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帝王的锦鲤后(穿书)by酥鲫鱼
酥鲫鱼  发于:2025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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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种行为,和那些教海豚表演,成功了才喂吃的的人有什么区别啊?
禁止动物表演,人人有责!
他发出了拒绝的声音,“不——”
楚沉昭微微后靠,一手放在桌上,食指在御案上点了几下。
一时间,殿内寂静极了。
钱公公两腿发软,额角微微冒出冷汗。
陛下一向说一不二,这青年,不过一个偶然被陛下看上的农家子,进宫之后竟然敢如此放肆!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可惜的想着——
倒是个长相标志的人儿,不过惹怒了陛下,恐怕这以后的日子……
也许没有以后了也说不定。
“一页。”
皇帝不开口没人敢传膳,顾眠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只能不情愿的开始讲条件。
“三页。”
楚沉昭不动如山。
顾眠:狗老板!!!
他只能憋屈地深吸了一口气,“两页,两页。”
“嗯。”楚沉昭点了下头,“翻开,朕教你。”
顾眠不情不愿的翻开了书,仔细看了半天,发现一个字也看不懂。
完蛋,这书里的世界也太难了吧,这字比繁体字还复杂。
顾眠正眼睛发直,就听上面传来了男人略带无语的声音。
“转过来,你拿反了。”
顾眠:……
他尴尬地把书翻了过来,嗯,这回应该对了,因为这一页他至少认识五个字!
了不起的进步!
钱公公一脸震惊地退到了一边。
陛下不但没有生气,竟然还亲自教这人读书!
他偷偷偏头,暗戳戳看了一眼凑在一起的两个人。
穿着常服的帝王坐在灯下,指着书上的字,一个一个读给青年听,青年眉头紧皱,不时悄悄叹上一口气,然后被人敲了下额头,不高兴的撇了下嘴。
烛火中,钱公公原来在皇帝身上感受到的那种属于帝王的喜怒无常逐渐消解,竟然沾染上了一丝温和的意味。
钱公公看着这一幕,感觉心脏忽然快速跳了起来。
这是爱情啊!是陛下的爱情!
另一边,御案前,两人的对话却并不像钱公公想象的那样温馨。
“这句话朕已经读了三遍了。”
楚沉昭狠狠道,“若是再学不会,你今晚的点心便扣掉。”
顾眠:???
他晕乎乎地看着眼前的书,“可是这真的很难。”
“不应该从最简单的字开始学吗?”顾眠想了想自己识字的过程,真诚问道,“比如一、十、不……之类的?”
楚沉昭沉默了一瞬,“你今年多大年龄了?”
顾眠:……
虽然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但是他又觉得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最后顾眠也只学了一页书,因为如果教他两页,那楚沉昭吃的就不是晚膳,是宵夜了。
劫后余生的顾眠瘫在桌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场拉锯战,无人生还。
钱公公下去传膳了,下去之前,他小心问道,“陛下的锦鲤……可是在寝殿?可要小李子现在给锦鲤换水?”
顾眠身形一僵。
“锦鲤今日不太舒服,便不用了。”楚沉昭道,“你去叫人把常宁宫的池塘铺上些石子水草,日后朕的锦鲤便养在池塘里。”
铺些东西,便不会有人注意到锦鲤并不在池塘里了。
“是,陛下。”
钱公公躬身退下,心道果然,陛下有了这位顾公子,连平日里最喜欢的锦鲤都准备放养到池塘里了。
他出了殿门,对着膳食局的人道:“明日陛下没有早朝,上次陛下夸奖过的那个薄桃酒,你们去拿两壶过来。”
想了想,他又对着身后的小太监道,“去,等会儿去寝殿里,把陛下喜欢的那个香也点上。”
钱公公又吩咐几句,自觉已经把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这才露出了一个傲然的笑。
他誓死守护陛下的爱情!
今日的晚膳似乎比平日要丰盛许多,顾眠看着桌上的各式菜色,又瞥了一眼摆在最中间的两个精致酒壶,有些跃跃欲试。
以前总是看小说里写古代的酒如何香醇,没想到他今日就有机会亲自体验了!
他跃跃欲试地伸出了手。
拿……拿不动?
他看着对面的人,“干嘛?”
他都已经学完了!凭什么还不让吃?
“你多大年龄了?”楚沉昭按着酒壶,有些不同意地皱了下眉。
他平日极少饮酒,今日也没有特意吩咐,膳食局怎么突然拿了酒过来?
“我已经及冠很久了!”顾眠把酒壶往自己那边拼命拽,“再说了,仙人是不会醉的!”
终于,楚沉昭半信半疑的松了手,警告道,“只需喝三杯,若是醉了,明日你的早膳就只喝粥罢。”
顾眠:啧。
他的那点反骨一瞬间被激了起来。
就好比有时候你本来没想玩手机,但是当大人叫你别玩手机的时候,你总是不服气地想偷偷拿出来玩。
半个时辰后,顾眠趴在桌上,面色潮红,眼睛里弥漫着水光。
“唔。”
他睁开眼睛,盯着楚沉昭看了半天。
楚沉昭:……
他无声叹了一口气,刚想把人拉起来,青年却先他一步起身,踉跄着往他这边走了两步。
——然后,一巴掌拍在了他肩上。
“你、你别动!”
他嘟囔着往地下摔,“看得我头都晕了。”

“唔、别、别动!”
顾眠一巴掌拍掉了楚沉昭按在自己头上的手,“别、别按我、我、我有点恶心……”
一边说,他一边露出了一个想吐的表情。
楚沉昭:……
伺候的宫人小心翼翼地静立在一旁,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在心中暗道这位公子好大的胆子。
“陛、陛下。”钱公公凑上前,带着一丝邀功似的笑,“可是要送顾公子回寝殿?”
楚沉昭看着钱公公的笑脸,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是手下的人又剧烈的挣扎起来, 他只能头疼地按了按额角,挥手, “摆驾。”
“是!”
钱公公立刻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小太监上去扶人, 楚沉昭看了一眼醉得站都站不稳的顾眠, 犹豫了几息,然后一把把人拎了起来,抗在了肩上。
顾眠:!
他的胃!!!
“等……”
即便是已经醉得神志不清, 顾眠还是在这一瞬间感到眼前一黑。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楚沉昭就已经带着他出了殿门。
从殿内走到步舆的这段距离, 顾眠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泡在了香油水里的蛤蜊。
——想吐。
“呕——”
顾眠发出了垂死的干呕声。
“要是敢吐在朕的身上,明日你读书的分量就加倍,再去池子里游十圈清醒清醒。”
男人阴沉沉的声音在顾眠的耳边响起。
游……十圈……
不、不行!
顾眠仅存的意识让他瞬间一把捂住了嘴, 拼命克制想吐的感觉、
不过他到底还是不舒服, 不停地在楚沉昭身上扭来扭去, 一刻也不消停。
等楚沉昭终于把人带回寝殿的时候, 额头已经有些微微出汗。
寝殿里燃了熏香, 楚沉昭没有多想,直接把人带进了内室。
“哇。”
楚沉昭刚把人放下, 顾眠就开始到处跌跌撞撞地转悠,发出了发现新大陆的声音。
“你乱跑什么!”
楚沉昭轻斥了他一句,直起身,这才彻底看清了室内的陈设。
——他先前摆在室内,充满古韵的收藏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华丽的金玉装饰,龙塌的帷幔也换成了淡紫色,对面桌上摆着一盘洗得干干净净的水果。
水果以葡萄为主,还有些苹果,桌面上摆着杯盏和一盏精致的宫灯,灯光下,映出了顾眠好奇的脸。
楚沉昭:……
“你做什么!”
他无言一瞬,然后一把把认真打量着果盘的顾眠拉了回来。
“离火远点。”
“哦,哦。”
顾眠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直愣愣的点了点头,眼睛盯着那个果盘。
顾眠:醉了,但是DNA动了。
“这、这是今天的静物么……”
他喃喃自语,一边开始四处找自己的位置。
“我架子呢,我——”
“老实点。”
楚沉昭把人按住,知道不能和醉鬼讲道理,只能深吸了口气,尽量用不那么咬牙切齿的声音道,“把衣服换了,洗漱完老老实实去睡觉。”
“衣服——”
顾眠顺着声音抬头,直勾勾的盯着楚沉昭。
楚沉昭:?
“你——”
他刚要开口,就看见顾眠皱起眉头,拉着他的衣服,振声:“你怎么还穿着衣服!”
顾眠一边说一边开始拉扯楚沉昭,把人拉到了龙床上坐下。
“快脱!”
他看着楚沉昭,理直气壮地命令。
“脱什么——”
“当然是把衣服脱了啊!”顾眠看楚沉昭还不动,眼神迷蒙地拉住他的袖子,开始拽。
“原来不是静物,是人体啊,人体、是应该多练练人体……”
他拉着男人的衣服小声嘟囔,对着楚沉昭道,“之前老师没和你说么,你衣服穿这么多,我们怎么画人体,赶紧脱了!”
楚沉昭听见他的话,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穿的这么多。”
“脱了。”
“画人体。”
他从前听说过,有些不正经的画师,会画一些秘戏图出售,而青年嘴里的“老师”,“我们”更是让他心头火气。
他脑子里立时浮现出了一群人聚在一起,对着某些不正经的场面,画着某些不正经东西的画面。
楚沉昭迅速沉下脸,拉住自己的衣襟。
顾眠拽不动,急了:“你、你这人怎么回事!你脱不脱!”
“我们,我们都给了钱了!”
顾眠瞪大眼睛,对于楚沉昭的不配合表示震惊。
“多少钱?”
楚沉昭冷声道。
“你!我们一天给你一千多,你怎么能临时反悔!”
顾眠简直要被气死了。
这种要露人体的模特贵得很,这人怎么拿了钱还反悔!
然而另一边的楚沉昭坐在床上,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青年,感觉自己心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烧。
一千多,想必不是铜钱——那便应该是银子了。
楚沉昭不是高坐在庙堂之上,丝毫不关注民情的皇帝,他自然是知道一千多两银子,到底能买多少东西,又够京城的一家寻常百姓全家人吃用几年……
一千多两银子,他倒是不知道,这小少爷的“画画”,到底都是在做什么!
他的脸色愈发难看,顾眠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不对。
顾眠被酒精泡得迟钝的思绪终于清明了一点,他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莫名有点心虚,讪讪地收了手。
“那、那你要是不愿意,得把钱给我们啊,我们还得找别人呢。”
他弱弱道。
“找别人?”楚沉昭冷笑一声,道,“还想找谁?”
“你这样,你家里可知道?”
“家里?”顾眠疑惑歪头,“当然知道了,这有什么不能让家里知道的,画画不是都要画人体的么?”
他脑子转了好一会儿,才好像明白了楚沉昭再说什么东西。
顾眠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思想怎么这样!”
“这么正常的事情,怎么……”
“大清早就亡了!”顾眠站的发晕,一手撑着楚沉昭的肩膀,拼命眨了眨眼睛,“你这种,这种思想迂腐、龌龊……”
他嘟嘟囔囔的,开始说什么“一见短……立刻想到白臂膊……□□、体……私生子。”--①
青年表情是全然的正经,楚沉昭终于察觉出了不对。
都要画、正常……
大虞的风气已经算是开放,但饶是他过目不忘,也不记得整个大虞,甚至周边的国家,到底哪里有这种“正常”的、需要脱衣服的画师。
他狠狠闭了下眼睛,慢慢吐出一口气,看着醉的晕晕乎乎的青年,语气平静,“你家在哪里。”
“我家——”
喝醉了的顾眠意外的乖巧,问什么说什么,他说出了一个楚沉昭根本没听说过的地方。
“你是怎么来这里的。”楚沉昭听过佛家有三千大千世界的说法,也许,青年也是从某个——
“怎么、怎么来的?”顾眠站立不稳,跌坐在床上,仔细辨认这周围的景色,他看了半晌,才呐呐道,“哦,好像,我死了……然后,然后就穿进书里了……”
楚沉昭的眼神瞬间一厉。
“什么书?”他慢慢地问着,仿佛一个极具耐心的猎手,正等着自己呆头呆脑的猎物自投罗网。
一刻钟之后,顾眠被问得头疼,无论楚沉昭说什么也不开口了。
“困……”他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似的哼哼,不再回答问题,一头扎进了柔软的锦被中。
楚沉昭沉默地坐在床边,像是一具雕塑。
书里,原来,他竟然是书中人。
在青年口中,秦王是书里的“主角”,是天命所归,而他,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
皇帝的脸色在灯火中明明灭灭。
所以,这算什么?
楚沉昭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嘲讽的笑意。
前世的背叛,不时发作的剧烈头痛,秦王谋反后他的节节败退,全都是话本么?是被规定好的,随意设计出来的……命运?
那这一世呢,是否是像上一世一样,有人随意操纵着这个世界,无论他做什么都——
——一个脑袋慢吞吞地拱到了他手下。
被子里的人似乎嫌弃不够暖和,开始往他身边拱。
楚沉昭一边想着青年刚才的话,手指一边无意识的摩挲着青年的后颈。
“痒。”
本来已经睡着了的顾眠被脖子后面的痒意弄醒,不满地睁开了眼睛。
干嘛呢,让不让人睡觉啊!
喝多了的人总是格外大胆,他撑起身,一把按住了楚沉昭的手。
“你——”
他刚要抱怨,就看见了男人的脸色。
“怎么了。”
顾眠顿了下,迷迷糊糊地凑上去,结果一个不稳,脑袋直接撞到了楚沉昭的胸口。
“做什么。”
楚沉昭看了他一眼,想把人重新塞回被子里,“睡觉。”
“你怎么不高兴?”
顾眠今日格外话多,他一把按住了楚沉昭的肩膀,眯着眼睛问。
“你——”他看了半天,认出了眼前的男人,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你怕秦王搞你?”
“不用怕!”他猛地站起来,一挥手,作出一副挥斥方遒的样子。
“锦鲤,锦鲤大仙会保佑你的!”
——顾眠一边说,一边向前一步,结果因为没站稳,险些摔倒地上。
慌乱中,他本能地抓住手边的东西,向下一拽。
“咚!”的一声。
楚沉昭猝不及防,被顾眠直接拽到了地上。
“再说,书、书里写的都、都不准。”顾眠撑在楚沉昭的身上,双手按着男人的胸膛,磕磕绊绊道,“有,有本大仙在,你早晚,早晚搞死秦王!”
楚沉昭的心快速跳动起来,他垫在青年身下,刚才被青年撞到的胸口,开始后知后觉的有些疼。
“是吗?”
他看着上方的青年,缓声问。
“嗯!”
“本大仙会帮你的!”
顾眠狠狠点头。
顿了片刻,他又想起来了什么,期期艾艾地小声,“那、那这样的话——”
“明天,能不能不念书了?”
楚沉昭:……

第28章
顾眠又小声叨叨了几句, 最后因为实在太困,终于支撑不住,双手一松, 直接把自己砸到了楚沉昭的身上。
“呼——”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在男人的胸膛上蹭了蹭,满意地睡过去了。
楚沉昭把人放上龙塌之后,才叫人备水沐浴。
钱公公抱着拂尘,指挥着小太监干活, 脸上露出了一个怀疑人生的表情。
不应该啊, 他记得他还在龙床上准备了不少东西来着,怎么, 陛下这么快就要沐浴了?
还没带着顾公子一起……
他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出现某些限制级的画面, 又控制不住开始想, 难道是陛下没有经验,所以今日才快——
钱良!不行,赶快住脑!
钱公公立刻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为自己的大不敬道了几声罪过。
陛下绝对没有问题!
顾眠被楚沉昭塞进了被子, 因为喝多了酒, 他在床上睡得并不踏实,逐渐开始觉得有些热,他踢开了被子, 开始在床上找还没被自己躺热的地方凉快一下。
“什么啊。”
他慢慢挪到了床的里侧, 掀开的被子里面, 有什么东西硌到了他的腰。
“嘶。”
顾眠不满地在睡梦中皱起眉头, 闭着眼摸了摸手下形状奇奇怪怪的东西, 然后一把丢了出去。
不久之后,他又被枕头下面滚出来的小瓶子磕到了头。
“有完没完了!”
顾眠晕乎乎地坐了起来, 困得眼睛都聚不上焦了,只能靠摸索把被子里的、枕头下的东西一样一样摸出来,然后都堆到床外侧。
东西太多,有的顺着顾眠的力道,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
突然,顾眠的手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厚厚一本的东西,他眯着眼睛拼命看,看出来这是一本书。
“狗、狗老板!”
他小声骂了一句,一把把书丢飞到地上,然后摸了摸已经变得平整如初的床面,满意地再次躺下,睡了过去。
等楚沉昭再次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地的狼藉,还有床上睡成一张摊开的大饼一样的青年。
那姿势过于豪放,楚沉昭看了他一眼,绕过一地的东西,走到床前,看了一会儿青年睡得微微红润的脸,然后拉过被子给人重新盖上了。
他回头,看着一地的奇怪物件,刚想叫钱良进来收拾,想到睡在床上的人,话又咽了回去。
楚沉昭弯腰,开始捡地上的东西。
——蜡烛,鞭子,奇奇怪怪的绳子,几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玉瓶,还有一本——
避火图。
楚沉昭觉得头疼。
等他全部收拾好,沉着脸把东西全丢给外面候着的、一脸“我简直该死,准备的东西陛下竟然根本用不到的”钱良,扔下一句“以后不许准备这种东西”,再回到室内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明日没有早朝,楚沉昭不必早起,但是他听说太后今日病了——刘太后平日不叫他早起去请安,他也已经有几日没去太后那里,明早应当过去看看。
楚沉昭站在床前,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旁边的小榻上睡,毕竟这床上,留给他的空间已经不多了。
——但是小榻离得不近,若是这蠢鱼因为他不在身边,半夜又突然变回锦鲤,被闷死在被子里……
楚沉昭犹豫了一瞬,然后叫人又拿了一床被子,在龙床最外侧躺下,阖上了眼。
—— ——
翌日一早,顾眠刚刚醒来,只有一个感觉——
——不只是生理意义上的头疼,毕竟他昨天喝完自己的薄桃酒,感觉味道甚是不错,于是偷偷摸摸趁楚沉昭不注意的时候,把本属于他的那壶酒也喝了个干净,这么多酒喝下去,如今的头疼,已经算是轻微症状了。
真正让他头痛的,是他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
有的人喝醉酒了会断片,但是顾眠不一样,他没有这种福气,当时醉酒之后发生的桩桩件件,都会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在他的脑海里,一帧一帧回放。
还会不停切远景近景,最尴尬的部分反复回放,最终成为午夜梦回,无数次次杀死他的“回忆杀”。
而且,他都做了什么啊!
顾眠重新把自己埋回了被子里,裹成了一只蚕蛹。
他竟然把什么都告诉皇帝了,还说他是书里的大反派暴君!
顾眠瑟瑟发抖,有理由怀疑现在皇帝就想刀了他。
毕竟,有多少人能接受自己不过是一个书里的人物,自己的人生,实际上都是别人设计好的呢?
顾眠钻进被子里,安详的闭上了眼。
——装死可耻,但是有用。
他死了。
“醒了?”
头顶,传来了皇帝的声音。
顾眠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已经换好了衣服的皇帝站在床头,看着裹在被子里装死的人,淡淡道,“起来了就准备洗漱用膳,今日朕会叫人在床边换个大些的软塌,日后你就睡在那边。”
“为什么!”
顾眠刷的一下拉开被子,瞪着楚沉昭,“凭什么不让我睡床!”
“朕不想被人半夜踢到地上。”楚沉昭把已经准备好的衣物扔到顾眠的头上,语气平静的叙述:“昨夜你踢了朕十二次。”
顾眠:……
“那是因为我喝多了,喝多了,平时我睡相很好的。”
软塌的舒适度自然和龙床比不了,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不舍地摸着手下的布料,“以后不会的,真的,再说万一离你远了,我再变回锦鲤怎么办。”
“这么大的床,两个人睡刚刚好。”
楚沉昭:……
“朕不习惯和人同床共枕。”
顾眠:……
他咬了咬牙,四周观望了一下,见内室无人,下一刻,他漂亮的鱼尾巴从被子底下伸了出来。
“那、鱼人行么?”
楚沉昭眼疾手快地把那条尾巴塞了回去,顾眠冰凉凉的尾巴和楚沉昭的温热的掌心相触,两人都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
“不行。”楚沉昭冷酷无情,“朕会叫人在内室再放一张床,靠得近些,你以后睡在那边。”
“本来地方就不大。”顾眠小声,“两张床都要挤死了,像寝室似的。”
——皇帝就寝的空间一般不会太过宽敞,会被认为不易聚气,也不利于睡眠。
现在这里要再加一张床……顾眠打量了一下,总觉得会向学校寝室的方向发展。
“寝室?”皇帝看了他一眼,脸色波澜不惊,“也是你家那里的说法?”
正准备起身的顾眠顿时浑身一僵。
他再次想起昨夜的掉马经历,抬头打量着楚沉昭的脸色。
“嗯、嗯……”顾眠小心的点了点头,没忍住,又小声问了一句,“你、你没事吧?”
“朕有什么事?”
楚沉昭看着假装认真穿衣服,实际上竖着耳朵听的青年,“你是说昨天你踢朕的那十二下?”
“不是这个!”
这人就和这件事过不去了是吧,他都说了是意外,意外!!!
“就是,书,秦王……的那些事。”
顾眠含含糊糊地说着,眼神一直偷偷瞄着楚沉昭。
“嗯。”楚沉昭神色平静地点了下头,“你不是说你会帮我么。”
他看上去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如何沮丧,表情动作都称得上是波澜不惊,顾眠一边感慨不愧是皇帝,一边骄傲的挺直了腰,“当然,我知道的可多了,而且你和书里写的一点也不一样。”
“没准那本书就只是对这个小世界的观察记录呢,写的一点也不好。”
顾眠安慰楚沉昭,“既然我来了,那你必定不会是原来的结局!”
他终于穿好了衣服,衣带还系得歪歪扭扭就下了床,“我帮你搞死秦王那个大傻——”
说到一半,顾眠反应过来在皇帝面前爆粗口似乎不太合适,于是连忙改口,“子,大傻子。”
“那,那个——”顾眠走到楚沉昭面前,咳了咳,“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今天的书——”
“今天的书读六页。”
楚沉昭冷酷的像一个真正的暴君。
“还有,今日的圈数也要加倍。”
顾眠:???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楚沉昭,大声:“凭什么!?”
“昨日的薄桃酒好喝么。”
楚沉昭瞥了他一眼,“两壶酒,朕一杯也没喝,却全空了。”
顾眠:……
皇帝转身,叫钱良传膳,“顾公子今日身体不适,早膳只用些粥和小菜就好了。”
顾眠:?!
可恶啊!
他神情愤愤不平。
然而钱公公在听到主子的命令之后,冲顾眠露出了一个“我懂,我都懂”的了然笑意。
顾眠:???
这老太监,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啊?

桌上的早膳摆得泾渭分明, 顾眠远远地看着属于自己那一侧的清粥小菜,脚步都顿了顿。
钱公公见状,立刻会意, 连忙上前两步,往他的座位上放了个厚厚的软垫,回头给了顾眠一个“我懂”的眼神。
顾眠:?
这是在做什么?
他一头雾水地坐了下去,垫子很软,他稍微挪了下, 觉得很是舒服, 也就没再思考钱公公的不对劲,而是对着自己眼前的那碗白粥猛瞧。
不是, 再怎么说, 这碗粥也太稀了点吧?而且一看就吃纯白粥, 连点糖都没加。
而且是他的错觉么,他这边的菜真的好清淡,清淡得甚至有些过分了, 仿佛做好了之后又在滚水里洗了个热水澡一样。
他拿起筷子, 戳了戳那绿的让人心慌的菜, 不满地看了钱公公一眼。
这是在做什么,喂兔子呢?!
然而今天的钱公公一反常态,对上顾眠的眼神, 竟然没冲他露出“能和陛下同桌用膳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你竟然还敢挑剔”的表情, 他现在的表情, 三分谄媚, 五分安抚,还掺杂着两份欣慰的笑。
顾眠:……
他连忙低头, 喝了口粥压惊。
太可怕了,是看多了会做噩梦的程度。
“朕用完膳后去太后那里一趟。”楚沉昭对着钱公公说了一声,然后看向顾眠,“你是要和朕同去,还是留在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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