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之作by贰两肉 CP
贰两肉  发于:2025年10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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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他我很有一套,别担心。”白峤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让你见见金玉山这个朋友,超帅!”

“掉头。”
季黔没有多问,在下一个路口调转方向,回到了酒店门口十来米处。车窗慢慢降下,刚站在路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陆景朝凝视着空荡荡的路口,眉头微蹙:“刚那个人有点像姜驰。”
“您说差点闯红灯那个?”
季黔略略回忆,因为差点闯红灯,他有点印象,但对方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如果硬要往姜驰身上贴的话,清瘦挺拔的身形确实有几分相似。
“算了。”陆景朝揉了揉眉心,“走吧。”
劳斯莱斯重新驶入车流,季黔透过后视镜看了几眼闭目养神的陆景朝,考虑要不要开口。
半分钟后,陆景朝先开了口:“老爷子最近怎么样了?”
“还在温泉山庄小住,这段时间都没回陆家。”
“陈荣海呢?”
“陈荣海出狱后,又来了北京,我们的人跟了几天,暂时没发现异常。”
“来了北京?”
季黔点头:“打的黑车,下车的时候就被咱们的人锁定了,现在在南锣鼓巷的旅社住着。”
“他还真敢来。”陆景朝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估计来找姜驰的。他手里肯定还留有姜驰的照片,等着换钱用呢。吃了几年牢饭还不老实,看来是没坐够。”
“要去找他吗?”
陆景朝点点头,“让杨会直接把人带过来,好好问问他。当初底片不是已经卖给我了吗?为什么梁安白手上还会有。”
“您想……”
“一个都不放过。”陆景朝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语气淡淡的,“站得够高,摔下来才越痛。梁安白有时候,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姜驰那天晚上回来吹了冷风,第二天有点低烧,懒洋洋睡了一天。病好后又开始待在书房里看书画画。下午出了太阳,他拿着书走了出去,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晒太阳。
又是秋天了。
姜驰很喜欢秋天,如果有风,一大片黄褐色的叶像花瓣一样簌簌落下,风若是不算温柔,便会把叶子揉捏成各种形状,风越急躁,落叶越癫狂,看着看着,就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蹂躏谁。
姜驰捡了一片飘到脚边的叶子,卡在书页里签。书也不看了,放在脑袋下,枕着小憩。
商颖身着秋款淡蓝色长裙,踱步过来,斜阳下衣裙的颜色更显得柔软。
她手臂上还搭着一件卡其色针织外套,走近后把外套盖在儿子身上,顺势在他身旁坐下,温柔地抚摸着儿子的脸颊。
“峤峤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整天懒洋洋的,妈妈都担心你会憋出病来。”
“不会的。”姜驰将枕在脑后的书本挪到一旁,身子往上蹭了蹭,把头枕在母亲的腿上,舒服地叹了口气,“小峤有工作要忙,怎么能天天来。”
“他不在,家里的零食都没人吃了。”
姜驰:“那等他这两天忙完我就邀请他过来,过期之前他肯定能吃完。”
商颖被儿子的玩笑话逗乐了,慢慢梳着他微微卷的发,调侃道:“那个叫唐奚城的孩子,是峤峤介绍给你的朋友吗?上次我看他挺照顾你的,你在自己家,倒像个客人。”
“他……”姜驰欲言又止。
这段时间他多次婉拒唐奚城的单独邀约,本就没有那个意思,单独见面反而尴尬。偏偏唐奚城迟钝得可爱,被拒了多次仍旧热情不减,每天热情地找他聊天……
每次消息发来,反倒让姜驰更清晰地意识到心底的那片空缺。导致他有时候都不太爱回复唐奚城的消息。
商颖见他不说话,轻轻拍他的肩膀,认真道:“峤峤是好心,那孩子也细心体贴,你可以试着接触看看。”
“没有那个意思。”姜驰说:“做朋友就好了。”
商颖忽然问:“会想他吗?”
“嗯?”姜驰心脏一紧,他知道母亲说的‘他’是谁,只是假装听不懂,试图糊弄过去罢了。
“你陆叔叔说他一直在找你。”
“哦…”姜驰沉默良久,说:“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商颖缓缓道:“无论什么样的结,只要用了心都能解开。在解之前,不妨仔细观察观察,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才导致这个结,这样才不容易重蹈覆辙。”
“我…”
“不着急。妈妈只是不希望你为了忘记某个人就仓促地接受另一个人。人在冲动时做的决定,往往带来更多的痛苦,妈妈不希望这样。”
“我明白的。”姜驰握着母亲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妈,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没有非忘不可的人。只是……就像您说的,忘不掉的人就随他去,反正心这么大,放着也不占地方。”
商颖抿唇忍笑。
这话确实是她说的,但活到这个年纪,她早已看淡许多,活得也通透了。只是这两件事终究不同,她可以一生只装着姜驰父亲一个人,但姜驰还这么年轻,不该早早就在心里给谁留下不可撼动的位子。
如果真有忘不掉的人,为什么不尝试着重新在一起?这话在她心里转了千百回,看着儿子的脸,终究没有说出口。
姜驰的头发长了不少,柔软的发尾落在颈侧,看着和当初她刚从美国回来时的长度差不多。商颖低头仔细看着儿子的脸,拨开垂落在他眼前的碎发,带着一丝试探道:“现在我们来聊聊布朗先生吧?”
“布朗博士?”姜驰微微一怔,没想到母亲会突然提起布朗博士。他沉默片刻,像是想要逃避这个话题似的,闭上眼睛,声音轻飘飘的,“……我挺喜欢他的。”
商颖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尾音绵长,“妈妈也挺喜欢他的。”
姜驰做好了心理准备,心还是蓦地漏了半拍,他睁开眼,对上母亲温和的目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说,挺好的,以后就有人陪着您了。
商颖的手指继续梳着儿子的头发,温声道:“我想,我们俩说的‘喜欢’应该不太一样。我和布朗先生是友谊,就像你和峤峤那样,很纯粹的友谊。”
姜驰耳尖微热,知道母亲是在委婉地告诉他,她看出了他的心思,却并不介意,甚至主动给他一个安心的答案。
姜驰撑起身子坐直,生怕母亲误解自己的意思:“我不介意的。我只希望您觉得快乐,无论您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您。就像您支持我的选择一样!”
商颖笑了笑,心疼地捏捏儿子的脸:“怕妈妈明明想有人陪,却顾虑着你?”她摇摇头,“宝宝,你觉得的牺牲其实并不存在。心里装着一个人,确实不占地方,但再想放进来一个,可就不容易了。”
商颖顿了顿,笑着补充道:“不过妈妈答应你,如果有一天真的遇到喜欢的人,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安静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白峤突然给姜驰打来电话,就在姜驰也想邀请他来家里做客的时候。
“姜驰,约吗?”
这些天他陪着金玉山辗转于各种商业峰会,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了,迫不及待想要促成姜驰和陆景朝的见面。
金玉山信誓旦旦说,只要姜驰肯答应,他马上去说服陆景朝。那口气,就好像笃定姜驰不会答应似的。
白峤不服气,信心满满对姜驰道:“就上回我和你说的,金玉山那个朋友,咱们一起吃顿饭,就是非常普通的一顿饭,你别多想啊。”
白峤的声音带着几分恳求,姜驰不信能有多普通,委婉道:“好不容易不忙了,怎么不和金先生好好休息一下?”
“我俩每天按时睡觉,作息健康,一点也不累!”白峤顿了顿,语气忽然轻快起来,“我跟你说,金玉山那朋友刚在台上演讲,往那儿一站,啧!你是没看见,简直帅得不像话。我本来想偷拍张照片给你看,但没敢,金玉山小气鬼,肯定要跟我闹。”
“姜驰,来嘛,普普通通一顿饭,我保证,家—常—便—饭!”
姜驰还是想拒绝,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即便这次推脱了,白峤也不会死心,说不定还会变着法子安排下一次。与其让白峤白费心思,不如趁这次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好吧。”姜驰终松了口,“什么时候?”
“定了我马上告诉你。”
白峤心满意足挂断电话,冲金玉山得意眨眨眼:“姜驰这边我可搞定了,陆景朝就看你的了。他们就算成不了,当多认识个朋友嘛,不亏的。”
“你是上辈子媒婆没当够,这辈子还想着努力。”金玉山无奈地瞥了他一眼,默了默,言归正传:“那复婚的事……”
“嘘,”白峤不让他说下去,“你不觉得现在这样谈恋爱更有意思吗?”他笑嘻嘻地挽住金玉山的手臂,“好了,我知道你急,但你别急,反正我早晚都是你们金家的人。等姜驰这事儿过了以后,咱们就去领证,到时候你给我买个鸽子蛋那么大的钻戒,我天天戴着晃,见人就炫耀!所有人都知道你金玉山对老婆好,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羡慕我有这么好的老公!”
“好。”
金玉山明知他又在糊弄自己,却也拿他没办法。目光转向不远处的陆景朝,示意白峤安分些,起身走去。
陆景朝正和一位外贸公司的负责人交谈,神色专注。金玉山不紧不慢地走近,举杯与旁人示意。
陆景朝余光老早扫到了他,却仍继续着谈话:“这批材料虽要得急,但空运成本高,还是按照原计划走海路吧。”
“成本的事不用担心,陆总都这么有诚意了,我们自然也要拿出点诚意来才行。”
“那就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金玉山站了几分钟,并不着急,从容地与前来攀谈的宾客碰杯。陆景朝心知他有话要说,却故意端着架子,即便合作已经谈妥,仍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
直到觉得晾得差不多了,才结束对话。待旁人散去,陆景朝才慢悠悠地转身,似笑非笑地看向金玉山,像是才看到他:“金总?找我有事?”
“有空一起吃顿饭?”
陆景朝嗤笑一声,敷衍地和他碰了碰杯:“我们这关系,还需要特地约饭?”
“不是好久没聚了吗?”
“能有多久,这两天峰会,抬头不见低头见。”
“工作碰面是公事,叙旧属于私交。”金玉山坐下来,下意识往白峤那边看了一眼,却瞥见白峤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两个英国男人,三人相谈甚欢……
陆景朝抬眸,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意味深长道:“不过去?在他们眼里,白峤可是个小甜心。”他语气玩味,看热闹不嫌事大,“看来复婚的事……悬了。”
金玉山倒是淡定,抿了口酒:“总比某些人强,连人影都摸不着。”
陆景朝唇边的笑僵了僵:“……”
金玉山从侍应生的托盘上换了杯香槟,直截了当道:“这顿饭你吃还是不吃?”
“理由。”陆景朝泰然自若地移正腕表,眼皮都不抬一下,“我不吃鸿门宴。”
“小峤想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
“朋友?”
“嗯。”金玉山说:“生得不错,以前是个明星。”
“没兴趣。”陆景朝干脆利落地拒绝。
“七八年的交情,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陆景朝这才抬眸,眯着眼打量金玉山,“道德绑架?”
“绑一次也无伤大雅。”
陆景朝稍微一想,似乎明白了,“难不成吃了这顿饭,白峤就答应跟你复婚?”
金玉山脸色变了变,并不正面回答:“算我欠你个人情。”
“四毗药业的单子……”陆景朝状似为难,修长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
金玉山咬咬牙:“我给你牵线。”
陆景朝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摇摇头:“光是牵线可不够……”
金玉山深吸口气,挤出一抹客套的微笑:“到时一定到场作陪。”
陆景朝满意地勾唇:“行,吃饭是吧,时间你定,提前两天通知我,我好把行程空出来。”他举杯,轻碰金玉山的酒杯,“老朋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第49章 不可能的可能
姜驰出国前,曾给小万留过一个紧急联络方式,再三叮嘱非必要不要联系。安稳了近一年,他已经淡忘了这件事。次日醒来,姜驰摸手机看时间,看到了一串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小万说有重要的事想和他说,让他有空回个电话。
姜驰瞬间清醒了,起初持怀疑态度,心生警惕,犹豫要不要回这个电话,愣看了几分钟,他坐起来,还是拨通了。
“驰哥,是我。你放心,这是我朋友的手机号。”
国内晚上八点,小万在家,身旁没人,仍然压低了声:“是这样的,刚我在你的微博私信里看到一个私信,他自称陈荣海,发了几张你的不雅照,说要钱,不然就卖给媒体……”
陈荣海。
嗡一声,姜驰定住了。这个名字像一根刺,一下扎进心里,尖锐地刺痛一下,呼吸也跟着滞住了:“……他还说了什么?”
“没了,发了个见面地址,这些都是六天前发的了。那些照片P得还挺真的……”小万犹豫道,“驰哥,要不要报警呀?”
“不、先不着急……”姜驰揪紧床单,两只手臂起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沉默了几秒,他让小万帮他一个忙。
事情过去两天,小万终于又来了电话。姜驰正在花园里陪母亲翻土种花,他顾不得满手泥土,快步回房间接听。
“驰哥,我在南锣鼓巷蹲了很久,终于见到那个陈荣海了。但……他被杨总带走了。”
“杨会?”姜驰眉头拧紧。杨会为什么要带走陈荣海?
“对,就是光元娱乐的杨总。我看陈荣海挺怕杨总的,上车的时候还在求饶。”小万想起那晚的画面,自己都觉得紧张,咽了咽口水,“我没敢上前,不过他们走后我和旅社老板打听了,老板说陈荣海这个人是别人介绍过来他这里住的,才从牢里出来。”
从牢里出来……姜驰宕机了半秒,问他:“因为什么事进去的?”
“这个不太清楚。”
挂了电话,姜驰站在窗边出神,皱起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陈荣海这些年音讯全无,竟然去坐牢了?更让他困惑的是,为什么刚出来就被杨会带走了?
手机忽然的震动打断了姜驰的思路。是白峤的消息。姜驰差点把约饭的事忘了,白峤发来晚饭的时间和餐厅地址,姜驰简单回复了一句,听到母亲在花园里喊他,他沉了口气,将满腹疑问暂时压下去,下了楼。
陪母亲整理新到的花苗,姜驰表面认真,心思早飞到了九霄云外,月季上的刺扎到手了也不知道疼。
这些花苗是布朗博士搜罗来的纽约本地花种,一会儿布朗博士要过来教栽种技巧,姜驰想着母亲有人陪,放心说了自己下午要赴约的事。
商颖觉得现在时间不早了,催促他上楼换衣准备,别让峤峤他们久等。
换好下楼,布朗博士人已经来了,照旧带来了最新鲜的花。不逢节日,他送花一般不会有繁复的包装,为了方便插花瓶,花杆留得也长。如果不往感情那方面想,布朗博士这个人其实很真诚。
姜驰和布朗博士点头致意后,拿起车钥匙去车库。
一个人的时候用不着藏情绪,思绪也就控制不住了。
姜驰想,杨会带走陈荣海的举动过于蹊跷,背后肯定是陆景朝的授意。
是陆景朝的话,好像就有一点点合理了。
车速快,窗外高大的行道树渐渐模糊,过往倒是越来越清晰。姜驰再一次想起在陆氏集团顶楼的公寓里,那些散落在茶几上的照片,以及装满他不堪过去的、小小的U盘。
这些像一把把被藏匿起来的利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把他努力掩埋的过去血淋淋地剖开。
就是现在。可能就是现在。
他曾天真地用苹果树作比,告诉陆景朝那棵‘树’已经被连根拔起,不在了。可陆景朝手里却牢牢握着。
多么讽刺。
你知道吗?那棵讨厌的苹果树被一个特别负责的伐木工人砍掉了。
连根拔起,伐木工人说以后都不会再长了。
红灯亮了,姜驰慢了半拍,猛地踩下刹车。后视镜里,他看到自己血色全失的脸,像一个病入膏肓,即将咽气的活死人。
陆景朝一定早就知道陈荣海的存在了。他把陈荣海带走,是要用那些照片威胁自己吗?
这只是个猜想。光只是想着,姜驰的胃部便一阵绞痛。
他不知道陆景朝会不会这么做。也突然发现,自己以为对陆景朝的了解原来这么浅薄。他怀疑了,怀疑陆景朝真的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逼自己就范……
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了白,方向盘被姜驰攥得越来越烫。他分不清此刻堵在胸口的这团气是恐惧,还是彻底的绝望。是害怕照片被曝光,绝望陆景朝会采取这样的手段……
如果只是他独自承受,姜驰能咬牙挺住。但想到母亲……巨大的恐惧将他湮灭。商颖至今不知道这段往事,不知道有陈荣海这个人,如果最后是以新闻的形式知道了,她该会是怎样的心情?
下一个红灯,姜驰稳稳踩了刹车,额头抵在方向盘上,一秒一秒,度日如年。
他害怕的从来都不是身败名裂,是母亲眼里的心疼。
姜驰做不到专心开车了,思绪乱得握不住方向盘,索性将车拐进辅路,在行道树旁停下了。
他焦虑地点了一支烟,却还是压不住源源不断往外溢的焦躁。
陆景朝带走陈荣海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是威胁?是警告?尽管这些还只是他狭隘的猜测,也不能继续坐以待毙,在风暴来临前,他一定、必须握住这个主动权。
烟蒂按灭,姜驰掏出手机,给小万打过他电话的那个号码发去短信。对方立刻回了电话。
“驰哥?”小万的声音微有些沙哑。
国内才早上五点多,姜驰心有愧意,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打扰到他。小万主动说:“我昨晚睡得很早,醒得也早,刚上完厕所。”小万不好意思地笑笑:“驰哥,怎么了?”
“我想请你再帮我个忙。”
“好,什么事驰哥你尽管说。”
“帮我去趟陆家,见到管家就说是我的意思。”姜驰顿了顿,“我卧室的床底下有个铁盒,你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拍下来,发给我。”
挂断电话,姜驰的心还没有完全平静,他倚着车门又点了支烟,直到白峤发来消息,说他们已经到餐厅了,姜驰才重新上路。
横亘在眼前的事固然难以接受,可这世上除了真正的死亡,其他的都是小事。
正值饭点,来往车辆较多,到了餐厅门口,姜驰在等待泊车时,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前方那辆劳斯莱斯上。
车门打开,一个修长的身影迈了出来。
西装革履的男人背对着他,身形挺括修长。姜驰的心莫名揪紧,随即自嘲自己惊弓之鸟,草木皆兵。
怎么可能。
就在这个念头即将打消的刹那,男人微微侧身与泊车员交谈,半张脸在门口的灯下清晰。
陆景朝!
竟真是陆景朝。
姜驰如同被泼了一盆加冰的水,整个人从头凉到脚。
他条件反射般抬手遮住脸,另一只手慌乱地去摸储物格里的墨镜。奈何越着急越要出错,墨镜被碰落到副驾驶的缝隙里。
他挂上倒挡,所幸后方没有等待的车辆,他屏着呼吸顺利将车倒出来,直到后视镜里餐厅被远远抛在后面。
他强迫自己淡定,给白峤打去电话,本想说自己有事来不了了。准备开口,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
姜驰问:“小峤,金先生的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陆景朝呀。”
手机差点脱了手。姜驰紧张到发抖、耳鸣:“那你们……有没有提过我的名字?”
“啊?没有吧。”白峤想了想,看了眼金玉山,他自己肯定是没提过,但金玉山不知道有没有。白峤奇怪道:“怎么了?”
“他就是……”姜驰从未觉得,开口说话原来也会是一件艰难的事,他强迫自己咬出字音,“陆景朝就是我要离开的那个人。”
“啊!!!”白峤惊呼出声,惹得金玉山以为他怎么了。白峤抓紧金玉山的手,摇了摇头,“……你该不会遇到他了吧?”
“没,他应该没看见我。”姜驰的声音哑得不像话,“求你……别提我。一个字都不要。”
正说着话,陆景朝进来了,白峤拿手机的手抖了抖,匆匆道:“那个,我一会儿跟你联系。”
白峤捏着手,用力捂着肚子,眼巴巴看着金玉山,嚷嚷着自己肚子痛,太痛了。陆景朝看着他二人,并没有说什么,坐下后低头看手机。
白峤只怕毫不知情的金玉山说漏了嘴,死死掐着金玉山的手臂,硬是将人拽出了包厢。
一路抓着,直到把卫生间的门反锁,白峤绷直的肩终于萎萎地垮下来,声音带了几分哭腔:“老公,我好像闯大祸了…”
“怎么了?”
白峤不答先问:“你有没有跟陆景朝提过姜驰的名字?”
“没有。”
闻言,白峤悬着的心落下了,但没完全落下,“陆景朝就是姜驰躲了一年的人!”
白峤急得在原地转圈圈,“我差点就把姜驰推火坑里了……”
金玉山其实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不过还是很认真地安慰白峤,把人安抚好后带回了包房。
金玉山从容地给陆景朝斟茶,“今天就我们三个叙叙旧。小峤的朋友有事,来不了了。”
“可惜了。”陆景朝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金玉山,“不过,既然我履了约,别的就与我无关。”
“那当然。本就是一顿叙旧的便饭,你来才是最重要的。”金玉山带过话题。
白峤握着金玉山他的手已经出汗了,心理素质这么差,这顿饭也不知道要怎么吃。
陆景朝隐隐察觉到白峤不对劲儿,随口道:“你朋友没来,是出什么事吗?”
“没有。”白峤抬起脸,有一点不敢和陆景朝对视,但刻意回避就太明显了,他清了清嗓,松开金玉山的手,故作洒脱道:“你和我朋友没缘分,他临时有事来不了,可惜是有点可惜,但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陆景朝但笑不语,但那双仿佛能够洞察一切的墨黑眸子,定定地看着白峤的脸。他好奇白峤在紧张什么。这种紧张是从他进门起突然就有的。紧张得那么明显,却要装作那么轻松,到底为什么?
陆景朝本来对“以后有机会”这样的话没有兴趣,但他现在忽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顺着白峤的话说:“好啊,本来这顿饭也是为了认识你的朋友,他没来确实可惜,不如我们改天再约一次,我最近都有空。”
“我朋友可没空,他就今天恰好有空,明天就回澳洲了。”白峤面不改色,谎话越编越溜,“他老家澳洲的,中澳混血,长得特别好看,你没见到,是你亏大了。”
“哦?得好看成什么样子才值得你这么努力地组这场饭局。”陆景朝饶有趣味道:“他什么时候回澳洲?你朋友要走,你不送一送?这样,我跟你一起送,顺便看看,有没有你说得这么好看。”
“你跟我一起送?你又不认识他。”白峤的声音微微发虚,不过很快调整过来,挺直腰板,理直气壮道:“实话告诉你吧,我的初衷确实是想把他介绍给你,但刚才他和我说他有男朋友,现在他男朋友知道他要来见你,醋意大发非要立刻带他回澳洲!”
陆景朝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那我更该去解释清楚了。”
“陆景朝,你差不多行了。”金玉山听出陆景朝话里的故意,白了他一眼,对白峤道:“他逗你的。陆总日理万机,请客吃饭都得有个合理的理由,哪有闲工夫送不相干的人。”
陆景朝不反驳,似乎真对这场对话失去了兴趣,懒懒地靠着椅背,垂眸看手机,偶尔接个电话也是关于工作的,菜上了也还是这副不咸不淡的态度。
白峤暗暗观察,然后悄悄发消息告诉姜驰,让他不要担心,事情差不多糊弄过去了。
不过白峤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故作委屈地扯了扯金玉山的袖子:“你说,杰克森明明有男朋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看我为他张罗这么久,像个小丑一样。金玉山你觉得我像不像一个笨蛋?”
“不像。你只是好心用错了地方。”
白峤瞪了金玉山一眼,“我的好心用错了地方?!”
白峤瞪圆眼睛,余光瞥向陆景朝,声音低了下来:“好吧,你说得对,是错了。是我没把事情弄清楚,我这不是看陆总条件好,身边也没有一个人陪,想着成人之美吗?算了算了,杰克森和那个弟弟也挺好的。”
金玉山低头亲了亲白峤嘟起的嘴:“好了,吃饭。”
白峤顺势黏上去要抱要哄,矫情得陆景朝都看不下去了。他收起手机起身:“有点事,我——”
“不行!”白峤突然出声,“你不能走,既然是我们请你吃饭,不吃饱就让客人走,没这个道理。再说……菜都上了,不吃多浪费。”
白峤是怕姜驰还没走远,万一真冤家路窄,碰到了可怎么办……他刚给姜驰发消息,对方也没回复,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陆景朝没有坐下的意思,白峤心里有点急,瞟一眼不动如山的金玉山,豁出去了,“老公,你说句话呀!”
“……”
“……”

第50章 新的男人
陆景朝没耐心惯着白峤的孩子气。今天能来,已经是给足金玉山面子了。他冷眼旁观白峤和金玉山撒娇,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大步离开,边走边拨通了杨会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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