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刚刚怎么不扶着他?”司机好奇的眼光透过后视镜传了过来,清逸呐呐,没有说话。
最后当他从方少辞怀里掏出钱包给钱的时候,司机哼了一声,喷了他一管尾气才开着出租车走了。
清逸垂下眼,他不是第一次被人嘲笑,但每一次都让他的自尊心受不了。但他没有办法,他只能以自己最薄弱的能力反抗,反抗不了的话只能妥协。
方少辞半边身子都架在他身上,这个喝醉了还保持着风度的男人眯眼外头打量他,“阿泽,我记得……你要矮一点,怎么高……高……”
高多少清逸不知道,他无奈地看着方少辞,又是小白,又是阿泽,你到底是有多少个情人?
清逸住的地方是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平方,阴天下雨的时候屋里也滴答答漏雨,但他习惯了,好在现在天气好,他把方少辞扶到屋里唯一一张床上,床不大睡一个成年人绰绰有余,但两个人就不行了。
清逸把人扶到床上就自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总算是有落脚的地方,他把身上唯一一件衣服挂起来,这是他走出剧院的那天穿的,总是个念想吧,对自己那段唱戏的青春岁月,那段在剧院里的美好时光。
他把自己洗干净了才慢慢靠近那个男人,他正趴着睡的很安稳,清逸扶着他翻了个身,呼吸逐渐不再平稳。那双薄薄的嘴唇好像在引诱着他,他撑在方少辞的身上慢慢俯身,触碰的那一霎,他好像又找到了恋爱的感觉。那种心悸,在他胸膛里活跃着,他忍不住多靠近一点,用舌头小心舔着方少辞的牙关。
朦朦胧胧的,方少辞感觉无法呼吸,他挥手想把小白给提溜出去,这小家伙总是偷偷趁自己睡着偷吻自己。他提了一下,没提动,哎,小白怎么变这么重了。他想一定是自己喝醉了力气变小了,于是他用了更大的劲。
清逸正吻得正酣,就这么被提溜了过去。他退后两步站住,正要道歉,发现这个男人眼睛是闭着的,还歪到一边去睡。
于是他再次吻了上去,还把舌头伸了进去,方少辞睡得迷迷糊糊的,又把他当做了白泽,情不自禁搂着吻了一记,半晌砸吧了一下嘴,“不是阿泽。”于是清逸就再次被他给扔了下去。
所以一晚上只要清逸近他的身,他就像有感应一样,直接把人踢下床,快而准,最后清逸也就打消了和这个暴力狂同睡的念头,一个人委委屈屈在椅子上盖了床被子。
早上方少辞很早就醒了,他眨眨眼,看着那裂着缝的天花板,不太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再一歪头看见一个少年一个人睡在椅子上,头低着,身上只裹了一床被子,薄的不像话。
他一下子醒了,这不是昨天酒吧的那个少年吗?天哪,现在什么状况?
他下床把人喊醒,清逸一抬头,只见方少辞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你脸上怎么成这样了?”
只见他两边的脸都破相了,其中一边看上去特别像是鞋印。
“这是谁干得,你被人打了?”
“没,我没事。”清逸一说话就感觉嗓子在冒火,脑袋也昏沉沉的。
“你还发烧了?”方少辞一看就知道这孩子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他是个明白人,不用看就知道这是谁家,也就是人家把床让给你才发烧的,所以他二话不说就要把人送医院去。
“别忙。”清逸喊住他,“我有话说。”
“什么事到了医院再说吧。”
“听我说完。”
方少辞停下来听他说,如果是白泽的话他才没有功夫跟他耗呢,直接抱走送医院。
“我是个戏子,服侍人的事情其实是做过的。”他嗓子哑哑的,方少辞想到昨天他宁愿违拗自己也不喝白酒,这下子嗓子全毁了,不由得涌上一阵愧疚。
“但去‘王之国’真的是第一次,没想到会遇到你,你是个好人。我的确是需要钱,你看看我家里的一切你就知道我的生活是什么模样,我个人对待感觉一向是和钱分开的,那么你答应吗?”
这话说的颠三倒四,方少辞也不知道他说什么钱啊感情啊是什么意思,也没耐心听,“行了,什么答应不答应的,先去医院。”
清逸认为他这话就是默认了,于是起身很配合得和他去医院。方少辞的车也没有开过来,于是两个人还是打车去,就在车上接到了厉箫的电话。
“昨晚滋味如何,一定很销魂吧。”
方少辞不明所以,再一看身边坐着的人,才顿悟了,“原来都是你搞的鬼,你厉害呀,好兄弟。”
厉箫以为在夸他呢,“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快滚来谢罪吧,我快到医院了。”
“什么?”厉箫惊讶,“你也太厉害了吧,第一次就把人整医院去了。”
方少辞顿了一下,微笑道,“我觉得应该和厉笙谈谈昨晚那个中法混血的小帅哥,他一定会感兴趣的。”
手机里厉箫开始哀嚎,方少辞恶狠狠地补充,“三跪九叩快来谢罪吧!”
第52章 新的惩罚!
不管人间发生了什么事, 白泽仍然安静地跪着,九天之上,一片飘渺的云烟。他人跪在那儿, 脑子里却在想些别的东西。
不知道主人有没有好好吃饭呢,一工作起来就忘了这样多伤胃啊, 以后要学着给他做点什么好吃的, 哎, 对了,百年前好像有只小兽还上献了一本什么食谱吧?得找出来看看。
跪了有大半天了,就见腾蛇匆匆跑过来, 满脑门的汗, “怎么样, 结果出来了吗?”
白泽摇头,突然觉得正名了又有什么用呢?下凡是对他的惩罚,可是他已经对下界产生留恋了, 那么还需要这样吗?
“我知道是谁陷害你的了, 想听吗?”腾蛇得意洋洋,蹲在白泽跟前, 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无所谓了。”白泽直了直腰, 还是身上有法力好受得多,跪个多少时辰完全无压力。
就在两个人一个跪着一个蹲着瞎唠叨的时候, 有什么巨大的身影挡在了他们身前。腾蛇一下子跃起来, 再一看居然是獬豸。獬豸是著名的“法兽”,身形高大, 如果是极其聪明有智慧的还会长出双翼来。眼前这只就是如此, 双翼扇动着,双眼明亮, 透露着丝丝威严。
“白泽,我代表九天诸神宣布你惩罚的最终结果。”
白泽眼皮一跳,不会这么倒霉吧,不是说好来给我平反的吗?现在这样是闹哪样
“白泽,你因与四古神兽相交过密,虽有功而不可不罚,现已查清真相,故解除你身上所有罪责,恢复原定之位。”
白泽正待欢呼,就听那烦人的法兽继续道,“此其一,其二,做为戴罪之身的你,不思己过,擅与下界凡人产生不伦之情,现决定把你关入游奕山,直到那凡人入世轮回,忘却前尘,方可出山。”
“现在立刻执行。”
白泽傻眼了,没想到上一件事刚了,居然又冒出来一件,这是诚心不让我好过吗?还有什么叫不伦之情,你给我说清楚啊,混蛋!
“你们不能这样,仗着诸神的宠爱就可以对白泽肆无忌惮乱加罪名了吗?信不信我去参你一本?”
獬豸根本不理他,头昂得高高的,“我是法兽,我忠实于神裁,如果你有任何不满,欢迎前来参奏,现在执行惩罚。”
瞬间云上出现了众多天兵,他们押着白泽就往游奕山那边飞去。腾蛇阻拦不及,不由大声喊着白泽的名字。“我没事的,再联系。”白泽也说不上淡定,但是他现在反抗真的就是在对抗九天诸神了。他与腾蛇有自己的联系方法,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
游奕山在第一重天的底下,一层一层飞到下面来,那种感觉就像从上界一下子打入地狱,到第一重天,天兵们就不再紧押,推着他进了水底的游奕山。
说来也奇怪,这明明是山,却建在了水底,白泽没有走几步,就立刻被几棵粗粗的藤蔓缠住,他一掌拍下去,藤蔓纹丝未动,把他整个人都缠紧了。然后他就被缚在了游奕山山神像上,小小的一个人影,背后是狰狞的山神像,他已经连哭都没法哭了,命运啊,你还能再悲惨点吗?我堂堂神兽却不知道游奕山居然这么变态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藤蔓慢慢磨着他白皙的皮肤,不久就破了皮。他想此刻变身都是不行,不知道什么原因根本动不了。白泽快要哭死了,只剩下两只大眼珠子眨啊眨,主人哪,你在什么地方,快来救我,你家小白就要一命呜呼了。
方少辞正陪着清逸挂吊水,他高烧烧得不清,医生二话没说就挂上了吊水,临走的时候还用责备的眼光看着方少辞,“你是他家属吧,怎么照顾人的,以后就不能爱护一点吗?”
“我是他朋友,他不要紧吧?”方少辞问。
医生刚刚着急骂人也没看人长什么样,看到方少辞那张脸时顿时被他的气势吓到,嘟囔了一句“还死不了。”然后丢下人就走了。
方少辞陪着清逸,削削苹果什么的,实在是很无聊,清逸也不是话多的人,再加上生病了,人也恹恹的。自从他早上说了什么似是而非的话后,就没提过这回事了。
闲下来的方少辞一琢磨,估计是对自己有点意思,可惜,他不是那个人呢。于是削完了苹果给了清逸之后就坐到旁边桌子边看报纸,不知怎么突然就睡着了。梦里模模糊糊的,一片风吹雨打,他睁不开眼,冻得直发抖,雨点大得出奇,下在自己身上跟下刀子似的。他快走几步,到了一座山的山脚。他艰难地往前走着,在一片雨帘之中,他看到半山上一座大神像,耳边有隐隐约约的声音唤着他到跟前去。
“主人……主人,快……快来救我。”飘飘渺渺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方少辞突然像发疯了一样往山上跑,“小白,小白,你撑住,我来救你了。”
他跑着跑着人居然踩着雨飞起来了,他一下子落在了白泽的那个地方,扑到那个人的身上,“我帮你解开,解开我们就一起走。”
“不行,来不及了,主人你快走。”白泽飞起一脚,将他的主人踢飞。与此同时,身后的山神像居然活了,伸出手来把方少辞往山下一弹,白泽痛苦地大喊,然后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同时那山神的手掌大力拍下,直接朝着白泽的方向,方少辞自己人都掉下去了,还在急得大叫,“小白!”
这一声喊完他蓦然就惊醒了,顿时一身冷汗。
“做噩梦了?”清逸仍然依靠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可能吧,我不记得梦的内容了。”方少辞擦了一下汗,去看清逸的吊瓶,已经被换过了。他歉意地笑笑,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没事的,看你睡着了就没吵你,喊的护士。”他淡淡地说完,还是以那种不知所谓的眼神看着方少辞。
方少辞被他看毛了,就问,“你看我做什么?”
“你刚刚撒谎了。”清逸斩钉截铁,方少辞的过去对他看说是个谜,他应该有很长的时间去了解他,但是在他喊着那个名字的时候,他突然就嫉妒了。为什么这个男人会为那个小白魂牵梦萦呢?他那一声声明明很急切,就像是为此献出自己的生命都是可以的。他从这声呼唤里听出了危机,既然这个男人已经答应了自己,就必须对他忠诚,不能再想着别人了。
“小白是谁?”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小白?谁啊,我不认识啊。”方少辞过滤了一下,好像自己认识的人当中没人叫白什么也没人叫什么白的,不过他听到这个名字为什么心头突地跳了一下呢?
“你又撒谎,既然答应了我,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难道你是在嫌弃我吗?”
“我答应你什么了?”方少辞莫名其妙。
“你不是在来之前就默认做我的男朋友了吗?为什么又出尔反尔。”
“我没有答应做你的男朋友,你误会了,当时我也没听明白你说什么,就说先到医院去再说。”方少辞含笑解释道,心里却在想着怎么这么坑爹呢?这小孩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待提高啊?跟小白一比,真是差远了。咦,我为什么要说小白,小白你到底是谁啊?
“而且你并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很抱歉。”
“你就不能骗我一下吗?”这才短短几个小时,他原本想的却都不是那么回事,这个人到底在找谁,他的情人吗?
“我知道了。”清逸说着,就低垂着头,看上去很低落,方少辞也不去安慰他,眼神这么一瞥,就看到他脖颈上的细小伤痕,已经很旧了,看上去只是留下了点痕迹,并不是很深,这也是个苦孩子呢。“清逸,虽然我们不可能了,但你仍然是我的朋友,如果有困难,欢迎你来找我。”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着。”说完清逸就转过身去,不再看立在一边的方少辞。
“那也好,我正好还有别的事要忙,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来找我。”方少辞说得很客套,临走前还把护士给找来,替清逸看着。这才走出病房去。
残冬之后的医院,只有院子里的冬青还是郁郁葱葱的,方少辞从树下走过,突然想起来没有告诉电话给那个孩子,如果他真有难处找自己,能帮一下还是帮一下的。
他正要往里面走,就听到自己电话响起了短信的提示音,他打开一看,是一个未知的号码,上面只有一句话,“我还会追你的,直到你答应为止。”
方少辞不用猜就知道是屋子里的清逸,这孩子怎么那么固执呢?他正要回头跟清逸说清楚,然而又停住了,这样说清楚说清楚的免不了还要见面,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再见,但为了讲清楚,方少辞还是回了条过去:
其实你说的没错,那个小白就是我爱人,希望你也能找到爱你的人。
第53章 灵官的诘问!
风狂雨急, 被困在山上的白泽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但他知道如果一直下去自己会死的。他的主人还在等着他,失约了怎么办?他不会再想起自己, 甚至连一丝留恋都不会给吧。情绪慢慢走向低处的白泽再一次想起一件大事中的大事,那就是下界的时间计算和九天是不一样的。不至于说天上一日, 地上一年, 但是明显的时间差还是有的。
白泽一想到这个可能, 顿时心灰意冷,该不会等他回去的时候,主人已经白发苍苍了, 或者像那个该死的法兽说的那样, 再入轮回, 忘却前尘,不要啊,这一定不可以。
他不允许。
主人, 你怎么可以忘记自己呢?就算是个凡人, 你娶妻生子,富贵荣华, 也不要忘记你曾经还有一个小宠物, 每天逗你开心、爱犯蠢的小宠物啊。
白泽心有戚戚焉,他决定反抗, 就算冒着危险也要挣脱这惩罚下界去找大勺子, 管他什么前世来生,那些都是虚的, 我就要今生和大勺子在一起。这信念顿时使他敞亮起来, 他再次变成了那个为了目标充满干劲的神兽了。嘿,我就不信了, 这区区藤蔓还能奈何得了我堂堂白泽神兽?
漫长的时间里,白泽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法力一点点磨损着藤蔓,它长出来他就再磨,一根要磨上好多天。
终于在他全部磨掉藤蔓之后,他一个没晃神就从山神像上落入山脚的深潭。
白泽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有一个长相颇为英俊的男子在湖边生火,而他身上正盖着一件蚕丝纱衣,白色的,非常暖和。
那人一见白泽醒过来,立刻走过来,关切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白泽点头,疑惑道,“请问这位仙人是……”
这个一身灰衣的俊俏男人微笑起来,“我日日与你在一起,你却不识吗?”
“你……”白泽还是疑惑,不禁抬头看向自己被囚禁的地方,哪里的山神像已经不在了。
“你是山神?”
那男子点头,“可以这么说吧,我本是天庭的传令官,后来因未及时复命耽误了大事才被困守此处,化为山神。”
白泽眼睛顿时亮了,“你是游奕灵官,那个常常忘了复命的灵官。”
“没错。”游奕灵官很高兴现在居然还有人能够认出他来,不,不是人,是只小兽。他顺手在白泽的头上摸了摸,白泽退了一步眼睛往上翻才发现头上已经长出了独角,动手摸摸才发现后面多了条尾巴,不由得开始沮丧,照这样子,到何年何月才能出去?
“你很不错。”游奕灵官夸赞道,“我每日看在眼里,很难有人能够破了我的缚魔绳。”
“什么绳?……哦,那几根藤蔓呀。”白泽才不怕捏。但脚还是离那人远一点,他直觉这人没什么好心思。
“你如此用心就是为了出去吗?去见你的主人?”
白泽见他目光深沉,看上去就要吃人一样,不由畏缩了一下,但片刻他就给自己壮胆,“怎么的,不行啊,你每天不都是听到了吗?”
白泽每天念的最多的两个词就是大勺子还有一个就是主人。
“他真幸运,”游奕灵官笑,“可是我很想让你留下来陪我呢,你看我一个人多孤单呀?”
“我不,”白泽倔脾气也上来了,“你一个人,大勺子还一个人在家呢,再说我跟你很熟吗?”
游奕灵官拨了拨火苗,让他烧得更旺些,然后看着火焰一点点腾腾升起来,幽幽叹道,“给我个理由吧?离开这的理由?”
白泽缩得像个小老鼠,尾巴夹得紧紧的,只有头上的角高高地翘在外面,“什么理由,我要去看大勺子呀。”
“你为什么要去,他这个主人是你自己认的吧?”
“哪里来的为什么,主人就是主人喽。”白泽有点不好意思,而且这人古古怪怪的,他不想多告诉这人关于大勺子的事情。
“你们什么关系,他值得你为他付出那么多吗?”
“我们就是主仆关系喽,再说值不值得我自己知道。”
“你不知道。”游奕灵官肯定地说,“其实你是爱上他了吧,不顾生死,不顾轮回,也要和他在一起。你想过你长生不老,看着你的主人一点点衰老,白发苍苍,走不动路,然后躺在床上再也醒不来吗?”
“我……我不知道,如果他死了那我为他守墓,寻他下一世轮回。”
“嘘——”那男子把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这一世的人绝对不是下一世的人了,你爱的还是那个他吗?”
“那我就和他一起死,生同眠,死同穴,也算是圆满了。”
“啧啧。”灵官摇头,“你肯舍弃修为,肯看着他娶妻生子,肯默默守在一边甘愿当个侍婢?”
“什么侍婢,我是男人,男人知不知道?”白泽发现跟这人没法沟通了,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顽固,长着一张年轻的脸,还“侍婢”,真过分,哼哼。
可是大勺子要娶妻生子就不能跟自己在一起了,我不能当“小三”呀,他想起无聊时和小黑一起看电视,那小三真是够惨的,虽然恶有恶报,但最后不是疯了就是被毁容了,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
白泽想想就不能忍了,这事绝对不可以,他堂堂神兽配大勺子绝壁是自己地位更高好吧,许久没走神的白泽脑补到大勺子在家里洗衣做饭,他回来了为他端茶递水,为他捶背等等等等场面,不过这些场面怎么越看越别扭呢?白泽想想还是把自己和大勺子位置换一下吧,重新想一遍好像还是蛮有画面感的。
游奕灵官依旧注视着他,“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再告诉我一次,你还是要走吗?”
“当然走啦,这么说你答应放我走了?”白泽一想真实太开心了,天知道他在里面已经呆了几年了,总感觉十年都有了。
“好,那我就成全你。”灵官大人起身,径直走到白泽跟前,白泽被吓得直往后退,差点退到深潭边上,游奕灵官神秘一笑,伸出手来,啪一下就把白泽给推到潭里去。
白泽猝不及防,差点被水给淹死,好在他还有气,又浮了上来,一出水面立刻破口大骂,“卧槽,你当的这是什么山神,想害死本神兽,还差得远……”
“从这里潜进去,往西边方向就会看到一个门,推开了你就可以出去了。”灵官大人说完就不理他了,走向自己那座山,白泽还想问两句,就见他身形一闪,他眼睛一眨,已经化为山神像了。
白泽知道做为山神像的时候是不能说话的,否则他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磨藤蔓,还唠唠叨叨的,被这个破灵官破山神给听到了,也就不会有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诘问了。
什么我爱他,我和他同生共死之类的,艾玛,说出来多害羞啊。
咕咚,咕咚……
白泽脑子里正想着呢,人渐渐往下沉,他想到那个灵官的话,慢慢开始往下潜,终于找到了那个大门。
他憋着气用手一拉,居然就这样拉开了。开门一看,卧槽,外面怎么站了这么多的人?那个人都心事重重的,看到他出来都愣住了,在最前面的白矖一把把人拉到了门外面,随后就被紧紧抱住了。
白泽只觉得肚子那被挤得很难受,还是腾蛇把两人隔开了,“还要命吗?还要命吗?注意你的肚子。”
白泽这才发现白矖的肚子已经挺大的了,赶紧退到一边,打量着大家。除了腾蛇夫妻俩,还有麒麟也在,他们这四大神兽凑齐了。而旧的四神兽也凑齐了,朱雀带头站在一边,看白泽看过来他妩媚地嗔他,“傻弟弟。”白泽顿时被雷到,再往后看,白清殿里的小家伙们也都来了,桃妖激动地在那儿哭,身后全是他认识的那些鬼灵精怪,一众人都挤在了这门前。
“大家都散了吧,这次谢谢大家赶来搭救。”
“白泽大人,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小妖们齐齐回答,白泽对他们深鞠一躬,有些哽咽道,“大恩不言谢。”
门那边已变成山神像的灵官哼骂道,“臭小子,明明是我放你走的,你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白泽感谢了所有人,大家泪眼涟涟,看着这个可爱的少年,他们最亲的神兽大人。他们在第一时间接受到腾蛇大人的信息时就炸开了,白泽大人居然被关到游奕山去了,一定要救他出来。
所有人纷纷响应,所有的鬼魅精灵都团结起来,腾蛇看得直擦汗,兵贵精不在多,你们这么多人是去打群架吗?
有了朱雀他们的帮忙就顺利多了,他们顺利到达这最后一道门前,就怎么也打不开了。
等了大半天,白泽自己居然从里面出来了。
大家正准备簇拥着白泽往回走的时候,白泽顿住了,他示意大家停一下,然后他趴到大门上,对面里面喊了一句话,“谢谢你,灵官大人,我决定还是不让他娶妻生子了,我自己给他生。”
大家惚恍听到里面山在摇动,又好像是人的笑声一样,赶紧催促白泽大人离开。“那么灵官大人保重,再会了。”
回去的路上,别人都没在意白泽喊了什么,只有白矖神秘兮兮凑过来,“你说什么生孩子,你要给谁生啊?那个凡人吗?”
白泽瞪她一眼,“你还是好好养胎吧。”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麒麟多看了白泽一眼,他还不知道现在他的那个主人已经不记得他了吧,而且那个消却他主人记忆的人正是他一直喊小麒麒的自己,我该不该对他说呢?
第54章 录像带!
又是一年春, 温暖的春风化开万里的冰封,时尚的人们纷纷穿起艳丽的衣装出外活动,聚会宴饮。
在S市最大的酒店顶层的大厅, 这里正举行着一场聚会,大红的地毯一直铺到走廊, 巴洛克风格的豪华装饰更衬托了主人的高贵品味。摆放成等人高的香槟塔, 各色最新出的点心蛋糕, 醇香的珍惜葡萄酒,缓缓流淌的爵士音乐,这一切都说明了此次宴会的隆重与奢华。受邀前来参加聚会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除了商家, 甚至还有政界的几个官员出席, 他们穿行在时尚的人群之中,相互寒暄,不时传来愉悦的笑声以及碰杯的声音, 而整个大厅都没有看到这次聚会的主办人—笑望和金盛的总裁, 这次宴会就是由笑望和金盛联合发起的合作仪式,大家都在等待着两人的到来, 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两人其实还在总统套房里闲扯。
厉箫踢了踢握着酒杯的方少辞, “你还不下去啊,上面的人要炸锅了?”
方少辞怔了一下, 刚刚厉箫的话再一次提醒了他某人一年未归的现实, 他觉得如果白泽十年都不回来他也不会觉得惊讶。
“不是吧,你还在想他, 白雪到底哪里好, 勾得你这么长时间都忘不掉?”
方少辞挡掉好友的手,“才一年而已, 我等得起。”
“哎,说真的,当时都觉得你犯神经病了。”厉箫往前回忆,其实时间也不是很久,当有一天他这个好朋友跑到他跟前,兴奋地跟他说,“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那喜悦的模样真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好朋友告诉他其实他爱上了一个人,其实那个人他不是人,而是一只兽,而且那只小兽离开了他,了无音讯,不知道为什么,他关于那只兽的记忆全部被消除了,也就在前不久,他才突然想起来。厉箫听了第一反应就是‘糟了,老大怎么得了精神病,这公司该不会又落到我头上来吧?’当时厉箫的好父亲厉图胜一个人总揽金盛,大权在握,谁知道突然发病住进医院,一检查,中风了。厉箫俩兄弟赶紧赶到医院,再怎么争吵父亲还是父亲,不管是不是亲生的,所以厉图胜还是把公司大权交给了厉箫,苦命的厉箫顿时忙得一个头两个大。
而照方少辞的说法,他曾经的那个小宠物就是后来他见过的那个男孩,也就是方少辞的爱人,厉箫怎么听都觉得这个事情是什么小说里创造出来的,要不就是他们的方大少爷智商被外星人绑架了。
方少辞见好友不信也是没有办法,他失去那一段记忆的时候厉箫也是不记得有白泽这个人的,或许该这样说,是所有人关于白泽这个人的记忆全部都清空了,试想这是人类干得出来的事吗?当然不是。方少辞淡定了,他能眼睁睁看着白泽化为一个美少年,对于这些奇幻的事情他一概接受,那么他又是怎么想起来的呢?这还得从他半年前搬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