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两人后面的楚芃麦鼓着脸,嘴撅得可以挂拖油瓶。啊啊啊,他是想扒陛下的底裤,为什么是陛下把他的底裤全看光!!!
郑云崖听完楚芃麦的寺庙行,转头微微勾起唇角:“做过小和尚,难怪佛祖会保佑你。”
“不给看,下去玩最后一局。”楚芃麦把人拽下楼,一拍桌子笃定地说,“我算是明白了,你肯定练过,想要骰子哪一面在上,哪一面就在上!不行,最后一局我来拉线!”
小笨蛋,你拉线我也知道结果是什么。郑云崖往椅子上一坐,嚣张地把筹码随手扔在塑料纸上,百无聊赖地说:“你拉线吧。”
对手摆烂,楚芃麦顺利赢下这一局,拍手叫好:“好!你不作弊,我根本不会输!”
“咳咳,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陛下,那个,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郑云崖没谈过恋爱,甚至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但他一直认为自己和其他人一样性向大众,喜欢女性。
可这一刻,他犹豫了,沉默片刻缓缓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楚芃麦有一点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望,这点失望在他心中一闪而过,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是一个没有意义的答案!我要换一个问题,陛下,你的XX有……”
“你给我闭嘴,不准问这种奇怪的问题!”郑云崖黑着脸伸手捂嘴,人工消音。卿本佳人,奈何长嘴!!!
他会思考……什么是喜欢。
在陈杰教授的努力下,楚芃麦从大马国带回来的榴莲树不过15天的时间就抵达了农场。
即使没有如伞的枝叶和庞大的根系,40年的树木,树干之粗壮都令人惊叹不已,啧啧称奇。几乎所有空闲的农场员工都来围观。
陈杰教授今天也来到现场,忍不住擦汗:“这些树可费了我老大的劲。”
唉,还费脸……他那些朋友知道这件事,看他都像看煞笔……
楚芃麦给教授打扇扇风:“真是太麻烦您了,谢谢,万分感谢!”
陈杰教授清了清嗓子:“我还带过来一些我们培育的树种,你们可以种下试试。记得记录数据,到时候反馈给我。”
不要钱的!楚芃麦不伦不类的敬礼:“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大树被移栽进一个个深坑,袁书艺感慨:“真大啊!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粗的榴莲树,希望它们能顺利成活。”
要是成活,他们就发财了,说不定还能带着果子去东南亚参加比赛,拿个冠军!华国历史上第一个榴莲冠军,这个名头想想就令人激动!!!
楚芃麦自信十足:“一定可以!”
山上,农场员工们忙碌的身影吸引了山下人的注意。游客们忍不住讨论:“农场是不是又引进了一些榴莲树?”
“要是真的,那太棒了,以后是不是在网上就能买到猫猫头农场榴莲?”
“应该是,听说前段时间在榴莲园晃荡的那群人就是南岛来的教授,专门研究榴莲的,说不定树就是从他们那边引进的。”
专门研究榴莲的,莫不是……来观察草莓的热带作物学院副院长听到这个话,脚不自觉地就往山上迈去。
到山上一看,来人果然是他在华国农业大学读书时候的老学长——陈杰。
副院长走上前拍拍陈杰教授的肩膀,酸溜溜地说:“学长,好久不见。楚同学,好久不见。唉,你们两个勾搭到一块,也不通知我一声。有好东西,我们热带作物学院也能研究,何必去南岛找人?”
陈杰教授回头也笑了:“原来是学弟。你们又不研究榴莲,可凑不上这个热闹。”
转头,他继续对楚芃麦说:“可惜大树移植不便,只能给你们我们研发的新一代小树苗,能不能结果,果情如何,都要等至少六七年之后才知道了。”
副院长挑眉,插嘴说:“你们没有,我们有啊,抗寒榴莲!还不止六七年,都快十年了,就是面积不大才几亩地的榴莲,楚同学想要的话可以免费送给你。”
对方的草莓对他的研究帮助巨大,他也愿意力所能及地回馈点东西。
楚芃麦:!!!
他就听见免费两个字。
陈杰教授:???
“你们怎么会有抗寒榴莲!!!”
副院长皮笑肉不笑:“当然是农业局牵头,从你们那里引进的。树确实不高,人在树下伸手就能够到,而且果子也结了,但……全是空壳,都没肉,想推广也推广不开。”
陈杰教授汗颜,指着天说:“这可怪不得我,只能怪老天爷,积温不够。谁知道在我们那边还行,在你们这边就不行了。”
副院长看向楚芃麦:“没办法推广给农民,保护区旁边那块种榴莲的山地现在都没人去,荒得很。楚同学,你还要吗?”
楚芃麦激动:“当然要,免费的榴莲树,还在保护区旁边,谁不要啊!!!”
副院长和陈杰教授:…………
合着别的都没听见,就听见免费了。
第46章 救助动物第一天
纳西州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总面积约25万公顷,有着完整的热带森林生态系统,栖息着华国30%以上的珍稀保护动物。
坐在熟悉的“五菱宏光”上,楚芃麦和比奇一起脑袋挤着脑袋,透过车窗看远方的原始森林。
手指按在车窗上留下深深的指印,他期待地高呼,“保护动物,我们来啦!”
比奇把头压在楚芃麦头上,也跟着高呼:“wer——wer——”
开车的郑云崖侧目瞟向这俩一人一狗,冷冷地吐槽:“你们这样说,别人会怀疑我们是来偷猎的。”
“比奇下去,你太胖了。”楚芃麦抬手把狗头推开,改口说,“那我换种说法,榴莲园我们来啦!”
一个转弯,越野车从平坦的水泥路转向狭窄崎岖的黄土路,周围的树越发浓密高大,隐约可见棕榈树上攀附着的绞杀榕树,彼此纠缠争夺着仅有的阳光和养分。
没多久,一个不大的布朗族村寨就隐约出现在丛林间。根据副院长提供的导航位置,种榴莲的山地就在这个村寨附近。
楚芃麦在寨子里跟寨民打听了一下,才找到上山的路。沿着山路徒步往上走,沿路是寨子里的寨民种的玉米、水稻、芋头等主粮作物。
日头大,楚芃麦整个人都湿漉漉的,他甩甩头纳闷地说:“还要走多久?那个阿奶给我指路说十几分钟就到,这都走半个小时了。”
郑云崖也没想到这边如此荒凉,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楚芃麦:“喝点水。”
正好从山上走下来一个姑娘,楚芃麦也顾不得喝水,赶忙上去问:“美女,这附近有片种榴莲的地,你知道路怎么走吗?”
姑娘盯着两个帅哥看了好几眼,才笑着一指:“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喏,这一小片山头种的都是榴莲树。”
楚芃麦和郑云崖:……
顺着对方指的方向一看,楚芃麦只见浓密的丛林,杂草遍地,藤蔓无数。
嗯,确实有够荒凉,都看不出是开垦过的山地,难怪连还剩十几年租期的地都白给他了。
找了根竹竿,楚芃麦才拨开草丛带着郑云崖和比奇往林子里走。
一边走他一边不停跺脚,提醒道:“小心蚂蚁,我们这里的蚂蚁特别毒,咬你一口皮肤就又红又肿。”
正常的榴莲树足有十几二十米高,但这里的榴莲树也就两米多一些,以至于树冠上被很多植物缠绕都看不出是榴莲树。
而且,一伸手就能摘到树上的榴莲果。
树上的榴莲疏于管理稀稀拉拉,楚芃麦还是忍不住伸手摘了一个,蚂蚁当即顺着树爬到他的手上狠狠给他来了几口。
他气呼呼地说:“下次全副武装来消灭你们!”
更悲惨的是,他打开这个只比巴掌大一些的榴莲,里面全是公摊的白瓤,都没多少肉,核还大。
看到这一幕,郑云崖皱起眉:“给我看看手。我们先下山,去村子里雇人把这片地清一清,再来。”
“我的手没事。”楚芃麦甩甩手来劲了,“走走走,现在就找人来消灭它们!”
他们找来的寨民显然很了解附近的山林,都戴好手套、斗笠、面罩,衣角裤脚全部扎紧才进林子割起地上的杂草和藤蔓,堆到一边。
八亩地,300多棵榴莲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需几天才能清理干净。
社牛楚芃麦很快和这群雇工混成一片,连对方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要问出来。
这群人也不禁打趣楚芃麦:“老板,你这林子清的不划算啊。树上结的榴莲,狗都不吃,小偷都懒得偷,要来何用?”
楚芃麦吹牛不打草稿:“你们不知道,这可是矮化抗寒榴莲,只有两三米高。我们猫猫头农场还有十几米的猫山王榴莲树,好吃肉也多。”
“到时候结合双方优点培育出又矮、又好吃、又耐寒、肉又多的榴莲树,大家就都能种上榴莲了。”
雇工们忍不住冲他竖起大拇指:“老板,厉害啊!我们等着种上你们农场培育的榴莲。”
见关系拉得差不多,楚芃麦图穷匕见:“大哥,你们这儿离保护区有多远?”
“翻过这座山就是缓冲区,要想进去不容易,得有国家审批。”大哥忽然警觉起来,“你可别想偷偷进去,违法的。”
楚芃麦赶忙从包里掏出林业局颁发的证件给对方看,解释说:“我们农场还做动物救助,就是想问问你们会不会遇到受伤的野生动物?要是遇到可以打电话联系我们。反正打给林业局,最后也是送到我们救助机构手里。”
林业局不往他这里送动物,他就只能自己想办法找动物。
大哥探头一看照片姓名印章都对得上,证书不像是假的,心踏实几分。
他带着几分怨气说:“受不受伤难说,野生动物倒是经常遇到,要不我们这儿的地怎么会这么便宜?我倒是希望离得越远越好。”
什么意思?楚芃麦一开始还没明白。等到下午两三点钟,他才知道对方为什么满腹怨言。
“桑大哥!那群大象又来吃你家苞米啦!”
“什么!怎么又来了,艹。”大哥扔下手里的镰刀,火急火燎往自家地里赶去。
楚芃麦也拉着郑云崖赶紧跟上去凑热闹。他们快步走上二十几分钟,只见种着玉米的山地上一共有五头大象,两头小象。
有的大象伸长鼻子,把地里的玉米杆儿折断,塞进嘴里大口咀嚼,吃得津津有味。有的大象在地里你追我赶,横冲直撞,压倒一片玉米。
还有的大象直接把田地旁边的水龙头弄断,给自己洗起了澡。咳,它不仅自己洗,还给旁边的两头小象也洗了洗,一边洗一边喷水,玩得可开心了。
他马上就要成熟的玉米啊!桑大哥站在山坡上远远望着,痛心疾首,一副快要撅过去的样子。
郑云崖习惯性问:“你还好吗?需要送医吗?”
桑大哥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说话,只想静静。
扶着对方,楚芃麦又小心翼翼地问:“现在怎么办?不能赶走它们吗?”
桑大哥微笑看向楚芃麦:“你觉得我冲上去能赶走他们吗?”
看着山坡下的大象轻易撞断一棵十几厘米粗的大树,楚芃麦果断摇摇头。以凡人之躯冲上去,别说赶走它们,不被它们踩死就算命大。
“既然拿它们没办法,我们还来干什么?看它们吃得开心吗?”他好奇地问。
桑大哥拿起手机开始录像,愤慨地说:“当然是拍下他们的罪证,找林业局赔钱!玛德,这几年我就靠政府赔偿养家糊口了。”
楚芃麦继续追问才知道,为了减少农民与保护动物之间的冲突,国家二级以上保护动物对农田造成的损失,林业局将按市价80%赔偿。
这几年,保护区里的野生动物是越发精明,知道来地里吃吃喝喝不会受到伤害,便每到农作物和果树成熟的季节就来村寨里打牙祭。
一个个都像土匪似的,闲着没事来这附近吃自助餐。毕竟人工种植的粮食、果树和甘蔗可比野果野菜好吃得多,不吃白不吃。
大象在玉米地一待就是几个小时,可以说把整块玉米地造作得不成样子。
楚芃麦庆幸地说:“幸好我们家的榴莲贼都不偷,狗都不吃,估计大象也不会感兴趣。”
桑大哥冷笑:“天真。另一个寨子还有政府专门给大象种的食堂田地,大象不是一样要到我们这边来吃。”
果不其然,没多会儿两只小象吃饱喝足,就往楚芃麦的榴莲地慢悠悠走去。走着走着,其中一只小象便随手摘下一个榴莲,往同伴身上扔出。
另一头小象不甘示弱,把掉在地上的榴莲捡起来砸回去,还顺便从树上又摘上两个果子一起扔。两只调皮的小象,自己打打闹闹还不够,最后还将魔掌伸向妈妈和阿姨,迫使它们也加入榴莲大战中。
楚芃麦:……
得,大象不吃,但它们可以把榴莲当玩具。
他纠结地拿起手机说:“我要拍照找林业局要赔偿吗?可是这些榴莲本来就卖不出去啊。”
郑云崖:…………
“香香,这点羊毛别薅,丢人。”
说的也是,楚芃麦放下手机,开始打听象群的消息。
桑大哥告诉他这个有五头成年雌性大象,两头小象组成的象群叫长耳家族。
大象是母系氏族,公象在成年后都会被赶出象群独自生活,只有母象才能继续留在象群中。
家族最年长的雌象头领已经有四十岁,是奶奶级别的成员。其他四头雌性大象都是它的女儿,两头小象则是它的孙子。
“这个家族要是一直没有新的雌性大象出生,说不定哪天就要消亡了。”桑大哥感叹。
楚芃麦若有所思。
他一听象群首领已经有40岁,第一反应便是对方已经不能生了,正好这个象群缺乏新鲜血液,他可以给对方喂颗生子丹,既能完成任务,说不定还能帮对方延续家族。
但……大象怀孕就要怀两年,还很难生双胞胎。
系统怕楚芃麦冲动,忙说:“看吧,给保护动物喂生子丹也有诸多不便之处,还是你自己生方便,想生几个生几个。”
“哦。”楚芃麦让郑云崖继续看着大象,自己则悄悄走到一个装着水的木桶边,往桶里扔上一颗生子丹。
想了想,他又去桑大哥家的地里薅了点已经压倒的玉米,放在木桶旁吸引象群首领的注意。
嗯,玉米吸引力不够,他还往里面滴了极少的一点涮瓶子的聪明水,这东西得省着用。
系统:???
“喂,你这样完不成任务的!!!”
身负几十颗生子丹的楚芃麦,拍拍手离开:“哎呀,人生又不是只有任务。我生子丹多,我乐意!”
系统阴阳怪气:“哎呦,你这时候就愿意帮大象扩大种群了,怎么没见你对人也那么积极?”
楚芃麦像看智障一样看系统:“你是傻逼吗?华国境内的野生亚洲象一共就三百多头,人口有十四亿。怎么看都是前者更有抢救价值吧。”
系统:……
算了,说不过,它闭嘴。
首领大象似乎敏锐察觉到这边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很快跑过来把水一饮而尽,玉米扔到一边。
大功告成,楚芃麦继续追问桑大哥,得知寨子附近的森林里除了常见的亚洲象,晚上偶尔还可以见到小熊猫、熊狸、蜂猴、豹猫等等野生保护动物,更激动了。
他戳了戳正在拍照的郑云崖,眼睛亮闪闪地说:“陛下,我们在这儿住一晚上怎么样?”
郑云崖没多想,点点头答应了。
然而夜幕降临,他们在林子里晃悠很久,动物是没见到,光喂蚊子了。回到民居更是……
“陛下!这么小的床就委屈你和我挤一挤了。”楚芃麦狗腿地主动铺床铺被子,还拿出花露水在床上喷了一遍。
郑云崖俯视这张1米5宽的小床,如临大敌:“没有别的房间吗?”
楚芃麦惭愧地说:“桑大哥家就这一间客房。”
郑云崖沉默片刻:“我打地铺。”
楚芃麦更惭愧了,装乖:“他家只有这一床多余的床垫和被褥。陛下,你不要害怕,虽然我睡觉不老实,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咳,我尽量不对你怎么样。”
郑云崖:……
算了,以前和车队越野,条件差的时候,他也不是没和人一起睡过觉。
晚上十一点多钟,累了一天的楚芃麦揉揉眼睛放下手机,先一步洗澡上床睡觉。
“陛下,你还不睡吗?我先睡了。”楚芃麦穿了件白T恤当睡衣,光着两条白花花的腿就蜷进被子里。
“我再等一会儿。”郑云崖背对着楚芃麦,一边低头玩平板,一边思考。他手上的平板上显示着几篇论文,分别是——
《爱情是由性激素引起的吗?》
《弗洛伊德的爱情心理学解析》
《论性、爱情与婚姻》
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他看完这些论文,感觉看了就和没看一样,一切都说得太过理性……但爱情会是理性的吗?至少他的理性告诉他,他不需要爱情。
或许,他需要一些感性的解答。
在各种社交平台搜索之后,他发现很多信息都没有意义,在他看来等于胡说八道。
说什么看见他对方就会开心,可是他见到朋友,见到亲人,包括见到他的狗也会开心。
还有什么愿意为对方付出时间和精力,可他从见到楚芃麦第一面起,似乎就在不停地付出时间和精力……总不能说他对楚芃麦一见钟情?
还有什么接受对方的不完美,世上本无完美之人,他一直认为这是一个成熟的人格必须具备的品质,与喜欢与否无关。
有什么是爱情独有的吗?
他注意到一条:身体反应很诚实……
他对楚芃麦有生理反应吗?嗯……他一直觉得对方有些小孩心性,即使外表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内心却还住着一个小孩,非常可爱。对这样的人产生生理反应,未免也太过变态了。
“你在看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楚芃麦的声音,郑云崖下意识熄灭屏幕,反问:“你怎么还没睡?”
拖延症晚期的楚芃麦动了动脚趾:“那个,我,我躺在床上玩会手机,现在想上厕所。”
“上完厕所快回去睡觉。”郑云崖转头看了一眼楚芃麦的手,“手怎么样,给我看看。”
“没什么。”楚芃麦把手背到后面,又在郑云崖的死亡凝视下把手伸出来。
白皙修长的手背上泛着星星点点的红肿。其实并不严重,但因为皮肤过分白皙的原因,看上格外有些可怖。
郑云崖微微蹙眉:“最好擦一些药。”
“我涂过口水了!土方!像这样!”楚芃麦瞪大眼睛,蜷起手放到嘴边,像猫猫一样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舐起来。
郑云崖头疼:什么品种的笨蛋小动物。
“算了,明天回去擦药。”
“好的!”楚芃麦一向心大,上完厕所躺到床上很快就呼呼睡起来,仿佛怎么叫都不会醒。
郑云崖站在床边凝视他的睡颜三分钟,艰难地爬上床。现在到了检验他是否喜欢楚芃麦……爱情的那种喜欢的时候了。
床并不算大,他的骨架又比较宽。一躺到床上,他就觉得距离太近了,近到可以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温度和呼吸就贴在他的身边,让他止不住地手心出汗,心怦怦直跳。
这应该也属于一种生理反应?或许,他们应该靠得更近一些?
上天很快满足了他的愿望。楚芃麦一个翻身滚到了他的怀里,然后重拳出击,一拳打在他侧腰上。
郑云崖忍住:……
一切旖旎气氛全无,他只觉得自己肾疼。现在他相信楚芃麦小时候能把儿童床旁边的木栏杆掰下来,对方瘦归瘦,却有一股怪力。
出拳一次还不够,梦中楚芃麦很快打起了猫猫拳,一拳接一拳,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给自己换一个睡姿,比如头朝脚的方向。
郑云崖不得不把他两只手牵制住,按在怀里。
但……对方还有脚,冷不丁就给他来了一个撩阴腿,吓得他冷汗直流。
郑云崖又忍,用自己练过的腿把对方的腿夹住。这下手脚全无,楚芃麦总该老实了吧?再不老实,他就要忍不去把对方叫起来了。
不幸的是,楚芃麦还有他的身体,他可以蠕动……有着天使般睡颜的他,闭着眼睛,微笑着咕涌……咕涌……咕涌……
郑云崖直接被他蹭出火气来,只觉小腹烧得慌。
艹,生理反应是有了,但是个男人被大美人这样蹭都会有生理反应。这能证明什么?证明他是个健康的男人,除此之外,什么也证明不了!!!
第二天是个暴雨天,楚芃麦在雨滴打在瓦片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中醒来。他看着坐在旁边小凳子上显得很大只的郑云崖,试探地问:“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郑云崖冷笑:“你说呢?”
“对不起,我睡姿不太好。”楚芃麦看着对方的黑眼圈,乖巧地说,“咳,回去的时候我开车。”
路上行程两小时。回到猫猫头寨,几乎彻夜无眠的郑云崖交代完楚芃麦用哪一种药,就第一时间回家补觉。他还不想年纪轻轻就猝死。
躺在床上,看着空荡荡天花板,他忽然想到,平时这个时间他在做什么?
半年以前的他,或许能给出肯定的回复。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非常遵守时间章程的人。每天几点钟起床,几点钟睡觉,几点到几点看书,几点到几点健身,几点到几点学习,几点到几点工作……
做医生,总会遇到各种意外的病人。每次接到电话,赶回医院,他的脸、他持刀的手是冷静的,但他的心是烦躁的,混乱的。
他讨厌一切让他对时间失去掌控的人或者事。和朋友出去玩,陪伴家人做事,都需要提前定好时间,突如其来的意外总会让他感到不爽。
但……这半年的时间里,他的行程一次一次被扰乱,被楚芃麦带来的各种各样意外所占据。对方兴之所至要做什么事。就会拖着他一起做,他却从未对楚芃麦产生厌烦的情绪,甚至颇为享受这样被依赖的感觉……
早上9:00,应该是他看书的时间,楚芃麦一条X信把他叫过去,他就更改计划坐到对方家的院子中,陪对方玩起他一向认为极度无聊的游戏。他早已为对方无数次打破底线,改变自己。
“我想……我是喜欢他的。比我想象的……更加喜欢。”郑云崖坐起身喃喃自语。
那么楚芃麦呢?楚芃麦喜欢他吗?
在离开布朗族村寨时,楚芃麦给村民广发名片,希望对方在遇到受伤的动物时打电话给他。
鉴于他脸长得好看,很快就接到第一个电话,是一位小姐姐打来的,说林子里遇到一只被天敌伤害受伤的蜂猴,问他能不能接走。
“能!我马上就去!”楚芃麦放下电话,转头就打给郑云崖,激动地说,“陛下。除了鸡哥,我们终于要救助到别的动物啦!”
他上了这么长时间培训班,至今竟无用之地!
一分钟后,越野车停在竹楼外。楚芃麦兴冲冲坐上车,敏锐地感到郑云崖好像有什么变化。
难不成陛下还对他怨念深重?对方那体格能一手把他拎起来抡。咳,他现在还是安分一点,等到见了动物再合理兴奋!
然而,等他们抵达布朗族村寨,却得知……
“蜂猴呢?大眼萌猴猴呢?”楚芃麦到地方却什么都没看到,难不成有人虚报伤情。
小姐姐不好意思地说:“除了我,还有一些人也看到了受伤蜂猴。有个大叔直接打电话给隔壁的野象谷,那边的人给拉走了。”
楚芃麦:!!!
可恶,怎么还有抢生意的!!!野象谷比他们农场离保护区更近,肯定能更快赶到。
不想无功而返,楚芃麦带着比奇就在保护区外晃啊晃啊晃,企图发现一点什么。忽然,他想到比格犬似乎是一种嗅觉猎犬来着。
他望向比奇,眼巴巴地说:“兄弟,靠你了!给你的同伴我找一只受伤的保护动物吧!”
比奇抬腿挠挠痒,觉得这有点困难。它暂时找不到受伤的,它只能找到活得好好的。
像箭一样嗖地冲出去,它在村寨树林里狂奔。低头嗅嗅味道,比奇在草丛里发现了什么,迅速追了上去。一个黑红相间的生物在它的追逐下慌不择路地向前逃窜。
“比奇!我是让你找受伤的野生动物,不是制造受伤的野生动物啊!!!”楚芃麦看清它追的是只小熊猫后,吓得魂都飞了。
幸好郑云崖跑得快,力气也够大,追上比奇单手把它拎了起来,看它像看一条死狗。
追猎物上头的比奇在主人手里一声不吭,装乖卖萌。它只是一只狗,虽然聪明了点儿,但兽性不改很正常的,怎么能怪它呢?
就这么短的时间,小熊猫嗖地一下爬到树上,越爬越高,越爬越高……高得自己都有点下不来了,抱着树干瑟瑟发抖。它挪挪左脚,又挪挪右脚,试图慢慢往下挪,但纤细的树干晃了晃,它又不敢动了。
楚芃麦抬头,表情呆滞:“现在怎么办?”
“打电话给林业局。”郑云崖冷酷拿出手机说,“在XXX寨,一只小熊猫受到狗的惊吓爬到树上,受困了。”
两个小时过去,小熊猫还在那里瑟瑟发抖,林业局的人到了,带来专业的设备,拉好网,搭好梯子,准备把小熊猫弄下来。
带队的人正是岩老,他还有闲心和楚芃麦说闲话。这样的救援工作他做了n遍,什么被人吓到受困的动物,被狗猪牛马吓到受困的动物,被天敌吓到受困的动物,自己莫名其妙受困的动物,经验丰富,轻轻松松。
但意外总在那么一瞬间,小熊猫见到这么多人更害怕了,也不管自己的体型就这么大一点,也没有可以滑翔的结构,试图像飞鼠一样猛地往旁边的树上一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