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无比希望买张机票掉头就走,咲还是得顶着若狭留美的身份去辞职。毕竟这个身份还算靠谱干净,未来或许还有几分用处。要是就这样消失被登记为失踪人口后销户的话,沉没成本实在高昂,下回再找到口风严实的人做假可没那么容易,她现在毕竟已经在厄科的名单上了。
所以在这个春日的清晨,黑发女人穿过步伐匆忙的人行道前往帝丹高中,顺带好奇而警惕地扫视着这座城市,樱花在人们的脚下碾碎,生活的气息令她不适,举目到处都是高耸而嶙峋的钢铁玻璃——但在她眼里那些都是绝佳的狙击地。组织在东京的势力向来排首位,她可不想在离开前短短那么几个小时就翻车。
在出门前咲就检查过身上的装备,短柄枪,弹匣,短刀,防弹背心。要不是不在战区而是治安较好的大都市,其实她也相当愿意挂几颗雷——当然,她也带上了那枚角行,虽然那只是个空有样子的假货罢了……但蒲地浅香糟糕的习惯影响了她,咲也无法忍受没有护身符的处境。
即使理智上她很想把那块角行和手镜一起扔进垃圾桶。
除掉偶尔的回忆,黑发女人的重心都放在了观察地形上,路过的行人除非距离过近否则都不在她的眼中——因此,她没注意到自己随手揣进口袋里的角行已经躺上了步行道。而在捡起时,人群之外有另一个人正对着那枚棋子挑眉。
橘幸之介可不信这仅是个巧合。
所以在咲从居民区抄近路走过下一个拐角前,她的脚步被叫停了。
“这位女士,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能解释一下你外套里的枪套吗?”毫无笑意的男音,是她记忆里不存在的声音,一个普通人也不应该瞬间看懂外套下的轮廓……所以他是陌生的敌人,咲试着微微侧身,脚边立即窜起一颗被崩飞的子弹,型号是美国货,而以这个心狠手辣的射击速度来看,背后的人不是日本警方。
他的目的是什么,他认出了魅影吗。沉默的疯子没有更多动作,仅仅是反问:“这里可不是什么郊区,随时都会有交警巡逻路过,你确定要在这里用枪械威胁一个无辜市民?”不管什么目的,只要能找到机会让她拔枪……
然而橘幸之介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货色:“是的,女士,所以你能解释一下你的枪了吗——以及那枚到处流浪的角行?”那个人竟然能在自己前面劫走U盘,谋算的心力连他也要称赞。但这个女人冒冒失失的动作并不像什么规划全局的掌控者,充其量不过是冲锋陷阵的马前卒罢了。
角行,他的目标显而易见。咲咬紧牙关,目光从口袋里的角行上一滑而过,里面的U盘正和租房里的行李待在一起,而追踪U盘的人肯定会当场检查,那么猎人与猎物到底谁能先开出那一枪——
另一发子弹横穿战局!
扣着鸭舌帽的第三人直接朝橘幸之介倾泻火力,杀机毫不掩饰,连消音器都不安装的下场就是瞬间引来居民疑惑的叫喊,很显然下一步就是警笛,对在场的三个人来讲都没好处——于是闪避后的橘幸之介第一个撤退,他在目暮十三那里留下的信息可是早就出国,而这趟临时出门既没易容也没带多少武器。
咲同时当机立断闪过拐角后直接狂奔,迅猛地根本不符合小学教师的身份,有人帮她解决问题是好事,她只希望在辞职后的路上能安安稳稳——但不可避免的疑问仍然在心头徘徊。
那个乱入的鸭舌帽到底是谁?
被记在心上的赤井务武正稳定追杀着橘幸之介。或者说,在实行各种各样的追踪与反追踪技术后,他们已经在这座庞大的都市绕了好几圈。所谓的追杀根本没有再见过几回,只有遥远的距离和痕迹。在工藤优作的情报支援下他正准备调查若狭留美,谁知道第一天在上班的路上就撞见了她被人持枪威胁——而威胁的人,很有可能是上一任朗姆。
这也侧面印证了若狭留美本身的问题,她与组织有什么关系吗——停住思考,下一刻赤井务武紧急刹车,远远地在警视厅大楼前的路口止步。他跟丢了,但竟然是在这个地点,怎么会——忽然一只手差点拍到他的肩头。
赤井务武下意识闪避后微向后张望,左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枪柄,这种情况竟然有人跟在他后面?!
纯良的微笑绽开,留着黑色长发的青年收回了那只提醒的手,笑眯眯地提了提另一只手里的菜:“麦克白先生,好久不见,来我家吃个饭怎么样?”他收手前指间一闪而过的是MI6的身份认证徽章。
“好啊。”赤井务武发出意义不明的气音,似笑非笑的脸上依然是满分的戒备,“看来有人想和我谈谈很久了。”
那个徽章如果没看错……是玛丽的。
清晨五点,一个令早起者痛苦晚睡者崩溃的时间点,而降谷零仍在机械地打开下一卷卷轴,那双时常荡起灰雾的蓝眼睛生满了血丝,干涩得让人皱眉。
但他不敢停下。
降谷谦信没有对从深夜里返回的人做什么评价,只是把藏书室的权限开给了他,顺便布置了若干作业要求他在三天后交齐,而降谷零粗略一估算就知道,想要在三天内找到再分析完这些案例还要给出合适的思考结论,他必须接近不眠不休——但这并不是他真正通宵的理由,明明计时不过是刚开始,明明他打算看两眼就睡一会的。
明明他早就应该做好看到同期们名字的心理准备。
做好令人作呕的心理准备,做好看见任何扭曲的心理建设。哪怕神宫寺集的名字前面跟着狙击手贿赂后面跟着尸骨无存的确认。哪怕诸伏景光的名字前面跟着苏格兰后面跟着如何泄密的手段。哪怕宿海集的名字前面跟着赤鬼后面跟着火场预设——哪怕所有的这些名字最后都带上了降谷零,以一种令人惋惜的失败语调,他们感慨。
“任务顺利完成,但降谷零仍未打算向家族屈服。”
向家族屈服,向家族,屈服,降谷零向家族屈服……他闭上眼,微薄的阳光亮不醒阴影里的人。抽搐,头疼,降谷零忽然发觉自己的头颅早已破碎一半,绝望着的,愤怒着的,他往日里深埋在笑脸下的情绪流了一地,要将这间和室和那些肮脏的秘密一起焚烧。
他从骨子里烧起的是暴怒,足以点燃神经痛楚的暴怒!
为什么他们不去死,为什么我不去死?降谷零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白纸黑字,每一个笔划都失去了意义。既然我是所有罪恶的源头,为什么我还活着?如果研二没有加入组织,如果阵平没有向潘德林请求。如果苏格兰就死在了那个夜晚,如果神宫寺集只活在报纸上不存在的讣告——谁来救救降谷零?
不,降谷零不应该救,他就应该去死……或许活下来的应该是安室透。
这个认知让他的暴怒在下一秒就被抽去,原本被充斥的心瞬间消失,目光空洞的人下意识咬紧了食指关节,剧痛中只有新的痛苦使人平静……然后他逼自己睁开眼睛,再把那些可笑的文字再看一遍。
鬼冢校场,神宫寺集,任务详情获取,狙击手贿赂,已成功,确认死亡。
苏格兰,诸伏景光,确认,联络人,交易成功,时间地点,泄密,死亡。
泥惨会,宿海集,火场预设,失败,洗脑与戒毒,成功,意大利收容完成。
好,好,他点了点头,确保自己看到的每一个字都分毫不错地深深刻在了脑子里。原来景光是因为降谷家某个人的泄密才差点死去,原来集的假死其实也是差点成真。而他后来甚至被迫沾染上了毒品还曾一遍遍地在异国的手术床上嘶吼——行吧,就这样吧,那有什么办法能让那些人痛哭流涕地悔恨呢?
哈,其实问题很简单啊!既然降谷家是垃圾,政界也是,那么就用垃圾们喜欢的手段清扫他们,把那些该死的底线都暂时扔一边去吧,这不是超简单的问题吗!想要收拾掉垃圾,怎么能当一个干净的人呢?
金发青年平静地合上卷轴,脆弱的纸上没有留下一个褶皱。
两个小时后仆役按时呈上了早餐,却看见他们隐藏着的下任家主忽然露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冰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寒冷的光:“每月中旬家族都会举行内部会议——但这几天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很抱歉,家主大人并未传达相关命令。”面无表情的仆役不比一台机器更会变通,降谷零知道这个事实——然而他也只是想让那位高贵的家主大人了解一下自己的态度,接下来在某些对峙中,他就可以如对方所预料的那样得寸进尺,扮演一个降谷谦信所渴望的降谷,野心勃勃,且对权力急不可耐。
不过倒也没错,他现在的确对权力急不可耐,他急不可耐地希望某些人死去。
“那么,我要求参加下次会议。”他笑得温和,比阳光还明媚,“父亲会有意见吗?”
仆役深深低下头,用行动体现了降谷谦信早就嘱咐过的默许。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的情况下如果和原作一样全部牺牲,零哪怕侥幸粉碎了组织也跑不出降谷家手心的,心已经失去了正常功能。或者说,破碎的降谷零才是他们想要的
江户川柯南在踏进教室门槛前就想叹气。
他现在还是江户川柯南,挂着七岁小孩的户籍。不管怎样焦虑和恐惧都必须把这份生活维持下去,保护这岌岌可危的平衡。哪怕组织的暗影已经在东京游走,他和灰原哀也必须在笑声里隐藏着真相——然而名侦探的直觉警告着他自己,这种暴风雨前的平静不会持久,那份把自己隔离在外的危险总会降临到每一个人头上。
然而今天他进门时,教室里不再是往日吵吵嚷嚷的打闹。反而一片窃窃私语,孩子们心照不宣地交换眼神,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秘密两个大字,可惜水平显然太低,让人一听就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了。
“若狭老师要离职了?你们怎么知道的啊,今天上午不是还有她的课吗?”他刚放下书包椅子就被灰原哀从桌底踹了一脚,嘴角不由得狠狠地抽搐了下,“干什么,搞这么神秘?”然而他其实还是压低了声音。
“这个消息是我带回来的。”女孩摊开对她来说无聊透顶的课本,表情平静地透露机密,“我来学校的时候刚好跟了她一段,那个方向应该是校长室。但班里和学校最近都没发生什么需要上报校长的事情……以表情和装束来看,她要去辞职。”她也算是故意告诉班级里的同学,这样灰原哀的形象就是普通而有好奇心的八卦孩子罢了。毕竟她也只知道自己的跟踪很可能被发现了。
若狭留美在那次春游上的异常表现,他们可还没忘。
“总之,如果若狭留美真的有问题的话。要么她决定把行动转入暗中,要么她打算离开这座城市。”灰原哀警告性地瞟了一眼堪称惯犯的名侦探,“不要上去沾染太多,盯着她的人或许可不止我们两个。”
“知道了——”
柯南拖长了声音回了个半月眼。他也不是每次都是主动惹事的好吗,有时那是身不由己,或者纯属别人自己想撞上来,那怎么能怪他啊——结果在下一个课间,那个被灰原哀点名提醒的危险真的自己撞上来了,物理意义上的撞。
“若狭老师?”摔了一个仰倒的柯南第一反应是去捡散落一地的试卷,第二反应才放在撞倒自己的人身上。以他的反应速度哪怕是拐角也不可能和人撞上……除非是对方完全脱力,彻底偏离了他对对方反射动作的估算。
他看着若狭留美扶着墙站稳,披散的长发下,眉心一闪而逝痛苦的皱痕,悬在半空的左手甚至企图摁住太阳穴——但她最终只是随手捋了捋长发,表情稳定下来,带着一贯笨手笨脚的茫然:“啊,是江户川同学啊,不好意思,我看不太清楚右边的路……课间要结束了,你把作业交给老师后快回去上课吧!”
然而捡完试卷的男孩并没有立即离开。反而迷惑地看着她的右眼:“可是下节课就是老师您的了啊……难道您真的要辞职了?”
拐角安静了一瞬间,若狭留美低下头。柯南看不见任何动荡。
“烦死了浅香,比厄科还烦人……小孩子少管大人的闲事,快回去上课。”再次抬起脸时一切自言自语都止住,若狭留美已经把厌烦挂在了脸上,不爽的心情一目了然,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会退开——而她本人离去的速度比柯南还快。
抱着试卷的男孩凝视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厄科,一个简单且不可能听错的单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松雪幽担任情报员的代号就是厄科——若狭留美原来和那些人扯上了关系吗?而且这副痛苦的姿态,以及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种叫精神分裂的疾病。
最重要的是,刚才那副嚣张的姿态,让他想起一个本应该死去的人,那个在夜色里坠向大海的魅影。咲,她和另一个名字浅香应该也是主次人格的关系。
所以,若狭留美就是魅影?
又是一个相安无事的白日过去,柯南再次确保电脑里的加密资料没有被入侵窃取,按例跑去找灰原哀讨论。然而走到地下室门口就被阿笠博士拦住了:“柯南啊,小哀在做很重要的实验,估计是又要等到半夜的,你要不明天再来吧——”
门内忽然一连串的暴响!
“小哀!小哀!”阿笠博士的反应比柯南还快,输入密码后直接往实验室内冲去。但等柯南跟上后才发现博士一直站在某条线的后面,全身标准防护服的女科学家慎重地朝他们做了个手势。她要他们保持安静。
下一步,她把试管内逐渐冷却的液体轻柔地放在了试管架上,温度计测温,另一根试管内的物质被她小心地添入——这回没有发生任何反应,液体安稳地混合在一起,静静地停在她眼前的试管中。
“这种奇迹……我的神啊……”
雪莉近乎思维停滞,窒息到手抖,灰原哀却想要流泪,即使她明明该狂喜。多少次失败,她为这次成功支付了多少次失败,没有人记得,她是在赎罪的荆棘之路上爬行。可当终点出现时,为什么她还是想痛哭呢?
一份解药,可以抵得过几个灵魂?
“我成功了。”摘下头盔,她没有看向任何人,目光久久停留在指尖,“第一次成品,没有立刻分解,但具体效果完全不明,只能用人去试……具体数据还有待分析,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复刻第二份。”
现在的可实验体只有三个人,她,工藤新一,以及消失了踪迹的池青。从理智和效率来看,最合适的人只有工藤新一,把池青找回来显然不现实。而如果药物有问题而导致人死亡的话,死去一位侦探和死去一位科学家比起来池青肯定会选择前者……但她难道能和以前一样冷酷无情地下令服药?
“让我来吧。”
实验室内的寂静其实只维持了一秒,在读懂这一幕的第二秒,名侦探跨过了那条线,坦坦荡荡地伸手,是完全无可驳斥的态度。宫野志保能想到的问题,工藤新一当然也能想到。
“我是最佳人选不是吗?”男孩平静地看着别过脸的科学家,“一直被这个躯壳所束缚,我也想踏进那个战场发挥一点作用啊,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你是在帮我的——宫野志保,你已经是在救人的了。”
你已经是灰原哀,是可以露出笑脸的人,早就不是单纯的雪莉和科学家了,你可以逃避,可以做你的孩子。但你终将迎来审判,不管是法律还是你的内心……而我们总有一天会走到终局。请珍惜现在的快乐。
“为了公众的利益我很乐意迎接死亡。”少年侦探笑了出来,“为了胜利也一样。”
宫野志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然转头离开了试管架。
她拦不住死亡,不管是杀人的人,还是赴死的人。
在工藤新一重新诞生的第二个分钟,池青就知道了这件事——因为工藤新一自己主动打来了电话,劫后余生的狂喜下,昏头胀脑以及浑身上下骨头阵阵的疼都被暂时忘记:“池君!灰原的药成功了!”
被重大消息砸了一头的池青瞬间表情空白。
“怎么回事。”鹤见业收回扼住咽喉的手,从明石龙吾的身上起开,被反手压在训练场上的人终于能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脖颈上的手印清晰无比。自从鹤见业苏醒后,明石龙吾不幸沦为了唯一的复健陪练,每天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而刚熟悉身体的组织前TopKiller显然不怎么能控制力道。
咳,总的来说,最近池青一般避免与明石龙吾直接互通记忆。
工藤新一恢复了,应该是永久的。池青和鹤见业交换了个眼神,这条令人麻爪的消息堪比水下鱼雷,要是他那个样子被组织注意到了……东京会炸的,绝对,这可是条连锁反应链。
“池君,你好像没有了拒绝我加入计划的理由。”名侦探欢欣鼓舞的声音隔着话筒也清晰无比,“父亲对我的准绳不会因为我是柯南还是新一而改变,但你不一样的,对吧——你会拒绝工藤新一吗?”池青不会拒绝任何可以增添的力量,拒绝柯南只会因为行动上的不便……但他现在是工藤新一了,他已经学会利用别人的利用。
“好吧,你赌对了。”池青不得不思考起接下来的对策,这一步可以说罕见地打乱了他的计划,“我的确不会拒绝工藤新一,所以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我已经替你订了明天中午的飞机,马上来美国。当然,柯南这个身份消失松雪幽会负责的。”
“太乱来了,十七岁的孩子,身手和心性都不适合,要是他死掉布局都会乱套的。”明石龙吾站在离池青至少几米远的地方,确保话筒收音收不到他和鹤见业的闲聊。最近工藤家与FBI的合作愈发深入,贝尔摩德也青睐他。更何况工藤赤井与黑羽家都有交情,死掉一个工藤新一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暴。
但真的要让那种光辉者亲身踏入泥潭吗,脑浆溅在脸上的感觉,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工藤优作的态度一直很明确,虽然他有才能,但他才十七岁,还是大人眼里的孩子,能不上战场的话当然尽量避免……很多事情可以,但没必要。
“那就确保他活着好了,我会负责他的。”束着高马尾的男人舒展筋骨,顺手重新理了理头发,闲适的表情显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哪怕不指望他参与战斗,等他来了以后龙吾你也在训练场上指导一下他——至少要把逃跑和闪避的基本功学会。”
◎作者有话要说:
*先为未来饱受蹂躏的名侦探默个哀,他这主动往油锅里跳池青也没法拦。但工藤新一肯定无法忍受干坐着看别人辛苦的,不过接下来就真的不会再变回柯南啦
*说起来或许你们可以猜猜看宫野志保最后的结局?
◎最新评论:
【太好啦解药成功了新一回来啦!】
【震惊,这是我见过的柯南里最早彻底恢复的了,看看目录甚至才到全文的三分之二】
【小哀的话……作为灰原哀顺利长大对她来说或许就是幸福吧……(叹)】
【呜呜呜被业掐住脖子嗯在地上的龙吾好香斯哈斯哈()】
【那个,精神分裂大多好像表现是幻听,幻觉,咲的情况应该是人格分裂还是双重人格来着?】
【善恶轴心!红池和黑色警校组!】
【(为了公众的利益我很乐意迎接死亡。)救命,看见这句话我PTSD要犯了,松田阵平是我永远的痛啊,明明是那么耀眼的人。】
◎流离失所的人终会找到应许之地◎
“所以,橘幸之介就这样给你透露了潘多拉的真相?”松雪幽低头挖了勺冰淇淋。
四月份在过去,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阳光灿烈里松雪幽吃冰淇淋吃得愈发名正言顺,现在他坐在银座人来人往的甜品店里,光明正大地进行一些情报交易,完全不把暗流汹涌的局势放在眼中——因为这家店的名字叫白皇后。在萨加拉台风过去后不久,他就把这家店买下来了,监控全部私自改装过,使得他和降谷零能悠游自在地在包间里闲聊。
“你还真是完全不惊讶啊。”不愧是知道所有秘密的厄科。降谷零压了压帽檐,目光依旧无意识地移向被窗帘遮住一半的窗口,他现在的确做过了变装,但事迹败露的后果谁都承担不了……其实能在组织中活过那几年,降谷零还不至于为降谷家提心吊胆。他只是习惯。
“我只有两个小时的自由,让我们长话短说。”双手交叉的青年直视着状似沉溺于甜品里的人,“橘幸之介希望我成为家主后能为他寻找潘多拉提供助力,他的目标之一是降谷家的资料,从邮件来看他很清楚我最近在藏书室,已经提出了任务后见面——但这回是我自己定的地点。”一切都是可操纵的。
松雪幽的勺子一顿:“任何地点?是否有诈?”
“不,他似乎只是想保持一下朋友的人设,所以意外地慷慨大方。”降谷零扯了扯嘴角,他手腕上的表正一刻不停地运转着,“交易内容是潘多拉的资料和我的过去……真不知道他还能编出什么样的故事。”
只是橘幸之介的算盘完全打错方向,降谷家这种古老的世家内部竟然对潘多拉一无所知,他们似乎向来不关注这个,权力和统治才是他们的核心——也就是说,降谷零根本从降谷家拿不出资料。而他的交易对象必然不会相信这个拙劣的借口。
“你想要什么,一个合格的诱饵?”早就了解过这点的松雪幽搅动着红茶和方糖,他的动作一向和谈话的主题脱节得厉害,“不要告诉我,你想把地点定到警察厅大楼去,那种级别的诱饵我可不剩几个了。”
他亲爱的幼驯染宿海集啊,果然不出所料,刚和黑田兵卫谈判完回头就通知了降谷零。不然降谷零现在的脸色就不会是怪异地扭曲了一瞬,被说中了呢……看来黑田兵卫对降谷零的支持一直很到位,竟然让他燃起了借助国家力量解决敌人的希望。
“不剩几个——不也是还有吗?”几乎出自本能,他笑得像个波本,防御的本能在叫嚣。他知道自己已经沉浮于黑暗,而二三好友也逃不过这糟糕的命运。但当好友们身边真的站着危险人物时,他还是——
完全忍不住杀意啊。
松雪幽对宿海集的了解与信息互通度都完全过了界,还有那个艾维克利尔,纯粹冷酷的剧作家,没有利益不行动的豺狼……他的好友身边为什么总徘徊着一些与正义相悖的怪物?他们究竟打着合作的旗号想从宿海集身上得到什么?
被针对的人轻描淡写地喝了口红茶。
“放心好了,波本,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收收你那副恶龙被觊觎财宝的模样。”松雪幽指了指他的腕表,神态上毫无被戳穿的心虚之感,他甚至朝降谷零微笑,是小说家常用的那种,“那就把地点定在警察厅的天台,如你所愿,我会给你带来合格的猎物——也希望你和你的长官能抓住机会。”
他提前离开了座位。
松雪幽的效率一直很高,他离开甜品店的下一步就是去找了他那为数不多的珍贵的诱饵——这就是为什么他坐在阿笠博士家,对面是紧绷的灰原哀。
“好了,说出你们的来意。”年幼的女孩冷冷地扫过对面两张从容不迫的脸,“拆完了监控,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了?”如果不是宿海集叫门让她产生了迟疑,她绝不会在博士不在家的时候把这种危险人士放进来……不过换个思路,或许有些事还不如博士不在家更好,宿海集可是和鹤见真一伙的。
“宫野小姐,我只是带来一个交易。”担任谈判主力的松雪幽笑着凝视那双沉下去的眼睛,“如你所见,我们和池青保持着合作关系。如果你愿意稍微帮助我们一下的话,我们将会感激不尽——”
“直接点,交易内容是什么。”灰原哀粗暴地打断了他,不详的预感和恐惧开始爬升,她宁愿那个坏消息提前出现。
宿海集抬手抛了个U盘过去,顺便无奈地瞥了眼故意满脸写着邪恶的松雪幽:“具体信息都在里面,U盘里还有部分上次没给你的资料。如果你的药物二次成功的话请记得立刻通知池青——您不会意气用事吧,宫野小姐?”他原来有这么恶趣味的吗。
灰原哀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客厅,她的电脑在书房里。
而五分钟后,她空着手回来了:“成交。”
“但我最后确认一遍交易内容——”灰原哀笔直地盯着松雪幽的眼睛,企图从中分别出一丝谎言,“只要我配合你们充当诱饵,你们就会处理干净灰原哀的身份再把我送到我姐姐身边,对吧?”力量对比过于悬殊,她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少选择权,这次上门在那些人眼里估计也就是礼貌性通知罢了。这人生真是该死的一无所有。
但如果这个人没有骗她,她姐姐如照片里一般生活在某个风朗日晴的海岛上。那个微笑,那个久违的属于宫野明美的微笑……宫野志保知道,自己可以豁出一切。
再多的死亡也不能阻拦,因为有一个人在等她。
“你可以用你的眼睛去印证它。”这流程比预计得还轻松,即使松雪幽也轻轻挑了挑眉。原来宫野明美在宫野志保心里有这种分量,血缘的关系还真是奇妙……不过算起来,他自己也是她的表亲吧?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与赤井家的亲戚关系,知道威胁她的人里面有一位还能称得上是她的表哥——松雪幽赶紧压下这种明显厄科式找乐子的想法,现在结局尚不明朗,告诉宫野志保除了得到崩坏的表情外毫无作用。哪怕是赤井玛丽也最好别知晓,鬼知道她会不会用亲情诱骗科学家加入MI6。
看,血缘在利益方面果然还是脆弱不堪的。
“那你打算逃跑到什么时候呢?”回安全屋的路上,宿海集是这么说的,他明显是在看笑话。于是松雪幽也只是心平气和地反击,“这只是最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