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莫北不解，鲁煜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工作人员低声解释：“我总得留个咱俩认识的证据吧。要不然还怎么卖签名？”
“……”
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
莫北点点头正要离开，却见鲁奶奶也掏出了手机，“那也和我拍一张吧。说不定等下次见面，莫难就成大明星了呢！到那时我就可以拿着照片跟其他人炫耀了。”
对上老人家促狭的笑容，莫北失笑着点点头。
和祖孙二人依次合完影后，莫北这才正式踏入到他未来的战场。
星月影视园是华夏最大的电视综艺节目制作的特色产业园区。自打20年前投入建设以来到如今已经扩展到了百万平方米。
该影视园不仅与全国近百家省市电视台签约合作，同时也与国内外几大视频网络平台签署了合作协议。
而《少年计划》这档节目的出品方菠萝视频正是星月影视园合作的线上媒体之一。因此很多菠萝视频的热门网络综艺均在这里录制。
园区内除了设置了各种规格的中大型演播室和办公区外，还配置了专业的录音棚、化妆间、会议室、剪辑室以及客房等相关配套设施。不论是新闻综艺节目的制作还是大型文娱活动都可以在这里完成。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莫北来到了节目的录制现场。
菠萝视频财大气粗，为了容纳下100名参赛选手和近百名工作人员，《少年计划》节目组直接租用了园区最大的一个影棚。
莫北抵达的时候参赛选手已经来了一大半。此时距离正式录制还有一个小时，大多数人都还在后台化妆待机，只有一小部分人坐在演播厅里提前适应环境。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莫北穿过后台长长的走廊，随后一个非常具有未来感的演播厅由此映入眼帘。
像是宇宙飞船的船舱，整个演播厅都被一种冰冷又耀眼的银白色所包围。
只见偌大的场地中央搭建了一块直径约为20米的圆形舞台。舞台的正对面一块巨型高清显示屏占据了整面墙，不论是选手还是现场的工作人员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舞台的背面则是熟悉的选手座位。与莫北熟知的上小下大的金字塔型排位不同，整个场地的座次安排看起来像一个圆形。
而导师的座位就在选手座位的前面。每个人的座位都是圆形的，桌面上还贴着节目的LOGO。
舞台两侧还安装了数不清的小屏幕，每一个屏幕似乎对应着一位选手的机位。
如此奢侈的投入让莫北不由感慨：现在的选秀节目竟然进化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演播厅的规格可比自己当年参加海外选秀时见到的那个高多了。
正在调度现场工作的卓言斌一回头便看到了角落里那道熟悉的瘦高身影。
见状，他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时隔数日他还是没有拿到江莫难的联系方式，但好在人最终还是来了。
然而下一秒当他看见对方的穿着打扮后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与海选时不同，这一次对方没有穿着那件老气的藏蓝色POLO衫和皱皱巴巴的牛仔裤，而是穿了一件简单宽大的白色T恤和一条黑色的运动裤。配上一双白色的板鞋就显得十分清爽帅气。乍一看像极了校园文里被女主暗恋的高冷白月光学长。
即便是阅人无数的卓言斌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生确实自带吸引人的特质，即便穿得如此简单也依然十分醒目。
可是好看归好看，但作为上台表演的服装就显得太素了些。
到底是自己看中的好苗子，导演不自觉地想要提点两句：“初评级舞台很重要。因为这不仅仅关系到评委嘉宾对你的印象，同时也关系到观众对于选手的第一印象。”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部分参赛选手都会卯足了劲儿捯饬自己。不仅是衣服鞋子，同时也要保证首饰妆容发型全部达到最完美状态。
导演说的这些，莫北自然知道。只可惜现实情况不允许。如今就连身上这套衣服都还是鲁煜借给他的。
原因无他，在得知莫北准备穿着来时那身中老年套装参加比赛后，不仅是鲁煜，就连鲁奶奶也看不下去了。
祖孙俩翻遍了衣柜，硬生生的找出了几件鲁煜不常穿的新衣服塞给了莫北，硬要他穿上。
顺带一提，这一套衣服还是鲁煜奶奶在他初三时给买的。当时刻意买大了两号为的就是等他高中长个后穿。没曾想后来鲁煜的个子竟然一直没怎么长。于是这套压箱底的运动套装最终便给了莫北。
导演自然不会知道背后这些不为人所知的缘由，眼见着距离正式开录还有一段时间，卓言斌叫来了化妆师，让她给莫北简单收拾一下造型。
从大清早开始苏溪就跟着化妆组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得空坐下结果又被导演叫过来给一名新来的选手化妆。
化了一上午的妆，即便化妆的对象都是各式各样的帅哥，累麻了的苏溪也还是不免生出了作为牛马的怨气。
然而，她的怨念在看到“罪魁祸首”的那一刻便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卧槽……这也太像了吧！”
对上这张和莫北相似度极高的脸，苏溪顿时看直了眼。
见她露出这样的反应，一旁的卓言斌不由笑道：“你也觉得像吧？当时我们几个在海选现场见到他后都惊呆了。”
回过神，苏溪咳嗽了一声，正色打量起莫北。
“你想怎么弄？”
莫北闻言一愣，“我还能提意见么？”
他还以为导演把化妆师叫来是想让她自己自由发挥呢。
“当然。”苏溪点点头，“这毕竟是你的舞台，想要呈现出什么样的舞台形象得你自己做决定。我们的工作只是辅助。”
莫北想了想，道：“那就做得街头嘻哈一点吧。这一次我表演的曲目是hip-hop风格的。首饰不需要太多，不然不方便跳舞。”
苏溪没有多想，了解了对方的需求后便开始动手操作。
反观卓言斌在得知这一次江莫难要表演hip-hop风格的曲子后倒是显得极其意外。
毕竟对方在海选时选择的是站桩独唱，唱的还是《无畏》这种励志风格的慢歌。结果现在初舞台评级却要表演嘻哈风格的唱跳，这让人着实惊讶。
“你会跳舞？”
卓言斌忍不住询问。
“学过一点。”
莫北含糊其辞地回答。
毕竟他也不知道以自己现在这副身躯能够将原本的实力发挥出多少。为了不给人造成盲目的期待，他还是说得保守一些吧。
看着镜子里表情甚少，一脸镇定自若的男生，卓言斌点点头，心中愈发肯定对方在海选时藏拙了。
毕竟一般会跳舞的人都是这么谦虚的。
莫北并不知道导演心中的想法，只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妆师做造型。
苏溪的手艺很好，只是简单抓了下发型搭配了一点运动元素的配饰，莫北的气质一下子就从校园里的高冷学长变成了街头酷Guy。
做完了造型，苏溪又给莫北补了一遍底妆。因为肤色过白的缘故，现有的最白色号粉底液在他脸上都略显暗沉。
苏溪一边化妆一边打趣道：“你皮肤好白啊，我死了三天恐怕都没你这么白。”
真死了不止三天的莫北听闻完全不敢吱一声，生怕对方发现端倪。
担心被人识破僵尸的身份，出发前他甚至还以节目录制的时候可能会有蚊子为由鲁煜借了一瓶花露水以此来掩盖随时可能会散发的尸臭。
看着对面近在咫尺的脸，莫北紧张得攥紧了拳头。
苏溪并未在意莫北的沉默，只当成是对方的性格使然。在给脖子上粉底的时候，她无意间瞟到了他脖颈处青黑色的血管。
不过苏溪并未产生什么联想，只忍不住在心中腹诽：现在的年轻人生活习惯也太糟糕了，这静脉曲张竟然都扩展到了脖颈的大动脉了。
不知化妆师内心的想法，胆战心惊的莫北直到化妆结束才敢松一口气。
戴上节目组准备的名牌，莫北跟着工作人员回到了演播厅。
与先前的空空荡荡不同，这一次演播厅里坐满了人。不仅是后排的选手位，就连评委席上也是如此。
这两天在鲁煜的科普下，莫北大致了解了《少年计划》嘉宾和评委的身份。
只可惜这其中的绝大部分人他都不认识。
毕竟他已经去世二十年了，娱乐圈更新迭代的速度很快，二十年的时间在媒体上活跃的人早就已经换了一批。
不过不认识也有不认识的好处，最起码他上台的时候不会引起老熟人的怀疑。
心中思忖着，莫北在演播厅里梭巡了一圈。
因为他来得稍晚，所以靠近评审导师和画面中心的位置都已经被其他选手占了。不过莫北并不在意，只随便在角落里找了个空位坐下。
莫北不知道的是，他一出现在演播厅，便有无数道视线纷纷朝他看来。

第13章 选秀初评级舞台录制（2）
“好家伙……又来一个帅哥。不是说节目组找的都是素人吗？这么多帅哥，这还怎么跟人比？”
“你们有没有觉得，他长得有点眼熟？”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
“估计是像哪个明星吧……”
“像谁？”
“唔……想不起来了。”
人死如灯灭，即便是二十年前的顶流。搁在如今这个时代也不会被大部分年轻人所记得。
选手们只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远处高冷帅气的男生便回过头自顾自地闲聊起来。
当然，像这样具有松弛感的只是一小部分人。绝大部分人面对即将到来的初评级舞台还是非常紧张的。
尤其是当嘉宾评委和主持人全部到场之后，原本还算轻松的现场顿时紧张感拉满。就连先前那几个话痨也都纷纷闭上了嘴。
“欢迎各位来到《少年计划》，我是你们的老朋友曾宇。”
台上的主持人穿着一身五彩斑斓的亮片西装，配上锃光瓦亮的光头造型，在一片银白的演播厅中就像一颗闪耀的disco球，格外显眼。
莫北对这位名叫曾宇的主持人并不熟悉，只默默地跟着其他选手鼓掌。
简单地说了一些综艺节目惯常的开场白后，曾宇便开始介绍起节目的嘉宾导师。
事实上在来到这里之前，莫北就已经从鲁煜这里听说了节目导师的身份。
最左边的是选秀出身的艾瑶，她在十年前大火的《最靓美少女》中C位出道，如今已经转行做了演员。不过听鲁煜说她的演技似乎并不太好。
虽然被节目组选作舞蹈导师，但由于她多年疏于练习的缘故如今劈个叉都困难。因此她在节目中的实际作用应该只是引流用的花瓶。
艾瑶隔壁的是创作型歌手路也。因为唱过不少大热电视剧的主题曲，所以被网友戏称OST小王子。
路也的另一侧是前偶像男团AIM的队长安峻则，单飞后他依旧从事着音乐行业，如今是solo唱跳艺人。
与节目组用来引流凑数的艾瑶不同，安峻则不仅唱跳专业而且还会创作，堪称全能。当然，粉丝量也是所有导师中最高的。
至于最后一位导师则是五年前菠萝视频一档说唱节目的冠军——Rapper李召凯。
因为说唱音乐的受众面不太广，所以他在网络上的声量不如其他三位导师大。不过由于他平时活跃在线下的各大音乐节因此积攒了不少喜欢说唱音乐的死忠活人粉。
四位导师外加一位主持人就是《少年计划》的固定阵容了。当然，节目进行到中后期还会邀请一些飞行嘉宾来参与帮唱环节。
当然，这些对于这100位选手来说还有些遥远。眼下他们第一个要面对的是初舞台的评级表演。
这关系到他们在观众心中的第一印象，同时也关系到网络投票和晋级问题。
因此，在主持人介绍完流程后，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绷紧了神经一脸严阵以待。
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中，顶着面瘫冰山脸的莫北倒是显得没有那么突兀了。
虽然打着纯素人选拔的旗号，但100名参赛选手中其实只有一半是毫无任何公司背景的素人，剩下的另一半不是曾经当过练习生，就是有签约公司。
毕竟节目组不可能真的冒着得罪平台和业内的风险一个练习生都不招，反正纯素人也只是个噱头而已。
更何况平台与各大经纪公司之间需要资源置换，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可不是一个小小的选秀节目能够左右的。
虽然“纯素人”的宣传标语掺了一半的水分，但50个素人与过去各大经纪公司练习生扎堆的景象相比已经是不小的改变了。
更何况投票权在观众，即便有背景，可若是观众不买账也没有用。
当然，节目背后的这些弯弯绕绕选手们是不知晓的。
在听到主持人叫到自己的名字后，第一位上台表演的选手攥了攥手心，一脸视死如归地登上了舞台。
“我去，这不是常峻吗？”
“常峻是谁啊？”
“就是前两年大火的那部青春校园剧《少年的天空》里饰演男主弟弟的那个演员啊！”
“额……没看过。”
“话说他一个童星怎么跑这儿来了？这是男团选秀，跟演戏也不搭嘎啊。”
“你懂啥。选秀能刷脸啊。要是能吸引一波流量不就能更好地接到戏了？过去也不是没人这么干过。”
“说得也是啊。可节目组不是宣传参赛选手都是纯素人吗？”
“你还真信了？这都是噱头罢了。”
听着周围其他选手窸窸窣窣的低语，莫北将视线投向舞台。
眼前的男生莫约十六七岁的年纪，五官端正。虽然不属于一眼惊艳的类型但却十分耐看。用行话来说是个十足的演员脸。
就见他紧握着手里的话筒，恭敬地对着面前的评委鞠了一躬。
“各位老师好，我是常峻。”
见到来人，艾瑶有些意外地瞪大眼，“小常，你怎么来了？”
艾瑶过去和常峻搭档演过姐弟，没想到时隔几年再一次见面不是在剧组也不是在颁奖典礼，而是在男团选秀的节目上。这着实出乎了她的预料。
大抵是因为在导师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常峻紧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放松。
“那个……我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所以看到有这个机会就想来挑战一下自己。”
安峻则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资料，眉毛一挑，“你要唱《电流》？”
《电流》是安峻则曾经的团体AIM的大热单曲。这是一首曲风激烈的舞曲，除了末尾的死亡高音，歌曲中也涵盖了大段的rap。这对于演唱者的基本功和身体机能存在着极高的要求。
原曲尚且有三名成员共同分担，而常峻一个人就想表演完整首曲目，难度可以说上升了一大截。
更何况常峻作为演员从来没有经历过专业的唱跳训练就更不知会把这首歌演绎成什么样了。
事实上，不仅是安峻则这个原唱不看好，就连在场的其他选手也同样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伴奏响起，舞台上那个紧张的少年一改先前的腼腆开始大开大合地跳起来。
与预想中糟糕透顶的场面不同，少年的舞蹈动作有模有样，一看就下了功夫练习。虽然基本功不太好，但是可以看得出是个有舞感的好苗子。
演唱方面因为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所以在换气的地方能够听出明显的瑕疵。但是作为一个没有专业接触过唱跳训练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再加上儿童演员的身份让他从小就习惯了面对镜头，因此他在画面中的表现十分抓眼。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位不被看好的童星最终拿到了B。其实原本几位导师是想给A的，但考虑到剩下还有99位选手没有上台，所以便想着把标准拉高一点。更何况常峻的表演也不是毫无瑕疵，拿B其实合情合理，否则对其他实力更强的选手并不公平。
导播室内，看着画面中一张张惊异的脸，导演卓言斌不由露出了微笑。
在场的选手几乎都是节目组精挑细选出来的，若是以貌取人一定会被打脸。
不过这样的场面对于他们节目组来说那自然是多多益善，这样他们就不愁没有素材可以用了。
在常峻下台之后又接连上来了几拨选手。或许是因为有了年纪小但却拥有极大潜力的常峻在前头对比，又或许单纯是因为形象和选曲的问题，他们的表演并没有给人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
直到下一位选手登场。
这是一位容貌非常美丽的男生。
不是俊朗也不是帅气，而是美丽。
一张雌雄莫辨的脸配上一头及肩的中长发让他看起来像是从上个世纪末日系漫画中走出的柔弱美少年。
“各位老师好，我叫白厘。”
这位叫白厘的男生声音很好听，一开口不仅是周围的其他选手，就连导师和主持人们也不由屏住了呼吸。
这样一个美男子，又拥有如此完美的声线，想必接下来的表演也一定会震惊四座吧。
想到这儿，不少选手都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长得好看也就算了，声音条件还好。
但很快的，他们才知道自己的认知有多么错误。
伴奏声响起的一瞬间，眼前的美男子开口了。
随后，一张张满是期待的脸瞬间僵化，紧接着便被震惊和不可置信所充斥。
与台下导师和其他选手的怀疑人生不同，台上的白厘却唱得忘我投入。
看着画面里那一张张呆滞的面庞，镜头背后的卓导不由哈哈大笑。
虽然节目组选人非常看中实力，但也不是所有选手都实力强劲的。毕竟要是都是同样的水准，那节目做起来多无趣？
凡事都需要对比嘛。
作为导演，他总得为节目的收视率考虑。
虽然白厘的vocal着实可怕，但他却拥有一张无比美丽的脸。这样的人安排在节目里可是能引起不少话题度的。更别提他烂到极致的vocal实力。
等到节目播出，他的初舞台表演说不定还会被网友剪辑成鬼畜视频在网络上广为流传。这节目的流量不就来了吗？
与导演的乐见其成不同，场上的导师和选手们却忍受了将近三分钟的魔音穿耳。
好不容易熬到表演结束，没有多说一句话。在场的四名导师齐齐给出了F。
然而白厘看起来却好像没有受到任何打击，即便得到了F也依旧是一脸从容地道谢下台。
见状，坐在莫北左侧的一位选手忍不住啧啧感叹：“这人的心态可真好。换成是我，估计早就想原地挖个坑往里一躺了。”
真在坑里躺过的莫北闻言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眼。
眼前的男生年纪不大，估计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一身运动系装扮，头顶着红色的发带，配上一双无辜狗狗眼看起来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大学生。
感受到莫北的视线，男生扭过头。四目相对间，他猛地一怔——
“我去……我想起来了！你长得好像莫北啊！”
听到男生的感叹，周围的其他选手纷纷看了过来。随后便开始窃窃私语——
“好像是有点像啊。”
“这已经不是有点像了好么，简直一模一样！”
“虽然但是，莫北是谁？”
“20年前意外去世的偶像歌手，我妈当年可喜欢他了。到现在家里还贴着他的海报。”
“我小姨也是。”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相似的人。”
“确实。恐怕连莫北本人都生不出这么像的。”
“你们说他会不会跟莫北有什么血缘关系啊？”
“怎么可能……”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莫北感觉坐如针毡。就在这时，台上主持人的声音拯救了他。
“下一位选手，江莫难。”
“请上台表演吧。”

莫北定了定心神，起身缓步朝着舞台走去。
和白厘一样。莫北的登场一下子便引起了全场的注意。
主持人和四位导师在看到他这张脸后纷纷一愣。
与大部分对过去不曾关注或了解的年轻参赛选手不同，他们这些常年混迹娱乐圈的人自然听说过唱跳小天王莫北的大名。哪怕他已经逝世20年了，但在一些音综节目里他的经典曲目仍然被不少人翻唱。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他们这些圈内人看来莫北的样貌并不陌生。
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莫北正要进行自我介绍却听对面的路也发问：“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这个问题实在不算新鲜。复活后已经有不下10个人当着他的面说过类似的话。
即便是站在他这个本尊的角度来看，也觉得这具身体的长相与他的相似度简直高到可怕。换成外界恐怕更会这么觉得。
“有。”
见莫北果断承认，一旁的Rap导师李召凯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道：“所以你才会选择表演莫北的歌吗？”
这问题问得刁钻。
虽然这位名叫江莫难的选手本身就和那位已经逝世的前辈长得像。但若是连初评级表演的曲目都是对方的歌，那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诉观众自己就是想要蹭前辈的热度吗？
莫北自然察觉到了坑，但他却并没有慌张。
自己唱自己的歌怎么能叫蹭热度呢？这明明就是原声大碟。
只不过他不能这样回答。
斟酌了片刻，他顶着一张无甚表情的脸道：“如果说完全不想蹭热度，你们肯定不会相信。但实际上我选择这首歌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喜欢。”
“哪怕时隔二十年听，也依旧觉得这是一首制作精良的好作品。”
这番话回答得巧妙，既坦白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同时也对莫北的作品进行了一番高度赞扬，照顾到了前辈粉丝的情绪。
当然，这是站在对真相毫不知情的路人的角度来看的。
至于知道真相的系统在听到莫北这番话后，忍不住开口——
【自己夸自己的作品，你不会不好意思吗？】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本来就是事实。”
【……】
算了，对宿主来说，自信一点也是好事。最起码表示他没有丧失斗志。
场上的导师和选手们并不知道莫北和系统之间的腹诽。
事实上经过刚才的采访现场有不少人都对这位叫做江莫难的选手产生了兴趣。
不仅是因为他与莫北高度相似的长相，更因为他高冷的性格。
从进演播厅到上台，这人的表情压根就不带变的！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他有底气所以淡定啊！
当然，也有一些人并不这么认为。他们只觉得对方纯粹是在装逼，又或者只是在紧张罢了。
看着眼前身姿略显僵硬的高瘦男生，主持人忍不住开口——
“这位选手，不要紧张。放轻松，笑一笑。”
一旁，声乐导师路也闻言也跟着开玩笑道：“就是，我们不吃人的。”
莫北想了想，尝试着扯动嘴角的肌肉。紧接着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僵硬弧度便浮现在他苍白的脸上。
这人笑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就好像面部肌肉坏死了一样。
望着导师们略显复杂的表情，为了不引起怀疑，莫北把心一横——
“各位老师不好意思，前两天刚去医院打了肉毒，所以做不了大表情。”
导师们：？？？
其他参赛选手：！！！
这特么是能在节目上说的吗？！
一时间，现场众人表情各异。
有些紧抿着嘴低下头疯狂憋笑，也有些直接忍不住“噗嗤”了一声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这哥们儿可真逗！”
“我就说他为啥面无表情，原来是因为打了针哈哈哈哈……”
“你们还真信了，人家也许只是在开玩笑呢？”
听着背后其他选手的议论，导师们也想不顾形象的放声大笑，但初舞台评级还没完成，他们多少还是得保持着点导师的严肃形象的。
敛却了笑意，众人饶有兴致地盯着舞台上这位名叫“江莫难”的选手。
按照综艺节目的惯性，这一类和前辈长相相似的选手实力十之八九都是惨不忍睹的。最终的结局不是被人嘲出圈就是无人问津。鲜少有一鸣惊人的情况。
不过眼前人自始至终面不改色的模样倒是让导师们有些拿不准了。
难道这一次会是例外么？
想着，坐在中间的安峻则拿起了话筒：“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
“好的。”
被聚光灯照耀的一瞬间，一种久违的舒畅遍布全身。肢体的僵硬与不适顿时得到了缓解。
这样的感觉自从上次海选表演之后就没有过了。即便这些天他每天晒月亮，但月光对于身体的修复作用却远远不如舞台聚光灯来得强。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原理，但也让他愈发坚定一定要重新回到舞台上。
熟悉而又富有节奏感的伴奏响起，舞台上的人影开始舞动。
莫北表演的这首曲子叫《前行》。
是他生前最后一张专辑《前行》里的同名主打，是一首偏流行的hippop舞曲。歌曲阐述了他出道近八年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同时也表达了他对于未来的美好畅想。
只可惜这首歌发行后的三个月他就死于一场意外。
如今，他将这首歌放在《少年计划》的初评级舞台上表演也是有一种想要重新出发的意味在里头。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首歌的舞蹈动作并不难，即便是如今的他也能够驾驭。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他走路的姿势虽然没有一开始那样僵硬了，但想要跳高难度的舞蹈还是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所以，为了保证表演的质量，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降低舞蹈难度。
不过，简单的舞蹈并未让莫北的舞台魅力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