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你是个钓系QAQby了了大王
了了大王  发于:2025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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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报了什么,一个字都听不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默默地数着老板脖子上的草莓印。
七个!!
不对,是八个,耳垂下面还有个小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到底怎么回事!
会议结束后,高管们在茶水间聚在了一起,导致小小的打工人去接杯咖啡都不敢去。
“谢总的感情生活这么丰富?我都没听过风声啊!”
“我听说过一点,好像是相亲认识的,那小男生还来过公司送饭,但我当时没看到。”
“我觉得有点梦幻……”
是的,身居高位的男人,被种了八颗草莓。
到底晚上都在玩什么啊?
梦幻,好梦幻。
大脑都过载了。
下午五点不到,9号线最后一站的地铁挤满了农大和警校的学生。
校门口也陆陆续续有学生背着行囊朝地铁方向走去。
也有不少本地的轿车来接自己孩子。
琢词和三个室友出来,道别后上了谢殊鹤的车。
琢词本来没有身体不舒服的,但一看到男朋友的脸,就感觉肾有点空。
“回到家,这几天我们都不要见面了,我要有自己的空间。”
小男友上了一个月大学,变得不黏人也变得聪明了。
“好,我把药膳的食谱发给你妈妈,你记得多吃点,如果可以,除了遛狗,也增加多两项运动。”
还要运动……琢词抱着肚子认输:“谢先生,我的体力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谢殊鹤弯唇笑了下。
回到施家,琢词本来很开心,但脸上的笑意在进门看到家里来了什么人后,瞬间凝滞。
谢殊鹤和他一同进屋的,感受到他的不对劲,也是瞬间的事。
施家客厅上,坐了四个陌生人。
一个中年男人,一对老年夫妻,以及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
那少年的下半张脸和琢词有些相像,但不够琢词精致。
而少年又与中年男人长得相似。
谢殊鹤便猜到是琢词父亲那边的家人。
琢词没提过父亲那边的情况,谢殊鹤多少明白大约关系不好。
但具体如何,谢殊鹤没问。
只要琢词顺遂安好,那些都不重要。
琢词也差不多是这样想的,他的世界,他的爱意,只会留给重要的人。
但,为什么垃圾总是想碍他清静?
老年夫妻一看见琢词,就站起了身,用英文道:“快过来给爷爷奶奶看看,都瘦了。”
琢词没动,用中文说:“谁让你们进来的?”
客厅里唯一在场的施家人是舅妈,其他人都不在。
舅妈有些为难,道:“词宝,你别生气,主要是那老太太……”
聂棠皱着眉,打断了,也用英文说话:“你怎么跟爷爷奶奶说话的?太粗鲁了!”
琢词走到舅妈面前,抓着舅妈的手示意她放松,才看向那四人,懒得废话,直接下逐客令:“我不关心讨厌的人,我没有爷爷奶奶,也没有爸爸,更没有弟弟,请你们从我的家里出去。”
“家?!什么家?我们家才是你的家!别闹了,乖一点,快跟我们回去,阿棠,把机票改到明天,我们明天就回去!”聂老太太放弃了英文,也说起了中文,嗓门极大,整个施家的安宁都被打破。
老太太说完,就想过来拽琢词。
琢词闪了下,一只西装外套的手臂也横在中间。
谢殊鹤神态微沉,“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你算什么东西?我带我孙子回家,有你什么事?!”老太太是逮人就骂。
琢词转身去拿了墙上挂着的棒球棍,挥挥闪闪把老太太赶了出去。
而老头和聂棠以及那个少年,为了护着老太太,也一并被赶了出去。
琢词收起棒球棍,将大门锁上。
只见那老太太就地一倒,躺在了路上,嚎啕大哭:“没心肝的家伙哟,拿着棍子打亲生奶奶,被教坏了……坏女人!把我孙子教成这样!贱死了!琢词你跟奶奶回家吧,回到家就好了,英国那么好的地方……”
跟唱戏似的。
聂棠和那个老头就比较稳定了,“琢词,你真想在这里度过一生吗?别闹了,爸爸专门请假来接你,你现在跟着爸爸回去,你依然……”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你们别再来了,很烦。”琢词一手拉着谢殊鹤,一手拉着施舅妈,转头进屋。
但进屋前,一道怯生生的声音用中文喊了句:“琢词哥哥。”
琢词回头,用英文问他:“你现在说中文,他们还会骂你吗?”
少年点了点头,“会的。”
“所以那不是我的家,你带他们回去吧。”琢词说完,进屋关上了别墅门。
门外的哭天喊地持续了几分钟,终于消停了。
琢词撩开窗纱看了眼,看见少年和聂棠搀扶着两个老人,上了车。
车子消失,过了几分钟,收到妻子信息的施舅舅赶回了家,家里已经暂时太平了。
施舅舅爆了句脏话,恨不得把那四人打一顿。
施舅妈略带歉意地看了眼谢殊鹤,“小殊,你别太在意,这些事……”
谢殊鹤摇首,“你们也不要放在心上。”
施舅妈嗯了声。
施弥也赶了回来,听说了什么情况后,先安抚了下琢词,再对谢殊鹤道:“小殊,方便出来说几句话吗?”
谢殊鹤起身,同施弥走到院子里。
施弥从西装外套的口袋摸出一盒女士香烟,“介意吗?”
“您随意。”
施弥点火,抽了一口,道:“让你看笑话了,真的不好意思,但你放心,这些破事我会自己解决,不会影响到你和词宝,但是我想,你需要知情。”
“我长话短说。”施弥吐出雾气,“我和琢词的爸爸是在国外留学认识的。”
聂棠是穷小子,但身上带有一股韧劲,吸引了施弥。
当年真是年少轻狂,施弥不顾家里兄长的反对,毅然决然跟聂棠结了婚,甚至没有回一次国。
也是那时起,施弥和国内亲人的关系变得很糟糕,也没有去缓和。
她和聂棠都很忙,刚开始那几年,为了留在英国,做了很多努力。
第四年,获得绿卡,琢词出生,聂棠把国内的父母接了过来帮忙带琢词。
但施弥和聂父聂母不断有摩擦,时间长了,整个屋子都像弥漫着火药味,任何人一句话都能引爆无休止的争吵。
逐渐的,大家都变得很疲惫,聂棠也是在那时候变了的。
身上的韧劲变成圆滑,是施弥讨厌的样子。
但那会儿的自己,也是施弥讨厌的样子。
她与国内亲人切断了联系,唯一能有羁绊的,就是聂棠和琢词。
琢词还小,她没办法再切断。
但之后,是聂棠整日不着家,因为那个家,谁待着都烦。
施弥开始变得有点神经质,也笃定聂棠一定出轨了,时不时就被聂棠和聂母折腾得崩溃抓狂大哭大叫。
聂棠让她去看心理医生。
施弥看了一眼年幼被自己吓哭的琢词,去看了心理医生。但后面证实了聂棠确实出轨了,而且非婚生子只比琢词小两岁。
施弥那几年很糟糕,每天数十通电话让聂棠回家。
后来,聂棠几乎不接电话。
有一次,琢词发了高烧,聂母一通电话,聂棠才回了家。
再后来,琢词经常生病,聂棠经常回家。
“他还那么小,就因为我,把自己泡在冷水里,或者故意摔跤。最后一次,是词宝六岁,在晚上偷偷出去,在外面的雪地里受冻。”施弥想起当时的发现,眼眶还是湿润了,“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当时他高烧,肺部发炎,那是我第一次差点失去他。”
琢词小小的身体躺在病床上,手背有留置针,高烧导致的痉挛呕吐,让那时的施弥决定离婚。
琢词还在医院里,父母打起了离婚官司,争夺赔偿和抚养权。
聂棠的律师指出施弥故意伤害儿子而换取丈夫的归家,还拍下了琢词的手臂、背部、腿上的淤青照片呈上法庭。
那是施弥第二次差点失去琢词。
最后,是医院监控拍到,开庭前一天,聂母在医院角落里使劲掐琢词的身上才有的淤青。
施弥当时哭得不像话。
纠纷结束后,她带着琢词去了英国南部的海滨城市,继续生活着。
琢词很快乐。
直到近几年,施弥陆陆续续和国内亲人联系上,关系好了,才有了今年彻底回来的念头。
施弥的妈妈说:“家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把一切说完,虽然不算狗血,但也实在难堪,施弥苦笑了下,“好像说的都是我的糟糕史,不过你应该能从中知道琢词的父亲和爷爷奶奶是什么样的人、琢词曾经在什么样的环境度过了童年。”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干扰到词宝。”施弥灭了烟,火星溅了几点出来,熄下了,“我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
“需要帮忙吗?”谢殊鹤问。
施弥看了一眼家族战争中的得主,笑道:“大材小用了。”
虽从未看过他动真格,但施弥知道他的手腕能够狠辣。
“我现在去找他们,别跟词宝说。”施弥说下这话,驱着灰色车子离开。

没人知道施弥是怎么跟聂家人说的, 又给了聂家人什么,总之, 没再来找琢词了。
这一出意外,是个小插曲,琢词没有被影响到心情,也没有再提过这种事。
他很擅长遗忘不开心。
人在世间不可能事事称心,大家的人生都会有擦不掉的污渍存在。
只要不一定盯着污渍过不去,时间就可以将人生白纸无限延长,书写自己所希望的经历。
什么事,都总能过去的。
都算不上什么。
琢词是这么想的。
他希望妈妈也能做到。
晚上,他拿着小鳄鱼故事书来到施弥房间,“妈妈,你好久没给我讲故事了,今晚我给你讲故事吧。”
逻辑链还是怪怪的,但施弥摸着他脑袋,“好啊。”
琢词坐在施弥的脚边, 脑袋靠在她腿上,讲起了小鳄鱼怎么交朋友。
故事很短, 但每个字琢词都认识了,已经不用看拼音就能说出来。
合上最后一页,琢词说完了, 蹭了蹭妈妈的怀,“妈妈,好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我现在很好,你也很好,那我们就过好现在很好的日子, 把以前都忘掉,是不是?”
“你说的很有道理。”
“嗯,那你让舅舅他们也快点忘掉,别生气了,不值得。”琢词嗅着妈妈怀里的淡淡栀子花香味,想起还会骂骂咧咧的舅舅和忧愁的舅妈,说道。
他不希望大家太在意坏事。
而且现在坏事也解决了,就更不要一直往回琢磨了。
“好,你舅舅就是脾气不好。”
“那明天你煮个菊花茶给他下下火吧。”
现在的日子,真好,他很喜欢。
然后琢词听见施弥女士说:“你下次不要往人家小殊脖子亲了,这回全是,别人看到多不好。”
琢词耳朵都瞬间红了,“我哪、我、你都……”你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但琢词说不出来,只能瓮声道:“我知道了。”
施弥顺了顺儿子的毛发,“好了,去回房间睡觉吧,不要担心妈妈。”
“嗯,那你记得跟舅舅说别生气了。”琢词说完,关上了房间门。 。
琢词知道订婚要各自见家长,然后再两家人见面,所以谢殊鹤提出要带他回谢家老宅时,琢词同意了。
早起后,他选了一套很乖的衣服,白衬衫,米黄色格子马甲和长裤。
下了楼,男朋友正在和祖祖聊天,看见琢词,问:“好了么?”
琢词点点头,“就是不知道带什么见面礼。”
“不用,我准备好了。”谢殊鹤说完,回头对施老太太告别。
琢词也吻了吻祖祖的花白发丝,和男朋友一起出门了。
车子就停在门口,琢词上了车。
在路上时,难免会担心谢家长辈不喜欢自己。
尤其是谢殊鹤的爷爷。
听说是个很严肃的老人家。
一个红绿灯路口,谢殊鹤捏了捏男友微微汗湿的手心,“紧张?”
“有点。”琢词说了实话。
“不需要说什么做什么,放松随意就好。”
“好,但我想他们应该会喜欢我,我很受长辈喜欢。”琢词给自己打气中。
车子绕过环岛,停在谢宅门口。
琢词下车,谢殊鹤的六年级堂妹谢绒绒就飞跑过来,“小哥夫!!!”
琢词接住小女孩圆滚滚的身体,“慢点。”
谢绒绒栽进琢词的怀里一下子,就稳住了身形,热情地拉住他的手,要带他参观整座谢宅。
琢词眼神带着求助,回头看了下男朋友。
谢殊鹤摇首,“先去玩吧,我跟爷爷说些话。”
琢词只能就这么跟上谢绒绒了。
谢宅全是中式园林风,亭台楼榭一应俱全,庭院都有六处,每越过一道精美的景墙,就是不同的院落。
琢词逛完、喂完池里的锦鲤,半小时就过去了,谢绒绒才带他回到主宅。
一进门,琢词就看见谢家老爷子坐在明亮窗边的藤椅上。
这个老人家的气场和同为老人家的祖祖完全不一样。
不苟言笑,一看就很严厉。
琢词来到男朋友身边,老爷子面前,喊了声:“谢爷爷好。”
谢老爷子矍铄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一瞬,平静地移到谢殊鹤身上,沉而厚实地说道:“你自己决定就行。”
短短几个字,代表了同意,同时又透着威严。
琢词不敢说话了。
他拿捏不好老爷子这是满意自己,还是只是尊重谢殊鹤的决定。
他一个外人尚且能感受到谢家的气氛压抑窒息,更别提谢殊鹤在这里度过了整个少年时期。
琢词有点难过,牵住了男朋友的手。
谢殊鹤带着力度微微回握,示意他不用在意。
总归,回谢家也只是一年一次的事。
他不会让琢词过多的接触谢家的人。
如果不是订亲、结婚有需要双方家长出面的传统,谢殊鹤今天甚至都不会带琢词来。
他知道琢词不会喜欢这里。
边上的谢绒绒已经欢呼出声:“好耶!小哥夫,我们可以成为一家人啦!”
随后又拉住了琢词的手,“我继续带你玩,你想去我房间看看吗?”
琢词也想离开老爷子的视线,但不好去小女生的房间,于是问道:“我想去谢先生的房间看看,你能带我去吗?”
“哈?”谢绒绒面露难色,“堂哥的房间是还留着,但好久没住啦,里面都是老物件,没什么好看的。”
琢词很轻的幅度,晃了晃小女生的手。
“好吧好吧。”谢绒绒拉着他,往楼梯方向走去。
琢词回头看了眼男朋友,换来微微颔首:“去吧。”
上了三楼,琢词被带着到了走廊最尾的一间房。
推开房门,气流的微小冲击将尘埃滚翻了一下,木窗透进来的阳光将它们照得无所遁形。
房间有些狭窄逼仄,床靠着墙,一个实木小柜,床尾对着一张书桌,书桌旁边是两门书柜,里面立满了书籍。
谢绒绒挥了挥面前飞舞的尘粒,说道:“我堂哥十多年没住这里啦,每年就春节前刘嫂来打扫一下,真的没什么好看的……”
“谢先生以前就住这里吗?”
“嗯,据说十六岁以前都住这里,之后就去了国外念书,后面回国了也没来住过,空置好久了。”
琢词来到书桌前,拿起一只钢笔看了看,又摸了摸量角器,然后发现一本老版的中华字典和成语大全。
琢词翻了翻,将成语大全拿在手里了。
“我就说没什么好看的吧,快走快走,刘嫂做了桂花糕,应该好了,我们去吃!”谢绒绒的耐心尽失,拉着琢词离开了房间。
琢词轻轻关上房门,才跟着谢绒绒下楼。 。
谢洺和狐朋狗友打完高尔夫,闲聊时,问道:“今天怎么约我们出来了?”
谢洺自从被刑拘一段时间,出来后就安分了。
没脸见人。
但今天心血来潮的邀他们组局,实在不能理解。
谢洺冷笑了声,将球杆递给了球童,“谢殊鹤带他那个男朋友回谢家见我爷爷,烦。”
这个他们就感兴趣了,“谢殊鹤真是同性恋啊?我就说这些年怎么身边连一个女人都没有。”
“恶心吧。”谢洺说。
“男人也没有啊。”好友A说道,“所以那男生到底长什么样?上回K房我没在,没看到。”
好几个人应和:“我也不在场。”
当时在场的,现在也在的,只有两个人:“长得可标致漂亮了。”
“我倒想看看到底多漂亮,又是哪家的小少爷。”
“对啊,到底是跟哪家联姻?”
“谢洺,你和你爸该担心了吧,要是谢殊鹤成功联姻你们更没有出头之日了。”
谢洺笑着不说话。
施家……
谢殊鹤和施家联姻,倒是没什么能得到的,除了人。另一个好处,也就是能稳固集团一些老古董了。
别的没了。所以谢洺会一边觉得谢殊鹤脑子被雷劈了,一边喜闻乐见。
好友A撞了撞谢洺的肩膀,“怎样,要不带我们回去看看?”
谢洺思考了几秒,脑袋点了点肩膀,“走吧。”
两辆车开进谢宅,下了车,谢洺抓住一个佣人问了问:“谢殊鹤带来的人现在在哪?”
“和绒绒小姐在凉亭里。”
谢洺松开手,带着一群人往凉亭方向去。
有几个人心中的好奇更暗暗提高了几分。
随后,他们在拐角处,看见一个神仙似的少年在凉亭里,咬一口桂花糕,翻一页成语大全。
看起来字都认不全乎。
琢词没发现有一拨人专门来看自己,又悄摸走了。
他刚看到“二笔开头”的成语,男朋友就找了过来。
“谢先生,这个好吃。”琢词拈着点缀了干桂花的糕点,送到男朋友的唇边。
谢殊鹤咬了一口,琢词将另一半放进自己嘴里吃掉了。
“饿了吧,我们回去吃饭。”
“好。”琢词微微回了下身,把成语大全带上了,“你这本书可以送给我吗?”
谢殊鹤认出了这是自己小学一年级的课外书,当时中华字典和成语大全都是学校要求一定要买的。
“可以。”谢殊鹤牵住男友的手。
不远处在池子里逗鱼的谢绒绒发现他们要走,“哥!你们去哪?我也想去!”
琢词刚想回答,就听到谢殊鹤问:“要多少?”
谢绒绒嘻嘻笑了笑,“500就好啦~”
转账后,二人离开了谢家。
这次没有在外面吃饭,琢词被男朋友带回了市区的家。
谢殊鹤一人在厨房里做了四菜一汤出来,琢词惊喜:“谢先生,你在国外是不是也有很多朋友?”
谢殊鹤顿了顿,想起在国外的几年,冷清安静的公寓,问:“为什么这么说?”
琢词言之凿凿:“会中餐,就会有很多好朋友。”
他在英国的一百个好朋友就是这么来的。
谢殊鹤弯了下唇,“吃饭吧。”
琢词吃了三碗米饭,把男朋友的眼神吃担忧了。
谢殊鹤把菜碟挪开,“词宝,你不能再吃了。”
“可是,不能浪费。”琢词小小地打着饱嗝。
“不会浪费。”谢殊鹤将肉菜倒进一只小碗,拿到了屋外檐下,转身道:“别墅区保安养了只小狗,它待会会过来吃。”
“哇喔,刚刚好,你做菜清淡,很少放油和盐,狗狗可以吃。”
第一道菜就是跟唐人街师父学的辣子鸡的小华裔捧场道。
谢殊鹤:“……”
再清淡你也吃了三碗。
晚七点的光景,琢词和男朋友溜了个弯,回到家,肚子已经不撑了。
洗澡洗漱后,琢词在这个家已经有了自己的睡衣,穿上就躺在了床上。
等谢殊鹤从浴室出来,琢词还没睡着,但已经迷迷糊糊。
谢殊鹤关了灯,只留下落地窗外的露台灯,躺下床后,小男友的脑袋就蹭着枕头床单,寻着他的胸怀贴了上去。
谢殊鹤揽着他的腰,盖好了被子,另一手轻摩着他后颈,低柔地问:“不听睡前故事了?”
“唔。”琢词蹭了蹭男人胸口,好几秒后,道:“谢先生,你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他没有抬头看谢殊鹤,只是在怀里闭着眼睛,所以没看见谢殊鹤眼底全是柔色。
怀中软糯的少年音共振着他的胸腔。
“祖祖不是告诉过你?”谢殊鹤轻声问。
“但是我不知道你以前的真实生活,所以我想听你说。”
谢殊鹤想听他多说说话,换了个方式,“词宝说自己知道的,我来补充,可以吗?”
“好。”琢词在他怀里慢慢道:“谢先生的爸爸是一名医生……妈妈是爸爸的病人,画画很厉害……”
谢殊鹤补充道:“是美术生。”
“嗯。”琢词轻轻点点头,“然后他们相爱了,但是谢先生的爸爸和我妈妈的以前一样,和家里不再联系……”
“但他们很相爱,生下了谢先生……”琢词停顿,因为不了解这后面的一段剧情了。
谢殊鹤:“他们一家三口度过了幸福的五年。”
琢词点点头,在这后面,他就有点难过了:“但是出了交通事故,爸爸和妈妈离开了,谢先生被爷爷接回谢家,被好多小孩欺负,住的房间很小……像哈利波特一样……”
谢殊鹤笑了笑,“祖祖这么跟你说的?”
“不是,祖祖不知道哈利波特,是我自己觉得的。”琢词接着讲了故事的结局:“不过谢先生很争气,国外留学完成了很好的学业,现在还遇到了我,我们两个是一心一意,一见钟情,一见倾心,一……”
他把今天“一笔开头”的好成语都用上了,用完后,听见谢殊鹤给他补充没遇到词宝时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谢洺确实带领谢家小孩甚至其他家族的小孩孤立他,但他没受过委屈。
在国外生活的近乎十年里,安静的公寓窗外,清晨雨天的纳苏街,或落叶,或漫雪,很漂亮,但每年每月每日都没有区别。
说到回国后,谢殊鹤发现自己对这段记忆没有实质的感受了。
只是一个齿轮,意义并不大地运转着。
直到遇到词宝。
谢殊鹤低下头,少年已经在男朋友娓娓道来的低音中睡着了。
——直到遇到了词宝。
那一次的相亲安排,谢殊鹤其实不介意施家为了绿卡与自己结婚。
但施老太太觉得不能占他便宜,说了必须要两情相悦才能在一起。
所以第一次见面,谢殊鹤是想给施奶奶的外孙留下好印象,让对方不反感与自己有一桩婚姻的。
而自己的感受,无所谓。
他会一心一意对对方,往后的一生,即便无法给到对方真实的爱意,他也会呵护珍惜并尊重对方的一切。
直到遇到了词宝。

擦干净脸上的水珠,琢词下了楼,闻到奶油香味。
谢殊鹤在厨房做着蛋奶酥,身后贴上一道温暖的热意。
琢词抱住男朋友系着围裙的精窄腰身,阖着眼,睫毛卷长,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但男朋友一动,他也跟着挪动脚步,始终牢牢贴贴。
谢殊鹤有些无奈,握着平底锅的柄,将奶酥移到西点碟里,“吃早餐了。”
琢词喔了声,松开手。
谢殊鹤端起两份早餐出去, 又回头从榨汁机里倒出两杯鲜榨橙汁。
吃着早餐,谢殊鹤问今天想做什么。
琢词思考了会, 反问:“你想做什么?”
谢殊鹤淡淡掀起眼睑,“要跟着我?”
琢词点头,但又想了想, 把话说在了前头:“但你不能只看报和健身。”
他已经摸清了男朋友早起计划的规律。
“好。”谢殊鹤笑着摸摸他的脑袋。
吃完早餐,琢词追问今天做什么,谢殊鹤只是让他先消食。
十点左右, 二人驱车出发,抵达了一所跑马场,琢词才知道消食的目的是为了不让自己被颠吐。
谢殊鹤来带他上马术课。
在更衣间里换上男士骑马服, 琢词先出来的。
谢殊鹤整理好再出来,看见男友已经戴好了防护具和头盔,心里大致就明了了。
“学过?”
琢词哼哼:“小看我了,我马术课第一!”
“比比?”
琢词继续哼哼,出去选了一匹马,和马儿联络好感情后,翻身骑上。
谢殊鹤选了自己熟悉的那匹。
二人骑着马来到起跑线,琢词微微倾身与马背同平行线,眼神坚定,在枪响后,一把发力冲了出去。
三圈后,琢词先冲到终点,谢殊鹤紧咬,只在0.12秒后完成。
琢词下马,抚摸了下赛马,然后牵着马走近谢殊鹤,“怎么样,我厉害吧!”
谢殊鹤笑,“很厉害。”
琢词就松开马绳,在绿茵茵的草地上蹦了过来,抱住男朋友,仰起脑袋:“那快表扬我吧!”
谢殊鹤今早上消食、看报的时候,男友就在一旁看某音里的懒羊羊视频合集。
所以这会儿,男友有点学到了懒羊羊的声音,故意的张狂和不讲理。
谢殊鹤亲了亲他的额头,像幼儿园老师的红花印章盖上去。
不远处,同来跑马场放松的客户立刻嘘声一片,但是是善意的起哄笑声。
琢词丝毫不羞涩,依旧笑嘻嘻。
那些人牵着马走了过来,“谢总,好久不见。”
谢殊鹤有些印象,都是在一些酒会时碰过面的富家子弟。
“你男朋友?”
他们问出这话时,谢殊鹤将人往自己身上揽了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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