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夫君,让你执黑先行by我有鸟一群
我有鸟一群  发于:2025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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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胜利。
所以他们的棋路都很稳,稳中才能求胜。
而凌弈的棋路却是不断的创新着,比起棋局的胜利,他更喜欢看着对手落入他的陷阱里。他的每一局棋,都会随着对手而改变。
所以凌弈的棋局,都是十分精彩的棋局。
尹国旭与凌陌轩这局棋已经下到了中盘,凌陌轩的优势很大,就算收官失误,只要不是大失误,这局棋胜者是凌陌轩。
更何况凌陌轩步步求稳,尹国旭根本找不到反击的机会。最初那三子的优势将尹国旭压制的死死的,如果对面坐着的人不是尹国旭,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已经认输了。
尹国旭见凌陌轩又落下一子,他没有再在棋盅里拾起棋子,而是说道:“我输了。”
这局棋没什么太多的惊艳,两人的棋风都很稳,所以很适合作为教学的棋谱。
玄武帝显然很满意,他让凌陌轩将这局棋记录下来,说是作为幽静之间的教学棋谱用。
“既然陌轩赢了,那朕今日就给陌轩和梦丫头赐婚。”玄武帝说道。“圣旨等下午再补,朕顺便再让皇后选几样首饰赏赐给梦丫头。”
玄武帝这样做,无疑是给尹国旭的面子。尹家有女出嫁,嫁妆里还有皇后的赏赐,这便是对尹家的荣宠。
“草民谢主隆恩。”
“民女谢过皇上。”
尹卿臣规规矩矩的行礼,虽然是庶女,却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镜月!”玄武帝看着还在那玩着绣球花的镜月公主,她身上的衣衫轻透,那赤色的肚兜显眼,胸前滑落的青丝凌乱,只是在那里站着,就好似青楼里要迎客的花魁。
玄武帝一个头两个头,他忍不住说道:“你和梦丫头学学,别天天这样打扮。”
镜月公主毫不在意的将手中的绣球花甩给了小邓子,她牵了牵衣襟,对玄武帝道:“是父皇让儿臣要有女儿的样子,儿臣见翠仙境里的如忆姑娘就是这样打扮的。”
翠仙境是西南边境处的有名妓寨,那里不属于大周国,也不属于滇国,是三不管地带。
“你好意思说,朕让你要有女儿的样子,是让你跟着宫中的公主学,不是让你跟着妓寨的妓女学!”
镜月公主撇了撇嘴道:“宫里那些公主娘娘们,看似和善,背地里有八百个心眼,我可学不来。”
玄武帝也知道,要在宫中想要很好的生存下去,心眼是必不可少的。也就是因为镜月公主从小在西南边境长大,还女扮男装跑去打仗,身上有了军功,所以如今在宫中,那些公主娘娘们都要给她几分薄面。
加之镜月公主是女子,她又没有同胞兄弟,也不参与宫中的夺嫡之争,宫里的众人都选择与她交好。
“不如父皇您同意我出宫玩……学习吧。”镜月公主硬生生的把那脱口而出的“玩”字,拐了一个弯,改成了学习两个字。
“不行。”玄武帝瞪着她。“收起你那些玩闹的心思,你就是在宫中待不住,几个夫子都管不住你,还天天往幽静之间跑。”
镜月公主嘟着嘴。
“朕也不想你能学的多文静,你要是有梦丫头一半就好了。”玄武帝突然有了主意。“这梦丫头成为棋士,那就封为宫中女史,也不用住在宫里,平日里去灵犀殿教镜月礼仪就好。”
女史在大周也是八品官,官职虽然不大,但是属于宫里的官职,一般是各宫娘娘公主的身边人。
尹卿臣想要拒绝,他哪里知道什么礼仪,而且自己始终是男子,这经常进出镜月公主的灵犀殿,万一哪日他男子身份暴露,无疑是毁了镜月公主的名声。
何况自己以男子身份担任宫中女官,这可是欺君之罪。
尹卿臣刚要开口,就听见镜月公主说道:“也好,反正我不喜欢那些掌侍的嬷嬷。”
尹国旭在一旁提醒道:“快谢过圣上。”
“这……”尹卿臣张了张嘴,却只说了一个“这”字。
玄武帝看似不太在意的问道:“怎么,梦丫头不愿意?”
尹卿臣当即背后发凉。
玄武帝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压制着他,他只想远离这里,但是他不能,也不敢。
就在这时,尹卿臣感到手背一热,紧张的情绪一下子舒展开来。
“夫人,为夫在这。”
和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凌陌轩牵着尹卿臣的手,与他一起跪在玄武帝的面前。
凌陌轩道:“梦娘不知宫中规矩,恐怕无法教好镜月公主礼仪。”
镜月公主的目光在尹卿臣身上划过,随后目光一滞,显然也想到了尹卿臣是男子之事。她倒是不介意什么名声,本来她以前女扮男装混迹军营时,她就没什么闺房名声了。
只是尹卿臣如果担任了女史,那他是犯了欺君之罪。
想到这,镜月公主故作不屑的说道:“不过是教我一些礼仪,这些事宫中的嬷嬷都行,何必为此封个女官,还有多给月钱。”
镜月公主见玄武帝脸色如常,但是眸光渐冷,她知道玄武帝心中有些不悦。
“女史什么的就算了,多一个女史在我这,我也嫌麻烦。”镜月公主上前挽住玄武帝的胳膊,撒着娇道。“再说父皇已经赐婚尹梦娘和凌陌轩,这都快成为人妇了,当一个宫中的女官也不方便。不如给他一块随意进出皇宫的令牌,得空了,他就来灵犀殿教我一些京中贵女们的穿着打扮。”
镜月公主从小被送到西南边境,玄武帝对于她自觉有愧,见女儿撒娇,心中本来的不悦一扫而空。
尹卿臣这时开口道:“请皇上恕罪,民女得天家恩赐,不胜惶恐,一时间有些无措。”
尹卿臣并不是养在尹府后院,不见外人的尹梦娘。他曾经也是天之骄子,围棋界的贵公子,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各种戴着面具的人。
他们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甚至比玄武帝隐藏的都好。可是看多了,尹卿臣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并不如表面那般。
玄武帝深深看了尹卿臣一眼,他和凌陌轩跪在那里,低垂着头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是尹卿臣虽然口中说着惶恐无措,但是他说话却是有条不紊,并不像是养在深闺的女子。
以前只听说尹家的尹湘湘是奇女子,没想到这尹梦娘竟然不遑多让。
倒是有些意思了。
玄武帝道:“好了好了,都平身吧。”
凌陌轩说道:“臣叩谢皇上。”
尹卿臣道:“民女谢过皇上。”
见两人起身,挽着玄武帝的镜月公主挤眉弄眼的朝着尹卿臣做了一个鬼脸。尹卿臣微微一笑,眼中带着谢意。
玄武帝捏了捏镜月公主的脸颊说道:“你赶紧把你这身不上台面衣服给朕换了。”

第55章 第五十五局:草珠子
玄武帝给了尹卿臣一块可以自由出入宫门的令牌,也算是随了镜月公主的意思,让尹卿臣平日里有空就来宫中的灵犀殿里教镜月公主礼仪。
说是教礼仪,也不过是给镜月公主找一个玩伴。
镜月公主的性子与宫中其他公主不一样,她性子使然,又有些恶趣味,经常是让玄武帝又气又爱。
玄武帝对尹卿臣的印象不错,尹卿臣只是尹府庶女,却在自己面前威武不屈,富贵不淫,实属难得。
先帝早早与男后一起隐居,玄武帝是少年登基,曾经的他很看重自己的王权,如今国泰民安,他的性格不像以前那般偏执,只要不影响他的王位,很多事随意就好。
玄武帝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白公公端着茶水进了御书房,见玄武帝坐在那里,手里拿着狼毫笔,面前是奏折,但是他一个字也没有批下。
白公公将茶水放在龙案上,见玄武帝心中想着事,白公公识趣退后两步,正准备退下时,就听见玄武帝开口问道。
“女史怎么说也是宫里的人,他为什么会不愿意?”
白公公从小邓子那里知道柳浪河畔发生的事儿,他笑着回道:“尹家二小姐与镜月公主性格相合,镜月公主又不喜欢君臣之礼,其实就这样作为朋友也挺好。”
白公公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玄武帝的表情,他见玄武帝没有生气,也就打趣说道:“而且这样还能省下一份女官的月例钱。”
玄武帝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白公公,开口问道:“你与尹家二小姐认识?”
白公公说:“刚才在御书房外见过一面。”
玄武帝笑了,他问道:“只是一面之缘,你居然开口帮他说话?”
白公公自幼跟着玄武帝,他长袖善舞,基本上不会帮他人说话。
玄武帝看着白公公,脸色没有什么表情,眼里却多了一丝打量。
白公公道:“奴才觉得与尹家二小姐极为投缘。”
“说起来,你与她的容貌倒有几分相似。”玄武帝收回了目光。“朕以前听你说过,你好像有一个妹妹。”
这话是白公公刚跟着玄武帝时说过的。
那时他不过是六七岁的孩童,净了身子进宫,安排伺候还是太子的玄武帝。
他父母早逝,家中有一个妹妹,他们兄妹二人跟着舅舅和舅母生活。
舅母爱财,想将妹妹卖了,他为了不让舅母把妹妹卖了,他自愿将自己卖进宫,把钱给了舅母,希望她能好好待自己的妹妹。
刚跟在玄武帝身边时,他时常想念自己的妹妹,也经常念叨着。后来慢慢的,他习惯了宫中勾心斗角的生活,也不在将妹妹挂在嘴边。
白公公见玄武帝还记得他幼时说过的话,心里有些感动。
白公公声音有些落寞,他说道:“尹家二小姐豆蔻年华,奴才却已经三十多岁了,她不可能是奴才的妹妹。只是奴才想,妹妹如果长大,想来也是这么漂亮。”
白公公后来成为宫中首领大太监时,他也去找过妹妹,却发现妹妹早就被舅母卖了。
舅母胆颤的看着衣着华丽的白公公,哪怕他只是一个太监。
“小蝶她不听话……所以……所以……”舅母跪在地上想解释什么,就见眼前那双绣着腾蛇飞天的蜀锦云头鞋往后退了一步。
漠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留个全尸。”
舅母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胸前一疼,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是她的血。
舅母死了。
他们一家都死了。
一场火将那里烧的干干净净。
附近的村民只认为是普通的火灾,等大火烧尽,他们将屋子里烧焦的尸体裹上草席,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草草了事。
孤灯一点如豆。
白公公坐在屋子里,手中拿着一张信笺,纸略微泛黄,上面写着一个名字——白策。
上面的字是玄武帝写的。
上面的名字是他的名字。
他本来的名字就叫小白,他的妹妹叫小蝶。入宫后,宫里都叫他小白子,直到他成为了玄武帝的心腹。
玄武帝说:“你不如叫白策吧。”
策,也是侧。
他没有在玄武帝的身后,而是在玄武帝的侧面,亲眼见证玄武帝从太子到当今圣上。
玄武帝不是先帝的孩子,他只是旁支过继给先帝,所以总有人说他不是真龙天子。
白策就在玄武帝的身边,帮着玄武帝把那些反对的声音都扼杀掉,直到最后,那些反对的声音全部消失。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袖,还有腕间戴着的一串珠链。
想到这,白策起身来到柜子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红木盒子。
他将红木盒子放在桌子上,因为人的走动,桌子上的烛火轻轻摇曳,那如同泼墨般映在窗户上的婆娑树影,微微晃动着。
这红木盒子上雕刻的蝴蝶活灵活现,好似真的一般。红木盒子上涂了一层桐油,上面并没有积灰,可见有人经常擦拭着。
白策将那红木盒子打开,里面有一些防虫的樟木丸,还有一串灰白色珠子穿成的珠链。
白策小心翼翼将那珠链拿起来,如珍宝般捧在手中。
只不过那珠链并非珍宝,而是农村山间野地里常见的草珠子穿成的珠链。
那珠链应该有了些年头,穿着才草珠子毫无光泽,干瘪的表面没有水分。
白策看着手中草珠子穿着的珠链微微发呆,许久,他叹了口气,又将那珠链放回在红木盒子里。
小院里,小露正拿着蒲扇追着院中飞舞的流萤。
尹卿臣坐在自己的屋子里,那被凌陌轩踢坏的房门已经修好。
门半掩着,有几只萤火虫在门口盘旋,转了几圈后,又飞到了院子里。
桌上的蜡烛燃了一半,尹卿臣拿起一旁的剪刀拨了拨烛芯,又将过长的烛芯剪短了一些。
在他的面前放着一张楸木棋盘,这棋盘是丞相府送来的那张棋盘,燕子记录在账本上后,就派人给尹卿臣送来了。
棋盘上面的棋局是今日凌陌轩和尹国旭对弈的那局棋,尹卿臣手持着棋子,慢慢将那局棋复盘。
很有意思的一局棋。
完全是两人实力的碰撞。
尹卿臣一边复盘,一边想着如果是自己,他会怎么走下一步。
正想着,门被推开了,林月姬捧着一个筲箕进来,里面装着一些黑色灰色的珠子。
“你在下棋吗?”林月姬见尹卿臣坐在棋盘前,手里还拿着棋子。“那娘亲先出去,就不打扰你了。”
林月姬端着筲箕就要出去,尹卿臣连忙将手中的棋子落下,起身叫住了她。
“没有打扰,我刚好也下完了最后一步。”
尹卿臣才落下的那一子,就是凌陌轩最后那一步。在这一步棋子落在棋盘上后,尹国旭认输。
尹卿臣将棋盘和棋子收了起来,他住的这间屋子并不大,家具也少,屋子里除了梳妆台,也就只有一张放着茶具的方桌。
林月姬捧着筲箕走了进来,里面装着的是草珠子。她坐在桌子前,将筲箕放在了桌子上,只见筲箕里装着的草珠子还冒着热气。
尹卿臣将棋盘收在了柜子里,回过身就见林月姬宝贝似的看着筲箕里的东西,于是他带着好奇走了过来。
尹卿臣认识这些筲箕的这些珠子,是草珠子,学名叫做薏苡,一种草本植物。
儿时暑假在农村外婆家避暑时,外婆家外面的田坎边上就有很多草珠子,外婆把草珠子摘下来,然后把中间的芯拔掉,将草珠子过热水一煮,最后穿成手串。
“娘亲,怎么这么多草珠子?”尹卿臣随手在筲箕里拿了几颗草珠子在手中把玩。
林月姬道:“今早凌公子来了,我便去找赵夫人喝茶。到赵夫人的院子门口,见她要出门,说是要去城南护国寺烧香,也顺道邀我一同去。我想着没事,也就和赵夫人一起去了护国寺烧香。”
林月姬挑着大小形状都差不多的黑色草珠子,又继续说道:“在护国寺后院的小路上,长了不少草珠子……”
说到这是,林月姬低头笑了起来,就像孩子一般,脸上的笑容纯粹。
“梦娘你知道吗?娘亲小时候很爱美,明明才几岁,就想打扮的漂漂亮亮,但是在舅母家寄人篱下,别说打扮了,吃饱肚子都难。”林月姬将手中挑好的草珠子放在桌子上。
看着桌子上那大小都差不多的草珠子,林月姬絮絮叨叨的说道:“那时候后山的池塘边就有好多草珠子,娘亲就把这些草珠子穿成串戴在手上。后来听邻家阿婆说这草珠子要过一道水才能保存的久,娘亲偷偷的在灶房屋里生火煮草珠子,结果被舅母发现打了一顿。”
林月姬似乎很高兴,脸上一直都挂着笑容。
她挑出来不少大小形状都差不多的黑色草珠子,又让小露拿来线,慢慢将草珠子穿上。
当她穿好了一条草珠子珠链时,她的手微微顿住,脸上带着的笑容好像映在水中的画一样,手轻轻一碰,那笑容随着水波碎去。
“娘亲怎么了?”尹卿臣问道。
林月姬连忙摇了摇头道:“没什么。”随后她又小声的嘟囔着。“没什么,都没什么。”
“梦娘,你伸出手来我看看。”林月姬将穿好的草珠子手链在尹卿臣的手腕上比了比。“刚刚合适,不过还是再加两颗草珠子,稍微松一点好。”
林月姬给尹卿臣穿了两穿草珠子的手链,也给自己穿了一串。不过她没有将那串草珠子的珠链戴在手上,而捧在手中,好像透过这串珠链在看着什么。
夜色已深,整个盛京一片静谧。
尹卿臣晚饭后喝了不少茶水,躺在床上并不太困。辗转反侧了半天还是没睡着,他索性起床在窗边坐一会儿。
刚推开窗户,就看见院子里那棵梧桐树下蹲着一个人。
是林月姬。
月光下,林月姬一袭白衣胜雪。她手里拿着一串草珠子的珠链,用小锄头在梧桐树下挖了一个小坑,又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那串珠链埋在了土里。

第56章 第五十六局:不与傻瓜论短长
赐婚的圣旨第二天就下来了,只是婚期的日子在明年的二月十六日。
宣旨的公公是小邓子,他先去了凌府再来的尹府。凌府和尹府的人虽然没有问,小邓子还是好心的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婚期的日子定在了明年。
小邓子解释说:“内务府准备选日子时,发现今年的日子都不太好,正巧国师大人进宫,他掐指一算,发现明年的二月十六日是十年才一遇的大吉日。”
尹卿臣接过圣旨,林月姬从袖子里摸出一些银钱塞给了小邓子。
林月姬道:“今日劳烦邓公公了,这些银钱给公公喝酒。”
“林夫人真是客气。”小邓子笑呵呵的将银钱收下。
圣旨赐婚之事,不过一日,整个盛京都已经知道了。
盛京众人倒没什么吃惊,毕竟凌家和尹家本来也有赐婚在,只是众人有些纳闷,凌尹俩家已经有了赐婚,为什么圣上还有再赐婚一次?
丞相府中,伺候着丞相夫人的橙儿把今早听见小丫鬟闲聊的话告诉了丞相夫人。
橙儿道:“奴婢也纳闷,尹二小姐和凌公子不是有赐婚在吗?”
丞相夫人正在摆弄着面前的花草,这已经快到秋天了,天气还是有些暑热,不过一些花倒是长得不错。
丞相夫人喜欢花,丞相府中种满了许多的花。今早见芍药和百合开的不错,丞相夫人采摘了一些,现在正拿着一个青瓷花瓶,把花插.进花瓶里。
“之前圣上的赐婚,是给凌家和尹家。”丞相夫人拨弄着芍药的花瓣。“而如今的赐婚是给梦娘和凌待诏。”
橙儿有些不解的问道:“不都是一样的吗?”
丞相夫人道:“尹家可不止一个小姐,而且如果细算起来,旁系的小姐也是尹家的小姐。”
橙儿顿时明白了,她笑着说道:“那难怪了,听说这赐婚还是凌公子和尹二小姐跑到圣上面前求的。”
说着,橙儿有些憧憬的说道:“凌公子与尹二小姐郎才女貌,如今又是两情相悦,真是羡煞旁人。”
丞相夫人点了点橙儿额头,说道:“等你遇见心悦之人,我也将你嫁出去。”
橙儿嘟着嘴,羞赧道:“奴婢不嫁,奴婢一辈子伺候夫人。”
“你啊……”丞相夫人笑道。“等你遇见喜欢的人,就不会这么说了。”
橙儿道:“奴婢只要夫人。”
丞相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好像又想起什么,说道:“梦娘如今是我的义女,这圣上专门为他与凌待诏赐婚,也是喜事一件,不如等中秋在府上举办月夜晚宴。一来庆贺梦娘的婚事,二来夫君说江南花梦坊培育的绿菊已经含苞,等中秋前后就能盛开,到时候府中饮酒赏菊,对月吟诗,岂不乐哉。”
橙儿立马说道:“奴婢这就去准备请帖。”
丞相府月夜晚宴的请帖送到了尹府,上面邀请了尹湘湘,却没有尹梦娘的名字。
在尹府众人不解时,丞相府又送来一套广袖垂珠芙蓉裙,说是送给尹家二小姐。
燕子收了衣裙,就给尹卿臣送去。
她送完衣服回到院子里时,赵青宝正在翻看账本。从她当家开始,府中的每件物品的进出她都有登记。
见燕子回来了,她笑问道:“丞相府又送来了什么好东西?”
燕子说:“是一件芙蓉裙。”
赵青宝随手将这件裙子记在了账本上。
“夫人您说这丞相府的请帖送来,上面只有湘湘小姐一人的名字,那为什么丞相夫人还要送衣裙给梦小姐呢?”燕子略带不解。
赵青宝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听见燕子在问,她放下手中的笔,将账本合上。
“别忘了,梦娘可是丞相夫人的义女,哪有给自己女儿送请帖的道理。”赵青宝笑着说道。“不过看来这位丞相夫人还是挺喜欢梦娘的,担心梦娘不懂她的意思,还专门送了件裙子来。”
赵青宝这样一说,燕子就明白了。
尹卿臣的确没懂丞相夫人的意思,见请帖只请了尹湘湘,他也没太在意。
这些日子他跟着尹国旭去天元棋院,不过一到中午,就被凌陌轩拽着去太白居吃饭。
刚到晌午,尹卿臣与舒言正在对弈,就见天元棋院的小棋童跑来,说是凌待诏在棋院门口等着梦小姐。
面前的棋还未下完,舒言将刚端起的茶杯放下,对尹卿臣道:“小师妹你先去吃饭吧,这局棋一时半会也下不完,不如等下午继续。”
尹卿臣点头,他起身朝着棋院门口走去。
来到门口,就看见凌陌轩双手抱胸站在那里,身边围着三个棋院学棋的小姑娘。
那三个小姑娘尹卿臣也认识,有两个是附近商户的女儿,叫张露露和程英,还有一个是盛京钱捕快家的小女儿钱晓燕。
她们三人是自幼相识的小姐妹,爱好兴趣都相同,就连钦慕的对象也一样。
她们都钦慕凌陌轩。
几次见到尹卿臣,她们眼中都带着嫉妒。起先尹卿臣还不知道,但是那嫉恨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后来是舒言告诉他,那三个小姑娘都仰慕凌陌轩。
见尹卿臣来了,凌陌轩迎了上前,笑着说道:“梦娘,太白居的掌柜的说今日来了上好的女儿红,专门给我们留了一坛。”
“你下午要回幽静之间,还是别喝酒了。”尹卿臣提醒道。
“夫人说的是。”凌陌轩宠溺着说道。“不过为夫打算下午翘班,所以喝点酒还是可以的。”
钱晓燕她们见凌陌轩带着尹卿臣离开,在经过她们身边时,凌陌轩好似没看见她们一样,满眼只有尹卿臣。
钱晓燕咬了咬牙,她突然喊道:“凌大人!”
凌陌轩驻足,他微笑着转过身问道:“姑娘还有何事?”
凌陌轩笑容和煦,如晨曦一般,钱晓燕不禁脸颊泛红,她低垂着头,手拽着自己的衣袖。
“那个……那个……”钱晓燕支吾着。“我说的……都是真的。”
尹卿臣有些疑惑的看着凌陌轩,那意思好像在问她说了什么?
凌陌轩只是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了。”
不等钱晓燕说话,他对尹卿臣道:“掌柜的留了太白居二楼窗户的位子,我们还是早些过去吧。”
尹卿臣点了点头,随着凌陌轩离开了天元棋院。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钱晓燕脸颊上的红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中的怨恨。
钱晓燕双眸泛红,轻咬着下唇,带着怒意的说道:“那尹梦娘有什么好?不就是尹棋圣的女儿吗!”
张露露和程英也嫉恨尹卿臣,但是在这天元棋院的门口,她们还是不敢说什么,只是劝着钱晓燕让她别生气了。
钱晓燕气哼哼的回到了棋院,她走的很快,张露露和程英并追不上她。
钱晓燕揉了揉自己的脸,摸到脸颊处微微凸起的皮肤,她连忙将那凸起的皮肤抚平。
来到太白居,店小二就迎了出来,这些日子凌陌轩和尹卿臣中午都来太白居吃饭,已经是这里的熟客了。
“凌公子,尹二小姐,二楼靠窗的位子,专门给您俩位留着的。”店小二熟门熟路的将他们请上了二楼。“尹二小姐,今天想吃些什么?”
店小二已经知道,他们来太白居吃饭,点菜的人是这位尹二小姐,付账的人则是凌公子。
尹卿臣一只手托着腮,正看着窗外的行人,听见店小二问,他想也没想的说道:“烤乳鸽。”
尹卿臣对菜式不太挑,只是这段时间的执念是烤乳鸽,所以来太白居必定点两只烤乳鸽。
店小二笑着说道:“尹二小姐放心,这烤乳鸽是备着的,还是最肥的两只。”
“其他的菜……”尹卿臣想了想,也不知道点什么。
“对了,今早从苏州运来了螃蟹,尹二小姐要来几只尝尝吗?”店小二提议道。
尹卿臣问道:“螃蟹……现在是不是早了点?”
“现在的蟹,那蟹膏和蟹黄是不如深秋的蟹肥。不过味道依旧鲜美,尹二小姐如果不知道吃什么,可以蒸几只来尝尝。”店小二说道。“掌柜的刚才还说,今日买螃蟹,就送黄酒,外加两个小菜。”
反正也不知道吃什么,尹卿臣就让店小二蒸八只螃蟹。
买螃蟹送了黄酒,于是掌柜的把给凌陌轩留的那坛女儿红封好,等着他们下次来喝。
很快螃蟹和烤乳鸽就上来了,还送了拍黄瓜和炒青菜。
凌陌轩帮尹卿臣剥好了蟹肉和蟹黄,又给他倒了杯黄酒。
“我下午还有去棋院,酒就不喝了。”尹卿臣把那杯黄酒推在了凌陌轩的面前。
“螃蟹性寒,喝点黄酒驱寒。”凌陌轩拿起那杯黄酒喝了一口,就见杯中酒还有一小半。
他把酒杯放在了尹卿臣的面前说道:“少喝一点就好。”
尹卿臣睨着眼睛,看着凌陌轩刚喝过的那个酒杯。杯子并不大,凌陌轩喝了一口后,那杯中的酒只有小半杯。
尹卿臣端起那个酒杯,顺着凌陌轩刚才喝过的地方,将杯中不多的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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