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宋燮的手指不由收紧，紧握成拳头。
两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你小子别想跑，”池骋冷冷地说道，“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褚陌，告诉他，他的对象是一个渣O！”
话音落下。
陈宋燮的怒意在此刻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紧绷的拳头也随之松开。
接踵而至的是莫名的紧张情绪。
陈宋燮不由得心想——褚陌会因为这件事不和他续约吗？
陈宋燮喉结一滚。
从小到大，陈宋燮都不是那种会害怕的人。
但是此时此刻……
他居然真真切切地感到害怕。
他害怕褚陌会因为这件事，不和他续约。
陈宋燮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一个和自己同性别的alpha产生这样的情绪。

下一秒, 池骋愤怒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褚陌, 你找的是什么人渣对象？！”
接着, 池骋十分生气地和褚陌描述了小陈被人告白的事。
“咳咳咳……”
褚陌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
褚陌没想到，小陈居然遇到了池骋。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小陈就接二连三遇到主角团。
而且每次都这么戏剧性。
陈宋燮一直没说话。
等池骋说完后, 他才开口说道：
“我和那个beta不熟。”
池骋在一旁冷笑：“那他跟你表白的时候, 你也没说自己有对象, 渣O！”
褚陌有些头疼。
他想了想，开口解释道：“池骋，小陈是我对象, 他只是比较害羞，所以不好意思和别人说。”
话音落下，池骋僵住。
他本以为褚陌会大发雷霆，和这个姓陈的分手。
没想到, 褚陌竟然还帮着姓陈的说话！
“褚陌，这你都能忍？！”池骋一面觉得生气, 一面又因为褚陌对小陈的信任而嫉妒, “他都这么做了，你还护着他？！”
陈宋燮知道，褚陌是为了圆谎，不得不帮他说话。
此时此刻，他一面为此感到窃喜, 一面又因为他们是假情侣而感到失落。
“我是你对象，”陈宋燮冷不丁地冲着池骋的手机开口说道，“除了你，我不会接受任何人的表白。”
他想暗示褚陌，他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假情侣。
希望褚陌还能继续找他续约。
褚陌为小陈的敬业精神而赞叹。
“我相信你，小陈，”褚陌一本正经地说道，“情侣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池骋站在一旁，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一时间，他手指微微颤抖，说不出话来。
池骋不明白，为什么他都这么说了，褚陌竟然还相信这个姓陈的。
半晌后，池骋艰难地开口：
“褚陌，你真的不考虑和这个渣O分手？”
褚陌却十分坚定地回答：“我们不会分手的。”
语气中包含着一个alpha对omega的无条件信任。
池骋忿忿地说道：“……褚陌，我真没想到你这么蠢。”
他说完后便挂断电话，冷眼看向一旁的渣O。
“你别以为褚陌信任你，你们就能一直在一起。”池骋面色铁青，手指用力收紧，几乎要把手机捏变形，“我是褚陌多年的邻居和朋友，我不会放任你这种人待在褚陌身边的。”
说罢，池骋留下一个狠戾的眼神，转身大步离开。
陈宋燮站在原地，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能感受到池骋语气中的敌意，以及醋意。
池骋显然不是以“邻居和朋友”的身份自居。
这时，褚陌给陈宋燮发了几条消息。
【褚陌：小陈。】
【褚陌：刚才谢谢你配合我。】
陈宋燮看到消息，表情缓和许多，唇角不由上扬。
【小陈：你的邻居很凶。】
【小陈：有点吓到我了。】
褚陌看到小陈发来的消息，心想，不论如何，他都应该感谢小陈。
既然小陈缺钱，那他就给小陈赚钱的机会。
于是，褚陌沉思片刻后。
【褚陌：我可以找你续费一下吗？】
陈宋燮看到这条消息时，正往KTV包间走。
一时间，他眼睛微微瞪圆，露出喜出望外的神情。
陈宋燮揉了揉研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由于过于开心，陈宋燮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褚陌。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
褚陌一直没收到小陈回复。
就在他以为，小陈会拒绝他时。
【小陈：好的，老板。】
【小陈：随时待命。】
褚陌没想到，小陈这么爽快。
他想了想，觉得这次做戏得做全套，不能让任何人起疑心。
【褚陌：你明天来我公司一趟吧。】
【褚陌：来的时候给我带份礼物，最好能让别人看出我们之间是情侣。】
这样一来，两人的情侣关系会更加可信。
紧接着，褚陌给小陈转了一笔钱。
【褚陌：[转账]】
【褚陌：给你报销。】
没多久。
小陈直接退回褚陌的转账。
他给褚陌发了两条语音。
“不用报销。”
“老婆给老公买礼物是应该的。”
听起来像是一本正经地在开玩笑。
褚陌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没想到，小陈这么快又入戏了。
真是一个敬业的好演员。
这时，谢颂辰正好推门进来，给褚陌汇报接下来几日的行程安排。
他撞见褚陌对着手机笑的画面。
谢颂辰抓着门把手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
金属材质的把手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凉。
凉得让谢颂辰不适应。
与此同时。
KTV包厢内。
池骋坐在廉价沙发上，喝着他看不上的劣质啤酒，不停地吐苦水：“他还是算不算是个alpha，他对象都那样对他，他居然还不分手？”
程城安慰道：“褚总毕竟没谈过恋爱，他在这方面比较迟钝也是情有可原……”
“你什么意思？”池骋瞪大眼睛看向程城，“你是说那个姓陈的是褚陌的初恋？”
程城僵住。
他仔细想了下，这些年褚陌简直是总裁界的一股清流，从没有过绯闻。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他的初恋。
但他可不敢在池骋面前这么说。
“那什么，我，我随口一说……”程城尴尬地辩解，“我的意思就是，褚总很有可能被那个渣O骗。”
池骋听程城这么说，注意力从“初恋”转移到“褚总被骗”上面。
他觉得程城说的很有道理。
褚陌看起来就是在恋爱方面没经验的alpha。
他那么单纯，遇到渣O还不得被骗的裤衩子都不剩？
池骋一时间正义感爆棚，他觉得自己必须救褚陌于水火。
“你说的对，”池骋放下手中的啤酒，一扫刚才吐苦水的颓废模样，眼神坚定，“我必须要拯救褚陌。”
“啊？”程城懵了，“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而且……你要怎么拯救？”
池骋想了想，突然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觉得我条件不比那个姓陈的omega差。”
程城满脸问号：“啥？”
“我个子比他更高，肌肉也比他壮，”池骋继续厚着脸皮说道，“他长相没我帅，打架应该也没我厉害。”
程城：“……所以你为什么要和一个omega比这些？”
“如果褚陌喜欢这种类型的omega，”池骋说着说着，耳根子蓦地有些发红，“我觉得我可以用我帅气的形象，将他从渣O身边拯救……”
“什么？！”程城被池骋震撼到，眼睛瞪大像铜铃，“可是你是个alpha啊！”
“咳，”池骋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褚陌就喜欢长得像alpha的omega，四舍五入就是喜欢我这种。”
程城沉默半晌后，说道：
“……好一个四舍五入。”
他仔细看了看池骋的表情，发现这小子不是在开玩笑。
程城没想到，池骋竟然会有这种痴心妄想。
池骋看向程城，略带不好意思地问：“你是个情感专家，不如你教教我，omega要怎么做才能让alpha喜欢上自己？”
“首先，你不是omega，”程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其次，你这样有破坏褚总感情的嫌疑。”
池骋十分无辜地说道：“作为他的合伙人，我只是想让他清醒一点，远离那个只会示弱的绿茶omega而已。”
程城拿池骋没办法。
他想了想，手机上发给池骋一个链接。
池骋点开一看，是一本叫《omega情感进阶指南：与绿茶作斗争》的书。
“这本书还挺火的，在omega的名媛圈很出名，专门用来对付那些楚楚可怜的绿茶omega。”程城对池骋说道，“听说学完这本，就不怕那些学过《omega撩A指南》的绿茶O。”
池骋有些担心：“这能有用吗？”
程城迟疑片刻后说道：“有用是有用，但你一个alpha确定要干O竞这种事吗？”
“什么是O竞？”池骋困惑地问。
“就是几个omega抢一个alpha……”程城越说越觉得眼前的情况很离谱，“大哥要不还是算了，我觉得你和那个omega争宠的胜算渺茫。”
“谁要争宠了，”池骋倔强地提高音量，“我又不喜欢褚陌那个alpha，我只是看不惯他那么蠢，一直被人骗而已。”
程城指着池骋正在付款买书的手指：“……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池骋理直气壮地说：“了解一下他是怎么被绿茶O骗的。”
程城：“……”
好无敌的脑回路。
H大宿舍。
熄灯之后，谢颂辰将刚刚看完的情感课程关掉。
他点开微信，给褚云发了消息：“睡了没。”
【褚云：？】
【褚云：有事？】
自从那次饭局之后，谢颂辰和褚云之间就没说过话。
【谢颂辰：问你一件事。】
褚云看到谢颂辰的消息，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他瞪着手机屏幕，发过去一句威胁的话。
【褚云：你再敢问关于我哥的问题试试呢？】
【谢颂辰：……】
谢颂辰知道，褚云这个兄控肯定不会允许别人接近他哥。
但是没办法。
眼下情况紧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褚陌掉入渣O的陷阱。
【谢颂辰：你哥遇到麻烦了。】
褚云皱起眉头。
他显然不信谢颂辰的话。
【褚云：有麻烦他自己会和我说。】
没过多久，谢颂辰就回复了他的消息。
【谢颂辰：你哥好像遇到渣O了。】
【谢颂辰：作为秘书，我觉得我有责任帮他。】
褚云眼睛里浮现不敢置信。
他哥遇到渣O了？
相较于谢颂辰这个alpha，很显然，渣O对褚陌的危害更大。
褚云可不想看到他哥被渣O欺骗感情。
思索片刻后。
【褚云：怎么帮？】
谢颂辰没有立刻回他。
褚云一直盯着手机屏幕。
过了几分钟。
对话框里，谢颂辰的消息跳了出来。
【谢颂辰：你哥喜欢什么样的花？】
褚云愣住。
第二天。
褚陌和陈宋燮约定好，在上午十点左右见面。
陈宋燮一大早就起来挑衣服。
作为一个贫穷的男大学生，要扮演总裁的omega小男友，难度不小。
陈宋燮挑了挑去，怎么看都不满意。
他很怕自己站在褚陌旁边不像男友，像打手。
陈宋燮突然觉得，他第一次去褚陌公司的时候，胆子真够大的。
褚陌人也挺好，那样都没嫌弃他。
陈宋燮选了一套最贵的衣服，虽然加起来可能还没褚陌的领带贵。
选好衣服后，陈宋燮出门，在宿舍楼下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他准备去花店给褚陌买束玫瑰花。
他要让褚陌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是褚陌的男友。
一想到这件事，陈宋燮踩单车的力气都大了许多。
褚氏集团内。
谢颂辰今天难得地迟到了。
他特地向褚陌申请了两小时的调休。
谢颂辰来到公司时，褚陌正在电梯口打电话。
褚陌看了眼迟到的谢颂辰，挂断电话。
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对着谢颂辰一顿冷嘲热讽：
“谢颂辰，你该不会以为，我把新的游戏项目交给你，就是认可你了吧？你再多迟到几次，我就可以让你滚蛋了。”
谢颂辰穿着西装，白衬衫领口没来得及整理。
他斜斜地背着挎包，压乱了黑色西装外套的衣角。
乌黑的头发显得有些乱，符合男大学生赶早八的精神状态。
而这幅有些凌乱的模样，却衬得他的脸愈发帅气得惊人。
高冷冰山脸在这一刻多了几分邻家男孩的感觉。
褚陌觉得这样的谢颂辰有些陌生。
谢颂辰低垂眼眸，睫毛在眼睑处投下阴影，低声开口说道：“昨晚没睡好，早上刚好又遇到点事。”
谢颂辰很少向别人解释自己的过错。
他的语气有些生硬，但态度显得蛮诚恳。
褚陌冷声问：“你晚上能有什么事？”
谢颂辰一脸认真地说：“学习视频课。”
原著里，谢颂辰是十分好学的学霸，每天都严于律己，看各种视频课学习编程。
褚陌理所当然地认为，谢颂辰看的是编程课。
“那也不能影响工作。”褚陌脸色缓了缓，说道。
正在这时，褚陌的手机上收到小陈的消息。
【小陈：我快到楼下了。】
褚陌收起手机。
他按下电梯按钮，准备去楼下迎接小陈的到来。
谢颂辰看着褚陌，问道：“你要见客户吗？我和你一起。”
谢颂辰很少主动对褚陌提出要求。
这是头一次。
褚陌略感意外。
他转念一想，他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打消谢颂辰对小陈的怀疑。
“嗯。”褚陌点点头，干脆地答应，“那就一起。”
没多久，电梯到达。
谢颂辰跟在褚陌身后进入电梯。
电梯门关上。
谢颂辰不经意地伸手抓了下挎包的包带。
他的虎口处有轻微的擦伤，红红的，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擦伤猝不及防地暴露在褚陌眼前。
褚陌怔了怔，想起刚才谢颂辰说的话。
他皱眉问道：“所以，你早上遇到什么事了？”
谢颂辰喉结一滚，将伤口藏到身后：“小事。”
褚陌怕他这样影响工作，严肃地说道：“小事怎么会受伤？赶紧说清楚。”
谢颂辰抬眼看了下褚陌。
迟疑片刻后，谢颂辰缓缓开口说道：“早上我骑车去赶地铁，遇到一个骑三轮车的老奶奶，车上装了很多花，很重，她骑不动……”
“三轮车有点打滑，我就停下自行车帮忙，帮老奶奶推三轮车，手不小心擦伤了。老奶奶说很感谢我……”
“当时我快迟到了，但是老奶奶一直不肯让我走……”
褚陌愣住。
他没想到谢颂辰会突然说这么多话。
平日里，谢颂辰一直是惜字如金的冰山。
褚陌也没想到，谢颂辰是一个这么有爱心的大学生。
他看上去明明那么不好相处。
说到最后，谢颂辰抓了下挎包。
他打开包，兀地从包里拿出一束手工包扎的玫瑰花。
“老奶奶塞给我一束玫瑰花，说是送给我的感谢礼，”谢颂辰缓缓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这束花递到褚陌的面前，眼神中带有一丝紧张和期待，“当然，最后我还是给她钱了。”
褚陌有些讶异地看着谢颂辰手里的花：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谢颂辰喉结滚了滚，将前面说的一大段话，总结成一句简短的四个字：
“花送给你。”
褚陌愣在原地，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
褚陌还没从“谢颂辰帮老奶奶推三轮车”的故事中回过神。
就在这时，谢颂辰已经把那束玫瑰花塞进褚陌的手里。
褚陌反应过来，刚想把花还给谢颂辰时，电梯刚好到达一楼。
电梯门“叮”的一声，缓缓打开一道缝隙。
透过缝隙可以看到，电梯外面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褚总？”
那个高大的身影略带惊讶和期待地喊道。
听到有人喊自己，褚陌下意识地看向电梯门口——
只见一名留着美式前刺的男生穿着精心打扮的衣服，拿着沾着露水的玫瑰花，正站在电梯外。
电梯门完全打开。
拿着花的男生满怀期待地与褚陌四目相对。
陈宋燮起了个大早，辗转好几个花店，才买到最新鲜的玫瑰花。
很贵，花了陈宋燮好几个礼拜的伙食费。
电梯门打开后，陈宋燮突然看见……
褚陌手里正拿着一束玫瑰花。
显然是旁边那个alpha送的。
陈宋燮的手指不由收紧。
玫瑰花的刺隔着塑料包装，猝不及防地刺痛他的手指。

他更没想到，小陈给他准备的礼物是一捧玫瑰花。
玫瑰花看上去很新鲜娇艳，花瓣上沾着几滴露水。
褚陌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玫瑰花，一时间有些尴尬。
谢颂辰视线落在小陈手中的花上, 旋即不动声色地看向褚陌。
陈宋燮掩盖住眼底的兴趣, 也看向褚陌。
两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盯着褚陌。
周围陷入安静。
电梯门即将关上。
陈宋燮一个跨步, 进入电梯, 站在褚陌面前。
并不算大的空间里，站着三个一米八以上的男人。
“好巧，”陈宋燮看着褚陌手里的花, 开口说道, “没想到, 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送你花，亲爱的。”
陈宋燮说话时刻意强调了“除了我之外”。
他说“亲爱的”三个字时很自然, 就好像他真的是褚陌的对象。
说罢，陈宋燮不经意地扫了谢颂辰一眼。
谢颂辰表现得很平静，薄唇却不自觉地紧抿。
他定定地盯着褚陌。
“褚总，我不知道你对象会来送花, ”几秒后，谢颂辰兀地说道, “毕竟, 他很少来公司找你。”语气略带嘲讽意味。
谢颂辰说完后，余光斜了某人一眼。
气氛有些微妙。
两人都在等待褚陌做出反应。
褚陌没有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针锋相对的醋意。
他心想，小陈特地买花，为的是扮演他对象，那他必须配合小陈。
再者, 小陈毕竟是omega，脸皮肯定比较薄，褚陌不想让他尴尬。
褚陌将手里的花还给谢颂辰。
“谢颂辰，我不需要你给我送花，”褚陌语气淡漠地说道，“你好好干好本职工作，不要想着贿赂上司。”
谢颂辰呼吸一滞。
他喉结滚了滚，后背紧绷着。
沉默片刻后，谢颂辰艰难地开口：
“……我知道了。”
谢颂辰接过褚陌还给他的花，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陈宋燮见状，忍不住唇角上扬。
他满心喜悦地将手中的花递到褚陌面前，略带羞涩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所以买了玫瑰。”
褚陌收下陈宋燮的玫瑰花，配合他扮演情侣：“谢谢你，小陈。”
谢颂辰脊背一僵。
他站在一旁，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手里的玫瑰花带刺，像是扎在他的心上，让他每分每秒都觉得难受。
电梯到达总裁办公室所在楼层。
门打开后，陈宋燮跟在褚陌身后走出电梯。
谢颂辰走在两人身后，眼神幽暗，脸色不是很好。
很快，谢颂辰回到工位后，就给情感导师发了消息，向她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
情感导师有些遗憾地说道：“你有进步了，但是显然对方是个高手。”
语气就像是在指导很努力学习，但是考试没考好的学生。
谢颂辰问：“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应该更直接一点。”情感导师回复道，“如果你一上来就把花给他，并向他表达好感，说不定对方更受用。”
谢颂辰看着情感导师的建议，陷入沉默。
直接表达好感？
这是谢颂辰这辈子从未做过的事。
他真的要对褚陌这个alpha表达好感吗？
谢颂辰不禁担心，自己说出口之后，会被褚陌厌恶。
——虽然褚陌现在也不怎么喜欢他。
总裁办公室内。
褚陌将门反锁，坐在办公桌后面，看向眼前高大的“omega”，对他说：“小陈，你的演技很不错。”
刚才，褚陌甚至觉得小陈似乎真的是他的对象。
“你是我老板，”陈宋燮一改刚才深情的样子，态度恭敬，“必须按您的要求来。”
“以后只要你经常来，大家就都会以为我们是情侣。”褚陌点点头，满意地说，“他们应该会羡慕我有这么帅的omega对象。”
到时候，应该就没人怀疑褚陌的性别了。
陈宋燮闻言，不知怎的，眼神有些心虚。
他视线转向别处，不敢和褚陌对视。
“我的帅，”陈宋燮忽然开口道，“和性别无关。”
褚陌一愣。
他有些不明白，陈宋燮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他好像也不是这么自恋的人啊？
陈宋燮很快转移话题：“合同什么时候签？”
“事情太突然，我还没准备好合同。”褚陌对小陈说，“拟好合同之后，我会直接发给你。”
陈宋燮“嗯”了一声：“那就好。”
他知道，自己是alpha的事早晚会暴露。
他只希望，在扮演假情侣期间，褚陌不要知道他是alpha。
这样一来，他就还能享受“褚陌对象”的身份。
——以omega的性别。
这时，褚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对了，你的发热期是什么时候？”
陈宋燮一怔：“发热期？”
他没想到褚陌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对，你的发热期，”褚陌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你得提前告诉我，我会帮你准备抑制剂，避免到时候出现任何意外情况。”
陈宋燮闻言，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他为扮演情侣做好了万全准备。
但他还是没料到，褚陌会在意发热期这件事。
陈宋燮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的发热期……刚过没多久。”
褚陌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说道：“那挺好的，时间正好能对上。”
前段时间，褚陌抑制剂失效。
为了圆谎，他谎称自己是帮对象准备的抑制剂。
如果小陈的发热期在前几天，那时间点就刚好对上。
陈宋燮不禁有些困惑，问道：“什么时间？”
褚陌一顿。
他当然不能让这件事被小陈知道。
“咳……”褚陌咳嗽了一声掩饰不自在，佯装镇定地说道，“前段时间我撒谎说自己有对象，好在你来了，所以时间刚好能对上。”
听褚陌这么说，陈宋燮还是觉得有些不解。
这和他的发热期有什么关系？
而且，褚陌这么优秀，追他的omega肯定很多，他还需要撒谎说自己有对象？
陈宋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想了，也没继续追问。
毕竟说多错多，万一不小心暴露他不是omega的事就完蛋了。
“到时候有任何发热期的征兆，你都提前告诉我，”褚陌看着小陈，对他说，“毕竟发热期是我们……呃，是你们omega很重要的特殊时期，我得保证不出意外。”
陈宋燮没想到，褚陌居然这么关心他。
在这个社会，alpha通常是高度以自我为中心的。
很少有alpha会说出“发热期对omega很重要”这样的话。
甚至还说要为他准备抑制剂。
见小陈陷入沉默，褚陌心下了然，开口道：“怎么，你是觉得这件事很私密，到时候不方便跟我说吗？那也没关系……”
“不是，”陈宋燮抿了抿唇，打断褚陌，“我只是没想到，你对omega的发热期这么在意。”
陈宋燮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表达，他觉得褚陌是个很体贴人的alpha。
褚陌闻言却脊背一僵。
身为omega，褚陌深知发热期的困扰。
但他表现出对小陈的发热期过度关心，确实可能会引起怀疑。
褚陌莫名地有些紧张。
虽然小陈这位omega不是剧情里的人，但褚陌还是怕人设崩塌。
褚陌喉结一滚，沉默片刻后，开口道：
“……我当然在意。”
陈宋燮愣了愣，问：“为什么？”
“我们只是临时的合约情侣，”褚陌大脑飞速运转，努力想出合理的借口，“万一你发热期到来，信息素泄漏，我总不可能标记你。”
陈宋燮心头一颤。
刚才因褚陌的关心而感到温暖的心，一时间被从头到尾浇了冷水。
陈宋燮没想到，褚陌关心他的“发热期”，是因为不想标记他。
陈宋燮明明不是omega。
此时此刻，他却因为褚陌的话而感到十分难过。
巨大的落差感，让陈宋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后。
“……不会的。”陈宋燮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从起伏的情绪中抽离，“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褚陌眼底闪过意外：“你这么确信你的抑制剂不会出意外？”
不知为何，陈宋燮总觉得，褚陌似乎对omega的“发热期”和“抑制剂”特别了解。
陈宋燮扮演omega的难度陡然上升。
“既然你不想标记我，”陈宋燮想了想，认真地开口说道，“我不会让这种意外发生的。”
褚陌从小陈的话语中听出一丝……
褚陌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