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是过去那个少言寡语沉默隐忍的他。
以前的陆琮,别说是“结婚”这种敏感的话题了,他甚至从来不敢问林想起以后会不会和谁恋爱,恋爱以后会不会和他关系疏远。
而且之前林想起的病还没痊愈时,陆琮要亲林想起,都会找好各种各样正当的理由,好给林想起拒绝的余地。
可是现在,林想起已经不再需要陆琮的信息素了,他反而更频繁地要亲林想起。
没有征兆,没有借口,两个人一对视,陆琮便吻他。
可怕得很。
偏偏林想起拿这样的陆琮没有办法。
而且,他似乎对这种性情的陆琮,也不算很陌生。
现在的陆琮,和之前没打抑制剂就标记他的时候,给林想起的感觉如出一辙。
倘若说过去的陆琮,是一台程序精密的电脑,他算力强大,功能完善,无所不知,十项全能。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太完美而让林想起无从给予回馈。
那么现在的陆琮,就是一头野兽,他从蛰伏中苏醒,饥饿难耐,他冲动他疯狂他压迫感十足地朝着林想起扑来,眼神里全是对眼前垂涎已久的猎物满满的欲望,和急不可耐地挣脱束缚的迫切。
这样的陆琮,在林想起面前完全透明了。
于是林想起终于惊讶但又意料之中地发现,原来那些过去他在陆琮身上始终看不透的情绪,都与自己有关。
可是,林想起是缩头乌龟。
在他还没有想明白以前,他又一次想要躲回自己的壳。
也许陆琮说得对,他最擅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这样才可以什么都不回应。
直面问题会让林想起恐惧。
一个问题的答案往往只有“正确”和“错误”两个选择。
林想起在这方面很笨,他审题不认真,逻辑不严谨,注意力不集中,还容易胡思乱想,所以极有可能找不到正确的那个答案。
但只要逃避,不断逃避,暗示自己根本就没有看清题目,那他就不会有出错的机会。
于是分化期结束后,确认信息素不再外溢了,林想起偷偷摸摸收拾东西,提前一天从医院自己跑回了家。
林想起以为不告诉陆琮,陆琮就不知道。
然而,到家没多久,林想起从自己的浴室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陆琮施施然坐在他的书桌前,撑着手肘,好整以暇看着他。
林想起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退回到浴室里。嘭的一声关上门。
陆琮的声音在门外轻飘飘响起:“我叫了外卖。”
林想起不说话,躲在里面装没听到。
陆琮又说:“忌口了好几天,不想吃好吃的了?”
浴室里响起了拖鞋轻轻挪动的声响。
陆琮站起身,走到浴室门口,并没有强行打开门,语气放缓,像哄小孩:“有椰子冻,要不要?”
“哪家的啊。”林想起隔着门小声问。
陆琮说:“好像叫什么‘巷里的狗子’,我记得你喜欢去他们家吃。”
林想起噗地笑了一下,但又觉得这个气氛笑起来有点不合适,就假正经地清了清嗓子,说:“别人叫巷子猫咪。”
陆琮勾起嘴角:“哦,我记错了。那还吃吗?”
“吃……”林想起谨慎地说,“只吃东西,不说话。”
陆琮从善如流:“好。”
林想起这才推开门,他看到陆琮往后退了半步,给他走出来的空间。
林想起对陆琮还是很信任的,他相信陆琮答应了他不说话,就不会食言,于是给了陆琮一个欣慰的眼神,径直走向了椰子冻。
他从小就爱吃椰子的相关产品,从椰奶椰子糖到椰子冻还有椰子片,以前还以为就是单纯地爱吃,直到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林想起恍然大悟,原来是英雄惜英雄……哦不对,是椰椰相惜。
陆琮果然很识趣地没有再说怪话,只安静地守在旁边看着他。
林想起眼睛大肚皮小,两个椰子冻,他想一个人独吞,结果第二个刚吃了一口,他就开始两眼呆滞。
陆琮忽然低下身,凑近了。
林想起抬眼,迷茫地看着他:“嗯?”
陆琮一口咬走了他勺子里的椰子冻。
林想起早就吃不下了,借机把整个椰子推给他:“你吃吧,我分给你。”
陆琮看出他那点小心思,也并不揭穿,一副荣幸之至的样子,笑说:“好,谢谢琰琰。”
林想起这几天的紧张和尴尬,在这一刻尽数散去。
他想,他和陆琮之间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太复杂的关系。他们只要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就很好了。
恋爱,结婚,这些事情,林想起从来没有想过,也不太敢去想。
关系的改变意味着很多事情都需要改变。
而变化就是不稳定的。
这世界上一切的圆满都离他很远,林想起追求的不过是得过且过的快乐。他不想冒险去做这种改变。
等陆琮把他吃不下的半颗椰子冻搞定,林想起鼓起勇气,说出了一句在心里打了很久草稿的话。
他说:“陆琮,你真的很好。所以……我们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一辈子都这么好,就够了。
不改变,就不会出错。
哒的一声轻响,陆琮把塑料小勺放下,但没有看林想起,也没有回答。
他很沉默,却又不像是难过的样子。似乎在思索,也像在等待时机……
林想起莫名有些紧张,抿着唇,不知道陆琮会说什么,因此心跳很快。
他会同意吗?
如果按照过去的陆琮那样温柔体贴的性格,他一定会同意。
因为陆琮从不拒绝林想起,也不舍得让林想起为难。
只要林想起摊牌明说了,陆琮就一定会答应他。哪怕有些事情就那样囫囵过去了,陆琮也不会追究。
可是现在的陆琮,多少有些不同。
他更加直白,更加坚决,也更偏执。
林想起觉得,陆琮有很大可能会拒绝。只是不知道他又会说出什么吓死人的话。
心跳扑通扑通的同时,腺体也开始跳动。
陆琮缓缓抬起眼,张了张嘴。
他要说话了。
林想起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双手抱着拳放在腿上,暗自等待着答案。
“痛……”
林想起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陆琮慢腾腾地勾着脖子,手隔着颈环按住了腺体的位置,他的声音低哑得有些无力,说:“好痛。”
林想起这次听清了,心头一颤,猛地站起来,去摸陆琮的颈环:“痛?怎么会,是不是腺体发炎了?”
他还记得唐鹭雨提过,这种金属颈环属于暴力压制,根本不是医用产品,只是因为陆琮的情况特殊,所以才给他戴。而陆琮此前在腺体处注射过抑制剂,效用还没过,被长时间压迫腺体,就容易发炎。
陆琮像是累了,虚睁着眼,无力地倒在林想起肩上:“对不起,我明知道你心软,还是用易感期的事来逼你帮我,想用这个理由让你留在我身边。对不起……”
林想起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心里有些急:“你别说这些了,什么逼不逼的,我本来就愿意帮你的啊!你不要说话,先缓缓,我问一下唐医生这个颈环怎么解。”
“琰琰,对不起。”陆琮贴着林想起的颈侧,嗅着他身上刚刚沐浴后的清香,“可我没有办法。”
林想起:“什么没办法?哎呀,等等,我给唐医生打电话,你的手不要放在那里,好痒。”
陆琮的手搂住了Omega细瘦温软的腰,手指不安分地游走。
“你……”林想起噎住,刚好唐鹭雨的电话打通了,他只好先和唐鹭雨说,“唐医生,陆琮突然说腺体好疼,不知道是不是发炎了!”
唐鹭雨显然也有些吃惊:“现在发炎?我昨晚才给他做过检查的啊,难道是进入易感期了?可是抑制剂的效果应该还没有完全代谢掉吧……”
“不行了,他好像很难受,我能不能先给他解开颈环?”林想起看着陆琮的嘴唇肉眼可见地失了血色,心疼得要死,“我现在分化完成了,应该可以给他信息素的吧?”
唐鹭雨顿了顿,才说:“当然可以,我这边先给他远程解锁颈环,你那边再输入一下密码就可以。不过,如果他情况太严重了,我建议还是送到医院来。”
“好的,谢谢唐医生。”
林想起挂掉电话以后,给陆琮的颈环成功解锁。
取掉金属环的那一刻,林想起鼻子都酸了,他手抖着摸到了陆琮的脖子:“怎么这么多针孔……都是你自己弄的?”
林想起只从齐叶口中听说陆琮给自己打抑制剂,没想到,腺体处竟还有不少伤痕。
陆琮的回答倒是很平静:“第一次扎腺体,找不准位置,多打了几针。”
那可是腺体啊,Alpha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之一,林想起当初做个穿刺都晕过去了,陆琮竟然这样弄伤自己。
怪不得现在所有的抑制药物都对他没用,他这么胡来,腺体没废已经是拖了基因够强大的福。
林想起气得想揍他,可是又觉得现在这样的陆琮很脆弱,他舍不得下手。
“你忍忍,我给你信息素。”林想起轻轻抱住陆琮,“你慢一点吸收,唐医生说你现在的腺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要慢慢来。”
陆琮将脸埋在林想起的怀里,手臂圈住他的腰:“好。”
匹配度百分百的信息素,绝对比理论上更加有冲击性。
陆琮的腺体伤痕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很快有了愈合的迹象。他苍白的脸色也逐渐泛红。
一开始,他很安静很被动地吸收着林想起的信息素,可是突然某一刻,他们之间的位置就调转。陆琮也开始释放信息素,与林想起交织起来。
林想起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陆琮压在了床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涌上心头——眼前的陆琮很危险,他不是那个可以克制的陆琮。
这是林想起的第一个反应。
他立刻收敛自己的信息素,推了推陆琮:“你不痛了吧?那就好,先让我起来。”
“琰琰,”陆琮低下身子,在林想起的胸前拱了拱,又附上来,蹭着他的脖子,一副欲求不满的贪婪模样,“帮帮我……”
“我不是已经给你信息素了吗?”林想起不是不想帮他,而是不理解陆琮要他怎么帮。
信息素安抚的工作已经完成,陆琮现在看起来非常好,不仅不像很痛的样子,反而面色红润,健康过头。
这还有什么要帮的呢?
直到陆琮的身体紧紧贴了上来,隔着衣服布料的地方烫得林想起浑身一颤。
他悟了。
原来是帮这个。
第32章
林想起还记得上次陆琮帮过他——虽然过程中曾用一道数学题戏弄过他,但至少结果让他舒服。
他一不是过河拆桥之辈,二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所以如今,难受的人换成陆琮,林想起没有道理不施以援手。
且不说陆琮救过他的命,又和他关系这么好,互相帮助是理所应当。
就算退一万步讲,陆琮现在也是一个病患,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易感期,易感期又有具体什么症状。所以他有任何异常的生理反应,都应该予以重视。
要是放任不管,说不定就会出什么问题。
林想起有太多帮忙的理由,因此明明自己没经验又没底气,竟然也没抗拒。
礼尚往来嘛,应该的。
于是林想起很仗义地伸出手,秉持着帮忙的心态,试探着戳了戳,却被触感的硬给吓得一哆嗦,没轻没重地推了一把。
他发誓,他是想帮忙的,但是他毕竟经验尚浅,这个动作又实在唐突而生猛。
陆琮本就已经在忍耐的边缘,被他这一碰,整个人的身体都僵住,闷哼着呼出一口浊气,颇为无奈地看着他:“这是对我的惩罚?”
林想起大为冤屈:“这是帮忙!”
他说着,又一次伸出手去,这次为了证明他真的是存心帮忙,于是动作更加火急火燎。
他想学陆琮上次的方式,可是他的虎口比陆琮的手小了一圈,实在不好操作,掌心都给烫得发疼。只用一种笨拙的手法,胡乱地碰了碰。
“嘶。”陆琮蹙眉,一把摁住了那双作乱的手,“琰琰,杀人不过头点地。”
林想起自尊心受挫:“我握不住。”
陆琮沉默了。
林想起还在认真思考解决办法,他一边做着尝试,一边问陆琮感受:“这样可以吗?我轻轻地摸一摸就不疼了吧,你怎么不说话,是没感觉吗,那这样会不会好些……”
陆琮:“。”
林想起:“咦?”
天杀的。
这玩意儿怎么还在变!
林想起惊恐地看着陆琮,却发现陆琮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暗涌,差点将他淹没。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忙好像没他想的那么好帮。
他猛地收了手:“……你,你还是自己弄吧。”
说着,就想从陆琮臂弯下钻出去。
陆琮稍一用力就将他给拦在那里,垂眸看他,沉声问:“为什么不继续。”
“……我的手好累了。”
林想起看都不敢看他。
陆琮捉住林想起的手,放在唇边珍惜地吻了吻,一副很体谅的样子,说:“好可怜,那就休息吧。”
林想起没来由地冒出一阵冷汗:“那我给你让出房间。”
“不用,你就在这里。”陆琮的手指一勾,轻而易举解开了林想起的裤绳,“我可以自己来。”
林想起:“?”
林想起:“你不是要自己来吗,为什么脱我的裤子?”
陆琮:“怕你的手累,所以换个方式。”
林想起满头问号:“我的手累,你就用你自己的手啊!”
陆琮:“我喜欢用你的。”
林想起抬脚想踢他,却正好被陆琮抓住机会,轻轻一扯,松垮的居家服就被拆解,林想起像一颗光滑漂亮的嫩鸡蛋一样被剥出来。
“陆琮陆琮陆琮!”他吓得赶紧拍陆琮。
陆琮说:“我在。”
林想起气得发懵:“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在,我是让你停下来!”
陆琮摁住他的两只手,把两条胡乱踢蹬的腿压住,身体倾轧而下。
林想起更懵了:“这是在干什么?”
林想起有一点点好奇陆琮在做什么,因此挣扎的动作变小了,他撑着上半身抬起头,想看看陆琮。陆琮撩起眼皮与他对视,薄唇一勾,笑了笑。
林想起被他笑得心脏一颤:“你干什么呀?这样好奇怪,你先起……呃啊啊!?”
猝不及防的,陆琮将头埋下。
林想起那一瞬间想到了杀人灭口的现场,又想到陆琮基因异变后失去人性好食人肉,他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
好像不痛。
林想起逐渐从震惊中逐渐反应过来……
哦,原来没有咬下去,只是用一种湿热的体温包裹着。
没有生命危险呢。
哥们儿?!
这也不对啊!
“陆琮你……冷静一点……”他很想用力一巴掌打醒陆琮,可是手被摁住,浑身都使不上劲,他只能悲鸣着,痛斥陆琮,“……不要乱吃东西!”
林想起宁愿相信陆琮是突然变异了要把他吃掉,都不愿相信陆琮竟然在做这种事。
他在这方面的知识一片空白,脑子什么都无法思考了。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眼框一热,生理性的眼泪被逼出来,大张着嘴,用力呼吸,却无法发出声音。
林想起每次都很快。
大概是因为陆琮真的懂怎么让他舒服。
这种事情林想起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缓了许久才找回五感,软绵绵地骂陆琮:“疯子……疯子……”
随即,他后知后觉想到什么,结结巴巴地说:“你吐掉了没?”
陆琮又在已经趴下的地方亲了亲,激得林想起一阵颤抖。虽然没有说话,但这个动作已经完全回答了林想起的问题。
大约已经吞掉了。
林想起三观震碎。
陆琮好像真的变态了。这比异食癖都过分。
由于这个行为带给林想起的冲击太大,以至于他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快乐,明明浑身都还在余韵中颤抖,却也要坚持说出那句:“手机给我……要查一下……误食那种东西会不会生病……”
陆琮没有回应,只是撑起身子,将他两条颤巍巍的腿捉住,一并抱扛在肩。说:“专心一点。”
还没结束……?
林想起失语。
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贴了上来,还未平复的心情再次过山车般跌宕,他有些怕了,讨饶地说:“陆琮,这个不行,真的不行……你可不可以忍忍?”
“我正在忍。”陆琮咽下一口迫切,哑声说,“腿收紧,宝宝。”
林想起一个激灵,所有的感官都集中于某一处。
他想他完了。
陆琮变态就算了,他为什么也没有拒绝?
难道他们都疯了。
今年的雪比往年早了一些。
从这个凌晨开始不停飘落碎雪,温度一夜之间骤降。
齐叶帮他们给学校请的假,到今天为止。按理说,这个时间,他们两人应该已经起床准备出发。
然而闹钟在响起的前一刻,就被陆琮轻手轻脚地关掉了。
被窝里的林想起睡得很不安稳,清秀的眉毛蹙起来,不时发出难受的呓语。
陆琮低下身,凑近听。
“陆琮,疼……”林想起哼哼着。
陆琮问他:“哪里疼?”
林想起却又安静了下来。
大概是在梦里不安生,脑袋钻进陆琮怀里拱来拱去,但眼睛一直没睁开,或许还贪恋这点温度。
陆琮昨晚做得的确过分。
虽然他克制着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也几乎可以说是临门一脚。
林想起大腿的皮肤娇气细嫩,被他弄了快两个小时,要不是有信息素交融着,林想起早就疼哭了。
陆琮心有愧疚,摸了摸林想起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适当地释放了一些信息素安抚林想起,又轻手轻脚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林想起的皮肤。到处都有斑驳的红痕,但所幸并不算严重。
林想起又睡了半个多小时,最终被渴醒了,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陆琮怀里。他脑子一片空白,差点以为昨晚上的一切还没过去。
陆琮将床头柜上早就准备好的水端给他,上面插了一根吸管。林想起懒得动弹,就着这个半躺半靠的姿势就喝了好几口。
陆琮问他:“还有没有不舒服?”
林想起喝完了水,才哼唧说:“好像被你擦破皮了。”
“没有破。”陆琮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下意识地释放了更多的信息素,“我看着的,不会弄伤你。”
林想起本来还想跟他秋后算账,但吸着Alpha的信息素,发不起气,只说:“你昨晚上太吓人了,真的。你确定不是易感期嘛?”
陆琮淡淡说:“不是。”
林想起不信:“你不要讳疾忌医哈。”
陆琮顿了片刻,说:“你觉得我会那样,只是因为易感期?”
“不然呢?”林想起心有余悸道,“你简直像疯了一样,乱吃东西,还一直磨我腿根,正常人能干出这种事?”
陆琮虽然知道林想起对这方面一直比较迟钝,但也没想到林想起的知识能空白到这种地步。他换了一种问法:“琰琰,你觉得昨晚那样,舒服吗?”
林想起愣了一下,忽然一个扭身,滚出了陆琮的怀抱,说:“废话,当然不舒服。”
说着,他就跳下床,准备躲进浴室以结束这个话题。
结果脚刚一触底,就感觉腿根没力气,直接软坐了下去。
林想起:“哎哟。”
陆琮翻身而下,极快地将人捞进臂弯。林想起那声哎哟还没落地,就被陆琮抱了起来。
“站都站不住,想跑去哪儿。”陆琮笑着看他。
林想起用头捶了他一下:“那我这样是谁的错?”
陆琮:“我。”
林想起:“知道就好。”
陆琮抱着他去洗漱,完全不让林想起亲自动手。连刷牙都给他挤好牙膏,要不是林想起舌头太敏感,陆琮是准备帮他刷牙的。
收拾好以后,已经九点过了。
陆琮想了想,还是给班主任打电话,又请了半天假。
但这次,秦孝没有放过他,问了句:“到底什么情况?你妈妈只说你的身体需要休息,为什么你打电话却是给林想起请病假?”
林想起在旁边赶紧比手画脚,陆琮接收到他的暗示,对秦孝说:“是我生病,他昨晚照顾我,结果着凉了。现在已经好多了,大概下午可以来上课。”
这个说法勉强能够接受,但秦孝很担忧:“唉……你看看这学期才多久时间,你们就请了几次假?林想起更是恼火,他成绩本来就忽上忽下的,如果想考首都大,就得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们耽误了。以后照顾好身体,尽量不要再请假。”
陆琮礼貌地应付了几句,才挂掉电话。
林想起在旁边有些心神不宁地刷着牙,泡沫已经快滴下来。
陆琮抽出牙刷,捏着他的两颊:“吐。”
林想起就吐掉嘴里的泡沫。
陆琮把杯子递过去,他喝了一口仰头涮了涮,又哗啦啦吐掉。
陆琮:“张嘴”
林想起:“啊——”
陆琮顺便帮他看了看牙,整齐白净没有小黑点,才说:“乖。”
林想起闭上嘴,叹了声气。
陆琮用温水沾湿洗脸巾,给他擦脸,没有问林想起为什么叹气,直接便说:“不要担心。你很聪明,只要肯学,成绩很快就能提升”
林想起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闭眼睛。”陆琮给他擦擦眼角,没有回答。
林想起闭着眼睛,等他给自己擦干净脸,才睁眼,说:“陆琮,你真的特别好。”
陆琮扔掉洗脸巾,又熟门熟路找到林想起的面乳,这些护肤品不是因为林想起爱漂亮才买的,只是他的皮肤实在细嫩,冬天干燥,他就容易冻伤,所以一直保持着擦脸的习惯。
陆琮把乳霜在掌心化开,轻轻捧着林想起的脸给他抹匀,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下一句是要和我做一辈子好朋友,就不要说了。”
林想起心眼被戳破,撇撇嘴:“哦。”
陆琮叹气,捏捏他的耳垂:“不要对我太残忍。”
林想起有些无辜:“我没有……对不起,我不想让你不高兴,以后我不说这种话了。”
陆琮看着他,无法忍受那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模样,于是低头在林想起的眉梢落下一吻,半开玩笑地说:“琰琰这么听话,那可以和我结婚吗?”
林想起“啊”的一声捏住他的嘴:“我警告你,在学校里不可以这样乱说!”
陆琮笑起来:“不。”
林想起:“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写过保证不早恋承诺书的。”
陆琮:“我只承诺不早恋,没有承诺不结婚。”
林想起:“哇,你倒反天罡!”
他一口咬在陆琮的下巴处,留了个牙印,转身就跑了。但是由于腿上没劲,跑得一瘸一拐,踉踉跄跄。
陆琮跟在后面,林想起跑两步,他便追一步。林想起要跌倒,他便扶一把。林想起气饿了,陆琮就给他做早饭。
看着陆琮在厨房里忙前忙后,林想起忽然就觉得,答应和陆琮结婚好像也没那么恐怖的样子。
“……好不好?”陆琮的声音忽然响起,“琰琰,听到了吗?”
林想起心虚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不好不好不好!不结婚!”
“嗯,不结婚。”陆琮抱着手臂,倚靠在墙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可我问的是,今天吃饺子,好不好?”
林想起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半天,才挤出一个字:“……好。”
第33章
每年一到下雪天,林想起就变得反应迟钝。他认为是天气太冷把他的脑子和四肢都冻僵了。
林想起怕冷已经是老生常谈,小时候外面落大雪,别人家的小孩都在街道上堆雪人打雪仗,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24小时开着暖气,燥出鼻血都不愿意关。
好在陆琮是个行走的暖炉,而且为人大方,愿意把体温分享给林想起。
因此从小到大,只要是下雪天,一出室外林想起就会乖乖地黏在陆琮身边,全自动跟随,一步都不带挪的。
今天磨磨蹭蹭吃完早饭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想着陆琮已经跟班主任请过假,又看见路上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白色,林想起就冒出了一些小心思。
他趁着陆琮在厨房洗碗的时候,一瘸一拐地会了自己的卧室,丝滑钻入被窝,开始赖床。
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吃饱喝足还能睡个回笼觉,他舒舒服服地闭了眼。
没两分钟,陆琮就上楼了。
林想起把眼睛闭得死死的装睡,然而清晰地听见陆琮一步一步走近的时候,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很没来由的,大腿根突然一阵一阵地跳,像皮肤下的血液在沸腾,仿佛又感受到了什么东西在摩擦的错觉。林想起夹住被子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瞎想。
陆琮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他就反应很大地撩起被子把自己脑袋捂住。
陆琮无奈:“要去学校了。”
林想起瓮声瓮气地说:“我不去。”
“为什么?”陆琮试探地问,“身体不舒服?”
林想起只忍了两秒,立刻抱怨道:“就跟你说擦破皮了,你又不信,还要我去学校……你都不知道我很疼吗?”
声音委屈得像是快哭了。
“……”陆琮一愣,倒不是想狡辩,只是他从昨晚到今早,检查林想起的身体不只一次。
他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也不可能弄伤了林想起。
昨晚刚结束的时候,林想起睡过去了,他抱着林想起简单擦洗过后,给他上过药。他确定林想起没有擦破皮。但陆琮知道林想起怕疼,所以可能身体比一般人敏感,因此从昨晚到现在,也一直源源不断地释放Alpha信息素,安抚着林想起……怎么会还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