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系都拐了十八个弯了,她当然得搞清楚。
夏秩简单告诉她,船船父母去世了,跟着舅舅过,而且舅舅工作忙,他就把一个人在家的船船带回来了。
许清舒听完之后很难过,夏秩绕了一圈之后发现她竟然对着小船熟睡的脸蛋抹眼泪。
“妈,他舅舅很爱他,生活得很好的。你别瞎操心了。”夏秩把许清舒推出去,顺手带上小船的门。
三人在沙发上聊了会儿天,关心关心夏秩各方面生活,许清舒知道他和那个大明星成为朋友,非让夏秩帮他在微博上关注一下。
夏秩说不用,许清舒坚持:“他在节目上对你很不错。我看人家唯独对你好,就是把你当真朋友的。你记得也要礼尚往来,首先态度就很需要改进。”
许清舒想不明白温温和和的夏秩为什么在节目里对柏越像吃了枪药,认真教育了一番朋友的相处之道。
当然他们看电视并不会开弹幕,所以想法和网友有着天差地别。
夏秩边吃瓜子边听,也没反驳什么,因为他爸还在点头附和,督促夏秩好好听着,就差拿本子记了。
听夏秩说船船没带换洗衣服,他俩又立刻驾车去买了一堆,并感慨太久没给小孩子买东西,就像回到了夏秩小时候。
夏秩看着大包小包的红色钢铁侠棉袄和蓝色奥特曼羽绒服,还有各种宝宝用品,带小花的秋衣秋裤,陷入沉默。
他和许清舒说:“妈,我们不住那么久,过几天就回去了。”
毕竟还有话要问柏越。
柏越在几天后将看到一个全新的外甥
许清舒点头,兴致不减:“也不知道现在小孩子流行什么,按销量最多的买了,一会儿给船船穿上。”
夏秩欲言又止,小船平常都是柏越同款,霸总风范,没事穿什么奥特曼。
等差不多快到船船醒来的时间,夏秩到房间里看看。
船船还没醒,他姿势乖乖地平躺着,大棉被儿鼓起短短一截儿。
夏秩摸了摸崽的头发,从刚才在路上到现在,关门时那副倔强的小表情始终都挥之不去。
明明孤单得不行但还硬撑的模样,让他想起柏越。高中柏越生病,夏秩去他家里也是这样,人都快烧晕了还嘴硬。
夏秩看着小船的脸蛋思考,到底是怎么学来的。
窗外阳光改变角度,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打在船船的整个脸蛋上。小船浓密的睫毛影子颤动一下,逐渐睁开眼睛。
“树树。”小船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左右看了一圈,伸手抱住夏秩。
“你和叔叔到爷爷奶奶家来了。”夏秩看着他疑惑的眼神,告诉他,“在这里住几天的话会不会想家?”
船船摇头,犹豫一下,又捏起小手:“想救救,点点。”
夏秩笑了:“你舅舅听到得太开心了。”
他看了下手机,柏越还没回他,应该还忙着。他给睡醒的船船穿上小外套,牵了出去。
外头许清舒和夏焱山还在整理买来的衣服,一边拆着吊牌,一边分门别类,看哪些穿之前得先洗洗。
两人看到出来的小船,立刻也不分类了,招呼快过来试试。
船船走过去,小手摸摸,这些鲜艳的颜色对这个卧室都是冷淡风的霸总崽相当陌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懵懵地被换上了新外套。先穿童装店老板力荐的爆款奥特曼,蓝色的羽绒服后面画着卡通奥特曼,帽子上有两个圆圆的眼睛,身上还有黄色小亮片的条纹。
小船崽颜值过硬,撑起一件衣服对他来说轻轻松松,依旧冷酷帅气。
爷爷奶奶很捧场:
“哦呦,太俊了,我们的船船!”
“帅得都认不出了,不愧是小明星!”
被许清舒和夏焱山夸赞一番,从未经历过如此场面的小船努力绷了一会儿,还是躲在了夏秩身后。
夏秩叫停过度吹捧,看崽没有太抵触,便把他原来价值不菲的衣服暂时叠起来,然后带着小船在屋里各处熟悉熟悉,找找方位。
正牵着,忽然感觉手上一重,发现船船停下脚步。夏秩转过身,发现崽正对着一面镜子默默观察。镜子里的船船身穿蓝色卡通羽绒服,揣着小兜。
他宽慰道:“穿几天将就将就吧崽,回去再换回来。”
小船认真打量自己,左边瞅瞅,右边看看,还是对衣服上的亮片最感兴趣,小手指头拨弄拨弄,认真观察。
似乎还挺满意的,又重新牵上夏秩,继续前行。
一直到了晚上,柏越才给夏秩回消息,表示知道了。
本来崽还想播视频通话让舅舅看看新衣服,但柏越似乎忙着,转成语音匆匆说了几句,听起来也累。
“你在哪儿呢?”夏秩问。
“酒店,忙了一天打算睡了。”柏越说,“怎么,想我了?”
“有毛病吧,谁想你。”夏秩本来好心问两句,却换来了这种不着边际的话,立刻反驳道。
“当然是船船啊。”柏越在电话里笑了声,声音压低,像带着钩子,“不然还能有谁?”
夏秩都能想象到对方的表情,恼怒地挂断电话。
挂了之后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感觉柏越是不想再多说,故意让他先挂。而且声音里还带着掩不住的疲惫,不知干什么去了。按理说不该这么忙,连崽都不要了。
旁边玩中国结装饰的船船腾出一只小手摸摸他:“不气,树树。”
“没气,小船。”夏秩也摸摸崽。
外面一阵敲门声,许清舒把下午买的睡衣拿进来:“洗完晾干了,快给小船船换了躺被子里吧。”
等她走了之后,夏秩一一摊开,毛绒绒的睡衣都是卡通连体的。沉默一下,说:“小恐龙,小奶牛,小熊,崽你喜欢哪一个?”
船船还没从亮片的新鲜感中离开,看到这个更加惊奇,恐龙睡衣有尾巴,奶牛睡衣有小角,小熊有耳朵。
他凝视一会儿,装作不在意地移开目光,仰起小脑袋。
夏秩也觉得和崽往常的风格相差太大,以为他不喜欢,收起来搁一边:“要不穿着秋衣秋裤将就一下好吗?早上都忘记给你带了。”
船船又偷看了一眼睡衣,默默点头,还是趁夏秩不注意,伸手摸摸奶牛睡衣的小角。
夏秩摸起手机,去社交平台上搜了一下柏越的名字,也没搜出什么东西。
最新的几条八卦说柏耀庭要把部分公司股份和名下财产转给柏越,不过来源类似于“同事的亲戚的朋友,是柏耀庭私人律师的朋友的亲戚。”
柏耀庭上个世纪红极一时,也属于重量级人物,两个儿子又都在娱乐圈,所以这一家的事情也常常被传来传去的,不稀奇。
小船到了睡觉的时间,攥着树树的衣服就睡着了,另一只手抓着睡衣的小角。
夏秩放下手机,把露出来的小手收进被子里,关掉灯。
第二天,夏秩难得起晚了一会儿。
醒来之后朝旁边一摸,发现崽没了,赶紧坐起来。
出去看到吃早饭的奥特曼小船,才放心:“自己起来了啊船。”
船船给他看自己盘子里的炸馒头汉堡和爱心形状鸡蛋,认真指指。
许清舒拎着铲子从厨房里出来:“今天一早上穿小秋衣跑出来的,还好被我发现了才没冻着。夏夏,人家把小孩子交到你手上,就是最大的信任,要负起责任哦。”
夏焱山在旁边端盘子,也拍了把夏秩。
夏秩接过自己的早饭:“好吧,会对我们小秋衣负责任的。他平常在家都穿睡衣,应该是忘了自己昨晚没穿。”
说完捏捏小船,以前陌生环境都和他寸步不离,说明在这里适应得还不错。
一家人吃完早饭,许清舒和夏焱山要去买菜,夏秩带着小船一起跟去溜达。
菜市场这个点人最多,热热闹闹地挤着,耳朵里全是利落叫卖和讨价还价的声音。小船一路待在夏秩怀里丰富见识,严肃地观察周围的一切。夏焱山非要给小船买新鲜现宰的肉,排队等了半天,快中午才回到家。
到家之后,夏秩把崽放去洗手,发现手机上有个柏越的几个未接电话,拨过去之后又没人接,便也没管。
船船坐在他怀里看剥豆角,又瞅瞅旁边剥大虾的爷爷,一整天眼睛都比平时睁得大一些。
就这么乐不思蜀地待了几天,夏秩忽然发现因期末而稍冷的群聊又火热起来,打开之后先看到最新的几条消息。
【森森森:真是震惊的大瓜】
【长江以北:好家伙,期末是一点学不进去啊】
【森森森:加一】
【森森森:这次他可完了,竟然都进去了】
【森森森://转发链接:柏,,,】
夏秩看到链接第一个字,眉心一跳,小心地点进去,才发现主人公是柏清崖。
据悉,柏清崖名下多处公司和产业被查,涉及灰色地带和税款等密密麻麻的问题,金额大得惊人,说是已经被警方控制。
再朝前翻翻,才发现最近还发生了挺多事情。最开始是有很多柏越黑料传出,配合着大量水军兴风作浪,热度高得异常,把澄清都压在了底下。
后来林筱佩忽然发文,称柏清崖自从节目结束之后一直怂恿自己造谣柏越,今天又突然威胁。并提供了聊天记录。
这可是令人吃惊的消息。柏清崖对外形象都是容忍暴躁弟弟的善良哥哥,结果竟然买自己弟弟的黑料,还用语粗暴地威胁人家小姑娘。而且聊天记录显示之前有过多次,包括这次的黑料也是他在兴风作浪。
还没从反转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发现柏清崖竟然因为别的理由被抓了。
现在都陷入沉默,一时不知从哪里说起。夏秩关闭页面,给柏越打电话。
柏越这次倒是接到了:“喂,夏秩,我...”
旁边的小船听到舅舅的声音,速速过去,踮脚凑近电话:“喂,救救。”
柏越被打断,笑了一下:“我们船船啊,你玩得开心吗?”
船船认真点头,对着手机举起自己手里的生肖娃娃。
“崽,没开摄像头,你舅舅看不到。”夏秩摸摸他,起身进了屋里,和柏越说,“那天早上打电话的时候我没听到,后来给你回都没接。”
他想起网上的消息,犹豫一下,还是问:“你还好吗?”
“挺好的。”柏越轻描淡写地带过,解释道,“那天早上是想说那个是假的。”
“什么假的?”
“就酒店那个,是柏清崖买的。”柏越匆匆说,“事情都解决七七八八了,我这边要下车去机场了。你们好好玩。”
那边嘈杂声中挂断电话,夏秩先去看了看什么酒店的事,在铺天盖地讨论的夹缝中才发现一则小绯闻,说是昨晚有女星去柏越酒店之类的,已经被公司澄清了。
夏秩有些无语,专门打好几个电话竟然就是为了说这个。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他发现那些铺天盖地的讨论中各种声音都有。
林筱佩的爆料证明柏越和柏清崖确实不和,气急败坏的柏清崖粉丝都在辱骂柏越,说是他陷害了柏清崖,柏耀庭一定会为柏清崖报仇的。
不仅用词极其难听,还大量歪曲事实。不过柏越公司也在努力处理。
夏秩觉得刚刚柏越声音听起来很疲惫,现在心情应该也不好。能安慰他的贴心外甥还在自己手上,应该带着崽回去看看。
于是和父母说了一下,临时买了张票,把小船来时的外套拿过来:“船船,我们回去找舅舅。可以换回来了。”
船船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玩着个圆圆的小青萝卜,不知道是谁拿给他的。闻言擡头看看,摆摆小手:“不换。”
严肃起身:“肘。”
夏秩只得抱着奥特曼小船,和许清舒夏焱山告了别,等之后再来。
“白。耶耶,奈奈。”船船挥挥小手。
“诶呦爷爷奶奶的大宝贝,以后一定要再来玩啊。”两人把好吃的好玩的都塞进船船的小口袋,还有夏秩的行李箱。
夏秩带着船船踏上了回去的路。
票买得是时间最近的,一路都匆匆。等到了高铁站的安检处,工作人员说;“小朋友手里拿东西了,把手张开一下。”
夏秩把小船的手从偏大的外套里扒拉出来,发现抓着个圆圆的小青萝卜。
探测仪在萝卜上扫一圈,船船鼓起小脸,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萝卜接受检查。
“崽,你带萝卜干什么?”
“奈奈送。”小船告诉他。
应该是许清舒做菜的时候随手送给他玩,被没见过圆萝卜的小崽当成礼物,一直拿着。
工作人员忍不住笑了,挥了下探测仪:“好了,进去吧。”
终于重新回了家,夏秩打开门。
小柯基急速冲来,又猛地停下。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穿衣风格变化巨大的小主人,隐约看出震惊,反复嗅了嗅,才又热情地扑过来,船船先给它展示自己衣服上的黄色亮片。
屋里静悄悄的,夏秩去找柏越,转悠了一圈都没看到人,但行李箱放在门口,应该是回来了的。
等路过放乐器的房间时,发现门是掩着的,夏秩忽然想起小船说舅舅心情不好会去小房间,将信将疑地去试了试,柏越竟然真的在里面。
两人看到对方都挺意外。
这间房做的都是专门隔音墙,一般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也难怪不知道他们回来。
柏越确实心情不好得挺明显,他坐在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上,浓密的头发乱着,依然穿着回来的衣服没换,毛衣有点皱。他面前还放了酒和酒杯,酒瓶里面只剩一半。
见到夏秩之后,柏越愣了几秒:“你是谁?”
“我是夏秩。”
柏越挑起眉,眼里带着点醉意,忽然直截了当地问:““夏秩,你喜欢我吗?”
夏秩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了愣:“不够明显吗?”
即使现在做了掩饰,但几年前那可是袒露地毫无保留。
“以前明显,现在不明显,都看不出来了。”
柏越居高临下地看着夏秩,像是要从他的眼睛一直看到问题的答案。小房间本来就很狭窄,里面淡淡的松柏香和酒味杂在一起,暧昧得要命。
夏秩在自己心里都没把以前和现在区别开来,对柏越的感情一直没怎么变过。听到这鲜明的两个词,还反应了一下。
他想推开柏越,但是又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浓重的孤独和难过。
“还行吧。”夏秩说。
他努力让大脑清醒点,终于想起了件正事,要问柏越的问题还没问。
于是先找墙上的课程表,发现刚好被柏越挡住了,又低头找桌上的照片,竟然被柏越用手压着。
夏秩指着被压着的照片问他:“这是什么?”
上次小船带他来的时候发现的一堆照片。
“你变态吗?”夏秩挪开他的手,认真摊开。
柏越倔强地盖了会儿,还是松开,嘴还是硬的:“我那些照片还到处都是呢。你这发在上了,默认大家都可以保存。”
“人家不是写了禁止转载。”
夏秩回了一句,才想起来他要问的不是这个,“为什么有这些啊?”
他的神态总是很和煦,并没有逼问的意思,但干净清澈的目光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诚实。
柏越挪开眼睛,僵持了一会儿,终于放弃抵抗:“喜欢你呗。”
他低头摸摸夏秩的下巴:“一直都喜欢你。即使误会你把我当替身的时候,也喜欢。还有再见面的时候,更喜欢了。”
夏秩微微愣神,这两个字很少被柏越提及,如今这么一连串多少有点自暴自弃在。
但这让他很意外。
每次考虑要不要和柏越在一起的时候,各种理智的因素放了一堆,但全是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完全没把柏越的感受纳入范围,默认他不在乎。
夏秩擡头看着柏越的眼睛,想找出骗人的证据。
但是连一点戏谑都没找到,眼睛里的神情格外认真,两人互相看着,屋里小窗的帘子半遮半掩,照进来一点微弱的光,柔和地笼罩了整个房间。
科学研究说,两个相互喜欢的人不能对视超过五秒,否则就会亲到一起。
柏越还捏着夏秩的下巴,另一只手扶住他的后脑勺,指尖没入偏浅的发色。夏秩微仰着头,抓住柏越的衣服,眼睛闭紧,睫毛微微颤动。柔软的唇相接,带着无尽说不清的意味。
本来就暧昧的空间加上点若有若无的水声,更加浮想联翩。
到了最后,柏越又咬了他一口。
夏秩生气地摸摸嘴唇:“什么习惯,下次改了。”
他断定这是在重新相遇之后才养成的,以前高中从来不这样。
“人渣。”柏越谴责。
“本来不打算喜欢什么人,你来招我,又跑了。打算就此孤独终老,你又出现,就是人渣。”
柏越抱着夏秩,振振有词。
抱得力道越来越大,夏秩又察觉到点危险,推推他:“先放开。”
“那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柏越不放,“那些事情都解决了,不会再有那么多工作忙了,也没人天天盯着抓拍,婆媳矛盾都顺便帮你断了。你要想安稳我去买块地,回家种怎么样。”
“...正常点柏越。”夏秩说,“好吧。”
“?”柏越转头看看淡定的夏秩,“什么?”
“暂时说的是‘好吧’,你先放开我。”
柏越还是不放,整个人靠在夏秩身上,黏黏糊糊地赖皮:“不放,喝醉了。”
“醉个鬼。”夏秩伸手拿起桌上的酒瓶,“这不就是那天晚上吃西餐开的那瓶,当时你说最后半瓶不给我喝了。现在顶多就少了一杯的量。你这杯子里只喝了一口吧。”
柏越:“......”
“有点怂柏越。表白还要装醉壮胆。”夏秩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柏越,抓住机会使劲儿调侃。
柏越彻底自暴自弃:“是的,我害怕。”
夏秩笑笑,认真看了看这个屋子,好多他以为分手后默认扔掉的东西都还摆着。
柏越不让他看了,把他推出去。
刚走到客厅,柏越一愣。
一个身穿蓝色奥特曼羽绒服的小崽正抱着臂,冷酷地绷着小下巴看他。
“这谁?”
奥特曼崽鼓起小脸。
船崽の凝视
柏越没偷拍,默默收集照片。行为也不对,有挨揍的风险or2
平日里的小船都穿着迷你款冷淡风,小手朝兜里一揣,酷酷的气场非常强大。而眼前的穿衣风格实在变化太大,柏越乍一看真没反应过来。
虽然标志性的气鼓鼓表情一摆,他确认就是自家崽,但还想逗逗,便装得一脸陌生。
旁边的夏秩看着这长相相似的一大一小,颇为无语地走开,先去收拾行李了。
船船小脸蛋板着,赶路这么久好容易回家,结果舅舅竟然不仅躲起来那么久,还不认识他。
“你是谁家的小朋友?”柏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疏离。
船船疑惑地仰起脑袋,认真观察。
僵持了一小会儿,他张开小手抱住舅舅的腿,声音软软:“似救救家的。”
脑门抵着腿,从柏越的角度望下去就是一个圆圆脑袋加上奥特奥小帽子。
柏越立刻装不下去了,把他抱起来,笑道:“原来是我们船船。崽怎么换风格了?”
“奈奈送。”船船从小口袋里摸索一番,把自己长途跋涉带回来的小圆萝卜递给舅舅。
柏越看着他鼓鼓囊囊的口袋,捏了捏,哗啦哗啦作响,似乎被塞了不少好玩的东西。
“奈奈?船船认识新朋友了?”
“还有,耶耶。”船船告诉舅舅。
柏越这才反应过来,小船指的应该是爷爷奶奶,也就是夏秩的父母,这是小船词汇里以前没有过的称呼,所以陌生些。
船船有很多新鲜的事物要展示分享给舅舅,包括衣服上的小亮片,小手认真拨弄,耀眼的黄色可以反光。
柏越研究一下这个衣服,把帽子给小船戴上,忽然发现拉链可以一直拉到最上面,正好奥特曼两个眼睛对称起来,组成奥特曼的脑袋。
他新奇地抱过去展示给夏秩看。
夏秩沉默地看着他一直把拉链拉到最顶上,挡住了小船所有的视线,赶紧去把拉链拉下来,船船懵懵的小脸露出来。
“...柏越,你别再玩他了。”
小船也跟着摆摆手,认真说:“不玩船船。”
然后速速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坐上桌子,打算画出这两天的见闻。
夏秩正把行李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都是许清舒和夏焱山给小船买的。
柏越坐在他旁边,对这些五颜六色小童装的吃惊程度不亚于小船,挨个拿起来看看。
“看完再给叠回去。”夏秩提醒。
柏越把手里的小衣服放下,问他:“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
“船船想回来。”
“哦。”柏越点点头。
夏秩脱口甩锅给小船,柏越也一副淡定的样子。短暂的沉默之后,又互相对视一下,想起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有所变化,
于是夏秩承认:“好吧,是看到网上的那些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
柏越简单地和他讲了讲。上次发过邮件之后柏清崖有所警觉,开始着手调查公司的情况,甚至试图抽身。但柏清崖这人比较蠢,很快引起了柏耀庭的注意,除了打草惊蛇外没有实质性进展。
柏耀庭知道来龙去脉后,打算给柏越封口费,让他闭嘴。结果咨询律师这一步就不小心泄露出去,柏清崖以为柏耀庭这是要让柏越继承家产,慌得不断买黑热搜向柏耀庭吹风。
看到没有用竟然开始威胁柏耀庭,并搜集不少证据。柏耀庭哪里会被这么蠢的举动威胁到,直接把柏清崖送了进去。
“所以不是你干的?”夏秩问。
“我干的不多。”柏越漫不经心,“但柏耀庭不可能承认他的错,而且倒推的话源头也是我,把我叫回去骂了一顿,和他俩差不多断绝关系了。”
夏秩不大能理解,听得云里雾里。
现在柏越公司正忙着处理这些,据说还打算曝光柏清崖之前歌曲非原创,屡次威胁柏越等事项,要一步一步来。
柏越摸摸夏秩:“本来就一团糟,能处理好的,不会影响我们俩...”
“你刚刚是不是答应我了?”柏越忽然问,小房间里的一切像一场梦,还没产生真切感。
夏秩还没从那一堆事里出来,对他突然的话题转移愣了愣:“啊?”
柏越吃惊:“你不会想反悔吧?”
夏秩看他的表情觉得好玩,故意说:“反悔怎么样,高中你用‘考虑考虑’,拖了我多少天。”
柏越把他抱住:“不行。”
“谁让你整天那么多绯闻,前几天又被酒店拍了。”
“你没看澄清吗?故意陷害我的,后来放出监控证明清白了。”柏越难得地有些着急。
“怎么不陷害别人只陷害你?”
柏越拧起眉,反应过来一点儿,看着夏秩:“你故意的?”
夏秩露出无辜的笑容。
柏越正要以牙还牙,那边小船崽拿着画画的本子跑出来,准备展示自己的作品。看到这样的场景,伸出小手把柏越朝旁边拨拨:“不欺负树树。”
“奥特曼来替天行道了?”柏越捏捏他,穿这身衣服的船船看起来格外迷你。
船船皱起小眉头,过去挤一挤,坐在他俩中间。今天崽画了一棵大白菜,还有胡萝卜和辣椒,花花绿绿的。
“好棒啊船船。”夏秩夸夸。
“这是哪儿?”柏越问。
“菜菜。”小船说,试图给舅舅抽象描述一番。
这时候门铃被按响,柏越说:“应该是外卖来了。菜菜先等等,我去看看。”
他顺手在夏秩下巴上碰了下,起身去开门。
船船好奇地仰着头,也伸出小手,碰碰夏秩的下巴。忽然又看到嘴角的伤口,立刻气鼓鼓:“又受桑了,树树。”
夏秩一愣,匆匆抱起他站起来:“走,崽,去看看舅舅点了什么外卖。”
三人一起吃晚饭,两人一大一小的花瓶里也分别换上了新的花。
“我待会儿就回去了。”夏秩说,他本来打算的也是要回出租屋住。虽然似乎是和柏越在一起了,但也没必要住在一块儿,有点早。
柏越想了想,说:“你决定吧,反正我这几天也没事,每天都可以去接你。”
这件事算是说好了,没想到船船不同意。
他也放下小勺子,摸摸夏秩的胳膊:“不肘呀。”
夏秩也充分考虑崽的意见,商量:“树树回去住,一样可以找船船玩。”
“船船想树树。”船船攥住他的衣服。
“可是二比一呀,崽。”
船船擡头看看,小手拍拍柏越:“救救,资瓷船船。”
“拉票啊小船。”柏越笑道,“那是叔叔的决定,你得说服叔叔。”
船船不会说话,他非常伤心,香喷喷的饭不想吃了,默默离开,背后卡通奥特曼的笑脸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柏越挺新奇:“我都没见过他闹脾气,还学会绝食抗议了。”
说着劝他:“那你留下呗,还住在客卧,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夏秩无语地看了眼说风凉话的柏越,去哄小船。
船船没闹脾气,只是独自坐在灯下黯然伤神,小身影孤孤单单:“树树总肘。拉勾说要船船,又不要。”
夏秩心都化了,当即改变主意,再次留了下来。小船生怕树树偷偷离开,像个点了“自动跟随键”的迷你游戏人物,一路追踪。
树树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船船就带着自己的小玩具,隐蔽地坐在沙发另一头。
夏秩正刷着朋友圈,也看到不少吃瓜人关于柏越柏清崖的讨论,他忽然想到那位专注柏越绯闻的“小柏树”,但认真划拉了一圈,竟然没找到。
不会脱粉了吧,爱得这么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