为周哥没给你换干净裤子,所以生?他气了吧?”张笼统忙解释,“是周哥不让我们给你换没错,但他也是怕吵了你休息,你别怪他呀。”
这下?卫洐才真的确认,周游览没看过他的身体,还阻止了别人。
是他误会周游览了。
“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张笼统忙点头:“哦哦,知道?了,那我在门口守着,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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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哟哟哟小狗要伤心咯
少爷:你不是最爱我了吗,可你居然要杀我??你居然真的想杀我?呜呜呜o(╥﹏╥)o
督公:。
张笼统忙拉住她,“别去,等等吧, 卫哥换衣服呢。”
“哦。”阮蒙蒙有些?担忧,“卫哥和?周哥是不?是吵架了, 周哥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张笼统抿了抿唇,把她拉到一旁, 压低声音和?她说了刚才的发生的事?。
“怎么会?”阮蒙蒙惊讶地掩起唇, “卫哥怎么会伤害周哥?”
张笼统耸耸肩, “我也想不?明白,不?过我觉得可能是这些?土著人的药对我们外面的人有什么副作用, 毕竟生活环境和?吃的东西都不?一样,说不?定他们的药里还掺了其他东西,导致卫哥不?清醒。”
“怪不?得周哥脸色那么差,他脖子?上的手指印好吓人。”
“你没看见,当时卫哥差点把周哥掐死。”
俩人正说着话?,卫洐已经从里头出来, 俩人立马闭嘴, 乖乖看着他。
卫洐扫眼?一看, 周游览竟然不?在外面。
看出他是在找周游览, 阮蒙蒙先道:“周哥跟着部落里的人一起打猎去了, 大马猴已经跟去了,不?会有事?的, 卫哥你放心?。”
见卫洐出来,就有人来请,说是族长请他过去说话?。
张笼统:“我跟你一起去吧卫哥,你自己去不?安全。”
“不?用。”卫洐叮嘱他们, “都别跟过来,他们不?喜欢外人随意走进他们的部落深处,我会安全回来的,你们在原地待着。”
他们只好听?话?在原地等待。
卫洐来到族长的屋子?,族长首领已经早已在等候,而显然他才刚做完一场神圣的祭祀疑似,脸上的恭敬之色还未完全散去,原先卫洐给他的那块木质铭牌,也已经被?他们供奉到他们的神台之上。
他们的神台上全是一颗颗骷髅头骨,全是历任族长首领逝去后,后辈族人们取下作为供奉。
这是苏祈族的习俗,他们认为头部是人体最尊贵无比的部位,它饱含了无上智慧,所以?每一任首领死亡之后,都会被?供奉到神台之上,而头骨就是他们的“牌位”,他们也会在头骨上篆刻下其姓名。
其实这块铭牌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个身份的象征,上方的文字也只是一些?持铭牌本人的姓名与出生年月日,没什么特殊。
卫洐手上这块,是阿扎莫离纳斯赠予他的,其实他和?阿扎莫离纳斯也属于是不?打不?相识,后来性?格投缘便时常一起捕猎,但苏祈族人不?能与外族过多接触,没多久阿扎莫离纳斯就和?部落族民一起迁徙了。
原先这个部落的人民都是游牧民族,可没想到千年过去,他们倒是选择活在了雨林里。
一千年,能改变的确实太多了。
有了这块铭牌,首领对卫洐的态度非常和?善,俩人聊了一些?阿扎莫离纳斯的往事?,族长也从卫洐这里得知了苏祈族原先拥有的传到如?今已经丢失的部分文化,他听?得极其认真,卫洐也没有隐瞒,自己所知的全都告诉了他。
族长为作感谢,给卫洐赠送了许多药物,都是他们常用的草药,他们在这片雨林行走,有这些?药能省很多事?,再就又送了一些?肉干。
食物卫洐没收,那些?肉干可说不?清是什么肉,味道实在有些?怪异。
他回到原处的时候,周游览也已经回来了,这么多土著人在,周游览居然还打到了猎物。
大家正烤着那只野兔,个头不?大但足够他们充饥的。
周游览看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眼?里显然是看到他安全回来的安心?,不?过这梗着脾气的样子?,像是还在生气。
吃完东西后他们继续出发,李小环也已经走了。
全程周游览没和?卫洐说一句话?,卫洐也没和?他多说什么。
虽然没有什么尖锐的碰撞,但大家显然都感觉得出来气氛不?太对。
一路太安静,张笼统故意找话?题,“卫哥,你给那些?土著人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他们在拿到那块木头以?后就对你改变态度了,难道是什么信物吗?”
“不?是。”卫洐也不?想告知他们太多无端引猜疑,只好又编了一个谎话?,“是我按照那些?旗帜上的图案刻的,去捕猎的路上,只是看起来比较像老?物件而已。”
当时他们太慌张,也没有将目光放在那块木铭牌上太久,所以?卫洐的胡编,反而让他们觉得卫洐厉害极了。
阮蒙蒙后背发凉:“所以你就是忽悠那些人的?”
“嗯,只能冒险一试。”
大家都觉得他胆大,这都敢忽悠,要是被?发现,他们都得被送上祭台。
所以?他们也不?敢再多停留,只怕被?那些?土著人发觉什么端倪又把他们给抓回去。
继续往前走,卫洐之前问过族长首领,从这里到达勒马斯朗山脉还需要最少七八天的时间,这还得天气不?恶劣的情况。
不?仅这片雨林危险重重,那片看似平静的平原也蕴藏着很多危险,首领告诉他,那片平原也不?是完全干涸的平原,反而布满了洼地和?沼泽,去年他们在雨林外围曾见过一条巨蟒,那条巨蟒生活在那片平原和?雨林周围,伤了他们很多族人,甚至还有一个进了巨蟒的肚子?,后来他们聚集更多族民去,那条巨蟒却没了痕迹。
而且到了七月底是风季,勒马斯朗山脉上的风力极强,如?果他们想攀爬上山,可能会很难。
爬山登顶倒是后续的事?,暂时先考虑不?到。
只是他们想要走出这片雨林还需要七八天,之后还要再过几天的平原,才能走到勒马斯朗山。
领取过四次节目组的物资,他们现在还剩二十天的时间,准确说还剩十九天半,也不?知道时间还够不?够。
卫洐将这些?信息转达之后大家很害怕,他倒不?是要动?摇军心?,而是提前告知他们危险,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有能吞人的巨蟒出没,王纯钦腿软的走不?动?路,还得大家搀扶。
“多多多大的巨,巨蟒?”王纯钦唇瓣发抖,“不?会是,不?会是那种,那种电影里的,比水桶还粗,粗的森蚺吧?”
或许森蚺跟准确点儿,这玩意一向?就是生活在雨林,能裸绞死一头大象,但凡一个不?小心?,他们能被?挤压成肉饼。
“害怕了?”大马猴嗤道,“瞧你那个怂样。”
“你不?怕?”王纯钦反问他。
大马猴老?实道:“怕啊,怎么可能不?怕。”
“……”
周游览说:“害怕的话?还是及早退出。”
周游览倒不?是呵斥驱赶谁,他是平心?静气的建议。毕竟森蚺不?会离自己曾经出没得范围太远,而且这东西吃饱一次许久不?动?,但一开始觅食就会吃到饱。
大家神色犹豫,但谁都没先开口。
阮蒙蒙很害怕,但还是不?愿意走,“我死也要走到终点,反正回去也是被?雪藏的命……”
她之前在镜头前那样痛骂公司,估计也早被?传出去了,回去等着被?合同制约,还不?如?在这里待着呢,还多一天镜头。
反正她拒绝经纪人让她陪资本家的那一天开始,她的星途大概就已经走到末路。
还不?如?拼一把,挣一笔奖金,出去以?后压力也小些?。
周游览目光落到卫洐手上,他手臂还缠着纱布,似乎出发之前卫洐自己去换了药,不?知道他从哪儿得的,估计是土著首领给的,反正卫洐谁也没说,换药也是自己上手,关于差点把他掐死的事?,卫洐是一句不?提。
他们行走路线经过之前抓到鳄鱼的河流,周游览告知大家小心?一些?,不?会只有一条鳄鱼,说不?定还有其他的。
也确实还有,阮蒙蒙倒是眼?尖,他们距离河流四五米远,那条鳄鱼就趴在河边只露着一对眼?睛和?鼻孔,身体其他部分都是泡在水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鳄鱼应该也是发现了他们,毕竟他们这么多人,这么多脚步声,没办法做到轻巧静谧。
卫洐小声提醒他们,让他们绕开一些?走。
这鳄鱼的心?动?速度极快,他们这么多人只有少数人身手还过得去,或许能躲得过,但大多数人都受了伤而且也没那么快的脚力,估计会落到鳄鱼嘴里,所以?只能先绕路沿着河边走,河面不?宽绕路淌河倒也不?失为办法。
卫洐快步走到周游览身后,显然是要护着他的架势。
“哼。”
卫洐:“?”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周游览应该是在哼他。
他抬眼?去看,周游览又移开目光,小孩子?闹脾气似的,脸上写着一副:我不?要跟你说话?。
大家走的小心?翼翼,也不?敢迈大步子?,只怕弄出动?静。
可越小心?,反而越容易出错。
牛兮兮本就害怕,双腿也是一直忍不?住发着抖,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腿更软一些?,几次都想盯着河里那鳄鱼,可千万别爬上来,心?里越想脚下也不?稳,一脚踩滑单膝跪下去,脚底蹬出的石子?滚落到河边,惊动?了鳄鱼。
大家脚步齐齐停住,大气不?敢喘地盯着底下,看到河里的鳄鱼突然起身,粗壮的尾巴在河里扫起,不?知是谁惊叫一声,一群人开始往前跑起来。
跑的最快的就是王纯钦,大家一个见一个的跑,反而燥乱起来。
卫洐一把拉起牛兮兮的后领子?,将他往前一推,可牛兮兮也不?知道怎么的,抱着棵树双腿跟没了骨头似的动?也不?会动?,整个人软趴趴地靠在树上哭丧着脸。
没办法,周游览只好扶着牛兮兮往前走,那条鳄鱼已经从河里蹿爬出来,速度极快。
卫洐踢下一截树枝当棍子?用,朝着鳄鱼的嘴就是又狠又沉的一横棍,直接将鳄鱼打的翻滚几圈落回河边。
可鳄鱼显然还是不?死心?,又再次蹿爬过来,又遭了卫洐一棍。
【你在打棒球吗我请问】
【别这样,搞得好像对付鳄鱼也很简单】
【打棒球啊,我也会】
【让我来,这事?我能做】
【??都别装了,你们以?为是轻轻松松一棍子?上去,你们知道棍子?打上去的准头需要多大的力气吗,而且鳄鱼是爬行动?物不?是两肢行走动?物,它翻滚的受力和?弧度都要更难,还容易,真让你们上,鳄鱼冲过来早就吓得魂都掉了,还“让我来”】
【这玩意要是突然窜我面前,我能原地激光舞然后发挥我这辈子?上树最快的速度】
【要是我,我现在已经在鳄鱼嘴里了,我是废物】
卫洐不?想伤它,一是这东西有了血腥气,很容易引来其他大型动?物,他只担忧族长所说的那条森蚺到底出现在什么位置,这始终是一大隐患,二是他的匕首丢失,砍刀又在周游览身上,他也没有称手的利器。
急急忙忙逃脱之间,下坡斜道不?好走,王刀刀也跌了一跤,而他们都以?为只有那一条鳄鱼,实际上前方的河流里也躲藏着好几条。
王刀刀滚下去时,倒霉地正巧撞上鳄鱼的嘴,竟然被?鳄鱼咬住手臂往河里拖拽。
王刀刀痛苦地喊叫出声,卫洐听?到动?静看去,美目一凛,手里的树枝朝那头的鳄鱼口中一扔,刺到了鳄鱼的口齿之间。
树枝断裂口呈斜锥状,伤害性?说不?上强,但重在卫洐手劲儿大,那根树枝插进鳄鱼下嘴舌肉里,抵开它唇齿,让王刀刀的手臂有逃脱空隙。
好在王刀刀还没被?完全吓懵,手臂伸出来之后手脚并用地往上又跑又爬,柯飞扬和?张笼统接了他一把,拉着他就跑。
李榕声也差点被?鳄鱼咬到,她被?阮蒙蒙搀扶着,反而俩人速度都慢下来,她频频回头,在鳄鱼快要咬到她的时候,她突然急切地用手上拄拐的树枝殴打鳄鱼,一下一下的砸,开始是驱赶鳄鱼,后来她更像是发泄,像报复着那些?攻击她的人一样,越砸越狠,要不?是阮蒙蒙拽着她走,恐怕她也不?会停手。
“别打了声声,快走!”
阮蒙蒙扶着她跑,李榕声突然笑了,一边跑一边笑,她突然觉得,鳄鱼在她手下都不?一定能逃脱,还有什么能打倒她?
阮蒙蒙和?李榕声都吓呆了眼?,大马猴赶忙推了她们一把,几人这才迅速跟上。
这时河流里躲藏着的鳄鱼全都齐齐露出水面,光是扫一眼?看起来都不?尽十几条,头皮发紧的感觉又来了,也致使他们逃脱的脚步更快。
“别回头!”周游览喊着,“往前跑!”
牛兮兮腿下总是踉跄,周游览怒其不?争气地语气严厉:“别愣神,打起精神跑起来,跑不?动?就只能喂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