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竹也没好奇，只当没看到，很快将飞行速度提升至最高限速，全程都开得稳稳当当。
这让已准备好随时接手或切换自动驾驶的姬明雪，完全没任何用武之地。
姬明雪却并没有丝毫失落或不悦，只默默又爬上星博小号。
【小Alpha观察日记：
—Day2—
他开车好稳，这么完美真的很难让人不心动啊可恶！】
两个半小时后，两人顺利抵达目的地。
帝国医科大是莱曼帝国排名第一的专业医科类大学，与5-10年制的帝国大学不同，想要在这里毕业，至少要学习6年，上不封顶。
因人工智能、医疗机器人和医用治疗舱的普及，如今救治普通病患已极少需要真人医生。
但人类在面对广袤危险的宇宙时，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新疾病，除此之外，拥有六种性别的ABO人类内部也一直有许多新病种出现。
这让真人医生的存在成为必然，也让医学科研领域一直拥有强劲的前进动力。
帝国医科大占地颇广，学科分类众多。
进入医科大后，沈青竹很快将车停在一座人烟稀少的白色大楼前。
因为此，姬明雪一下车就看到大楼门前冰冷的几个大字——帝国医科大附属精神病院。
姬明雪：……？
“汤学弟，听说你已向学校提交肄业申请，下个月就要离开学院星？”
安静的公共休息室内，汤泉正疲惫地喝着味道寡淡的廉价营养剂，面前忽然覆下一片乌云般的阴影。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Alpha信息素也忽然飘至汤泉鼻间，直让汤泉一阵反胃。
后颈隐隐传来一股不适的刺痛感，汤泉掀起薄薄的眼皮，面无表情道，“连最起码的信息素收敛都做不到，你简直连狗都不如。”
那Alpha闻言顿时恼羞成怒，猛地一拍桌子，大骂道，“就算我连狗都不如，你家里还不是上赶着要把你这废物嫁给我？！”
“汤泉，你不过是个手不能挑肩不能提的下等Omega，总一副高傲的模样给谁看？！”
“你以为你这样能吸引那些高等Alpha的注意，飞上枝头变凤凰？别做梦了！ta们可看不上你这整天待在精神病院的劣等货！”
“还有，我早说过，你一直鼓捣的破玩意儿根本没人会买账，谁会要一个连测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垃圾！”
“你选择肄业也好，等离开学院星，你就老实在家里备嫁，乖乖等我回去娶你。”
“Omega嘛，只要把Alpha伺候好就行了。”
“当初你就不该学医，更不该进精神分析学院，以后我会找人把你在医科大这段经历抹除，免得丢我们家的脸！”
虽然早知道这Alpha是傻逼，但自说自话成这样，还是让汤泉恶心得忍无可忍。
他“啪”一下把喝完的空营养剂瓶丢在那傻逼的脸上。
那Alpha登时大怒，信息素也猛然暴涨。
汤泉顿时痛苦地捂住颈后刺痛的腺体，本就孱弱的身体瞬间像是被抽离了所有力气，却只能无力地看着那臭气熏天的傻逼向自己扑来。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心中却仍在冷静地想，若真被这傻逼强行标记，他有多大几率能折了这傻逼的生殖骨。
暴力与侵犯却并未降临。
汤泉只听到一声短促的闷哼，其后是重物“噗通”坠地的声响。
休息室内很快响起信息素净化装置微小的嗡鸣。
令人作呕的Alpha信息素气味渐渐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安心的阻隔剂味道。
有人正快步向汤泉走来。
汤泉微微瑟缩了一下，终于勉强睁开眼睛。
一睁眼，就看到一张若春花般明艳动人的脸，以及一双璨金的眼眸。
与此同时，不远处也传来一声柔和的问候，“抑制剂过敏吗？”
汤泉条件反射地缓缓摇头。
然后，汤泉就看到那有璨金眼眸的人，自另一只戴着雪白手套的手中，接过一管Omega抑制剂。
“啪”地给汤泉打了进去。
汤泉：……
“啊……”汤泉顿时疼得掉了两滴生理性泪水。
脑子却因这股真·针刺般的疼痛，猛然清醒过来。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两人，语气如梦似幻，“你们是……姬明雪和……沈青竹？”

第48章 我们
汤泉虽并不热衷于八卦， 但姬明雪和沈青竹实在太有名，是名副其实的学院星乃至全帝国顶流，汤泉想不知道都不行。
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 这两位3SAO竟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还是在如此糟糕的近乎戏剧性的时刻。
这两人的颜值也的确高到近乎幻想生物， 以至于汤泉一时间都忘记疼痛和狼狈， 只怔怔望着他们发呆。
直到沈青竹叫来安保机器人，将那被打晕的Alpha五花大绑，准备扭送警署， 汤泉才终于回过神来， 望着两人欲言又止。
见他如此， 沈青竹和姬明雪对视一眼。
汤泉是Omega， 还是个险些被Alpha施暴的Omega，这种时候身为Alpha的沈青竹并不适合出面。
姬明雪便主动接过沟通的活儿， 直接问汤泉，“你想不想将他送去警署？”
“如果想的话，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去，顺便帮你作证。”
看到那傻逼Alpha， 被两位3S美貌迷惑的汤泉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眼中顿时又爬满阴霾。
虽然不知道姬明雪和沈青竹是因为什么忽然出现在这里， 但这两位毕竟帮了他，汤泉也不想坑他们，只能纠结地抿了抿唇，疲惫道， “我先跟你们说说具体情况吧， 不然就算去警署，可能也没什么用。”
其实之前沈青竹和姬明雪已在休息室外听出些端倪， 也大致猜到汤泉为什么这么说。
但他们还是坐在汤泉对面，听汤泉讲了一下他和这傻逼Alpha的事。
汤泉如今27岁，已在帝国医科大学习9年。
他原本出身B等星，亲生父母是一对儿AO组合，有一位比他大11岁的Omega姐姐。
后来姐姐疯了，母亲离世，A父生意一落千丈，汤泉家欠了一大笔债，不得不变卖资产，迁居C等星。
在那里，汤泉的A父为东山再起，另娶他人，新人是在当地颇有势力的大家族的Beta。
二婚后，A父和新伴侣一直视汤泉为无物，直到19岁分化成Omega，那些年一直努力打工养活自己的汤泉才终于再次被A父二人重新注意到。
但那时，汤泉已是帝国医科大二年级的学生，来到学院星后，再没回过C等星。
但汤泉的A父并不甘心他脱离掌控，即使来不了学院星，汤泉的A父却依旧给他安排了一个Alpha未婚夫。
虽然汤泉从始至终都不承认这件事，但A父早收了这傻逼Alpha家里的聘金，这傻逼又与汤泉同样是帝国医科大的学生，自那之后就一直以汤泉的未婚夫自居。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被糟糕的家庭和傻逼Alpha纠缠数年，汤泉早已身心俱疲，“我曾经也报过警，但除了用信息素恶心我以外，这人以前倒也没敢做得太出格，在警察面前也只说是我的未婚夫，说我们是小情侣在闹矛盾。”
“他甚至还曾连线远在C等星的我的A父，让他作证，说我们的确是未婚夫夫。”
“这种事警察也不太好办。”
“报警几次无果后，我就再没去过警署。”
汤泉疲惫地说完这些后，在场三人都陷入沉默。
直到姬明雪不悦开口，“可故意在Omega面前释放Alpha信息素，有意引起甚至逼迫Omega进入发热期，本就是违法行为。”
当然，姬明雪也知道，在帝国现有大环境下，即使真有Omega因此而被Alpha冒犯甚至强行标记，大多也绝不会选择报警，甚至有不少Omega的家里会直接将其嫁给那Alpha。
如此，才令许多Alpha都对这种行为乐此不疲，甚至有不少出身低微的Alpha会故意盯着权贵之家的Omega下手。
这让姬明雪忽然想起某些极糟糕的回忆，璨金瞳仁冷若冰霜，周身也隐隐有凶戾之气弥漫。
见他二人都情绪很糟糕，沈青竹只能自己接过话题，温声说道，“这件事其实并不难解决。”
他刻意在喉部施加精神力，以此安抚两人的情绪。
听到他春风般的声音，姬明雪和汤泉只觉得空气都清新许多，心头的阴霾也似乎被什么温和地吹散了。
身为精神力极强的3S级Omega，姬明雪如今虽还不会运用精神力，却也并不会被沈青竹的精神力影响太多，但他能清楚感觉到沈青竹的声音中有某种令人十分舒服的存在。
而汤泉，这些年他本就一直致力于研究这种奇怪的力量，乍一在沈青竹的声音中感觉到，汤泉顿时一扫之前的疲惫萎靡，瞬间支棱起来，目光灼灼地猛地看向沈青竹。
见汤泉如此，再忆及那狗币Alpha之前贬低汤泉的话，沈青竹心里多少有了点底，基本已能确定，汤泉的确就是他此行要找的人。
但首先，还得先帮汤泉解决完他这些小麻烦才行。
沈青竹散去喉部的精神力，沉吟道，“帝国宪法规定，18岁成年后，所有人都是独立的帝国公民，即使是父母也不能强迫子女做任何事。”
“尤其是在婚姻方面，帝国一直严令禁止父母或监护人，通过收受钱财等利益相关方式买卖子女。”
“只要你确定，自己并非自愿也并没有与任何人订下婚约，并能向法院递交诉讼申请，将你父亲和这Alpha告上法庭，胜诉的几率其实很大。”
“而如果担心A父纠缠，你还可以提供18岁以前自己打工赚生活费的证明，以此起诉A父并未尽到抚育子女的责任，并与之彻底断绝父子关系。”
说到这，沈青竹微微笑了下，“当然，前提是你自己的确想要这么做才行，我只是提供一种解决问题的可能。”
姬明雪意外地看了眼沈青竹，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沈青竹竟会提出这样一个在普世价值观中，看起来颇不近人情的提议。
但很显然，身为当事人的汤泉对此十分赞同。
只是，汤泉垂眸抓了抓身上的白大褂，小声说道，“其实我早有这样的想法，但……我很穷，请不起好律师，AI律师在这方面又不是很擅长……这才拖到了现在。”
姬明雪当即就想说他来帮汤泉请，毕竟他那么有钱，手下还有一大票精英律师团，最看不过狗Alpha欺负Omega。
但话到嘴边，他忽然想起，自己今天之所以跟来，最大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观察沈青竹的为人。
姬明雪便又把话默默咽了回去，打算看看沈青竹会怎么做。
沈青竹早注意到地上廉价的空营养剂瓶，还有，从汤泉可再生材质的衣领，洗到发白的鞋子，不难察觉汤泉如今正囊中羞涩。
但从汤泉用空瓶砸那傻逼Alpha的行为，还有他这些年不依靠A父，一直努力赚钱养自己的情况看，汤泉显然是个自尊心很高的人。
而这类人，显然并不会理所当然接受别人的金钱帮助。
沈青竹便打开光脑，找到Omega公益组织“盛放”的星博界面，共享光屏给汤泉看。
“‘盛放’最近与‘言萧律师事务所’合作，成立了新的Omega救助基金会，专门为有困难的Omega提供免费的咨询、代理以及诉讼等法律援助服务。”
沈青竹温声说道，“你的情况应该符合ta们的救助标准，可以将资料发过去给ta们看看。”
汤泉顿时睁大眼睛，连忙打开自己的光脑搜了下。
他又去“Omega的下午茶”看了看，确定近来的确有Omega通过救助申请，在“盛放”和“言萧律师事务所”的帮助下打赢了官司。
汤泉顿时精神大振，整个人都刹那鲜活起来，简直迫不及待要给“盛放”发申请。
地上的Alpha却忽然呻吟一声，似要醒来。
姬明雪眼疾手快又踢了他后颈一下。
那Alpha就又晕了过去。
清楚看到这一幕的沈青竹和汤泉：……
姬明雪轻咳一声解释，“不用担心，我几乎没用什么力气，不会真让他受伤。”
他才不会给这狗东西任何反咬一口的机会。
不过，他看向汤泉，“如果你真决定与家里决裂，并且告你A父和这Alpha，那我们现在最好立刻报警才行。”
这次汤泉终于应了下来。
沈青竹和姬明雪便带着汤泉上车，又让机器人抱着那昏迷的Alpha，一起往附近的警署去了。
抵达警署后，因汤泉这次很坚定地说与那Alpha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还直接报警说A父收受钱财，想将自己卖给那Alpha，那Alpha之前甚至还想强行标记他，反正怎么严重怎么说，这次警署的警官并未和稀泥，而是很严肃地将那Alpha暂时收押，并让汤泉做了笔录。
沈青竹和姬明雪做为证人，也认真做了笔录。
在那之后，警署的人立刻去医科大调取监控视频，搜集证据。
汤泉和沈青竹二人也终于离开警署。
此时已是中午，沈青竹便提议大家一起去吃个饭。
姬明雪当即想到之前在网上查到的医科大这边的特色餐厅，兴致勃勃地提议去那里。
倒是汤泉，一直麻烦他们到现在很不好意思，但他身上又没什么钱，根本没法请沈青竹和姬明雪吃饭，因此有些为难。
沈青竹适时道，“其实我们今天来这里，是有事想要咨询汤学长，不知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汤学长吃顿便饭？”
汤泉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沈青竹这是在给他台阶下？
但沈青竹递台阶的方式太体贴也太温和了，汤泉已经很久没被人这么尊重过。
最后汤泉就只能微红着眼圈，感动地应了下来。
因为沈青竹不认识去餐厅的路，这次是姬明雪开的车。
他开车时，唇角一直微微上扬，看得沈青竹都忍不住小声问他，“怎么忽然心情这么好？”
明明出警署时还一脸不高兴。
姬明雪却只弯了弯眉眼，矜持地轻哼一声，并不回答。
沈青竹便也没追问，只微笑着垂眸，轻轻舔了舔又开始微微发痒的口腔上颚。
姬明雪现在的确心情很好。
因为刚才沈青竹在说服汤泉来吃饭时，连续说了两个“我们”。
只这简单的两个字，就让姬明雪一扫之前的不悦，瞬间心花怒放。
心尖又变得软塌塌，甜丝丝的。
明明是要来观察沈青竹，考察一下这人的真实人品，姬明雪却觉得，只短短一天功夫，自己好像都要长出恋爱脑了。
这样真的很不好。
沈青竹真是好危险一Alpha！
所以，他果然还是得继续与沈青竹多多相处，再好好观察观察才行。

第49章 冷酷
因此行多了汤泉， 姬明雪并没有选择论坛上推荐的最适合约会的餐厅，而是选了一家以草药炖品为特色的滋补餐厅。
因今年学院星是“龙族”主题，这名为“香草庐”的餐厅装修成了古华夏风的浮空阁楼， 楼外有衔着各种草药的龙形雕刻， 下方有全息云雾投影， 远远望去， 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境味。
看得汤泉差点没敢进。
看出汤泉有些不自在，沈青竹让姬明雪选了自助模式，因为此， 从他们乘悬浮梯上浮空阁楼， 到一路进入预定的包厢， 除机器人外， 他们三人再未遇到任何真人。
汤泉紧绷的神经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落座后，汤泉乖巧地坐在位置上， 等待两位请客的人点单。
“你想吃什么？”姬明雪其实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场合，毕竟以前只有别人主动伺候他的份儿。
“我吃什么都行。”汤泉连忙回答，说完后，还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姬明雪顿时无奈看向沈青竹， 眼中隐隐有求救的意味，这让沈青竹又忆起当初这人在面对沙利叶时， 似乎也是这样。
这人和Alpha、Beta打架的时候明明那么凶，怎么一遇到这种柔弱的Omega时就总会麻爪呢？
忽然又被姬明雪可爱到，沈青竹压了压上扬的唇角，主动接过点菜的任务， 温声问汤泉， “汤学长，你有需要忌口的食物吗？”
这还真有。
汤泉连忙道， “我对虫蛋白过敏，不能吃虫子。”
沈青竹点头。
因具有生长速度快，易养殖，蛋白质含量高等优点，早在几千年前，虫类便已成为人类饭桌上常见的食材。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种食物，有的是心理因素，有的则是像汤泉这样对虫类过敏。
沈青竹直接筛掉了菜单中有虫类食材的菜品。
他看菜单时并未选择私密模式，因此姬明雪也能看到他筛选菜单的动作。
姬明雪顿时好奇地小声问沈青竹，“你怎么不问我有什么忌口？”
沈青竹轻笑，“你也不吃虫类食物，不吃动物内脏，对花生和半夏过敏，不喜欢太甜或太酸的食物，芥末你也不喜欢。”
“还有，”沈青竹回忆，“长得丑的食物你也不喜欢。”
他微笑着也小声问姬明雪，“除了这些，还有其他不吃的吗？”
姬明雪：……
沈青竹每报出一项，姬明雪的脸就红上几分，心脏也“扑通”“扑通”开始狂跳。
因为沈青竹说的，全中！
他到底什么时候注意到的？如果姬明雪没记错，算上“鹿鸣宴”，这也才是他们第四次一起吃饭吧？！
怎么就能细心成这样？！
心里又忍不住“啊啊啊”，姬明雪面上却仍努力维持矜持的模样，只微微颔首道，“除了这些，其他都可以。”
虽然他已经极力掩盖，但他通红的耳尖和面色还是轻易出卖了他。
就连笋尖都忍不住道，【少爷，明雪少爷脸好红哦。】
沈青竹重新看回菜单，睁眼说瞎话帮姬明雪挽尊，【嗯，包厢里是有点热。】
笋尖：【……】
同样看到姬明雪红润面色但莫名已有些习惯了的鸣凤：【……】
倒是坐在他们两人对面的汤泉，见沈青竹和姬明雪先是凑在一起小声说话，之后又一个脸红一个笑意温柔，忽然就觉得包厢里充满了粉红泡泡。
汤泉：……
怎么忽然有种当电灯泡的感觉？
汤泉平时虽然很少看八卦，但他很清楚，沈青竹和姬明雪都是学院星顶流，论坛上有很多关于这两人的消息。
他默默点开私人模式的光脑，爬上论坛搜了下这两人的名字，果然看到有许多人都在猜测，这两位3S是不是已经在谈恋爱了，甚至还有不少人建起了6S/CP楼。
汤泉：……
虽然这样有点不太好，但，想到今天遇到这两人后一路的见闻，汤泉还是暗搓搓地，原地垂直入坑，也默默加入正日渐壮大的CP粉大军。
考虑到姬明雪刚度过发热期，汤泉也刚受到Alpha信息素的刺激，险些进入发热期，沈青竹分别给他们选了适合Omega这阶段的滋补汤品，还有几个有润养功效的清口小菜。
这家餐厅的汤品味道很好，一下肚，姬明雪和汤泉就都舒展开眉心，连胃口都好了不少。
沈青竹之前是见过姬明雪的饭量的，因此这次特意多点了些。
汤泉的食量很小，没多久就吃饱了，只慢慢喝汤。
为免只有姬明雪一个人吃会感到尴尬，沈青竹刻意放慢了吃饭速度，直到姬明雪放下筷子，沈青竹才也结束用饭。
饭后沈青竹又点了壶大天使玫瑰茶，给两位Omega放松神经。
他还给汤泉点了块甜点，给姬明雪点了块咸口的酥点，直把两位Omega都吃得眉目舒展。
沈青竹这才进入正题。
他对汤泉道，“汤学长，之前我说过，我和姬明雪今天来医科大，是有事想向你请教。”
汤泉闻言，连忙摆手，正襟危坐道，“请教谈不上，你们帮我这么多，想问什么就问吧。”
沈青竹：“我听闻学长这几年一直在研究一种特殊的存在，我和姬明雪都对此很感兴趣。”
汤泉怔了下，“原来这事已经传到帝大了吗？”
他苦笑道，“沈学弟，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其实就连我自己，现在都有点怀疑，我一直以来研究的东西，是否真的存在。”
汤泉神色晦暗，“其实我第一次听说那种奇异的存在，是在我姐姐身上。”
“姐姐比我大11岁，我记事没多久，分化成Omega的她就已经嫁人。”
“但没过多久，姐姐夫家就传来消息，说她疯了。”
“那时我母亲还在，我们一起去探望过姐姐，发现姐姐的状态的确很不对劲。”
“那家人也说，我姐姐在发热期时会疯得格外厉害，不但会砸东西，还会打人。”
“但我其实觉得姐姐并没有疯，还偷偷问过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姐姐说，她一直感觉身体很胀，很难受，只有不停发泄出来，才会好受些。”
“但那家人很传统，对Omega要求很严格，并不允许姐姐做自己喜欢的事，甚至连日常锻炼都不允许，说是怕她会长肌肉。”
“姐姐告诉我，她已经快憋疯了。”
“后来实在憋不住，她就只能通过那种看似发疯的方式疯狂砸东西打人，以此发泄体内那股无形的力量。”
听到这，沈青竹和姬明雪对视一眼，都想到姬明雪发热期时也要通过不断战斗，发泄过强精神力的情况。
汤泉的话仍在继续，“但后来，那家人把姐姐关了起来，再没让我们见过她。”
“其实一开始，我也有点怀疑姐姐是不是在胡言乱语，因为她砸东西时的样子真的很吓人，简直像是失去了理智。”
“所以其实，我也怀疑过，她是不是真的疯了。”
“长大后，我考进帝国医科大的精神分析学院，想着若未来学成，能亲自为姐姐诊治。”
“但在这里，我又见到了几位与我姐姐相似的病例。”
“这些人也几乎都是Omega，被家人送来医科大附属的精神病院时，明明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人却都有不同程度的疯癫表现。”
“ta们偶尔也会说感觉身体里有东西，很难受，但这些人并不都会表现出攻击性，有的人会伤害自己，有的则会很萎靡。”
“这种情况，在Omega中其实很普遍，被统称为Omega的心理病。”
“但我觉得，ta们或许与我姐姐一样，体内是真的存在某种无形之物。”
“我开始辅修机械制造，想通过科学的手段，探测出那些Omega体内是否真存在某种奇异的波动。”
“但这很难，而且并不是所有Omega都会有类似的情况出现。”
“制造这种探测仪花费很大，这些年我几乎把所有兼职赚到的钱都投了进去，但还是只做出台很粗糙的模型，对那种奇异波动的捕捉更是时灵时不灵。”
“但我已经交不起下学期的学费了，导师也认为我的研究方向有问题，说我从一开始就做了错误的选择，几乎不会有任何结果。”
“再加上我父亲和那个Alpha的纠缠，我是真有点累了，想歇一歇。”
“我已经向医科大提交了肄业申请。”
“如果没有意外，下个月我就会离开学院星。”
“但沈学弟，”汤泉挺直脊背，目光灼灼看向沈青竹，“之前在你身上，我似乎又察觉到了那种奇异的波动。”
“所以，它的确是真实存在的，对不对？”
该怎样形容汤泉此时的目光呢？
他简直像是在看一个随时会破碎消失的美梦。
整个人都微微恍惚。
看得沈青竹和姬明雪都有些心生不忍。
不过，沈青竹和姬明雪本就是为此而来。
最终，沈青竹肯定地点了点头，郑重对汤泉道，“是的，它是真实的存在。”
“汤学长，你的研究方向并没有错。”
“你一直以来的心血，极有可能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
“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回程路上，姬明雪低声咀嚼这几个字，忽而看向开车的沈青竹，“为什么这么说？”
“精神力难道真有这么特殊？”
姬明雪还没有学习精神力的使用方法，对此有疑惑很正常。
沈青竹沉吟道，“玩过古西幻类游戏吗？”
姬明雪一怔，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说这个，不过还是回道，“玩过几个，但不多。”
沈青竹：“嗯，那你应该知道，在这类游戏中，有两种很典型的职业，一种是靠肉身力量战斗的战士，另一种是靠魔力战斗的法师。”
“在ABO三性中，Alpha的整体肉身强度远高于Beta和Omega，相当于游戏中的战士。”
姬明雪眨眼，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说，拥有精神力的Omega相当于法师，可以通过精神力战斗？”
如果真是这样，那精神力的发现的确将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
沈青竹却实事求是道，“大致可以这么类比，但实际情况远没有那么乐观。”
“毕竟目前能察觉到精神力存在的人都很少，精神力究竟只存在于少数Omega体内，还是ABO体内都有，也还有待验证。”
“这倒也是，”姬明雪侧首看他，“你是Alpha，你也有精神力，那可能，精神力并不只存在于Omega体内。”
这结论在沈青竹原本的世界其实已经过实践验证，但沈青竹其实也不清楚，自己之所以还能运用精神力，是因为他原本是Omega的缘故，还是这身体本就有如此强的精神力。
最后沈青竹就只能无奈笑笑，“这还得等汤学长后续的研究成果。”
之前吃完午饭后，沈青竹和姬明雪曾去参观过汤泉的精神力测量仪。
那机器的确十分粗糙，却与沈青竹曾在报道中看过的一模一样。
沈青竹就知道，他们的确没有找错人。
姬明雪也当即决定，投资汤泉的研究项目，让汤泉不必着急离开学院星，他会在帝大附近给汤泉准备一间研究所，让汤泉能专心研究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