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啾在废土种田养崽by饭仙
饭仙  发于:2025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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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明白二崽三崽的渴望,但这事儿他这个老父亲也帮不上忙,只能干些别的尽量逗她们开心。
“宝贝儿们。”陶秋笑着呼唤,“过来,爸爸读书给你们听。”
“好。”
“啾啾。”
大崽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陶秋,二崽三崽明明可以直接飞到陶秋怀里,但怕哥哥没走稳跌倒,硬是护在他身边,直到陶秋牵住大崽的手。
陶秋也老实地在原地等着,没有因为大崽走得慢就跑过去直接把他抱过来。
这样既给了大崽锻炼的机会,也有利于他们兄妹培养感情。
将三个崽子圈进怀里,陶秋开始朗读,他吐字清晰,嗓音轻柔,即便嘴里说的不是书的内容只是闲聊的话,听来也让人心情愉悦。
崽子们早就习惯了陶秋的声音,很快就听入了迷,直到黑夜降临,陶秋才将书收了起来。
之后几天,二崽每次吃完饭都会注意自己食量增加了没有,可惜的是他最多也就多吃两块肉肉和果子,远远没有大崽那么夸张。
睡觉时长没变,体温也还是跟之前相同。
正在二崽陷入怀疑,觉得是不是就跟他们三只崽崽的羽毛颜色有所不同一样,爸爸可以变人的能力也不是每只崽崽都能继承到的时候,她猝不及防就变为了人形。
那是在半夜,二崽做了梦,梦见爸爸和她去到某个地方,那个地方有道门,只能以人形的模样进去,小鸟不可以进。
爸爸想抱她离开,但莫名被那道门吸了进去,二崽拼命扑向大门,却每次都会被弹回来。
她听见爸爸在里面喊她的名字,说有坏蛋在欺负他,让她快进去救她。
二崽撞门撞得遍体鳞伤,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可爸爸一直在喊救命,她即便是疼得都无力飞行了,还是坚持站起来,奋力冲了过去。
“啾啾!啾啾!”
——大坏蛋!不许欺负我爸爸!
二崽大叫着用脑袋顶了过去。
而这次她终于成功穿过了那道门。
二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爸爸站在不远处弯腰朝他伸手,微笑着道:“雪雪过来,爸爸抱。”
“papa!”
二崽的委屈在这一刻汹涌而出,化作颗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里扑簌簌滚落。
她迫不及待想要向陶秋倾诉自己的伤心,于是强忍着疼痛站起来,伸出两只藕节似的白嫩小手,蹒跚着朝陶秋跑了过去。
在她即将触碰到陶秋的时候,陶秋忽然消失了,周围空荡荡的,只剩她一个站在原地。
二崽一瘪嘴,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陶秋睡到半夜听见一阵呜咽声,起身后发现睡在他旁边的二崽已经变成了一个肉乎乎的小娃娃。
他还来不及惊喜,就发现二崽泪流满面哇哇直哭,两只小短手不停在空中划拉着,像是想抓住什么。
陶秋赶忙把二崽抱起来。
刚放进怀里,人就醒了。
二崽睁开朦胧的眼睛,看见的是爸爸熟悉的脸庞。
陶秋拧眉地看着半夜忽然变为人形,又哭个不停的二崽,担忧地问:“雪雪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二崽泪眼婆娑,一瞬间停止了哭泣,绿眸直勾勾地盯着陶秋,像是在确认什么。
“啊啊……”二崽哽咽着出声,她想喊的是爸爸,但吐出的是无意义的音节。
陶秋抱着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乖雪雪,如果是身体难受,就点点头告诉爸爸,嗯?”
这下二崽终于确定自己已经醒了,现实里的爸爸没有被坏蛋欺负,也没有消失,正稳稳地抱着她呢。
想清楚后,悲伤反涌,二崽再一次哭出声来。
“呜呜呜……”二崽扑进陶秋怀里,边掉眼泪边大声告状,“啊呀啊呀,噗噗噗,啊呀呀呀!”
饶是陶秋精通多种兽语和人语,但对这种婴语还是束手无策。
不过他至少看出来了,二崽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大概率是做了噩梦,正在跟他讲噩梦的内容呢。
陶秋无奈苦笑,只能靠瞎扯来哄孩子,“哦哦,原来是这样啊,它们真的太过分了,爸爸以后帮你教训它们,绝对让它们没好果子吃。”
他的这些瞎话歪打正着对应了二崽的噩梦,听见爸爸会为自己报仇,二崽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只不过眼泪还是惯性地往下掉。
夏天本来就热,二崽又哭了一场,脸蛋和脖子上都是泪珠和汗。
陶秋将二崽放在床上,让也已经醒了的大崽和三崽先陪着二崽,他去拿毛巾。
大崽抓住妹妹同样软乎的小手,柔声道:“妹妹,不哭,我们在。”
“啾啾。”三崽也轻轻去蹭二崽。
二崽眼里落下最后两滴泪珠,抽抽搭搭地哑声道:“啊啊……呀呀……”
虽然同是小孩,但大崽也听不懂二崽的话,只能默默握紧她的手。
陶秋动作很快,他拿着用冷水打湿的毛巾回来,给二崽把脸蛋脖子还有后背小手都擦了一遍,又用发绳将二崽有点长的头发扎成一个小揪揪,这样她的后脖子就能凉快些了。
二崽此时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变成人了,不过因为那个梦,再加上哭得太厉害,这会儿即便是高兴也没精力庆祝。
陶秋用一片从床单上切割来的布料给二崽裹住身体,二崽懒洋洋地趴在他肩上昏昏欲睡,肉嘟嘟的脸颊肉被挤到一起,还沾着泪珠的眼睫毛直颤,眼皮也快撑不住要耷拉下去了。
将小风扇都打开后,陶秋侧身躺下,将三个崽崽都拢到自己面前,温柔地道:“都困了吧,乖乖睡觉,明天爸爸给你们做凉拌萝卜吃。”
枕着陶秋手臂的二崽已然又重归梦乡,不过知道爸爸在身边,她今晚不会再做噩梦了。
大崽和三崽也困倦地打着哈欠,跟陶秋说了晚安后才闭上眼睛安心睡去。
第二天早上陶秋是第一个醒的,他起床去做早饭,除了凉拌萝卜丝,还做了煎饼和煎肉排。
肉肉的香气将三个崽崽从睡梦中勾醒了。
睡了一晚上的二崽精神奕奕,看着自己跟哥哥差不多的小手小脚,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欢喜和兴奋。
“啊呀啊呀!”二崽对着大崽三崽飙了一段婴语,小手胡乱地摆动,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啾啾。”
——早安呀。
三崽凑过去蹭蹭二崽,也为姐姐能变成人形而高兴。
“呀呀!”二崽抱住三崽,用脸蛋回蹭回去。
大崽也道:“雪雪,鸢鸢,早安。”
陶秋将菜摆上桌,看见凑在一处的兄妹三个,微笑着走过去,将二崽抱了起来。
“爸爸先抱你去洗漱吃饭,待会儿我们雪雪再自己学着走路,好不好呀?”
“呀!”二崽抱住陶秋的脖子疯狂乱蹭,高兴地咯咯直笑。
她终于也和爸爸贴贴了!
陶秋也被她的高兴感染,笑得眼睛都快眯成缝了。
给三个崽子洗漱完,一家四口开始吃早餐。
除了三崽,大崽二崽都能坐石凳了,只不过要在屁股底下垫几本书,才能够得到桌面。
陶秋将肉排和煎饼切好,一一分给三个崽子。
小勺子只有一个,给了大崽用,陶秋就打算自己喂二崽。
谁知他转过背去拿筷子的功夫,就听见后面同时传来大崽和三崽的惊呼。
“啾啾!”
——不要这样!
“不行!”
陶秋猛地转过头去,当看清眼前的画面后,他无奈地扶额苦笑出声。
二崽不知道是什么想的,陶秋没给她筷子勺子,她也没有用手去抓,而是像小鸟时一样,直接埋头进碗里吃。
菜确实是咬进嘴里了,但半张脸也沾上了油花和煎饼碎。
看见陶秋过来,二崽还骄傲地仰起下巴,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说什么,陶秋猜测应该是“我自己找到办法吃了,爸爸我棒不棒?”之类的。
陶秋用纸巾给她擦脸,笑道:“小笨蛋,你皮肤这么嫩,万一菜太热,把你烫伤了怎么办?就算菜不烫,你这么吃,都把脸弄脏了,还要洗干净,多麻烦呀。”
“唔……”二崽嘟了嘟嘴,有点沮丧。
她还以为这个方法特别棒呢。
“好了,这一顿爸爸先喂你吃,待会儿爸爸削几个餐叉出来,你就可以自己吃饭了。”
“嗷!”二崽又重拾笑容。
虽然被爸爸喂饭是件很快乐的事情,但是二崽不想一直麻烦爸爸。
她变成人是为了跟上爸爸的脚步,而不是拖累爸爸。
饭后,陶秋让二崽尝试着走路。
二崽在运动方面向来有天赋,扶着桌凳走了几回,就能晃晃悠悠地满山洞跑了,根本不用陶秋操心。
不过二崽也还学不会变回鸟形,看来这件事得慢慢进行了。
陶秋让三个崽子一起玩,自己去削竹叉子和小筷子,总共三副,等三崽变成人后也能用。
晚餐的时候大崽二崽都用上了筷子餐叉,只不过还不习惯,吃得比较慢。
晚上睡前讲故事,陶秋左腿趴着大崽右腿躺着二崽,连三崽也坐在他怀里。
他们仨的体重都不轻,换作是个体质差点的,非得被他们压坏不可。
之后几天,二崽开始跟着大崽学说话,但三崽还是没有要变人形的迹象。
陶秋本来还想安抚三崽几句,但三崽似乎并不着急,陶秋怕自己说了反而会让三崽多想,也就没提这茬。
这日难得天阴,陶秋打算扩种一下草莓,之前只种了十几颗,果实成熟后都不够他和崽子们塞牙缝的。
崽子们在草地上玩,陶秋就在不远处催生草莓苗。
他是种子催苗和匍匐茎扩种一起进行,所以比较忙碌,不过效果也很明显,草莓苗的数量增长得很快。
如今大个果实的作物够多了,足以让他们吃饱,所以陶秋开始追求口味,即便种草莓麻烦,他也乐得去干。
刚处理好一棵匍匐茎生长的草莓苗,听见翅膀扇动的声音,陶秋转身看去,是三崽叼着竹筒给他送水来了。
陶秋拍拍手上的泥,接过竹筒坐下,让三崽站到自己腿上。
三崽道:“啾啾,啾啾。”
——哥哥姐姐不方便过来,所以我来送。
陶秋回头,看见大崽和二崽也在看这边,陶秋笑着和他们挥挥手。
“啊!”二崽激动地用力挥舞双手,跟看见偶像的小粉丝似的。
陶秋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谢谢你们,辛苦鸢鸢了。”陶秋摸摸三崽的脑袋,咕咚咕咚喝了半竹筒水。
“啾啾,啾啾。”
——我不辛苦,爸爸辛苦。
陶秋笑道:“为了美味的草莓,辛苦点也值得。”
三崽低头不看陶秋,有点小声地道:“啾,啾啾。”
——爸爸,其实我可以帮忙的。
地里面石头多,大崽二崽没鞋穿,而且路都还不怎么走得稳,陶秋自然不会让他们下地干活。
他不让大崽二崽来,就更不会让三崽单独来,哪怕还是鸟形的三崽可以帮着干些小活。
“你们三个都是爸爸的孩子,如果雪雪和墨墨在旁边玩,只让你跟着干活的话,一来我自己不忍心,二来雪雪墨墨也可能会觉得对不起我们,而且你又不是一点忙都没帮,你不是还给爸爸送水了吗?只是种点草莓而已,爸爸不是很累的。”
陶秋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有没有开解到三崽,三崽没有再继续说这件事,反而转了个话题。
她问:“啾,啾啾?”
——爸爸,是不是人形更好干活呀?
陶秋道:“人类可以长时间用双足直立,灵活的手指也能创造和使用工具,论干活确实比动物更胜一筹。”
等说完,陶秋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低头去看三崽,果然三崽的眼神有些抑郁。
陶秋懂了:“鸢鸢是在担心自己不能变成人形,以后帮不到爸爸?”
三崽就是来向爸爸倾诉烦恼的,是以陶秋问了,她就乖乖点头回答。
“啾啾,啾啾。”
——我想帮爸爸,不想只有我是小鸟。
“爸爸能理解你的心情,没有谁想做群体里的异类。”陶秋轻轻抬起三崽的脑袋,和她对视,语气温柔耐心。
“你可以有一点点焦虑,因为这是人之常情,不过我觉得也不用太过担心,你破壳的时间就比哥哥姐姐晚,或许变人形也是呢,雪雪不也比墨墨晚了好些天,说不定你也会跟姐姐一样,睡着睡着觉就变成人了。”
话落,陶秋俯身亲了三崽一口,又道:“爸爸说句自私的话,如果你们三个同时变成人形了,我可能都照顾不过来,所以这样一个一个来也挺好,前一个适应了,爸爸才好照看下一个,你晚点变人形,算是帮了爸爸大忙了。”
陶秋说前面那些话时三崽还没什么反应,因为那些道理她自己都懂,可那句她晚点变人形是帮了爸爸,在三崽听来就像是寒冬腊月的火苗,温暖了快要被冻死的她。
她渴望变人形,归根到底还是想跟爸爸一致,如果换成爸爸不能变人形,只有哥哥姐姐能,她根本不会生出半点也要变人形的想法。
“啾啾?”三崽眼眸亮亮地看着陶秋。
——真的吗?
“当然了,爸爸骗你做什么。”陶秋又亲了三崽一下。
三崽开心又害羞,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把脑袋埋进陶秋怀里,用带着笑意的语气道:“啾啾。”
——爸爸最好了。
陶秋抱住她,笑道:“鸢鸢也是爸爸的好宝宝。”
心事解决后,三崽肉眼可见比之前活泼了许多,想来她前几天心里压力应当不小,为了不让他们看出来才装作不在意。
幸好陶秋足够爱孩子,也让孩子感受到了爱,相信爸爸是值得信任的,爸爸能解决很多问题,才愿意将自己的小心思都跟他说。
不然自己憋久了,明明是一件小事,最后也可能会成为影响心理健康的大隐患。
进入八月,气温还没有下降,圆圆的太阳挂在天上,亮得晃眼,似乎是想把地面上的所有生物都当红薯给烤了。
幸好谷底那道从山缝里流出的小溪依旧冰凉,用来冰镇点水果解渴什么的,还是很爽的。
气温高肉类保存不易,陶秋最近都是抓些小猎物,尽量一天内吃完,就算有剩,也会用篮子装了放到小溪出水的地方去冷藏着,就怕不小心馊了。
巡逻和捕猎,他也是挑早晨去,那会儿猎物都在吃草,中午下午才去躲凉,所以陶秋过去后一抓一个准。
今早陶秋逮到一只兔子,这种低等级变异兔体型大肉也比较嫩,她和崽子们都很喜欢吃。
大崽二崽虽然变成了小娃娃,牙都还没长齐,但仍然很喜欢肉食,陶秋只好尽量把肉都切成小块或者丝,方便他们进食。
抓着兔子飞过领地边缘的时候,陶秋忽然浑身一阵恶寒,被注视的感觉非常强烈。
他迅速左右观察,几乎是立马就捕捉到了那道视线的来源,因为对方完全就没打算隐藏。
黑兔站在陶秋领地外面,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瞧,里面包含着无尽的深沉幽怨,要不是现在还是白天,陶秋都要怀疑自己撞鬼了。
陶秋看看黑兔,又看看爪子里的兔子,有点心虚,但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他又不是第一次抓兔子吃了,黑兔跟赤狐不同,对于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兔子,特别是低等级兔子,他基本不把它们当同族看待,被其它变异怪物杀了吃了他都不管的。
可若不是为了兔子,那他今天闹这出是想干嘛?
黑兔的眼神实在有些瘆人,陶秋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要是看他不爽,明着打一架也行啊。
“啾,啾啾?”
——兄弟,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陶秋边说边朝黑兔飞去。
谁知他一靠近,黑兔就突然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陶秋:“……”
干啥呀这是!
黑兔不会是热傻了吧?
陶秋骂骂咧咧地拎着猎物回家了,吃的时候想象成这是黑兔的肉,吃得肚子都撑了才停嘴。
嗯,心情好多了。
不过没好过一天,因为傍晚赤狐来了。
一开口就是:“嗯呜呜呜。”
——本来是想用鸡蛋换萝卜的,但我好像闻到你种的新果子的香味了,味道肯定也不错,给我拿点。
上次狐族来拿果子的时候,陶秋就已经跟他们说了各个作物的名字。
陶秋无语,狗鼻子吧,隔那么远都闻得到。
他道:“啾啾,啾啾。”
——新果子少,我想留着自己吃。
赤狐闻言当即就变了眼神。

——新作物老作物效果没区别,非要新的干嘛?
赤狐见着计策失败,便收敛了凶气, 有点忧伤地道:“嗯呜呜呜……”
——老族长日子不多了,虽然果子对他没效果,但他能尝出味道,我就想着在他离开我们前, 让他多尝试点新鲜东西。
陶秋这人吃软不吃硬,听赤狐这么一说, 想法顿时就不坚定了。
他烦躁地道:“啾啾, 啾, 啾啾。”
——服了你了,行行行,换新作物给你。
十分钟后, 赤狐叼着一包草莓兴冲冲地跑远了, 陶秋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叹气。
算了, 当行善积德了。
晚上陶秋煮米饭, 炒肉丝,还蒸了一大碗鸡蛋羹,一家四口吃了个肚儿滚圆。
饭后大崽二崽帮着陶秋洗锅洗碗擦桌子,在刚好能控制住尿尿的年纪,就已经是家务小能手了。
不过两个崽子毕竟还小, 等干完活,锅碗瓢盆是干净了,但他俩身上也沾不少了油渍。
陶秋拎着他俩去水池里,用专门洗头洗澡的那块肥皂将他俩从头搓到尾,洗出的泡泡都快把两个小娃娃给变成雪人了。
二崽捧起泡沫,噘起小嘴巴用力一吹,泡沫全都飞到了旁边正在给大崽洗头的陶秋脸上。
“papa!好玩!”她蹬着小脚,乐得咯咯咯直笑。
陶秋抹了一把脸,佯装生气,“好你个雪雪,捉弄爸爸是吧,待会儿爸爸非得打你屁股不可!”
二崽摇晃着小脑袋,半点不带怕的。
“papa爱,宝宝,不打。”
陶秋失笑:“陶雪雪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这叫恃宠而骄,都怪爸爸太惯着你了,信不信爸爸以后给你立家法?”
二崽听得懂,知道爸爸是在跟她开玩笑,不是真要教训她。
不过她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于是连忙爬过去抱住陶秋的胳膊,扬起那张白嫩可爱的小脸,用与陶秋相同的绿眸巴巴地盯着他瞧。
像是在说:我这么可爱,爸爸一定舍不得罚我的。
陶秋挑眉:“知道求饶了?”
二崽软声撒娇:“papa好,宝宝,爱papa,最最。”
说完,还贴过去蹭了蹭,就像之前还是小鸟的时候。
陶秋果然最吃这套,笑得跟朵花似的,低头在二崽的小胖脸上吧唧了一口,“多说几句,你爹我爱听。”
二崽有求必应,立即挥舞小手,连喊了好几声“papa好”,跟演唱会应援似的。
陶秋把大崽身上的泡沫冲掉,跟三崽说了声谢谢后接过她递过来的毛巾,将大崽擦干,才给他穿上自制的小裤衩。
所谓的裤衩,其实就是用块布遮住屁股和裆部,两边的布头就在腰上打个结。
难看,但实用。
把大崽放到一边去晾干头发,陶秋接着又给二崽洗,重复之前的步骤。
二崽是女孩子,除了裤衩外,陶秋还给她穿了一件只用裁剪就能做成的,跟无袖连衣裙差不多的小裙子。
她穿着正合适。
多亏了陶秋前世没事就爱刷点手工小视频,不然还凑不出这一身来。
裤衩和小裙子都是用那张闲置的床单做的,布料轻薄也透气,正合适夏天穿。
主要是现在还不方便向楼誉透露孩子们的存在,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叫他从基地里带些孩子的衣物出来就行。
二崽本来就很羡慕人类有不同的衣服穿,陶秋给她换上裙子后,她不停地低头扭着身子左右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
“稀饭!”二崽扑进陶秋怀里,抱着他的脖子跟他疯狂贴贴,“爱papa!”
陶秋回抱住她,“我们雪雪喜欢就好。”
夏季的夜间气温也不低,再加上夜风,一家四口坐草地上吃碗草莓的功夫,两个崽子的头发就已经晾干了。
陶秋用小梳子给他们梳整齐,和羽毛一样,崽子们的头发也很旺盛。
还好陶秋的头发也多,没到秃头的年纪,不然他就要狠狠嫉妒了。
二崽抓着自己的头发,对陶秋道:“发发,漂酿。”
自家的闺女陶秋自己懂,他点头答应:“好,明天早上给你扎小辫,带有花花的发卡。”
“嘻嘻。”二崽满意了。
陶秋带着崽子们洗漱完才回的山洞,他左右手各抱一个,还拎着一篮子洗漱用品,三崽乖乖跟在他身后,嘴里叼着她主动跟陶秋要过去的装草莓的碗。
陶秋将大崽二崽放到床上,转身摸摸三崽的脑袋,“辛苦我们鸢鸢了。”
“啾啾,啾啾。”
——不辛苦,我吃的草莓最多。
他们四个都爱吃草莓,而三崽是其中最甚。
半夜起了雨,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没停,陶秋就只能等雨停了再去巡逻和捕猎。
起床吃完早饭后陶秋就开始给二崽打扮,梳了两个麻花辫,用的是颜色亮丽的发绳,头顶也别满了发卡。
全是按二崽指挥的来,少一个发卡都不行。
打扮完,二崽还让爸爸给她拍了几十张美照,每一张她都喜欢得不行。
大崽的头发就只扎了个短马尾,为了让额头露出来凉快才勉为其难别了个发卡。
不过那条金色素链大崽却是主动要求戴上了,他最喜欢的饰品就是这个。
陶秋也给他拍了照片留念。
给两个崽子捣鼓完,陶秋想问问在旁边看动画片的三崽要不要也把她心爱的紫水晶手链戴上,可转身看去,才发现三崽正蔫哒哒地低着脑袋,眼睛根本没落在屏幕上。
“鸢鸢?”陶秋走过去将三崽抱了起来。
“啾……”三崽紫色的眼眸里满是痛楚,她把脸埋进陶秋怀里,连叫声都虚弱极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陶秋有点手足无措。
刚才陶秋给三崽放动画片的时候她还活蹦乱跳的,说等爸爸给哥哥姐姐打扮完,想要爸爸给她读书听。
怎么过了不到半小时,就变成这样了?
“啾……啾……”
——疼……好疼……
三崽开始在陶秋怀里发抖,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哪里疼?鸢鸢告诉爸爸好不好?”陶秋喉咙发紧,声音也跟着颤了起来。
本来正对着镜子臭美的大崽二崽听见动静也赶忙跑了过来。
“papa,妹妹……”
陶秋是站着的,二崽还没他腿高,只能努力往上蹦。
只是陶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三崽身上,一时没有看见她,也没有坐下来。
大崽抓住二崽的手,对她摇摇头,“等等,爸爸忙。”
二崽抿唇,不再说话,只默默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爸爸和三崽。
“啾啾……啾啾……”
——好疼……都疼……
三崽已经说不出多余的话来了,她身体的颤抖很快转变为抽搐,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疼痛,像是要从里到外将她撕裂成无数块一样。
“啾——”
三崽哑声尖叫,为了缓解痛苦,她不断地在陶秋怀里翻滚,两只翅膀胡乱地扑打,爪子也完全没有收力,拼命地乱挠着。
陶秋怕她弄伤自己,只能用力去控制住她。
以三崽现在的情况,问是问不出什么来了,陶秋没有任何犹豫,抱着三崽来到刀子旁边,当即就要割手指放血。
只是陶秋的手刚放到刀子上,怀里的三崽就猛地发出一声凄惨至极的尖叫,紧接着身体一僵,两眼一闭,就再没了动静。
陶秋脑袋嗡一声响,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他割破了手,但三崽嘴巴紧闭,根本就喂不进去。
他鲜血直流,但无能为力。
讲真的,陶秋当时整个人都懵了,一瞬间他几乎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梦境,脑子根本接受不了如此剧烈的变化,心跳好似都已经停止了。
最后还是怀里三崽的身体又重新传来动静,并且体温如旧,表明她还活着,不然陶秋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宕机晕过去。
之后的画面,陶秋会永生难忘。
他垂下眼眸,看着三崽的身体在他怀里像加了倍速般抽动舒展,逐渐由一只毛茸茸的小鸟崽变成了一个圆润可爱的人类娃娃。
不过这个小娃娃背上还长着一对雪白的翅膀,就像童话里的小天使,身上沾了血迹也不影响她纯真无暇的气质。
小娃娃咬着手指,眉头紧蹙,像是在梦里也在忍受着痛苦。
“唔……”片刻后,小娃娃似是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眉头缓缓松开,砸吧了几下嘴巴,本能又往陶秋怀里拱了拱,而后安然昏睡了过去。
“呼……”
陶秋长出一口气,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
大崽和二崽一起跑过来围住爸爸和妹妹,可妹妹昏睡,爸爸低着脑袋,一声不吭地哭泣着,泪珠子和手上的鲜血像天上的雨滴,连成串地往下淌。
“鸢鸢……”陶秋的声音像是艰难地挤出来的,嘶哑难听,跟被砂石磨过一般。
他紧紧拥住三崽,像是要重新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永永远远不分离,以自己的性命去免她疾病,护她周全。
三天后,到了第二次取材料的日子,楼誉一大早就出发,在午前赶到了陶秋的地盘。
他车子刚停稳,一打开车门,陶秋就从外面扑了进来,双手紧紧抱住他,将脸埋进他怀里,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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