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导演卓言斌在接到廉丞秘书发来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愣住了。
谁能想到，这位退圈多年的大佬竟会主动找上门要求担任节目的飞行嘉宾？
当初的廉丞和莫北一样拥有着超高的人气。海外团队解散回国后，他们都以为他会和莫北一样进军华夏的娱乐圈，可没曾想人家转头就宣布退圈了。等到再次有消息，人家已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家娱乐经纪公司的老板。
时间一晃二十多年，如今的造星娱乐已然成为了业内首屈一指的大型娱乐经纪公司。而廉丞的产业早已不只造星娱乐这一家公司。
可眼下这位低调的前偶像现商圈大佬现在竟然要上他们这档选秀节目当飞行嘉宾？
一时间，包括导演卓言斌在内的一众节目组工作人员脑袋上纷纷打起了问号——
这到底是为什么？
就见导演助理小王一脸恍然大悟：“我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闻言，所有人齐刷刷看过来。
“肯定是因为盛彦羽啊！”
只见小王煞有其事地分析：“廉丞不是造星娱乐的老板吗？自家培养的练习生离开公司后参加节目爆火，换做你是老板你会怎么想？”
“亡羊补牢？想把人重新签回去？”一旁的副导演猜测：“反正盛彦羽如今也没签公司。”
虽然这段时间有不少公司联系卓导，暗戳戳地表达想要接触排名前十的选手的想法，但卓导都没答应。那些人一看就知道肚子里揣的什么花花肠子。
不过就是见着那些选手火了，想要趁着对方还没签公司提前捡漏罢了。
排除本身已经签了演员经纪公司的常峻，想要签约前四名的人多如江中之鲫。尤其是江莫难和盛彦羽，从第一轮排名公布之后已经有不下几十家经纪公司过来打听了。
可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好事？
他们节目捧红的人怎么可能让肥水落入外人之田？
听到这番分析，一旁的副导演也一脸赞同地点点头：“我估计这位廉总来参加节目就是像小王说的那样，想把盛彦羽重新签回公司。”
“可是造星娱乐去年才推出男子组合，这么短的时间应该不会再推新人了才对。他这个时候把盛彦羽签回去那不是白白耽误人家么？”节目监制表示不解。
“就算不推新人男团也还可以solo啊。他们公司也不是没有solo歌手。”
副导演道：“更何况以盛彦羽如今的人气加入团体也只会增加唯粉，这并不利于团体的发展。为了平衡人气，公司只能打压他捧队里的其他人，可是这样做那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
本身因为对方的人气才选择签约，结果为了组队发展团体消耗对方的人气，从这一点来看就非常不明智。因此如果造星娱乐打算把人签回去只能是以solo的方式让对方出道。
但是这又能如何呢？别说节目组，菠萝视频的高层也不会同意。
“那飞行嘉宾这件事……咱们要不还是拒绝了吧？”
“不。咱们不能拒绝。”
冷不丁听到导演这话，众人有些意外。
卓言斌思忖了片刻道：“有件事刚才没跟你们说，其实除了咱们节目组，造星娱乐那边还找了总部，他们想要跟咱们节目合作，签下最终出道团体的团约。”
闻言，所有人猛地一怔。
“什么？！总部该不会答应了吧？”
“当然没有。”
卓言斌顿了顿道：“不过造星到底是业内的大经纪公司，总部也不想搞得太难看。毕竟平台还有好多剧是跟他们公司的艺人合作的。所以别的不说，飞行嘉宾的事咱们得应下来。”
“至于对方是否来拉拢盛彦羽的，咱们也管不了。原则上在正式成团出道之前，选手都是自由身的素人。他们有权决定自己的未来。”
“不过盛彦羽既然离开了造星娱乐，那么以他的性格我想应该也不会再回头了。”
听完导演这番分析，原本还持反对意见的众人这才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总部那边既然已经应下了，他们也不好出言反对。
只不过，此时的节目组没想到的是。那位退隐多年的大佬这次来当飞行嘉宾可并不仅仅是为了盛彦羽。
拿着平板电脑，廉丞点开了《少年计划》的第一期节目。
视频一开启，便被五颜六色的弹幕刷屏。
[江莫难真的好帅哦（星星眼）]
[不得不说，他真的好像莫北啊，越看越像。]
[点了，简直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楼上的别引战了，江莫难就是江莫难，他不像任何人。]
[（瑟瑟发抖）我们家就是小糊糊，可不敢碰瓷大前辈。（抱走.jpg）]
[江莫难粉丝可真是又当又立的，之前营销说像莫北的到底是谁啊？现在红了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就是！贴脸蹭前辈的时候怎么不说碰瓷呢？]
[我嘞个青天大老爷啊！粉丝可从来没说像，全都是路人在说。他们嘴巴一碰就拍拍屁股走了，收酸菜的可都是我们家。]
[天地良心，江莫难可没有签公司。他一个穷得连手机丢了都买不起的素人哪来的钱营销？无非就是节目组买的，想要炒节目热度罢了。]
[是是是，营销是节目组买的，没有贴脸蹭，就你们家绝世白莲花！]
[好了，都别吵了。安安静静看节目不行吗？路人看得都快烦死了！]
[就是，你们要吵去微博上吵，别一天到晚在弹幕上刷。]
或许是因为有不少看节目的路人抗议，原本快要在弹幕上吵起来的粉丝和黑子这才慢慢停火。取而代之，弹幕上又开始充斥着其他选手家五花八门的彩虹屁。
不过这种和谐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等到江莫难上台，一些不和谐的言论便又一次冒了头。
[还说不是蹭。海选表演的《无畏》，初舞台又表演《前行》，全都是莫北的歌。不就是想蹭热度吗？]
[大家可以准备笑了，第一期名场面要来了。]
[哈哈哈僵尸朋克风POPPING！]
确认过眼神，都是看过节目切片的人。除了二刷节目的粉丝，也有不少人是因为那段出圈的节目剪辑点进来看热闹的。
不过对于断网有一阵子的“老人家”来说，廉丞只看得满头雾水。
什么情况？
怀揣着疑惑，他接着往下看。
只见舞台上那张肖似故人的脸挤出了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冷笑表情后，冷不丁开口——
“各位老师不好意思，前两天刚去医院打了肉毒，所以做不了大表情。”
廉丞：？？？
与此同时弹幕上被各种大笑的表情包和“哈哈哈”刷屏。
[（斜眼笑）难难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搞得黑子都信了。]
[不要误会哦，我们难难是开玩笑的。朋友已经出来澄清了，他没有去过医院打过肉毒。]
[（doge）一个穷得连衣服都是借的，手机都买不起的爱豆怎么可能有钱去打那玩意儿？]
[哈哈哈哈哈好心酸又现实的理由。]
[我看他就是单纯的紧张，因为觉得气氛尴尬所以和导师开玩笑呢。]
[自己给自己制造黑点也是没谁了。]
粉丝的澄清路人可信可不信，但不得不说，正是因为江莫难的这番话直接将节目的第一期爆出了圈。更别提他和莫北一模一样的外形，使得《少年计划》压根不愁话题度和关注度。
与弹幕上那些看乐子的观众不同，廉丞自打江莫难出现后便一直紧锁着眉。
像，实在太像了。
不仅是外表，就连仪态和声音也是高度相似。
刚才当江莫难走出来的那一刻，他甚至有些恍惚以为莫北复活了。
和其他人不同。他与江莫难那是实打实相处了五年的队友。在海外打拼的那段时间，他们同吃同住，一起上节目一起工作。
除了莫北的亲生父母和他的经纪人，恐怕也就只有他们这些前队友最熟悉他了。
只是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
这究竟是有意的模仿还是单纯的巧合？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廉丞继续往下看。
江莫难在初舞台上表演的曲目是《前行》。在他开口的那一刹那，那股熟悉到令人颤栗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一模一样。
不论是唱腔还是声线，都与他认识的那个莫北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他跳舞的感觉也跟当初的莫北高度重叠。
廉丞越看越心惊。
网络上有不少人凭借着和艺人高度相似的长相开模仿直播赚钱。但大多数的模仿都只模仿到了皮，更深一层的神韵却没办法复制。
可眼前这个江莫难却拥有着和莫北高度相似的神韵。这已经不是靠模仿就能达到的境界了。
视频中，表演进行到后半段时舞台的灯光突然熄灭。紧接着原本动作流畅的人影突然变得身形僵直，与先前的惊艳截然不同。
这是怎么回事？是失误了吗？
疑惑间，廉丞再次打开弹幕。只见上方满屏的“哈哈哈”和“僵尸朋克风POPPING”。
就在廉丞疑惑这个“僵尸朋克风POPPING”是个什么新梗的时候，江莫难的表演结束了。
就见他对着导师们鞠了一躬道——
“那个……刚才最后一段其实是我自创的舞种，‘僵尸朋克风POPPING。”
看到这一幕，廉丞一脸无语。
这是在给自己的失误找补吗？
这种脸不红心不跳替自己扯谎的做法倒是和莫北有些相似。
当初公司对于他们这些爱豆的身材管理十分严格。为了避免上镜脸肿，他们常年不能吃高油高盐的食物，同时也不能吃太多碳水。
这样的生活一两天还好，但长时间下来就非常难熬。
有一次他实在熬不住了想要出去吃顿烤肉，但他一个人去又担心被骂，于是便拖上莫北和另一位队友悄悄去了烤肉店。
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是他出道以来吃得最香的一顿烤肉。
虽然吃得开心，但回去后难免会遭到经纪人的盘问。
于是回去之前莫北便带着他们去了一趟澡堂并换了一身新衣服把身上的烤肉味全部散干净才敢回去。
这么一折腾，时间自然就晚了。当经纪人问他们去做什么了，为什么这么晚回来的时候。就见莫北面不改色地扯谎说他们去健身房运动了，洗完澡才回来所以迟了。
见莫北表情一脸真挚，经纪人竟然真的没有怀疑。
收回渐渐飘远的思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登场，宣称刚才舞台灯光故障并向导师征求再给江莫难一次重新表演的机会。然而这一要求却遭到了导师安峻则的拒绝。于是江莫难最终只拿到了一个C。
看完了江莫难表演的部分，节目的后续内容廉丞便没再继续看下去。
“现在江莫难的微博粉丝数是多少？”
猝不及防听到老板问的这个问题，秘书有些诧异，但还是乖乖回答——
“他目前还没开通微博。”
“？？？”
廉丞一脸不可思议。别说目前身处出道位的其他选手，就连那些排名在中下位的选手们也都开了微博，可江莫难一个第一名竟然没开？他这是像要混娱乐圈的样子么？
秘书咳嗽了一声，道：“说是手机丢了。因为录节目不能用手机所以一直没去买。”
说着，他心中忍不住腹诽：话说老板不是应该更关心盛彦羽吗？怎么突然问起江莫难的微博粉丝了？难不成他想把江莫难也给签进来？
虽然这对于公司来说确实是件好事，但人家也不见得会答应吧。江莫难毕竟是第一，想来业内已经有不少人都已经联系过他了。
心中思忖着，耳旁老板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想把江莫难签到咱们公司来。”
秘书一怔，“可是菠萝那边不是拒绝了吗？”
“拒绝的是团约不是个人约。”
廉丞顿了顿道：“你不是说他们已经同意我去当第三轮公演的飞行嘉宾了吗？到时候我再跟他和盛彦羽碰一碰。”
闻言，秘书的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老板果真是想把这俩人一块儿签到公司来。
“哦对了。你再帮我跟节目组打个招呼，那个嘉宾助演环节我想跟江莫难一组。”
秘书：“……”
秘书：“？？？”
此时的秘书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自始至终搞错了一件事。
他家老板真正感兴趣的是那个江莫难，而并非那个已经离开他们公司的前练习生盛彦羽。
其实仔细一想，出现这种事并不奇怪。
江莫难实在太像莫北了。
他家老板年轻时和莫北当过一段时间的队友，或许是因为触景生情了吧。如今看到这张和莫北高度相似的脸产生了菀菀类卿之感。
想到这儿，秘书不由一顿。
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好磕呢？
廉丞并不知道秘书心中的腹诽。
事实上，他之所以毛遂自荐去《少年计划》里担任飞行嘉宾纯属冲动。
他曾以为自己和莫北的关系并不算亲近，但当江莫难出现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近距离看一看他。
可能是因为他在对方身上看到了属于老朋友的影子，他突然想要跟对方合作一次舞台。
在莫北生前最后一场还未来得及开的演唱会，他曾是助演嘉宾之一。
当时的他已然退居幕后，原本是不想上台的。但在莫北的盛情邀请之下，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只可惜那场表演最终还是未能展现在歌迷们的面前。
或许只是单纯想要了却未完成的遗憾，因此他没有经过过多的思考便直接做出了这一决定。
当然，他也知道江莫难是江莫难，莫北是莫北。哪怕样貌和声音再相似，他们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虽然理智上明白这一点，但在情感上他却无法完全的剥离开来。
尽管这样做有些自私也可能对江莫难本人不太公平，但他一直以来就是个随心所欲的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这就是他行事的准则。
更何况有了他这个莫北的“前队友”加盟，到时候第三轮公演绝对不愁话题度。
要知道混娱乐圈的第一条准则永远都是话题度。比起被黑被骂，无人问津反倒是最糟糕的情况。
这个角度来看，跟他合作，江莫难并不吃亏。

第38章 室友的秘密，彩排和粉丝应援
此时与外界隔绝的莫北还不知道,很快他的前队友之一就会出现在节目里并计划着成为他下一轮公演的搭档。
眼下还在训练基地的他正忙着和新队友准备第二轮的公演。
因为本轮公演只需要完成单项表演，所以选手们的训练任务要比第一轮轻松不少。
当然，轻松只是相对的。要想拿到更好的结果,选手们自然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毕竟当你在休息的时候，其他人都在练习。而正是因为这段时间差,你将很有可能被其他人超越。
再加上每一位选手的表现都会被镜头录下。有谁摸鱼偷懒,等到下次正片播出时说不准就放出去了。而这样的画面显然是不利于观众对他们的印象的。
因此那些排名靠后的选手便愈发不敢停顿,因为淘汰的危机就像是一把刀子时时刻刻悬在他们的头顶。
他们清楚地知道这场公演很可能会成为他们在这个节目中的最后一个舞台。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想要拼尽全力不留遗憾。
练习结束,莫北和往常一样跟同组的易楚恒他们去食堂吃饭。排队的途中见陶小铁和白厘两人坐在一块儿。陶小铁在那儿大快朵颐地啃着盘子里堆成小山的鸡腿，而白厘趁他不注意,时不时地从他那儿顺个一两只。
没看到熟悉的人影,莫北忍不住询问：“雷烈呢？”
白厘尚且不提,陶小铁和雷烈这俩吃饭搭子以往都是形影不离的。哪怕后来分在了不同的小组也是如此。可如今只看见陶小铁一人就显得有些奇怪。
就见陶小铁飞速地啃完一只大鸡腿，抽了张纸巾抹抹嘴道：“他突然说身体不舒服，就回宿舍睡觉了。”
“不舒服？”莫北有些疑惑，“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陶小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最近天气变化大，夜里睡觉着凉了吧。”
对上白厘意味深长的眼神,莫北不由一顿。
这种令人不安的感觉又来了。
他总觉得白厘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
不仅是他的秘密。
雷烈的身体不适似乎也另有隐情。
怀揣着疑惑,莫北悄悄问系统——
“白厘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宿主的意思是……？】
“他是不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宿主说笑了,我又不是他身上的蛔虫，怎么能够知道他的想法呢？】
“……”
“你不是能够知道我的想法？”
【那不一样。系统和宿主是寄生和被寄生的关系,在没有开启隐私保护模式的情况下,系统自然能够自行解读宿主的想法。但系统又没寄生到白厘身上，所以当然不可能窥探到对方的思绪。】
“……”
没能从系统这儿获得有效信息，莫北无意与它继续掰扯这没有营养的话题。
吃完午餐,易楚恒他们率先回了练习室。莫北则以“看一看雷烈的情况如何”为由回了趟宿舍。
因为临近公演，大多数选手都选择泡在练习室里，即便是中午午休也甚少有人回来休息。
拎着一盒打包好的西红柿炒蛋盖浇饭，莫北推开了宿舍门：“雷烈，我给你带了午饭，你多少吃一点。要是身体还是不舒服，就让工作人员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然而屋内的人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睡着了吗？”
放下打包袋，莫北悄悄走到雷烈床前。
只见床上的被子隆起，隐约看到一道人影。
“雷烈？”
莫北伸手推了推，然而掌心并没有如预想般触碰到结实的身躯。只见隆起的被子猛然一塌，床上压根就没有人，只有一个枕头！
雷烈人呢？
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回宿舍休息吗？
怔愣了片刻，莫北反应过来。
雷烈撒谎了。
但他为什么要撒谎？
总不可能是为了逃避练习这种一听就知道完全不合理的理由。
想起白厘那抹意味深长的笑，莫北一顿。
先前果然不是他多想，对方确实知道些什么。
或许他应该回过头去找白厘问清楚情况。但理智告诉他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到雷烈再说。
于是莫北又接连去了厕所、洗漱间以及宿舍楼的其他公共区域，然而并没有找到人。
无奈之下他只得先回练习室。不出意料，问了雷烈他们组的其他人也都说没看见过他。
没能找到雷烈，眼见着下午的练习又要开始，他只得暂时放弃。
等到晚饭点，雷烈依然没有出现。
就在莫北犹豫着要不要把雷烈失踪了的事告诉节目组，白厘却突然叫住他，说了一番耐人寻味的话。
“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
“你虽然是好心，但我还是想提醒一句，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插手。”
闻言，莫北顿了顿，看向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是希望我知道还是不知道？”
对上白厘似笑非笑的面庞，莫北抿了抿唇不再多问。
不知为何，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继续问下去，对方或许真的会戳穿他的秘密。
虽然没能得到有效的情报，但他可以肯定作为知情者的白厘身份一定不简单。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要揭穿他人秘密的打算。刚才那番话既是试探也是提醒。
不想暴露身份的话，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事实上仔细一想，除了雷烈突然失踪这一件事之外，周围其他人的态度也有些奇怪。
白厘暂且不提，同寝室的陶小铁、雷烈同组的队友、包括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在内，所有人似乎都不太在意对方不见了的这件事。
有些纯粹是不知情，有些是知道了也并不在意。
这让他感觉十分怪异。
雷烈好歹是高位圈的选手，突然莫名其妙失踪怎么着都会引起节目组的重视才对。
结果事情却并未按照正常的逻辑发展。
冥冥中，莫北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正在悄然发生。
正如他所感觉的那样，直到夜幕降临，雷烈依旧没有出现。然而同寝室的白厘和陶小铁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担忧的模样。
这很不寻常。
结束了一天的练习，累瘫了的选手们很快便进入到了黑甜的梦乡。
趁着所有人都在沉睡，莫北同往常那样离开了寝室。避开了走廊的摄像头，他站在监控死角的厕所窗前感受着满月的能量。
看着窗外高挂在天空明亮的圆月，莫北恍然想起今天似乎是满月。而此时距离他重回人世已经一个月了。
沐浴在满月的月光下，他试着充盈空虚的丹田。就在这时，远处却隐隐传来了一声动物的嚎叫。
“嗷呜……”
莫北猛然一个激灵。
他神情紧张地盯着窗外，然而外头什么也没有，唯独能看见一大片黑黢黢的灌木丛。
也许只是自己幻听了吧。毕竟在园区里待了那么多天都没有人看见过狗。
正当莫北准备继续的时候，那声古怪的嚎叫又一次响起。
“嗷呜——”
不是幻听！外头真的有东西！
并且这叫声压根不是狗而是狼！
一时间，莫北的脸上满是惊异。
园区内怎么会有狼？
心中惊骇异常，他壮着胆子探头看向窗外并集中注意力聆听那叫声的所在方位。
……似乎是在大礼堂附近。
【你该不会是想出去吧？】
“嗯。”
莫北没有否认，伸手扒住窗户就要往外翻。
他们这一层是一楼，或许是因为影视园这边对园区内的治安十分自信，所以一层的窗户并没有焊上防盗窗。这倒也方便了他翻窗出门。
【你疯了吗？万一外头真的有狼那该怎么办？】
一改往日的事不关己，这一次系统显然对莫北的做法颇有微词。
“不会的。园区内不可能有狼。”
从窗台上跳下，莫北一脸笃定：“我有预感这个声音很可能和雷烈的失踪有关。”
在雷烈莫名其妙失踪前，狼嚎从未出现过。
再加上满月以及白厘先前说的那番话，这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就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说实话，关于事情的真相，他心中已然有了大致的猜测。但为了证实这一点，他需要外出看个究竟。
夜深人静，宿舍楼外一片寂静。
借着路灯幽暗的光，莫北循着那叫微弱的嚎叫声朝着大礼堂的方向悄悄走去。
临近礼堂，那狼嚎声也变得愈发清晰。
绕过正门，莫北来到了礼堂背后那片空地上。
只见月光下，一头满身银灰色长毛的狼人仰头对着天空嚎叫。看见那双熟悉的微微发金的琥珀色眼珠，莫北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雷烈，是你吗？”
冷不丁的听到莫北的声音，对面狼人的身躯猛然一僵。
一颗毛茸茸的狼头转过来，眼中满是惊骇和不可置信。
“莫……莫莫莫难哥？”
“是我。”
闻言，雷烈整只狼瞬间石化。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莫北大概能猜出他此刻的想法。没有用过多的言语解释，莫北将充盈全身的能量重新收回至丹田。
随后，原本收敛的头发、指甲和獠牙全部生长了出来。
看着莫北这副模样，本就因为秘密暴露而感到心惊不已的雷烈显得愈发呆滞。
卧槽……原来莫难哥是僵尸？
一时间，他的内心奔涌出了无数头草泥马。
震惊过后，雷烈渐渐冷静了下来。
仔细回想一下，江莫难先前的表现确实比较奇怪。
他的表情和肢体动作总是冷淡而又僵硬，也从没见他和任何人一块儿去澡堂洗澡，并且还总是不吃饭。
想到这儿，雷烈恍然大悟。原来对方先前躲着他并不是因为讨厌他，而是为了避免吃人类的食物。
不过这样的现象最近有所好转，莫难哥也开始正常的吃饭了。
难道他的身上是发生了什么转变吗？
虽然疑惑，但雷烈深知做人的边界感，在未经他人允许的情况下随意打探别人的秘密是不礼貌的。于是便将问题烂在了肚子里。
展示完自己的真身后，莫北又将头发指甲和獠牙全都收了回去。
“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我和你一样都不算是人类。”
见莫北向自己主动摊了牌，雷烈内心的紧张和警惕这才慢慢减小。
“莫难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莫北坦白：“你失踪了一整天，再加上今天是满月以及这突然出现的狼嚎，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而且你眼睛的颜色和人形时一样。”
“当然，关键还是因为白厘的那番话，要不然我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闻言，雷烈顿时一凛，“白厘？那狐狸又说什么了？”
“狐狸？”
听到他的称呼，莫北一怔。
“他是狐狸精啊。莫难哥你不知道么？”雷烈歪了歪头，有些不可思议。
莫北：“……”
他还真不知道。
“这个不重要。”雷烈摆了摆手，继续追问：“他到底跟你说啥了？”
“也没什么。你失踪后，我原本想找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帮忙，但白厘却制止了我，他说‘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大概是想让我别多管闲事。”
说着，莫北顿了顿，“我总感觉他似乎知道我的身份。要不然怎么会跟我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