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司景策道：“别赤脚站在地上，回被窝睡觉。”
言言乖乖爬上床。
“给哥哥倒水，能减一次。”
还剩五十四次。
言言用被子将自己裹好：“哥哥还需要我做一些什么吗？”
司景策：“不需要。”
“你想不想看手机？”
言言自然而然解锁司景策的手机，放到他的眼前：“你看，我帮你操作。”
于是，在言言的服务下，司景策被逼着看了半个小时的低脂短视频。
手机操作员还夹带私货，看到好吃的零食会稍稍停留，不一会儿，司景策的首页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零食推荐。
直到言言的手都举酸了。
“帮助哥哥玩手机，能减一次，今天再减三次就行了！”
司景策总算明白他的意图。
原来是想要分期还债，还到五十次，凑个整。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言言，瞧瞧少年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言言双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哥哥肩膀会不会酸？我帮你按一按。”
长时间低头久坐会导致肩颈酸痛，这点言言是知道的。
他不懂司景策会不会痛……反正现在，为了还债，他必须痛！
少年毫无章法地捏着他的肩膀，一开始力度适中，捏得倒也舒服。
直到后面，他越来越没有力气。
不像是按摩肩膀，更像是在调情。
那双手还时不时拂过耳根和颈侧，痒痒的。
司景策忍不住打量言言，见他表情认真，实在不像是故意的。
他抓住了那双手。
“可以了，今天先这样吧。”
言言犹豫道：“可是还没按摩多久。”
而且怎么算，今天也还差两次。
“我能不能给哥哥多按摩二十分钟。”言言道：“然后算给我减掉三次。”
司景策：“不能。”
不能再让言言对自己动手动脚了，否则今晚真的别想睡觉。
“今天到此为止，你给我按摩，我给你减掉剩下的五十三次。”司景策和他说：“然后你的债务就平了。”
言言抿了抿唇：“会不会不太好……”
“那就减掉三次。”司景策还在讨价还价，“今天先睡觉，剩下的明天再还，可以吗？”
言言终于同意了：“行吧。”
司景策看着言言躺好，转身把灯关上。
四周黑了下来，少年熟练地钻进他的怀里，找到最舒服的地方。
司景策没忘了每晚例行的晚安吻。
他低下头，言言却伸手抵住了他的肩膀。
“不能亲！”言言道：“亲了就等于又占你便宜了！”
司景策：……
弄了一晚上，每天能制造亲密接触的晚安吻没了。
司景策直接被气乐了：“不让亲？”
言言怯怯地看他。
下一刻，他的手被男人钳住了。
司景策将他压在身下，用力在少年脸上亲了好几口。
言言：O.O？
“亲了你七次。”司景策气息微重，“现在你又欠我五十七次了。”
言言被这霸王硬上弓的姿态震惊了。
一晚上的努力全部白费，他呆呆地看着司景策，终于反应过来，嘴巴一瘪——
“你欺负鸟！！”
“根本不是我占你便宜，是你占我便宜！！”
看见身下少年生动十足的表情,司景策挑了挑眉：“总算反应过来了？”
比他想象的要快，花了半天的时间。
“你骗我。”言言的表情要哭不哭的，“你还多亲了我好几次,还让我帮你刷手机,让我帮你按摩。”
司景策慢慢松开了他的手,少年细嫩的手腕难免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他多看了几眼,便将目光落到言言的脸上。
“我先和你道歉,是我骗了你。”司景策慢慢说：“可是后来我也一直和你说不需要补偿,是你自己硬凑上来要补偿的。”
言言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好像是这样。
司景策还试图给他多扣一点补偿次数……但是他拒绝了。
“我不管。”言言头一偏,不想看他,“你们人类说话那么拐弯抹角,哪只鸟能听懂啊。”
“我要奖励,你还我奖励！”
司景策眼含笑意：“你总要说清楚,想要什么奖励。”
言言理直气壮道：“没想好。”
“你……你就不能自己想一想吗？”
“我已经想好了。”司景策温声道：“只是准备起来还需要一点时间,能再耐心等等吗？”
这份奖励,需要一个正式的场合,合适的时机,对他,对言言都尤为重要。
所以着手准备起来会非常困难，需要耗费一些时间。
“还要等吗？”言言有点焦急,对这份奖励充满了好奇，“那你什么时候给我,我就什么时候消气。”
“现在怒气值还有80！”
司景策：“我尽快。”
居然还给自己标了怒气值。
他还将言言压在身下,没有离开。
“那现在还让亲吗？”
言言犹豫了一下，脸红了一大片，小声道：“让……让吧。”
晚安吻是他要求的,被哥哥亲他很乐意，所以他不算被占了便宜。
哥哥也很乐意亲他，所以哥哥也不算被占了便宜。
因此亲吻，是一件互惠互利的好事！
他闭上眼睛，仰起头：“你亲吧。”
视野陷入一片黑暗，等待许久的亲吻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哥哥？”
言言喊了一声，下一刻，那道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的嘴角。
内心一颤，不自觉呼吸急促起来，连眼睫都在微微颤动。
呼吸、心跳混在一起，分不清谁的心跳更加强烈。
直到分开，言言的脑子还懵懵的。
“好了，现在……怒气值是70。”少年舔了舔唇，还在回味方才的滋味。
司景策终于放过他，躺在了他的身侧。
言言碰碰刚才被亲过的地方，嘴角忍不住咧出一个傻笑。
咳咳……不行。
小鸟立马严肃起来，不能太傻了，否则以后还会被司景策欺负死。
他戳了戳男人的胸膛：“为了表现我自己很生气，我今晚要睡鸟窝！”
司景策：“你确定要睡鸟窝？自从你变成人后就没睡过那边了，里面又冷又硬。”
言言：？
言言：“你在低估小鸟的筑巢能力？”
司景策不说话了。
没过一会儿，身侧的被子一空，一只滚圆的小珍珠鸟从里面钻了出来。
他用毛绒绒的身子撞着司景策的脸，心里还在嘀嘀咕咕——
【撞死你……撞死你……】
司景策没有被弄疼，反而被他可爱到了，抓着捣乱的小鸡猛亲一大口。
“啾！”
珍珠鸟大叫一声，忙挣脱开来，头也不回地从房门上的猫洞……不，现在是鸟洞，钻了出去。
一出去他就后悔了。
冰冰冷冷的地板和冰冰冷冷的屋子，没有被窝暖和。
司景策在床上静等片刻，一阵细微的声响从门口传来。
小鸟迅速飞了回来，钻进被窝里，变成光溜溜的少年。
言言止不住往他怀里钻，身体打着哆嗦：“还是算了，今天睡被窝，现在怒气值是50。”
“你……你能不能先抱紧我！”
司景策摸到他光滑的肌肤，忍了又忍。
“你先穿好衣服。”
这么久了，言言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不穿衣服就往一个对他居心叵测的人怀里钻，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司景策语气略微严厉了一些，导致第二天言言起床又是气鼓鼓地炸毛小鸟。
两人在冬天一觉睡到下午一点，中途还在床上赖了三个小时，最后司景策强行把言言拉起来，学习英语。
他打开刚买回来的基础单词书，微微侧头看着言言：“你会背字母吗？”
言言没好气道：“我是小鸟，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文盲小鸟！”
他一口气就背了出来：“abcdefg……”
背完后还没过瘾，少年问：“我还会唱的，你要听吗？”
司景策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太好：“……不用了，你今天的怒气值是多少？”
言言：“80。”
司景策：？
怎么又升了。
言言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给我奖励，我的怒气值就什么时候为0。”
司景策忍住笑：“那我今天表现好的话，能给我降一点吗？”
言言哼哼唧唧半天，“看情况。”
让少年简单做了一些题目，心里大概有底之后，司景策拿出了初中的英语课本。
“你现在是一个光荣的初中鸡崽了。”
他把课本递给言言，联系好请的线上家教，开始给言言补习英语。
眼见少年脸拉得更长了，司景策忙去书房开始今天的工作。
他吸着一瓶酸奶打开直播等人进来。
男人先点开了自己的宝石TV后台，清空一下里面的消息。
年度之星的最终评选他还没开始报名，工作人员催得紧，一连发了十几条报名链接给他。
司景策将信息填上，便开始浏览下面几条站内短信。
无非是一些最近的活动内容，他草草略过，竟然发现自己收到一封宝石TV主播年会的邀请函。
【又到了我最期待的时候，前几次lcberg都因为不露脸没去参加，这次会去吗？】
【听说这次年会弄得很大，现场全程直播，还请了好多好多明星！】
司景策将邀请函打开，看了一眼年会地点。
B市，那里正下着雪。
他依稀记得……B市有一家很出名的餐厅，能够看到各种各样的冰雕。
这次年会还可以带一名家属一同参加。
内心一个计划升起，还没来得及实施，司景策便看到云端发了微博。
只有一张照片，他与啵啵莓甜蜜地拥吻在一起，啵啵莓手上那枚钻戒格外引人瞩目。
评论区已经有不少同行祝福，司景策点开微信，给他发了一句“恭喜”。
打开游戏时却发现，云端和啵啵莓居然都在线上。
不去约会，在这里打游戏？
司景策往云端私信对话框里发了一个问号，随后便点进了观战。
只见两人穿着情侣装，站在空地上。
最近刚好搞活动，地图里出现了一些隐藏彩蛋，收集烟花即可燃放。
而云端收集了一大堆烟花摆在地上，缓慢组成了一个爱心，将啵啵莓圈在中间。
烟花点燃，云端迅速冲进圈内，朝啵啵莓比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司景策动作一滞，默默退出游戏。
【草哈哈哈好小学鸡的画面！】
【如果不是看见微博上晒出那么大的钻戒，云端这种求婚方式铁定会被挂的。】
“挺好的。”司景策哑然半晌，“挺浪漫的。”
【你们直男眼里的浪漫（指指点点）】
试图偷师失败，司景策返回去继续研究主播年会的邀请函。
【听说今年还可以带一个家属过去玩，除了包出行费住宿费，还可以带大家在b市玩几天，费用全程报销。】
【这么大方？宝石TV发啦？】
【云端和啵啵莓都有邀请名额，互相填了对方的名字，络活喜和雷电见到了，也互相填了对方的名字。】
【啊……有点学人精了。】
【这段时间他俩一直在偷偷学lcberg和弟弟，lcberg养珍珠鸟，络活喜就养乌鸦，弟弟喊lcberg哥哥，络活喜也就喊雷电哥哥，前几天还找人自导自演了一场“有人给自己打赏，雷电生气吃醋把人踢出去”的大戏。】
【络活喜是人气挽救不回来，彻底发疯了？】
【啊啊啊啊不要什么都学啊，他能不能照照镜子看自己长什么样，喊起“哥哥”来能有弟弟的几分模样吗QAQ】
司景策提醒道：“不要提其他主播，引战的话禁言。”
【算了算了不说他，所以lcberg今年会带人一起去吗？】
【会不会带弟弟啊，弟弟好像没有收到邀请函。】
弹幕刚飘过去，司景策已经迅速在上面填好了言言的名字
“会带他去。”司景策说，“言言没见过雪，要带他去堆雪人。”
雪地里的小麻薯团子……应该会更可爱。
【真的吗！那这次直播我高低都得蹲守一波了！】
随手点开一个战斗小游戏，司景策心不在焉地玩了起来，脑海里全是驼色小鸡在雪地里扑腾打滚的画面。
怕言言冷，他还要准备一些小鸟穿着能保暖的东西……
正准备想想该怎么织小鸟围巾，司景策看见弹幕一变，居然都在尖叫。
【啊啊啊啊可爱言言，好久不见！】
他下意识转头一看，一只小珍珠鸟站在了椅背上。
言言：“啾叽——”
总算把英语课上完了，上得他昏昏欲睡。
为什么要折磨小鸟学习听不懂的语言！
见男人想要伸手过来捞他，小鸟头一偏，跳到了桌子上。
“你想看我打游戏吗？”
司景策低头冲他笑了笑，将事情放在一边，带着言言一块玩。
玩的游戏类似于魂斗罗，司景策手速极快，迅速释放技能，将敌人击倒。
小珍珠鸟站在桌子上仰头看了一会儿，很快搞懂游戏机制。
下一把打得正酣畅淋漓之时，司景策忽然空了一个技能。
键盘上站着的鸟若无其事地收回自己的脚，冲司景策无辜叫唤：“啾啾？”
司景策把他抓起来，放到一边。
没过一会儿，他又空了个闪。
珍珠鸟明目张胆地站在那个键位上，抖了抖羽毛。
司景策：……
他伸手想将言言捞起来，言言扑腾着翅膀用力一飞，还在他头上踩了一下，飞离了书房。
【快把我笑岔气了，今天是暴躁小鸡。】
【言言怎么这么生气？】
司景策摸了摸被言言踩过的头发：“昨天……不小心欺负他了。”
【我也喜欢欺负可爱的小东西，嘿嘿。】
【居然还懂得报复，这种屎黄色的小鸟最有心眼了。】
没过多久，司景策便听见身后传来动静。
少年走进书房，闯入镜头当中，令弹幕小小爆发了一瞬。
他一句话也没说，在司景策旁边坐下。
手上还拿了个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今天的甜甜圈弟弟也格外暴躁。】
能不暴躁吗？
司景策微叹一口气。
怒气值80呢。
言言也没跟司景策说话，自顾自把直播打开。
司景策问道：“要一块打游戏吗？”
“不要。”
言言轻哼一声，随即和直播间的观众开心地打招呼：“大家下午好鸭！”
【啊啊啊弟弟下午好！】
【弟弟是不是情绪不好啊，感觉怪怪的。】
小鸟冷笑了一声：“因为被欺负了，所以情绪不好。”
【谁欺负你？你哥哥？】
【哥哥坏！欺负小鸟又欺负弟弟！】
没错，坏哥哥。
【今天播什么吃的，我已经准备好我的餐盘了，呲溜。】
“今天不吃零食，昨天吃了很多，某人不让吃啦。”言言认真回弹幕的话：“今天和别人打PK。”
直播PK是一种常见玩法，能增加与粉丝的互动性，还能提升自己的知名度。
言言已经做好功课，摩拳擦掌准备连胜个十把！
“你要玩直播pk？”司景策听见后问了一句，“要不然我陪你……”
言言摇头：“我不要，我要自己来。”
新人评选快结束了，他现在离获奖还差一大截，更何况年度之星也即将开始，接下来司景策只会比他更忙。
司景策欲言又止。
直播pk的确是增长人气最快的一种方式，只是讲难听点……pk就是看谁脸皮厚，能拉到更多打赏。
言言的性格说白了……话虽然多，却也要看是对谁，如果是对陌生人的话，他不一定能硬着头皮要到打赏。
他纠结了半天，最终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用手机开了个小号挂在言言的直播间里。
总要适当放手，才能让言言成长。
少年很快连上了第一个人。
对方是个女孩子，画着姣好的妆容，穿着修身的衣服，见到言言时冲他笑了一下。
“居然是一个很好看的弟弟耶。”
言言一愣，脸颊染上红晕，羞涩喊人：“姐姐好。”
这一声“姐姐”可把人给逗乐了。
“怎么办，我都不舍得和你pk了，要是把你欺负哭我就完啦。”她开玩笑道：“这样吧，你赢了我给你投雷，输了的话能把微信给我吗？”
【我也要弟弟的微信！】
【啊啊啊啊啊我也想要！】
屏幕里的言言稍微纠结了一会儿，点点头：“行……”
司景策：……
pk开始，对面直播间立马放起音乐，女孩子边跳边拉票，话术一个接着一个：“哥哥们，快给我投投雷，你一个我一个，我们就能顺利压过对面啦！”
“有没有一个哥哥再投一个深水鱼雷，我们很快就要赢啦！”
相比之下，言言这里显得格外冷清，红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有个打赏，也只会结结巴巴说一句：“谢谢【鱼破冰】的一个地雷。”
“谢谢【和川】的一个火箭炮。”
“谢谢【404532】的一个深水鱼雷……”
眼见言言的pk值处于劣势，一个人突然疯狂打赏深水鱼雷过来。
言言看了一眼他的id——404532。
好像没见过。
眨眼间，404532已经打赏了二十来个深水鱼雷，并没有停下的趋势。
【窝趣，这是哪来的富婆？】
【不是富婆，性别为男！还是个新号。】
“谢谢……404532。”言言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慌张道：“不用打赏了，真的够了！”
404532凭一己之力，将言言的pk值冲上最高，直接打败了对面的女主播。
言言傻了。
“啊，我还以为今天能拿到弟弟的微信。”女主播失望道，并愿赌服输，打赏了几个深水鱼雷给言言。
第一轮结束，言言的人气已经上涨，404532直接占据榜一的位置，甩了榜二一大截。
“404532……”言言抿了抿唇，“你需要我表演什么吗？”
通常pk胜利，主播都会向大老板表示感谢，顺便让其他粉丝饱饱眼福。
谁知那个404532高冷地在弹幕留言：【不用。】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菩萨富哥啊！！！】
【主页什么信息都没填，连名字都是默认的还没改。】
言言看见弹幕，继续问道：“404532，真的不需要我表演什么吗？”
【404532：不用。】
他默默记下这个ID号，准备在直播结束后送点小礼物过去。
接下来几轮PK，都是在他快要输了的时候，404532突然出现一直打赏，助力他反败为胜。
又一轮PK结束，言言没有急着开始下一轮，反而点进了404532主页仔细观察。
和粉丝说的一样，主页内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每个人的名字下方都会有一个IP地址，言言仔细一瞧，发现他的IP地址是和自己一样的。
内心忽然有了点猜想，言言转头看向司景策，只见他认真打着电脑中的游戏，手机却架在支架上，看不清里面在播放什么。
内心带着狐疑，言言开启下一轮PK。
404532再度出现，这回言言什么话也没说，PK一结束就当着众人的面点进司景策直播间。
笨拙地操纵鼠标，将404532打赏的东西全部打赏给司景策。
【这是什么操作，我在外面赚钱养你？】
【也不是这个养法吧，宝石TV会扣除手续费的！】
将深水鱼雷全部打赏给司景策，404532又来了，继续给言言投雷。
“哥哥……”言言捏着鼠标，看向司景策，“404532是不是你？”
司景策恰好从手机中收回视线：“谁？”
言言将电脑屏幕转向司景策，指着打赏榜第一的名字：“这个真不是你？”
“言言有野生粉丝啦。”司景策佯装惊喜，“你好棒，可惜不是我。”
语气轻柔，像是在哄小孩。
言言半信半疑地收回目光，继续直播。
在404532出现之时，少年迅速转头看向司景策。
男人的手刚从手机上抽回来，屏幕中404532的打赏也随之暂停。
言言：……
【看的我要笑死了，建议打开lcberg直播间观看……你不打游戏到底在底下搞什么小动作！】
【够了够了，你们不要互相打赏了！私底下发红包啊，宝石TV会扣除手续费的！】
言言将身子探了过去，，伸手夺过司景策的手机。
屏幕上还放着自己的直播，退出来一看，主页上显示的ID名赫然就是那串熟悉的数字。
【爆笑如雷了，lcberg，这种哄孩子的把戏你从来没对其他人做过。】
【尖叫——弟弟，你的脸怎么又红了——】
“不准给我打赏了。”言言垂着眸子，耳朵红得像是能滴血，凶巴巴地说：“手机没收。”
司景策：“那我今天的表现还可以吗？能不能降低一些怒气值？”
言言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立马板起脸：“不能，太浪费钱了。”
反正这钱是进了他二叔的口袋里，司景策浑不在意，将手机交给言言。
少年最大的缺陷是找不准直播风格，玩PK的美食区主播都是做好充足的准备，奔着玩命去的。
桌上摆着一大堆浇满红油的食物，不要命地往嘴里塞，给众人表演。
言言做不到这样，也不够吸晴，直播PK也始终处于下风。
本以为他能够就此收手，谁知司景策看见他又开了一场PK。
司景策一愣，干脆开着大号挂在了言言的直播间。
对面屏幕一亮，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出现在镜头当中，好奇地盯着少年。
骤然看到鸟类，言言也打起了精神。
不一会儿，乌鸦被抱走了，络活喜出现在屏幕中：“居然和弟弟连上线了。”
言言皱了皱眉，当即想切断连线。
“诶诶诶，你先别……”络活喜赶紧制止住他，“我知道我名气比你大，但你也不要那么快认输吧？”
言言：“谁认输了？”
他停下来：“说说吧，惩罚是什么？”
络活喜笑了一下：“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如果你输了，你能不能和我一起播个三天？”
司景策拳头硬了。
言言点点头：“行，如果你输了，那你就给我砸深水鱼雷。”
话音刚落，络活喜那边礼物刷新速度飞快，即便因为上次的事情流量暴跌，可依旧有一批死忠男粉跟着他。
言言没急着拉票，反而一脸好奇地盯着他旁边的乌鸦。
乌鸦的长相凶悍，羽毛微微泛着紫蓝色的金属光泽，可瞧着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一副很累的模样。
这只乌鸦的状况好像有点不对劲。
络活喜笑着把乌鸦挪上前：“怎么样，我这只乌鸦可比你哥哥养得珍珠鸟好看多了吧？”
那只乌鸦也“啊”地叫了一声。
言言精准翻译了鸟语——
“小不点，你看什么看？”
言言嘀嘀咕咕地道：“我就看看还不行吗？”
络活喜：“哈哈，行，你爱看就多看。”
言言：“没和你说话。”
络活喜：？
弹幕：？
【那他是跟谁说话，鸟吗？】
乌鸦一眼就看穿对面是一只珍珠鸟：“你居然能变成人，好神奇？我有点羡慕你。”
“我要是能变成人就好了，早就忍受不了这死胖子，袜子能放在洗衣机里三天都不洗，你说说他是有多懒，连按个开启的按钮都不肯，还要我每天帮忙按洗衣机的按钮。”
言言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可怕吗？”
幸好司景策非常爱干净。
络活喜傻了，他只能听见自己的乌鸦“啊啊”乱叫。
“不是，这什么情况？”络活喜嗤笑道：“你能听见乌鸦说什么吗？”
言言：“能啊。”
【有点吹过了吧，谁会听得懂小动物说话？】
【弟弟……有点故弄玄虚了。】
络活喜显然也是不信。
谁知言言下一句便说：“他说你不爱洗袜子，还要天天乌鸦帮忙按洗衣机按钮。”
络活喜：……
他的表情变得有点难看。
【？真让他给说中了。】
【巧合吧……】
“呸呸呸，都是胡编乱造。”络活喜大声道：“我像是不洗袜子的人吗？”
那边的乌鸦还在吐槽：“还有他养的那只蠢猫，我都不想说，天天找我打架，被我薅了好多毛塞进鸟窝里都不知道。”
“唉，我也就这个时候能制住他了，等这猫长大，指不定哪天我就成了他的盘中餐。”
言言继续翻译：“他还把你家猫的毛薅下来填窝，并且很反感你把他和猫放在一起混养的行为。”
【络活喜你还没把猫和鸟分开，等哪天看见一地鸟毛你就老实了！】
【真无语，还是死性不改。】
言言这边的弹幕纷纷开始指责，络活喜那边还算平和。
络活喜笑了一下：“真的假的，你又猜中了？”
【榜一大哥：那你去乌鸦鸟窝掏一掏呗？】
他刚想拒绝，榜上的大哥们便纷纷道：
【去看看吧，看完我砸几个雷给你。】
金钱诱惑下，络活喜半信半疑地去了。
他举着手机来到鸟笼面前，伸手往鸟窝里掏了掏。
忽然，屏幕中的人脸色一僵。
他从鸟窝里掏出一团猫毛。
两个直播间的人都瞧见了，弹幕刷得飞快。
【我去，真的假的？弟弟真的能和鸟对话？】
【好像不是没有这个职业……不是有宠物沟通师吗？】
【……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宠物沟通师是针对养宠人的骗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