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声明我是正经网球手byDerive
Derive  发于:2025年0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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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也时常觉得困惑。”
看到黑子抬眼望过来,优茶浅浅地笑道:“我从小不爱那些小孩玩的东西,玩具也好,零食也罢,当别的小朋友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我只觉得无趣……我喜欢看书,各种各样的书。”
“妈妈怕我过于孤僻,经常劝我和同龄人一起玩,我躲不过,便偶尔参与一两次,但我很木讷,小朋友们便不爱带我。
那时候,我记得有一个小男孩很照顾我,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时常帮助我,所以我也就拉着他看书,以为他也会喜欢书。”
“在他生日的时候,我花光了我当时所有的零花钱,买了一整套精装版的《福尔摩斯》送给他。”
少年不疾不徐讲述着儿时的故事,清淡的嗓音悠悠动听,吸引着听众的注意力。
他身型修长,微弯腰靠着材质刚硬的车厢,清冷气质中带着几分潇洒随意,与他口中的凡尘琐事似乎不相符。
黑子直觉这个故事的结局不好,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接口问道:“后来呢?”
后来?他忍着新书的诱惑,连包装膜都没拆就送出去的《福尔摩斯探案全集》的后来吗?
宫本优茶看着天边若隐若现的星星,轻飘飘地说:“被扔了。”
连包装膜都没拆就进了垃圾桶,他也因此得知了为什么对方要忍着不耐烦陪他看书,陪他玩的真相。
“那个男生,他爸是我妈的画迷。”
黑子怔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后眉头紧锁,动了动嘴唇,似是想说什么,宫本优茶却不在意地笑笑,在他开口安慰之前伸了个懒腰,慵懒地道:
“不过没几天我就碰到了一个另一个男生,他同样爱玩爱闹,调皮聪明,好奇心极其旺盛,但也同样爱看书,疯狂痴迷夏洛克·福尔摩斯……”
黑子的目光从少年劲瘦的腰肢一扫而过,礼貌地移开视线,“是宫本君那位在东京的青梅竹马?”
“对。”回忆起与工藤新一相识的最初,优茶的神情都柔和了许多,在车铃广播中低声道,“遇到契合的朋友,可以是一辈子的事情。”
黑子若有所觉地抬头。
宫本优茶继续道:“我曾经把自己的喜好强加给别人,导致别人不快乐,可反过来也是一样,所以我一度困惑和难过没有志同道合的朋友。”
“是新……工藤教会我‘求同存异’。他也会把我拉出去玩我没接触过的东西,可自始至终都不会离开过我,哪怕我玩得不好,哪怕我最后仍然不喜欢,他也不会生气。
我们也会去尝试新的事物,当我爱上网球,而他陪过我几次以后,坦白地说他不喜欢,而更喜欢足球的时候,我以为我会生气、难过,或者感觉孤独,然而令我惊奇的是,这些都没有……因为他一直都在。”
“虽然各有各的喜好和偏爱,未来要走的路也不一样,但我们有一颗同样真诚对待彼此的心,所以不论离得多远,再见面都能心意相通。”
少年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说到一半不禁舔了下嘴唇,琥珀色的眼眸清澈透亮,黑子甚至能看清里面因为剖解心意而产生的些微羞赧,还有……鼓励。
“这些道理哲也不是不明白,只是身处其中才迷惑。”
“或许哲也和队友们在篮球这条路上不能一起走到最后,但我想,既然此刻你们能为同一个目标而努力着,那此刻大家对篮球的喜爱就不是意外……无论如何,珍惜现在的时光就好。”
“至于别的,我想你们更多需要的,是彼此的尊重和理解,要是哲也真的觉得篮球队不该是现在这样,就去和大家说清楚吧,或者,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想法。”
哪怕今日没有看到他们的比赛,宫本优茶想到赤司征十郎在咖喱店说的那些话,也本能地觉得不对劲,“一切为了胜利不看过程”什么的,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看到少年努力劝说又费力拿捏分寸的样子,黑子忍不住偏头轻声笑了起来。
坦白来讲,面对篮球天赋上的差距,他很难不对队友产生嫉妒——他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一点儿负面情绪都没有。
就像他内心深处的声音一样:
为什么他如此热爱篮球却始终原地踏步,为什么他的队友们有那么好的条件,却不珍惜,一度将比赛视为一种乐趣,也看不起对手?
优茶看出了他的嫉妒,又怕直言会伤害到他,所以拼命拐着弯地劝他,也是在提醒他:
如果是执着于篮球和胜利,那么顺其自然就好,有“奇迹的世代”,帝光不会没有胜利。
如果是在意友谊,那他,他们,就需要对彼此付出更多的理解和尊重,去听听彼此内心真正的想法,去做努力拯救挽回,而不是自困原地打转。
黑子轻笑着,觉得胸腔中的酸涩越来越重,烦闷在逐渐减轻。
因为他对自己的嫉妒释然了,却也明确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能力,他的劝说不会对骄傲自大的队友们有任何作用。
复杂的心情好像选错了葡萄酿出的葡萄酒,甘甜中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涩味,可经过少年的加工后,又勉强能入口。
“谢谢。”黑子压下心中的五味杂陈,看到优茶悄悄吐气放松的样子,无声地笑笑。
算了,不要再让他担心了。
“对了,宫本君怎么在意起黄濑君的模特工作了?”黑子忽然想起,是优茶最开始提起这个话题。
“嗯?什么……哦,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宫本优茶被问得猝不及防,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黑子好奇地问:“难道宫本君追星?或是有喜欢的模特、演员?”
“我从不追星,”优茶摇摇头,“只是身边有朋友的妈妈是演员、模特,所以稍微在意了一下。”
接着他随口道:“我妈妈正好也挺喜欢和她同期的演员的。”
黑子挑挑眉,吐槽道:“原来是这样,我也曾见过我母亲收藏的男明星的照片和影碟呢。”
优茶好笑地说道:“我妈妈喜欢的倒确实是个女演员,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没见过什么照片和影碟,”宫本优茶屈指抵着下巴,回忆着说,“不过能让我妈妈愿意动笔画下人物画,应该就是喜欢吧?”
黑子听好友提过,宫本阿姨擅长的是风景油画,就连家人都很少画像,更别说外人了,此时听优茶这样说,情不自禁问:“谁啊?”
优茶蹙眉,眯起眼眸,脑海中画纸上浓墨重彩的的女人形象一点一点清晰起来,即便是隔了数年,也依旧明艳妩媚地出现在他面前——
“莎朗·温亚德。”

第53章
“莎朗……”红极一时的美国女明星, 哪怕黑子对影视圈不熟悉,听到这个名字也能隐约记起一些,“她好像去世了?我记得有看过报道。”
“哦, 是吗?”
宫本优茶对此只是平淡地应了一句,他从来不关注娱乐新闻, 如果今天不聊这个话题,他根本记不起这件事。
“想想年纪,也是正常的。”
下车之时, “莎朗·温亚德”已然在宫本优茶心里打上了“死亡”标签,并被抛却脑后了。
回到神奈川之后, 他重新将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网球部的训练之中。
因为新一届网球锦标赛开始了。
县大赛被立海大网球部设为非正选的练手之地, 柳莲二制定的出赛顺序完美兼顾了胜利和培养“下一代”的作用, 但宫本优茶也没闲着,或者说,他简直是正选内最忙碌的那一个。
“赢得很漂亮,宫本。”
幸村披着部服外套端坐在教练席上,见少年走来,温声递上湿毛巾。
“谢谢部长。”
宫本优茶微喘着,伸手接过毛巾擦掉脖颈间的汗, 慢慢调整着紊乱的呼吸, 知道幸村有话跟他说, 便没急着走,坐在他身边敛眸休息。
柳握着球拍也走下场, 拍拍优茶的肩膀, 真诚地说道:“辛苦了, 宫本。”
今天立海大一共有两场比赛, 宫本优茶分别与毛利寿三郎和他组双打。
比赛结果没有意外, 但为了锻炼宫本的双打能力,他和毛利在比赛中全程滑水(划掉)打配合,队形、时间、如何对战等等,全交给少年自己来决策。
而且不只是今天这样——县大赛中凡是有立海大的比赛,宫本优茶全都要作为双打,和不同正选组队出赛。
柳默默计算着数据,喝了口水,淡声笑道:“等县大赛结束,宫本能和随意一名正选组配双打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被夸赞的少年闻言眼睫轻颤,半晌后无奈地睁开眼,嘴唇蠕动了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宫本优茶:别问,累到脑子不想动。
而做出这一决定的大魔王·本王幸村精市却毫无愧疚之情,甚至笑语盈盈地问柳:“宫本的单打呢?”
柳拧上瓶盖,看向观众台的真田,后者会意地掏出柳的笔记本,隔着矮墙递过来。
柳顺着笔记本侧边的标签翻到他想要的页码,扫了眼上面的数据,说:“宫本的网球基础很扎实,单打对战普通选手丝毫没有问题,但他……没有绝招。”
任何一名网球运动员实力到达某种程度的时候,总会想着在自己所擅长的方面有拿手的招式,或速度、或力量、或技巧方面。
就像人总希望待在自己所擅长的领域一样,这会使人有安全感,也会有“进攻”的底气。
但宫本优茶从小没有这种意识,他习惯了自己打网球,硬生生将一种对打运动变成了单人运动,且乐此不疲。
眼看着幸村和柳不约而同地看过来,优茶对视上他们的目光,脑中的雷达开始“呜哩呜哩”作响,他快速回忆着两人刚才的对话,警惕而迟疑地问道:“你们打算让我……关东大赛的时候……对战谁?”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宫本。”幸村轻笑了一声,嗓音温和而坚定,“立海大附中已经蝉联了十五年的关东大赛冠军,当然,今年也一定会是,在这个过程中,一直紧跟在我们身后的……”
宫本优茶一边听一边下意识地思索着,在幸村拉长的尾音中恍然道:“冰帝。”
右手指尖轻点在左手肘上,幸村眼眸愈加深邃,勾唇颔首道:“没错。”
哦,所以呢?
宫本优茶缓慢地眨眨眼,疑惑地回视幸村。
身旁的温雅少年未语含笑,蓝紫发的眼眸如无边无际的鸢尾花海,静静地注视着他的时候,仿佛要将他溺毙在里面——直看得优茶心里头发毛,他头皮发麻地侧头,发现柳也在看他。
……不是???
宫本优茶微微睁大了眼,略微狭长的眸形渐渐拉圆,浅淡的琥珀色盈润在其中,暮色下像一双无辜受到惊吓的猫眼。
“你们想让我对战迹部景吾?!”
“对,迹部景吾。”
这道声音从后而来,音色质硬沉稳。
“真田?”宫本优茶不解地回头,几秒钟的时间,让他极快地理顺其中的利弊,皱眉回道,“抱歉,我不是要推脱责任,也并非临阵脱逃,但论及综合实力,恐怕我不是迹部的对手。”
比赛过后的公园网球场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观众和选手相继离开,转眼间,场内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暮色蔼蔼,橙黄的光晕从天边晕染下来,带着日落前的余温,给大地以最后的光亮,空气中弥漫着潮气,是远处飞掠海面的风带来的。
幸村的声音裹狭在其中也变得微凉:“宫本,你要逃吗?”
宫本优茶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幸村这样说,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要逃避,这只是根据现有情况做出的基本判断,我了解过迹部的实力,他……”
“可宫本你的行为确实是在逃啊。”幸村半点不留情地打断他,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拉平,“因为对手强大,就选择不去对战了吗?”
“我不是……”面对蓝紫发少年罕见而陌生的咄咄逼人,宫本优茶有瞬间的手足无措,连思维都混乱了一秒,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地问,“可胜利对立海大、对你……对我们很重要不是吗?那为什么不安排更稳妥的出赛人员呢?”
话说到一半,优茶本能地觉得危险,立马将“你们”改口成“我们”,却还是看到幸村霎时凌厉起来的眼神,见柳和真田的脸色也不对,他赶忙心有戚戚然地闭嘴。
不过幸村没有逮着这点不放,对于优茶令人头疼的独立性格,他心里自有考量,此刻他只是盯着开始忐忑不安的少年,继续逼近:“那你是觉得自己一定打不过迹部吗?”
内心混乱的宫本优茶面对莫名强势的幸村,怔然地张张嘴,话说出口时又犹豫了。
“你看,”幸村紧跟着轻叹出声,鸢尾色的眼眸悄然变得幽深,连语气都顺势柔和下来,“宫本,你明明自己也觉得不甘心的。”
绝佳的控场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把控的机会,深谙一张一弛的韵味。
一字一句被逼退,冰蓝发少年干脆不说话了,抿着嘴保持沉默。
只是他心里的动摇和复杂只有自己清楚。
幸村没有在意他像闹脾气一样的别扭,凌厉的话风一转,又如最贴心的朋友一样宽慰他、鼓励他:“离关东大赛还有时间,宫本,你的网球基础很好,只要拼力一把,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你此刻‘看’到的结果,就一定是真实吗?”
“……”突然感觉心塞又搞不懂为什么心塞的优茶,心里头憋闷死了。
“既然做出这样的出赛安排,就说明大家相信你,宫本,”幸村说着,上前一步,俊秀的脸庞迫近优茶,目露期待地问道,“你会让我们失望吗?”
宫本优茶:“……”
海风好凉,我在风中凌乱。
——他们俩个,倒底是谁在鸡同鸭讲?是谁在颠倒黑白?!
不就是想让他答应对战迹部景吾吗,至于吗你?!
“我知道了,”生怕再说下去自己会增加更多莫名其妙的负罪感,宫本优茶闭眼深深抽吸一口气,及时止损,“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幸村抬手理了理衣袖,满意地弯起眉眼,温柔地笑道:“很好。”
柳和真田:“……”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全程被幸村的“歪理”溜着玩,完全不敢吱声。
宫本自始至终担心得不过是怕自己万一输了,会影响到立海大的胜利。
其实只要跟他说明这是场“田忌赛马”的安排——就算宫本输,立海大最终也会以三局两胜的战绩获胜——就可以了,让宫本可以毫无负担地去打比赛。
然而幸村却觉得不能错过任何可以激发少年斗志的机会,结果……
局面就成现在这样了。
柳淡定地提笔在“幸村精市”和“宫本优茶”的笔记上添增新的数据,分别记录下“把控人心能力强”和“非常在意朋友观点,易心软”的词条。
真田则是摁下帽檐,遮住满头黑线。
无法阻挡好友的谋算,他真是太松懈了。

呼……呼……
宫本优茶疲累地闭上眼,甩甩头, 汗湿的发丝掠过额间的白色发带,扫过鸦羽样的睫毛时让他有种刺刺痒痒的不适感。
裁判的尾音还在球场上空飘荡, 少年却像是快要崩到极致又得救的弓弦似的,猛地松弛下来。
漂亮的银色球拍旋转滑过凌厉的线条,“啪嗒”掉在地上, 其主人的双臂不停颤抖着,只能勉力撑在膝盖上, 呼哧呼哧喘着气。
不要说他身上的部服了, 就连手腕的护腕都湿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然而球场对面严肃冷峻的真田只是正了下棒球帽, 便熟视无睹地走下场去,换上另一个……
“喂喂喂,这也太狠了吧。”
站在远处观望不敢走近的几个男生看着冰蓝发少年似是摇摇欲坠的身体,皆心有余悸地退了一步。
丸井机械地咀嚼着泡泡糖,目光呆滞地低喃着:“这是要把人往死里练啊……”
胡狼一边双手齐上使劲摁着蠢蠢欲动的小学弟,一边疑惑而担忧地问:“宫本到底是怎么惹到部长他们了?哎呀赤也,你别乱动了……”
“宫本前辈怎么可能去招惹别人?!”
切原当即急声反驳, 气得一把扔下球拍, 抓着乱糟糟的头发, 在胡狼的手下暴躁挣扎。
“放开我啦胡狼前辈!我要去问清楚!这都七天了,整整七天了!这是训练吗?!”
倚在一旁树下的狐狸眼少年没有作声, 勾手卷玩着脑袋后面的小辫子, 白皙到略显苍白的脸上尽是慵懒之色, 只是狭长的眼眸随着切原的话逐渐眯起, 透出几分姜黄色的睿智光茫。
还坚持在球场上的冰蓝发少年曲弓着腰身, 凸显出来的肩胛骨像是一对凭空折断的翅膀。
折翼落进仁王的眼里,他低缓地叹了声。
他不知道那天比赛过后,幸村、真田和柳同宫本优茶说了什么,只是从那之后开始,每天部活他们都要看到这一幕——
少年就像个旋转不停的陀螺,在部活期间持续不断地与不同的正选对打,直到耗光所有体力,精疲力尽到近乎昏过去才会停下。
一开始他和丸井等人推测,这是针对宫本优茶的单打特训,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让在正式比赛中,一直以双打出赛的宫本去加训单打,但他们不会质疑幸村的决定。
可等三四天过去后,大家又不敢确定了。
因为这看起来实在是太痛苦了。
每天看着清冷俊秀,如同贵公子样的少年被练得跟条死狗(?)似的半死不活,面对三个大魔王“束手无措”,只能被动接受“攻击”,然后在大魔王们冷酷无情又无动于衷的注视下惨白着脸(?),浑身狼狈不堪地倒下去……什么的。
——老实说,就算是训练也有点儿过了,而且在宫本优茶本人的气质与美颜的衬托下,幸村三人的行为怎么看都像是在惩罚宫本。
偏偏怎么问宫本也不解释,也不怪对宫本一向尊敬的切原赤也那么激动亢奋。
想到这儿,仁王不自觉动了动唇角,扬起一个好笑又无奈的弧度。
他确实有点儿担心宫本的状态,但相比起同伴,他大概能猜到这四个人在打什么哑谜。
关东大赛。
“立海大三巨头”为宫本优茶精心挑选的对手……的确是个硬茬。
“……我要去问前辈!”
易怒易躁的小学弟还没有放弃挣扎,宛如一只被主人瞒着不肯告诉美味小鱼干从哪里来的猫,炸毛着呵气。
“劝你不要哦。”
“什么?!”
切原愤怒地转头,被他用泛红猫眼瞪视的银灰发少年懒散地打了个哈欠,拖着长调,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宫本前辈又不是软柿子,真不愿意的话,谁还能逼迫他不成?”
“什么乱七八糟的……”
切原烦躁地皱皱眉,然而他听不懂这种隐喻的话,不代表丸井听不懂。
粉发少年怔然了一下,恍然后,理所当然地道:“是哦,宫本肯定是自愿的。”
不得不说,气场真的是个玄妙的东西。
哪怕平日里少年清冷又疏漠,安静的时候跟仙界晶莹剔透的冰花没什么两样,一副对凡尘琐事不甚在意的样子,但网球部里熟悉或不熟悉他的人,都没有一个觉得宫本优茶是真的好惹的人。
这种感觉说不清楚,但就是莫名存在着。
然而凡界小豹猫·切原赤也不信邪。
仁王看好戏地笑道:“不信啊?不信你去试试?看能不能阻拦你宫本前辈。”
切原立马热血涌上头:“试试就试试!”
他对“宫本优茶自愿受虐”的结论嗤之以鼻。
嗤,谁他娘的愿意被训练得像条死狗?!
驴谁呢!
“前辈!宫本前辈!”活力四射的小少年抓着球拍,肆无忌惮地闯进球场,拦住宫本优茶,不满地问道,“前辈你说,是不是幸村部长他们逼你了?”
刚准备挥拍的宫本优茶:?
看着敬爱的前辈茫然的眼神,切原颇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不经思考地转向球场对面,气愤的小眼神来不及收回——
蓝紫色头发的少年正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们。
身为常胜立海大的网球部部长,站在整个国中网球界最顶点的“神之子”,当他立于球场之中时,周围的一切都是他的附庸,天空的风,脚下的地,手中的球……
强悍而凌然的气势并非昭然若揭于众人面前,却在无形中掌控着全场,以隐蔽又不隐蔽的方式狠狠压迫着对手。
起码切原赤也在幸村精市这种目光下,禁不住地缩了下肩膀,后知后觉的神经跳动着疯狂戳他“你他妈在干什么!”“你竟然敢违逆幸村部长?!”“你是不是想死!!!”
宫本优茶淡淡地扫了眼幸村,看出对方的不悦,先他一步开口:“赤也。”
“在!”被吓到的小少年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立正站好。
“我们在进行练习赛。”宫本优茶抬起手腕,用湿透的护腕擦掉滑落下颌的汗珠,微喘着提醒道,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其中隐含的无奈和嫌弃。
他快速扫了眼对面好整以暇的幸村,伸出球拍顶着切原的后腰,迫使热血上头的学弟离开。
“赶紧走开。”
切原踉跄地向场外走去,先是升起一种愧疚的心情,听到宫本优茶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又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猫眼。
噫呜呜噫。
他被宫本前辈嫌弃了!
他竟然被……
“切原赤也。”
宫本优茶和切原不约而同地顿住,看向幸村,前者心里喊“糟”,后者迷茫不知。
少年温雅的嗓音微微压低,因为短时间内的缺水,带着丝丝的沙哑低沉,优茶私以为很好听,但……
他瞄向还没来得及离开球场的赤也。
恐怕这个小崽子要惨了。
果然,幸村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甚至比优茶的声线还要冷淡,说:“在别的选手比赛期间,未经裁判允许擅自闯入球场,这就是你的礼貌?”
“……对不起,幸村部长。”切原弱声地道歉,炸毛的猫缩起了爪子,瑟瑟发抖。
幸村不为所动:“还有呢?这里只有我吗?”
听着耳边诚恳的“对不起,宫本前辈”,宫本优茶头疼地舔舔嘴里的小尖牙,琥珀色的眼眸悄悄飘向对面。
幸村哪里是提醒赤也,分明是在意有所指他刚才试图帮赤也“逃离”球场,逃离惩罚的举动。
啧,大魔王。
“咳,”宫本优茶装作不知,睁着纯良的眼眸清清嗓子,粉饰太平道,“我们接着打吧,幸村?”
幸村从鼻腔中轻哼了一声,对想走又不敢走的切原说:“绕网球场跑五十圈,部活前结束掉,没问题吧。”
那必须没问题啊!
“我这就去!”切原小鸡啄米样地点点头,慌不迭地跑走。
宫本优茶刚松下一口气,洞察敏锐的少年部长的眼神就隔着球网射了过来。
宫本优茶:“……”
幸村微笑着拿起球拍,从裤兜里掏出新的网球,颠了颠。
“宫本,这一局你起码要从我手里拿到三分,没问题吧?”
宫本优茶:“……”
他宣布,他最讨厌的语录名册上必须加上幸村这一句。
没问题没问题没问题……个鬼啊!!!
七月,炙热阳光晒灼着大地,炎炎夏日迎来的不仅有冰淇凌和西瓜,还有少年运动番的更新……错了,还有属于热血运动少年们的赛季。
木之本公园作为东京运动公园,也迎来了人员盛况。
时常来公园的本地人发现,今年公园的中央广场附近,新开了家甜品店。
临街透亮的落地窗一尘不染,欣然展示着甜品店内整齐的桌椅和香甜的小蛋糕,咕噜噜的气泡水和醇厚的咖啡,方便快捷的三明治和酸甜浓香的番茄肥牛锅……在这里都能找到。
“吸——吸,吸——”
正值早晨,店内客人不多,少年孤零零地坐在窗边,面无表情地吸着玻璃杯内的饮料,浅薄的液体附着在杯底,已经几不可见,可吸管仍不死心地抽吸着,希望能再嘬上来两口。
“你再怎么吸它都是喝完了哦。”
含笑的清雅嗓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少年耳边。
“宫本,别跟小孩子样嘛。”

宫本优茶轻轻抬眼, 清亮的眼眸逐渐映出蓝紫发少年泛着轻薄暖光,漫步而来的身影。
样貌好看的人,似乎连阳光都偏爱他。
清晨的和煦阳光透过玻璃窗和白色纱帘,笼罩在幸村精市身上, 又贪恋地停留在他嘴角弯出的凹陷中, 盈出一洼温柔。
因着比赛的原因, 他们今日的穿着还是熟悉的部服。
土黄色的运动服丝毫不减少年的风采, 他还是喜欢将外套披在肩膀上, 随性自如中又透出几分从骨子里散发的自信和优雅。
宫本优茶终于舍得松开饱受他惨虐的吸管,被水液滋润的薄唇微微勾起, 单手撑着头,淡声调侃道:“看来今天来看比赛的少女们, 又要为‘幸村君’尖叫了呢。”
幸村挑挑眉, 抽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神色自然地应对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宫本。”
“我当然是在夸你啊。”优茶理直气壮地说, 清淡的嗓音忍不住笑意加深。
幸村也轻笑一声。
他本人并不是很在意有关于他长相如何的评价, 但老实说, 他确实从小就习惯了这样的调侃或是夸赞,偶尔还会为此苦恼和反感。
宫本的眼神很清澈,琥珀色的眼眸宛如两颗琉璃珠似的,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剔透的碎光,对他, 完全就是看到“美”的人或事物的欣赏眼光。
幸村曾不止一次从宫本优茶那里见过类似的眼神, 他不讨厌, 也说不上得意……大概是对方的态度表现得太自然, 所以他也就大大方方地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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