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那个小院里的屋子便是这种结构，这种摆设。
而此刻顾书渝正满眼柔情的看着那个人。
他问他：喝不喝桂花酒。
“你肯定会喜欢的，因为这是桂花酒。”
“难道就因为我喜欢桂花，所以你觉得我也会喜欢桂花酒？”
“哈哈哈哈。”
两个人笑着闹着，场面温馨。
他们两个像是认识了很久，对彼此都很熟悉。
顾书渝看他的那个眼神，张清竹见到过，在自己身上。
这就是顾书渝想记起来的那段事吗，怪不得他这么着急，不管怎么样都想找回来，原来……
是这个人对他很重要。
张清竹内心泛起苦涩，他没有表现出来。
眼前的画面还在继续，张清竹始终看不清那个黑衣男人的脸。
“怎么……咳咳，怎么不让我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呢。”
张清竹刚开口的时候嗓子都是哑的，他握紧拳头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在乎眼前的景象。
男人低头认真端详着张清竹的表情。
张清竹抬眸与他对视。
“……你，当真不在意？”
张清竹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好在意的，想当年小爷我一个星期换了三个女朋友，哈哈哈哈哈……”
当年一个没谈过的张清竹：……
张清竹狂笑起来，看起来十分得意，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男人擦掉他眼角的泪。
“你真是笑出来的泪吗。”
张清竹把脸撇一边。
“不然呢。”
如果放在以前，张清竹肯定早猜想起来自己和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了，可他现在一点心思都没有，他觉得自己很难受，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咳也咳不出来，还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张清竹闭上眼睛不说话，他在心里乞求秦一能快点找到自己，甚至希望洛舒也能发现这里的不对劲。
耳边一直有顾书渝和那个男人的声音，他不想听。
想起什么，张清竹又睁开眼睛：“上次在灵境，也是你。”
“是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抓我，就因为那个老头说我灵魂是不一样的吗。”
男人似乎有些诧异：“他当初是这么说的吗。”
“难道他不是受你指使吗。”张清竹反问道。
“你们人类可真是奇怪。”
张清竹抓住了关键词，他身上并没有那种魔界或者妖界的气息，他也不是鬼，他为什么这么说。
“那你是什么东西。”
他真的没有骂人的意思，他只是想问问。
孩子好奇。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话，他走远了些。
“我今日来只是让你看看我的样子，等下次再见到我，我应该就不是这样了。你倒是交到了几个不错的朋友呢。”
说完，男人一个转身消失了。
张清竹在他消失的一瞬间吐出一口血，这口血哽在他嗓子里好长时间了，他刚才怕被看出来一直在憋着。
吐出这口血后，张清竹做了个深呼吸。
下一秒，一把长尖镰刀从他脸上挥了过去，他甚至感觉到镰刀上散发的阵阵冷意。
“竹子！”秦一的声音传来。
张清竹知道，只有秦一才能找到自己，因为秦一的镰刀似乎能斩断空间。
“在这儿。”
“我去，他的声音怎么有气无力的。”洛舒的声音也传来。
张清竹顿时感觉鼻子一阵酸涩。
洛舒还真来了啊。
两个少年模样的人从缝隙中钻了进来。
秦一手上还冒着血，他伸手去解张清竹身上的绳子。
洛舒一屁股把他撞开：“起开，你的手都成那样了，能解开吗。”
秦一：“你……男子汉大屁股啊。”
洛舒解开张清竹身上的绳子后跪在地上问他怎么回事。
张清竹吸吸鼻子：“被人算计了。”
秦一：“你被吓哭了？”
“我只是被你们两个感动到了。”
秦一和洛舒一人一边扶着张清竹出了这处空间。
张清竹看向洛舒：“你怎么来了。”
洛舒：“……我看淮芝出门，猜到她应该会来找你，就偷偷跟着她来了。”
淮芝：“殿下，魔界怎么办。”
洛舒：“我找别人替我看着了，没事的。”
此时坐在大殿上看洛舒写的那些小说的宋玉：？
他很好奇，这些字凑到一起，竟然能组成一句话……这些话凑到一起，竟然能组成一个故事？！
“可是殿下……”
洛舒伸出手示意她可以不用说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整个魔界都比不上我的朋友。应该说这两者没有可比性，魔界根本不在我的选择之中，如果说哪天我有什么需要选择的，顶多会是在我的两个朋友之间选择。”
张清竹：“别说那么晦气的话。”
洛舒赶紧呸了两声。
淮芝听到洛舒的话愣了一会儿，好久，她才说道：“我知道了，殿下。”
殿下的心情她一开始并不能理解，但是她试着代入了一下，如果是她的朋友有危险，她也会不顾一切赶过去的。
洛舒：“哈哈，我当然也不会让魔界陷入危机，谁让我是魔尊呢，放心好啦，我肯定知道自己肩上扛着什么责任，我没有随随便便把座位交给别人，这人比我还靠谱，放心吧。”
淮芝对他行了个礼：“对不起，殿下，是我多虑了。”
“没事没事，哪有那么多对不起要说的。”
那两个人在旁边说话的时候，秦一看着自己的手：“幸好翠竹师姐不在这里。”
许初遥从不远处走来扔给洛舒一瓶药：“用这个好的快。”
张清竹：“二师兄，你怎么也在这里。”
许初遥：“我就说过，你心里只有你大师兄。”
张清竹：“您想多了。”
他抬头看向四周，这里是一片空地，几个人都在这里，许初遥应该是从附近的客栈出来的。
苏绣坐在上官问安怀里，上官问安把头搭在苏绣头上，看起来像没睡醒。
张清竹感慨：几乎从来没见过师妹这么乖的模样。
秦一也已经盘坐在地上，淮芝在一旁为他的手上药。
许初遥闻了闻张清竹身上的味道，他说：“这里面加了一种灵草，平时闻不出味道，但是会让你浑身瘫软，身体乏力想睡觉。”
张清竹：“那二师兄你……”
“没事，刚好一会儿该睡觉了。”
“你也太乐观了。”洛舒道。
淮芝：“张公子，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张清竹：“他戴着面具，我看不到他的脸。”
洛舒：“你刚才看到他了？他和你说什么了。”
张清竹沉默了片刻。
“没说什么，好像我们很久以前认识，但是我不记得了。”
淮芝抬头看了张清竹一眼，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了，都不记得了。
“那他抓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张清竹：“他与我说话的时候有一种非常高贵的感觉，他不屑于回答我的问题，若不是他对我有恨意，我感觉他甚至不会和我说话。”
秦一：“哈？还有这么牛逼的人吗。”
上官问安打了个哈欠：“牛逼是什么意思。”
秦一：“牛逼是指牛的……”
张清竹及时伸出手来捂住秦一的嘴。
“他又自创词汇了，就是很厉害的意思。”
洛舒突然来了一句：“斯国一。”
上官问安：“这又是什么意思。”
张清竹只感到头疼。
“额，也是厉害的意思，他们两个就是非常的具有……创新性，对，创新。”
许初遥：“他可能还会再来找你，那个时候再问吧。先回去睡觉。”
张清竹这才发现许初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差点忘了许初遥也闻了那东西，但是二师兄竟然现在才感到困吗。
他当时恨不得以头抢地。
张清竹：“二师兄，斯国一。”
上官问安跟着学了一声：“斯国一……”
洛舒猛然回头：“嗯？”
秦一猛然抬头：“嗯？”
上官问安：“……怎么，怎么了吗。”
怎么突然这么多人看着她，虽然她不在意，但是他们两个的眼神……好吓人。
洛舒：“你真是一块……”
秦一竖起大拇指接话：“学习的好苗子。”
洛舒：“而我只能是一个……”
秦一：“傻子。”
洛舒大喊：“秦一！话不是这么接的！”
秦一躲避：“我知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空旷无人的街道本该清冷，却因他们而略显热闹。
张清竹终于带上一抹笑意：“好了你们两个，都回去吧。今天麻烦大家了。”
许初遥挑眉：“一家人开始说两家话了？”
洛舒揉着肚子：“我找到人替我之后连夜赶来的，饿。”
张清竹笑道：“走，带你们去吃饭。”
许初遥摆摆手：“大半夜的吃什么饭，睡觉去了。”
张清竹挠头：“是哦……”
秦一：“竹子你脑袋里想什么呢。”
张清竹：“不好意思，头还有些晕。大家快都先回去吧。洛舒，先吃点别的垫垫哈，明天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洛舒：“好。”
秦一突然说道：“你有心事？”
张清竹突然愣在原地，直到他反应过来众人都在看着自己。
“你们也太关心我了吧，不过我能有什么心事，应该是迷药的原因，我现在脑子也晕晕的，大家快都回去吧。”
苏绣突然跑过来抓住了张清竹的手。
张清竹低下头去看着苏绣，师姐的眼睛很干净，仿佛能把一切映在眼里，不会浑浊。
师姐什么都看得出来。
苏绣对张清竹说道：“我们回去。”
“好，师姐，我们回去。”
回到客栈后，张清竹把自己反锁在屋内，他摇摇晃晃趴到了床上。
“顾书渝，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我都替你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又会怎么样呢。”
张清竹把脸埋在被窝里。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和顾书渝相遇，为什么要和他经历这么多，如果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他，那现在怎么会有这么多烦恼。
他才不会去关心顾书渝到底想没想起来，他才不会像这样胡思乱想，想顾书渝恢复记忆以后到底会选择谁。
他被自己困住了脚步。
妖界，九尾狐一族的山丘上。
攸白正坐在一个老头面前。
“就是这样的……那灵境里边有条火龙，后来被打死了，我能走了吗爷爷。”
老头摇晃着扇子，闭着眼睛晒太阳。
听了攸白的话，老头伸出一只手指摇了两下。
“老头！你到底还想知道什么？！”
老头哼了一声。
“灵境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万剑宗附近。”
“我怎么知道！”
“你这死孩子……”老头一下睁开眼睛。
攸白余光瞥见他睁开了眼睛吓得往旁边跳了一步。
“我真不知道！”
“那你小子跑到人界干什么去了？！”
攸白：“我就随便玩玩，我还不能出去玩了吗。”
老头叹口气：“玩吧玩吧。”
攸白：“……没啥事那我走了。”
“……人和妖是不会有结果的。”
老头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攸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道：“知道了。”
他刚从妖界踏出来，顾书渝便已经在一旁等着他了。
攸白挑眉吹了声口哨：“你怎么在这儿？还要我请你进去喝一杯吗。”
顾书渝：“也不是不行。”
攸白：“不好意思，没杯子了。”
顾书渝：“你用手捧着给我喝也行。”
攸白嗤笑一声：“做什么梦呢。”
顾书渝：“不装了？”
攸白：“你有什么事。”
顾书渝：“我有办法进天水一潭。”
攸白：“你能有那么好心？”
“我没说要告诉你什么办法啊。”
攸白：“……呵，没事我走了。”
顾书渝跟上：“你进去之后想干什么。”
攸白：“关你什么事。”
“那如果我说我可以带你一起进去呢。”
攸白停在原地：“哦？”
顾书渝冲他笑了一下。
“很久之前，我进去过天水一潭，所以现在我应该也能进去。”
“你有什么条件。”
“没什么条件，我只是想做一个好人。”
“就你？”
攸白上下扫了他一眼，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听他们说，你以前可是杀人不眨眼啊。”
顾书渝拍拍衣衫：“谁以前没冲动过呢。”
“我很好奇。”攸白突然问道：“是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
顾书渝：“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觉得呢。”
“让我猜猜。”攸白摸着下巴眼睛微眯，像只小狐狸……虽然他本来就是一只狐狸。
“之前在万剑宗我说要和你合作你不同意，是因为那个姓张的吧。”
顾书渝笑了笑没说话。
“那就是了，怎么，现在不怕被他知道了吗。”
“这不是还有你吗。”顾书展开手，手里躺着一块黑色的石头。
“这是……溶阵石？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这也算得上是奇宝了，这种石头一般都存在于环境极其恶劣的地方，千万块石头里才能有一块石头能用来溶阵法，它们除了吸收天地日月的精华还会吸收周围环境中的毒素，也很难存放。
顾书渝：“可能是以前从谁那里拿来的。”
大概是之前被赶出去之后，在哪里捡的吧。
攸白拿过溶阵石放在手里掂了掂。
“既然你有这个东西，你自己就能打开那个阵法吧，找我做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个石头要搭配上你们妖界特有的蛇苦汁才能溶万阵。”
攸白露出一条尾巴：“我又不是蛇。”
顾书渝轻啧一声。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把万剑宗布在天水一潭的阵用这个偷偷溶了，万剑宗那帮老家伙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发现，但是你有办法把阵法补上吗。”
顾书渝：“小问题。”
“……其实我也不是非得进去。”
“那我去妖界问问别的妖，毕竟那里是天水一潭，谁不想进去一睹天水一潭的奇貌呢。”
攸白：“你那套对我没用。”
顾书渝：“那不一定，听说你一直在找什么东西，万一那东西就在天水一潭呢。”
攸白：“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东西。”
“你去不去。”
“去。”
攸白一口答应下来，虽然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因为他不记得了，但是他一直有一种执念，他想找到那个东西，他好像就是为了这个而活。
“我回去给你找蛇苦汁，最多两天。”
顾书渝：“快一点，趁现在万剑山的那群人在解决火龙留下的祸害，这是一个好时机。”
攸白：“灵境开的时候你怎么不动手呢。”
“你不也进灵境了吗。”
“……我对你真是欣赏不来。”
“彼此彼此，快去吧。”顾书渝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攸白觉得相比于请，顾书渝更可能是在让他滚。
“不急。”
攸白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
“我倒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进天水一潭。”
顾书渝：没完了。
“难道我没和你说过吗。”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在骗我。”
“有道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两日后见。”
顾书渝一个转身消失在原地，攸白抱着手靠在树上一直呵呵了半天，直到一只松鼠跳下来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攸白：“你看我像是有病的样子吗。”
松鼠：“像。”
淮芝隐藏到暗处继续保护张清竹。
上官问安带着苏绣在淮河与他们分别。
她们走后，许初遥说道：“我其实不明白你们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张清竹：“帮大师兄找冰草啊。”
洛舒：“帮你们给大师兄找冰草。”
“嗯，好。你们都有一颗善良的心。但是……死在那里，一百年也不会有人发现。”
秦一：“二师兄，你能不能说点好的。”
张清竹点头：“就是就是。”
洛舒：“就是就是。”
许初遥随手摘下一根草。
“你们真的不怕死？”
秦一举着两只手：“二师兄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比你还厉害。”
张清竹点头：“对对。”
许初遥被两个人逗笑了。
“有多厉害。”
秦一比划了两下：“非常非常厉害。”
这时，许初遥丢出剑，他们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秦一茫然回头。
“你们还是太小，经历太少。”
张清竹走过去，捡起了一张符纸。
这张符纸上散发着阵阵邪气，而刚刚他们还以为身后只是有个普通人路过。
“他们最擅长蛊惑人心了。”许初遥拿过张清竹手里的符纸。
“他们会攻击你内心最脆弱的地方，会伪装成你最在意的人去伤害你。”
许初遥将符纸捏碎，洛舒站在他身边盯着已经碎掉的符纸若有所思。
张清竹：“这估计是昨天晚上那两个人留下的。”
许初遥：“那昨天晚上你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张清竹：“那只是……一个小孩。”
他声音越来越小。
许初遥又看向秦一：“如果换做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秦一：“我不会去欺负小孩。”
许初遥：“你们在这个时候就已经输了，因为你们太有人性了！”
他拍拍两个人的肩膀，向前走去。
洛舒：“到我了到我了二师兄，你还没问我呢。”
张清竹无奈摇头。
“知道了，二师兄，下次不会了。”
秦一：“啊？我有人性？我通人性？”
张清竹：“别傻了，快跟上。”
许初遥背着双手走在前面，三个人跟在他身后。
洛舒：“问我啊二师兄。”
许初遥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如今的魔尊会是这个样子。
“好，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洛舒学着秦一的语气冷漠道：“我会把小孩杀死。”
张清竹：“……哈哈。”
秦一：“我现在已经不是那样的人了！”
洛舒：“哦，你清高！”
秦一哼了一声，跑到他身后踹了他一脚。
他如今才不会随随便便将杀人放在嘴边，小孩更不可能了，因为师姐现在就是一个小孩，看到那些可爱的小孩，他会想起师姐。
“清竹，是有什么心事吗。”
张清竹看向别处：“没有。”
秦一：“他有事，他看起来不像以前一样开心。”
洛舒：“看起来挺严重的，像是得了抑郁，更像是失恋了。”
张清竹：“……我只是在想昨天晚上那个到底是什么人。”
洛舒：“别难过了，回头我给你问问怎么回事，宋玉那个混蛋可能知道。”
洛舒说完这句话感觉到身后传来阵阵冷气。
靠啊，宋玉这个变态不会在时时刻刻监视自己吧。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这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驱赶。
张清竹：“他看起来挺厉害的。”
秦一：“不怕！”
洛舒：“有我们在！”
张清竹：“知道，我不怕，只是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我们两个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洛舒：“有没有可能他认错人了。”
“不，他找的就是我。”张清竹笃定地说。
现在他脑袋浑浑噩噩的，还不能理清楚，等回去他把事情都处理完了，他再思考这些事。
希望这期间不会再碰到他。
自己必须要警惕起来，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的命格特殊，之前那个戴面具的人也说过……因为自己本不该活。
张清竹叹出一口气。
他能回家吗，怎么样才能回家，他想家了。
洛舒：“怎么了竹子。”
张清竹语气淡淡：“想家了。”
秦一和洛舒都愣了一下，因为他们两个都知道张清竹话里的意思他想的不是这里的家，是原本的家。
“怎么突然想家了。”两个人一左一右抱住张清竹的肩膀，许初遥在旁边看着他们，末了，他走向一边，把地方留给他们三个。
张清竹：“我突然就觉得很累。”
秦一：“哪里累。”
“心累。”
秦一趴在张清竹胸口听他的心跳：“还行，有劲。可是你的心脏不跳的话你就死了。”
张清竹：“我更累了。”
洛舒仔细思考了半天，最后说：“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去，有一个方法可以一试，就是尝试一下死亡，但是谁也不知道死了究竟是能回去……还是真的就死了。”
张清竹：“没事，我只是随口一说，我这人什么毛病你们还不清楚吗，走吧，二师兄还在那边等着我们呢。”
洛舒：“等等。”
说完他向后看去：“淮芝，你回去吧。”
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淮芝：“……”
她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淮芝从暗处走出来向洛舒行礼。
洛舒：“你回去吧，这里有我你也放心。”
淮芝：“是，尊上。”
洛舒的命令她不敢不听，而且洛舒在这里顾书渝应该也放心，她在这里，一旦有什么情况，她只能成为累赘。
“尊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
现在只剩下他们四个，许初遥本来坐在地上等着他们，见他们朝自己走来，许初遥起身拍了拍屁股。
“走吧……话说这里没什么人，我们为什么不能用传送阵呢。”
张清竹：“长老们说……”
许初遥：“哎呀没事，我都走累了，你忍心让你这么英俊潇洒的二师兄受苦吗。”
张清竹：“……”
他默默拿出符纸开始画阵。
秦一：“你什么时候又学会阵法了？”
张清竹画完以后才回答道：“刚才吧……这东西是学不会的，只有一直学一直学，才能精通。”
洛舒竖起一个大拇指：“我们竹子不管去哪里，都是最棒哒！”
张清竹仰起头来，他伸出一只手像小翅膀一样拍了拍：“低调，低调。”
他将符纸按照方位定在空中，很快，在他们面前出现一个传送门。
张清竹：“应该能到山脚下……诶二师兄我话还没说完呢。”
许初遥已经走进传送门。
洛舒：“这好像是一条线，直对着山脚的……没问题，走吧。”
洛舒和秦一也走了进去。
张清竹：……在场的所有人都比自己更加信任自己的传送阵。
他也走进传送门里，下一秒，一片雪花落在他的鼻尖。
“……嘶。”
张清竹搓了搓手，这里的温度还好，毕竟是在人界，比灵境中好了很多，他是能忍受的。
许初遥回头看着三个人，三个少年神采飞扬，雪山都被他们踩在脚下。
张清竹看出许初遥眼里的情绪，他突然冲许初遥大喊道：“二师兄！你是我见过最英俊潇洒的少年！”
秦一：！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一定要跟上：“二师兄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
洛舒：“你真是风流倜傥意气风发生机勃勃啊。”
许初遥：……虽然很感动，但是……
“别喊了，一会儿雪崩了。”
“哦，对不起二师兄。”
“行了。”许初遥捏捏眉心，这三个人总是跟小孩一样。
“往上走吧，冰草一般生长在雪下。”
秦一：“雪下？这我们怎么看得见。”
许初遥笑了一下：“所以需要我们去挖啊。”
洛舒：“早说带把洛阳铲来了。”
张清竹：“你有病吧，你来盗墓了吗。”
洛舒：嘿嘿。
上官问安带着苏绣与她们分离后，一路南下到了药灵宗附近。
上官问安打算去药灵宗问问苏绣的情况能不能药医。
到了药灵宗附近的村庄，上官问安才发觉自己来过这里。
她刚想要转身离开，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这位姑娘……我看你很眼熟啊。”
上官问安：“……是我。”
她扭头去看刚摘草药回来的老奶奶。
“问安！你回来啦。”老奶奶放下手中的药篮子抓住上官问安的手。
“怎么都瘦了，哎呀，这是谁家的胖娃娃，这么俊呢。”
老奶奶说完放下上官问安的手转而抱起苏绣，苏绣一直看着上官问安，因为她觉得如果有人这么摸上官问安的手她一定会生气，可意外的是，上官问安竟然很平静。
苏绣：“我不是胖娃娃。”
老奶奶哈哈大笑起来。
上官问安捡起老奶奶丢下的药篮子挎在胳膊上：“奶奶，先回去吧。”
药灵宗附近的人也都以采药为生，这里几乎没多少人是病死的，他们都能活到百岁。
“问安，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回到家后，老奶奶去把养了几年的鸡给杀了。
上官问安阻住了，但是没拦住。
这只鸡今天是必须死了。
苏绣乖乖坐在桌子旁边等着吃饭。
上官问安只好说道：“奶奶，少做一些就好，做太多她的胃受不了。”
做太多的话，不管多少苏绣都会吃，她从来不会把饭菜剩下。
奶奶指指家里一面墙的药材：“没事，有病咱们现治。”
上官问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