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霸总:兵王司机别太会宠by五点宵禁
五点宵禁  发于:2025年10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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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你说的后院起火,到底怎么回事?”
幽灵的脚步顿了一下。
她回头,确认四周无人,才凑到程肆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将那天晚上的事情飞快地复述了一遍。
“我觉得秦彻对李离有点意思。”
“就上回你给我打电话被我挂断那次,老娘正在那儿给你守护李离,然后秦彻就来了。”
“他看李离那眼神,啧,不对劲。”
“黏糊得拉丝,就差没把‘心怀不轨’四个字刻脸上了。”
程肆的脸色,随着幽灵的叙述,一点点沉了下来。
他脑海里浮现出秦彻那张温和无害的脸,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后来呢?”
“后来老娘直接把你的电话挂了,他那脸当场就黑了,跟死了爹一样。我就是故意气他的,谁让他觊觎你的人。”
幽灵说得绘声绘色,还不忘邀功。
程肆听完,陷入了沉思。
他周身的气压陡然降低,一股冷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过两天我还要归队。”
他的声音很沉。
“你还得帮我再盯着一阵。”
“我也找机会多观察一下秦彻的意思。”
幽灵听完,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冲他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想了想,又觉得不够,干脆将大拇指也高高伸起。
程肆看着她这副趁机敲竹杠的狡诈模样,心里的那点沉重忽然就散了,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
“看得好,让我请五顿都行。”
他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
“要是看不好……”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
“我就给你安排相亲!一天三场,保证都是歪瓜裂枣,恶心死你!”
说完,他不再理会身后那个瞬间石化的女人,径直朝着李离的病房走去。
幽灵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她阴恻恻地盯着程肆的背影,猛磨后槽牙。
下一秒,她猛地追了上去,纵身一跃,曲起手,赏给程肆后脑勺一记响亮的爆栗。

幽灵跟着程肆一踏进病房,李离恨不能即刻化作微尘。
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尚未散尽的潮气,混着沐浴露的清香,暧昧得无处遁形。
他猛地扯过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
受惊的鸵鸟般,以为只要看不见,世界就不存在。
整张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热度从脖颈一路烧到耳根,烫得惊人。
只留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对着门口,上面还缠着一圈刺眼的白色纱布,摆出拒绝沟通的姿态。
幽灵看着李离这副鹌鹑样,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越咧越大。
她倚在门框上,抱起双臂,那双烟熏妆勾勒的眼睛里全是看好戏的促狭。
“该干的都干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戳破了病房里那层薄薄的伪装。
程肆的脸瞬间黑了。
他侧过身,高大的身躯正好挡住幽灵投向病床的视线,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这个疯女人,口无遮拦。
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太阳穴突突跳动。他真想现在就冲过去,
把幽灵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给堵上。
可她是女的。
程肆磨了磨后槽牙,把那股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硬生生咽了回去。
等着。他迟早要让这疯女人尝尝苦头。
幽灵压根没理会程肆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
她反而觉得李离这纯情又害羞的模样,比任何精彩大戏都勾人心弦。
她绕过程肆,走到床边,视线落在李离那颗蓬松的脑袋上。
被汗水浸湿的发丝一缕一缕地贴在纱布边缘,显得有些狼狈。
幽灵的眉头轻微一拧。
看戏归看戏,正事不能耽误。
她抬起手肘,不轻不重地撞了撞程肆结实的手臂。
“赶紧给你媳妇拽出来,捂这么严实,一会别给自己憋死。”
程肆紧绷的下颌线才稍稍放松。
他俯下身,动作轻柔得与他此刻阴沉的脸色截然相反。
他没有直接去扯被子。
而是先将自己温热宽厚的手掌伸进被窝里,准确地找到了李离的脸,
然后用掌心轻轻罩住了他的眼睛。
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和视线。
直到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那么僵硬,程肆才用另一只手,缓缓拉下那床被子。
幽灵的动作极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她打开医药箱,取出工具,消毒、清创、上药、重新包扎。
整个过程不过三两分钟。
金属镊子与皮肤接触时带起的冰凉触感,让李离的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但程肆覆在他眼上的手掌,传递来源源不断的热度,让他莫名地安心。
幽灵收拾好东西,干脆利落地合上医药箱。
临走前,她瞥了一眼程肆那副“非礼勿视”的保护姿态,终究还是没忍住。
她走到门口,拉开门,在即将消失在门外的前一秒,幽幽地飘来一句。
“掩耳盗铃。”
的一声,房门被带上。
程肆懒得再理会那个吃错药的女人。
他移开手,对上李离那双湿漉漉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羞窘还未完全褪去,又添了几分无措。
两人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肾上腺素褪去,疲惫如潮水般席卷每一个细胞。
程肆打了个哈欠,眼角被逼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他没回隔壁的休息室,而是直接脱了鞋,
挤上了那张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过分狭窄的单人病床。
床垫因承受了双倍的重量,深深地陷了下去。
李离被他挤得只能紧紧贴着墙壁,身体僵硬如板。
程肆却不管不顾,长臂一伸,将人捞进怀里,调整了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
夜色渐深,窗外只有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病房里,两道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渐渐变得平稳而绵长。
他们就这么在逼仄的空间里,相拥而眠。
天光蒙蒙,灰白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照亮房间里漂浮的尘埃。
李离睡得正沉。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梦里没有无尽的追杀,没有冰冷的背叛,只有一片温暖的、包裹着他的海洋。
只是这片海,有点挤。
他无意识地蹙了蹙眉,身体在睡梦中遵循着本能,
翻了个身,试图寻找一个更舒展的睡姿。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李离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浑身一颤,猛地睁开了眼。
意识还有些混沌,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索身旁。
床铺上,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体温,却空无一人。
他挣扎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掀开沉重的眼皮。
视野里,一只熟悉的大手陡然出现,五指死死地攥住了床沿的金属栏杆。
指节根根凸起,泛着青白,手背上虬结的青筋暴突,如树根盘踞,狰狞可怖。
李离的心猛地一沉。
他立刻翻身,不顾脑袋里传来的阵阵眩晕,探头往床下望去。
只一眼,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程肆蜷缩着,跪伏在地板上。
整个人弓成一只煮熟的大虾,身体扭曲成痛苦的弧度。
一只手死死地捂着腰腹下的位置,另一只手还攥着床沿,
似乎想借力站起来,却徒劳无功。
宽阔的脊背上,薄薄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
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到极致的肌肉线条。
李离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程肆看上去痛苦到了极点。
他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匆忙下床,试图将程肆从地上扶起来。
可两人悬殊的体型和力量,让他的努力显得格外苍白。
他用尽全力,也只能让程肆的身体晃动分毫。
“你别动,我去叫人!我去叫医生!”
李离急得眼圈都红了,转身就要往外跑。
程肆却猛地松开攥着床沿的手,一把抓住了李离的手臂。
那力道惊人,李离的骨头几乎要被捏碎。
李离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焦急地回头去扒程肆的手。
“你撒开!我去叫人!”
“没……事……”
程肆的脸埋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声音却像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带着剧痛下的颤抖。
“我缓缓……不用叫人!”
李离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哪里肯信。
“怎么可能没事!你都这样了!”
他挣扎着,可程肆的手如铁钳,纹丝不动。
见状,李离也不敢再强行挣脱,怕加重他的痛苦。
他只能蹲下身,满眼都是担忧和无措。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李离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是不是……是不是又想起了那段日子?”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浓浓的心疼。
他单纯至极。
话音刚落,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程肆那只抓着他的手,力道猛地一松。
李离以为自己说对了,正想开口安慰。
可下一秒,程肆缓缓地抬起了头。
英俊的脸上血色尽失,唇瓣发白。
汗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滚落,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唯独那双眼睛,烧得通红,里面翻涌着震惊、屈辱,
以及一股被气到极致的滔天怒火。
谁他妈想起那段丧气的日子了!
程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李离这句天真无邪的问话给活活气死。
他缓了好一会儿,那股撕心裂肺的剧痛才稍稍退去,化作一阵阵绵密的钝痛。
他目光赤红,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一脸无辜的罪魁祸首。
也不知道那些饭都吃到哪里去了!
一身的骨头,硌得死人,翻个身都跟大锤抡过来一样,一点缓冲都没有!
程肆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打今儿起,你就给我增肥!”

他伸出手,手臂却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格开。
程肆弓着身子,连连后退,与他拉开一段既尴尬又安全的距离。
“你赶紧上床睡觉!”
他命令道,语气中藏不住一丝狼狈。
李离的手悬在半空,收回不是,放下也不是。
好不容易才等到程肆的抱抱,就这么结束了?
他委屈地看向程肆,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此刻蒙上一层水光,
眼角的泪痣也因此显得格外湿润,透着若有似无的引诱。
这一声轻问,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在程肆紧绷的神经上。
小腹被牵扯得再次传来一阵隐痛。
程肆咬紧后槽牙,单手扶着身侧的墙壁,缓慢地、一步一步地,朝门口撤离。
他不敢回头看李离。
“乖,你快上床去。”
他的声音艰涩,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也像在说服自己。
“我去旁边休息室睡。”
话音刚落,程肆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拉开房门,整个人像被鬼追一样窜了出去。
门外传来他压抑不住的“斯哈、斯哈”声,
试图用吸冷气的方式缓解那难以启齿的疼痛。
紧接着,是蹒跚离去的脚步声。
那姿势,每一步都透着僵硬与迟滞。
李离站在原地,就算再迟钝,也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
一股热气轰地一下,从脖颈烧到耳根。
他想追出去看看程肆的伤情。
可一想到程肆刚刚那避之不及的样子,心里的别扭劲儿又占了上风。
他现在也是个病人。
李离索性转身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
大不了,等明天醒了再视情况而定。
日头高悬,将窗帘的缝隙映照得一片金黄。
程肆才从那阵尖锐的疼痛中缓过劲来。
他小心翼翼地架着腿,在隔壁休息室的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为了赶任务进度,他几乎没合过眼,身体早已到了极限。
这一觉,便直接睡到了下午一点。
程肆睁开眼,意识回笼的瞬间,身体某处熟悉的钝痛感也随之苏醒。
他试着动了动。
再这么下去,他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真的会伤上加伤。
程肆果断地做出决定:归队。
反正龙牙他们大概今晚就会回来。
他摸出手机,熟练地点开购物软件,搜索,下单。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完成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偷偷摸摸地离开了研究院。
只给李离留了一条言简意赅的短讯:
“好好养病,我先归队。”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暖橙。
龙炎小队的军用越野车,卷着一路风尘,驶回了基地。
食堂里,刚结束任务的队员们正大口扒饭,补充着流失的能量。
程肆端着餐盘,三两口扒完饭,目光在人群中精准地锁定了龙牙。
他放下餐盘,径直走了过去。
“出来一下。”
龙牙抬起头,嘴里还嚼着馒头,含糊地应了一声。
程肆没多说,拉着他就往队长办公室走。
门刚一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嘈杂。
程肆就从作训裤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他将纸展开,拍在龙牙面前的桌上。
“退役申请”四个加粗的黑体字,像四把重锤,狠狠砸在龙牙的眼底。
龙牙刚扫了一眼标题,那两条粗重的眉毛就拧成了一个死结。
他甚至没往下看一个字。
“啪”的一声,龙牙撂下手里的申请书,
一把拎起程肆的衣领,大步流星地扯着他就往外走。
那力道,大得惊人。
程肆被他扯得一个踉跄,脚下不稳,嘴里不受控制地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龙牙却充耳不闻。
他拖着程肆,一路来到停车场。
拉开车门,一把将程肆塞进了副驾驶。
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脸色铁青,沉得能压垮空气。
军用越野车发出一声咆哮,猛地驶离基地。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车内的气压低得骇人。
直到开到那个废弃的港口,龙牙才一脚刹车,将车停下。
这里是他们过去经常传递情报的秘密据点。
程肆被那突如其来的惯性甩得往前一冲,又重重地弹回椅背。
他揉着被安全带勒得生疼的胸口,疑惑地看向驾驶座上的人。
“上这儿干嘛?”
龙牙还是没理他。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这边,一把拽开车门。
他像拎小鸡一样,将程肆从车里拽了出来。
然后,抬起军靴,照着程肆的屁股,狠狠就是一脚。
程肆完全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下。
整个人被踹得向前扑去,蜷缩着,重重摔倒在地。
碎石子硌得他浑身生疼。
更要命的是,那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踹在了旧伤未愈的要害上。
一股撕裂般的剧痛,瞬间从身体某处炸开,沿着神经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蜷缩在地上,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龙牙站在一旁,本还想再补上几脚。
可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绕到程肆面前,蹲下身。
这才发现,程肆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豆大的冷汗,整个人抖得像筛糠。
龙牙愣住了。
几秒后,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脸上那股滔天的怒火瞬间被一种古怪的、夹杂着嘲讽的笑意所取代。
“怎么着?”
他蹲在地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程肆。
“你这是浪大发了,自食恶果?”
程肆疼得眼前发黑,听到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面色不善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龙牙。
“你是不是有病!”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申请退役,你发什么脾气!”
他伸出脚,百无聊赖地扫了扫地上的石子,然后干脆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来。
“我还想退呢,凭什么你先申请。”
平淡的语气,却像一道惊雷,在程肆耳边轰然炸响。
程肆的疼痛都仿佛被这句话给震得减轻了几分。
他叉开腿,用手撑着地面,艰难地坐了起来。
“你孑然一身,退什么退?”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龙牙。
“让我先就不行?”
“孑然一身?”
龙牙嗤笑一声,那眼神里带着程肆看不懂的情绪。
“你那是多久前的老黄历了!”
他一想起心里那个白白胖胖的身影,就抑制不住心底那股强烈的渴望和焦急。
“你就让让我不行?”
程肆不甘心地反问。
“你先退了,我上哪找接班人去?”
龙牙把程肆的话原封不动地问了回去。
“再说,你都享受过了,让让我不行?”
程肆被他这句话噎得死死的。
他瞪着龙牙,搜肠刮肚,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可他还是不想放弃。
他刚要开口,龙牙就直接堵死了他所有的话。
“明天,咱俩一起去老将军那里递交申请。”
“到时候,各凭本事!”
说完,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车走去。

第181章 军令状砸脸!程肆:想陪老婆,怎么就这么难?!
第二天,军部最高指挥办公室内,空气像被抽干了水分,沉重得令人窒息。
程肆和龙牙两人,军姿笔挺,站得像两尊沉默的雕塑。
桌后,头发花白的程将军面色铁青,指间夹着那两份薄薄的、却重如千钧的纸。
他没看内容,只是将那两份申请书,轻轻地,又重重地,扔回桌面。
纸张与桌面碰撞,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却在死寂的办公室里,震得人心头发颤。
“力不从心?”
程将军终于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寒意。
“你们两个,都是正当年的小伙子。”
“跟我一个快进棺材的老头子,说力不从心?”
“要不要脸?”
怒火并未如预想中那般狂风暴雨,反而被压制成了一股更具压迫感的低气压,沉甸甸地压在程肆和龙牙的肩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心里那点小九九。”
程将军缓缓站起身,踱步到两人面前,他精悍的身体里迸发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强大威慑力。
“我看,根本不是你们力不从心。”
“是练得还不够!”
程肆的心沉了下去。
龙牙依旧面无表情,但紧绷的下颌线暴露了他同样不平静的内心。
两人的沉默,是一种无声的坚持。
程将军在他们面前站定,锐利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
他看出了他们眼底不容动摇的决绝。
良久,办公室里只剩下墙上挂钟单调的滴答声。
程将军叹了口气,那股骇人的气势忽然收敛。
他转身走回办公桌后,重新坐下,身体靠进宽大的椅背。
程肆的心猛地一跳,抬起头。
程将军话锋一转,
“你们两个,谁都不能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
他伸出手指,在桌面上重重敲击。
“给我带人。”
“从龙焱预备队里挑苗子,亲自带,亲自练。”
“什么时候带出两个能让我满意的接班人,什么时候,我才在你们这狗屁报告上签字。”
“否则,谁也别想退!”
兴师动众而来,却被一纸军令状砸得灰头土脸。
程肆和龙牙走出办公大楼,彼此无言。
龙牙拍了拍程肆的肩膀,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了训练场的方向。
程肆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股子憋闷的火无处发泄。
想陪老婆,怎么就这么难!
他没回宿舍,转身上了车,一脚油门,朝着研究院的方向狂飙而去。
推开李离病房的门,程肆的脚步顿住了。
房间里,秦彻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
李离也侧着身,两人挨得很近,正低声讨论着什么。
阳光透过窗户,在他们之间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晕,气氛专注而和谐。
角落的沙发上,幽灵四仰八叉地躺着,睡得不省人事,嘴巴还微微张着。
程肆的心,莫名地堵了一下。
幽灵那句“后院起火”的警告,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里炸开。
他站在门口,没动,也没出声。还是李离先发现了程肆。
李离抬起头,看到门口的他,讨论声戛然而止。
他对着秦彻,中止了话题。
“今天先到这,具体的细节,我晚点再去找你谈。”
秦彻顺着李离的动作回头,看到了程肆。
他脸上没有丝毫被打断的不悦,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他只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的下摆,动作从容。
他低声应着。
“那我先去吃饭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冲程肆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迈步离开。
全程没有一丝一毫的僭越,神色坦荡,让程肆找不到任何可以发难的理由。
开门关门的动静终于吵醒了幽灵。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程肆,愣了一下。
随即,她打了个哈欠,理都没理程肆,抓起自己的背包,径直走了出去。
房门被带上,世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程肆走进来,心里的那股郁气却没散去。
李离看出了他情绪不高。
“怎么了?”
他轻声询问。
“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程肆没说话,走到床边坐下,拿起桌上果篮里的一个苹果,发泄般地狠狠咬了一大口。
清脆的咀嚼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响亮。
他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跟李离讲述。
“本来打算退役,好好陪你。”
“谁知道龙牙那老小子,非要赶在这时候跟我一起退。”
“我俩的申请一起递上去,结果被首长劈头盖脸一顿批。”
李离拿着平板的手顿住了。
他转过头,眼里全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从未想过,程肆会为了他,放弃那份深植于骨血里的事业。
“为什么要退役?”
“你不是很喜欢……”
“特别喜欢。”
程肆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又狠狠咬了一口苹果。
“但这份喜欢,伴随着让你提心吊胆。”
他咽下嘴里的苹果,继续说。
“再说,我都多大年纪了,再拼下去,就不是拼搏,是拼命了。”
“我的职责你也是知道的,没牵挂的时候,怎么敢打敢拼都行。”
“可一旦有了软肋,干什么都会畏首畏尾,顾虑重重。”
“这样在任务里,不仅害自己,还会害了队友。”
“索性,就退下来,安安心心地陪着你。”
李离的心被这些话烫得发疼。
感动,心疼,还有对程肆未来会否后悔的担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这件事,你还是再好好想想。”
“毕竟,那是你一直以来热爱的事业。”
程肆更丧气了,手里的苹果都觉得不香了。
“不用想了。”
“根本没批!”
他三两口啃完苹果,把果核精准地扔进垃圾桶。
“首长说了,不培养出让他满意的接班人,谁也别想退。”
李离看着程肆那副蔫头耷脑的样子,有些心疼,又有些想笑。
他放下平板,伸出手,拉过程肆那只无处安放的大手,用自己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
“那有什么好纠结的。”
他开口,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既然是改变不了的既定事实,又何必为了它苦恼呢。”
“再说了,”
李离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
“我也有我的事业需要处理。”
“怎么也得等我把‘墨菲斯计划’完整地开发出来,才能安心休息。”
程肆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墨菲斯计划?”
“那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搞破坏的墨菲斯是结束了。”
李离解释道。
“但是,带有疗效的墨菲斯,才刚刚开始。”
“它将是未来医疗领域的一场革新,而我,需要亲手将其推向世界。”
“所以,再给我们彼此一点时间。”
他握紧了程肆的手。
“好饭,不怕晚。”
程肆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心里那股焦躁和郁闷,奇异地被抚平了。
虽然迫切地想要体验和李离腻在一起的退休生活,但他清楚,眼下只能认命。
他反手握住李离的手,低低地应了一声。

幽灵的酒吧内,重金属乐震耳欲聋,震得心脏狂跳。
程肆没有陪在李离身边,反而拽着幽灵,一头扎进了这片躁动的喧嚣。
吧台前,两个酒杯碰得叮当响。
程肆猛灌一大口烈酒,辛辣液体灼烧喉咙。
“退不了。”
“那老头子说,不带出两个接班人,谁也别想走。”
他将酒杯重重磕在桌上。
“我上哪儿给他变两个出来!”
幽灵晃动杯中冰块,烟熏妆下的脸庞不见情绪。
“你急什么。”
“正好,你家那位也要搞事业,你们俩正好凑一对事业咖。”
她也一口闷尽杯中酒,脸上泛起薄薄红晕。
“我才烦。”
幽灵开始倒苦水。
“那个姓秦的,天天找借口往李离身边凑。”
“今天讨论程序,明天研究数据,后天是不是就要探讨人生了?”
“我看他就是心术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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