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展挤到古时月身边瘫着,抬起他拿书的手硬是把自己脑袋塞到人家怀里,掀着眼皮往上看他书上的字。
古时月腾出一只手在他饱满的胸肌上抓了一把。
乔展立刻不要脸地献出另一边。
“去床上看呗。”乔展提议道。
古时月知道他没安好心,指不定要让他看什么呢,立刻拒绝道:“不去。”
果然,下一秒乔展就语带兴奋道:“给你看点别的。”
“我不看。”古时月态度坚决,“我吃不消了,你想都别想。”
周末两天闹得太厉害,他现在腰都不舒服。
“我又没说是看什么,你想到哪去了。宝宝你好那个。”
古时月翻过一页书,淡笑道:“哦,你不那个。”
乔展小声辩驳:“我当然不。”
古时月拍了拍他的头,示意他安静一点。
乔展了然,立刻不说话了,窝在他怀里看他翻那些看不懂的字页。
半小时后,乔展都看得犯困了,古时月这才将书签夹好合上了书。
乔展把人打横抱上床,压在他身上情意绵绵地爱吻。
两个人缠绵着抱了会儿,古时月这时候又提起他刚才的话,问他:“你要给我看什么?”虽然嘴上爱说他耍流氓,但古时月最了解他,知道他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故意那么说的。
乔展真想做点什么的时候是不会只嘴上说说的,但刚刚他说那话的时候却很安静地躺在他怀里,古时月就知道他是真的要给他看什么东西。
果然,乔展摸到床头的手机给他看收到的邮件。
“这个,我们学校的校庆邀请函,你收到了吗?”
古时月躺在他怀里,手指点着手机屏幕从上看到下,“收到了,但是和你的不太一样。我的是系统群发的邀请函,你这个是应该是单独写的,邀请你这个荣誉校友做演讲呢。”古时月指着邮件末尾一段对他讲。
乔展有些不可思议,“没有邀请你演讲吗?”
古时月摇了摇头,“没有。”
原本还很高兴的乔展此刻又不爽了,“靠,校领导脑子里想什么呢,居然叫我都不叫你。”
古时月不以为意,“很正常吧,你现在这么厉害、当然要找你作发言。”
“就我高考那点分数去了那不是做反面案例吗?难道要我跟学弟学妹们说高考考不好也没关系,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吗。”
古时月失笑,又忍不住提醒他:“你好好准备,别胡闹。”
乔展还是不忿:“你才是好榜样,荣誉校友应该你来当才对啊。”
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难理解的,他们的高中本来就是市重点,最不缺的就是好学生,往届校友里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古时月在校时虽然学习好,但他当年是半路转学过来的,转校原因也不太体面,最后还直接出国了,现在虽然工作不错,但在知名度以及彰显校友实力这一点上并不及乔展。
但乔展显然不认为自己老婆比别人差在哪里,对学校如此安排颇为不满,原本高昂的兴致也消失不见。
“那我也不想做什么发言了,浪费时间。”
“好了,你别闹,咱家有你一个榜样就够了。”
乔展凑到古时月耳边轻声道:“宝宝,你是我的榜样。”
古时月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听完他的话从被窝里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胸膛,“那我现在要睡觉了,作为我的追随者,你该怎样呢?”
乔展把他抱紧了些,在他额头轻吻。
“晚安宝宝。”
古时月在乔展用体温和心跳筑起的安全港湾里沉沉睡去。
只不过这一觉并没有安稳到天亮。
当乔展从他身边离开,古时月在梦中好似失去庇护所,心有灵犀的不安将他从睡梦唤醒。
身旁温热的体温已然消失,乔展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古时月正要下床,乔展推开卧室门走了进来。
“你去哪里了。”古时月还未清醒的声音里带上慌乱。
乔展上床重新抱住他,随口解释道:“出去喝了口水。”
古时月没说话,眉头紧皱着趴在他怀里,耳朵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听到那里的跳动变得急促。
古时月知道他在撒谎。
躯体化的表现之一是失眠,过快的心跳也暴露出他的不适。
古时月没说什么,仰起头亲吻他。
乔展抱着他细细回应着,但也只是回应,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在古时月将手伸进他衣服里时,乔展才终于推开他,“是谁说吃不消了?嗯?”
古时月坚持道:“我想要。”
就像古时月只是从他过速的心跳就明白他在失眠,乔展也明白他不是想要,只是想让自己能睡得着。
“我刚刚去吃了药,很快就能睡着。”
古时月在黑暗里看着他,温热的眼泪洇湿了乔展胸前的睡衣。
乔展叹了口气,亲吻他的同时也向他保证:“会好起来的。”
第9章 恶心
校庆前的两周古时月真的如他所说没有再加班,每天按时下班,甚至有几次他比乔展还要先进家门。
乔展都有点不敢相信,反复几次问古时月:“今天真的不用加班?”
古时月在阳台浇花,不厌其烦地跟他讲工作都做完了,不需要加班。
乔展站在他身后默默想那怎么以前就那么忙,是以前不愿意回家还是因为我现在生病了。
不过这些他没问出口,乔展知道古时月工作不容易,这几天收到的信息告诉他古时月为了不加班放弃了午休时间和一半的午餐时间,还把咖啡当水喝。
乔展走过去,从后背抱住古时月,握着他浇花的手和他一起。
明明是他抱着人,乔展却觉得自己的胸腔被挤压到变小,心脏像是灌了铅一般样沉重。
乔展说:“你不要这么辛苦,我会心疼。”
古时月听到他的话,手上浇花的动作顿了顿,下一秒就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
古时月表情略微严肃,问道:“你又在想什么?”
乔展脸上的愧疚和心疼还未尽数收回,被古时月一眼看穿。
“我不觉得辛苦,因为你是最重要的。”古时月告诉他:“就像在你心里我是最重要的一样。”
他们彼此都很清楚这一点。
乔展的胡思乱想就此被打断,古时月带他到书房去准备明天校庆的演讲稿。
稿子是公司公关部准备的,在乔展的要求下没有刻意的说教和煽情,篇幅也不算很长。
古时月看了觉得稿子质量一般,中规中矩,不算特别出彩,乔展拿到后根据他的建议又自己改动了一些地方。
乔展让古时月在书房沙发上坐好,自己穿着居家服拿着稿子提前排练。
古时月姿态放松,翘着腿撑着头听他慷慨激昂的演讲。
乔展语速不快,声线低沉,语调却是向上的,让人莫名其妙能听进去。
古时月听着耳边乔展的声音,想起以前有媒体说他是天生的领导者,年轻张扬的外表下有轻易能让人信服的蛊惑力。
以前觉得是夸大其词,但现在看来他是真的有这种魔力。
乔展念完稿子,朝古时月走过去,弯下腰凑到他面前,邀功似地冲他挑眉。
“怎么样?”
“完美!”古时月适时吹起彩虹屁,啪啪鼓起掌来,“太有感染力了,听得我都想回去念高三。”
乔展坐到他身边,托着古时月的后背和腿弯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冲他假笑道:“哇,宝宝你夸得好假。”
古时月抱着他的脖子笑,重新认真地夸他:“真的很不错。”他弯腰凑上去些,趴在乔展耳边悄声说:“超有魅力的。”
乔展这才开心了,忍不住臭屁道:“那当然,不看看是谁老公。”
古时月侧脸靠在他肩头,视线与他喉咙齐平,抬手摸了摸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明天拿着相机去吧,给你拍照。”古时月说。
“好哇。”乔展答应,说完低头咬了下他乱动的指尖,说:“顺便去学校逛一逛,追忆一下我们的初恋时光。”
古时月收回手,作势在他胸前砸了一拳,没用什么劲,乔展觉得他是在害羞。
结果古时月说:“你可得了吧,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要追忆往昔,还初恋呢。”
“怎么了。”乔展坚持道:“我们本来就是初恋啊,那校园就是咱俩爱情的摇篮。”
“这话是要气死德育主任吗?再说了是我不是我们!”古时月无情拆穿他:“我是初恋,你可不是。”
乔展急了,“我怎么就不是初恋了?!”
“你当我不知道呢,杨鑫淼可都跟我都说了,你高一的时候还跟隔壁班班花谈恋爱呢。”
乔展这事儿一中人尽可知,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倒是快忘了,连人家班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时候为自己辩解道:“那个不算,那时候我能懂什么,那不是大家情窦初开都跟风谈恋爱么,我跟人家姑娘啥都没有,就拉了两回手。”
“那个不算初恋,咱俩才算。”乔展又强调道。
古时月笑了笑,顺从了他的说法没在纠缠下去。本来他也不在意这个,二十好几了再翻十五六岁的旧账还有完没完了。
他知道现在他们只有彼此就足够了。
第二天他们一早出发参加校庆典礼,出门的时候还绊了两句嘴。
乔展要和他一起坐车去,古时月不同意,非要自己开车,两个人分开走。
乔展不乐意,“就算不说我们结婚了,那咱俩还是同班同学呢,坐一辆车去怎么了?”
古时月看他脸色不好,耐心解释道:“现场有媒体在,而且你下车有校领导接待,我在车上万一被拍到了对你不好。再说你中午还要跟校领导应酬,我又不去,还要让司机跑两趟送人。”
“你是我老婆!”乔展忽略他后半段,咬牙切齿道:“到底有什么不好?!”
眼看时间要来不及,古时月也没再吵下去,最后只好妥协,自己当司机开车载他。
因为是整十年的校庆暨新校区启用仪式,这次的校庆典礼格外隆重,许多知名校友都回来参加了庆典。
乔展刚下车就被门口志愿者和领导老师组成的欢迎队伍迎了上去,倒真没什么人注意驾驶位上的古时月。
古时月把车开到停车场停了车,拿了相机下车要去礼堂就坐观礼。
还没等他走出停车场,一辆十分拉风的骚红色跑车吼叫着开了进来。
车子很吸睛,古时月站在一旁等他停车的时候多看了两眼,紧接着就看到剪刀门打开后从车里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鑫淼?”古时月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一头红色板寸听到声音后也朝他看来,认出他后墨镜下的眼睛瞪大了。
杨鑫淼快步走过去,大声叫道:“嫂子!”
古时月一惊,下意识往周围看了看,又对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让他别瞎叫。
杨鑫淼挠挠头,傻不愣登地哦哦两声,“怎么你们隐婚还没结束呢?”
“快了。”古时月又提醒他说:“你今天别瞎叫。”
“好好好,我不乱叫,叫你时月行了吧。”结果下一秒,杨鑫淼就说:“诶,嫂子,我展哥呢,他不是今天还要上台演讲?怎么没跟你一起?”
古时月叹了口气,没再纠正他的称呼,“他先进去了,我们也走吧,典礼快开始了。”
杨鑫淼跟着他一起往礼堂走,路上遇到不少熟人,他招呼打了一路。
杨鑫淼是高中才转到一中来的,之前初中的时候和古时月一样上的国际学校,俩人还是隔壁班。后来古时月高二转过来时和他一个班,两个人才成了同班同学。那时候杨鑫淼跟乔展作为重点班里唯二两个硬塞进来的关系户正稳坐班里倒一倒二两把交椅,偶尔谁多蒙对两道题还要换换顺序。
古时月高三的时候跟乔展谈恋爱,班里不少人都知道,后来他们分手也是人尽皆知。不过古时月上大学出国后就慢慢和班里同学断了联系,杨鑫淼是现在极个别知道他们两个关系的同学。
到了礼堂找到位置坐下后,杨鑫淼终于能喘口气了,他拧开座位上的瓶装水灌了口,不顾形象地抹了把嘴道:“渴死我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认识这么多人,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跟我打招呼啊。”
古时月看他一身机车服,还有头顶扎眼的红毛,想说你现在这形象扔在这一群发福秃头的校友里面可不是惹眼么。
他打趣道:“谁让幺哥你出名啊,咱们哪几届谁还能不认识你?”
杨幺不好意思地笑笑,“哪有哪有,我这都是浪得虚名,不比展哥厉害,都混上演讲台了。”
古时月听他说话逗乐,就好像又回到当时上高中时听他跟乔展在后面叽叽喳喳,整个人放松不少。
两人聊天期间典礼马上开始,校领导和待会儿要上台的校友们都坐在第一排,古时月探头看了看,正好看见乔展回头。
礼堂很大,古时月坐的位置虽然离第一排不远,但是在侧边,从前面看也不太好找,他没提前跟乔展说在哪里,可偏偏他们两人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乔展回头的瞬间两人就对上了视线。
古时月冲他招了招手,杨鑫淼看到乔展回头,也跟着伸手打招呼。
乔展回过头去时,从后台走来一对挽着手的男女朝他身边的座位走过去。
杨鑫淼的招手的动作还没收回,那对挽着手的男女里的男人正好看到,朝他这边抬了抬头,看见他惹眼的红毛后视线收回,却在下一瞬看见他身边的古时月,紧接着就楞在原地。
古时月也看到了他,不过他没什么表情,低下头去摆弄手里的相机。
杨鑫淼往他身边凑了凑,疑惑道:“诶?刚刚那个人你看见没。”他语带疑惑,不确定道:“好眼熟啊,是不是国际学校那个谁来着。”
古时月没说话,杨鑫淼看到楞在原地的男人被身边的女人拉着坐下后又回头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是郭梓异!”杨鑫淼终于想起来那是谁,语气变得不忿:“他怎么来这儿了,他也不是我们学校的啊。”
古时月打开了相机,举起镜头对准台上的演讲台看取景框,随口答道:“他老婆是校长女儿,今天也要发言的,他陪同出席吧。”
郭许两家联姻不是秘事,国际学校校董儿子和重点高中校长女儿结婚当时还闹了不小风波,杨鑫淼平常不关注这些,自然不太清楚。
“啧,这傻逼刚才是看见你了吧,老婆还在身边呢眼睛都不老实,真是一如既往的贱。”杨鑫淼是清楚当年古时月转校的内幕的,因此对这人恶意颇深,现在说起来也是毫无顾忌,“真不知道许学姐这么优秀怎么就肯跟他一个草包结婚。爹的,骗婚gay去死,真恶心。”
主持人走上台,典礼正式开始,古时月提醒他小点声。
他调整焦距,将取景框里的画面定格在前排乔展的背影上。
两边座位挨得近,郭梓异的座位在乔展身边,古时月调整镜头时总会扫到他的肩膀。
古时月无奈,皱着眉再次调整焦距,直到画面里只剩下乔展放大的侧脸时才舒展了眉头,心里跟着杨鑫淼骂道:真恶心!
开场表演后很快就到了领导讲话的环节。
杨鑫淼听见校长讲话就犯困,当年上学时的秒睡神功立刻就要发动,奈何礼堂座椅自带的小桌板不够他趴的,椅子角度也很奇怪,要想睡就得往下蹭,看着前面左右两台正在直播的摄像机,杨鑫淼最终放弃了瞌睡,偏过头去看古时月摆弄相机。
“你这么无聊怎么也要回来参加校庆?”古时月不解,杨鑫淼这性子上学就是受罪,临毕业那会儿还曾扬言这辈子不会再踏进校园一步,古时月没想到他还会回来参加。
杨鑫淼撇了撇嘴,闷闷不乐道:“上次偷偷开赛车被我三哥知道了,我现在天天被关在家里,我说要回学校他才肯放我出来的。这已经比在家好多了,在家才是无聊到爆炸。”
他抬头望天,感叹道:“嫂子你不懂,你不知道我哥有多可怕。”
古时月知道他那位三哥,最近乔展公司还和他有合作。杨修俞本人工作场合上手腕蛮硬的,没想到私底下管教起弟弟来也是那副样子。
“没事儿,下周乔展要跟你三哥去云州出差,估计得去几天,你再忍几天就自由了。”
杨鑫淼听到他三哥要走,立刻来了精神,“真的吗?太好了!”
正说着话,讲台上校长的发言结束,紧接着主持人邀请荣誉校友青年企业家乔展上台发言。
杨鑫淼立刻开始鼓掌,还大喊一声“好!”,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
古时月则在一旁举起了镜头对准台上,还没等乔展走上台就开始一连串地按快门。
乔展上台站定后又引起了一阵骚动,古时月听到前方几位同学发出赞叹声。
“哇,这么帅的校友!”
“这个乔展是不是上了今年的财经年度人物来着,好厉害!”
杨鑫淼也听见了,朝古时月挤眉弄眼,凑过去低声说:“夸你老公呢。”
古时月依旧盯着取景框,没忍住勾起了嘴角。
乔展的发言并不长,古时月抓紧时间拍照,因为座位限制,他能拍到的角度不多,只能找到一个好的连着拍。
噼里啪啦的快门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前排那位刚刚夸乔展长得帅的女生回过头来,看到他手里的大炮被吓了一跳,惊呼一声:“这么专业!”
古时月视线离开相机,冲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是记者。”
女生点点头表示理解,又重新坐正去听台上的演讲。
古时月也再次看向取景器,发现画面里乔展正朝他这边看过来,找到他的镜头后还冲着笑了笑。
古时月快门按得更快了,那速度哪里是记者拍照,分明是追星来了。
乔展的演讲以宣布个人捐款结束。
杨鑫淼在一旁吐槽:“我说怎么今年闹这么大动静,合着是要钱来了。”
古时月低头查看刚才的照片,说:“新校区刚刚启用,一大堆地方等着用钱,上面拨款又不够。”
杨鑫淼哼了声,“校领导干什么吃的,什么时候才能硬气点,好歹也是市重点,居然沦落到这地步。”
他吐槽完接着划拉手机,看到今天重新活跃起来的班级群,问一旁的古时月:“嫂子,晚上同学聚会你去吗?”
古时月果断道:“不去。”
杨鑫淼问:“为什么不去?”
古时月说:“不喜欢。”
杨鑫淼若有所思,想到人家都说同学聚会是破坏家庭和谐的一大利器,又想到乔展那变态的小心眼程度,贱兮兮地问:“是你不喜欢还是我展哥不喜欢你喜欢呀?”
“什么跟什么。”古时月都要被他几个喜欢给绕晕了,“我不喜欢去,本来跟他们也不太熟。”
“也是。”
古时月是半道转过来的,毕业还直接出国了,这些年都跟国内这些同学没什么联系,不熟悉是正常的。
杨鑫淼又喝了几口水,剩下最后几口没盖盖子放到了两人中间的座椅扶手上,说:“算了,你不去就不去吧,咱班那几个大嘴巴也在,去了少不了要逮着你问东问西。”
杨鑫淼知道他们现在还没公开,去了怕是要闹心。
“那等我晚上过去给你听听八卦,下次跟你讲。”杨鑫淼又问:“展哥呢?也直接回去?”
乔展这时候又被领导请上台合照,古时月又举起相机拍照,边拍边答道:“他晚上要跟校领导他们吃饭,在一个地方的话估计会露个面。”
古时月的位置太偏,大合照他拍起来效果不太行,拍了几张都很一般,古时月低着头删了几张照片。
“借过一下。”里面的同学要出来,弯着腰冲古时月说了句。
古时月立即收好相机往后让了让,方便里面的人出来。
礼堂座椅前后空间太小,即便古时月让了位置也不宽敞,那人身材又高大,出来时有些困难,几乎是硬挤着才能出来。
古时月正想说要不让他俩先出去,结果下一秒放在他和杨鑫淼中间的矿泉水瓶就被碰到了,没拧盖子的瓶子朝古时月这边倒下来,剩下的那几口水全洒在古时月胳膊上。
古时月来不及惊呼,第一想法居然是还好相机在左手里拿着,没被浇到,不然今天拍的照片都全白费了。
“小心——”杨鑫淼等那人出来才发现水瓶要倒,伸手去拦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那人挤出来后看见水洒了也不道歉,拧着眉怒气冲冲地埋怨:“怎么不拧好啊。”
杨鑫淼正埋头翻兜找东西给古时月擦,听见他的话抬起头来就要骂人:“你他妈没长眼啊!”
那人看他一副刺头模样也不敢再跟他挣,瞪了他一眼后拿着东西走了,像是要早退。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杨鑫淼都想追上去骂人。
古时月拦住他,“开会呢,别吵了,我先去下洗手间。”
即便他们压着声音,但毕竟会场还算安静,争吵那两句已经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而前面一直都时不时扭头看看的乔展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古时月往外走的时候他都想起身跟上去,不料一个学生志愿者跑过来蹲在他面前请他去后台一趟,乔展只能先跟着过去,同时抽出手机给古时月发消息问怎么了。
古时月找到最近的洗手间,里面没什么人,他脱下西装外套用干手机吹风。
刚刚在里面已经用纸巾吸过一遍水了,贴身的衬衫没湿太多,主要是外套沾了水颜色变深有些不好看。
干手机不太灵敏,吹的风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古时月一边举着外套袖子,一边还得顾着感应出风,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过了会儿,古时月衣服快吹干的时候洗手间走进来一个人。
古时月还低着头,只看到双皮鞋,没看清是谁,他动了动地方给那人让出位置。
结果那双皮鞋朝他迈了一步,最后停在他面前,古时月只好抬头去看。
令人恶心的郭梓异站在他面前。
古时月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他脾气温和,几乎没对人发过脾气,当面冷脸更是没有过的事。乔展要是在这儿看到他这样估计得吓一跳。
但对着这个曾给他的生活带来巨大影响的人,古时月是真的没有好脸色,即便这么多年过去,再见到他时还是会觉得愤怒和怨恨。
古时月皱着眉头,没说话,接续摆弄手里的衣服。
干手机呼呼的风声和两人之间的尴尬充满了整个洗手间。
最后还是郭梓异先开了口:“小月,好久不见。”
古时月在听到他的称呼时就停下动作,噪音戛然而止,他的厌恶不加掩饰,语气更是显而易见的愤怒:“你别这么叫我。”
郭梓异这人也不知是这几年在家受的委屈多了还是在外吃瘪吃够了,被人这样讨厌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甚至得寸进尺地说:“刚刚你是给我拍照了吗?可以给我看看照片吗?”
古时月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心里那股要吐出来一般的恶心。
他退后一步,再睁眼时眼里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么自恋?”
古时月举起左手亮出无名指上的戒指,“我刚刚是在给我老公拍照,你挡到我的镜头了,害我照片都拍不好。”
郭梓异在听到他说“我老公”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你结婚了?”
“是。”古时月大方承认,又警告他:“所以我不管你今天想干什么,或者以后想干什么,请你离我远一点。当年你父亲让我从你眼前消失我做到了,但你现在要是再敢往我眼前凑……”
古时月几乎算是咬牙切齿,张嘴说的话也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我老公不会放过你的。”
乔展从后台回来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分钟,他扫了眼古时月的位置,还是没人。
最近的厕所就在礼堂两侧,出门拐个弯就是,就算是上厕所也用不了这么久吧。
乔展拿出手机,盯着没收到回复的聊天界面看了片刻。之后退出微信,打开了手机里的某个隐藏程序。
程序界面里表示定位的小红点和自己重合,乔展双指放大,界面已经不再变化——系统的定位精度还不够。
乔展啧了声,心底冒出的紧张和焦虑让他有些坐立难安。他拿了瓶水打开,硬灌了自己几口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在学校,老婆不会有事的。
可能是没拿手机。
不会有事的……
他扭头又往古时月那边看了看,还是只看到一头红毛的杨鑫淼在低头玩手机。
乔展给杨鑫淼发消息:“我老婆呢?”
杨鑫淼很快回复他:“嫂子去洗手间了。”
乔展:“已经二十分钟了。”
杨鑫淼:“刚刚水撒了,嫂子去洗手间吹一下。”
乔展:“他手机呢?”
杨鑫淼:“在外套里,他没拿。”
乔展收了手机起身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小月有老公后硬气许多了呢[加油]
古时月抱着还没完全吹干的外套从洗手间出来,低着头往回走。
他刚刚跟郭梓异说完那些话就后悔了,明明他也还没做什么,自己却那么大反应,明显是一副无法还击只能虚张声势的样子。
如果是在别的场合,古时月一定不会说出“我老公不会放过你”这种话,太幼稚了,比乔展不讲理的时候还幼稚。
但他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看到郭梓异就想到当年在国际学校被人唾骂、威胁的场景,愤怒和恐惧让他做不到像往常一样保持理智。
他自诩内心强大,不轻易被外物影响,也觉得过了这么多年自己一定会比当时做的更好。可没想到,只是见到那人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