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赫安惊恐地看着他的动作?,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裴书誉背对着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舍和痛楚都压回?心底。他转过身,看着陆赫安那双充满恐惧和祈求的眼睛,心脏像是被?凌迟。
想到和陆会长说的那些,他还是坚定地开口:“陆赫安,你看清楚了。”
他举起那个象征着他们?笨拙爱意?的陶瓷娃娃,迎着陆赫安绝望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我和你的关系,就像这?个娃娃。”
“脆弱,幼稚,一碰就碎。”
“而且——”
他手臂猛地用力,将那个陶瓷娃娃狠狠地摔向地面。
“我根本不在乎!”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在房间里骤然炸响!无数陶瓷碎片飞溅开来,那两个紧紧依偎的小人摔得粉身碎骨,如同他们?此刻的关系,彻底分崩离析。
陆赫安僵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地上那一摊碎片,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被?摔碎了。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裴书誉,眼睛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只?剩下全然的灰败和绝望。
“……好……好……”他喃喃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你不在乎……你根本不在乎……”
他的情绪激动起来,一步步逼近裴书誉,“是不是只?要我不是Alpha,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是不是?”
裴书誉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心口像是被?刀绞一样痛,几乎要维持不住冷漠的面具:“陆赫安!你冷静点!这?跟性别没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陆赫安几乎是嘶吼出来,绝望和疯狂在他眼底交织。他突然猛地转身,视线疯狂地扫过客厅,最后?定格在地上摔的不成样的陶瓷娃娃上。
下一秒,在裴书誉惊恐的目光中,他一把抓起一片碎片,毫不犹豫地就朝着自?己后?颈的腺体狠狠划去!
“你干什么?!!!”
裴书誉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所有的冷静和伪装在那一刻彻底粉碎!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猛地扑过去,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一把死死攥住了陶瓷片。
锋利的边缘瞬间割破掌心皮肉,温热的鲜血汹涌而出,顺着陶瓷残片和手腕滴滴答答地落在浅色的地毯上,晕开刺目的红。
陆赫安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
他愣愣地低头,看着裴书誉紧紧握住陶瓷片、鲜血淋漓的手,又?抬头看向裴书誉瞬间惨白的、写满了惊惧和痛楚的脸。
后?颈腺体上传来的细微刺痛远不及眼前画面的万分之一冲击力。
他像是突然被?烫到一样,握着陶瓷片的手有点松懈,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书誉……你的手……手……”他彻底慌了神,甚至忘了自?己腺体上也在流血,本能地就想扑过去查看裴书誉的伤势,眼里只?剩下那片刺眼的血红和裴书誉痛苦的神情。
裴书誉趁他松劲,猛地将陶瓷片甩开。
那残片“啪擦”一声掉在地板上,飞出去老远。剧烈的疼痛从掌心传来,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一下。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打开。
“裴书誉!我买了宵夜……”肖青阳大大咧咧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响起,他拎着打包袋兴冲冲地闯进来,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满地鲜血!裴书誉捂着手脸色惨白!陆赫安脖颈淌血神情癫狂!地上还躺着一堆陶瓷片“尸体”。
“我靠!!!”肖青阳手里的宵夜“啪”地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惊呼,“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这?次玩的paly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
他吓得腿都软了,手忙脚乱地掏出通讯器,声音都变了调:“喂?!联盟急救中心吗?!快!快来人啊!这?里有人受重伤了!地址是……”
“……”
电话结束后?,肖青阳看着两人,都不敢上前。
太吓人了……
裴书誉撕下自?己一片衣服摁着陆赫安的腺体处,衣服上面血迹斑斑,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
三人两伤,这?诡异的气氛。肖青阳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来打破,他捡起地上的宵夜,幸亏老板人好给?他封的严实,汤没洒出来。
他拎着夜宵,竖到两人面前,“吃点吗?不然没力气撑到救护车来。”
“……”
陆赫安没吃,陆赫安没撑到救护车来,先晕倒在裴书誉怀里。还是肖青阳给?他背下去的,因为裴书誉伤到了手,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肖青阳背着人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下走,他看着裴书誉多灾多难的手,多嘴问了一句,“这?次因为什么??你俩竟然闹成这?样?!之前我说他两句不好,你不还护着吗?”
“你注意?脚下。”裴书誉脑袋混乱,还没从刚刚的心悸中缓过神来。只?是一味护着陆赫安,怕他从肖青阳背上掉下来。
平常一两分钟就能走完的楼梯,在此刻,在裴书誉眼中,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朦胧中,裴书誉看见了红蓝色灯光。一群人抬着担架下来,奔跑声,呼喊声一齐像猛兽一样朝裴书誉扑来。
他想后?退,被?肖青阳猛地抓住,“你也给?我上车!”
裴书誉:“……”
陆赫安伤在腺体附近,被?推进手术室。
裴书誉傻愣愣地坐在外面,一动不动。没办法,肖青阳只?能喊来护士替他缝合,从头到尾裴书誉都像个木头人一样,眼神空洞。
不多时,郁景珩就出现了医院走廊。
衣服凌乱,喘着粗气。
正当肖青阳没想明白这?人怎么?来这?么?快的时候,突然想起来。
靠!这?医院是郁家的产业!
一想到陆赫安躺下里面,郁景珩就气不打一处来。早就和陆赫安说了千百遍!不要再继续谈下去了!家世?不匹配,性别不匹配!甚至后?面还有了信息素紊乱症!命还要不要了!
此刻他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看着裴书誉魂不守舍的模样,怒火中烧。他扑过去抓住裴书誉的衣领,恶狠狠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裴书誉没有任何反应,肖青阳赶忙过去拦着郁景珩,“你给?我松手!别什么?都怪裴书誉!陆赫安这?小子本来就有问题!你和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松手!”
“我和陆赫安不是好东西?!你以?为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了!”郁景珩被?肖青阳的话彻底激怒,反唇相讥,抓着裴书誉衣领的手因为激动而更?加用力,骨节泛白,“要不是你们?塞凡的人一次次招惹他,他会变成现在这?样?!裴书誉!你扪心自?问,你接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肖青阳也火了,使劲去掰郁景珩的手:“你放屁!谁招惹谁啊!是陆赫安自?己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甩都甩不掉!出了事就会怪别人!你们?这?些公子哥儿除了会迁怒还会干什么?!”
两人互相拉扯推搡着,言辞激烈,几乎要扭打在一起。
郁景珩毕竟也是练家子,盛怒之下力气惊人,肖青阳一时竟有些拦不住他。
裴书誉被?郁景珩揪着衣领来回?晃动,像一尊失去灵魂的木偶,眼神空洞地望着急救室紧闭的门,对眼前的混乱和指责毫无反应,仿佛所有的感知都随着那扇门一起被?隔绝了。
就在这?混乱不堪、几乎要失控的当口。
“咔哒。”
急救室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推开了。
一位穿着白大褂、面带疲惫的医生走了出来。
这?轻微的声响像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冻结了走廊里所有的动作?和声音。
郁景珩和肖青阳同时停下了拉扯,猛地扭头看向医生。而一直如同雕塑般僵立的裴书誉,身体几不可查地剧烈震颤了一下!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光,几乎是本能地,他猛地挣脱开郁景珩因为惊愕而略微松懈的手,踉跄着就要扑向医生。
“医生!他怎么?样……”裴书誉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和急切。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再说更?多,旁边的郁景珩就反应了过来。他看到裴书誉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极致的厌恶和愤怒,猛地伸出手,狠狠一把将裴书誉推开!
“滚开!你没资格问!”郁景珩低吼道,力道之大,让本就心神恍惚、脚下虚浮的裴书誉直接向后?踉跄了好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才勉强稳住身形。
裴书誉闷哼一声,撞在墙上的疼痛让他短暂地清醒了一瞬。他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眼睛,死死地、执拗地盯着一脸疲惫的医生。
肖青阳赶紧扶住裴书誉,对着郁景珩怒目而视:“郁景珩你他爹有病啊!”
医生显然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害怕地往旁边躲了躲。确定这?三人不会再动手后?,他扶了扶眼镜,语气平静地宣布:“病人陆赫安先生已经脱离危险了。腺体上的伤口不深,只?是皮外伤,已经做了清创缝合,好好休息,按时换药就不会有大问题。主要是情绪过于激动引起的暂时性晕厥,现在只?要等病人醒来就没事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病人需要绝对静养,家属可以?进去看看,但尽量不要打扰他休息。另外,他的信息素水平还有些不稳定,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听到“脱离危险”、“皮外伤”、“醒了”这?几个词,郁景珩紧绷的肩膀瞬间松懈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暴怒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他不再看裴书誉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只?是对着医生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往常的矜持:“多谢医生,辛苦了。”
说完,他立刻转身,迫不及待地推开急救室的门,快步走了进去,将裴书誉和肖青阳彻底隔绝在门外。
门再次关上。
走廊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仪器隐约的滴答声和消毒水冰冷的气味。
裴书誉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医生的话在他脑子里嗡嗡回?响。
“脱离危险”、“皮外伤”、“醒了”……
巨大的庆幸和后?怕如同迟来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抽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他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捂住了脸,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肖青阳站在他旁边,看着紧闭的急救室门,又?看看颓然坐在地上的裴书誉,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也跟着蹲了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之后?裴书誉一个人回?到了出租屋,动作?缓慢地扫干净地上的碎片,清理了血迹。最后?拎着垃圾袋扔进垃圾桶里。
处理好一切后?,裴书誉拿了点行李就搬回?了塞凡。这?个出租屋充满着两个人的回?忆,他呆不下去,也不想看见熟悉的物件。
这?一呆就是两年,直到塞凡资金周转紧张,他才搬出来,没再享受塞凡的免费宿舍。
当时两人闹的这?么?难看,身边人都觉得他们?分开是必然的。
裴书誉只?觉得好笑,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需要所有人的认可,但分开却不需要。
从头到尾,大家好像都巴不得他们?分开……
裴书誉冲完澡,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走出浴室,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模糊的湿脚印。
出租屋里安静得可怕,窗外遥远的车流声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背景音。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路灯勾勒出的空荡街景,试图让冷风吹散脑海里那些混乱的画面——酒吧的喧嚣、陆赫安灼热的眼神。
还有更?久远的、他拼命想要遗忘的争吵与决绝。
心口某处传来熟悉的闷痛。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随即又?从冰箱里面拿了一瓶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才压下那种心闷的感觉。他擦了擦嘴,对着冰箱发呆。站了一会他回?到卧室,整个人瘫在床上。
倦意?像粘稠的墨水席卷他全身,裴书誉眼皮打架,四肢沉重,竟然真的睡过去。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裴书誉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够了一下手机打开,是上头领导来的电话,那不得不接了……
“喂?”
“裴书誉,明天记得来开会,早上八点。”
听着电话里面下达的命令,裴书誉努力睁着眼睛不让自?己睡过去,他问:“开会?关于什么?的?”
“啧,问题这?么?多呢?明天开会会提到的,你记得准时参加就行了。还有啊…你这?声音咋这?么?虚?”
“……”
裴书誉把电话挂了,想继续睡。
下一秒手机收到一条好友申请,他疑惑地拿起来看。
这?一看不要紧,只?是看完,裴书誉失眠了。
在郁景珩的私人休息室内,厚重的隔音门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水晶烟灰缸里已经摁灭了好几个烟蒂,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雪茄余味和一丝未散的怒火。
陆赫安姿态闲适地靠在真皮沙发上,指尖慢条斯理地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还蛮开心的样子。
一想到陆赫安这?个神经病刚刚找他要裴书誉的联系方式,郁景珩就有点上头。他烦躁地扯开领结,在他对面来回?踱步,最终忍无可忍地停在他面前,声音带着压不住的火气:“陆赫安,你他妈今晚到底发的什么?疯?一见钟情?这?种鬼话你说出来自?己信吗?!你是这?样的人吗?还要他联系方式你想干什么?呀?”
陆赫安眼皮都没抬一下,抿了一口酒,才慢悠悠地道:“为什么?不信?”
“信个屁!”郁景珩几乎要吼出来,“你看上他什么?了?啊?一个塞凡出来的、家世?背景跟你云泥之别、还是个Alpha?!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体什么?情况了吗?信息素紊乱症是闹着玩的吗?你需要的omega!是乔枳实那种能安抚你信息素的omega!不是一个随时可能诱发你病症的Alpha!”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翻涌的怒火,语气带上几分语重心长:“赫安,听我一句劝,别再招惹他了。三年前那次的教训还不够吗?你差点把自?己作?死!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乔家那边也……”
话一出口,郁景珩突然噤声了。
糟了,嘴快了!
他脸色瞬间微变,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下意?识地瞥向陆赫安。
陆赫安原本晃动着酒杯的动作?几不可查地停滞了一瞬。
“三年前?”陆赫安重复了一遍,语调平缓,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探究意?味,“什么?三年前?郁景珩,你不是说,我和裴书誉什么?关系都没有吗?”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语气依旧听起来像是单纯的好奇,但每个字都敲打在郁景珩紧绷的神经上:“原来……我三年前就‘差点把自?己作?死’过?还和裴书誉有关?”
郁景珩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他暗骂自?己一句,强行镇定下来,试图找补,语气却难免带上了一丝僵硬和欲盖弥彰:“……口误而已!我是说你看人的眼光一直这?么?差!三年前就看上个不靠谱的合作?方,差点把项目搞砸,把自?己气进医院!跟裴书誉有什么?关系?你别瞎联想!”
“郁景珩。”陆赫安终于抬起眼,打断了他。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没了平日?惯有的笑意?或慵懒,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却莫名地让郁景珩后?续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我把你当好兄弟。”陆赫安的声音很轻,“你不该瞒我。”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看向郁景珩:“我已经加他好友了。”
郁景珩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肝疼:“你!你找谁要的?!”
“你猜。”陆赫安再次打断他,嘴角甚至勾起一个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我就说我们?有一腿……我的直觉果然很准……”
“你真是无药可救。”郁景珩看着他这?副样子,所有劝诫的话都变成了无力的叹息。他知道,陆赫安一旦真正认准了什么?,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失忆了,居然还是这?样!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最终只?能咬牙扔下一句:“随你便?!你想找死就去找吧!我不拦着你!赶紧离开我的办公室。死了千万别来找我!”
陆赫安闻言,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重新靠回?沙发里,恢复那副懒洋洋的模样:“放心,死不了。”
郁景珩狠狠瞪了他一眼,摔门而去。
休息室里重归寂静。
陆赫安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他独自?坐在宽大的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
好友申请还躺在列表栏目,没有任何变化。
“裴书誉……”
他无声地咀嚼着这?三个字,脑海里浮现着酒吧昏暗光线下,裴书誉那双带着警惕、疏离,却又?在某一瞬间流露出极细微怔忡的眼睛。
翌日?清晨,塞凡总部会议室。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会议室照得明亮透彻,却驱不散某些人脸上的疲惫。
裴书誉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面无表情往这?走,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一支电子笔。他试图集中精神,但眼皮却沉重得不断往下耷拉,脑海里反复闪现着昨晚那条突兀的好友申请和陆赫安那张笑得意?味不明的脸。
“裴书誉。”
傅舟行走到他旁边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压低声音,“你昨晚没睡?这?黑眼圈快掉地上了。”
裴书誉一个激灵,含糊道:“……睡了,没睡好。”
傅舟行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但最终没再多问,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会议室。
裴书誉望过去,零零散散来了些人,还有个熟客。
没想到他也来了。
只?不过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裴书誉耸耸肩,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人员到齐。
大家陆陆续续到齐。
会议开始了。
气氛比往常任何一次会议都要凝重肃穆。巨大的投影屏幕上展示着港城的地图和一些打了马赛克但仍能看出残忍程度的现场照片,以?及几位受害omega的简单信息,均做了隐□□理。
裴书誉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集中精神,快速记录着案件要点。
傅舟行坐在他左侧,眼神锐利地扫过屏幕上的每一处细节,而肖青阳则难得地收起了平日?里的跳脱,眉头紧锁,显得忧心忡忡。
领导详细介绍了案件情况:受害者均为独居或处于相对孤立环境下的omega,遭受突然袭击,没有反抗。这?些omega的腺体受到严重创伤,但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线索,可见凶手对监控盲区极其熟悉,手法干净利落,像是精心策划过。
“之前联盟调查组失败的原因,在于完全找不到作?案动机和嫌疑人范围,就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领导敲着桌子,“联盟为了节省人力,已经撤出港城。但刚一撤出,凶手就再次犯案了。所以?联盟把这?个摊子甩给?我们?了,现在我问一下,你们?有谁愿意?去调查这?起事件?”
“我……”裴书誉举起手应道。
主要是他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干,省得胡思乱想。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我愿意?。”
裴书誉猛地看向出声来源,是路见川。
“……”
会议结束。
任务给?到了裴书誉和路见川两个队头上,说是他们?可以?分头展开调查。
显然裴书誉和路见川对这?个结果都不是很满意?。
散会时,裴书誉主动走在路见川旁边,“你为什么?接这?个任务,太危险了。如果于微还在,也不想看见你……”
“闭嘴!”路见川像是被?戳中了痛点。
“别让我听见你再提他的名字。”撂下这?句话,路见川就绕过裴书誉走了出去。
裴书誉被?撞的踉跄一下。
肖青阳扶了一把,冲着路见川的背影喊:“嘿!什么?态度!这?小子做什么?一直看我们?不顺眼。”
“不是我们?,是我。”裴书誉叹气。
“还有,背后?指人不礼貌,肖青阳。”裴书誉拽下肖青阳指着人的手,“走吧,我们?一起讨论下案情。”
“行。”
一群人聚在休息室里面,看着资料沉思。
“妈的,这?案子有点邪门啊。”肖青阳率先打破沉默,搓了搓胳膊,“专挑omega下手,还这?么?狠,直接挖掉腺体,这?得多大仇?”
傅舟行冷静地分析:“凶手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并且对港城当地环境,特别是监控布局非常熟悉。可能是本地人,或者有长期在港城生活的经历。作?案动机……仇恨omega?还是有什么?更?特殊的目的?”
仇视omega?很少有这?种动机。因为omega的地位不是很高……什么?人会去嫉妒omega?
他翻了翻资料,发现一个受害人惊吓过度,现在变成植物人躺在医院。
腺体损伤,是不可逆的。但好在发现及时,保住了一条命。
裴书誉捏了捏眉心:“不管是什么?目的,都必须尽快把他揪出来。傅舟行,你负责和技术部门对接,尽快拿到之前调查组的所有卷宗和数据分析,看看有没有被?忽略的细节。肖青阳,你准备一下外出所需的装备和应急药品,特别是omega信息素稳定剂和强效抑制剂,多带一些,以?防外一。以?及,我们?可能要接触一下受害者的家人。其他人,就等我们?到港城,找街坊邻居打探下,装的像一点,别打草惊蛇。”
“明白!”大家齐声应道。
“各自?去准备吧,下午出发。”裴书誉站起身,试图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眼前的棘手案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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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一次入v很激动!万字奉上~[红心]
作者打字是拼音缩写+快捷键,所以老是有错别字[心碎]
辛苦帮忙指出来的大家[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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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更新哈[绿心]
和陆赫安一起。
奇怪,港城近些年?经济一直都是稳定发展,呈上?升趋势。有钱了?, 大家都幸福了?, 就大大降低了?犯罪几?率。生活上?各过各的, 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恶劣的事件。
本来裴书誉还觉得是见色起意, 劫财劫色的。
但是报告显示,所有omega只有腺体收到了?伤害。
有的被剜出, 有的只剜到一半……手段太过残忍,裴书誉从看着那些照片后眉头就没舒展过。
重点是, 只有最?先发生的案例里面,在omega身体里面发现有麻醉药成分,后部分的就没有了?。
生剖腺体……
裴书誉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完全想不到这?个人的动机啊?不劫财不劫色, 只伤腺体,关键腺体剜了?又不带走是干嘛?不是……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实在想不通, 裴书誉给凶手那一栏打了?一个问号, 他又看了?一会, 又写下?“心理变态”四个字。
初步判定为是无差别针对omega的恶性事件吧。
具体情况还得去他们那个地方查查看,线索还是太表面了?。
“叩叩!”
“门没锁,直接进来。”
肖青阳拿着一堆药剂进来,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桌子上?。示意裴书誉看, “怎么样?, 这?些够了?吧。”
裴书誉简单清点了?一下?,这?都够十个omega用了?。
“够了?,包装起来放车上?吧。傅舟行呢?”
肖青阳掏出背包,一边装一边回答, “啊,他说他要回家一趟,处理点事情……我没多问。”
裴书誉点点头,比了?个OK手势。
资料也看差不多了?,距离出发还有几?个小时?。
睡一会好了?,他拖出一个折叠躺椅。刚睡在上?面,傅舟行就打电话过来,说什么外面有人找。
谁会找他?陆赫安吗?不会是因?为好友消息没通过……那不去。
裴书誉继续躺着,问:“你?认识吗?”
“不认识,你?过来看吧,是一个omega。我要回来收拾东西了?。”
omega啊,不是陆赫安,那去看看。
裴书誉走出办公?室,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眯起眼,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形纤细的omega,正不安地绞着手指。
那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一张清秀却陌生的脸。
“裴书誉。”omega轻声开口,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裴书誉放缓脚步,语气温和:“你?好,请问你?找我什么事?”
对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很多年?前,我们见过。”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是沈言。”
“沈言?”裴书誉念叨一遍,实在没想起来。
“你?不记得了?嘛?”那omega有点着急,手指在空中胡乱比划,“一开始在宴会上?,你?帮了?我。后来我知道你?是塞凡的人,就来找过你?几?次。”
记忆的碎片被这?个名字轻轻拨动。裴书誉想起来了?。很多年?前,确实有过这?么一个omega,曾红着脸试图与他搭讪,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倾慕。
但后来,这?个omega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当时?裴书誉并?没太在意,毕竟有陆赫安每天和他腻在一起。他微微一笑:“我想起来了?。之后好像就没再见过你?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沈言的脸白了?白,手指攥得更紧,骨节泛白。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语速飞快地说道:“最?近还好……我找你?,是想告诉你?当年?为什么我突然消失,为什么后来再也没有联系过你?。这?都是因?为陆赫安。”
裴书誉的目光倏地凝住,落在沈言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