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万人嫌他真的不想爆红by一枕孤舟
一枕孤舟  发于:2025年0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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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好像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里里和三许开张大吉,没几分钟就帮好几对来旅游的情侣和小姐妹们拍了十几张照片,离任务完成只差614块。
陆惟一和喻安的两人弹唱也收获了不少的围观,虽然收益差了一点,但隔壁的程颂倒是得到了一个狂热粉丝打赏的五百元,然后被节目组强制退回。
倒是林知屿和牧绥这边,拎着几袋工艺品晃悠了大半个小时,甚至跟着散团听了好几个石窟的解说,都没能卖出一单。
还倒贴了一个走。
起因是送上门的小顾客嘴太甜,扯着两个人的衣角,一会“哥哥你们长得好帅”地喊,一会“你们好般配啊”地说,听得林知屿心花怒放,当即就把她想要的那只带铃铛的骆驼给送了出去。
——净亏二十块。
导演得意洋洋地和同事说道:“我当时就劝他们别搞这个,各大景区里都有的东西,不好卖的。”
然而话音刚落,他就听到林知屿和牧绥因为这些纪念品的事,吵了起来。
导演顿时吓了一跳,急冲冲地赶了过去,示意地问旁边的摄像大哥是怎么回事。
这两天敦煌的风沙很大,莫高窟上就是沙漠,风一吹,时不时地就会有碎石沙粒滚落下来。
林知屿原本还在津津有味地听着前面向导的讲解,时不时地还压着牧绥的肩膀悄悄和他咬了几句耳朵。
可是正当向导开口提醒游客小心头顶的沙石,林知屿就被掉落的小石子噼里啪啦地砸了个正着。
先前一直没把东西卖出去的情绪跟着涌了上来,他当即就捂着脑袋,撇着嘴,冲牧绥说道:“就不应该听你的买这些,明晚一起睡草堆算了!”
牧绥被他这没好气的话一呛,也有些不快。但他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阴着脸,单手插兜地站在一边,听着林知屿喋喋不休地冲他输出。
【救命补药吵架啊豹豹猫猫,我刚入坑糖都还没吃够qwq】
【这么点小事都能吵起来……感觉这两个人好像也就这样吧,之前不会都是做人设,现在装不住了?】
【感觉有点奇怪,林知屿应该不是这种一点就炸的性格啊?】
【毕竟他们走了这么久了也没有遇到顾客,心态比较崩吧,可以理解,感觉牧哥也是因为这样心情也不太好……】
林知屿猛地喘了几口气,像是对牧绥的无动于衷感到有些委屈,又像是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也捂着脸蹲到了一边。
【让他们两个先分开来冷静冷静吧,怎么会这样……】
【?不是,我刚刚是不是眼花了啊,我怎么觉得林知屿转身的时候嘴巴像是在笑呢?】
【他最后那一下就不太像生气,感觉像是怕笑场所以赶紧打住了……】
摄影大哥和导演对视一眼,无声询问要不要上去沟通一下。导演思考了片刻,决定先去找好脾气的林知屿聊聊。
林知屿把脑袋埋到臂弯里,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导演欲言又止了好一会,都没想好该从哪里安慰起。
直到有一群人在他们旁边停下。
为首的男人声称他们自己心太软不忍心看小情侣吵架,大手一挥,把他们进购的所有商品悉数买了下来,希望他们不要再因此置气,并多给了一千块以表达自己的鼓励之情。
导演:?
林知屿猛地抬起头,欣喜地抹干净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把大包小包都塞进了他的手里。
“谢谢你你真是好心人,祝你和你的同事们旅途愉快。”
男人温和地笑着:“也谢谢您的祝福。”
然后火速扫码付账,带着他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走了。
旁边的导演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到刚刚还在冷战的情侣光速和好,肩贴着肩,凑在一起加加减减,计算今天下午的净利润。
“两千八百八十五。”林知屿看着牧绥手机里的计算器,在上方微信消息弹出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拉了过去,“我们的任务算完成了吗?”
镜头只来得及拍到一闪而过的备注,似乎是牧绥的某个下属在汇报工作。
导演张了张嘴,认命地说道:“当然。”
可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那多出的八百八十五可以算到其他嘉宾的头上吗?”林知屿又问。
导演:“……人均达到一千就没问题。”
林知屿长舒一口气,笑嘻嘻地说道:“谢谢你,你也是个好人。”
【……像是看了一个春晚小品,情侣莫名吵架,路人莫名劝架,最后包饺子皆大欢喜?】
【+1】
导演试探地问道:“那林老师现在还生气吗?”
“啊,什么生气?”林知屿疑惑道,“我没生气哎,顶多就是突然得知自己要赚一千块感觉非常痛苦罢了。”
说罢,还怼了怼牧绥的胳膊:“您也是这样吗?”
牧绥垂下眼帘看了他一眼,然后配合地点了点头。
“多亏了那队好心人啊,不然我们牧总就要现场卖表来凑资金了。”林知屿讷讷地说道,“不过不知道老板会不会给他们报销。”
牧绥帮他扫开先前落在头发上的细沙,说道:“会的。”
“那他们老板人还挺好的。”林知屿懒洋洋地说道,“又是给公费旅游,又是给送特产的。”
牧绥笑了一声,说:“那你换个公司?”
林知屿沉默了一会,摆了摆手:“不要,等今年合约结束之后,我想自己单干。”
摄影机记录下两人并肩远行的背影,仿佛刚才吵的那场架只是一个幻觉。
圆满完成任务的林知屿拉着牧绥到其他组那都凑了会热闹,还顶替了陆惟一弹了几首吉他曲。
风悠悠地吹过,他倚在越野车上,靠得随性,额前的碎发被吹得凌乱,冲锋衣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清瘦的身形。
纤长白皙的手指拨弄琴弦,带着西北苍凉感的民谣曲调自他手底下流出。
可正当他弹到兴头上,闭上眼,准备张口的时候,收到其他嘉宾慌乱求助的牧绥突然上前,眼疾手快地捂上了他的嘴。
骨节分明的手掌严丝合缝盖住下半张脸,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夕阳下闪过微光。
林知屿猛地睁开眼,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手上的弹奏一停,嘴里发出闷闷的音。
“姆吆干森么,”林知屿呜呜抗议道,“姆这亚唔真要很姆好架嗯!”
弹幕:【从某种程度上说,纸鱼也是一种神人,怎么会有人乐器弹得还挺好,唱歌就能把调走得山路十八弯的。】
【作者有话说】
纸鱼说的是:你要干什么!你这样我真要和你吵架了!

◎“放松点,别紧张。”◎
多亏了牧绥召唤来的“正义路人”, 他们的这个一千块任务在敦煌就顺利完成。
第二日他们离开敦煌,车子驶过茫茫戈壁,开始向东行进。途径玉门关后, 戈壁逐渐被绿洲取代,不知道是哪位馋嘴人士提起了瓜州, 一行人特意下车买了好几个密瓜。
香甜的汁水在脆爽的果肉间炸开,林知屿掰了一小块递到牧绥的嘴边。后者愣了一瞬, 垂下眼扫过他的手,又目不斜视地偏过头咬下。
只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干涩的唇蹭过了林知屿的手指,湿润的温热触感擦上指腹。
“很甜。”牧绥不咸不淡地说道。
林知屿扫了一眼车上的摄像头,假装无事发生地把手收了回来, 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把手指蹭了蹭。
嘉峪关里的文化探秘和茶卡盐湖的差不多,只不过在做完试卷之后, 他们还要在路边随机拉上两位游客替他们讲解这座关隘的历史。
四组嘉宾抱着几块牌子在路边一杵,虽然大家的脸都被墨镜和帽子的阴影挡下了大半, 但单是凭着周身与众不同的气质就吸引了大半路人的驻足。
结果好巧不巧, 林知屿正好撞上了来旅游的某位黑粉, 这人一眼就相中了他,不怀好意地指名要他来做自己的导游。
一路上尽是问些刁钻问题,诸如“嘉峪关的选址和周边环境有什么关系”,“它是如何影响东西方文化交流”,以及“它的建筑材料和技术有什么特别之处”。
林知屿颇有一种回到高中写历史地理题的感觉, 顺带还去隔壁的土木工程材料里听了一堂课。
就很痛苦。
但好在他和牧绥一人一句配合地十分默契,修修补补也算是把这些问题回答完了。
末了, 那个黑粉站定, 目光悠悠地在他和牧绥的身上来回扫视了几遭, 说道:“你知道你已经二十四岁了吗。”
林知屿:“?”
“二十四岁正是精力旺盛疯狂进组成为影史最年轻大满贯的时候。”黑粉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来之前帮你赛博算了个命,它说你二十五岁必拿……”
“等等!”林知屿赶忙制止了她,“你是哪路人马派来捧杀我的?”
黑粉扯了扯自己的包,说:“我看你对嘉峪关的历史十分了解,希望最近正在筹拍的《长安商队》可以考虑一下你,想必是非常合适。”
说完,她就拉紧口罩,转身飞快地扬长而去了。
林知屿:“……”
不是,这都多久了,你们搞人怎么还是这个套路啊!
然而还没等林知屿在心里骂完,他的手机就振动了一下,屏幕上是李青时刚刚发来的消息——
【李青时: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我们确实可以去争取一下《长安商队》。】
林知屿的嘴角抽了抽,心如死灰地往牧绥的背上一倒,选择装死。
关外的风裹挟着戈壁的尘沙猎猎吹过,掠过被阳光染金的嘉峪关城墙,朝着祁连山的方向奔去。
得益于八人辛苦赚到的八千块钱,节目组“善心大发”给他们安排进了270°观景的太空舱。
然而因为白日里带着两个游客逛了两趟嘉峪关,到长城暴走半小时完成体能训练,后来又轮流开了将近五个小时的车,林知屿一到太空舱里,根本不在乎什么景不景的,只想把自己摔在床上睡个昏天黑地。
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澡潦草地一洗,甚至头发都没有吹干,等牧绥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趴在床头去和周公下棋。
连牧绥后来帮他吹头发时,也没有把人吵醒半分——或许是醒了,只是懒得睁眼也懒得动弹,这事只有他自己清楚。
草原的夜晚并不寂静,风轻轻拂过草地,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大地的低声吟诵。偶尔还能听到几声不知名的鸣叫,或是什么东西在草地里穿梭的窸窣声。
牧绥的手指最后一次穿过林知屿的干燥柔软头发,把电吹风收好放在一边,然后掀开被子在他的旁边躺下,轻车熟路地把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现在还没有到十点,室内的摄影机还在工作。这是直播间地头一回见到他们晚上入睡时的情景。
关上房间的灯,没有拉上的窗帘外可以看到大片清澈的夜空和绚烂的银河,可惜已经睡着的林某人无缘得见。
但牧绥想了想,还是用手机拍下了一张,打算等明早林知屿醒了再给他看。
他一手揽着林知屿的腰,一手握住他的手。左手上的戒指并没有摘下,素圈在幽深的夜色里泛着一点微光。
戴着相同戒指的手自上面抚摸过,金属摩擦时发出并不算悦耳的声音,牧绥的视线不由地投向放在房间角落里的行李箱,林知屿还不知道里面多了一样东西,是他出发前背着他偷偷塞进去的。
祁连大草原是他们旅程的最后一站。
牧绥摩挲着林知屿手上的戒指,静静地想。
但比起房间里的静默气氛,弹幕刷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呜呜呜我又死了!这是什么绝美的婚后日常。】
【笑死了,牧哥这吹头发的手法比我妈还熟练,吹完头直接搂在怀里,手还牵上了,懂了,家属睡前照顾流程罢了。】
【太好了妈妈,我终于可以躲在我的cp的床底了!】
【想起了前几天的天台对戏,果然平日里没少搂,那天的动作才能这么利落:)】
【别人看风景,他拍风景给老婆看,他真的,我哭死。】
【本来还以为昨天吵架要开虐了,没想到今天又是嗑糖嗑到昏厥的一天呢。】
【其实我觉得昨天就没吵,看论坛有人分析说是演的,故意吓唬节目组来着[链接]】
【节目组能不能就这么播到大天亮啊,怪想看他俩一起睡觉(名词版)的】
然而下一秒,节目组就无情地关闭了直播间。
不知道是不是白日太累,林知屿这一觉睡得很沉,梦也做得光怪陆离。一会是他在草原上跑马,干净清爽的风夹杂着泥土的芳香扑了满面,一会又是他和牧绥躺在草地上,头顶的星星近得像是要坠下一般。
等到祁连山草原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林知屿模糊间听见了耳畔传来的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像是远处传来的风,又像是近处牛羊的叫。
晨光透过玻璃穹顶落在他的眼上,林知屿被迫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牧绥的脸。
大概是昨日真有些累了,林知屿还是头一回在他之前醒来。
晨光如同轻纱般笼罩上他的脸,浓长的睫毛静静垂落,触碰到林知屿贴近的呼吸,开始轻轻颤动。
林知屿悄悄地把手从他的怀里抽了出来,指腹试探性地在上面拨了拨,触感很奇妙。
他沿着牧绥的眼皮往鼻梁上滑,然而还没来得及触碰到他的眉心,就被一只手抓了个正着。
“这么早就醒了?”他的声音有些哑,莫名地有些撩人。
林知屿“嗯”了一声,说:“昨晚没拉窗帘,被晒醒了。”
牧绥的手虽然扣住了他的手腕,但也没有过分阻拦,林知屿只是一顿,就又顺着原先预想的轨迹,摸过牧绥高挺的鼻梁,点在他的唇上。
还刻意在下唇压了压。
牧绥撩开眼皮,略微混沌的眼直勾勾地盯着林知屿。
“摄像头还没开。”林知屿暗示道。
牧绥的眸色暗了暗,几秒后,扣着他的脑袋吻了上去。
只是一个点到即止的吻,在即将擦枪走火的临界点,他们默契地拉开了距离,半搂着又躺了一会。
等到房间的摄像头开始工作,两个人已经换好了马术服。
林知屿还是第一次和牧绥一起骑马,也是第一次看他穿马术服。
黑色的马术服沿着肩胛骨收束成利落的流线,金属排扣从喉结下方开始,每隔几厘米的距离就咬住一道克制的褶。
黑皮护具在手心转过半圈,深棕色马靴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
“腰带。”牧绥提醒他。
林知屿这才回过神来,去摸自己松脱的皮带,后者失笑一声,和他的手同时触碰上那截腰带,俯身帮他整理好了。
林知屿盯着他那截随着动作紧绷的腰线,揶揄道:“不知道的还当是要去拍时尚大片。”
皮质手套擦过林知屿滚烫的耳垂,他缩了缩脖子,又道:“还从来没有见牧先生骑过马。”
牧绥沉默片刻,问道:“想坐吗?”
林知屿眨了眨眼:“应该不能像之前骑骆驼那样,把我颠晕吧。”
牧绥说道:“不会。”
草野在晨风中铺展开来,祁连山间的晨雾还未散尽,草尖的露珠在熹微的光里闪烁着。
牧绥翻身上马的瞬间,衬衫后摆掠过劲瘦有力的腰身,马靴上的银扣折射出细碎的光。
林知屿握住他的手,被用力一带,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
蹄声在草地上轻轻地敲出节奏,风从耳边掠过,混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吹乱了他的发丝。牧绥贴得很近,胸膛几乎抵着他的后背,呼吸的热气若有若无地挠着他的脖颈,有些痒。
远处,零骑马基础的顾声和陆惟一已经在各自教练的带领下上了马,比赛的三许和里里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身上的马优哉游哉地晃悠,林知屿正要调侃牧绥的技术和他的老太太过马路也没什么两样,就听到身后的声音:“抓紧。”
牧绥的手绕过他的腰,手掌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
突然,他一夹马腹,身下的枣红马顿时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风骤然变得凌厉,两侧的景象在眼前飞速退去。林知屿绷紧了背,下意识地往后靠,却陷入了对方的怀里。
“放松点,别紧张。”
握着缰绳的手背青筋微凸,扣在腰间的掌心炙热异常。
马蹄踏过露水未干的草地,溅起的细碎水珠落在他们的靴上。
风把林知屿的声音吹得有些失真:“牧先生这技术……”
“很久没骑了,有些生疏。”
话是这么说的,但手上却忽然勒紧缰绳,枣红马前蹄扬起,在空中划过一条夸张的弧线。
林知屿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紧了牧绥的手臂。
牧绥低笑,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背脊传来。
一颗心仿佛被重重地抛起,又随着马蹄重重落地。
林知屿缓了一口气,感觉牧绥的下巴搁上了他的肩膀,说话时嘴唇似有若无地碰到他的耳垂:“还要再来吗?”
林知屿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头一回觉得网上那句“情侣在一起后会越来越像”并非毫无道理。
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牧绥的脸,在他略带诧异的目光中,缓缓说道:“牧先生这副暗戳戳炫技的样子,是被我传染的吗?”
好像在传染的时候还变异了,带了点茶茶的味道。

◎“您这算是求婚吗?”◎
阳光将祁连山巅的积雪染成蜜糖的颜色, 牧绥勒住缰绳,白马喷着气在原地踏了几步,鬃毛上还沾着几丝草屑。
他侧过马头, 看向刚刚追来的林知屿,青年的耳尖被晒得通红, 发梢卷起俏皮的弧度。
“还跑得动吗?”
林知屿身下的枣红马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几步,他回头看牧绥时眼睛亮得惊人。
“牧先生跑不动了?”他的虎牙抵着下唇, “刚才不是您说要和我比的吗。”
草原的风裹着格桑花的香气掠过,远处传来几声牧羊犬的鸣叫。
林知屿突然想起在家独守空房的放假,开始思考飞机能不能托运几只羊,让他带回去给狗觉醒一下牧羊犬的基因。
在家里疯玩一周、把周明折腾得欲哭无泪的放假,要是知道它的亲爹在外快活时都能这么惦记自己, 大概会高兴得转上好几圈。
牧绥的目光扫过他的脸,看着他黑亮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 也不知道是在打什么算盘,但总归不是什么正经事。
正要说话, 忽见远处腾起袅袅炊烟, 穿着藏袍的马场老板骑马而来, 银腰带在澄蓝的天色中泠泠作响。
说是节目组给他们准备的下一个环节准备开始,现在要喊嘉宾们回去。
林知屿挑了挑眉,对牧绥说道:“刚刚没有分出胜负,回去再比一场。”
牧绥对他这副睁着眼说瞎话的耍赖行径不置可否。
下一秒,林知屿便趁他还未反应过来, 一拉缰绳,一夹马腹, 飞快地窜了出去。
耍赖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牧绥冲着马场老板颔首, 等了几秒后才追了上去。
最后一个环节是篝火晚会, 还附带了一个嘉宾夜话的游戏——
无非是在节目组提供的机关盒子里“随机”抽取一张卡片,根据上面的问题回答一些外界不为人知的恋爱故事,当然也会穿插一些奇怪的整蛊道具。
篝火燃起的时候,银河正垂落在雪山之巅,直播间里的嗑学家们摩拳擦掌、整装待发,弹幕刷得只剩残影。
节目组在草地上架起了环形补光灯,无人机在上空悠悠盘旋。
“尝尝。”牧绥截住刚换完衣服匆匆跑下来的林知屿,银碗里的青稞酒盛着暮色。
林知屿就着他的手啜饮而下,酒液顺着唇角滑落,又被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拭去。
“好酒。”林知屿赞叹一声。甘醇的酒香溢满口腔,带着青稞的香气与草原的气息,仿佛一下子把这正片辽阔的天地都吞进了肚子里。
不多时,节目组抱来了他们的机关箱子,旁边的桌上还摆放着一堆整蛊道具。
除了最开始大家聚在一起和牧民学了歌舞,剩下的夜话环节则是每组分开进行。
“请林老师回忆初遇场景。”主持人将答题卡对准镜头,“你们对对方说的第一句话是?”
林知屿:“……”
他和牧绥的初见太过抓马,好像哪一句话都不太能拿出来挡枪。
“很难想吗?”主持人故意问道,“还是说林老师记不起来了?”
林知屿偏过头,用膝盖碰了碰牧绥的大腿,腕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这是之前在敦煌剩下的纪念品,交缠的五彩绳把他的手腕皮肤衬托得格外白皙。
“他给我开了工资,想把我挖走。”半晌,林知屿才开口说道,“然后我说’好的,老板‘。”
【???本来以为是粉红泡泡结果居然是这么正经的相遇吗?】
【不是有人说他们是两年前的11月认识的吗,我记得没错的话林知屿那个时候被全网黑,完全没有任何商业价值,牧总居然会亲自开价想把他挖走吗?】
【不得不说牧绥这男的真的很慧眼识珠!】
【很想知道牧总当时开了多少。】
主持人想了想,还是没有追问。毕竟业内大部分人的收入都是一个秘密,真问出来恐怕要被各路人马记恨围杀。
她笑着让林知屿抽取下一个问题。
“请牧总回答——初见时觉得林老师最特别的部位是?”
牧绥从容地回答:“眼睛。”
明明是暧昧的气氛,林知屿居然还能分出心神,胡乱地想:是因为被他赶完ddl的死意震撼到了吗?
不好意思我们社畜的怨念就是这么的吓人。
林知屿没忍住用手压了压自己的嘴角。
主持人转向他,拿起了牧绥刚刚抽到的一张卡片:“林老师是从什么时候心动的呢?”
林知屿也不清楚。
可能是影视城里的那个拥抱。
也可能是牧绥梦游时的那个吻。
也可能更早,他第一次握着他的手喊“礼物”,又或者是在晚宴时他为自己解围……
但说不定是他大手一挥,帮自己换掉徐冬冬的那一刻。
毕竟霸总天凉王破的情节总是经久不衰。
林知屿决定保守一点,回道:“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吧。”
牧绥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他给自己挖了的这个坑,下一张卡片上鲜明地写着:请重现初吻场景——但必须用节目组提供的道具。
林知屿十分怀疑是节目组使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故意作弊。
可是更重要的是,牧绥根本不记得那个时候的场景,就算让他们复现——
下一秒,林知屿看到抽到狼牙棒形状棉花糖的牧绥冷着脸,咬着糖丝逼近。
他努力憋了好几次,还是破了功,大声笑了出来。
但很快,甜腻糖丝触碰上他的唇,瞬间融化成了黏糊的浆。牧绥在他的唇上盖了个章,离开时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地抿了抿唇,像是在清理嘴上残留的糖。
等到最后一个问题问完,节目组拿出了他们在茶卡盐湖找到的两个盐雕。
节目组已经看过了两个人在盐雕外面的防水罩上写的话,只是每一句都太过抽象,他们揣摩了半天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好借着主持人,让他们自己向观众解释。
“两位老师要么先说说自己写了什么吧——”
林知屿接过自己的盐雕,把带字的那边展现在镜头面前,他用规整板正的字体写道:或许你也是为了我而存在的。
弹幕顿时刷过好几页的问号。
牧绥似乎是愣了一瞬,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浅浅地弯起了嘴角。
“字面意思,”林知屿望着他被火光映上暖色的冷峻侧脸,笑盈盈地说,“想看的人能看懂就行。”
【怎么这样qwq解释一下吧宝宝】
【好像看懂了又没有看懂,感觉像是在回应牧总之前说的那个“为我而来”?你们两口子怎么都这么喜欢打哑谜?】
【小情侣的加密情趣罢了:)】
【没事,乱嗑就完事了!】
然而,牧绥写的比他还要抽象——
我的太阳永不西沉。
后来交换盐雕的时候,主持人硬生生地说出了婚礼上交换对戒的气势。
弹幕还在猜测两个人写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林知屿摩挲着盐雕干净利落的字迹,只觉得心里一片柔软。
他拉着牧绥,在镜头前和观众告了别,五分钟后,直播间的分屏幕切断,他们顺利结束了《心跳旅行》的旅途。
林知屿坐在太空舱门前的平台上,墨蓝的天幕上拉开一道绚烂的银河,满天星辰闪烁,像是被揉碎的钻。
他抬手往火堆里添了块柴,火星噼里啪啦地炸开。
牧绥终于从房间里出来,柔软的羊毛毯被他披在林知屿的背上。
祁连山的夜风掠过草尖,带来清冽的凉意。林知屿在余光里看到牧绥在羊毛毡上坐下,索性后仰着一倒,枕上他的膝盖。
先前主持人问他们有没有想对对方说的最重要的话。两个人相顾无言,因为他们最想说的那些话,对方早就已经了然于胸,能在镜头面前谈起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俗套情话。
林知屿偷偷抬起眼瞄了牧绥一眼,问道:“您玩得开心吗?”
牧绥应了一声。
林知屿调侃道:“是吧,公费旅行就是会让人开心。”
牧绥却说:“是因为你在。”
他所有的一切都因为林知屿的存在而变得不同。
林知屿顿了一下,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耳朵。
却不想,牧绥直接扣住了他那只手的手腕。
指腹在腕侧的皮肤蹭过,他缓缓摘下了林知屿无名指上戴着的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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