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司:“我知道!”加快了速度,“但是十六夜,我的姬君,请先保重你自己!”
身后已经传来了激战的声音,本丸正在化成火海。
犬夜叉发现,无惨的脖子并不是他的弱点。
他首落了无惨两次,可对方不仅没消失,反而再次恢复如初。而且他的脏器构造不对,该是肺的地方为何一刀刺穿后会涌出脑浆?切开手臂后为什么会露出心脏?难道他能瞬间转移脏器吗?
可转移了有什么用,不还是被砍?
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对……
大火燃起,气温逐渐升高。鬼杀队的剑士企图接近,却被一只鬼挡在了外面。
如今的鬼杀队实力不足,剑士的水准与一般武士无异。无惨一向看不起他们,便也放任着没管,觉得新鬼能解决。烦的是阴阳师和式神,在他的感知中,他们一边抵御恶鬼,一边救人疏散,马上能腾出手来了。
无惨:“没空陪你玩下去了呢,犬夜叉。你的实力比起你哥,真是差劲啊。”
犬夜叉:“是啊,差劲到只砍了你两次脖子、一次脑袋、三次腰斩。”
无惨:……
火光中,无惨的手臂忽然暴涨,变成由无数肉块堆垛的巨臂。在一次次的被砍中他明白了,半妖足够灵活但到底年幼,妖力不足,力气也小,并不擅长持久战,唯一的优点是耐打,怎么都拍不死。
而且,半妖还有个致命的弱点。
无惨:“犬夜叉,你应该还没见过多少死人吧?”
犬夜叉:“为什么你打个架这么啰嗦?”
无惨:……
“半妖,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成为我血肉的一部分吧!”
巨臂一晃,上头便渗出了腐臭的黑血。就像一座腐烂已久的尸山榨出了汁,它们一滴滴落下,在高温中挥发,形成一种无法言喻的恶臭,熏得犬夜叉头昏脑涨。
要命!他透不过气来。
犬夜叉抬袖捂住鼻子,朝后跳开一步。突然,巨臂自上捶落,哐一声砸得大地开裂。犬夜叉反应迅速地蹂身而上,本能地调动呼吸使出刀术,想把巨臂砍断,谁知一呼吸就灌入一大口恶臭,他差点吐出来。
短暂的失神,致命的攻击。巨臂一翻正中犬夜叉的身体,要不是白犬筋骨强劲,或许他当场会被捶成肉饼。
没穿火鼠裘,狩衣卸不去巨力,他一下挨实在了倒飞出去,重重地嵌入墙壁中,一时半会儿没了声息。
“唔……”
一张嘴就吐出了鲜血和酸液,疼得他两眼发黑。犬夜叉撑起身体,再度握刀,却发现两肋生疼,显然是肋骨断了一根。
不过,还能战斗,鼻子也渐渐能适应这种恶臭了。
犬夜叉握刀下蹲,霎时巨臂往下袭来,张开“巨口”,打算直接吞了他。犬夜叉蹬一脚后方墙面,旋转着从巨口的利齿中穿出。就在他踩上巨臂的那秒,巨口的两排牙狠狠咬合,连带着手臂都是一震。
犬夜叉身形摇晃,又立马稳住。不得不说,小孩子重心低就很适合在各种地方奔跑,他急速朝无惨跑去,刀锋挑起烈火,刃面泛起一丝丝绯红的光。
起跃、斩击!无惨的四根管鞭刷拉张开,刺向他的四肢,犬夜叉即刻抱成球状避开,又撒开手挥刀斩落,切断了所有管鞭。
他想再劈一次无惨,可对方又长出了新的管鞭。之前切断的四根与巨臂融为一体,它们缩小定型,成了与双臂融合的刺鞭。
刺鞭突兀地弯转,朝犬夜叉的后心刺来。生死关头,犬夜叉凭本能避开要害,可刺鞭还是扎进了他左边的肩胛骨。
鲜血四溅,体温攀升。另一条刺鞭已经逼近他的头颅,可这一刻,犬夜叉不闪不避,他的双眼一片空茫,仿佛又回到了与佑司对战的时候。
疼痛似乎消失了,他握住刀,刀刃化作了血红色。
蓦地,刀尖挑起一撮火,切开的刃锋削断了刺鞭。犬夜叉以身带刀旋转起来,那一圈圈的火焰舞成龙形,在刀锋挥洒间将刺鞭切成数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下往上一撩,砍进了无惨的脖颈。
“铿——”金铁长鸣。
无惨的头颅高高飞起,而这一次,被切开的地方恍若火烧,血肉竟是寸寸成灰。无惨惊叫“不可能”,他的求生欲极强,立马亲手撕下被砍的血肉,竟是阻住了进一步灰化的趋势。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犬夜叉,眼见对方有举刀再来的趋势,他也不知哪来的本能,重新凝出的刺鞭一把扎进地底,再破开地面而出,缠住了犬夜叉的脚踝。
他将她吊了起来,猛地一甩,就见那柄泛红的刀脱手而出,而半妖的腿骨“咔嚓”一声断裂。
“哈哈哈!犬夜叉,你就当是遇上天灾了吧!”
到底年幼,到底弱小,但凡她再长大一点,他都有可能……幸好,幸运从来眷顾着他,让他能在她没有长成之前得手。
刺鞭往下一压,犬夜叉被甩进了废墟中。
“轰!”
妖血的气息弥漫开了,半妖的生息渐渐消失。无惨大着胆子往灰烬中走去,谁知跨出没几步,就见那“妖邪”的半妖居然半蹲在尘埃里,她仰头看向他,两颊生出了紫色的妖纹,双目一片猩红,比恶鬼还像恶鬼。
一瞬,无惨竟是被吓退了半步。也是这半步之差,犬夜叉“嗷”一声扑了上来,利爪一把扣进无惨的脸颊,抓住血肉与眼球,猛地撕下来。
伤痛仿佛不存在了,或者说,妖化的犬夜叉意识已经失去,完全不知道痛觉和感知为何物。她只知道手中有一块活肉,很新鲜,她狞笑着张嘴,咬下一口咀嚼起来。
嚼嚼嚼,呆住,静止。
她呸一声吐掉血肉,仿佛无惨是什么脏东西。
无惨:“你这家伙!”
他的刺鞭缠住了她,反复摔打半妖。犬夜叉无数次扯断他的刺鞭,撕裂他的血肉,又每一次都被摔进废墟……
到最后,犬夜叉实在是爬不起来了。口鼻溢出鲜血,就连眼睛也是。他趴在地上,金眸失去了光泽,涣散的意识缓缓聚拢,只觉得很疼很疼。
无惨靠近他,伸出手——
“嗖!”
雪千代犹如流星,从高空斜刺而下,一把洞穿了无惨的脑袋。巨力不减,刀连同无惨整个一起,狠狠地钉进地面,但听“哐当”巨响,无惨的头在地上磕得粉碎,像是再给犬夜叉谢罪。
杀生丸的气息近了!
无惨不顾疼痛,强行从刀上拉出血肉,企图逃跑。杀生丸哪能给他机会,一鞭子捶散他的血肉,毒华爪一过,在半妖与无惨之间划下一道深沟。
白光一闪,他已在犬夜叉身边。
站定、凝神,杀生丸的金眸一缩,竟是愣在原地:“半妖……”
血,到处都是血,半妖的血。像是把地面全糊了一遍,无处不存。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倒在他的脚边,连呼吸也没有。不自觉地,杀生丸单膝跪下,伸出一只手按上她的背,却发现她骨头断了、脏器有损……
这个平时一言不合就顶嘴的狗东西,现在奄奄一息,离死亡已经不远了。杀生丸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但他知道,被他厌恶的弱小,被他看不起的生命,正在走向他去不了的地方。
“犬夜叉。”
“犬夜叉……”
犬夜叉意识朦胧中,感觉有手盖上他的发。这一刻,他仿佛被撕成了两半,一半躺在废墟里,一半躺在武藏的枫之村。同样是死亡,同样有手覆盖在头上,不同的两个杀生丸呼唤着他:“犬夜叉,醒醒。”
光影轮转,他勉强动了动手指,抓住了杀生丸垂落的一缕发。
然后松开,手砸在了地上。
一片死寂中,杀生丸缓缓地扭头看向无惨,抬手抓住雪千代的刀柄。他不再压制妖力,倏忽冲天而起,庞大的威力掀翻了整个本丸。而犬夜叉则被裹进绒尾之中,血一滴滴往下流。
半妖的伤已经拖不得了,她会死去,死在一只鬼的手里。
他的妹妹会死在一只鬼的手里……这让他不能忍受!
“鬼舞辻无惨!”杀生丸的怒意如阴霾,笼罩在整座城的上空,“你对我白犬一族的幼崽多有关照,我杀生丸记下了!”
冰蓝色的苍龙呼啸而起,无惨连滚带爬地冲向枯井:“啊啊啊——不!”
“轰隆!”
作者有话:
作者有话要说:
PS:无惨:还好我拼命地护住了脸,这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存!
奈落:……
黑绝:……
迪奥:……
迪亚波罗:……
蓝染:我不想跟你们这种没品的BOSS为伍,我决定单干。
这是人类第一次直面大妖的怒火。
即使“怒”针对的不是人类, 可“火”的破坏性却有目共睹,说一句毁天灭地都不为过。
彼时,以本丸为中心,冰蓝色的苍龙呼啸而起, 电光暴虐,仿佛要撕裂天与地。强大的妖力扑向枯井, 为诛杀恶鬼, 妖力浸入流水泥沙, 延展四面八方,再从每一口井中迸发,凝结成冲天而起的苍龙。
苍穹嘎吱作响,大地被照成一片霜白。人潮汹涌, 他们尖叫着在往外赶,却又不可遏制地停住了脚步,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是天怒吗?听说城中出现了吃人的鬼……
吃人、掠夺生命,所以上天降下了惩罚吗?
有人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双手合十祈祷着什么,可无人听见他的声音。整座迦叶城的天上地下, 全是大妖妖力的脉络, 苍龙狰狞,咆哮不绝,隐约有掀翻所有的迹象。
“怎么可能……这样厚重的妖力,他看上去只是刚成年而已。”年迈的阴阳师喃喃自语, “这就是白犬的实力吗?最多两百年,他一定会成为霸主。”
难怪神道从不轻易得罪西国的妖, 尤其是白犬。有如此实力,却能为了弱小发怒, 他若是成长起来,往后不仅仅是妖怪的庇护者,更会是秩序的守护者。
高天原会有他的一席之地,只要他愿意。但现在,年轻的霸主做事确实不顾后果,妖力再这么爆下去,没准鬼不会完蛋,人类要完蛋了!
不顾身体,老年阴阳师坐上一条长虫式神的背,焦急道:“阻止他!快阻止他!迦叶城要没了,还有很多人没出来,快啊!”
长虫式神一动不动。
“诶你怎么……”
紧接着他发现,不仅是他的式神,在场的所有式神都不敢动弹,似乎是受到了一种气场和力场的压制,让他们不敢接近暴怒中的白犬。
完蛋了!
大妖的妖力彻底成形,几乎是由虚转实,庞大的力量从下往上掀起,想要将土地中的一切都连根拔起。这妖力不知延展到了多远,迦叶城也好,周遭的山脉森林也好,甚至连村落都有遭殃的趋势。
谁也没想到,杀生丸只有一张脸看上去是“无害”的。除此之外,他就是天然的人间杀器,每一点妖力都拥有着碾压性的摧毁力。
“完了,迦叶城……”
正在这时,土御门佑司安置好十六夜,握紧弓箭,扭头朝城中狂奔。在家臣声嘶力竭的呼喊中,佑司搭起一箭,直接朝杀生丸射去。他看得出来,这白犬面上是波澜不惊,其实没剩多少理智了,有的只是暴怒。
果然,一箭出,灵力还没刮到大妖身前,就被他的力场消融。但好在大妖转过头看向他,注意力被拉回了一点。
“犬夜叉!”佑司大呼,裹挟着灵力的声音刺透内外,撞钟般撞开了大妖的头脑,“救她!再拖下去,她就死了!犬夜叉!”
“轰轰轰……”地底闷雷滚滚,终是沉寂下去。
苍龙化作电光消融在天地间,只剩城中所有枯井焦黑,里头的水全被蒸干了。地面裂开了黝黑的缝,城外河道上浮起了大片死鱼,而城中本丸已是灰烬,什么都没剩下。
风来,扬起大妖的长发。
佑司落在远处与杀生丸遥遥相望,他不敢靠近,明白自己再往前跨一步都是死。
大妖终是护崽的,哪怕幼崽只是个半妖。可血缘的牵绊、血脉的维护从不是一句“半妖”能够消弭,毕竟人也好,妖怪也罢,只要有心,终会有情。
佑司:“可以让式神和医师看看她吗?阴阳师不会靠近,你能让我们过去吗?”
杀生丸没有回答,他仅是微微收拢绒尾,就知道半妖重伤濒死,单靠人类和阴阳师是救不活她的。而眼下,她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了。
快死了,这弱小的东西。
绒尾张开,身体腾空。佑司欲言又止,最终看着杀生丸携犬夜叉飞远,化作一道流光离开。
他知道,那是西国的方向,是白犬的地盘。
“千万要活着啊,犬夜叉。”佑司叹道,“不然她就活不下去了。”
即使十六夜表现得很冷静,但他就是知道,她已经无法再次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了。她有太多的心血和牵挂投注在犬夜叉身上,若是她死去,十六夜会在朝夕间枯萎。
佑司苦笑:“好歹在乎我一点啊……”
耳听阴阳师与鬼杀队近了,他又恢复成一贯的贵公子样,吩咐道:“亮起火把,式神协助剑士去搜索无惨的踪迹,阴阳师留下修复城池。”
“是!”
“佑司大人,还要再布置结界吗?”
佑司:“托那位大妖的福,整个迦叶都是他的气味,不会再有妖怪和鬼敢闯进来,结界就不必了。”
估计这味儿得两个月才能消,弱小的式神就不好过了,唉。
犬夜叉做了一个冗长又真实的梦。
在梦里,他像个幽魂飘在空中,周围时而暗沉,时而明亮。景物轮转、人声嘈杂,他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食骨之井,看到井中迸发出光芒,戈薇的身影再一次落在这个时代。
“戈薇!”他想上前,但四肢像是陷入了沼泽,怎么也走不过去。
“戈薇……”
他没想到食骨之井会再开,没想到会再次见到戈薇。可再见又如何,他的前世早已消失,他所持有的只是今生。而戈薇,她还有未来。
戈薇见到了枫婆婆和玲,玲说了什么,她掩面痛哭。
他是听不到她们的对话,但他想,玲应该是说了他的死讯。
这样也好,也好。
她本就不属于战国,是应该回归自己的时代了。他在前世无法见到她,可在这辈子,或许他过个两百年,就能穿越食骨之井见到她了。这一次,就换他去找她吧。
犬夜叉万万没想到,戈薇竟选择留在战国,并再度过起了两点一线的日子。这食骨之井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在时死活不开,他一死正常运作,是跟他过不去吗?啊!
等等,戈薇在干什么?
她从她的时代带回来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看她口型,似乎在说“太阳能板”?她还掏出了不少圆圆的、会发光的工具,说什么“紫外线”、“强光手电”?
犬夜叉搞不懂戈薇要干嘛,直到……直到那个五十多岁、拥有一头黑红相间发色、扎着高马尾的男子再次出现,他才明白戈薇是要去杀鬼,是要给他报仇!
思及此,他大惊失色,只想扛起戈薇把她丢进食骨之井,再在井上加个盖,让她这辈子都不要靠近鬼。
黑死牟很强,无惨又很卑鄙,这种事留给杀生丸发愁就行,她为什么——他没看错吧!她带的东西居然奏效了?
讲真,犬夜叉从未见过戈薇如此剽悍的一面,她似乎年纪大一岁,胆子就涨一倍,竟是用四根长箭将鬼钉死,然后把那什么紫外线手电怼到恶鬼嘴里,打开!
恶鬼呜哇呜哇惨叫,在光照中灰飞烟灭。别说他,就连一旁的马尾剑士都看愣了,看口型是在问这是什么?
戈薇解释,剑士没听懂。她干脆不解释,直接冲整片森林打开手电筒,强大的光照顿时让林中恶鬼惨叫出声。最妙的是,有些竟然在化灰!
戈薇冲进林子里,剑士紧随其后。之后,戈薇凭一己之力照出了水下的、树上的、缝隙里躲藏的鬼,而剑士一剑出,将恶鬼通通杀死。
啊,一剑?
什么鬼,刚刚这个马尾剑士出了一剑就杀光了全部吗?倒回去,倒回去,他要重看!可惜倒不回去啊,死鱼眼。
戈薇和马尾剑士开始了旅行,他们一个近战一个远攻,再配合高科技,几乎将武藏的鬼全部清空。期间,戈薇想要练剑,剑士拒绝了她,他指着额头的斑纹说了些什么,戈薇眼中的光暗淡了下去。
啊,听不到,到底在说什么?
光影又暗了,他看不见他们的人影。景象再一转,他居然又回到了御神木的身边,而树身上插着铁碎牙,它看上去比以前还破破烂烂。
犬夜叉坐在树根上,注视着食骨之井的方向,期待着戈薇的到来。可他没有想到,在这个方向等来的不是戈薇,而是马尾剑士。
他抬起头,对方止住了脚步。两双眼对上,犬夜叉看见对方眼中一亮,目光变得和蔼起来。
他说:“终于再一次见到你了,犬夜叉。”缓步靠近,这次没有接近铁碎牙,“我是‘继国缘一’,曾是鬼杀队的剑士,现在是枫之村的村民。”
继国缘一……
他对这个姓氏有印象,似乎也是个大姓,主家曾在京都。可不知犯了什么错,继国氏被迫从京都出走,被发配到了很远的地方。
不过这都是镰仓时的事,没想到两百年后的战国时代,继国氏仍然存在吗?也是,这剑士的实力无法估量,杀鬼的剑技卓绝,别说他,就连杀生丸对上他都够呛吧。一个人类能做到这一步,继国氏能活到战国也合理。
犬夜叉仰头,他看这剑士长得挺高,跟黑死牟一样:“好久不见。”
他到底直接,见他看得到他,干脆直接问:“继国缘一,你和黑死牟是什么关系?虽然那家伙长了六只眼睛,但去掉多余的四只后,那张脸……长得跟你很像,就像你年轻了二十多岁了一样。”
对面的剑士沉默了。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涩然:“变成鬼之后,他叫黑死牟吗?六只眼睛的怪物,多么可悲。”
犬夜叉:“你不知道他叫黑死牟?”
剑士摇头:“他是我的兄长,是个如明月般高洁的剑士。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抛弃了人的身份,成为了恶鬼。之后,我们从未见过面,我也无从得知他的事。”
犬夜叉:“原来是你哥啊。”
做弟弟的对当哥的一无所知,而且亲哥干事还不做人,这感觉他可太懂了!
他本想揪几根草发泄郁闷,结果手穿过了杂草,什么都摸不到。可恶,生胖气!这年头只要背负“哥”名头的都是坑弟的货是吧?
犬夜叉忍不住吐槽:“我也有个哥哥,看上去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可他不是人,也从来不干人事,我们能不见面就不见面,我压根不想打听他的事。”
缘一盘腿坐下,将刀搁在一旁:“是杀生丸吗?”
“你认识?哦,你都是枫之村的村民了,肯定认识。”犬夜叉道,“认识就好,杀生丸这家伙不近人情,你少惹他。”
对面的缘一有些困惑:“不近人情吗?可是,杀生丸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犬夜叉:……
嚇!好端端的讲什么鬼故事?
作者有话:
作者有话要说:
PS:缘一:你哥哥是个好说话的人。
犬夜叉:……
杀生丸:你弟弟是个会说话的人。
黑死牟:???
PS:杀生丸:你弟弟剑术高明,是人类中千年难出的天才,与他相比,你真是萤火之辉。
黑死牟:是啊,你说得没错,缘一就是太阳神子,谁也不能出他之右……(省略万字)
杀生丸:……?
犬夜叉:你哥真是牛逼撕拉,刷刷几刀就把我秒了,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牛逼的剑术。
缘一:是啊,兄长犹如天边的明月一样高洁,他心胸宽广有容人之量,还#%……#@(省略万字)
犬夜叉:……?
在缘一的印象里,杀生丸是个好说话的人。
虽然他们没见过几面,但杀生丸通情达理、黑白分明,并没有因为弟弟被黑死牟杀害一事而迁怒于他, 还允许他入住枫之村,也允许他给犬夜叉扫墓。
缘一:“他让我尽你未竞的责任,继续守护这方村落, 直到我死去。”
犬夜叉:“他说什么你就照做了?”
有些事在缘一看来挺正常, 在犬夜叉看来就离谱:“喂, 我说你——杀我的是你哥,黑死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做过伤害我的事吗?为什么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他就不懂了:“杀生丸本来就不该迁怒你,而且他又不是枫之村的领主, 凭什么过问你的去留?你不欠我的,也不欠他的,何必为我尽责任,守在一个地方一辈子?”
拒绝道德绑架, 拒绝连带责任,拒绝兄债弟还, 犬夜叉一键三连, 只想给缘一投两个拳头让他清醒一点。
可惜,缘一与杀生丸同样接受过长子制的教育,虽然一个是人一个是妖,但某些观念却能共鸣。比如, 他并不认为“弟弟要辅佐哥哥”、“弟弟是兄长的附臣”那一套做法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犬夜叉的本我论有点新奇。
缘一:“可是, 兄长已经加害了你,我若不做点什么, 根本无法弥补他的罪孽。”
犬夜叉:“那就让他去死!他的罪孽让他还,跟你有什么关系?要是每个弟弟都要替哥哥还债,这日子还能过?我早就被杀生丸的仇家宰了……啊不对,黑死牟该不会就是杀生丸的仇家吧?他没处理干净,然后波及到我?啊,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这种哥!”
缘一:……
眼见对面有越扯越远的迹象,缘一险险地拉回话题:“杀生丸与兄长并不相识,他是在你死后才知道原委。”
犬夜叉:“哦,那我误会他了。”
毫无诚意的语气,像是在道歉,但一点歉意都没有,仿佛“兄长”二字就是用来破口大骂和背锅的,这做法几乎刷新了缘一的认知。
缘一犹豫了会儿,还是诚恳道:“我只是希望,我的兄长能得善终,死后不要下地狱。”所以,他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杯水车薪。
犬夜叉听傻了,叹为观止:“你可真是个好弟弟……”有弟如此,黑死牟你真是好大的福气啊(雾)!
真是奇怪,亲哥都不做人了,缘一为何还要维护他?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我说,你哥打你吗?”
缘一沉默了会儿,谨慎措辞:“是指切磋吗?”见犬夜叉没反驳,他继续道,“我们兄弟经常切磋。”
犬夜叉:“哈?一个经常打你让你受伤的哥,你为什么这么维护他?”杀生丸揍他一次他就知道跑了,这家伙的脑子果然坏了。
缘一:“与兄长切磋并不会让我受伤。”
犬夜叉:“那你哥下手还挺有分寸啊。”也是,只有下手轻的兄长才能得到弟弟的尊重嘛。
缘一:“反而是我,常常因为打得高兴,有时候会收不住力道划伤兄长。”
犬夜叉:……
战术后仰,大脑宕机、重启、拼装,犬夜叉直勾勾地盯着缘一,眨眨眼、再眨眨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狗话。
他没听错吧?
对面的说,他跟黑死牟经常切磋,常常划伤黑死牟?
这是真的吗?不会是吹的吧?黑死牟的实力如何,他可是亲身体会过的,五刀秒了他啊五刀!这是个什么概念?这就是“强者”的概念!
可对面的意思是,他比黑死牟更强——等等,论剑术的话好像真是,毕竟他都是一刀秒,关键那刀还快得他看不清。
犬夜叉金眸一亮,犬耳抖了抖,机灵地竖起来:“也就是说,不是黑死牟打你,而是你打黑死牟?”
缘一:“不,那只是切磋,兄长剑术卓绝、天赋异禀,我……”
“那不重要,我已经见过黑死牟的战技了。”犬夜叉看着他,“可以的话,我能看看你的战技吗?”指着自己,“反正我现在像个死魂,你的刀应该砍不到我,你可以把我当作鬼。”
缘一注视着他,摇头:“你还是个孩子……”
他不知道犬夜叉是怎么变小的,也不知道他为何会从一个少年变成女孩,更不知道他为何会以灵体的方式出现。但缘一不会过问,也不会对谁主动提起,他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见犬夜叉眼露期待,他伸手抓住日轮刀,起身道:“战技的演练不需要‘敌人’,它只是顺心而发的本能。既然你想看的话……那我就献丑了。”
犬夜叉点头,这时的他以为献丑是对方的谦辞,可等缘一的日之呼吸起手后,他发现“献丑”指的是自己。
他看傻了。
阳光下,缘一手持黑沉的日轮刀,转手握紧,刀刃便由黑转红,泛出烈日之色。他往一侧跨出半步,足尖微出,太刀从下往上转起,刹那灵力的华光绽放,喷薄出太阳般炽热的烈火。
那烈火成月弧、成螺旋、成长龙,融成连绵不绝的火焰环绕着他,吞吐着太阳的辉光,散发着太阳的热度,而跃动在火焰中的缘一恍若天照神子,成为了沟通天与地的精灵。
日之呼吸战技的绝美,无法用语言形容。在这一刻,犬夜叉仿佛透过缘一苍老的皮囊看到他永不熄灭的灵魂。
“刷拉——”
最后一刀收尾,火焰散去,余韵犹在。
犬夜叉愣在原地,良久才开口:“这是什么刀术?”
缘一的刀垂落,似他的人一样谦卑:“是日之呼吸。”
“日之……呼吸?”犬夜叉仰头,“我可以学吗?”
缘一看着他透明的轮廓,料想灵体应该不会生斑纹早死,便道:“我会教你。”
西国,云中城,西王宫。
大殿寂寂,重重帘幕之后铺着一张软褥,其上躺着昏迷不醒的犬夜叉。在他身侧,有两位妖怪医师看护着他,一个是负责断肢断骨接续的蝾螈妖,一个是负责疗愈脏器受损的海参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