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怀了雇主的崽by拾结
拾结  发于:2025年0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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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添安揉着面,忍不住乐了:“标准的霸总是什么样子?”
“西装革履,深沉内敛,成熟禁欲,浑身上下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和藏在西装下快要撑破衬衫的旷阔胸肌。”
“你看过老板的胸肌?”程添安戳破她的幻想泡泡。
何溪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蔫在了桌面上:“……没有。”
“但是!根据我博览群书的经验……”
“停!”程添安眼疾手快往她手里塞了根胡萝卜,“吃个胡萝卜歇歇吧,今天老板在家吃饭,我得快点了。”
“哦。”何溪渺低下头,小声嘟哝补上后半句,“……绝对不小。”
程添安没听见她的话,因为张叔推门进来问他饭好了没有。
“好了。”
程添安把分好的碗碟放在托盘上递给张叔,但张叔却没有接。
程添安不明所以。
张叔看着他笑了笑,这么长时间过去,他觉得到时候了。
“安安,今天的饭菜由你送进餐厅。”
“我?”
程添安瞪大了眼睛,端着菜愣在原地。
为什么?这么突然?
张叔没解释,握住程添安的肩膀把他带出厨房,往餐厅的方向推。
程添安觉得奇怪,但是又怕盘子里的汤洒了,只能被迫被张叔往前推。
别墅一楼餐厅的墙面不是墙,而是一面玻璃,只因为外面的小池塘边长了棵枫树,深秋时节,绯红绚丽,格外好看。
程添安被推着从那扇玻璃前的枫树前路过,不自觉往里看了一眼。
只一眼,程添安脚步一顿,便愣在了原地。
里面的人有点眼熟。
这不是!
餐厅里的那张脸和那天早上自己枕边那个人的脸重合在一起,程添安脑海中那根松了很久的弦立刻紧了起来,轰的一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先生已经在餐厅等了,你等会儿只需要进去,把菜放在桌上就可以……”
张叔说着,突然发现程添安停下来,推不动了。
张叔轻轻皱眉,走到程添安面前,见他直愣愣杵在原地,呼吸急促,目光闪烁,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就连握着盘子的手都在隐隐颤抖。
“安安,你怎么了?”
绝对不能见面!
程添安浑身打了个哆嗦,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跑!
“张叔,我有点事情要先走了!”
他反应过来胡乱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张叔,又手忙脚乱掏出手机,一边装作接电话的样子,一边逃一样地往外跑。
张叔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问,程添安已经跑出去,张叔本来想提醒他身上的围裙还没有摘,人都消失了,只能作罢。
张叔把菜送上餐桌,隔着一棵枫树,商嗣沉并没有在意外面发生了什么。
先生很就没在别墅吃饭,张叔索性没走。
刚吃了一口芦笋,商嗣沉便放下了筷子。
张叔脸色一变,以为是今天的菜有什么问题,刚准备解释,就听见商嗣沉说:“他人呢?”
人?什么人?
张叔反应过来,当机立断打算拉杨师傅背锅,话还没出口却被商嗣沉打断。
“我说的是程添安。”
原来先生知道!
凭什么?就凭菜的味道?先生好灵的舌头!
张叔一噎,实话实说:“……走了。”
又走了?商嗣沉皱起眉头,怀疑的目光落在张叔身上。
张叔无奈:“真的走了,我亲眼见他接了个闹钟走的。”
“……你说他接了个什么?”

从别墅跑出来的时候,程添安CPU快要干烧了。
现在怎么办?回去?自己还指望他给自己发工资呢,违约金多少来着,算了,赔不起……
程添安低着头一路狂奔,一个没注意,迎头撞上一个人。
“哎呦!”
面前的人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宽大浮夸的遮阳帽掉在地上。
程添安也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连忙去扶,“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
虞婉华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
面前的阿姨衣着精致,雍容华贵,一看就很有钱,程添安虚扶着她的手臂有点慌。
他捡起那个帽子递过去:“阿姨,真是不好意思,您没伤到哪里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虞婉华掸裙子的手一顿。
这声音好熟悉!虞婉华倏地抬起头,果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是你!”
程添安看见虞婉华盯着自己,愣了好久,才终于想起来:“是您啊!”
上次在临江别墅面试被赵宛东叫走后,他在路口半天没有打到车,当时就是面前这个阿姨让司机送他过去的,没想到又见面了。
“阿姨,上次还没好好谢谢您呢!”程添安充满歉意,谁能再见面自己脑子不清楚居然能撞到她。
“真的没事。”虞婉华“哎呦”了一声,表示不在意,撞了一下而已,她又不是什么瓷娃娃。
虞婉华话虽这么说,视线却一直死死黏在程添安脸上,一动不动,盯得程添安心里发毛。
上次拉着商嗣沉在医院检查了一个下午,得到的结果就是自家儿子身体壮如牛。
虞婉华非常失望,回去和自家老公商量了半个多月,两人一合计把各方来相亲的全都给拒了,想想这么多年他们确实太着急了些,都忽略了孩子自己的想法。
虞婉华想通之后也不打算再催婚,想着和商庭来别墅给儿子道个歉,谁知道刚到别墅大门口,车坏了!
破车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坏,本来她还挺郁闷的,现在看见程添安,虞婉华豁然开朗。
这车坏的好啊!
“那个,小伙子。”虞婉华温柔地笑,“你叫什么名字啊?”
好熟悉的笑容,恍惚间,程添安好像看到了老家桥头信息情报处的阿姨们,只要你从他们面前走过,姓名家庭全摸得透透的,只要一步就是让你在村子里身败名裂。
程添安身形一抖,说:“我叫程添安,添加的添,平安的安。”
“添安。”虞婉华把这两个字在嘴里过了一遍,赞道,“好名字啊!”
虞婉华看眼前这个乖巧清隽的男孩越看越喜欢,“安安,你是住在这里吗?”
“不是。”程添安摇头,“我在这里工作的。”
“工作?哪一家?”说不定她还能认识。
程添安一愣,哪家?脑子里裹满了浆糊,一夜情的对象变成自己的老板,程添安嘴巴张张合合,一个“商”字半天说不出口。
“那边。”程添安随手往后一指,动作快到虞婉华也没看清他指的是什么。
“阿姨,我还要急事要先走了。”程添安急急忙忙说,“要不您加我一个联系方式,如果您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
“好啊好啊!”虞婉华求之不得。
两人加上了联系方式,程添安匆忙离开了,虞婉华顺着他之前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绿色的垃圾桶。
商庭处理完车赶到虞婉华身边时,看到的就是她盯着绿色垃圾桶的一幕。
“怎么了?”商庭问。
虞婉华轻啧了一声,说:“……好绿。”
商庭:“……”
程添安在外面放空了半天,回到御溪湾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前几天洛向南和秦歌约了去隔壁市钓鱼,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这么一个空荡荡的别墅就他一个人难免冷清。
程添安没着急开门进去,而是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好困,程添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说起来他这两天好像格外困,恍惚间差点以为回到了当初疯狂兼职的时候。
下午,他去了一趟温颜之的咖啡店,温颜之看他脸色不好不仅给他放了假,还送了他一块小蛋糕。
蓝莓芝士乳酪蛋糕,他从前最喜欢吃的一种。
程添安打开盒子,一勺一勺送进口中,吃了几口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前觉得酸甜丝滑的蛋糕突然觉得甜腻无比,嗓子一阵犯呕。
程添安咽下去,忍了好一会没有吐出来,只是这蛋糕也吃不下去了。
果然心情是会影响食欲的,程添安叹了口气,他下午走走停停也算想明白,什么都没有钱重要。
算起来合同期也就剩下一个月左右,大不了这段时间自己躲着点,做完饭就走,不被发现应该就没事了。
他惹不起,还躲不起?
既然下定决定就没什么好纠结的,回去睡一觉,明天依旧做好自己的工作,一个月很快的,到时候他拿了钱就走!
程添安提着吃剩的蛋糕刚打开门,屋内的灯光“啪”一声亮了起来。
“surprise!”
飞扬飘动的礼花和洛向南欢呼的声音差点将程添安淹没。
听到熟悉的声音,程添安眼睛一亮,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惊喜道。
看到礼花后面的秦歌和洛向南,多大的事情好像都不重要了,程添安没忍住鼻尖一酸。
秦歌站在洛向南身后:“昨天就回来了,他说要给你个惊喜。”
“给我?为什么要给我惊喜?我生日还没到啊。”
不顾他的疑惑,洛向南凑到程添安跟前,献宝似的送出手里的盒子:“看看吧,保你满意!”
在他眼神的催促下,程添安打开这个花里胡哨的盒子,里面的东西让他大吃一惊。
居然是他账号的周边!
好几种花样,挂件,冰箱贴,贴纸,扇子……每一个上面都印了他的Q版头像,可程添安记得自己没约过人像的稿子。
看出他的疑惑,洛向南扬起胸脯,得意洋洋道:“我画的,厉害吧!”
“厉害!”程添安感动的眼眶都红了,“你们什么时候弄的,我不记得和你们说过。”
秦歌:“你是没说过,可我们有看你的直播。”
秦歌拿起盒子里的一把扇子打开:“人物是洛洛画的,设计是老李,方鑫和肖晓函搞的,我呢就负责找人制作。”
洛向南:“恭喜‘天天睡不醒’先生达成五十万粉丝成就,这是我们416宿舍送给你的礼物!”
“洛洛……”程添安鼻尖酸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就这么哭出来也太矫情了,程添安竭力绷住了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程添安的声音一点点染上哭腔,这一天的委屈铺天盖地好像要全部迸发出来:“太感动了洛洛,还有秦歌,我……”
“等下!”洛向南抬手打断程添安施法,“等会儿再感谢,我还有一个东西送给你!”
还有东西?
程添安下意识看向秦歌,可见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一脸懵,程添安了然,估计就是洛向南自己的主意了。
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洛向南示意秦歌捂住程添安的眼睛,自己颠颠地上楼,又颠颠地下楼,“哐当”一下,在程添安面前站定。
“可以松开了。”洛向南怪笑着说。
秦歌依言松开手,程添安睁开眼睛,一件天蓝色蕾丝吊带连衣裙呈现在他眼前。
亮瞎他眼!
本来还沉浸在惊喜带来的感动里的程添安在看到洛向南举在手里的东西时,那眼泪唰一下,收了回去。
同他一样目瞪口呆的还有站在他身后的秦歌。
空气瞬间凝固住了,见两人不说话,洛向南歪着头看看他又看看他,皱起眉头:“怎么了?不喜欢吗?我还特地去问了我姐呢,她推荐我买洛丽塔,你都不知道我挑这件衣服多费劲,都挑花眼了我。”
程添安不说话,洛向南便问秦歌:“好看不?”
秦歌:“……丑。”
“臭直男。”洛向南非常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他骂完秦歌又笑着转向程添安:“困宝,你别听他的,你就穿这个直播,绝对惊艳,到时候管他什么小蝶小虫,爱饭厌饭的都得给你刷礼物,信我!”
程添安呆在原地,缓缓吐出两个字:“……谢谢。”

程添安的福利直播定在这个月末,趁着还没开学,他也没那么忙。
本来李维然说这个月要回虞城的,但他家里事情太忙过不来,程添安想索性等他月底回了别墅,大家聚一下再说。
洛向南送的衣服被他收进了衣柜,程添安不想辜负洛向南的好意,既然大家想看他穿一下也无妨。
这几天,他去临江别墅做饭就跟做贼一样,卡点打卡,下班立刻走一秒都不带多留的。
还好工作日商嗣沉要上班中午不会回来,和杨师傅商量了之后,程添安便只做午饭,再由陈姨装好交给司机送到公司,但周末他就要小心一点了。
今天是周六,程添安今天做了薄荷炸排骨,荷叶粉蒸肉和剁椒鱼头。分好餐,程添安没等大家一起吃饭,装好围裙就要走,谁曾想被赶来偷吃的何溪渺逮了个正着。
“安安!”
程添安吓得身形一颤。
何溪渺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大咧咧走进来,捻起剩下的排骨往嘴里送:“安安,你又要走了啊?”
程添安没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果然,上班就是这样。”何溪渺苦着一张脸撑在台面上,“安安,你下午有时间吗,帮我个忙呗?”
时间有是有的,从入职到现在,别墅的人都对他很好,但他现在这个处境,程添安实在不敢贸然答应。
“花园需要除草浇水,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安安你能帮帮我不?”
可今天是周六啊!商先生应该在家里吧?他要是留下被逮到了怎么办?
程添安正犹豫着,就听见何溪渺继续说:“不白帮忙,我请你吃饭,要不是今天张叔和先生去了老宅,我也不至于……”
程添安一愣,打断她:“老板今天不在家?”
何溪渺喋喋不休的小嘴停了下来,惊呼道:“你不知道?张叔没通知你吗?”
程添安摇头,说:“没有。”
“先生和张叔去了老宅,估计要晚上才回来。”何溪渺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放下嘴边的排骨,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盯着程添安道:“安安,你不会是怕见到老板吧?”
“没,没有啊。”程添安下意识否认,却欲盖弥彰地移开了视线,“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直视我?”
“我没有,你快吃饭,吃完饭去花园工作,你不是事情很多吗?别耽误时间了。”
何溪渺还想再追问,程添安见状从背包里拿出了他自己在家里卤的牛肉,何溪渺一下子闭嘴了,盯着牛肉移不开眼。
也许是夏天太热了,程添安最近身体很是奇怪,胃口不好却总觉得饿的快,原本打算自己吃的牛肉就这么用来堵了何溪渺的嘴。
见她不再追问,程添安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商嗣沉和张叔不在别墅,杨师傅这几天痴迷钓鱼,吃饭的也就只有何溪渺,陈姨和他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吃完饭,陈姨把他们俩赶出厨房,程添安只能和何溪渺去了花园。
八月份的夏天中午正是最热的时候,花园的阳光房里装了空调,程添安和何溪渺打算休息一下再开工。
阳光房里面一盆盆吊兰挂在上面,郁郁青青看起来格外清凉。
何溪渺没闲着,她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打算给新移栽的月季培土,正好程添安多年打工习惯了中午不睡觉,便陪她一起了。
“安安,多亏你帮忙,要不是你,我一个人还不知道要干到什么呢!”
程添安抹了把脸,笑了笑说:“没关系,反正我下午也没事。”
何溪渺看了程添安一眼,想起之前那个话题:“安安,你见过商先生了吗?就是咱们老板?”
程添安剪枝的手一顿,摇了摇头。
“其实你不用害怕先生的。”何溪渺宽慰道,“虽然我也没见过几次,商先生看起来严肃冷淡,但其实他人很平和,很好说话的。就拿我们上班来讲,工资高不说,也没那么多规矩,夏天有高温补贴,什么节日啦,生日啦,先生都会给我们发红包……”
“你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程添安问。
“没有,工作很久的不是我,是我妈妈,她是老宅的园丁。”
程添安了然,果然这年头好工作都不在市面上流通。
何溪渺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八卦地凑过来,不死心地追问:“安安,你真的没见商总吗?”
“没有。”这次程添安果断否认。
“上次送饭去餐厅也没有?”
“没有。”
见他这么肯定,何溪渺一脸遗憾地叹了口气:“……好吧。”
生怕她再问出些让人回答不了的话,自己露出破绽,程添安自告奋勇拿了水管去花园给花浇水,离开是非之地。
“安安,外面很热诶……”
都不等何溪渺阻拦,程添安拎着水管就跑,这时候外面的太阳没那么毒辣,倒也不受罪。
栀子花的味道清新悠远,各种植物花卉长在一起,花团锦簇,绚丽美好。
程添安打开水阀,捏住水管的头,水流穿过管道在空中挥洒成一片水雾,格外清凉。
喷散出来的水雾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一道彩虹。
程添安轻轻笑了一下,彩虹诶,应该要许个愿才行。
想着,程添安果断放下水管,他刚准备闭上眼睛许愿,突然瞥见那丛凌霄花后走过有一个人。
程添安举在胸前的手僵住。
商嗣沉?!
他不是去老宅了,要晚上才能回来吗?
程添安目不转睛观察他的动线,看这个方向,是要进花园?!
意识到商嗣沉要进来,程添安猛然回神,都没来得及关掉水阀,闪身躲在一片花墙后蹲了下来,一丛一丛爬藤月季刚好挡住他的身体。
程添安透过花枝的缝隙往外看去,果然看见商嗣沉走进了花园。
还好躲的及时,被发现就糟了,程添安拍了拍心口,发觉心跳得厉害。
前边,商嗣沉已经走到阳光房外敲了敲玻璃,何溪渺从盆栽中抬起头,看清是谁,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水管的水还在流,商嗣沉提起管子,关掉了水阀,何溪渺也从阳光房里面出来,战战兢兢站在一边。
“先生?您怎么回来了?”
商嗣沉收拾好水管看了眼何溪渺,问:“花园里就你一个人吗?”
何溪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不……”
诶?人呢?
她四下张望寻找程添安的身影,奇怪,刚刚还在这里来着。
何溪渺注意到那个还在滴滴答答淌水的管子,思索了一下说:“对!就我一个人。”
何溪渺声音挺大,躲在花墙后的程添安也听到了。
他动了动身体,花叶跟着他的动作颤动,一时间分不清是风还是人。
商嗣沉的视线落在程添安藏身的那一墙月季上,眸光一暗。
“胆小鬼。”商嗣沉的话没头没尾。
躲在月季后面的程添安害怕商嗣沉要逛花园,打算蹲着一点点挪出去,刚挪出去一步,一脚踩在了一块瓦片上。
“咔嚓”一声,商嗣沉脚步一顿。
他和何溪渺同时看过去,花墙后面的人是谁,何溪渺心知肚明。
正当她绞尽脑汁思考着怎么转移视线的时候,一只小橘猫从花墙后面走了出来。
“喵~”
何溪渺惊喜道:“原来是一只小猫啊。”
她说完扭头看向商嗣沉,见他眉头舒展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只小橘猫瘦瘦小小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在别墅,何溪渺观望自家老板的态度,见他居然蹲了下来,突然觉得也许能有点希望。
商嗣沉单膝蹲下,那只躲在花盆后面的小橘猫走了出来,迈着步子一点点向他靠近。
“喵喵~”
何溪渺大气不敢出,但内心为小橘呐喊。
拿下他,拿下老板你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呀喵!
可小橘到底听不见何溪渺内心的尖叫,它居然离商嗣沉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方向一转竟直接走到了何溪渺身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小腿后,躲在她的身后不出来了。
气氛停滞了一瞬。
转眼,商嗣沉已经站了起来,那只小橘猫探出小花脸,怯生生好奇地打量。
躲在花墙后的程添安也没想到商嗣沉居然这么不招小动物待见,这只救命的小橘猫刚才还蹭他裤腿来着。
程添安透过缝隙悄悄看商嗣沉的侧脸,同样是面无表情,倒比那天早上看到的更加严肃冷峻些。
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让人害怕。
程添安悄咪咪观察着,听到一声软糯的猫叫。
“喵呜。”
好尴尬。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特别尴尬。
“呵呵。”何溪渺干笑了两声,缓和气氛道,“先生,这只小猫好像有点怕你。”
老板没发话,泼天的富贵这只小橘猫算是无福消受了。
何溪渺把小橘抱起来:“老板,我这就把它丢出去。”
小橘:“喵呜~”
“不用了。”
何溪渺夹着猫停下脚步,准备去捡漏的程添安也停下挪动。
“和张叔说一声,带去医院检查一下,养着吧。”
商嗣沉盯着小橘猫圆溜溜的眼睛,顿了一下,说:“就叫它,小怕。”

小怕这只小橘猫自洽得很。
刚来的那两天还知道唯唯诺诺躲在猫窝里一脸胆小好奇的大量,现在熟悉了环境就成了到处乱跑胡作非为的猫大爷。
商嗣沉对小怕倒是很包容,也许是他不怎么在家的缘故,别墅的每一个地方小怕都敢去,什么爬枫树捞金鱼,窜起来像阵风,哪儿还有一点儿怕的样子。
天气闷热,小怕偏偏不怕晒,就喜欢的就是在花园里晒太阳。
自从小怕来着别墅之后,程添安下了班也就不着急溜了,只要商嗣沉不在别墅,他就会留下和小怕玩儿,此刻程添安正蹲在一片树荫下,一下一下给小怕梳毛,小猫闭着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十分惬意。
“猪猫。”程添安撸了把小怕的肚子,这才来了多久,好像一下子就长胖了,又胖又淘。
小怕晒够了肚子,自觉翻了个面煎。
程添安轻笑了一声把它抱起来,坐到花房里的椅子上。
“喵呜~”
突然起飞的小猫在他怀里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看清是谁之后又懒洋洋趴在了程添安腿上。
小怕很喜欢别人摸它,虽然皮,但还是一只高需求的小猫咪。
“喵~”
软软糯糯的猫叫,叫的程添安心都化了。
程添安想起昨天张叔说满别墅找小怕找不到,最后看见商嗣沉抱着小猫走出书房的时候差点吓死。
有什么好害怕的,他家小怕这么可爱,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分分钟拿下好不好。
程添安没忍住在小怕的背上挖出一片小猫湖,等等!他为什么要说“他家”,程添安胡乱撸小怕背上的毛,撇了撇嘴,要是真是他家的就好了。
“喵呜。”
程添安自觉化身小夹子:“小怕不怕,睡觉睡觉。”
程添安倒在椅子上,算起来还有不到半个月他在别墅的合同就到期了,上个月的工资他提前交了疗养院的费用,又还了债。
前几年外婆生病,手术治疗的费用借了不少钱,他没日没夜的打工赚钱,现在债还完了,赚的钱终于可以属于自己了。
外面的阳光很晒,花房里空调很凉快,小怕趴在他大腿上睡着了,程添安盯着它毛茸茸的侧脸,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又想睡觉了。
下午何溪渺去了花鸟市场花房里没人,程添安困得不行,索性闭上眼睛打个盹。
他今天特地跟温颜之请了个假,李维然晚上要回来,洛向南和秦歌在家里忙着布置欢迎,他嘛,安安心心到点回去当个吉祥物就好。
程添安蜷在躺椅上睡着了,腿上的小怕听见开门的声音望过去,“喵”了一声。
来人脚步很轻。
小怕警惕地抬起头,仰起脖子,守护的姿态。
“嘘——”
商嗣沉走过去,摸了摸小怕的脑袋,轻声说:“去玩儿。”
“喵呜!”不要!
商嗣沉压低声音:“不想走就不要吵。”
小怕低下头,十分没骨气的小小地喵了一声,小猫还是欺软怕硬。
躺椅上的人睡得安稳,程添安本就长相清隽乖巧,这会儿歪头睡着了,脸颊上的肉更加软乎乎的,像刚出笼热气腾腾的包子。
商嗣沉起了坏心,想捏一把他脸颊上的软肉,可手指却在距离他脸一点点的地方停了下来,没捏,改成了轻戳。
确实软。
轻轻戳了一下,程添安皱了皱眉,商嗣沉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立刻就僵住了。
生怕他就这么醒过来,商嗣沉的手停在空中好一会儿,还好程添安只是动了一下,没醒,商嗣沉暗暗松了一口气,怎么搞得像做贼一样。
椅子上的人微微皱眉,缩了缩身子。
商嗣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花房的温度是恒温的,只是他睡着了,估计会觉得凉。
商嗣沉拿起桌上的毯子,小心翼翼盖在程添安身上,睡梦中的人嘟哝了一声,扯着毯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把花房的温度调高一些,藏在毯子下面的小怕最先受不了了,一个劲钻出来,跳到一旁的盆栽边。
“醒醒。”商嗣沉盯着程添安的侧脸,自言自语。
睡着了倒是乖,和那天张牙舞爪的样子大相径庭,商嗣沉抬手替他拉了拉毯子,看见自己手腕上一圈深色的牙印还没完全消除,小猫牙尖嘴利。
小怕抬起头:“喵呜~”
商嗣沉叹了口气,抚平他轻皱的眉心,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刚才还睡颜恬静的人竟然深深拧眉。
程添安嘴巴轻轻动了动,嘟哝着说一些梦话。
听不清楚,商嗣沉只能靠近一些,单膝跪在程添安的躺椅边,耳朵慢慢凑近他的嘴巴,温暖的呼吸打在商嗣沉的耳廓上,一阵酥麻的颤栗,有点痒。
“唔……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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