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比奥点头：“足球来到阿毛里脚下，阿毛里射门！”
毛蜜齐齐闭眼。
但万幸的是，这球角度不好，最终擦着门柱飞出去。
“谢天谢地！”
罗森内里欢欣鼓舞：“小葱大人显灵！”
莱恩在门前走来走去，有些找回被人堵在门前狂轰滥炸的感觉。
这感觉不是很妙。
三分钟后，巴勒莫的当家射手阿毛里卷土重来，他和米科利等人在中路完成快速传递，显然，阿毛里也有些好奇莱恩的扑救水平。
好奇怪，他想，以前从来没和这种大人物近距离接触呢。
比利紧紧盯着门前的局势：“足球横向变化的太快了，谁能判断出最终是谁要射门？这就得我们后卫出场……保罗的跟进很迅速！噢，不错的卡位，米科利绊了一下才传给阿毛里。”
“这球传的一般。”
法比奥点评。
在阿毛里身边，是另外一个法比奥——法比奥·卡纳瓦罗，在卡队的积极干预下，阿毛里只能踉跄起脚。
这脚射门的质量不高、角度很正，莱恩稳稳抱在了怀里。
“感恩上帝，阿门！”
血压飙升的罗森内里抱在一起痛哭：“不是地狱级糟糕的门将！”
比利也长舒一口气。
从这次扑救来看，莱恩的水平应该和卡拉奇差不多。
太好了。
米兰有救了。
莱恩也是一后背冷汗，他用手套胡乱擦着额头，再度感恩天赋尚未离开。
“不错的扑救。”
马尔蒂尼鼓励他，“就这样保持，你一定行。”
莱恩认真点头。
他后退两步，把足球传给内斯塔，而后，他环视一圈周围的顶级后卫，忽然有一种稳稳的安心。
怕什么？
这可是在意大利！
足球比赛中，大部分时间球员都很难攻到门前，他们重复着：传球-被断-防守-抢断-再传球，或者传球-射门-被扑等机械活动。
再加上巴勒莫并非强队，场面在第10-30分钟时，不算很好看。
毛蜜现在就要无聊。
真的，他们已经是一整块被打出裂纹的玻璃，再被锤一下就真得碎了。
莱恩逐渐得心应手。
第36分钟，他甚至在全场罗森内里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的喧哗声中，以一种急诊大夫抢救病人的姿态，在阿毛里突然冷射时迅速倒地，用胳膊将足球挡出！
这种反应……
已经高于卡拉奇了！
比利喜笑颜开：“看起来，莱恩的水平要比卡拉奇高、比迪达差一点，也许他可以考虑退役后去当个门将再就业呢！”
莱恩抱球起身。
“米夏——！”
他的头发被风刮起，“防守别他妈漏人！”
卧槽！！！
巴拉克面露惊恐。
在那一刻，被奥利弗·卡恩支配的恐惧再次袭上心头。
不要啊！
中场休息结束后，双方易边而战。
但此刻，罗森内里的愿望已经从“求求了！别被进八个”变成“他大爷的！我们要零封对面再进八个”。
人啊，果然不知足。
舍甫琴科和卡卡在前场发力，莱恩则在后场和卡纳瓦罗、席尔瓦（马尔蒂尼被换下）、赞布罗塔和内斯塔作伴。
第66分钟，卡卡和舍瓦在前场完成了“722”连线，前者成功远射破门。
第76分钟，尽管被重重包围，但米科利仍然在人满为患的禁区中找到了一条极其狭小的射门道路。
但他不知道——
这条路并非只有他自己知道，还有一双眼睛在虎视眈眈。
米科利射门！
莱恩下跪！
二者几乎同时进行，没人知道莱恩为什么清楚米科利会射门，但他已经成功跪在地上，同时收拢双手，紧紧握住足球。
“精彩的扑救！”
比利失态起身：“他（莱恩）绝对有潜力，绝对！”
反应过来后，比利又坐下，他清清嗓子，诚恳地看着镜头：“亲爱的主席，假如你能看到这一段，记得以后早点退休去干门将好吗？好的。”
莱恩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在内斯塔的搀扶中起身，后者神情复杂难言，像是憋了一肚子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假如后世球迷看到这一幕，他们就能用简短的语言来表达震惊：
雾草，有人开挂！
第81分钟，舍甫琴科接到巴拉克远射，“巴舍”CP在此刻亮相，米兰成功再下一城，2-0领先！
第85分钟，巴勒莫发起最后一击，但这一次，年轻的席尔瓦出现了小失误，他没有拦住阿毛里角度刁钻的远射，莱恩同样也没有。
主席摇摇头。
他面露遗憾，认为自己还是水平下降不少。
比赛结束了。
赛后，莱恩被安切洛蒂抓去接受采访，媒体们没有放过主席。
米体记者眼睛亮晶晶：“请问，您以后是否打算彻底转行当门将？我们认为您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我暂时不改行。”
莱恩摇头：“我喜欢踢前锋的感觉，也喜欢挑战门将。”
“比如布冯？”
莱恩失笑：“对，比如GIGI。噢，这里我再澄清一下，我绝对没有认为GIGI恶心，上次呕吐仅仅是因为我被击中了胃。”
记者们哈哈大笑。
接着，又有人问：“那你怎么看待阿森纳，以及你还会以门将的身份迎战枪手吗？”
“应该会。”
莱恩答：“我会再踢一场门将。”
他笑着补充：“这可不是人受的，老天，我感觉腰都要散架了。迪达是个好门将，我没兴趣和他抢饭碗，只是你们知道——”
“米兰真没人了。”
这场比赛关注度很高，球迷们对此津津乐道，人们都不喜欢太普通的事物，他们热爱刺激、追求刺激。
而德转市场官网，他们甚至为莱恩新增加了门将数据。
但真疯的不是它。
3月1号。
《太阳报》以一则石破天惊的《论让莱恩·贝克汉姆更改身份为英格兰出场的可能性》震惊全世界。
在报道中，太阳报侃侃而谈：“希尔顿曾说‘英格兰的门将培养已经落到了二流’，大卫·詹姆斯38岁、卡森出现低级失误……格林甚至开球导致骨折！”
“英格兰完了。”
“老天啊！女王在上，我恳求意大利人把莱恩还给我们，我们愿意为他重新捏造一个假身份，让他为我们出战2008年欧洲杯。”
莱恩本人：……
他看到报纸面露惊恐，心想母国人在足球这件事真他爹疯得不轻。
3月2号。
刚刚起床、正打着哈欠的莱恩看到了《米体报》的头条，上面印着简洁有力的三个意文来回敬太阳报：
“Castello in aria.”
（空中楼阁，又名：痴心妄想。）
莱恩喃喃着放下意大利和英格兰报纸, 然后拿起车钥匙出门。
他还要去米兰内洛参加门将训练，为了这一场对阵阿森纳的欧冠比赛，他必须得付出更多努力才行。
他很快抵达内洛。
“我们的新门神来了！”大罗纳尔多笑呵呵起哄, “莱恩，你今天怎么没有带小猫咪过来上班？”
莱恩：“怕被偷。”
大罗摸着光头讪讪一笑，他上次抱着毛豆就不肯松手，还差点直接带着小猫咪回家，毛豆被吓得哇哇叫, 莱恩只能被迫减少带小猫咪上班的频率。
米兰主席换好衣服后就去热身，没多久, 巴拉克忽然悄悄靠近，并低声询问他有没有什么德国血统。
莱恩：“…什么？”
他一呆。
“你总是让我想起奥利弗，”巴熊诚实道，“尤其是你的金发。”
“这很有意思。”
莱恩弯起嘴唇：“我没有，不过我也喜欢奥利弗。”
“是的，没错, 我们都喜欢奥利弗·卡恩。”因扎吉从角落里冒出来，露出一抹甜甜蜜蜜的坏笑。
巴熊搓搓鸡皮疙瘩。
虽然其他的他不知道，但巴拉克有一点很确定，那就是奥利弗绝对不喜欢这对“父子”，他敢担保。
在巴熊走神时，莱恩正在拉伸腰背。
腰背灵活很重要。
5号他们就得在圣西罗迎战阿森纳, 这是生死战，并且他们不能打平（有进球那种）, 否则阿森纳会以客场进球优势晋级。
“莱恩——！”
有人在喊他。
莱恩站在球门前，他眯起绿色的眼睛，远处是初升的太阳与挂着露珠的草坪, 他拍拍手掌，“来了，训练吧！”
3月5号当天。
老比利这场又被邀请解说，在比赛准备阶段，他和本次搭档——意大利头号足球女主播伊拉里亚·达米科谈起双方阵容差异。
“情况不乐观。”
比利叹息：“米兰的首发平均年龄在29岁，而阿森纳仅23.5岁。”
差了整整五岁！
达米科接话：“是的。我们可以看到温格教授在本场给出了442经典阵型，范佩西这场是首发，他看起来状态不错。”
莱恩正在热身。
“我期望米兰能在主场取得成就，”比利有些忧虑，“我们在意甲的进展并不顺利，我们输的不多，可平局却很多。”
莱恩弯下腰摸小葱。
达米科笑一笑，她道：“莱恩正在抚摸米兰的吉祥物，并希望它能给圣西罗带来好运，大卫过去了……他被自己的‘儿子’拍开，显然，他并不被允许触摸小葱。”
大卫·贝克汉姆委屈地问儿子：“为什么不让我摸？”
“出轨的人不行。”
莱恩昂首挺胸：“走开！别玷污我的葱。”
大卫闭嘴了。
比利开始念首发名单：“AC米兰阵容4411，和阿森纳差不多。后场有：马尔蒂尼、内斯塔、卡纳瓦罗和赞布罗塔——很少见詹卢卡打右路，不过他能打；中场是：加图索、皮尔洛、巴拉克和西多夫。”
达米科静静聆听，而后补充：“看起来安布又受伤了。”
“不好说。”
比利摇头：“今天是米夏当上了粘合剂。”
他继续道：“奇怪的是，今天中前场竟然是卡卡和帕托搭档？卡尔洛在想什么，把咱们的大功臣全摁在了替补席？”
安胖也没想啥。
主要是队里只有莱恩没上三十岁，他想着试试帕托的年轻风暴。
帕托本人跃跃欲试。
在比赛开始之前，他很有些兴奋，这位年轻的小伙子渴望在圣西罗建功立业，并和偶像卡卡一起组成新的组合。
换一句话说：帕托也想加入米兰impart。
在巴西新星的期待中，比赛很快开始了，AC米兰获得球权。
这赛季的阿森纳实在太不好惹，中场有法布雷加斯、前场有范佩西，最关键的是他们都很年轻，AC米兰不敢和他们拼体力。
开玩笑呢！
39岁的老马和21岁的小法拼体力？特么的谁疯了！
因此，米兰很谨慎。
安胖这招确实是个好棋，只是他没能想到对面温格没按套路出棋，教授不仅不出棋，他还要掀翻棋盘，让米兰的双炮重重摔在地上。
棋子碎了一地。
而皮尔洛，他几乎也被弗拉米尼与法布雷加斯包夹到瘫痪。
谁敢想到？
谁能想到！
小法已经走火入魔。
这段时间，他每天睁眼是皮尔洛、闭眼是皮尔洛，甚至做梦也梦见皮尔洛用那双半睁半闭的眼睛看着他，瞳孔里头都是寒芒。
皮尔洛，我来了！
睡皮的传、接球线路被猝然切断，如同人类在夏天被陡然断电。
别抢了，别抢了！
安胖在场边急得要死，心想安德烈亚是他妈什么抢手货吗？
但温格微微一笑。
事情到这儿还没完呢，因为此时还算铁血的阿森纳队长加格斯正在命令防线前压，同时，他让赫莱布回撤，锁死了卡小耶。
想策狗奔腾？
做梦吧您！
比利忍不住喃喃：“太危险了…太危险了，他们边路还在冲。”
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老将的判断力还是足够敏锐，当比赛进行到第24分钟时，阿森纳中场再度从皮尔洛脚下抢到球。
足球一轮轮传递。
最终，球被传到法布雷加斯脚下，此时的他距离球门有25米。
25米又如何？
25米他也要射门！
法布雷加斯用右脚狠狠抽向皮球，大腿的肌肉因此变得扭曲，他踉跄一步，而后紧紧盯着足球。
“砰——！”
“莱恩单手挡出足球，”老比利瞬间激动起身，“史诗级的扑救！”
小法一呆。
隔着众多米兰后卫，法布雷加斯与那位“半道门将”对上视线。
那是双冷静的眼睛。
“没那么容易。”
安切洛蒂焦虑喃喃：“事情没那么容易……安德烈亚！”
他走上前大喊球员。
“把球给米夏，”他扯着嗓子用意语喊，“把球给米夏！”
皮尔洛明白了。
既然他拼抢不过对面，那就把组织核心的责任交给巴拉克——巴熊在拜仁就是组织核心，尽管来米兰后的职务是“睡皮保安大队副队长”，但偶尔也会cos一把睡皮。
巴熊适应很快。
这没办法，在勾心斗角的仁宫，没实力就没地位。
局势有所好转。
至于卡卡……
安胖这会儿也没了法子，只能让西多夫多接应。
政委啊！我们米兰家的狗，全靠你去遛了！
政委说没问题。
双方鏖战七分钟后，巴拉克的长传如一支穿云箭，精准的在前场找到了卡卡——此时，西多夫帮卡卡本人吸引住大部分阿森纳火力。
卡卡接球后立刻完成反越位，形成单刀。
但事情不太顺利。
阿穆尼亚出击封堵了角度，卡卡的左脚推射被他挡出底线。
太可惜了！
卡卡遗憾摇头。
没过多久，大约8分钟后，AC米兰再次得到机会。
赞布罗塔插上后，给出一记相当漂亮的传中球，帕托成功接球，他在小禁区前甩头攻门，但皮球却偏出了右侧立柱。
他还是太年轻。
当镜头给向茫然的、不安的帕托时，裁判鸣哨，中场到了。
莱恩刚进更衣室，就听见安胖喋喋不休：“帕托准备下场，皮波，我这下不得不换你上去。蒂亚戈，准备接保罗——还有一张换人牌。”
他看向内斯塔：“桑德罗，那是你的。”
内斯塔静默。
“我知道了。”
他感受着腹股沟隐隐的疼痛，“我知道了，卡尔洛。”
中场休息结束后，比赛继续，但当安切洛蒂用因扎吉换下帕托时，他下意识瞥了温格，却没从法国人脸上看到惊讶的神色。
这不对。
安胖心里一沉。
就在安切洛蒂试图抓住这股直觉之际，下半场刚开场，门前的莱恩就遭到好几次严峻的挑战。
枪手反击了。
阿森纳的进攻效率实在太高，他们完全放弃渗透，打法更加简洁。
第51分钟。
小法的直塞撕开防线，范佩西成功接球！
范大将军没和莱恩打过交道，但这不重要，完成反越位的范佩西突入禁区左侧，而后迅速用左脚爆射近角。
没那么容易！
莱恩几乎飞一样扑过去，将球挡出，这球抓不住，他刚想紧急起身防止补射，却发现经验老到的马尔蒂尼已经迅速解围。
“怎么了？”
马尔蒂尼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受伤了吗？”
莱恩摇头：“不。”
“保罗——”
他诚心实意说：“有你在真好，真的。”
可靠的爹咪马保罗笑着揉揉英国猫的金色皮毛，让他千万别紧张。
仅仅五分钟后——
阿森纳卷土重来。
埃布埃在边路高速突破，他有意想找机会打死角，但几名后卫一直虎视眈眈，无奈与仓促之下，他不得不在禁区外25米处低射。
哈？莱恩冷笑一声。
想考验他下地速度？
没门儿，他可是饱经考验的资本主义门将战士！
在罗森内里的惊呼声中，莱恩稳稳抱球起身，他眺望对方半场，有些不明白因扎吉为什么还没能成功进球。
说皮波，皮波就到。
第70分钟，因扎吉成功找到机会射门，然而边裁却举起旗子。
越位，越位！
因扎吉脸色一白。
场边的温格教授这会儿笑的很有几分电视剧斯文败类的反派味道，他饶有兴致玩起拉链，对因扎吉被越位陷阱困住一事并不意外。
禁区之狐？
我们有枪哒～
两分钟后，弗拉米尼再度找到机会！
这次是法布雷加斯开出的右侧角球，卡纳瓦罗及时发现防线漏洞，成功拽住弗拉米尼的衣角，让这球只能擦着门柱飞出。
局势不太好。
安切洛蒂用手帕擦擦汗，不得不把马尔蒂尼换下，因为温格用沃尔科特换掉埃布埃，阿森纳小老虎的速度不容小觑。
阿森纳开始狂攻。
第76分钟，范佩西将球回做，接到球的赫莱布迅速插入禁区，并在中路用右脚推射，足球飞向球门。
莱恩飞身扑救！
危急关头，米兰主席像捍卫自己地里的“甜菜”一样，捍卫住了自己的球门。
这球打在他肩膀上。
内斯塔赶到，他一边解围、一边指挥弟媳如何站位。
女解说达米科感慨：“踢到现在还是0-0，AC米兰经不起加时赛，但让我意外的是，莱恩竟然能挡住枪手的狂轰滥炸。”
“我也没想到。”
比利喃喃：“谁都没想到。”
米兰门前——
莱恩的浑身被汗水浸湿，但熊熊斗志化成火焰点燃他的金发，他不去思考自己最后是否会丢球、米兰是否会踢加时，他只是冷冷看着对面的法布雷加斯与范佩西。
来吧，决战开始！
第171章 你刚刚说什么？
范佩西被他看的一愣, 有那么一瞬，荷兰人甚至产生了一种让步的念头。
他定了定神。
“别太慌罗宾。”
小法安慰搭档：“虽然没这小子的扑救习惯，但我们该怎么踢就怎么踢。”
范佩西颔首。
双方已经跑到汗如雨下, 但显然阿森纳的体能与计谋都更胜一筹，当因扎吉又一次进球被判越位时，超级皮波忍不住破口大骂。
亏老贼，太阴！
但温格的计谋尚未结束，第83分钟, 皮尔洛出现巨大失误，他竟然被小法从脚下抢走足球, 后者抢断后立刻变向晃过加图索！
巴拉克紧急回防。
可惜的是，他还是慢了一拍，没有赶上。
“老贼”温格的排兵布阵明显更高一档，主场球迷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圣西罗像被海水淹没的泰坦尼克号，高耸的主场看台则是极度倾斜的甲板。
球迷即将被卷入大海, 他们因此感到天旋地转。
有人在祈祷。
“上帝是否存在”至今都是一大疑问，球迷的祈祷也许不能上达天堂，但却一定能汇至球门。
莱恩听见了。
他扫视一圈，同时移动着走位，随时准备扑救。
但此时变故陡生：
法布雷加斯的远射竟然击中了内斯塔的膝盖，并因此更改弧线轨迹！
更要命的是, 门前人太多，莱恩有些不太看得见。
足球弹在地上。
莱恩只能从人群中隐约看到足球的黑白色身影, 其他事他不知道，但有一件却很清楚：这种非主观弹地球很少起高。
左边？右边？中间？
莱恩选择相信直觉，他扑向左侧门柱, 并听天由命般伸出手。
他真拦到了球！
“F*k！”
小法当即痛骂出声。
未来的阿森纳队长用见鬼一样的眼神瞪着莱恩，倘若眼神是利剑，莱恩顷刻间恐怕早已变成“莱恩三文鱼片”，异常肥美的那种。
莱恩淡定起身。
实际上，他的双手已经在微微颤抖，但越到紧要关头越不能露怯——踢前锋也是这个道理，他得装，装也要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兄弟，你真牛！”
巴拉克嚷嚷着冲上来：“怎么做到的？老天啊！”
莱恩呼出一口灼热的气，他竭力稳住双手，轻描淡写道：“有手就行。”
巴拉克：？
这还真装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莱恩这一扑救足以值得所有人在赛后津津乐道，劫后余生的球员们都走上前，亲了亲门将侧脸。
因扎吉发誓要进个球补偿他，“瞧好吧，我一定能进！”他信誓旦旦道。
皮波确实很努力。
在第86分钟，加格斯又一次安排造越位时，他敏锐注意到图雷启动速度慢半拍，他立刻完成反越位推射破门。
皮波刚要兴奋庆祝，边裁却举起旗子。
又他妈越位！
“这不可能！”
因扎吉痛苦不已：“我没有越位！”
他实际上没有完全越位，他只越位了半个身位，甚至仅仅是50厘米（赛后数据），但就是这要命的50厘米，让眼如鹰隼的边裁举了旗。
边裁没有误判。
这艘圣西罗-泰坦尼克号又一次往下沉了沉，球迷的叹息像是杰克与萝丝临别前的哭泣。
难道真要踢加时？
第92分钟，沃尔科特忽然在右路生吃赞布罗塔，后者也上了岁数，因此拼尽全力也没能拦住沃尔科特的横传。
莱恩瞳孔巨缩！
一股令人难以喘气的窒息感缠上他，好像他正在被森蚺绞碎浑身骨头、又像是头顶悬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
对方球员太近了。
此时此刻，阿德巴约距离球门绝对不超过2米，这名枪手丝毫没有犹豫，他立刻下地铲射，这完全是个终结性射门！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紧张的球迷闭眼再睁眼，而后欢欢喜喜地发现莱恩正趴在地上抱着球，他们刚想为主席欢呼，却发现主席本人脸上毫无喜色。
紧接着，裁判鸣哨！
莱恩已经拼尽全力去捞球，可却还是只能在足球全部越过门线后匆忙抱住。
一方面，他多年没有扑救；另一方面，这球就算是他当打之年也极难扑出，赛后数据显示，这个射门距离球门仅有1.5米，进球概率为99.9%。
比赛结束了。
失败的滋味是苦涩的，可米兰不能责怪任何人。
不，绝对不要。
他们是一个集体。
这些人难道没有给米兰带来荣誉？他们书写着AC米兰的光辉历史，可他们不是万能的神，总有低谷时。
失败再来就好！
有球迷在啜泣。
但还有球迷在引吭高歌，坚持唱着《Milan Milan》。
这就是足球。
你怎能不爱足球？
莱恩把头埋在草坪里，此刻心情很是郁闷，没过多久，有人压在他身上，闷闷地说自己不开心。
“我也一样。”
莱恩叹口气，“我又该买点小天才回来养着了。”
对方不吭声。
莱恩动了动，没挪动：“桑德罗，你真他妈重。”
“这是你的错觉，”对方把脸埋在他的背上，莱恩怀疑内斯塔把鼻涕和汗水全蹭到了他身上，“我刚踢完球，体重能缩水十斤，我一点儿也不重。明明是你更重。”
叽里咕噜说啥呢？
莱恩伸出爪子拍拍内斯塔的屁股，没再说话，和他静静躺着。
休息结束后，莱恩和对面的法布雷加斯换了球衣，他们这场交锋可真不少。
“你特别厉害。”
小法诚心夸赞，“莱恩，你太全能了。”
莱恩把枪手的球衣搭在肩头：“谢谢，教授对你很好。”
小法一愣。
他很快反应，并笑着眨眨眼：“当然啦，我把他当父亲呢！”
莱恩在心里叹息。
他还是没说什么，目送法布雷加斯走回去和范佩西说话。
就在这时，范大将军忽然若有所思般回头和莱恩对视，后者平静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范佩西扭过头。
“想什么呢？”
因扎吉凑过来：“我这场踢的简直像屎。”
莱恩淡定托起老父亲：“问题不大，反正没你自己拉的屎臭，那简直是生化武器级别的。”
因扎吉：“……”
欧冠出局后，米兰全体兴致都不太高，但无论如何，他们好歹还能拼一拼意大利杯，说不定拿个冠军回来。
联赛则不太好说。
比赛结束的第二天，比利在报纸上声援母队：“…米兰已经做到最好。虽然我们人员老化，但我们还有帕托和席尔瓦。米兰不会停止她的脚步。”
“Forza Milan！”
莱恩合上报纸。
他叹口气，用手撑着额头思索，忽然，有人敲响办公室的门。
莱恩：“进来。”
威廉史密斯那颗锃亮的光头闪着光，莱恩一看就觉得刺眼，他让威廉进来后拉起窗帘，又打开灯，心里才好受些。
莱恩：“什么事？”
威廉苍蝇一样搓搓手，嘿嘿一笑：“老板，我有件事要跟您说。”
“有屁快放。”
“我有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诉您！”威廉史密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上司正在为失败而苦闷，他滔滔不绝讲述起自己的壮举，完全没注意莱恩铁青的脸色。
“……”
谢天谢地，光头还有几分察言观色的能力。
“总而言之——”
他迅速改口，并直奔主题：“米兰发了一笔小财！”
莱恩忽然又觉得这颗亮晶晶的光头看起来很顺眼，甚至有些像传说中巨龙喜爱的那些珠宝哩，他亲自给威廉倒了杯水，让他继续说。
威廉一口气喝光，然后舔舔嘴唇：“我认识了一个人，叫约翰·保尔森*。”
“我们简直一见如故！他05年就预感到房地产泡沫，我虽然没有相信，但还是跟着投了一笔钱，您猜收益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