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停煜这次没有退缩,依旧是那副无知但好奇的表情:“这背后是有什么故事吗?”
他没时间慢慢过副本,拉仇恨也好,引起什么剧情波动也罢,他要硬拉剧情。
封南抿了口水,眼底划过不少心思,时停煜他们很着急吗?
萧筱安静地坐在一边,脑子里却是在飞速记录下他们聊天的内容。
孙言也没有觉得被冒犯到:“之前的话,是有这么一个传说流传下来,当然这种流传下来的故事没几分是真的,你们就当听个乐。”
“传言很早之前,路还没修通,村子过的也差不多是自给自足的生活,这个时候天灾到了,大雪封山,七月飘雪,庄稼什么的一夜之间被冻死了,但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储备的粮食,除了少出门,大家也没觉得生活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诡异的大雪来得快去得也快,大概是持续的两三个月,雪退下去的那天,村中的幼童哭闹不止,半夜高烧惊厥,吓得小孩父母去隔壁村子请郎中,郎中过来的给开了药,可烧就是下不去,很快,不只是这家的幼童,这个病跟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整个村子的孩子都开始生病发烧,这种温度烧下去,不死都得傻,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个外乡人到村子里,带来了信仰,具体我传下来什么都有,总之就是让村中的人准备祭品给山神,大家也照做了,神奇的是祭品奉上后疾病很快就退下去了。”
“再之后大家就维持这种习俗,每年定时供奉以求风调雨顺,无灾无病,至于这块石头就山神赐下的平安符,大家讨个平安嘛,就挂在家门边了。”
时停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样啊……。”
“来了来了。”
一中年男人穿着深蓝色的布衫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半透明的塑料瓶子:“你们是阿成的朋友是吧,昨晚真对不住,第一天晚上的事情多,没能去接你们。”
席墨站起身来:“理解理解,孙哥说要等到结婚后我们才能见到阿成。”
村长点了点头,拖出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是这样,阿成特意说要好好招待你们,等结束之后,你们可以跟阿成好好聚聚,你们年轻人,话题肯定多。”
时停煜应下,及时止住话头,没继续问下去。
村长摆了摆手:“快坐下,都站起来干什么。”
萧筱看向身边的封南和席墨他们,不知道啊,她本来也没想站起来的,身边的人都站起来,她不站起来多少有点奇怪。
时停煜应下,坐回椅子上。
孙言视线划过他们,露出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叔,说起来我们刚刚聊到村子里平安符的事情。”
村长抿了口酒,浑浊的眼球看向挂在墙上的平安符,咧开嘴笑了看着时停煜他们:“这样,那些事也是老一辈的传下来,现在哪有那么多封建迷信的事情?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信这些了,你们说是不是。”
大家打着哈哈,也就把这件事略过去了。
刚才还在后厨做饭的中年妇女端着菜饭放到前厅的桌子上,时停煜站起身来,准备去搭把手。
“哎,后辈你坐着,这种事交给她们女人做就是了。”村长摆手制止了时停煜的动作,还给自己点了杆烟,表情享受地吸了两口,嘴上开始不把门的教育到:“要我说,这种事情就该她们妇人家做,男人的手哪能干这些事,倒霉运的要……。”
萧筱垂下地长睫轻轻颤了颤,眼底多了几分杀意,又被完美的压下去。
时停煜皱了下眉,刚想开口,手臂上却传来粗糙的触感。
婶婶拉着时停煜的手臂让他坐下,脸上是几分讨好的笑容,好像她本该做这些:“没事,小娃你坐着,活不多。”
时停煜目光垂下,看向拉着自己的手,那是常年干重活而变得粗糙黝黑的手,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
大概是看到时停煜的低头,婶子忙收回手,转身回厨房抬菜了。
孙言坐在一边,面上多了几分不好意思地表情。
村长的话还没停,话题转到了安静坐在一边的萧筱身上:“你几岁了?女孩子还是要大方一点才讨喜。”
萧筱看死人一样看着这位村长,没理会他。
一时间,村长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差了几分。
时停煜摩挲了下小巧的杯子,身体已经开始紧绷起来,做好了随时来一架的准备。
好在孙言及时加入话题:“叔,这位妹妹性子文静,怕生人,这不刚来,这也没个女孩子陪着她,多少有点害怕。”
萧筱抿着唇,将视线移到封南身上,眼神平静,意思却很明显,这人能不能砍了。
她害怕?她字典里就没有这俩字?她会怕这个满脑子浆糊只知道抽烟喝酒的废物?还别说,对有些人来说,那二两肉带来的自信可别太多了,她不介意把这些人自信的来源给砍了。
封南咳了咳,抬手给萧筱倒了杯水,让人灭灭火。
他好几年不亲自带新人了,这次带萧筱当然是她的潜力足够强,这人新人通关副本就是纯靠揍出来的,而且个人技能对数值点的提升空间很高。
再加上这几个副本带下来,他是看明白了,萧筱就是个沉闷的炮仗,表面上看着乖乖一只,说什么也不会生气,但只要触犯了底线,这人是真能给人开瓤了。
嗯,仅仅九个副本,萧筱干了快二十个人了吧,有npc也有玩家。
封南慢吞吞地收回自己的视线,这人的确很欠打,但现在杀了这人,副本剧情进度就很难往下推了。
时停煜沉默片刻,开口问:“阿成没怎么跟我们说小时候的事情,不知道村长能不能跟我们聊聊这些。”
氛围一下就沉默了,坐在主位的男人抽了两口烟:“小时候,她家里就她一个丫头,村子里嘛,也没啥好说的。”
萧筱随意吃了两口饭猛地站起身,朝外面走出去,没有任何想在这里继续吸二手烟的意思,这种味道她闻到就火大,为了自己的工资,她还是暂时还离开这里。
时停煜也跟着放下碗站起身来,,笑意很淡,带着点点冷意:“抱歉,村长,她可能身体不舒服,我过去看看。”
村长点了点头:“行,快去看看。”
席墨不紧不慢地在这里跟人聊着,不深入说自己的事情,球怎么打过来的,他怎么打回去,面上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不捧着这人,但也挑不出错。
这下重担落到封南身上。
封南面上顺着人说,实际上脚下已经碾着席墨的脚踩了两个来回了。
席墨看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几乎是立刻,餐桌下传来一股烧焦的味道,紧跟着封南差点蹦起来,好在忍住了,用力跺了两下脚,把火给熄了。
靠,席墨这个杀千刀的,妈的这里还在聊,这人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拿火烧他,真是要命。
在家让楚牧欺负了,好不容易惩罚快结束了,让他遇到这俩糟心玩意,真是遭天谴了。
孙言闻了闻烧焦的味道:“怎么回事?”
他左右看了看也没找到哪里有异样。
席墨抿了一口茶:“可能是闻错了,是吧,封南。”
封南:“……是。”
萧筱往路边一蹲,盯着那田地中长出来的杂草,安静得很。
时停煜走过来,轻笑道:“看什么呢?”
萧筱扭头,眼中的警惕一瞬间划过,在看清楚是时停煜之后,整个人像刺猬了刺一样,认真回答:“看草,有点无聊。”
“是有点生气吧。”
时停煜挨着她蹲下,面上平静:“这个副本会有很多这样的事情。”
萧筱沉闷了声“嗯”了一声。
“我有个计划。”
萧筱闻言,抬起头看向时停煜:“什么?”
村长的话说了一大堆,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饭了。
孙言还有点事准备离开的时候,封南和席墨也起身跟着一块走出房子。
走出房门之后,孙言看向朝他们走过来的萧筱, 面上有点点不好意思的表情:“刚刚村长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像这种老人家的思想扭转不过来的, 他不是故意要针对你。”
“你们都是要回去的, 就当为了阿成, 少闹一点别扭。”
萧筱抬起眼来,一针见血地点出问题:“这个村子不会有女孩子降生了吗。”
难干预就不干预了吗, 什么东西不难?管控犯罪不难吗, 难。
孙言张了张口, 还是没说出什么辩解的话,最后只能说出一句:“抱歉。”
萧筱没有跟他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只是收回视线看向封南, 忽的,她低下头去, 看到了封南被烧焦的鞋尖。
封南后撤一步,挡住了鞋尖,心里跑过一万个草泥马, 席墨那傻呗得赔他钱!
孙言看向他们, 轻点了下头:“那我先过去给他们帮忙了, 你们可以随便逛逛。”
席墨应下,看着孙言走开了, 面上的表情浅淡了些,转眼看向萧筱:“时停煜呢。”
萧筱脑子里划过那人的身影,垂下了眼:“他上厕所去了, 马上回来。”
席墨已经有了答案,不过他并不担心,时停煜绝对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只是没第一时间同步信息而已。
“聊我呢?”
时停煜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灰尘,大踏步往这边走,唇角挂着一个温和的笑容,他过来的时候看到萧筱有点心虚的表情,心下了然,他可不觉得以萧筱那能力能瞒住席墨。
席墨转身看向走过来的时停煜,挑了挑眉:“干什么去了。”
封南有样学样:“干什么去了~啧啧啧,哎我说,你俩能不这么黏黏糊糊的吗。”
席墨余光瞥了封南,轻蔑道:“一个人孤单寂寞冷了吧,羡慕直说。”
封南:“……”
时停煜踹了一脚席墨,面上还算平静:“要去后山看看吗?”
封南极其经意地伸出自己被烧焦的鞋尖:“时停煜,你看。”
时停煜低头看了一眼,直接忽视了那一点烧焦的地方:“什么?走了。”
封南真是日了狗了,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时停煜会稍微好点的,是因为这人独树一帜的直播风格吗,太具有迷惑性。
“走走走。”
封南放弃了,只好先过任务:“你们看群里的消息了吗。”
时停煜点头:“看了,不过那种死状,人也可以做到吧。”
封南没反驳:“是这样,不过那个地方不太像村子里,所以我们得去找找,有没有新地图,而且孙言不是说这边也有外来的人过来,我们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时停煜偏头看向萧筱。
萧筱也抬起眼对上他的视线,就差开口问:我暴露了吗。
席墨将这些表现收入眼底,上前伸手将时停煜袖口蹭上的泥点给擦干净:“怎么冒冒失失的?”
时停煜:“……”
什么时候蹭上的,他都没注意。
封南懒得看这两人磨磨蹭蹭的,直接伸手揽住萧筱,把人往前带:“走了走了,小小年纪的,别被他们带歪了。”
萧筱顶着一头被揉乱的头发,直接曲肘给了封南一下:“不准碰我。”
这是给惹着急了,封南依旧懒洋洋地,双手插兜往前走,面前的虚拟屏上,他的榜一顶着黎明的前缀。
“哎呀,楚会长,不要破费了,到时候都让循环扣走了,我不在的时候,你留着多吃点好的,看你那小胳膊小腿的,吃饱一点,等着我回来了。”
当然,这些话,他只是贴了个公告上去,现在他亲爱的楚会长又不在这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想会长想疯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不过,封南看着那人的下线通知,轻笑了声,这种事情,他可能真的会做出来,就是不知道他都这么高调了,他亲爱的楚会长到底什么时候能给他个名分。
这次他辛苦带新人,回去多少得要点好处。
时停煜跟在最后,低头认真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有没有溅到的泥点子,席墨也是眼尖,就只剩下那个在视线盲点的小泥点被他发现了。
席墨收回手:“没有其他的泥点了,刚刚去做什么了?”
时停煜咳了咳,从怀里摸出块石头来。
席墨愣了一下,他真没想到时停煜这一趟直接是把这东西给捞过来了,顿时觉得他有点好笑:“那村长真是惹错人了。”
前脚刚教育完人,后脚时停煜直接把人家的平安石给拽下来了。
有仇现报。
时停煜摇了摇头:“不是他家的,我把村口的给挖下来了。”
“嗯哼。”
席墨也没着急,只是顺手把东西放进自己的口袋中:“得,这回轮到我撞鬼了。”
时停煜疑惑:“你又没有迫害别人,怕什么?”
席墨停顿了下,失笑:“也是啊。”
村子最深处,上山的小路入口被杂草遮挡住了点,不过整体还是很清晰的,看上去应该是最近长出来遮挡住的,没来得及修剪。
封南及时停住脚步:“你们开路吧,我收尾。”
席墨哼笑了声,怼了他一句:“没人追,你收什么尾。”
说完他就准备往前走,手上却传来一阵力道。
“我来。”
时停煜忽的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手中多了盏纯白色的莲花小灯。
孙言既然敢让他们随便走,想来是因为某种禁制,让他们找不到这后山藏着的东西,他们靠自己既然找不到,那就请鬼带路。
小灯散发着幽幽的光线,刚踏上小路,白雾就漫上来了,越来越重,能见度从十米到一米不到。
封南眯起眼,从口袋中拿出一条红线让每一个人系在手腕:“这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别走散了。
席墨牵着红线系在时停煜的手腕上,红线绕了两圈,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像不像是在牵红线。”
这句话一出,直接让原本刚紧张起来的氛围松弛下来了。
封南给自己手腕上系着,闻言张嘴就是:“那你这红线还挺随便的,毕竟我们都系在一块。”
席墨也不恼:“我跟他至少系在一块了,不像某人,孤苦伶仃地带新人。”
“你……”
“停!”时停煜手动给席墨绑结的动作用了点力:“别吵了。”
吵得他头疼,晚上的时候阿飘动不动过来骚扰他一下,现在这俩不知道抽什么疯了,封南怼一句,席墨也回一句,越来越吵。
封南双手抱胸,哼哼了两声,大有一种看吧,你被骂了的样子。
席墨长睫垂下,伸出手拉了拉时停煜的袖口,面上表情很无辜:“学长,他瞪我。”
封南没绷住:“啊?”
时停煜拽了拽手腕上跟席墨系在一起的线,轻声开口:“是红线,走了。”
封南低头在虚拟屏上戳戳戳,他多可怜啊,他回去绝对要好好讨要一下奖励。
萧筱看着这迷惑的转变:“你们怎么了。”
时停煜晃了晃手中的小灯,语气异常平静:“没什么,两位未成年正常的攀比心理。”
萧筱想不明白也懒得继续想了。
灯焰在保护罩中轻轻晃了晃,那种奇异的香味蔓延开来,笼罩着这里所有的人。
时停煜轻轻抬了抬手腕,身后的呼吸声忽的减轻了,紧跟着消失了一瞬,他心里咯噔一声,连忙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灯。
灯焰微微晃动了两下,没熄灭。
手腕被红绳拽了两下,他停下步子回头看过去。
席墨晃了晃手腕:“你刚刚状态不太对,怎么回事?”
时停煜疑惑,他没觉得自己状态不对,一直走到现在都很稳:“没有吧。”
席墨点了下头,轻声开口:“也有可能是我被其他东西影响,误判了。”
时停煜手上绕了两圈红绳,拉近他和席墨之间的距离,同时抬眼看向他:“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席墨垂下眼失笑,无数情绪涌上来,他想跟面前的人说点什么,开个玩笑放松氛围也可以,可对上时停煜温和的神情时,还是说不出话来,嗓子里一片酸涩。
“嗯?”时停煜歪头看了看席墨:“还不够吗?”
说着,他低头看了看距离,思索着他又在掌心卷了一圈红绳,原本就剩下俩身位的距离又拉近了一点,基本上是挨着了。
如果不是这上山的路的确不能通过俩成年男人,他也可以跟人肩并肩往前走。
“怎么回事?”
封南只听到后半句话,视线又落到这俩中间短短的红线上:“你俩没必要吧,这么近。”
时停煜开口解释了一句:“这里有点不对劲,雾气太重,刚刚席墨被影响了下,你们感觉怎么样?”
席墨都被影响了,他们可能也会受到影响,现在先确认一下,免得一会情况控制不住。
封南闻言,重新审视了一遍:“我应该没问题,萧筱你……”
萧筱的表情不太对,封南这么一说,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抬眼迷茫地看向封南又转头看向席墨和时停煜。
“怎么了?”
时停煜往前走了一步,靠近萧筱,温凉的光线也跟着一块照到她的身上。
萧筱声音嘶哑,半晌才开口:“我看到了,鬼。”
时停煜:“嗯?什么样子?”
萧筱抬手捂住头,轻轻摇了摇头:“不,没看到到底什么样,我只看到身影,红色的。”
受到影响的偏偏只中间两个,时停煜思索片刻:“这样,我和席墨走最后,封南,你来开路。”
封南没拒绝, 队伍中已经有人受到影响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间。
队伍最后变成了封南开路,后面是萧筱, 时停煜和收尾的席墨。
雾气越来越重,氧气浓度开始降低。
时停煜深呼吸一口气, 伸手揉了揉闷着的胸口, 呼吸频率加快了些。
脚下的路, 曲折着往上, 走久了也累。
席墨凑上来,轻声问:“怎么了?”
时停煜语调还算轻松:“在想这盏灯到底有没有用, 这都走了好一会了, 没看到鬼啊, 再往前走,我们估计要翻过这个山头了。”
最前面开路的封南停下脚步,语气不太好:“我们好像……绕回来了。”
萧筱往前走, 在看到当时做下的标志:“真的走回来了。”
时停煜往上走,蹲下身看着那刀割出来的标志, 又伸手碰了碰,确定不是幻象:“真的又绕回来了。”
思索片刻,时停煜吹灭了手中提着的灯, 把道具收回去。
灯灭的一瞬间, 凉风吹过。
这种冷意连外套都挡不住, 一直冻到了骨子深处。
时停煜打了个寒战,手指蜷缩到长袖之中, 骨子缝里透出丝丝疼意,很奇怪的感觉。
只是下一瞬,一只宽大灼热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腕。
时停煜的长睫垂下, 看着手背上的手。
席墨轻笑着开口:“好冷的手,我给你捂捂。”
灯熄之后,周围的雾气散了一些,不过依旧看不清前路在哪里。
“他们应该是用了点手段让我们找不到。”
封南抬头看向大山上,浓白的大雾下隐隐透出浓郁的绿色。
“应该是还有办法的。”
时停煜左右观察了一下,视线最后落在席墨的身上:“那块石头。”
“霍~”封南震惊了一瞬:“你小子什么时候把这种东西捞过来的。”
他跟席墨不是一直都在一块的吗?这人什么时候拿到了这个东西的。
席墨开口:“不是我拿的。”
“谁拿得都行,走走走。”
封南本来都做好回去等待的准备了,毕竟现在时间还早,npc剧情都没把他们带进主线中,攻略副本也得讲究节奏,再加上他现在的任务并非是通关副本,而是带新人。
重点要放到萧筱的身上,他只是来护航的,免得出现一些意外状况把这好苗子给吃了。
至于时停煜他们拽紧剧情线,他也可以接受,最后一场了,打完回去抱香香软软的楚会长去。
石头被拿出来之后,开始嗡嗡发烫,那些白雾再一次散开了些。
他们这才看到,在这条正常的小路旁边是一条岔路,岔路口被一些杂草遮挡住。
所有人对视了一眼。
席墨收回视线:“走吧。”
说完,他主动在第一开路。
时停煜马上抬步往前走。
萧筱这次没有转头看向封南,而是直接往前走。
封南眯起眼睛,他能看出萧筱的变化,这种变化还挺快的。
嘿,别说,这人是不是跟时停煜偷偷谋划了什么。
这条路没让他们走太久,小路的尽头骤然开阔,古朴的建筑静立在那,充满压迫感,大门边上挂着两道长垂的白绸和红布,异常诡异。
时停煜后撤了一步,警惕地看着这一幕。
深山之中,古朴庞大的建筑,怎么看怎么不对,不说精怪所为,这种地方也不像是什么充满正气的地方。
萧筱捏住袖口,视线聚集在长垂的白绸和红布上,很奇怪,正常葬礼的话挂白绸也正常,可偏偏白绸之前挂着艳红的红布。
席墨将那块隐隐发烫的石头重新放进口袋中,现在他还不明白吗?这哪是什么平安符,这是引路石吧,时停煜倒是会挑,直接给挖来了。
时停煜没听到什么其他的声音,左右看了看:“找找有没有后门,我们进去看看。”
萧筱有点疑惑:“还走?”
封南不是这样教的啊,她还记得当时封南抱着手,故作高深地对她说,过副本不要着急,安全第一条,反正正常过剧情,副本是不会让你漏,那些着急的往上冲的人,都是不要命的,过副本我们要有自己的节奏,一松一紧才为上等。
想到这里,她回头看向封南,问了一句:“封哥,你不是说呜呜呜……”
封南及时反应过来迅速捂住萧筱的嘴,同时看向时停煜他们微笑着解释:“没事,走吧,我们看看有没有侧门,这种庄重的建筑一般都会有的。”
靠,这小混蛋还妄图把他拉下水。
萧筱挣扎了两下。
时停煜抬眼看了他们一眼,行吧,人之间氛围好:“你们左边,我们右边,有线索的话发个消息,节约点时间。”
封南点了点头,眼中燃起一点兴奋:“走。”
他可是摸鱼摸了九把了,混到这种程度了,现在被时停煜他们的节奏一带,他很轻松就进入自己原本的状态。
封南走近两步,抬手抓住那根红绳,指尖用力分开了红绳:“你俩还是拴在一块,免得走散了、”
“再提醒一句,不要乱走,及时同步信息。”
封南盯着时停煜和席墨的眼睛说这句话,他可是很清楚的,越是天赋异禀的,越是独狼,但他们毕竟跟过来的,有个联系免得出现异常现象。
时停煜点点头,一脸乖巧:“当然了,我们可不是独狼。”
封南木然地看着这人,慢悠悠地开口:“温馨提醒一下,你的每一场直播,我都有看哦。”
时停煜:“……”
席墨笑了,伸手圈住时停煜的手腕,手上用力:“走了,我们去找找侧门。”
封南掰回一局,施施然地转身带着萧筱往左边那走。
“手怎么还是这么冷?”席墨摩挲了下时停煜手腕上突出的骨头,再往下曲起手指在人掌心里挠了挠:“那盏灯的作用吗?”
时停煜这是真被席墨的体温烫了一下,想收回手:“有点烫。”
席墨“嗯嗯”两声,搓了搓他的手指:“那盏灯很冷,为什么不说?”
如果不是他伸手摸,还真能被时停煜骗过去。
时停煜莫名有点心虚:“刚开始有点感觉,后面就冻麻了,没什么感觉了。”
席墨没说话,只是牵着时停煜沉默地往前走。
气氛沉寂地可怕,左边是奇怪的建筑,右边是疯长的植被,他们沿着中间的狭窄的小路往前走,往前走,看不清前方。
时停煜吸了吸鼻子,思索着再次开口:“下次我会注意的。”
他总感觉席墨现在很生气,但表面上又看不出来在,这人面上又没有多少变化,让他想哄人都没法哄,再加上他现在也没有之前的记忆,或许拿捏不好分寸,
也有可能之前他和席墨约定好了什么,但也因为没有记忆而没有遵守。
席墨闻言停下脚步:“没关系,我记着的,等你记起来了,我再跟你算,现在算,等你想起来了,要说我欺负你了。”
他的话说得平静,完全没有要找人算账的意味。
时停煜抽回手,脚步加快了点,往前走,本能地逃避着什么,这人的视线有点危险。
“还真有。”
快走到尽头时,时停煜终于看到一扇小门,侧门不高,才一米五左右,上面没上锁,挂着的灯笼也同样是一白一红。
在正门的时候看得不真切,到这里了,才能近距离看到,鲜红的布料明显要新一点,白色的则像是陈年留下的。
“正常人家婚嫁通常都避讳这些白事,这村子里,反倒直接挂上红布,有点奇怪。”
时停煜边分析着,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封南,让人过来集合。
席墨伸手碰了碰:“那大概率是有什么原因,不能取下这白布……一场永远不能结束的葬礼。”
时停煜从手机上抬起头来,看向席墨:“他们亏欠了什么。”
席墨重新牵起时停煜的手,语气懒洋洋地:“哎,我也不知道呢,不过选择建在深山老林的地方,想来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可能跟他们提起的那个山神有关。”
时停煜:“你信鬼神吗?”
席墨平淡开口给出自己的答案:“原本是不信的,现在,会信,你呢?”
时停煜在手机上点了两下,头也没抬:“我是坚定的科学唯物主义者,不信这些。”
席墨:“也是,你从来不信这些。”
时停煜调转手机的屏幕:“他们那边也找到了侧门,怎么说?我们过去还是走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