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男校里的路人老师by灼云衣
灼云衣  发于:2025年10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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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禾:?
凌焕继续说:“你看刚刚这支笔摔出去了,摔断水了怎么办。”
他一边说一边摘下笔盖,在旁边的草稿纸上划了一条线,出水丝滑没有要断水的样子。
凌焕:“要里面断了呢,等等考试不出墨,那影响我考试了怎么办。”
路禾心想你的数学水平,这种小事故也影响不了成绩吧,但是还是耐着性子道:“为什么要我的笔?”
凌焕单手撑着下巴,笑着说:“你是数学老师啊,你的笔刷了那么多题,拿来用用求个心理安慰,要一会考神附体呢?”
路禾很想说考试检验的是平时的学习成果,跟一支笔关系不大,就看到有个人出现在门口。
纪明川手上拿着试卷进来,看到他们两个后皱了皱眉:“快考试了,你们还在聊什么?”
“要来这间考场的老师家里出事临时请了假,我来替他。”纪明川说完走到了讲桌前,看时间到了把试卷分发下去。
在他进来后,整间考场顿时变得寂静无声,刚开始还有点低声交谈的声音,现在是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倒霉,碰上纪明川监考。
路禾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
不过心里还有点奇怪,纪明川是教导主任,一般没有安排监考任务,而且就算杨老师有事请假了,纪明川完全也可以让其他空闲的老师来替一下。
最后他只能归结为,对方是这种比较亲力亲为的性格,不自己来看看不放心。
考场内的学生在安静做题,因为座位和座位之间相隔了一米二的距离,在两位监考老师的眼皮底下,学生很难搞小动作,人数也不多,监考还算轻松。
两个人就站在门口的位置,
“眼镜。”纪明川突然说了两个字,让路禾没反应过来。
“你已经一周没戴眼镜了。”纪明川补充了一句。
路禾猜测对方是问自己,不戴眼镜会不会看不清,随口道:“度数不是很高所以还好。”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最好找机会配一副,可以不总是戴,但是要用到的时候还是能拿得出来才行。
“我这两天晚上有时间。”纪明川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就好像是随意提了那么一嘴,却让路禾有点意外地看了过去。
纪明川这意思是,要送他去配眼镜。
对方扫了他一眼,神色平静:“我这么说……很奇怪?”
凌焕隐隐约约听见他们的对话,登时皱紧眉头看着他们两个的方向,看起来心思完全不在考试上。
配眼镜,纪明川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
而且他不是给路老师配了一副,人家路老师还不要。
“凌焕,考试的时候别东张西望,到处看你也看不见答案。”纪明川冷笑一声,然后又扫了一圈教室。
最后他朝着几个学生走去,非常熟练地从他们身上的各种口袋里,又或者课桌里,抽出了手机,还有小抄。
“把他们的名字记上,全校通报批评。”纪明川看了路禾一眼,然后把手机都扔在讲台上,冷哼一声,压迫感十足。
仿佛考场中的任何小动作,都会在他这双锐利异常,不留情面的眼睛下无处遁形。
考场是按照上学期的期末考成绩划分的,所以凌焕这个考场,大家把试卷凑一起对答案也抄不出一个花来。
此时另一个考场,如果路禾来这边会发现有好几个都是熟面孔。
二十人的考场,坐着的都是上次期末分数最高的学生,加上隔壁教室,分差都不会很大。
乔柠和严老师监考这间教室,她今天提前十分钟走进考场,另一个老师检查学生身上有没有带什么违禁品。
“考个试还要搜身啊,做这种题我还犯不着作弊!”商应欢站在门口发脾气,拒绝检查,然后直接越过那个严老师走了进去,像是完全没把别人放在眼里。
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那位严老师也很为难,看到对方身上系着的紫领带,基本上很能清楚对方的身份,只能跟乔柠耸了耸肩。
乔柠看了一眼刚走进来就拿湿纸巾把桌椅和考试用具都擦了一遍的商应欢,又看了看坐在最前面那个位置的杜渐深,对方同样系着紫领带,但是性格却好太多了。
这间考试放眼望去,也就三个学生最引入注意。
除了刚刚的杜渐深和商应欢,就是坐在杜渐深后面的一个身材高瘦,面容有些冷淡的少年。
对方胸前系着银色领带,乔柠知道领带颜色在克兰霍顿所代表的含义,不由得又多看了他一眼,心里多少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穆云舒。
老师们总是对好学生印象深刻,尤其是去年入学时以几乎满分的成绩考进来的,就一道数学题扣了一点过程分,她当然也不会陌生。
只是她不教穆云舒英语,所以接触的还是很少。
不过她如果没记错,穆云舒也住在一号宿舍楼吧,不知道他跟路老师相处的怎么样,找机会问问好了。
下午考完试,路禾先去了一趟数学组开会,开会没他什么事,就听着改卷安排,跟着点头就好了。
等开完会出来已经下午六点,路禾回一号宿舍楼时特意选了另一条路。
克兰霍顿校内除了各种大路,还有相当多四通八达的小路。
校内的绿化很好,随处可见高大的树木,不过除了香樟这种好辨认的树种,其实很多路禾都认不太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条路上的草木太茂盛,走在这里时有种其他地方都没有的阴凉。
因为开春了,旁边的草地上随处可见各种不知名的小花。
路禾突然注意到了有棵树的树干上,正挂着一个翠绿色的昆虫。
有点像蜻蜓。
“这是damselflies。”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路禾看到穿着黑色制服的金发少年朝他走了过来,为了不惊动那只昆虫停在了离它有一段距离的位置。
路禾愣了一下,没想到西里尔会主动跟他说话,不过这个单词,说实话他并没有听懂。
“中文名字叫蟌,这种昆虫一般生活在水边,学校附近有湿地公园,它应该是从那边飞过来的。”西里尔低声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路禾把视线放回在那只依附在树干上的长得像蜻蜓一样的虫身上,色泽是耀眼的翠绿色,仔细一看上面还闪烁着金属质感。
“葱?”路禾刚开始看见还真的以为是蜻蜓。
两个人的动静还是惊动了那只昆虫,绿色的昆虫轻轻一震翅膀就飞走了。
西里尔抿了抿唇,折下了路边的某种植物的茎,然后蹲下用植物的汁水在旁边晒干的石板台阶上写字。
因为字比较复杂,所以他把字写的很大,力求不写错细节。
等写完了,他对路禾重复了一句:“蟌。”
因为西里尔是蹲在地上的,路禾只有微微弯腰才能看清他写的字,看西里尔扭过头来那么认真地跟他讲这个字,心里有点忍俊不禁,不过脸上的表情没那么变化。
这让西里尔心里有点紧张,他把头扭回去,缓缓站起刚准备离开,就听到身后的人对他说了一句。
“你懂得好多,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以为刚刚那只绿色的小虫是蜻蜓。”路禾缓缓道。“谢谢你教我,西里尔。”
西里尔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后才转过身看向路禾。
路禾看到对方递给他的一本书愣了一下:“你给我的?”
西里尔紧抿着双唇,然后点点头。
等路禾接过那本书,他就匆匆离开了。路禾盯着对方远去的背影,然后才重新把视线放在这本身上面。
手上这本书很厚,封面是用手绘风格画着的各种植物,中间是白色,书籍的侧边位置变为了神秘的紫色和静谧的绿色。
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植物诗歌图鉴。
路禾随便翻开一页,画着的是一种叫花格贝母的小众花卉。除了有还原度非常高的手绘插图,旁边还有《维纳斯与阿多尼斯》的配诗。
于是,从他洒满地面的那片血泊里,
生出了一枝紫色带有雪白格子的花朵,
像极了他苍白的脸颊。
几乎整本书都是讲述各种植物花卉,还有相应配诗,整本书有将近两百种植物,而且西里尔随身都带着这本书表明对方很喜欢。
就这么把书送给他?
路禾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往前面看去,突然发现前面刚刚他经过的一栋小楼的门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对方一副异国长相,看到西里尔后表情显然很不好看,还跟对方说了什么,由于隔了太远路禾也听不清。
他还有点好奇,门就已经关上了,挡住了来自外界的探究的视线。
经过了三天的月考,时间又平稳过去两天,眨眼又来到了周末。距离春日文化节只有十天了,话剧也已经排练地越来越熟练。
上次弄坏穆云舒东西的赵碣,最后二十倍于那个音响的价格来进行赔偿。
不过路禾知道哪怕二十倍赔偿,也弥补不了损失,毕竟那个音响是对穆云舒来说有特别意义的生日礼物。
一提到穆云舒,路禾就想起了原著里对穆云舒家庭情况的描述。
应了那句:赌博的爸,离家的妈,上学的妹,破碎的他。
穆云舒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而父亲还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当时穆云舒就要上初中,可以说初中能读完还是穆云舒总是拿奖学金。
最后校方用奖学金支付这笔学费,从小学直升初中,没让这钱到穆云舒的赌鬼父亲手上。
再然后就是穆云舒考来这里,只能说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
试卷早就批改完了,他还得把成绩单给分发下去,却总有点心神不定。
等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见到凌焕还在那里吹口琴,不知道怎么最近迷上了这东西,随身带着没事就吹吹,看到他后还跟他挤眉弄眼。
不过路禾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匆匆离开了,这种无视让凌焕不高兴地皱眉,把口琴揣兜里追了出去。
路禾直接打了个电话,等那边接通了,他立刻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男生沉默了一下。
“不许撒谎。”
对方语气有点无奈,低声道:“我在外面。”
路禾站在一号宿舍楼的门口,看着头顶透过树隙洒下的阳光,但是他的语气却带着少有的凉意。
忙了一周都差点忘了韩冬夜的事了。
不过他这周去韩冬夜房间查寝的时候在他总是背着的那个包里,放了一个小型定位器。
等打开手机上对应下好的智能app,看到上面显示对方所在地在星州市一座山下时,心里松了口气,定位器没被发现。
“韩冬夜,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先停下来回学校。”
不然他只能亲自去把某个不听话的学生带回来了。

留春山在星州市城郊, 位置靠南,打车去的话也要二十分钟。
路禾在路上还一直用手机在搜留春山的信息。
穿书后的世界跟他之前所在的世界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除了知识体系这些没有太大的变化,像地名城市那些, 跟他原本世界的地名都对应不上, 只能一个个重新了解。
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随口跟他聊了两句:“你去留春山啊, 一会我在路上给你放下来, 那边今天好像在搞比赛, 进不去。”
路禾突然抬头看向他, 问道:“什么比赛。”
“听说叫什么公路机车比赛,我也不是太了解,你今天要是想去爬山,可能会有点吵,不过走山道还好。”那个司机说完,路禾的眉头登时紧紧皱起。
机车比赛,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路禾随意在网上搜了一下, 就自从弹出了很多机车事故的新闻。
视频里一起起案例让人看得触目惊心,一想到等等韩冬夜也得变成这个样子,他就有点想催司机开得快点。
而且问题是韩冬夜也还没满十八岁,开不了机动车。
所以这还是非法比赛。
等路禾下车的时候, 因为这边是城郊,没有什么高楼, 顺着马路往山脚下走, 等再走近点就能看到有护栏围住了,旁边有告示牌写着赛事期间道路限行。
留春山并不算高,他查了一下, 海拔五六百米的样子。
虽然不高但是占地面积大,山脉和山脉之间有山鞍连接,一层一层起伏如山涛,所以这里修建了海拔爬升相对平稳的盘山公路,山弯很多,成了许多赛车爱好者的福地,还有不少从外市特意过来的。
不过路禾刚靠近,就被穿着工作服的人给拦住了。
挡在他面前的两个人面无表情,跟他讲比赛期间不能放无关人等进入。
“怎么了怎么了?”
有个小黄毛看到这边的情况,好奇地跑过来看了一眼,等走近了看到路禾吸了一口凉气,一边心想刚刚站远了没看清还不觉得,等走近看,发现这个人比电视上的明星都好看。
一个人好不好看,最加分的应该就是眼睛了。
不过他没什么文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皮肤很白,跟他们这群糙糙的汉子一点都不一样,虽然个子也很高,不过气质总显得有些文弱,是个读书人。
“他想进去,不过付少说了,不能放无关人进来。”穿着工作服的人回道。
所以他们才会守在这里,而且一个上午已经把不少人给拦回去了,眼前这个青年不会是唯一一个。
“唉。”那个黄毛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路禾说,“这下我也没办法了,规矩还得那些人说了算,不过你来这有什么事,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小黄毛脸上还有点雀斑,说话的时候能露出两颗虎牙,看穿着打扮像个小混混,不过说话时意外地让路禾觉得挺好相处的。
“我找韩冬夜。”路禾说完就听到那个黄毛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像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
“咳咳咳,你说你找谁?”黄毛顺了口气,盯着路禾的眼神变得多了些许探究,把手指捏在下巴上,盯着路禾看了半天。
“找韩冬夜,你认识他?”路禾看到对方反应那么大,就知道对方八成是认识韩冬夜的人。
这样就方便多了,不然他都打算在这里直接给韩冬夜打电话了。
“你说韩哥,我当然是认识的。”黄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行吧,你找他什么事,我帮你跟他说说,而且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非得当面,还跑到这里来了。”
路禾看了他一眼,眼神莫名让黄毛有点心里毛毛的。
“那他现在人呢?”
“韩哥现在还在热身呢,而且马上要开始比赛了,等他比完出来我跟他讲一声。”黄毛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路禾突然变了脸色。
“你说马上要开始了?”路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在韩冬夜参加这个什么机车比赛之前,就把人给拦下来。
他之前一直没想过,会是这种比赛。事故发生率太高了,尤其是还在这种有弯道的山路上,安全很难保证。
但是还是有无数人为了追求刺激,前仆后继地当公路亡魂。
可韩冬夜不像是这种人。
虽然跟韩冬夜接触不多,路禾也觉得韩冬夜不是那种为了激情就把自己的安全置之度外的人。
虽然强调自己不会有事时,有点过分托大,小看了问题的严重性。
不过总体来说,也许是比同龄人都大了两岁,路禾一直觉得对方身上有种沉稳又可靠的气场,这份沉稳是相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其他学生来说的。
毕竟大两岁多吃两年饭不是白吃的。
“你是韩哥什么人啊?你还没说呢。”黄毛看着眼前这个黑发青年自顾自地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在他旁边问了一句。
路禾听到他这么说,在心里斟酌了很久。
如果眼前这个混混打扮的人真的是韩冬夜的朋友,他跟对方坦明自己的身份,对方知道他是韩冬夜的老师,来这里是专门为了抓韩冬夜回学校,黄毛出于对兄弟的维护,到底还会不会认真听他的话。
毕竟他也当过学生,知道一名学生违纪时,其他好兄弟在面对老师的质问时,大多都会选择替好兄弟打掩护。
想到着,路禾毫不犹豫道:“我是他朋友。”
黄毛虽然不知道韩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那么好看的朋友,不过更加喜笑颜开,勾搭住路禾的肩膀:“好好好,韩哥的朋友就是我陶小天的朋友了。”
路禾看了一眼这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往旁边让了让,把他的手轻轻挪开了。
没想到自己那么容易就多了一个朋友。
“这样吧,我一会帮你跟韩哥说一声,你来这边有什么事……”
突然路禾感觉到地面在轻微地震动,耳边响起了机车开动时的引擎声,顿时面色变了变。
“已经开始比赛了?”
“啊……”黄毛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怎么突然那么大反应,就看到一个穿着法兰绒衬衫的男人走了过来。
见他过来后,那几个拦着路禾的工作人员立刻恭敬地叫了他一声。
“付少。”
不过他口中的付少倒没分多少注意力给他们,视线一直黏在路禾身上,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才抬了抬下巴示意其他人说明情况。
“韩冬夜的朋友?”对方笑了一声,然后对路禾伸出手。
路禾觉得对方的视线,让他有点不舒服,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怪异感。
“既然是韩冬夜的朋友,那当然不是无关人等,要不要我带你进去?我叫付确。”对方笑着看起来很温柔可亲,给这张显得有些寡淡的脸增色不少。
对方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路禾出于礼貌也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在周围人的围观下,还是握了一下那只朝他伸过来的手。
“我叫路禾。”
他想把手抽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还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不过等眼角的余光扫到远处公路上一道道划过的人影,他立刻问道:“比赛开始了?”
付确说:“还没,只是一些赛前的热身,你喜欢机车?你看着不像是玩机车的。”
路禾摇头,不想跟他多聊,不过听到比赛还没正式开始,心里暂时松了口气。
“你来找韩冬夜?我知道他在哪,我来带你去找他吧。”付确笑着说,然后就上前给他带路,扭头时还嘱咐那几个工作人员看好了,守着不让其他人进来。
留春山山脚下也有不少建筑,路禾还远远看到一个大停车场,附近还有一些给赛车爱好者修整,提供赛车防具、机车修理维护和食物的商铺。
不过最显眼的还是一栋白色的建筑,附近停满了各色的豪车,机车,有很多男男女女在其中进进出出,有的人穿着机车服,有的人没有。
等进去后,路禾发现这层楼像个酒吧,外面日头正大,而里面却光线昏暗,彩灯闪烁,甚至让人分辨不出机车服的颜色。
“要比赛的选手是不喝酒的,只喝果汁,这一点不用担心。”付确对着路禾笑着说,这时有侍者端着几杯果汁走了过来,付确随便拿了一杯递给路禾。
路禾不想喝,只是问道:“韩冬夜在这里?”
这里虽然光线不好,但是他还是把整个一层楼的人都看了一遍。
韩冬夜个子很高,样貌出众,即使在这种混乱的场所中,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那么在看了一圈后,应该也能找到了。
既然没找到,就说明韩冬夜没在这里。
小黄毛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韩哥不应该在外面热身吗……”
韩哥从来不来一楼的酒吧,这个付确怎么把人带这来了。
他还是拿出手机偷偷给韩冬夜发了个信息,大致就是你有个叫路禾的朋友找过来了。
聊天框内当然还聊了很多别的,比如他的一些碎碎念。
[小天:你这朋友长得真好,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都不知道。]
[小天:这种事不告诉哥们,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小天: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什么时候跟兄弟们介绍一下。]
因为心里在意着路老师还会跟他打电话,所以,训练完回来看手机的韩冬夜立刻拿起了手机。
而且这次的热身训练比以往都要快,浑身上下每个关节都活动开了,保证状态上不会出问题。
留春山盘山公路的路况和很熟悉,有多少个弯道,他都记得很清楚。
等拿起手机,发现没有未接电话,他心里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落。
不过很快就看到了陶小天给他发的信息。
韩冬夜:……
[小天:韩哥,你看到消息快过来,现在人被付少带到了酒吧呢。]
等看到这行,韩冬夜顿时瞳孔一缩,刚刚因为路老师竟然自己找了过来这件事而愣在原地,表情都有点空白的高大少年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浓密的眉毛狠狠皱起,然后直接把手上的头盔往旁边车上一挂,大步流星朝着那栋白色的建筑走去。
原本总是一副随意表情,仿佛对一切都无所谓的脸上,一片冷然。
这家酒吧是付家开在留春山下的私人酒吧,挂在付确的名下,一般这里不接待其他游客,只对特定的人开放。
经常来这边的人都对这些聚在这里的男男女女早就见惯不惯了。
不接待游客还是因为付确开这家酒吧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盈利,所以能不能卖出酒水他并不是很看重,这点钱他们付家还是能亏得起的。
“韩冬夜一会过来,要不要喝一杯?”付确笑着说,一边盯着路禾,“你真的是韩冬夜的朋友?从没有听他提起过你。”
酒吧里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纷纷喊着让付确把旁边的人介绍一下。
对方虽然只穿着一件墨绿色格子衬衫,里面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内搭长袖,这种过于老实,跟他们这些人格格不入的穿着打扮,以往肯定会被他们鄙夷一通。
不过当下的场合,对方更像是一只误入狼窝的迷茫的兔子,他身上那种过于老实普通的装扮,反而加重了这种特别的感觉。
再看到他的脸后,一些人表情就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虽然光线有些昏暗,但是偶尔也会转化到比较强烈的光线,能够看清黑发青年的面容,就算看不清,这么朦朦胧胧的轮廓,也足够引人遐想。
而且这里不全是机车手,还有一些是真来喝酒的醉鬼。
路禾看了一眼这个一身醉醺醺的男人递给他的酒,随意扫了对方一眼,也不关心这个人长什么样,心里罕见地多了几分烦躁感。
因为他又不是纯良的高中生,现在也看出这个付确并没有带他去找韩冬夜,而是把他留在这里拖时间。
不过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被拖时间。
见对方还想给他劝酒,路禾随意说了一句让在场众人都愣住的话。
“你们读书的时候,老师没有教过你们……”他盯着眼前这个杯子,看着杯中液体升腾的点点气泡,淡淡道,“在外面不能喝陌生人递给你的饮料吗?”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酒吧的门又被人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红色机车服的少年。
跟机车服热烈奔放的红色不同,他的神情很冷淡。
哪怕就算不穿这件红色的机车服,对方平时也是一副态度随便毫不认真的样子,更别说有这种冷下脸来的时候。
认识韩冬夜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凶是凶,作为一个混混,哪怕被韩家人领了回去,混混还是混混,韩家那边的人明里暗里都看不起他。
不过对方愣是当做没听见,也不怎么生气,年纪轻轻一股老油条似的圆滑,可能也只有打架的时候脸上有股狠劲。
没人知道要怎么才能触碰到对方的雷区,才会让对方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路禾同样注意到了进来的人,也觉得对方现在很生气。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要他的话他应该也会生气,毕竟自己作为老师突然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把他抓回学校的。
而且他能出现在这,还意味着他可能在韩冬夜身上,留下了追踪的东西。
这么一想,路禾就能理解韩冬夜生气的点了。
韩冬夜走过来后,抬手夺过了那杯递到路禾面前的酒,然后直接把手臂平直地伸出去,杯口朝下,酒液直接被倒在了地上,全场一片寂静,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副操作。
付确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依旧端着刚刚准备递给路禾的那杯果汁,只是自己喝了一口,才出声道:“韩冬夜,你朋友来找你呢。”
韩冬夜没说话,路禾觉得自己的手被拉住了,然后也不跟路禾解释什么,直接把他往酒吧外面拉。
等走到外面,韩冬夜又找了一个山脚下的休息区站立住。
走廊上有一排排的座椅,而另一面正对着远处青翠的山林,山风很凉快,驱散了正午的炎热。
小黄毛当然也跟了过来,他肯定是跟他们韩哥更熟啊。
“路老师。”韩冬夜看着路禾道,“你怎么来了。”
小黄毛听到这个称呼,脚底下一个踉跄,睁大眼睛,配上他这一头杂毛,颇有种痴傻了的感觉。
韩哥刚刚叫对方什么,路老师?
想到自己刚刚还勾搭对方的肩膀,说以后就是朋友了,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虽然已经有多年行走江湖的混混经验,但是他还是怕老师。
以前没少被老师骂。
韩冬夜穿着黑红相间的机车服时,整个人身高更显修长精瘦,双腿笔直,肩膀很宽,显得腰窄。身上已经是全副武装,长靴裹到小腿中部,膝盖也绑上了黑色的护具。
机车服的在肩膀处,手肘和膝盖各个关节都有特殊的防护,这种能明显看得出来,显得骨架更加三维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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