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帝王的锦鲤后(穿书)by酥鲫鱼
酥鲫鱼  发于:2025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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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醒过来,发现自己穿到了一个没听说过的朝代——虞朝。
她穿到了虞朝赵太傅家的二小姐——赵如霜身体里,原身在参加春狩的时候,不慎和家人走散,又被狼群攻击,等女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路过的秦王救回了营帐。
秦王对这个性格爽朗的美人一见倾心,不懈追求下,最终和赵太傅家结了亲。
之后,秦王为了推翻自己愈发喜怒无常的兄长,先是使了计策离京,后在女主的帮助和锦鲤运气的加持下,一步步完成大业,最终成功登基称帝。
顾眠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子。
只见女子对着皇帝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大礼,小声地道谢之后,立刻低头,躲到一边,满脸都写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顾眠:……
性格豪爽?
等等,这个女主,看上去不太对吧?
顾眠怎么看眼前的女子,也不像是书里写的那个女主。
难道是因为刚才的意外,他们提前把赵太傅家的二小姐救了,所以女主没能穿过来?
顾眠一时思绪万千,丝毫没注意因为自己盯着对面的人太久,皇帝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不好看了。
“唔!”
突然,正在思考的顾眠,鱼头突然被弹了一下,他抬头,正对上楚沉昭十分不善的目光。
“好看?”
皇帝冷冷瞥了一眼缩在人后的赵如霜,语气冷漠。
当然好看啦,他看了这么多小说,书里写的哪个女主不好看?
虽然现在应该也不是女主了。
——顾眠条件反射地点头,点到一半,才后知后觉发现老板的脸色不太对。
他给了楚沉昭了一个“你可真是任性”的宠溺眼神,摇了摇头。
顾眠看了一眼赵如霜的方向,摇了摇头,又费力地把鱼鳍举起来,指了指楚沉昭,比了个“优秀”的手势。
好看还是老板您最好看!
顾眠看着楚沉昭的脸,歪了歪头,用小鱼鳍捂住心脏,做出了被击中的样子,表示老板的脸才是真的盛世美颜!
“呵。”
楚沉昭看着熟练拍马屁的锦鲤,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轻轻哼笑了一声。
见他移开了视线,顾眠偷偷翻了个白眼。
要是真的不在意就不要露出这种得意的表情好吧,鱼看你被恭维的很爽嘛。
站在一边的赵如霜看了一眼皇帝,有些紧张地捏紧了衣角,正要上前,就听见男人对着千牛卫命令。
“传令下去,对加派些人手,务必把人找到。”
“是!”
千牛卫立刻领命下去安排,赵如霜踏出半步的脚又收了回去,开始紧张的盯着林子里看。
楚沉昭对跟在队伍最后面的宫人道,“带她回去休息,顺便告诉赵太傅一声。”
听见皇帝发话,赵如霜悄悄的抬了下眼睛,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明显是不想回去,但是又不敢和皇帝说话。
更像小兔子了啊!
顾眠几乎以为这位“身体不错”的赵家二小姐头上,要长出长长的兔耳朵来了。
感觉有点可爱。
他这个想法刚刚升起来,就被人一把按回了瓶子。
“就算找到人,也要直接送回营帐,你想在继续在这里呆着?”
楚沉昭难得多解释了一句,说完,也不管赵如霜如何反应,直接踢了踢马腹,开始往回走。
怎么回去了?!
顾眠刚才被男人直接按进了水草里,挣扎了半天才把鱼头拔.出来。
结果就看见楚沉昭开始往回去的方向走。
他露出了一个留恋的神色。
楚沉昭不用看都知道这条鱼在想什么,他抖了一下还在滴水的衣服。
“你想让朕继续穿着这身衣服?”
怎么会!
顾眠心虚地看了一眼皇帝湿漉漉的衣服,从鱼篓瓶里滑出来一半身子,用侧脸讨好地蹭了蹭楚沉昭扶着瓶口的左手。
他就是看见“女主”,过于震惊,一时忘了!
当然还是老板最重要了。
楚沉昭看着眼前一点一点的鱼脑袋,食指轻轻戳了戳顾眠的小鱼鳍,语气淡淡,
“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才不是!
顾眠气咻咻的瞪了他一眼,但是想起刚才是谁把他捞上来,没让他变成野生鱼的,犹豫了一下,最终没动,继续把冰凉凉的侧脸贴在楚沉昭的手上。
鱼鱼贴贴!
然而冷酷无情的皇帝却把他往瓶子里塞了塞。
“小心滑出来,被踩成鱼肉糜。”
他看了看锦鲤的小身板,说道。
顾眠:!!!
气死他了!不知好歹的狗老板!
根本不配得到鱼的贴贴!
他忿忿缩回鱼篓瓶,决定半个时辰不理狗老板。
除非今天中午吃烤鸭!
顾眠在瓶子里哼了哼。
另一边,秦王营帐外。
“多谢姜太医了。”
秦王把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进了姜太医的手里。
姜太医立刻推拒。
“这,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下官能有今日还多亏了王爷,怎能——”
“姜太医收着便是,这也是本王的一点心意。”秦王又把荷包塞了回去。
“这……多谢王爷。”
姜太医收好了荷包,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营帐,压低声音道,“只是王爷,若是风国公府再找其他大夫……”
“姜太医不必担心。”秦王笑了笑,“凤小公子在国公府不受宠的消息,想必您也有所耳闻,况且,锦年又不喜陌生人近身,应当也不愿意再看其他的大夫了。”
“再说,本王为锦年的病如此尽心,还请来了太医署最年轻有为的太医,想必国公府,也没有不信的道理。”
姜太医于是安心的行礼告退了。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
秦王殿下怎么会突然让他给国公府的小公子诊脉,还叫他尽量把小公子的病情说严重些,最好能和秦王殿下配合,让国公府的小公子在王府住上一段时日?
姜太医思绪发散,最后停在了秦王殿下拉着小公子的手的画面。
姜太医:难、难道……
他狠狠晃了晃脑袋,把自己罪恶的想法晃了出去。
肯定是他误会了!
他太罪恶了,秦王殿下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岂是他能看透的?
姜太医一边唾弃自己低俗下流的想法,一边走远了。
“王爷。”
秦王刚要回营帐,就看见张先生走了过来。
“听说您已经找到人了?”
中年道士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是,还要多谢先生指点!”
秦王神清气爽,脸上带着真心实意的笑。
“这都是王爷的机缘,贫道不敢居功。”
中年道士微笑着道。
“人就在里面,先生可要去见见?”
秦王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张先生走到了营帐前。
他掀开帐篷,走了进去。
张先生紧跟在他后面,脸上露着掌握全局的自信笑容。
虽然之前的事出了一点意外,但是看来这个世界剧情还是——
下一秒,进了营帐的张先生,脸上的微笑僵住了。
他仿佛看鬼一样看着正在桌前,像饿了三天三夜一样,风卷残云的男人,露出了一个天崩地裂的表情。
这谁???!!!
张先生揉了揉眼睛。
男人……
他没出现幻觉,真的是个男人!
怎么会是个男人啊!
张先生简直想要昏过去。
看见秦王进来,时傅有些不好意思地放慢了吃饭的动作,但是秦王根本不在意这些。
他看着时傅——或者说,时傅现在这具身体的的眼神,十足的纵容,就像是基地的研究员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小猪仔。
时傅:……
他有点慌,真的,凤锦年什么时候能联系他,他和这个王爷到底什么关系啊!
“王爷。”
时傅顶着秦王的眼神,硬着头皮问候一声,准备站起来行礼,结果不出意外,又被秦王一把按下。
“锦年不必多礼。”
他语气温和,时傅浑身一抖,张先生只想晕过去。
锦年什么锦年,锦年是谁!
你的女主呢?你的女主去哪里了!?
“先生。”秦王转过身,对张先生笑道,“这便是锦年,国公府的小公子。”
“锦年。”他回头给时傅添了杯茶,“这位是我府里的先生,博学多识,你日后到王府,有什么事都可以和他说。”
不!不能!!!
而且你这幅要把人纳进王府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啊!
张先生无语凝噎,最后只能把眼泪吞回心里,调整好表情,冲“凤锦年”笑了笑。
时傅:……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先生看见他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张先生现在恨不得回到几天前,把那个说“缘分天定”,装神秘不告诉秦王要救的是谁,是男是女,长相如何的自己乱棍打死。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为女主写一份详细简历,然后让秦王全文背诵并默写!
一定!!!

顾眠和楚沉昭回营帐之后不久,千牛卫就把王家的小孙子抬回来了。
据说身上没有致命伤,只是一直昏迷不醒。
楚沉昭派了两个太医过去看,就没再管了。
他换了衣服,坐在桌前,叫宫人传膳。
钱公公站在一边,脸色变换不停。
天知道陛下一身湿回来的时候他有多惊恐!
结果他问陛下怎么了,陛下竟然回他“捞鱼”!
陛下最近好像对鱼特别感兴趣?
钱公公深思——
看来宫里的摆件花样,应当换一换了。
顾眠被倒回了自己的鱼盆里,他探头探脑的看着传膳的宫人。
刚才游了好久,他现在已经快饿死了!
楚沉昭不动声色看着锦鲤,之间鱼盆里的鱼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一道道被摆上桌子的菜品,尾巴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一甩一甩了。
顾眠:哇!
烤鸭!熏兔!烤肉!
他期待的回头看着楚沉昭。
快,快喂鱼!
一筷子菜被递了过来。
顾眠根本没有细看,喜滋滋的张口吞下。
唔!!!
菜一入口,顾眠的眼睛里立刻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萝、萝卜!!!
——生萝卜被剁成了细细的泥,没有添加任何调味,顾眠尝到萝卜的辣味,立刻条件反射想要吐出来。
结果他嘴刚张开一半,皇帝就伸手,托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嘴再次合了起来。
顾眠:???
他瞪大了眼睛挣扎,但是毫无用处,楚沉昭轻轻一抬手,把顾眠的鱼头抬高,那口萝卜,立刻丝滑的顺着顾眠的嗓子滑了下去。
啊啊啊!
顾眠一个摆尾,从男人手里滑出来,然后高高跃起,重重拍在水面上,把水溅的到处都是。
怎么可以给鱼吃萝卜!
他怒视着楚沉昭。
“你最近吃肉吃的太多。”楚沉昭擦了擦桌面上的水,重新夹起了一块烤鸭脆皮。
烤得酥脆的鸭皮颜色透亮,楚沉昭把脆皮在白糖碟里沾了沾,送到了顾眠嘴边。
“以后要荤素搭配。”
楚沉昭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自家锦鲤拼尽全力,却只能被水流冲走,而旁边的小黑鱼却轻松地顺游而上的场景。
顾眠:……
来了,老板这充满胜负欲的眼神。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要一条鱼荤素搭配吧?
他瞪视着楚沉昭。
“不吃?”楚沉昭作势要收回筷子。
“啵。”
锦鲤不等筷子收回,立刻越出水面,把筷子上的脆皮叼走。
顾眠一边恨恨的咬着烤鸭,一边在心里暗骂。
可恶,为什么偏偏穿成了一条鱼!
要是他有手,还用靠狗老板投喂?
顾眠越想越气。
楚沉昭看着气成河豚的锦鲤身上,忽然有一道像是水波一样的红光一闪而过。
他看了毫无所觉的锦鲤一眼,手下动作不停,夹了一筷子豆芽,塞进鱼嘴。
顾眠:……
啊啊啊啊!
气死鱼了!
-- -- -- -- -- --
另一边,被千牛卫救回来的王悬镜无声无息的躺在营帐里。
突然,他眉头紧皱,脸色变得苍白痛苦。
王尚书府的人现在几乎都在猎场,还没有赶回来,太医走后,就只有留在营帐的小厮挪动水盆,收拾东西的声音。
王悬镜逐渐加重的呼吸在安静的帐篷里十分清晰,小厮担心上前查看,却猛地对上了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
他被吓得退后半步,刚要出声,就看见王悬镜眼神变得有些迷茫。
“这是——”他慢慢坐了起来,看了眼四周,又低头愣愣地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左臂。
“少爷?”
小厮小心翼翼地上前,颤声问道,“您可是哪里不适?”
“可是伤口疼的厉害?”
王悬镜这才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他盯着小厮看了半晌,哑着嗓子道,“木樨?”
怎么会是木樨?
他记得,木樨在秦王打进京城的那一年,因为意外死在了去给他抓药的路上。
王悬镜思索一瞬,忽然直接起身,不顾身上的伤和小厮惊慌的声音,走出了营帐。
一道日光直直地打在了他脸上。
王悬镜直直看着天上的太阳,有些恍惚。
他理应是病死了的。
——在他心上人成为秦王皇后的第二年。
“悬镜少爷,您快进去吧!”
木樨拿着一件披风追了出来,“太医说您现在得多休养。”
他把披风给王悬镜披好,一边窸窸窣窣地整理衣摆,一边小声抱怨,“小的知道您喜欢赵太傅家的小姐,可您也不能……”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嘟囔道,“那可是狼群,您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
王悬镜却完全没心思听他说话,他直勾勾地看着朝着他营帐走来的少女,眼眶发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少女身边跟着一个侍女,拿着一个小篮子,一脸无奈。
两人走到王悬镜面前,侍女冲王悬镜行了一礼,看着自家小姐,使了个眼色。
小姐,说啊!
“你——”赵如霜脸色还有些发白,她有些怯怯的看着王悬镜,小声道,“你伤的重么。”
她看着对面的人,哽咽了一下,眼泪落到了草地上。
王悬镜死死看着她,忽然上前一步。
“没事。”
他的声音仿佛在叹息。
“我没事。”
——他想起来了。
大虞天宁六年春狩,他甩开侍卫,独自追着一只雄鹿进了猎场深处,然后遇见了和家里人走散的赵如霜。
两人结伴而行没多久,就意外碰到了狼群。
虽然春狩之前会有将士搜索猎场,但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一般各家都会带上侍卫同行,所以一直也没出过什么事故。
但是这次,他们两个身边没有侍卫,于是变成了狼群的狩猎目标。
两匹马先后被狼群咬伤,成了狼群的食物,他们随身携带的弓箭也逐渐见底,尝到了甜头的狼群依旧紧跟不舍,最后王悬镜便提议两人分开跑。
他让赵如霜先走,去找人,他拖住狼群。
“我们呆在一起也不是办法,你不是跑的很快么。”
他不在意的朝赵如霜笑。
“你去找人,我能拖住他们一会儿,放心吧,我可是很厉害的,你还记不记得我十四岁送你的那块皮子,那可是我自己打的。”
相貌英俊的少年人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催促赵如霜离开。
“快走,要不然咱们俩只能死在一块儿了。”
赵如霜最后只能泪汪汪地点头同意,兔子一样飞速往远处跑去。
王悬镜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但脾气像兔子,跑的也够快。
看来至少她能安全回去了。
他扔下已经空掉的箭袋,抽出了随身带着的短剑,微微低下身子,紧紧盯着逐渐靠近的狼群。
“来。”
后来——
后来他杀了三头狼,趁着狼群犹豫的时候又跑出了一段路,援兵一直没有来,最后他浑身是伤,躲到了一棵树上,被家里派出来找他的侍卫救了回去。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有两头狼从后面追上了他拼命保护的心上人,差点咬死她。
幸亏路过的秦王把已经昏过去了的她救了下来。
王悬镜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出了一身的冷汗。
辛好秦王救下了他的小兔子。
他在家里修养的那半个月,赵如霜一次也没来过,王悬镜以为她受了重伤,自己伤还没好全,就借着拜访赵家三少爷的的名头,去赵府见她。
看见人的那一瞬间,王悬镜只觉得遍体生寒。
——那不是她。
只一眼,他就看出来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捏住,只能哑声问自己的好友,“你姐姐——”
“姐姐春狩的时候受了伤,醒过来就忘了些事。”
赵家三少爷没心没肺的冲自己“姐姐”笑,“估计是被那群畜生追的时候撞到了头,不过姐姐没事就好。”
好像赵府所有人都没发现赵如霜的变化,他们把这归结于受伤之后的正常现象。
再然后,王悬镜幽魂一样的回了府,大病一场。
后来,他断断续续听说了不少消息。
——秦王似乎对赵太傅家的二小姐一见倾心。
秦王和赵太傅家的二小姐定下了婚约。
秦王……
秦王……
直到秦王登基称帝,那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立下不少功劳的赵府二小姐,成了他的皇后。
而他,找遍了家中藏书,也没找到让他心上人回来的办法。
“悬镜啊。”秦王登基之后,赵夫人曾经来王府拜访他的母亲,他拖着病体前去拜见的时候,赵夫人冲他笑了笑,眼中似乎带着泪花,塞给了他一个木盒。
“有些事情,没办法的话,莫要在强求了。”
王悬镜回房之后,打开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只雕了一半的小老虎。
他摸着那只小老虎,想起少女红彤彤的耳尖。
“你……”她说话声音细细弱弱,软的像雏鸟的绒毛,“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是什么?”
他开心的笑起来,“快点告诉我,让我高兴一下!”
“等……等你生辰。”
“还要好几个月呢。”
王悬镜啧了一声。
“很快、很快就到了。”少女小声,“等、等等。”
“行!”他再次笑了起来。
那时的王悬镜没有想到,他再没有等到心上人亲手送他那份贺礼。
他合上木盒的盖子,从床底拖出来一个精致的箱子,打开,把手里的木盒郑重放了进去。
箱子里,是整整齐齐的十三个小木盒,每个里面装的东西都不同,却是同一个人送来的礼物。
——从他们五岁相识那一年开始。
不过,从今以后,怕不是再也没有了。
王悬镜摸着箱子的棱角,想,他如何能放下呢。
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再见一眼他的小兔子。
“你……你没事吧?”
少女的声音打断了王悬镜的回忆。
他看着眼前的人,闭上眼睛,几欲落泪。
他在死去之后,不知为何回到了过去。
——也回到了人间。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他睁开眼睛,冲自己的心上人笑了笑。
“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你上次说送我的生辰礼,准备好了没?”

第二十三章 (入V四合一)
王悬镜的伤虽不致命, 但是还需要好好休养,王悬镜的母亲回来看见包成粽子的儿子,忍不住眼泪汪汪。
知道是皇帝派人把自己孙子找回来的王尚书, 来看了孙子一眼,就急急忙忙去皇帝面前谢恩了。
——然而皇帝却并没有亲自见他,据说是有事要忙,只派钱公公来传达了他“小事,不用多礼”的意思, 就让人回去了。
王尚书:……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皇帝随心所欲, 还是不拘小节,最后只能拎着皇帝赏赐的一只人参, 回了自己营帐。
而“有事要忙”的皇帝本人, 正端正地坐在桌前, 神情严肃地看着鱼盆里的锦鲤。
“快点。”
他看着桌上的香篆钟,敲了敲鱼盆,“还有二十圈, 你已经休息很久了。”
顾眠:……
二十圈, 你怎么不干脆杀了鱼算了!
他瘫在水草中, 装作什么也听不懂的样子。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这狗皇帝简直比周扒皮还过分!
叫他才艺表演就算了,竟然还要他跑圈?
这和每天都要跑一千米体侧有什么区别?
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运动废柴罢了。
本来以为大学毕业之后就能彻底摆脱每年一次的体测了, 结果谁能想到, 即使是换了一个世界, 体侧还是来了, 而且还是超级加倍的来了。
这是什么见鬼的“运动守恒定律”啊!
顾眠叹了一口气, 整条鱼缓缓伸直,放松, 慢慢浮到了水面上,不动了。
鱼已经死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就是明天早饭,午饭,晚饭都不吃,就是饿死,被水冲走,变成野生锦鲤,也绝对不会再动了。
锦鲤翻着白肚皮,漂在水面上,一双大睁的鱼眼直勾勾的看着楚沉昭的方向,眼睛里的怨念已经快要化成实质了。
“狗老板,狗皇帝,竟敢这么对待锦鲤……本锦鲤诅咒你……喝茶呛到,吃饭噎到,走路摔跤……”
小声的咒骂在楚沉昭耳边响起。
——听起来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
看来是真的很累了。
楚沉昭伸手,戳了戳锦鲤露在水面上的白肚皮。
顾眠一动不动,顺着他的力道,慢慢在鱼盆里慢慢转了转。
鱼已经死了.JPG
“算了。”楚沉昭看着锦鲤的样子,终于大发慈悲。
狗老板终于放弃了!
顾眠一个鲤鱼打挺,立刻游了起来,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不用锻炼了?
楚沉昭看着重新变得精神的锦鲤,语气满是属于剥削者的冷酷。
“等回去之后,朕叫人把常宁宫的池塘收拾好,你每天在那里游半个时辰。”
顾眠:?
简直无语,大学一堂体育课才一个半小时,而且是一周一次,这人竟然想让他每天锻炼一个小时?
每天一个小时,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个小时,他要是能活一百年,就相当于要运动三万六千五百个小时!
每天二十四小时不停运动都要一千五百多天。
他珍贵的生命!
顾眠的小鱼鳍无力地摆了摆,重新躺回了水草里,开始摆烂。
他摆出了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鱼不动,你难道还能逼着鱼动?
楚沉昭看着一副别人拿他没办法样子的锦鲤,没有言语,只是叫来了钱公公,低声吩咐了几句。
钱公公的脸色先是“?”再是“!”最后是“……”。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鱼盆里躺在水草上摆烂的锦鲤,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竟然叫陛下操心至此!还不知感恩!简直该死!”
——他脸上清楚地写着这一行大字。
顾眠转了转眼珠,瞥了一眼钱公公,继续一动不动。
一小块点心被扔了下来。
顾眠:?
他转了转眼球,看了一眼楚沉昭,男人捏着点心,“不吃?”
一小块点心就想收买鱼。
顾眠哼了哼,但是也没拒绝皇帝这种明显示好的行为。
他慢吞吞地起身,游到了水面上,张开了嘴。
水泡过的不好吃,快点,直接喂鱼!
楚沉昭看着锦鲤大张的嘴,动作微妙地顿了顿;……
另一边,王悬镜最近的心情十分微妙,因为他发现,他虽然回到了过去,但是这一世,有很多事情明显不太对。
比如——
“锦年,”秦王骑着高头大马站在营帐边,看着身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马的少年。
他刚开始的时候还挺直腰背,力图让眼前的人看出自己的风姿。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手紧张地握紧、松开,然后,默默下了马。
秦王站定,谨慎地对一言不发的“凤锦年”,道:“锦年,可是这马有什么问题?”
站在一旁暗中观察的王悬镜:……
“马怎么了?”
时傅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马……”
“马好肥啊,肯定好吃……”时傅喃喃自语,说完,他才反应过来,眼睛一亮。
“你回来了!”
他语气欢快地和凤锦年说话,“我这两天一直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怎么样,你还好吗?那边有没有什么问题?你没再碰到丧尸吧,不过你被他们咬了也没感染,那岂不是……”
“感染?”
凤锦年又听到了新鲜的词语。
“就是变得和他们一样。”
时傅解释。
“哦。”凤锦年语气平静地应了一声,“也不太一样。”
时傅愣住,语气变得小心犹豫,“不太一样……是什么意思?”
啊啊啊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另一个世界,凤锦年坐在一片废墟之,他的身后,零零散散地游荡着几只丧尸,动作僵硬迟缓地在地上搜罗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一只穿着破烂西装的丧尸游荡过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凤锦年身边,然后再次慢慢走远了。
地上,是一块已经有了裂痕的镜子。
凤锦年看着那块镜子,抬起手,镜子周围的空间忽然发生了细微的扭曲。
下一刻,镜子消失,然后出现在了凤锦年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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