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警察来了也只能为他们双方做调解,跟着楚芃麦一起被农场工人围着骂,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唉,这样的民事纠纷,难办啊。
感到棘手的楚芃麦好奇袁书艺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作为成长中的农场主,这次他一定好好和对方学一手。
袁书艺听到这边又起了冲突,火急火燎赶过来,见到一起挨骂的警察,表情并不意外。她也选择了打电话,但她联系的是农垦公司,并要求对方将这边分场的原农场长找过来。
没多久,农垦公司的工作人员和一名头顶微秃、留着一脸大胡子的六十岁上下的男人阔步赶过来。
众人一看这人顿时不敢再闹腾,而是唯唯诺诺地喊了一声:“场长……”
大胡子场长背着手,冷着脸说:“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尤其是你,老白,闹什么闹,有什么脸闹!”
躺在地上的白大叔顿时爬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场长,我种了十多年的槟榔树啊!都是我的心血,凭什么就变成他们的树,任他们处理了!”
“就凭这是公家的地。”大胡子场长说话掷地有声,“农场没效益,你们偷偷种东西占便宜,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地租出去了,你们占了那么多年便宜还真以为能永远占下去,是个什么理?”
“你们说说,是个什么理?闹啊,有本事找我闹!”
众人顿时不再吭声。他们确实就是在占便宜,不然早花钱把地租下来种了。
而场长的白脸唱完,袁书记开始唱红脸。
她笑眯眯上去打圆场:“凡事好商量。这地是公家的,但种的菜、种的树还是大家的。商量出个章程,该怎么补偿,我们愿意补偿。”
工人们同意了。在农垦公司和场长的见证下,猫猫头农场和私自占地种东西的工人达成了补偿协议,按市场价补偿工人的损失。
大部分人种的都是日常吃的蔬菜,也不值几个钱,见闹不出什么名堂,就安分了。唯有几家胆子大的在山上种槟榔,对赔偿款就颇有几分怨气。
会议结束,楚芃麦见其中几人脸上隐隐透出愤愤不平的神色,小声对袁书艺嘀咕:“姐,他们不会报复我们吧。”
袁书艺也叹了口气,却没有压低声音,话传到了前面几个人的耳朵里,似是一种警告:“搞点小动作也就算了,要是……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楚芃麦非常赞同,高声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做坏事是会有报应的。”
袁书艺:…………
她不是这个意思。
搞定农场工人,开垦工作便一路畅通无阻,推进十分迅速。其他人都忙着垦荒,楚芃麦则盯上基本农田里长得稀稀拉拉的水稻。
他的拖拉机驾驶证到手还没用过,莫名跃跃欲试。
“不过,这些水稻长得也太差劲了,收割起来都没什么成就感。”楚芃麦绕着水田边走了两圈,有些嫌弃。
他见周围没什么人,便往水里倒上超级肥料——产后恢复丹和倍孕丹,希望能增加产量。
这次他的用量很谨慎,绝对不会像上次一样出现神迹。但这也意味着,水稻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收割。
“这边的鸟没被收买,稻子被麻雀吃完就不好了。”楚芃麦自言自语地说,然后又往田里扔了一颗绝世保胎丸。
这个丹药也是蛮神奇的,用了之后虫子和鸟就对农作物兴趣大减。
做完这一切,楚芃麦跟着猫猫头农场其他人一起打道回府,等着过一段时间再开着拖拉机来收稻子。
寂静的深夜,能清晰地听到蝉鸣声。国营农场的平房里,木质床吱呀呀地叫着,白大叔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忽然,他坐起身打开窗往外扔了一块石头,大吼一声:“吵死啦,闭嘴!”
蝉鸣声消失了一会儿,又重新奏响起属于它的乐章。
白大叔彻底无语了,坐在窗边心烦意乱。他睡不着觉可不是因为外面这些蝉,而是因为白天发生的烦心事。
一想到他种的槟榔树很快要被砍掉,他就气得要死,恨不得把租地的人碎尸万段。
该怎么报复回去?恶霸经验丰富的白大叔瞬间想出一百多个坏主意,他准备用最歹毒的那一个,保证能恶心死对方,又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第二天一早他去熟悉的农资站买了好多瓶除草剂。等晚上夜深了,他偷偷摸摸带着这些除草剂来到水稻田边,将除草剂倒了进去,脸上露出一个冷笑。
他以前用这招对付过不少人。
灌浆期的农作物马上就要成熟,每一株都绿油油的充满着希望,但除草剂喷上去,植株一夜枯黄。几个月的辛勤劳动瞬间成为无用功,每一个田主人都要死要活,哭得稀里哗啦。
他很期待,明天猫猫头农场的人看到稻田全部枯萎会是什么表情。但这只是开胃小菜,等对方种的水果成熟的时候,他在故技重施……哈哈哈哈哈。
天边泛起鱼肚白。兴奋得一夜未眠的白大叔挂着两个黑眼圈起床了,准备去水田里看看稻子死得怎么样了。
但很快,走到水田边的他笑容僵在了嘴边。
稻田里的水稻依然绿油油的,生机勃勃,茁壮成长,甚至看上去比昨天的状态还好,稻穗上的稻子更加饱满了。
白大叔:???
这不对啊,难道是除草剂直接倒水里效果变差了吗?还是他买的除草剂是伪劣产品?
不信邪的他又换了一家店买除草剂,这次他不准备偷懒,而是打算用打药机均匀喷洒在水稻植株上,保证万无一失。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已经熬了几个通宵的白大叔在稻田里忙活着,勤劳地给每一株水稻都喷上除草剂,努力送它们去见阎王。
岁数不小的他累得汗水如注地流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玛德,喷药真累啊!但他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忙完后,白大叔回屋倒头就睡。等再醒过来,他又急急忙忙去看自己忙碌的成果,这次稻苗总该死绝了吧?
然而……水稻里的稻田还是绿油油的,生长得笔挺,稻穗也越来越沉,随着风轻轻摆动。比之几天前萎靡不振的样子,可谓焕然一新。
白大叔:??????
这,这也太诡异了。为什么喷了除草剂,水稻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佛?
楚芃麦当初的话语犹在耳边。举头三尺有神明,七个大字狠狠砸在了他头上,砸着他眼冒金星,心脏一缩一缩得疼。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报应?如果真的有报应,他这辈子做过这么多的坏事……
白大叔极度恐慌,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咦……他的水稻被人动过了。
国营农场的水稻田边,楚芃麦站在沟渠排水口,正要给稻田放水,觉察到了不对劲。
水田里的植物虽然看着没事,但是田埂边长着的稗草、狗尾草、马唐等等杂草却全都颜色枯黄,已然升入天堂。
不确定发生了什么,楚芃麦拿出他的星际幼儿学习机对着田里的植物扫描了一遍。
喷过草甘膦的雨久花。
喷过草甘膦的鸭舌草。
喷过草甘膦的宜香3724籼型三系杂交水稻。
楚芃麦:!!!
到底是谁这么歹毒?竟然给他即将收获的水稻喷广谱除草剂!草甘膦可是和百草枯齐名的又一除草剂大佬,太过分了!!!
好气哦,但这边还没有安装监控,他也不知道是谁干的,现在只能尽量挽回损失。
损失……等等,他的水稻怎么没死呢?哦,他用过绝世保胎丸。但是这么多农药残留,也很让人头疼。
一边想,楚芃麦一边把水渠的通道打开,将十几亩田的水全部排了出去。反正稻谷成熟的蜡熟末期,也不需要再灌水了。
系统好奇:“你准备怎么办?这米应该吃不成了吧?”
它的丹药可不负责管农药的事。
“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楚芃麦看了看天色,艳阳高照,碧空如洗,没有一丝要下雨的征兆。
草甘膦遇土钝化,这时候要是能下几场雨把农药水溶冲到地里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小麦晚收让人哭,水稻再晚一会儿却没事。
系统撇嘴:“这雨是你想下就能下的吗?拜托,现在可是旱季。”
“唔……我回家拿点东西。”楚芃麦指头挠头脸,蹦蹦跳跳又返回家中。
等再回来,他手里多出几张符、一个香炉、一个八卦图,还有几炷香。
在田边挂好八卦图,楚芃麦贴好符纸,放好香炉,插上点燃的三只香,用水衣族语边跳边唱起来:“天上水,地下水,五湖四海江河水。天干了,地渴了,四面八方雨来了……”
系统:……
路过偷看的白大叔:…………
被吓病一场后,他就异常关注这边的水田,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过来看看。谁想,今天过来就看到这一幕,真搞笑的。
但晚上,他就笑不出来了。
睡梦中的他忽然听到天边惊雷阵阵,紧接着没多久雨滴就落在他家的瓦片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白大叔的冷汗再次落了下来,难道猫猫头农场的场主是厉害的法师?
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句话一直回响在他耳边,让他彻夜无眠,甚至出现了某种幻觉,一会听到有人说他会遭报应的,一会看到他坑害过的人要给他喂除草剂……
雨一直到早上还未停歇,精神恍惚的白大叔一大清早连伞也没有打,雨衣也没有披就跑去田边,发现水田里的水稻既没有倒伏,也没有掉粒。
白大叔惊恐。那人一定是厉害的法师,难怪会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咒术,对方一定会报复他的!!!
他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心口疼,怀疑是被楚芃麦扎小人扎到了心脏。
又想到自己晚上难以入眠,怀疑是被对方下了咒。
再想到最近诸事不顺……对方可别是动了他家的祖坟!!!!!!
如果楚芃麦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说:“大叔,你心口疼是因为高血压冠心病。睡不着、诸事不顺是因为做贼心虚,关我什么事啊!”
为求摆脱楚芃麦的咒术,白大叔一会儿找神婆,一会儿求和尚,在家里用血画满符咒,还请来种种法器,终于……他被家里人送进了精神病院中。
已经搬出国营农场的不少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十分解气,忍不住骂一句:“活该!苍天有眼啊!”
而国营农场里也流传起关于白大叔的传说。
“你听说了吗?老白疯了。”
“医生说他是精神分裂,还是什么被害妄想症来着。”
“我看啊,他是坏事做绝,被法师下咒遭了报应。”
“什么?还有这回事?”
“真的,那天我亲眼看见猫猫头农场的人在田边做法,然后老白人就疯了。说不定啊,他是被拖去阎王爷面前,提前审判了。”
于是,等楚芃麦一行人再次来到国营农场,突然发现这边的人对他们客气了不少,不亲热但也不找事,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
以前经常来他们地里顺农具的大娘,都不敢再来,甚至还把之前顺走的东西又还了回来。
农场的开垦工作在雨停后继续推进。楚芃麦也开开心心坐上他的新座驾,即将下田地里驰骋一番,展现他的英姿。
今天,郑云崖有空陪他一起来了,牵着比奇就站在田边。哼,对方总笑话他蛇形移动,他要让对方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是怎么走直线的!
收完一亩地,他炫耀地说:“怎么样?我这猫步走的够直吧?”
田边的郑云崖看着地里一小块一小块遗留下来的稻子,欲言又止。楚芃麦哪会走猫步,他只会走狗步。
但最终,郑云崖还是昧着良心说:“今天挺直的。”
楚芃麦的笑声像银铃一样响彻田野,继续驾驶着收割机走他东一头西一头的狗步。
干涸几天后,稻田里的稻谷金灿灿的,丝毫看不出它的成长历程遭遇了多少磨难,早年爹不亲娘不爱扔在地里就没什么人管,中年反复被除草剂折磨,晚年又被暴雨击打。
系统也知道楚芃麦运气好,但没想到他运气能那么好,恍惚地说:“你真的会求雨?再下一场雨给我看看?”
拨禾轮绞入水稻留下稻谷,被搅碎的秸秆又从尾部排到地里。楚芃麦突突突往前行驶:“做不到,天气预报又没显示下雨。上次天气预报提示60%的概率下雨,我才作法增加概率的。”
系统:…………
可恶,它一定是学习杠精言论太过入迷,才没注意到这一点的!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楚芃麦虽然没有参与耕耘,但好歹参与了收获,那这些水稻也算他辛勤劳动的成果了。
上一次收割的再生稻和这一次收割的宜香3724籼型稻,他都分别带了两百多斤回家,准备送给自己的亲朋好友。
乡里的物流网建成,楚芃麦不用再像上次寄榴莲一样亲自跑到物流点,只用待在家里就能等到快递员上门取件。
“这份给大哥宋永乐,这份给二哥……还有同事……”他一张张填写着快递单,最后笑眯眯地说,“陛下的爸妈也算我的亲戚了,我给他们也寄一点,嘻嘻。”
至于寄出去后剩下的米。
楚芃麦装进袋里分享给自己的每一位动物朋友,鸡哥、鸡弟、鸡三和它们的老婆,农场的孔雀、鹦鹉、凤头雨燕、鹩哥、啄木鸟……它们吃得都挺开心,赞不绝口。
鹦鹉们最为聒噪。
“老板,这米哪里弄来的?真香啊。”
“强烈要求此米加入我们的员工餐!”
“小饭一碗香,千金不换粳~”
“你这文盲,诗句用错了,咱这哪是粳米?”
众鹦鹉大惊:“不是粳米,又是什么米?”
其中一只鹦鹉骄傲地说:“是咱们农场自己种的米!我去地里偷偷吃过,就是这个味儿!”
楚芃麦:???
“好啊,偷地里的米吃,你还好意思说出口!”
“偷米吃的又不止我一个,只是它们不会说话不承认而已。”偷吃的鹦鹉迅速混进鹦鹉群中,泯然众鸟,让脸盲的楚芃麦彻底找不到它了。
不过,鸟类们感兴趣。哺乳类动物就有些兴致缺缺,小熊猫一家子看着楚芃麦送来的生米,很是无语:老板,你好歹做成米窝窝头给我们吃啊!
楚芃麦:!!!
“咳,下次一定做熟了给你们!”
送完动物朋友还剩下不少的米,楚芃麦琢磨着怎么能让农场全部员工都尝一尝。可惜他们农场没有食堂,不能让厨师煮一锅给大家加餐。
那每人送一小袋米?连包装袋都没有,好像又有点寒酸了。
煮好后分给大家?那还得配上菜,他哪做得过来这么多菜。
有了!楚芃麦头顶隐形的灯泡亮起,他为自己的天才想法偷偷乐了一会儿,就跑去寨子里一位阿爷家借他小时候常见的工具。
半个小时后,一台崭新的通体纯黑的葫芦型老式爆米花机出现在农场无人但有鸟的空地上。
农场的编外员工们飞在树上,探头探脑,好奇地打量这一切。
楚芃麦不太熟练地架起炉子,伸手抓上几把米和糖塞进爆米花机中放到火上炙烤,一边烤他一边匀速摇动着手柄。
老师傅凭经验看感觉成没成,楚芃麦……楚芃麦看脸,他觉得差不多了就把布袋套上,用钩子钩开爆米花机了盖子。
砰的一声巨响,白色的雾气犹如烟火一般冲出去几米远,套着的布袋直接被冲击力扬出围墙,飞到另一边。爆米花机里的米粒更是犹如天女散花一般自天空中散落一地。
糟糕,好像烤的时间长了点。楚芃麦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躲在树后面狗狗祟祟偷看。
树上的鸟儿们也被这声巨响惊得飞了起来。
不仅如此,就连隔着一堵墙的游客们也被这响动吓了一跳。
“发生了什么?爆炸了吗?”
“天啊,我们要不要躲到地下防空洞?”
“卧槽,刚刚那是顶级霰弹,360度无死角覆盖啊!”
有游客往墙边走近一些,捡起地上的布袋和上面黏着的“子弹”,无语地说:“你家霰弹发射大米?这是老式爆米花机。”
咳,别说,这白花花的“子弹”闻起来挺香的。
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把米花放到嘴里。香脆可口,淡淡的甜味混合着浓浓的米香。
不知道是不是童年滤镜忽然附体,他觉得这爆米花格外的好吃,比他记忆中的味道还要美味。那特殊的米香真的让人难以形容。
游客往墙上一翻,对着墙这头的楚芃麦喊道:“老板,你这爆米花卖不卖?多少钱一袋?”
嘿,他这技术都有人花钱买!楚芃麦眼前一亮:“我这还没准备好,准备好一会儿就去农场里卖!”
“行。”游客笑着点头,又翻墙回去了。
楚芃麦又练了几次手,大致把握住时间,便准备好米和糖,还有塑料袋遛到游客所在的区域光明正大卖起了爆米花。
5块钱一袋,数量有限,售完为止。
他用生子丹种出来的大米香味确实浓郁,一炉炉米花爆开迸发出的味道,就像带着钩子一样把游客的魂勾了过来。
爆米花机附近很快就围起了人,排队等着买爆米花。
有小朋友哭喊着要吃,但孩子父亲很犹豫:“这种爆米花是不是含铅,不能给小孩吃?”
楚芃麦见周围人听到这话也露出犹豫的神色,忙解释:“你说的是我小时候用的爆米花机了,用铅封口。这个是新炉子,近些年造的,没什么问题。”
众人将信将疑。
但爆米花味道实在勾人,他们想着自己垃圾食品和添加剂没少吃,也算百毒不侵了。这点铅中毒的风险算什么呢?
一个个又凑上前去排着队买爆米花。
小朋友的父亲也随大流加入其中,排队买了一袋。为此,小朋友很是高兴,破涕而笑。
然而爆米花到手后,他爸只顾着自己吃,一点没有分给他的意思。
小朋友着急地说:“爸爸,我也想吃!”
小朋友的爸爸一口接一口:“你还小,智力还在发育,铅中毒变笨就不好了。爸爸我智商已经没什么发展余地了,笨点就笨点吧。”
“爸爸,坏人!”小朋友哇的一声哭出来。
爆米花机砰砰砰地响着,楚芃麦自己边吃边卖,也尝到了生子丹滋养过的大米的滋味,对他们开餐厅的事也越发自信起来。
有这样顶级的食材,他们农场的餐厅怎能不兴旺!
办公室趴着睡午觉的袁书艺,终于被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吵醒了,打开窗户对着罪魁祸首怒目而视:“老板,你他丫的又在干什么!!!”
被抓包的楚芃麦试图用身躯挡住爆米花机,然而他就像上课开小差的学生,并不知道高人一等的讲台能够将所有学生的小动作一览无余。
袁书艺嘴角抽了抽:“别挡了,我看得见。”
事已至此,楚芃麦关上炉子,揣上几袋爆米花跑上办公室,献宝一般地说:“姐,我特别为你们准备的礼物。我亲自收割的米呢~”
袁书艺:…………
所以你准备礼物,怎么准备到游客堆里的?
第83章 培育天才第六天
“你先尝尝味道,超好吃!”楚芃麦强行凭借自己丰富的喂鸟经验,精准投喂袁书艺。
米花在嘴里化开,又香又甜。袁书艺忍不住伸手抓了一把放在手里慢慢吃:“这米花味道还挺特殊,有股独特的米香味。”
“是吧?种的米都那么好吃,我们开餐厅一定前途无量,大有可为!”楚芃麦见袁书艺吃得香,也把手伸进塑料袋里……
下一秒,一个巴掌拍过来打开他的手,整袋米花被抢走了。
“说好送给我的呢?”袁书艺一人独占爆米花,又问,“想好要开餐厅了?”
“嗯嗯,也不能总用面包和玉米糊弄游客。”楚芃麦顺势扫了一眼他们这破破烂烂的办公室,“反正账上不缺钱,顺便还可以把售票点扩建为游客中心,再修一栋办公楼。”
这样他做坏事,不是,他做爆米花就不会把袁姐炸醒了。
楚芃麦拖延症严重,袁书艺却是标准的行动力强者。
既然定好目标,她就迅速写出一份农场的改造计划书,选好餐厅地址,办公楼地址,规划好配套菜地,种上较为常见的蔬菜——土豆、娃娃菜、生菜、莴笋、土豆、黄瓜、番茄、小瓜、茄子……
“……水衣族菜系里常用的笋类可以直接去后山挖,我想想还有什么。”袁书艺在新开辟的菜地边突然一拍脑子,“对了,还有肉类!老板,我们是买肉还是自己养一些家畜?”
楚芃麦想了想说:“自己养一种做招牌,其他就靠采购吧。”
袁书艺:“猫猫头农场餐厅的装修风格?老板,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
“我喜欢原生态、贴近自然的风格,大家就像野人一样……”楚芃麦手舞足蹈,然后他的嘴被一颗地里摘下来的番茄堵住了。
送出番茄的袁书艺低头写写画画:“好的,餐厅风格我自行决定。”
农场有不少红原鸡和孔雀,周围还栖息着不少楚芃麦招聘来的国家二级保护鸟类,为了避免疫病传播,他们没有选择饲养鸡、鸭、鹅一类容易饲养的禽类。
而猪、牛、羊一类饲养周期长的家畜,也因为无法形成规模养殖而被放弃。他们最后选择了养鱼,养纳西州人民最爱吃的罗非鱼。
占地十亩,水深近两米的鱼塘就修建在农场正在修建的餐厅旁,塘水引自旁边的河流,以后还能顺便发展钓鱼业务。
放鱼那天,楚芃麦和郑云崖一起去围观。
鱼池已消过毒,还被楚芃麦偷偷加过万能神药产后恢复丹。运鱼的车停在池边,白色的滑梯搭到池中,一尾尾罗非鱼就摇头摆尾顺着滑梯滑进了水中。
比奇则在滑梯边盯着滑下去的鱼干着急。它想吃鱼,这些鱼全滑下去可就难捞到了。
郑云崖有些不解:“怎么养罗非鱼?”
在他的印象里,这种鱼应该处于鄙视链底端。
“这个池塘我们还准备养荷花,吃莲藕。”楚芃麦解释说,“大型鱼类养在荷塘里活动不开,小一点的草鱼又会吃莲藕发出来的嫩芽。荷塘浮游生物少,像鲢鱼这样吃浮游生物的鱼类也不合适。”
“最适合和荷花一起生态套养的就是罗非鱼了。”
“而且我们这里的罗非鱼明明很好吃,才不像其他地方的罗非鱼一样有股土腥味。”楚芃麦在家乡最喜欢吃罗非鱼,刺少肉嫩,又甜又鲜,但当他离开家乡去外省念书工作……
外面吃到罗非鱼全都一股子土腥味儿,难吃到他都有心理阴影了。
“werwerwer!”比奇听到这话认同地点点头,并一个猛扑准备从滑梯上叼下一条鱼来。谁想鱼没叼到,它却一头栽了进去,顺着滑梯一路滑进水中,扑通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
水里游泳的比奇:???
水边聊天的楚芃麦和郑云崖:…………
最后比奇被带回家洗澡了。楚芃麦也拎着几条大一些的罗非鱼去郑云崖家做鱼吃。
牵着落水狗回家的路上,他先在农场里薅了几个番茄、百香果和柠檬,又去寨子里摘了酸木瓜和酸角,还去自家庭院拔了不可或缺的香茅草、小香菜、大香菜、小葱、青辣椒、小米辣和香柳。
鉴于郑云崖让他多吃肉,他便做了两荤一素三道菜,带着浓郁柠檬香和鱼香味的香茅草烤鱼,酸辣开胃解腻的百香果煮鱼,最后也是本地的特色菜酸角舂酸木瓜。
舂碎的酸角泥和着香菜辣椒一起拌进木瓜里,楚芃麦一边拌一边吃。半熟的酸木瓜味道很淡,但十分脆爽,他嚼得特别起劲儿。
郑云崖把洗好吹干的比奇带下楼,就看到厨房的这一幕,忍不住感慨楚芃麦这方面还真像小兔子。
他不重口腹之欲,常年吃健身餐也没什么意见,目前口味已经被楚芃麦改造成功,越来越接受酸味和辣味。
楚芃麦做啥,他吃啥。楚芃麦不做,他就吃健身餐,并努力投喂对方,和他一起吃营养又健康的健身餐。
“阿嚏——”楚芃麦心想:是谁?谁想对他做恶毒的事情!
一盘烤菜,一盆炖菜,一碗凉拌菜,在这个炎热的城市吃起来格外过瘾。这顿饭他们两人一狗吃得都很满意,以至于下午都不太想吃大厨做的饭了。
“农场今天招厨师,你不去看看吗?”
躺椅上,郑云崖抚过楚芃麦柔软的头顶。对方吃饱饭后就像小狗一样窝在他怀里,呼呼睡了起来。
“袁姐会负责的,我偷下懒应该……没什么?”迷迷糊糊的楚芃麦揉揉眼,把脑袋从郑云崖的肩膀上挪到枕起来更舒适的胸肌上,继续睡大觉,顺手还捏了两把对方的腹肌。
郑云崖:…………
他默默把楚芃麦越来越往下的手挪开,以免出现大白天不该出现的冲动。
不过,袁书艺显然看不得楚芃麦这样光明正大偷懒的行径,夺命连环call把他强行叫到了面试现场。
被电话叫起来的楚芃麦嘴上说着:“姐,我马上就到!”
但拖延症十足的他,先纠结了一会儿做面试官穿哪套衣服,又纠结了一会穿什么鞋子喷什么香水,最后他还犹豫要不要把他的狗兄弟也一起带去。
一路磨磨蹭蹭,等他抵达厨师面试地点的时候,应聘者已经做完菜等待众人品尝了。
寨子里做流水席的大厨房,袁书艺看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楚芃麦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牵着狗的郑云崖,忍不住嘴角抽抽:
“老板,你来地可真是时候。怎么不再晚一点,等我们吃完了再来呢?呵呵。”
“袁姐,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迟到了!”楚芃麦见状躲在郑云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