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温钰闵却始终吻得循规蹈矩,动作极尽克制。
beta着急得想哭,半天从眼角挤出两滴眼泪,很快感觉到自己的泪水被对方伸手擦掉。
唇舌交缠、呼吸燥热,温钰闵却陷入了两难的困境。
温钰闵翻身,一阵天旋地转,他把人从自己的腿上抱起,放倒在了座位上。
标记——又不只有永久标记。一个临时标记而已,只要控制得当,标记消散之后,beta根本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只要这样的一个标记就能让beta从目前的困境中解脱出来,而最大的代价不过是清醒后尹秋白的误会、和有可能无疾而终的感情。
他只是在自私地害怕尹秋白的避而远之。
“小秋……”
想明白了这些,他又轻轻念了一遍尹秋白的名字,说:“我爱你。”
尹秋白的动作轻轻一顿。
但他这个时候不太听不懂温钰闵在说什么,想要的只有直白的情与爱,他再次仰起头想要索吻,却被温钰闵伸手按住身体。
他一怔,却被温钰闵有力的双手按着翻了个身,趴伏在了身下的座椅上。
他刚想要挣动,就感觉男人灼热的气息靠在自己身后。
那让他迷恋的气息洒在最敏感的后颈,洒在那在beta身上并不能称作器官的地方。
有一瞬间尹秋白似乎意识到了即将发生什么,但很快因为是beta,对此缺乏最基本的危险认识,呆呆地开始发愣。
温钰闵在吻他的后颈。
他吻得几乎虔诚,就像是爱侣之间亲密地亲吻。他欺骗自己他们是一对相爱的伴侣,以此降低自己乘人之危产生的罪恶感。
“小秋……”
酸胀难受的位置被人舔舐,尹秋白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他再次软下身子,在对方的亲吻下轻轻颤抖。
他就要沉溺在这样黏腻的、类似温存的感觉之中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擦过了自己的皮肤。
那是enigma尖锐的犬齿。
尹秋白还在发怔,就感觉到后颈忽然一阵刺痛。
犬牙刺穿了他那处柔软脆弱的皮肤。
不过,比起疼痛,尹秋白最先感觉到的是一种下意识地恐惧。
那种恐惧来自于生物的本能,来源于弱者对强势方的臣服。他想要哭,又开始发抖:想要挣扎,却浑身无力。
最后他只能任由着温钰闵叼着自己的脖子,无力地在对方身下低声抽泣。
很快,那股他熟悉的茶香味好像顺着被衔住的那一块皮肤渗透入他的四肢百骸。
那股茶香味不像是他闻到的时候感觉的那样的温柔,反而极其霸道而具有攻略性,肆无忌惮地在尹秋白的身体里游荡,像是要将他的每一个细胞、 每一寸身体都侵略。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beta向来不是本该承载这样汹涌信息素的客体,beta的身体本就不适合被标记,况且现在两种不同的信息素在他的体内打架。身后人正在霸道地用信息素,把那原本占据着他身体的燥热一寸一寸地挤出他体内。
尹秋白好疼。
他的身体像是变成了战场。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自内而外地撕裂。这种感觉比被徐致扎针的时候好不了多少,可他却因为潜意识里对身后人的信任并没有挣扎,只是在呜呜地小声呜咽。
温钰闵注意到了他的难受,他将手伸到尹秋白的嘴前想让尹秋白咬住自己的手来缓解那难以忍耐的痛苦。
尹秋白见到伸在嘴前的手,会错了意,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舐。
温钰闵被他舔得怔了怔。
他稍微放松了嘴上的力道,舔了舔尹秋白渗血的后颈,尝到了腥甜的血味。
其实他自己现在也没有好受到哪去。
即便是enigma,想要标记一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也极其困难。
在调动自己浑身的精力,集中注意力将自己的信息素灌注到对方体内的同时,他还要克制住enigma本能的侵略欲,努力无视口中的血腥味,想要将对方吞吃入腹的想法,同时又要保证除了标记以外,自己不会对身下的人做任何逾矩的动作。
他闭上眼睛,再次咬上beta的后颈。
到了最后,尹秋白在疼痛和那种enigma信息素带来的愉悦之中完全沉沦,体力不支昏死过去。
他终于被enigma成功标记,浑身上下自内而外地透出enigma信息素的味道。
温钰闵也大汗淋漓。
他稍微喘了一口气,伸手将身下软绵绵的人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亲吻着对方的发顶,享受着此刻自欺欺人的温存,也等天光乍醒。
尹秋白终于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
他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稍微动了动,就感觉到后颈传来一阵一阵地酸痛。
伴随着酸痛传来的,是一种难以言明的落空感。
他怔怔地朝着窗外的方向看了半晌,眼睛终于适应了此时室内的光线。
他正在林家,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身侧,是那只憨态可掬的毛茸大熊。
他一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先前的记忆一点一点地回到了自己脑中。
这些信息量巨大的记忆让他的大脑严重负荷,一时半会处理不了这样多的信息,他只能先从中挑出最要紧、最在意的事情来思考。
温钰闵……好像,把他标记了。
温钰闵不是omega吗?omega,可以标记beta吗?
尹秋白伸手,去碰自己的后颈。
他能摸到明显的结痂,这样的触感从侧面印证了他的记忆并没有出现混乱,他真真切切被他认为的omega标记了。
刚才自己醒来的瞬间产生的那股强烈失落感也不是错觉。那是自己被标记之后没有在第一时间见到标记自己的人,身体给出的本能反应。
他抿了抿嘴,收回了放在自己的后颈上的手。
他早该察觉的,也或许,他早就已经察觉了。
对啊,温钰闵怎么可能是omega。
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在臆断对方的性别,而对方从来没有对此给过肯定的答复。
尹秋白之所以一直保持这个认识,只不过因为omega这个性别让他感到安心、让他可以放下所有戒心去待在对方身边罢了。
其实从一开始,尹秋白就在给自己找借口,找理所当然的、靠近的借口。
而此刻,对方的标记在自己身上落下,两人之间的默契的平衡被打破,尹秋白不能继续装睡。
但他也不知道要如何醒来。
无论是面对现实,还是面对自己的感情,尹秋白都没有做好准备。
“秋白?你醒了?”
林冬颂推门的动作有些急切,把正缩在床上思考的尹秋白吓了一跳。
尹秋白朝着他的方向抬起头,那翻涌的记忆让他此刻的情绪有些复杂。
犹豫了半天,他有些怯生生地轻声开口喊:“哥哥……”
林冬颂被他喊的动作一顿。
这声音和之前的生涩不同,是林冬颂久违的、期待的、属于十多年前的语调,震得他心头一晃,差一点就要哽咽出来。
不过他还记着尹秋白刚醒,也记着自己不能在弟弟面前出丑,忙不迭把那声哽咽咽下,走到尹秋白身边坐下。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林冬颂问。
尹秋白摇了摇头。
“好,”林冬颂松了一口气,揉了揉尹秋白的头发:“我喊医生过来看看。”
他急匆匆地站起来又要走,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尹秋白拽住。
尹秋白抓着他,问:“温先生……现在在哪?”
林冬颂的脚步停下。
“他回国外了。”他说:“你们现在不适合待在一起。”
后颈处传来绵绵密密的酸胀感。
尹秋白的大脑像是一台运行缓慢的机器, 艰难地把林冬颂的话听了进去,半晌才慢吞吞地松开了抓住林冬颂的手:“哦。那他说什么了吗?”
林冬颂摇摇头。
尹秋白很快再次抬起头,追问:“为什么啊?”
为什么出国, 还是为什么不合适在一起, 尹秋白其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问哪个问题。
在刚才他抓住林冬颂的手,询问温钰闵的行踪的那一瞬间, 他想了很多。
他在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想温钰闵管他要的那个答案,想那天晚上没有做成的摩天轮,也想着在那个闭塞的、情迷意乱的车厢里,温钰闵贴在他耳后说的那句我爱你。
他觉得自己不能在退缩了, 不能再一而再、再而三地拖下去, 让温钰闵容忍和付出落空。
因为他也不想让对方难过。
可是——温钰闵为什么走了?
为什么在标记了他、在两人最可能顺理成章地在一起的时候选择离开?
那温钰闵还想坐摩天轮吗, 还想在新年的时候和他一起搬进新家里吗,答案还要吗?
为什么一句话都没给他留下,哪怕是发一条消息?
尹秋白觉得自己不太想得清楚这个问题, 他只是感到沮丧,鼻子很酸, 嗓子也很涩,像是吃到了一颗未成熟的柿子那样难受。
林冬颂看不得他难过, 也不着急去找医生了, 在尹秋白身边坐下, 低声安慰:“这段时间他大概把国内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温潇城的事情由国内的警方那边解决,没有他插手的地方。温家的产业本来就在国外,估计是那边有事要忙,回去的才赶了一点。”
“哦。”
他坐在床上揪了一会被子的边角, 自言自语地说:“那么忙吗?”
忙得一条信息也不发,一句话也不留。
“他标记了你,或许是担心留在你身边会影响你的状态。”林冬颂又试着解释温钰闵不告而别的行为:“别多想了。”
临时标记会在身上留下半个月左右,这期间标记者和被标记者都会深受对方信息素的影响。
尹秋白是beta,他没有信息素,只会被enigma单方面影响。从这种角度上来说,他们或许确实不适合待在一起。
尹秋白又安静了下来,最终也没有再说什么。
林冬颂也没谈情说爱过,为了避免给尹秋白添乱,陪着他坐了一会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我先去找医生。”他又告诉尹秋白。
尹秋白轻轻嗯了一声,把自己缩回到被子里。
在被子里滚了两圈,尹秋白伸手去摸放在床头的手机。
手机已经被贴心地充满了电,尹秋白把它打开,又去看温钰闵和自己的聊天框。
两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他给温钰闵发的那两条消息。
尹秋白把聊天框点开了又关上,不知为何没有往里面打字的勇气。
他最后还是把手机重新放回了桌上。
没过一会卧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林家的医生冲尹秋白点了点头,走上来给尹秋白做常规的检查。
医生询问起尹秋白身上有没有什么不适,尹秋白摇摇头,只是说:“我脖子后面有一点酸。”
医生撩开他的头发,看了一眼他后颈的位置,随后说:“是正常现象。被标记后腺体发酸发胀都是正常现象。”
“对了。”
医生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情绪又起伏也是正常的,被标记者会下意识的依赖标记着,哪怕你是beta也难免受这样的影响,一般情况下有标记的人在身边安抚是最好的,不过没有的话转移一下注意力就好了。”
尹秋白抿着唇,点了点头。
林冬颂站在房间门口,看着那医生询问尹秋白的情况,给尹秋白抽血。
他站了一会,听医生说完那段话后果断转身离开。
他下了楼,站在二楼阳台上给温钰闵打电话。
确认尹秋白状况稳定,温钰闵昨晚上就坐飞机离开了,算算时间现在肯定已经落地。
拨号声音响起,果不其然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林冬颂正想要开口,就听见温钰闵那边抢先一步问:“小秋怎么样,醒了吗?”
“醒了。”
林冬颂深呼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那股火气:“你搞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回去了?”
“林总管得好宽,最近打算在海边买房?”
温钰闵笑了一声,调侃。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林冬颂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声音里还是带着怒意:“你把我弟弟标记了转身就走,到底在想什么?你不知道他现在这种时候离不开被标记的人吗?他一醒来就在找你。”
“我知道。”温钰闵听着他说完,不紧不慢地说:“就是因为知道我才走的。”
“你……”
“我当然知道他醒来会找我。”
温钰闵叹了一口气,又说:“林总,小秋现在找我,就像是每一个omega在被标记之后都会粘标记他的alpha,而不是因为他想找我。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我不希望小秋做出违心的事情或者选择,所以我走了。不过,林总放心,小秋是beta,信息素对情绪的影响不会那么大。”
他说得头头是道,林冬颂听着听着,却皱眉冷哼了一声:“我不管你在想什么,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应该把他丢在这里。哪怕你和他说一声呢?就这么着急走?”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一会:“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林总。”
他何尝不想见尹秋白。他想得发疯,想要将尹秋白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被自己永远地占有和拥有。
但更希望尹秋白能够开心。
所以他得等。
他得和尹秋白暂时分开,等天亮,等尹秋白真真切切看清楚自己再主动向自己走来,而不是因为在信息素的控制下脑子一热就稀里糊涂地和自己在一起。
他长叹一声,重复了一遍:“这是最好的办法。”
“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万一是真的想见你呢?”
林冬颂问。
自从尹秋白醒来以后又过去了几天, 新年越来越近。
林冬颂大概还当尹秋白是以前那个八九岁的孩子,不是很愿意让他插手那几天发生的事情,把他保护得很好。
于是, 正好在假期的尹秋白就闲了下来。
他不是很爱出门的人, 林冬颂将近年关没什么时间陪他,没人主动约尹秋白出去, 他就长时间地宅在家里不出门。
实在没有什么事情要做的时候,他会在二楼阳台上呆一会。
这个时间已经偶尔能在天黑下来的时候看到远处在天空里绽开的烟花,尹秋白手撑在阳台的护栏上,抬头。
烟火在黑暗中绽放,天都被点亮了半边。
明明是热闹的景象, 尹秋白仰着头看了又看, 却总觉得心里落空。
他总是会想起那一天在游乐园里没看完的那场烟花。
那会是一场怎样盛大的焰火表演呢?接连不断的烟花绽放于游乐园上的天空, 可欢声笑语都被当时装载着尹秋白驶向医院的车拦在外面,隔着一层玻璃,显得相当地不真切。
尹秋白冲着烟花的方向轻轻抬手, 指尖却只触碰到略过的夜风,有些冰冷, 让尹秋白轻轻叹了一口气。
“秋白?”
被喊了名字,尹秋白慢吞吞回神。
他磨磨蹭蹭地回过头, 和站在门口的林冬颂对上了视线。
“哥哥。”
“嗯。”
林冬颂点了点头, 他举了举自己手中的东西。
尹秋白这才注意到他手上还拿了一件衣服。
那衣服不像是林冬颂平时会穿的款式, 尹秋白有些好奇地眯着眼睛看了看。
看样式和颜色, 倒有些像是……
“晚上别在室外呆着。”
林冬颂看着尹秋白那被冻得有些泛红的鼻子,语气里稍微带了一些责备:“你身体还没好全,还得多注意一些。”
尹秋白已经很习惯林冬颂的絮絮叨叨,点着头答应下来。
他身上穿的衣服不多, 此时确实有些冷,不过比起气温,更关心的是林冬颂手上那件让他有些眼熟的衣服。
尹秋白直勾勾地盯着那件米色的长款风衣,询问:“哥哥,这是你的衣服吗?”
林冬颂的动作一顿,很快恢复自然。他轻描淡写地说:“你不是说晚上睡不着吗?我问了问,温总还留了衣服没带走,我就喊人去他家那边拿了几件过来。”
说罢,他伸手,将那衣服递到尹秋白的怀里:“上面应该有他的信息素。你闻着应该好睡一些。实在不行,我再让医生给你开药。”
这两天尹秋白都睡得不是很好,林冬颂能看出来。
beta本就瘦得不行,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好了一点,这几天这样一折腾,那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又消失,眼下还挂了两片青黑。
林冬颂看了心疼得不行,天天揪着林家的私人医生问解决办法,但医生却对此表示束手无策。
被标记的人天然会依赖标记者的信息素,这一点无论是Omega还是被enigma标记的beta都逃不开的天性。
因为尹秋白beta,受的影响还小一些,要是换成Omega,哪怕是临时标记,这样成日见不到标记者,不折腾个焦虑症出来都算是精神强大。像尹秋白这样只是有些神不思蜀、晚上入睡困难已经是很好的情况了。
想要解决这种问题最简单也是最高效的就是回到标记他的人身边,可温钰闵那么多天来一个小消息没有,看样子一时半会是不打算回来。
医生说实在睡不着他就给尹秋白开点安眠药,但林冬颂觉得是药三分毒,不到万不得已不想让尹秋白吃。
斟酌了半天,他再次怒气冲冲地打响了远在国外的温钰闵的电话。
温钰闵接电话的速度倒是很快,手机大概没离身过,只不过语气听起来有点疲惫:“林总?有什么事情吗?”
林冬颂气归气,还是仔仔细细地给对方解释了一番尹秋白现在的情况,随后又怒道:“你就一定不能回来吗?你知不知道秋白他……近。
“我不能回去。”
温钰闵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到底在想什么?”林冬颂忍无可忍:“平时就算了,尹秋白现在状态差成这样你还钓着人玩?”
“不,”温钰闵顿了顿,否认:“我不是……”
他话说到一半卡壳,难得没有油嘴滑舌地找借口,而是沉默下去。
温钰闵想说自己这次是真没有钓着人玩。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他对因为信息素产生的感情有近乎偏执的排斥。
他不希望尹秋白最终是因此选择接受自己的,所以在当时确认了尹秋白的状态稳定下来之后,他义无反顾地买了最近的一班机票出国。
这几天林冬颂时不时就会给他打电话,咬牙切齿地谴责他的举动。
温钰闵一直装作漫不经心,心里却像是被针扎似的一下一下疼。
beta那么依赖他,而离不开他,而他却因为自私,选择在对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临阵脱逃。
悔意一旦产生,就像是荒原野火一样愈烧愈烈,可温钰闵最终却还是没有选择回去。
他的信息素失控了。
本来信息素失控并不算是什么大事,易感期或者发情期信息素失控是非常常见的事情。
但问题就出在温钰闵是个enigma。
enigma信息素本就比普通alpha要强悍上数十倍。适量的信息素是用来调情的,但高浓度的enigma信息素会对人体造成伤害甚至致人死亡。
所以一旦信息素失控,不但enigma本人无法会因为无法自如的收放信息素会变得暴躁易怒,失控的信息素也会让身边的人遭殃。
新闻时不时就会有报道信息素失控的enigma在公共场合伤人的事件,这让enigma的危险铭刻在许多人的印象里,大家都对这个少见的性别讳莫如深,说enigma是一种恐怖的怪物。
因为长时间一直服用抑制信息素的药,大部分时间温钰闵的信息素都处于非常正常的水平。
但大概是因为尹秋白是个beta,温钰闵标记对方的时候用了太多太浓郁的信息素,才导致了信息素失控。
这样一来,短时间内他就更加不能回到尹秋白身边了。
先不说尹秋白会不会因此对他产生畏惧的感觉,就算是尹秋白能坦然接受,他也不希望自己在不经意的情况下对对方造成伤害。
但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让林冬颂知道,不然他以后恐怕连见尹秋白的机会都没有。
林冬颂当然也懒得猜温钰闵七拐八绕的心思,直截了当地说:“好,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但你要告诉我尹秋白现在该怎么办,你标记了他,他依赖你的信息素,你得对他负责。”
电话另一头的温钰闵顿了顿,半晌才说:“我留了些衣服在别墅里面,劳烦林总帮我拿给小秋,让他晚上抱着睡,这样应该会好受些。”
林冬颂没听他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嘱咐自己的助理去对方国内的住所里取衣服。
于是,现在那衣服就被递到了尹秋白手上。
尹秋白伸手接过,用手指捻了捻外套的布料,触手柔软,却因为没怎么沾人的体温有些冰凉。
闻到衣服上那有些淡却清晰的茶香味道的时候,尹秋白的脸上爬上了一层淡淡的粉。
到底估计着当着林冬颂的面,他没有遵从内心直接把脸埋进外套里,十分矜持地说:“好,谢谢哥哥。”
林冬颂余光扫到了尹秋白那有些泛红的耳尖,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招呼道:“晚饭好了,快下楼吃饭吧。”
尹秋白吃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没什么胃口,没动几筷子就感觉自己吃饱了,放下筷子后慢吞吞地上了楼。
他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那件被他藏起来的米色风衣露了出来。
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一定要找理由大概是因为觉得那股茶香味让人很舒服,所以才藏在被子里,想让自己睡觉的时候能够好受一点。
他有些纠结地看了那风衣半天,最终还是觉得在自己的被子里藏别人的衣服的行为有些奇怪,先把衣服取了出来,才慢吞吞地爬上床。
衣服被他丢在枕头旁边。尹秋白的身体蹭进被子,小心翼翼地缩成一团。
他能感觉到属于温钰闵的气息将自己包裹,但那种气息很淡很淡,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消散的错觉。
尹秋白无意识地在被子里蹭了一会,被标记的身体短暂地得到了一些微妙的满足,心中却升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失落和委屈。
要是抱着自己的人是温钰闵就好了。
……为什么不能是呢,他为什么非要出国?
尹秋白又翻出手机看了半天自己和温钰闵的聊天框,还是一条新消息都没有。
他的鼻子有些发酸,脸在被子里蹭来蹭去,想要把那股酸涩从喉中咽下。
他蹭着蹭着被子,人慢慢就无意识地往刚刚被自己丢到一边的衣服上靠。
衣服是信息素最浓郁的地方,尹秋白深吸了一口气,一种他十分陌生的愉悦感顺着鼻腔划过了他的全身,让他一个激灵。
他伸手拽住衣服,把那件风衣重新地拽回到了自己的怀里。
最开始,他只是把脸埋在衣服上,使劲地用鼻子去嗅那属于温钰闵的味道。
但仅仅是这样浅尝辄止的感觉并不能叫他被标记后一直匮乏信息素的身体感到满足。
那件风衣被他完完全全地拽进了被子里。
尹秋白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在对那衣服上的气息叫嚣着渴望,他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摊开和那衣服融为一体,手缠在衣服上,鼻腔里小声哼气音。
仅仅是用手还不够,尹秋白的双脚也缠了上去,同时张开了嘴,用牙咬着那衣服的袖子。
衣服很快被打湿了一小块。
他继续蹭着,嘴里小声的咕囔:“……温先生……”
他沉浸在对信息素的渴求好不容易被满足的愉悦之中,殊不知刚刚自己没注意的时候,误触拨出去了一通电话,此时手机正亮着通话中的页面。
通话时长三分钟。
尹秋白的手紧紧攥着风衣。
他用力的指节泛白, 手下垂坠柔软的布料本应该是不容易被弄皱,但大概是因为他实在太用力,衣服上还是留下了清晰可见被揉捏过的痕迹。
风衣他用手攥着、用腿夹着, 同时也用嘴叼着。
可即便是用尽全力想要把衣服的每一寸面料贴在自己的身上, 能闻到的信息素味道依然稀薄得令他感到绝望。
他把衣服蒙在脸上,这让他有片刻产生了差一点就要窒息的感觉。一直氤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渗了出来, 又被统统擦在了那件衣服上。
尹秋白难耐地蹭着那件衣服,被标记的后颈很热很烫。
那个地方没有属于omega的腺体,却依旧一酸一酸地把beta送往了一场雨季。
那种淋漓的畅快感让尹秋白哼出了声,尹秋白张着嘴,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等到那阵潮热一点点退却, 尹秋白终于慢吞吞地回过神。
此时的床上的被子、枕头还有床单都被他弄得凌乱不堪。
特别是那件被他紧紧叼着纠缠的风衣外套, 完全皱巴巴的, 上面还有一些暧昧不明的水渍。
尹秋白从被子里坐起。被子隔绝出的空间外的偏冷的空气带走了他身上的汗液,让他感到有些冷的同时思绪一点多一点清醒下来。
他慢吞吞地咽了一口唾沫,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刚才是在干什么。
那股燥意瞬间就从尹秋白的面颊烧到了后脖颈。难以描述的羞涩感瞬间让他的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羞耻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甚。
即便知道此时没有人在看,他也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恨不得打个洞钻进去。
很显然,尹秋白没有办法真的在床上打洞。
他匆匆下了床, 红着脸将那件被他折腾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拎了起来, 从没有那一刻庆幸过自己的房间里配备了独立卫浴。
只犹豫了一瞬间尹秋白就把那件衣服丢在了水槽。水龙头被拧到最大, 他看着水哗啦啦地流着, 一点点冲走那令人面红脑热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