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逐没说话,控制不住地想起了岑谐。
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后,他不得不重新考虑和岑谐的关系。在这之前,他还要先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一个一直以来都自认理智冷静的人,突然被别人看到了放荡的另一面,过度暴露的感觉让人心焦。他想象不出岑谐会怎么看待自己,也不知道在狂乱的fq期后该怎么面对岑谐。
就这样,应逐陷入到一种无所适从中去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青阳生日当天,应逐带着礼物按时到了饭店,报了姑妈的名字后,被服务员带进了包厢。
一进包厢,应逐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包厢里除了姑妈还有两个人。女性omega长辈看起来和姑妈差不多年龄,身边坐着一个高大英挺的年轻alpha。
这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给家里孩子过生日的样子。
姑妈招呼他:“应逐,坐我身边来。”
应逐深吸口气,全靠涵养压制心里的反感,走过去坐下,问:“青阳呢?”
姑妈笑了声,说:“青阳嫌我们这些大人无趣,要跟同学一起庆祝,我在顶楼给他们定了包厢,让他们小孩子闹去。”
接着又说:“你难得出来,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
应逐抬头看着对面的alpha,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互通姓名后,姑妈对两人说:“这孩子性格比较腼腆,话不多。”
对方长辈问:“小应在哪里工作?”
应逐放下茶杯,回答:“厄舍监狱。”
这话一出来,空气中凝滞涩了两秒,对方尽量用自然的语气问:“在监狱能做什么?”
应逐:“我是监狱长。”
这是一个非常不适合omega的工作,对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那个alpha倒是又看了他一眼。
S级omega在社会上的处境其实很尴尬,最高的级别加上最弱的性别,好像做什么事都很难得到理解。
好在应逐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理解了。
应逐坐正,说:“姑妈跟我说今天侄子过生日我才过来,来之前不知道这是相亲,我目前以工作为重,也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他站起来说:“我出去打个电话,几位慢慢吃,这顿算我的。”
说完,他不顾在座几人的表情,推门出去了。关门的那一刹那,他还透过门缝听到姑妈笑着找补,对另外两人说:“这孩子就是工作忙,不然也不能耽误到现在还没结婚。”
应逐站在大厅绿植后面,顺便看了几封邮件,处理了一些工作,准备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去。
一抬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岑谐和一个alpha从大门进来。
服务员上前询问两人:“欢迎光临,请问有预约吗?”
应逐听到那个alpha说:“定了包厢,就那个668包厢。”
透过绿植的缝隙,应逐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认出了岑谐身边的alpha。就是岑谐脚受伤自己送他回去那次,当时就是这个alpha接的他。
这个alpha显然是岑谐极信任的人,连受伤后会暴露异能这种事都不瞒他。
668包厢。
程天亮正在认真研究菜单,他问服务员要了纸笔,自己写,让服务员过一会儿再进来收单子。
岑谐手托着腮,百无聊赖:“试菜这种事找个人办就行了,你真的有必要每次都拉上我吗?”
程天亮快结婚了,婚宴定在一个月后。没有长辈帮忙操持,他又极度重视这件事,所以这些天一直在星郡各大饭店穿梭,试菜,要选婚宴场地。
而且还总是要拉上岑谐,岑谐这些天跟着他到处吃大菜,把星郡叫得上名号的饭店都快试遍了。
程天亮说:“试菜最少得两个人吧,我自己的口味太主观,能试出什么来?”
说完,又写了一道清蒸鲈鱼。
岑谐正好看见了,说:“鲈鱼不太行吧。”
以婚宴来说,有点不够诚意。
程天亮:“只是试水产新鲜程度,还有厨子的灶头手艺,鲈鱼够了,婚宴当天再改石斑。”
岑谐撇了撇嘴:“是,我就不配吃个好的。”
程天亮笑了声,问:“你今天怎么这么计较?”
岑谐喝了口茶,没说话。
为什么这么计较?其实压根不是跟程天亮计较,就是看着程天亮为了那个即将过门的omega这么认真地试菜,选婚宴场地,心里有点酸。
他抬手看了看手上的戒指,自己别说婚宴婚礼了,连戒指都是刷自己的卡买的。
岑谐觉得跟自己fq期快来了有关系,这几天心思特别敏感。
应逐那边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个多礼拜都过去了。他发了两次信息,应逐没回,他就不敢再发了,拿不准应逐现在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
程天亮:“你信息素跑出来了。”
岑谐哦了一声,收回信息素。
这时服务员推门进来,服务员是个女omega,闻到空气中的味道后,脸色变得很怪异。她接过程天亮写的单子,看了眼,提醒道:“先生,这些东西你们两个人吃不完的。”
程天亮:“没事,就按这个上。”
服务员便不再说什么,拿着单子出去了。
菜一道道上,冷盘,热菜,甜汤甜品,炖煮煎炸蒸烤,几乎各种做法的菜都点了个遍。每样尝几口就放下筷子,留着肚子尝后面的。
嘴闲着就想喝茶,岑谐中途起身去上厕所,走到拐角处突然停下,看着大厅门口站着说话的几人,在里面看到应逐的身影。
他又去看应逐身边的人,两个长辈,还有一个年龄相仿的alpha,又是在这种较为正式的餐厅,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在相亲。
岑谐很想上前问个清楚,又想起应逐说过的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两个结婚的事。于是站在原地没敢上前,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明明他手上就戴着应逐送的结婚戒指,可是遇到这种场面,却连问上一句的资格都没有。
目送两人离开,应逐转头问姑妈:“我送您回去吧。”
姑妈看着他,无声叹了口气,说:“不用,我今天带了司机。”
于是应逐又站在路边和她等司机,看出姑妈欲言又止还想说什么,但是应逐冷峻的脸庞还是让她把话都咽了回去。
姑妈离开后,应逐转头看了看饭店大门,想着岑谐现在就和那个alpha在里面一起吃饭,吃完饭会去干什么呢?
犹豫了一下,他准备给岑谐打个电话。手插到兜里却摸了个空,手机应该是落在饭店包厢了。
于是应逐又回到饭店,跟前台说明了情况。前台就让人去询问刚才收拾他们包厢的服务员有没有捡到手机。
等待的时候,应逐时不时往668包厢方向看。打电话?还是直接进去?
直接进去会不会不太好?像捉奸一样,而且万一岑谐真的和那个alpha有什么,自己要怎么办?
离婚?可是他们本来就不是因为感情才结婚的,因为这种事离婚又算什么?
正纠结着,他耳边听到两个omega服务员在旁边打水的地方低声八卦。
“就668包厢里那一对啊,他们在包厢里做那种事。”
“不可能吧,你亲眼看到了?”
“没看到,但是我闻到了,那分明就是……”女性omega压低声音,说出了那两个字,斩钉截铁地说:“就是那个味道。”
另一个女omega笑着调侃她:“哎哟,你对那个味道很熟悉哦?”
女omega闻言,脸涨得通红,笑骂了两句。
应逐听到这里,前台正好把手机找回来递给了他,他接过来装进口袋里,面无表情转身离开了。
第27章 离婚
占有欲是粘在爱情上的附属品,当人陷入一段感情中时,除了喜悦,往往还附赠着因为过度在意所产生的占有欲。
占有欲与爱共生,人不能只挑自己想要的那部分。
想通这一点,足足花了应逐一个礼拜的时间。
应逐这样的人不善表达感情,又太好面子,好像承认自己在乎一个人是很丢人的事。而那个人如果恰恰还不在乎自己,那就不仅丢人,还有罪。
于是这天从男beta那里又回收到一张记忆卡的时候,他纠结了很久才给岑谐打电话。
岑谐没接。
隔了一会儿他才打了第二个,还是没接,于是又打给了陈九。
陈九不知道自己会长和应逐的关系,他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谁能想到两个omega会搞在一起呢?上次岑谐要强效抑制剂也没告诉他干嘛使,瞒得死死的。
但是因为周楠的事儿,他又对应逐很信任,就直接说:“我们会长fq期到了,这会儿接不了电话。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可以直接吩咐我。”
应逐闻言愣住,fq期……
岑谐的fq期,他突然觉得嘴唇有点干,舔了舔唇,说:“没什么事,他现在在家吗?”
陈九:“在家。”
挂完电话,应逐没耽搁,直接开着车往东区方向去了,思绪乱飞。
omega的信息素都是花香,fq期也是跟着花期来的。
比如他的信息素是桂花,但是桂花也分不同品种,金桂和四季桂的开花周期就不一样。
应逐的信息素是四季桂,香气不像只在秋季开花的金桂那么浓郁,但是开花频率却比金桂高。
看名字就知道,四季桂每个季度都开花,所以应逐的fq期差不多三个月一次。
应逐曾经认识一个信息素是昙花的女性omega,他很少羡慕什么人,但是当时真心羡慕她。因为她的fq期也像昙花一现,时间非常短暂。
岑谐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呢?应逐发现自己居然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现在已经七月底了,七八月份开花的花都有什么?荷花?绣球?桔梗?
岑谐是什么味道?
带着这种心情,他把车开得很快,已经完全把岑谐的fq期当作了自己的事。
本来就是,这就是自己的事。
然而岑谐显然并不是这么想的。
应逐把车停在路边,还没来得及推开车门,就看到上次在饭店撞见的那个跟岑谐一起吃饭的alpha拿钥匙开了院门,轻车熟路地进了岑谐的家。
岑谐在fq期间把一个alpha叫过来,应逐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不可能是什么有正事要谈,S级omega在fq时的信息素可以把任何一个alpha的易感期勾出来。
如果岑谐不是想发生点什么,在fq期绝对不会选择见一个alpha。
应逐坐在驾驶座上,手已经放到了车门上,看着那个alpha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许久没有动作。
他们虽然在法律上是伴侣,但实质关系上不算交往,自然也没有交往时双方都需要遵守的准则,比如忠诚。
应逐发现,自己甚至不能把岑谐的这种行为定义为背叛。
程天亮进屋后就被卧室泄出来的浓郁信息素劈头盖脸浇了一身,他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岑谐,你还好吗?”
许久后,里面才传来动静,门开了一条缝。他把东西递了过去,被岑谐伸出来的一只手接去。
然后门又关上了。
程天亮透过门缝看到岑谐一晃而过的脸,烧得通红,眼神都有点涣散了。他问:“你怎么不找个人陪你?”
岑谐没说话,打开程天亮带来的东西,里面是alpha信息素。omega的fq期可以使用抑制剂,也可以使用市面上售卖的alpha信息素进行安抚,后者没有副作用。
他前段时间刚做完标记清洗手术,医生说半年内不能使用抑制剂,否则会对腺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腺体对S级omega来说太重要了,那是支撑异能的能量来源,岑谐在这事上不敢不遵医嘱。
所以他就让程天亮买了些alpha信息素拿过来,信息素的效果不如抑制剂好,但是聊胜于无。
岑谐把装信息素的瓶子打开,洒在身上和毯子上,然后就缩在门后倚着门,低着头一言不发。
程天亮在门外又问:“你还好吗?”
在室内铺天盖地的S级omega信息素中,程天亮居然毫不受影响,语气依然十分平静。他是岑谐的小舅,在近亲范围内,因此他们不会被对方的fq期和易感期影响,这是基因里的近亲保护机制。
岑谐:“没事儿,问题不大。”
程天亮又说:“找个人陪你吧。”
找个人……
迷迷糊糊之间,岑谐脑海中第一个冒上来的名字是应逐,想要他……
眼中升起期盼,片刻后想到什么似的,又黯淡了下去,他用嘶哑的声音回道:“不用。”
omega和omega之间虽然不像omega和alpha一样有所谓的契合度,也就是信息素吸引。
但是撇开这一点之后,信息素的味道本身确实会影响人的喜恶。
应逐的信息素是桂花,这就是一个很安全的味道。虽然不一定每个人都喜欢,但也很少有人会讨厌到不能忍受的程度。
岑谐的信息素味道是石楠花,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这个味道alpha很喜欢,因为很催情,但是在大部分omega眼里,这个味道就很低级。
alpha和omega都是在青春期腺体成熟时才开始有信息素,那时候岑谐对信息素的控制还不太熟练,经常让味道跑出来。
最严重的时候,方舟学院里关于他的黄谣满天飞,说得非常不堪,说他在外面乱搞完,含着那个东西就来上课了,身上都是jy的味道。
岑谐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味道不讨人喜欢,特别是对于omega而言。
不知道他们是听信了那些谣言,还是本身就对这个味道厌恶。总之那时候他走到谁身边,别人就会掩着鼻子一脸嫌弃地走开,这种情况一直到他能熟练控制信息素才稍微有些改善。
直到现在,岑谐偶尔还是能感受到。闻到他信息素味道的omega哪怕表面上因为他的身份不敢表现出来,可是实际上都很讨厌这个味道。
岑谐不确定应逐是不是能接受这个味道的信息素。
他冷哼,反正omega都不喜欢。应逐是omega,所以应逐也不会喜欢。
被fq期的热潮烧得头脑不清的岑谐,居然在这件事上还保留着自己所谓的逻辑。
他甚至连应逐是不是想陪他过fq期都不知道。
因为应逐在fq期后堪称冷漠的态度,也因为他和别人相亲的行为。而且因为相亲是在fq期后的事,所以岑谐固执地认为这两者之间存在关系。
怎么了?是觉得自己在他fq的时候表现不行,所以还是想找alpha吗?呵呵,岑谐邪恶地在心里腹诽,应逐真的什么都不懂,都说了,自己的持久度比alpha还强。
岑谐不认为应逐现在会愿意帮自己过fq期,就算他不拒绝,那也可能只是为了“礼尚往来”,或者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的婚姻。
吸了吸鼻子,岑谐觉得不管是哪个原因,对自己来说都挺可悲的。
程天亮见他一直不说话,便放弃这个建议,问:“不过你fq期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石楠花四五月份开花,按说岑谐的fq期这个时候不该来的。还是因为之前做的标记清洗手术,当时医生跟他说术后半年时间会有fq期紊乱的情况发生。
岑谐把原因跟他说了,让他放心,又说:“我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程天亮:“我给你弄点吃的,还有冰箱里营养剂我看不多了,已经让人送了。”
岑谐把额头抵在膝盖上,弱弱地嗯了一声。
就这样,岑谐靠着陌生alpha的信息素和自己的意志力,度过了这么痛苦难熬的fq期。
三天后,应逐接到岑谐的电话,他看着手机响了一会儿才接起来。
“喂。”
岑谐的声音有点疲惫,问:“你给我打电话了?”
“又找到一张记忆卡。”
岑谐:“我这里也有一张,前几天我……”
应逐没打算听他说下去,直接打断:“我现在带着记忆卡过去。”
说完就挂了电话。
一个多小时后,应逐来到岑谐家,敲门。
等待的时候想起那个拿着钥匙自己进去的alpha,心里冷哼,钥匙都给人家了,自己还得敲门,这待遇真是高下立见。
又想起给岑谐的那张自己那里的电梯卡,心里更烦闷,觉得输了一筹。
岑谐很快来开了门,他脸色有点苍白,但是看到应逐还是努力扯出了一个笑。
应逐冷着脸跨进门,看都不看他一眼。
两人一言不发往屋内走去,到门口时,应逐突然闻到岑谐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味道,味道有很明显的指向。他停下脚步,看着岑谐。
岑谐:“怎么了?”
应逐面无表情:“你身上的味道,不去处理一下吗?”
fq期结束了,但信息素残留的味道还没有完全散去,岑谐自己也能隐约闻到一点。
正好,他看着应逐的眼睛,探究地问道:“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应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像是觉得岑谐问了什么很过分的问题,沉默片刻才忍着怒火说:“谁会喜欢这种味道?只有你才会喜欢。”
岑谐脸色一白,果然,应逐也觉得他的信息素很恶心,应该提前贴上阻隔贴的,他想。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了好几秒才说:“记忆卡在我卧室的抽屉里,你去看吧,我……我去处理一下。”
岑谐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腺体,转身往书房去了。
应逐自己去到岑谐的卧室,先是盯着那张床看了一会儿,脸色阴沉,拳头都握紧了。
然后才去找岑谐说放在抽屉里的记忆卡,这么多抽屉,说的是哪一个?
他先是到墙边的桌子前,拉开两个抽屉看了看,没有。又拉开最中间的那个小抽屉,里面全是些零碎东西,手表,手串,项链,胸针之类的饰品,摆放得都很随意,像是随手扔进去的。
别人送的吗?
应逐心里生出一股酸意,alpha送的吧?他毫不客气地在里面翻搅,什么玩意儿?审美真差。
突然,抽屉角落里闪了一下,一个很熟悉的环形物进入他的视线。应逐愣在那,过了一会儿才把那枚戒指拿了出来。
这个戒指是他母亲的遗物,很久以前遗失了。
现在看来,他以为的“遗失”,肯定又是海马体对记忆修补后造成的记忆错位,它出现在岑谐这里只有一个可能。
是自己送给他的。
他把戒指放在手心,这是一枚古董钻戒,五枚联排钻石挤在一处,光芒闪耀。
自己曾经真的很喜欢岑谐吧,不然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他。
可它明显没有被爱护,甚至连个盒子都没有,就这么随手被丢在抽屉里,上面沾满污迹和灰尘。
这时,贴好阻隔贴的岑谐进来看到他在发愣,就问:“怎么了?”
应逐闻声转头,冷漠地看着他,没说话。
岑谐这时才注意到他手里的戒指,又看向被打开的抽屉。这个抽屉一直被他用来放些小玩意儿,大部分都是追求他的alpha送的,他都随手扔里面了。
至于应逐手上那枚戒指,他没什么印象,早就不记得是谁送的,什么时候送的,估计也是某天随手扔进去的。
看着应逐难看的脸色,岑谐莫名有点心虚。他上前,解释:“这戒指我没戴过,不知道谁送的。”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在意,他又说:“这么大的钻石一看就是假的,我都嫌占地方。”
完全没注意到应逐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
岑谐伸手想把戒指拿回来,当着应逐的面扔掉,表示自己真的没有把这个戒指放在心上。
不等他碰到,应逐就直接把手一收,握着那枚戒指,转身背对着他。
岑谐有点摸不着头脑,刚要说话。应逐就先一步开口了,他声音很冷,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一听就是在生气,连记忆卡也不看了,岑谐忙问:“你又怎么了?我不是都说了那个戒指我都没戴过。”
他认为应逐是在意自己之前的alpha。
好吧,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甚至可以算“前科”。可是他觉得应逐是能够理解自己的,S级的omega在fq期有多难熬他不会不知道,在岑谐看来,这就跟找了根按。摩。棒的概念差不多。
而且应逐自己不是也承认会找alpha吗?既然他也这样,那怎么能因为这些事责怪自己呢?
岑谐感到很委屈。
应逐没有理会他,转身就往门口走,岑谐拉着他的胳膊,不放他走。
应逐抗拒地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岑谐愣了下,闻了闻空气中没有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但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这时,应逐的视线落到岑谐的手上,突然上前把他的手抓起来。
岑谐一愣,没挣扎。然而应逐抓他的手居然是要摘他手上的戒指,岑谐这才急了,问:“你干什么?”
应逐蛮横地把戒指往下撸,说:“本来就是我买的,现在只是收回来,不行吗?”
岑谐不干了,惊讶道:“送出去的东西还能往回抢?三岁小孩都比你强。”
应逐也不管自己的姿态是不是太难看,他已经快憋屈死了,不理会应逐的抗议,使劲把戒指薅了下来,颇有强盗风范。
岑谐去抢:“还给我。”
还给你,然后让你当成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扔在抽屉里吃灰吗?应逐心里冷哼,不看他,把两枚戒指都装在兜里,转身就要走。
岑谐当然不能就这样让他离开,拽住他的胳膊,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在气什么?你自己不是也会找alpha吗?”
他现在甚至怀疑应逐是不是在借题发挥,找借口好跟自己离婚。
应逐深吸口气,这就是岑谐的想法吗?
他无意解释这枚戒指的源头是自己,但是仅这一句话,他大概能窥到岑谐的某些想法,因为自己也找过alpha,所以在某些事情上没有资格生气。
预曦正立—
愤怒到极致,他居然冷静了下来,点头说:“也对,fq不找alpha,难道找omega吗?”
岑谐脸色一白,看着他没说话。应逐这还真是对自己之前的表现不满意?觉得自己不如alpha吗?操!那时候在床上说什么“不要alpha,要你,喜欢你。”
fq期说的话都他妈是骗鬼的!
应逐这时又说:“反正我们也不是因为感情结婚的。”
他不知道是告诉岑谐,还是讲给自己听,接着说:“送戒指这种事,本来就很多余。”
两枚都是。
岑谐看着他,眼睛睁得很大,气得说不出话,应逐还真是,提了裤子不认人!
他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说:“要结婚的是你,送戒指的是你,把戒指要回去的还是你!什么都是你说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应逐:“那你想怎么样?”
岑谐:“离婚!老子不跟你玩过家家了!”
这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人有时候就是话赶话,很容易在冲动之下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应逐瞳孔一震,离婚两个字还在耳边震着。他没想到岑谐这么轻易就能说出这两个字,还用过家家来形容他们的关系。
半晌后,他点点头:“好啊,离,现在就离。”
说离就离,他们当即就出门去民政局。
两人都窝着火,甚至不愿意坐对方的车,岑谐从车库把自己的车开出来。
应逐也到马路对面上了自己的车,他忿忿的,上车甩上车门,心里愤怒之极。
假的,母亲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的?岑谐懂个屁!不识货!只会把垃圾当成宝!alpha算什么东西???
应逐系好安全带,一脚踩下油门,绝尘而去,岑谐也开车在后面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呼啸着往民政局的方向开去。
两人来到民政局,说明情况后就被带进了调解室,等他们的证婚人。
在星郡,当两个人要离婚时,如果证婚人还在世并且有行为能力,就要担负调解的责任。这个过程政府没办法监督,全凭良心。
但因为应逐和岑谐的证婚人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就不得不走调解流程。
两人坐在调解室都不说话,各自抱臂看着旁边,连视线都遵循了三八线的规则,谁也不朝谁看一眼。
漫长的沉默中,应逐的视线总是像惯偷自己都管不住的贼手,忍不住想往岑谐那边溜。他在心里想,岑谐要离婚的话是真心的吗?
其实想知道这一点对他来说也不难,用异能探究岑谐的真实想法就行了。可问题是他如果这么做,岑谐肯定会察觉。
应逐以前就觉得自己的这个二级异能有点鸡肋,容易弄巧成拙。
在和人对峙缠斗的情景中,如果他用异能探究对方的想法,不仅会暴露异能,还会被对方察觉,并且临时改变战略。
这个异能就只适合审讯,还得是那种切断外联的密闭式审问。战时他审问俘虏,探查奸细,这个异能都发挥了很大作用,现在管理监狱也算专业对口了。
可是现在、当下,这个异能一点用都没有。这会儿用异能探究岑谐的想法,怎么想都有点……猥琐。
这跟偷偷视奸前男友的动态还被发现了有什么区别?
如果探究出来的结果是岑谐真的想跟自己离婚,那就不仅猥琐,还很可悲。
好面子的应议员啧了一声,他死都不会干这种事儿的。
听见他这不耐烦的一啧,岑谐看了过去,和他的视线莽莽撞上。
啧什么啧?就那么迫不及待?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岑谐不愿意输似的,嘁了一声。
两人怒目相瞪,眼看又要吵起来,好在这时证婚人进来了。
女beta办事员对他们似乎还有印象,进来后愣了下,坐下后问:“两位为什么要离婚?”
应逐:“感情不和。”
岑谐看了他一眼。
办事员:“你们结婚不到一个月,还是再考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