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这些伤,大大小小有上阵杀敌时留下的,也有做暗杀任务时留下的,太多太多……他都不记得到底什么时候伤的。
也不重要。
周游览心情复杂,心里涌起一股酸楚和心疼。
卫洐这些伤肯定不止是?练功时候留下的,肯定还有别的因素,但他现在没立场问。
他们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将?水壶灌满以后就继续赶往和大部队人马集合。
柯飞扬带着大家一路往前走,路上连续下雨他们速度慢了很多,加之?他们没有地?图,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柯飞扬,你确定走这个方向对吗?”大马猴怀疑道,“我怎么感觉你是?瞎走呢。”
柯飞扬道:“朝北方走没错,卫哥以前也是?一直往北方走的。”
而且周游览也是?这样叮嘱,他相?信卫洐的能力?,只要他们不偏方向,卫洐他们一定能找过来。
“我们应该在原地?等他们的。”张笼统叹了口?气,“结果自己跑了。”
王纯钦:“张笼统,我们不是?自己跑了,也不是?临阵脱逃,你说这种话就很乱军心了。”
“我实话实说而已。”
他们当时都睡得迷迷糊糊,柯飞扬把他们叫起来,只说林子里有猎豹很危险,他们要迅速转移。
大家着急忙慌收起东西就撤,张笼统当时问了一句,柯飞扬只说周游览和卫洐殿后,会来和他们会和,所以他才走的。
哪儿?知道卫洐是?把危险引走,给他们留出逃跑时间。
阮蒙蒙他们也很担忧:“那我们要走到哪里,走太远到时候卫哥他们追不上来怎么办?”
柯飞扬想了想:“周哥说十公里,最好不超过十公里吧,不然?他们有什么情况我们短时间也找不到他们。”
而且他们路上已经一直在放慢脚步,行走速度已经很慢很慢了,就算周游览他们被?耽搁,只要方向没错,算算时间大概也快追上来了才对。
“那要不找个地?方先?扎营吧,先?把烟火信号点起来,这样卫哥他们找我们也方便。”
柯飞扬:“再往前走一段,这附近也没有水源,往前走走,找个离水源近的地?方扎营。”
他们又往前推进了三公里,在距离河边区域一公里以内扎营,柯飞扬按照周游览说的,挖了灶坑式的火堆,他们捡了很多半干半潮的柴火,搭成金字塔燃烧,浓烟层叠滚起飘上了天。
只要雨势不大,周游览他们应该就有机会看?见他们发出的信号。
“火倒是?烧起来了,庇护所得搭一个吧,还有食物呢。”王纯钦道,“要不然?还和以前一样,分出一批人去找食物,一批人搭建睡觉的地?方。”
“嗯,那这样吧。”柯飞扬指挥着,“王纯钦,你和我还有大马猴我们去找食物,康老?师,你和张笼统还有陈楠在这里搭建庇护所,其他人伤员就原地?休息,能动的就帮帮忙,不能动的就添柴火。”
大家按照分配各自动起来,阮蒙蒙和林悦就在扎营点照顾伤员。
赵冠军一路上时不时就麻烦大家,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这次主动提出和大家一起去找食物。
大马猴瞧他瘸着腿行动缓慢的样子,不阴不阳的打趣道:“真有意思,以前好胳膊好腿的时候不愿意动弹只想吃现成的,现在伤了腿倒是?乐意出去找食物了,真难评啊这赵老?师。”
“小声点儿?。”张笼统朝他挤眉弄眼,拉着他赶紧往前走。
两人一起动手活儿?还有些不够干的,见康项自己一个人来回抱柴也是?辛苦,阮蒙蒙扬声问:“康老?师,还剩多少柴火能捡啊?”
“周围都挺多枯柴的,怕晚上下雨没得烧,还是?多捡一些保险。”
“那我来帮你。”阮蒙蒙站起身,“林悦姐,那你盯着火,我过去帮忙。”
“好,戴着手套小心地?上有虫子。”
“知道了。”
阮蒙蒙拿起队里唯一一双手套钻进了树林,她弯身捡着柴,突然?屁股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她忙起身回头看?,却又看?不见人。
下过雨下午的天色有些阴沉,阔叶林底下更是?遮过光线看?着像是?天快黑的模样。
阮蒙蒙有些害怕,莫名?其妙的怎么会有东西打到她腰上。
她迅速捡起地?上剩余的几根干柴,抱着就往回跑,可刚回头就被?老?鬼给堵住。
看?到是?他,阮蒙蒙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她往老?鬼后方看?了看?,这里距离扎营点有一段距离,刚才想着往里头捡着出去要省时省力?些,所以她走的有些深。
老?鬼步伐缓慢,却带着步步紧逼的气势。
阮蒙蒙被?迫往后退,她抱着柴火的手勒得发紧,眼珠四处乱转,只期望队友们这个时候能有从这个方向回来的。
“早上走的早,都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蒙蒙,这一路上我可都在想你呢,就怕你受伤。”
“呸!”阮蒙蒙恶心地?啐了一口?,“离我远点!”
自从上次分羊肉之?后,老?鬼每次看?她眼神都极让人不适,好几次逮到机会就来和她说话,可他礼貌客气也就罢了,偏偏总是?带着一股子意图不轨的气息,说话也是?暧昧不清。
她冷脸厉色好几次直接骂回去,可老?鬼反而越发无耻。
平时人多老?鬼不敢太过冒犯,可这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阮蒙蒙是?真的害怕。
老?鬼笑的瘆人:“要不说我们有缘呢,我本来都要走了,结果老?天又把我安排回来这里和你相?遇。”
早前他们几人尝试直线渡河节省时间,可是?建造的船筏漂到一半就坏在了半路上,几人落进水里,又遭遇下雨天,抱着浮木漂了好几个小时才漂到岸边。
好巧不巧就看?到丛林里头冒起的浓烟,王仞差使他先?行来探路,摸过来才发现是?康项他们。
看?到营地?里只有几个女嘉宾在,康项忙来来回回搬着柴火,陈楠那个废物靠在树下睡觉休息,林悦和阮蒙蒙正整理着潮湿的柴火搭到火堆边上烘烤,倒是?眼中钉周游览和卫洐都没在。
“谁和你有缘,你别再过来了,离我远点,不然?我喊人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可都在附近!”
对于她的威胁,老?鬼唇角勾起一抹愉快的邪恶。
“是?吗,那你喊啊,看?看?谁能听得见。”老?鬼循循诱惑,“这里不是?你一个女人该来的地?方,这种罪你也受不了,还不如尽早退出,何必遭这个罪。”
“我退不退出关你什么事!”
老?鬼:“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来这里挑战什么自我,实际上还不是?只为?了出名?吗,但想出名?有很多方式,何必自虐,回去做你的女明星不舒服吗。”
实际上像阮蒙蒙这一层人,他们都以为?是?最早退出的,可谁想到过去大半个月,这些个女嘉宾竟然?只走了两个。
能减少一个竞争是?一个,老?鬼故意越靠越近,目光也越来越刻意下流。
趁着老?鬼专注说话的时候,阮蒙蒙抽出一根带着尖刺的干柴,害怕又嫌恶的挥起直接打到老?鬼身上。
老?鬼一直觉得这个小姑娘就是?看?着跟个小辣椒似的,实际上没什么攻击力?,所以一时放松警惕,没想就挨了她一个暗棍。
虽是?枯枝,但上头的尖刺依旧尖锐,扎到人身上那也是?钻心的疼。
老?鬼扶着肩,气恼地?横起眉:“操,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你信不信我今天”
“怎么样!”阮蒙蒙趁机推开和他调转方向,她举着那截满是?尖刺的木棍指着老?鬼,虽然?害怕却还是?鼓着胆子,“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你看?我今天会不会跟你拼命。”
看?到后头走来的康项,老?鬼哼笑一声:“开个玩笑逗逗你而已,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你动手打人还口?头威胁,你们女明星都这样不讲道理?”
“我呸!”阮蒙蒙捋了把散下来的刘海,那模样势有几分豁出去的气势,“女明星就得让着你?女明星就得和你讲道理?你算什么东西!无耻狗男人,你除了顶着一张猥琐的丑脸欺负女人你还会干什么,遇上比你厉害的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被?这么难听的话骂一通,老?鬼一时火气上涌:“臭婊——”
“蒙蒙,你和谁在那儿??”康项及时出声,打断了老?鬼。
听到队友声音,阮蒙蒙急忙转身大步跑了回去,怕老?鬼追上来一直频频回头,差点跌到地?上,好在被?康项扶住。
阮蒙蒙捏着那根带刺的木棍拉着康项就往扎营点走,康项远远看?到老?鬼身影,“他怎么也在这儿?,他们不是?早就走了吗?”
“不知道。”阮蒙蒙吸了鼻子,双手还在发抖,“我也不知道。”
“蒙蒙你怎么了?”康项察觉到她在哭,“他欺负你了?!”
阮蒙蒙摇着头,咬着唇没说话。
卫洐和周游览看?到烟火信号,循着信号找去倒是?在天黑时找到扎营点和大家顺利会合。
见到他们回来大家都急忙围了上去,看?到周游览脸上挂彩,大马猴一直追问,惹得周游览不耐烦把他推开。
发现人群外围的阮蒙蒙眼睛通红,卫洐疑惑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
看?起来氛围都很正常,她这是?怎么了?
张笼统挤到卫洐身边:“卫哥,你没事吧?”
“没事。”
张笼统从包里给他拿出一堆用树叶抱起来的巫蛴螬,大的有手指那样粗,他们之?前去捡柴的时候在树皮底下找到了,他多装了一些包起来留给卫洐。
“蛋白质,暂时找不到其他的食物,只能用这个垫垫,你要生吃还是?烤一烤?”张笼统双手捧着,“想吃热的我去给你烤。”
卫洐倒没想到张笼统还能惦记着给他留吃的,“都行。”
“好嘞。”张笼统高兴得像个孩子,“那我给你烤一烤,吃口?热的。”
周游览一直说着自己没事,大家这才慢慢散开,看?到阮蒙蒙眼皮有些肿,他过去拉住她问:“蒙蒙,你怎么了?”
“不知道呢。”大马猴抢声道,“我们回来就看?到她像是?哭过,问她怎么了也不说。”
大家手上都有活儿?,以为?阮蒙蒙就是?累的,她不说也就没追问。
周游览和卫洐各自落座阮蒙蒙左右两侧,周游览柔声询问:“蒙蒙,到底怎么了,是?太累坚持不下去了吗?”
阮蒙蒙看?着火堆,被?他们一问,心里头的委屈顿时又涌发出来。
她哽咽道:“……不是?。”
“这点累算什么,我当练习生那会儿?天天练舞到半夜,汗水都能装满一个大水缸,这点累什么,最多只是?折磨人一点。”
“那你怎么了?”周游览看?看?其他人,“是?他们谁欺负你了?”
阮蒙蒙抬手挡住眼睛,又哭出来:“我不会退出的。”
“我一定要拿到这笔奖金,和那个无良经纪公司解约,我一定会坚持到最后的,谁也别想让我走!”
大家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打鸡血一样奋发,这也没人劝她走啊。
大马猴道:“只要你能坚持,谁能让你走啊,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都开始精神突然?亢奋自我鼓励了。”
阮蒙蒙垂下眼,倔强地?擦了擦泪,她不会轻易退缩,也不会被?吓几句就真的走,只是?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后怕。
卫洐见康项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忍了回去没出声,他没问,只是?撕开外套袖口?,把绑在手腕上的那副袖箭拆下来递给了阮蒙蒙。
“卫哥,你要把这个给我吗?”
卫洐没说话,显然?是?的。
阮蒙蒙有些受宠若惊,这副袖箭看?起来做工很是?精致精巧,卫洐就这样送给她了?
卫洐当是?安慰哄劝姑娘家了,他道:“我用不上,你带着能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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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副。”
“那?还有什么其他的不?”张笼统一双眼亮晶晶的,“能不能也赏我一点啊卫哥。”
卫洐想了想, 摇头:“没有。”
他身上倒是带着许多暗器,但?张笼统不会用, 拿了也是浪费。
阮蒙蒙没想到卫洐会给她这个,她感动的抽噎几声:“谢谢你卫哥, 可是, 可是我不会用。”
卫洐带她到一旁空地, 教她怎么使用,只是这袖箭一共也就十支箭矢, 之前他用过一根,现下也就剩这几根,袖箭箭支都是专门制作,现下的环境没有可用的材料制作,所以用完也就没了。
“我明白了。”阮蒙蒙和卫洐待了一会儿,心情舒畅不少?, 她将袖箭绑到手?腕上, “下次老鬼那?个猥琐男再敢骚扰我, 我就用这个射他!”
卫洐微一挑眉:“他们来了?”
“嗯。”阮蒙蒙道, “早前我去林子里拾柴, 他还威胁我来着,想让我退出节目, 哼,但?是我现在不怕他了,下次他再敢靠近我,我就用这个收拾他。”
“谢谢你卫哥, 你真好。”
卫洐教她怎么将袖箭绑紧在手?上,又多叮嘱一句:“这袖箭杀伤力不低,若是距离太?近,能将对方一箭穿喉。”
他把最大的风险告知阮蒙蒙,让她以后若真用上这东西,也能斟酌后动。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所接受的律法认知要比他这个来自千年前的人严谨规慎许多,不然那?日和王仞等人正面对峙时,他想的是彻底解决那?三人以绝后患,可周游览却?拦住他要靠律法去制裁。
这是时代思想的差异。
杀人于他来说无有不可,恶人在他眼中?更是该杀便杀,可对这里的人来说,别说杀人,就是将人伤残都是天塌了的事。
可阮蒙蒙却?说:“我知道。”
似乎一点不怕。
她晃着手?臂笑道:“卫哥你的东西肯定都不是看着花俏却?不实用的,你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上它,毕竟这可很稀罕呢。”
卫洐点头不语。
得知老鬼出现,王仞他们大概就在附近,大家轮换守夜,但?也睡的心惊胆战,只怕他们会不会又暗地里搞什么小动作害人。
周游览将在昨天扎营的地方找到血布的事告知节目组,节目组也去调了直播录像,确实有拍到老鬼抱着血布钻进林子的画面。
柯飞扬一拳锤在树上:“他这是想用这些染血有血腥气?味的血布放到林子里,引得野兽来攻击我们。”
“这算不了直接证据。”周游览说,“这些人无耻惯了,就算现在抓到他质问?,他也只会否认,给我们一个他怕血布放在营地引来野兽所以埋到林子里的理由。”
没有当时切切实实抓到老鬼,这样的理由也无法给定罪名。
“你们不管吗?”柯飞扬问?节目组,“这不是很明显了吗?”
工作人员耸了耸肩,“这怎么算作证据,带血的东西不能放的离自己很近,他又不是直接将血布条放到他们睡觉的地方,这不是还有一段距离吗?”
这让他们怎么去质问?,根本站不住脚啊。
“算了。”周游览转身走?开。
这不算直接证据,确实无法去抓他们一个现行,现在只能能离他们远一点就远一点吧。
“啊?赵老师你要退出吗?”王纯钦站起身来,“你的伤很严重了吗,还能不能再坚持一下。”
大家闻声都围了过来,周游览也听?到动静。
赵冠军摇摇头,他自己的伤他自己清楚。
他身上最大的毛病就是以往拍戏时留下的老伤,雨林里头雨季繁多潮湿异常,他身体关?节风湿病犯起来已经很折磨,平常倒是能做保养,可这里没有条件,新?伤有卫洐的帮忙药物处理倒是能暂且抑制。
何况这二十多天来从?来没能好好休息过,他这个年纪也确实有些吃不消了。
“我不行了,人啊还是得服老,要再年轻个十岁,说不定我还真能坚持到终点。”
可惜现在真是不太?行。
赵冠军拍拍他们:“况且我留在这里也是拖累你们这些后辈。”
这些后辈很是照顾他,能把他带这么远他心里也非常感谢。
既然赵冠军这样说,大家也没再劝阻。
赵冠军按下求生按钮,现下只等着节目组来接就能离开这里。
“陈楠,你呢?”大马猴又问?一次,故意?点人呢。
上次胡露走的时候,他也这样问?过陈楠。
陈楠撇过头,虽然没像上次那么应激和大马猴争吵,但?显然还是不愿走?。
大马猴竖起手?指,说实话他都佩服陈楠。
倒不是敬佩他的坚持,而是他这个厚脸皮的劲儿。
陈楠的伤是队伍伤员里最重的,行走?也困难,其他人被队友照顾好歹会有顾虑感到愧疚,会像赵洁和赵冠军这样不愿意?再拖累队友主动退出。可陈楠倒好,一路上自己坚持走?,却?又时常跟不上队伍进度,大家不忍心将他这样甩掉,难免也出手?帮忙,可这一搀一扶倒把大家时间都耽搁下来。
看他那?个可怜劲儿,他们于心不忍,也都忍不住会想扶他一把,可陈楠却?受的于心无愧。
人家不走?,别人也不能逼着走?。
赵冠军走?前特?意?叮嘱卫洐:“等节目拍摄结束我再联系你,到时候还请你一定要赏光一起吃顿饭。”
卫洐倒是没直接拒绝,赵冠军在这里年纪总归算是前辈,也不好那?么直接驳他的面子。
他也猜得到赵冠军找他想做什么,除了武功的事也不会有其他的,卫洐只好委婉说了句:“到时再说。”
旁的几人听?着既有羡慕,也有为卫洐开心的。
能让赵冠军用上赏光这词,可见有多看重卫洐。
实际赵冠军这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他是真的想捧卫洐。以赵冠军如今的地位,加上卫洐这身本事,要是想出道那?真的是于顶峰走?向更巅峰。
但?看起来卫洐不冷不热的,好像并不太?感兴趣。
王纯钦心灵再次受到暴击,他跟在赵冠军后面奉承照顾这么久,整天像个狗腿子似的被使唤,赵冠军临了要走?也没说给他留几句客套话,更没把他放在眼里,却?愿意?专门捧卫洐设饭局,还得求着卫洐赏脸。
这么长时间的心思全都白费,王纯钦心里又憋闷又不爽。
赵冠军半夜走?的,因着第二天有雨所以只能连夜走?。
翌日一早。
周游览把剩余的药分给李榕声和陈楠一些,换好药大家才出发。
绕行过河得多花上两天的时间,但?他们也只走?了一半。
卫洐发觉有人一直在跟着他们,实际上从?早上开始就一直都在跟着,只不过对方一直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也没有做出冒犯,卫洐便没管。
穿过一片高乔木林,大部分树木有近一二十米高,有的目测甚至超过了三十米,树木底下几乎是被遮天蔽日,白天行走?也像是近天黑时段的天色,不仔细盯着脚下甚至连路也看不清。
这一片全是这样的树,树皮面上都是短促的尖刺,从?下延至到树顶,满是尖锐。
也不知道是什么树,在其中?行走?都得十分小心才行。
王纯钦好奇凑过去盯着瞧:“好奇怪的树,果实跟南瓜一样,不过怎么长在树上。”
既然跟南瓜一样,应该是能吃的吧?
他找到一棵较矮的,举着手?里的树枝去戳,想着摘一个来垫垫肚子,可每次都是差那?么一点儿,他只好跳起来把树枝举得更高。
这次倒是成功了,戳掉下来一个,他刚要捡起,听?到周游览一声急喝:“别碰,有毒!”
王纯钦缩回手?,着实被周游览这突然的吼声吓了一跳。
“什么有毒,你说这个?”
周游览快步折返回去,“这是响盒子树,全株有毒你不知道吗?”
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王纯钦被他们看的尴尬,死?要面子道:“我没见过我怎么会知道。”
最先?开路时,卫洐就提醒过他们这些树不能碰,周游览倒是知道这种树,随即也叮嘱了后头几个人,让他们一个个往后传,都别碰到这些树或是被树扎到。
但?是陈楠向来走?的最慢,又一路都没什么精气?神,前头传过话来,他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也没注意?到后头还跟着一个王纯钦,所以把他给漏了。
张笼统道:“卫哥,只听?你说是有毒的植物,但?这看起来跟南瓜似的,真的不能吃吗?”
他们饿的有点眼睛发绿了,只要卫洐说能吃,旁边那?些草都想拔起来生嚼。
卫洐坐到一旁:“有毒,会致死?。”
其他人也跟着坐下休息,全都小心着坐到空处,不敢距离这些树太?近。
王纯钦看着地上的“小南瓜”,抿了抿唇,只觉可惜。
好不容易见到还算眼熟的东西,可偏偏有毒不能吃。
高冠树木太?密集,底下就完全不透风,但?好在地面不遭雨水浸泡不像别处那?样潮湿,底下没有腐臭味待着也不太?难受。
后头出现一位不速之客,阿护迈着步子走?来,但?他身后一个也没跟,竟然只有他一个人。
周游览瞬间警惕的绷直背脊,这些人一出现,准没好事。
“欸欸欸,你来干什么?”大马猴先?于他们起身来拦住人,“怎么只有你一个,你那?些狐朋狗友呢?”
阿护冷漠扫他一眼,直接撞开他横拦着的手?臂,朝卫洐走?去。
周游览站到卫洐前方挡住,他身高比阿护还要高上一个头,宽厚健硕的身躯往那?儿一站,强壮的威慑力倒是镇得人不敢再往前。
俩人对峙着,卫洐抬臂挡过周游览胸前,将他拦退半步。
一群人,个个都盯仇人似的看着他,阿护鼻间不屑地淡淡一哼:“我来查看路线,怎么,这也不行?”
他举起手?里的地图,“地图有一半在你手?里,当初说好共用,总不能看一眼也不给吧?”
“看地图?”周游览半信半疑,“你跟了一早上,就是等着过来和我们要地图看?”
卫洐倒没想到周游览也发现有人跟着了,周游览朝他眨了眨眼,他警觉性也不低的,只是一路上阿护都没冒头,他也就没动作而已。
“我只看一眼。”
“不给!”大马猴道,“凭什么给你们看,你们当时用地图威胁的时候不是挺神气?吗,现在倒是想起来求人来了。”
“就是,不能给。”
“卫哥,别给他看。”
周游览倒是没出声站立场,地图是卫洐的东西,怎么安排都看卫洐的。
阿护睨着卫洐的眼底意?味不明的冷,他捏了捏手?里裹成筒的半张地图,“我不是求你,后半部分路程的地图大多都在我这一半上,你确定你们不需要?”
这番威胁傲慢的话说出来,倒是惹得大家笑了起来。
阿护莫名,他回头瞧,他们各个都笑的得意?,仿佛他是个小丑。
“你不知道啊?”大马猴上前来揽住他肩膀,“我们卫哥,过目不忘,你那?半张地图,他早就全记在脑子里了。”
张笼统环抱手?臂,抬着的下巴颇有一种狗仗人势的嚣张气?焰:“回去做瞎子摸石头过河吧,我们不会让你们有机会看到另外半张地图的,就你们能算计人,也让你们尝尝被算计的滋味。”
这几天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难怪他们在只有一半地图的情况下,还能一直按照正确的方向行走?,就连绕路也从?未偏过路线。
原来是因为,卫洐早已经将地图烂熟于心。
阿护忽地冷笑一声,还真是特?别啊。这样独特?又耀眼,难怪王仞会把他放到心里。
他忍着妒意?:“只看一眼。”
这态度真是让人气?笑了,大马猴道:“你这是求人的口气?吗?”
“那?你还想怎么样?”阿护显然忍着怒气?。
大马猴:“给我们道歉,你们引我们去蛇窝,又引诱豹子来袭击我们,要不是有卫洐在,我们现在多少?人都没命了,你们还得去节目组那?里坦白你们做的所有坏事,这地图就给你们看。”
“嗤——”阿护嘲然扬唇,蔑视的笑容显然是不想把大马猴放在眼里。
大马猴恼了,“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告诉你现在是你们没有地图走?不出去,不是我们!”
“滚开,蠢货。”
“蠢货骂谁呢!”大马猴急得凑了上去,却?被阿护推开。
俩人推搡间动起手?来,大马猴瞧准阿护受伤的肩侧打了一拳,阿护吃痛眼底涌起狠意?,他捏紧手?里的地图攥拳打过去。
张笼统和周游览急忙上前来拉扯劝架,阿护拿着地图的手?臂总是挥向被周游览拉扯开的大马猴,势要报复回去那?一拳,卫洐担忧他们拉扯之间受伤,只好出手?阻拦将阿护推开。
有卫洐插手?,阿护有所忌惮便往后退一些,但?心里仍旧记仇不服气?,没了平常的沉默冷静,手?上的地图像是沾了雨水,朝他们挥洒间洒出水渍,滴在他们衣服上,卫洐眼皮眉毛上也被牵连的沾了几颗。
看他还要这样动作,周游览拉开大马猴,揪起阿护衣领粗暴野蛮地将他推后几步。
只差一点,阿护就被他按着靠到后头那?棵长满了尖刺的响盒子树上,阿护眼疾脚快得后撤踩在地上的藤根处抵制着周游览的强力,才没被周游览按到树上。
虽然周游览也没真的想把他按到上面去,但?仍没松手?。
这种树的毒性很强,要是大面积被它的汁液黏染,毒性能致死?,他只是想威吓逼退阿护而已。
周游览:“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现在是你们求人,你再动一次手?试试。”
平常难见周游览发火,可真发起怒也是吓人,手?臂的肌肉挣紧,绷着贴身穿的长袖好像随时能爆出,吓得人不敢多有动作,仿佛会被他一拳打不死?也得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