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色肌肤上看不到一丁点伤痕,昨晚那场战斗对这个男人而言或许真的是游刃有余。
陆酒歪着脑袋打量,视线从男人的三角肌、肱二头肌上扫过,游走向紧实的腰腹,和更下面的地方。
这个世界的他确实要更精壮一些。
末世还是挺辛苦的吧。
陆酒欣赏完男色,伸出腿,踢了踢这家伙,懒洋洋出声:“喂,这位叔叔,醒醒。”
男人一动不动,呼吸的频率都没变过一下。
要不是这是危机四伏的末世,这幅安稳的姿态倒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了。
陆酒笑了声。
他缓缓向前倾去,单手撑住地面,抬起另一只手伸向男人。
指尖抵住这家伙的肩膀,轻轻一推。
男人被推成了仰躺的姿势。
陆酒挪过去,抬起腿,跨过男人的腰,两条腿分跪在男人的身体两侧。
他撑在男人的身上,俯下身,将唇凑到了男人的耳边。
右手轻轻放在男人的胸膛,一点一点往下挪去。
“睡美人真的想让王子来吻醒‘她’?”
近在咫尺的距离,男人浓密的眼睫一动不动。
陆酒的手一寸一寸抚向他的小腹。
衬衣布料随着手掌的游走慢慢皱起,又慢慢被抚平。
陆酒似笑非笑盯着这张熟睡的脸,手一路抚向下方……然后到了某个部位,停住,用力收紧。
啪一声,他的手蓦地被攥住。
下一秒,整个人被翻转,压倒在地。
男人已然睁开了幽深的眼,撑在他的上方,一脸意外地说:“吻的是那个地方?”
“谁要吻你了。”
陆酒屈腿一顶,将男人顶翻到一旁,再次翻身压上去,右手袭向男人的两条腿中间!
却再次被男人扣住。
“要是没记错的话,现在离约定的时间应该还没过24小时。”男人温和地提醒。
“想捏就捏了,还要挑时间?”
陆酒用力挥臂,一副要挣脱开男人双手的模样。
男人始终紧扣着他的手腕不放,下一秒,陆酒的两只手却冷不丁向前伸去。
指尖在男人的下巴上摸到了一层边缘凸起,陆酒用力一撕,一张人皮面具被从男人脸上撕下来!
锋锐英俊的眉眼,挺鼻薄唇。
男人短暂地闭了闭眼,睁开眼睛,深灰色双眸里光芒流转。
他戏谑地勾起唇角,在阳光下笑得像个妖孽。
陆酒必须承认,这一瞬间,他被这抹笑晃乱了眼。
也是这一瞬间,男人趁他不设防,用极快的速度将他的两只手一把扣住,翻身将他压倒在下方,把他的双手扣在头顶,兴味地问他:
“怎么认出我的?”
“……伪装手段这么劣质,有什么好惊讶的?”陆酒吊儿郎当地回答。
男人不吃他这一套,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轻笑着问:“靠身体?你对我的身体好像很熟悉。”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做过一次?”
男人笑得颇有些深意:“做过一次就能记得这么清楚?”
“难道你记不清楚?”陆酒挑衅地问。
“我当然记得清楚,”男人低下头来,嗓音低缓,“但,那是因为我在梦里已经干过你无数次。”
陆酒的瞳孔一缩。
“难道你也曾在那些梦里?”男人的唇齿间吐出那缱绻缠绵的两个字,“——酒酒。”
陆酒呼吸滞住。
胸膛里那颗腐朽的心脏好像一瞬活了过来,开始拼命地跳动。
不论多少次,来自于这个男人口中的猝不及防的亲昵呼唤都能让他的脊椎骨窜起一阵电流。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他,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全部捕捉于心,目光往下一瞥,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无声看了两秒,忽然侧过脸,低下头。
陆酒回过神,被吓了一跳,连忙扭过头去。
“你干嘛?!”
贺麟低头亲了个空,歪了歪脑袋:“上次吻得太急,没感受清楚,想再试一次,看看和梦里吻你的感觉是不是一样。”
语罢又低下头来。
陆酒一抻脖子,再次躲开。
“——你疯了?!我现在还是丧尸状态!!”
贺麟第二次亲了个空,挑起眉梢:“我知道?”
“知道还亲?!”
“为什么不能亲?”
“???”
“你是丧尸状态,”男人笑,“又如何?”
陆酒还没反应过来,这家伙已经第三次低下头。
操操操!
疯了疯了,他只是想用丧尸状态怼这家伙,可没想玩这么大!
“停停停,你压到你儿子了!!”
贺麟还差一点就能碰到陆酒的嘴,闻言刹车,发出一个低沉的鼻音:“嗯?”
“我说你压到我腰包了,你起开!”
“?”贺麟撑起身体,看向陆酒的腰包。
“我要是没记错,你这里面放的是一颗蛋。”他平静地说。
陆酒连忙跟着坐起来,总觉得左胸腔里那颗心脏已经飙到超高速。
……真是服了!
这家伙怎么到了这个世界这么变态了?!
他没好气地瞪了贺麟一眼,低头把自己腰间那只腰包拉链拉开,将小恐龙蛋从里面拿出来。
小恐龙蛋外壳光滑艳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刻它好像在小幅度地哆嗦。
贺麟冷静地看着陆酒像安抚受惊小动物一样摸摸这颗小受惊蛋,随后又听陆酒“喏”一声,看他把这颗蛋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贺麟:“?”
他用疑问的眼神示意陆酒:什么意思?
陆酒:“这就是你儿子。”
“……”贺麟定定看了他两秒,抬起手,温柔抚上他的脸颊,“基地里有优秀的科研人员,跟我回去,他们会帮助你彻底恢复正常。”
陆酒嘴角一抽:“我没疯,这真是你儿子,是从我身体里出来的蛋。”
贺麟顿住。
“你要是做过很多梦,那应该不止梦见过我们俩上床,应该还梦到过我们有儿子,名字叫陆晨曦。惊喜吧,这小子又来找我们了!”
贺麟:“…………”
他往下一瞥,冷静地看向他们之间的这颗蛋。
这晨间情侣小游戏的走向似乎超出了1号基地老大的思考范畴。
他沉思几秒钟,抬起眼,认真地对陆酒说:“我只是代号‘霸道翼龙’。”
陆酒:“哈,那我还只是代号‘狂暴霸王龙’呢!”
小恐龙蛋颤悠悠地在两个爹中间躺了一会儿,此刻战战兢兢地伸出了触角。
细细长长的触角们往旁边一挪,再一挪……
…………要不还是别管它了TvT
小楼内,窗台边,两人面对面盘坐,中间摆着这颗蛋。
蛋已经收起了触角,在表演一颗没有生命反应,安静如鸡的乖巧蛋。
贺麟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它,半晌后,语气平静地说:“你在和我做完后的第五天生下了这颗蛋。”
“——你怎么能确定,它就是我们的孩子,而不是某种未知的寄生物?”
男人很认真地请教。
陆酒被问得脑筋打了一下结。
这家伙的脑回路属实有点让人猝不及防了。
陆酒瞪着他:“这一看就是颗蛋,而且是一颗‘活’蛋,从我身上下来还认爹,不是儿子是什么?”
贺麟温和地指出:“所以你也只是在用常理做出推测。”
陆酒:“???大家不都是靠常理活着的?!”
贺麟:“在末世,常理有时候派不上用场,甚至会让你丧掉性命。”
陆酒:“?!!”
你这家伙在一本正经地说些什么屁话!!
他定定看了这男人一会儿,忽的怪笑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1号基地老大无法接受自己和别人生了颗蛋?”
贺麟眯起眼。
陆酒好整以暇:“你叫叫看他的名字。”
“……”
“叫啊,就像你梦里那样的叫法。”
“…………”贺麟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小恐龙蛋身上。
他沉思一秒钟,秉承着自己既然是来追小丧尸的那当然要听他话的原则,启唇,缓慢吐出了那三个字。
“陆晨曦。”
小恐龙蛋左右摇晃,好像被惊了一下。
“……”贺老大再次陷入沉思。
沉思完,他看向陆酒,继续冷静地科普末世小知识:“丧尸病毒出现后,一些聪明的变异寄生物能够达到六岁小孩的智力。”
陆酒乐了。
他绝壁要在今天重塑这个男人的三观。
“陆晨曦,”他懒洋洋道,“给你爹表演一个背起书包上学堂。”
贺麟扬起眉,一副“这是什么东西”的表情。
只见安静如鸡躺在地上的小恐龙蛋忽然摇摇晃晃撑起自己圆滚滚的身体——细细长长的触角们从蛋壳底部伸出来,立住。
蛋壳左右两侧的触角们慢吞吞弯成一个圈,末梢轻轻搭在蛋壳上方,就像是两只弯起来攥住小书包肩带的手臂。
小恐龙蛋就这样轻飘飘地挪动触角,一下又一下,偷感很重地往一旁悄咪咪挪去。
挪了几步,又扭回身来,“瞅瞅”他们。
完全是前两个世界里第一次去上学时那副有点不舍得他们但不多的模样。
贺麟的眸色发生了变化。他的大脑正在被死去的记忆攻击。
陆酒还在那发号施令:“来,再给你爹表演一个鸡飞蛋打。”
小恐龙蛋登时欢快地跳起舞来。
细长触角们弹性十足,一下一下地在地上弹动着,飘起来后还能舞成波浪线。
它打着圈,水灵灵地从贺麟的左边转到右边。
贺麟低垂着眼睫,目光也从左边转到右边。
它又打着圈,得意忘形地从右边转到左边。
——然后脚底打滑,不小心撞到了贺麟的膝盖。
它被吓得整颗蛋跳起半米高,咚一声落回到地板上后,咕噜噜滚回到陆酒脚边,软绵绵的触角们贴上陆酒的脚脖子,一副受惊需要贴贴的模样。
陆酒快笑死了,一边摸它脑壳,一边揶揄:“你在怕什么?你是人的时候怕他,是一颗蛋还怕?”
小恐龙蛋哆哆嗦嗦。
——蛋可比人脆弱多了!蛋壳是真的会碎!
贺麟“欣赏”完这番表演,神情已经变得非常高深莫测。
他高深莫测地打量着陆晨曦,晦暗的视线又挪回到正低眉敛目和小恐龙蛋说话的陆酒身上。
阳光从窗外射入室内,给小丧尸的半边身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他狡黠又温柔地说着话,笑起来时眉眼张扬,那腐朽的脸庞仿佛也生机勃勃,灵动极了。
贺麟的眸色逐渐变得明亮,只是里面酝酿起了一些更深邃的东西。
“陆晨曦。”
他忽然开口。
小恐龙蛋正撒娇到一半,一个激灵,立正身体,茫然地仰起“头”,朝贺麟看去。
男人坐在那儿,对它说:“知道门在哪里吗?”
陆酒一听这话——嚯,这家伙终于认儿子了?
而小恐龙蛋的反应则是——
爸爸在考它?
它立刻举起两根触角,轻飘飘指了指贺麟的斜后方。
门在那儿。
它知道,它可聪明了!
贺麟露出微笑,这抹微笑对小恐龙蛋而言无疑是鼓励。
他又问:“知道怎么关门吗?”
小恐龙蛋的触角瞬间伸长十倍,这些触角如同丝线一般在空气中飘摇着——它的触角可伸长可缩短,够得到门把手哒!
陆酒狐疑地看着对面这个男人,这家伙在卖什么关子?
贺麟颔首,再次表示认可。
然后,他问:“爸爸想和爸爸说话,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做吗?”
小恐龙蛋主机卡住了。
陆酒:“……”
“需要翻译?”男人语调温柔,“爸爸想和妈妈说话,知道这时候该去哪里吗?”
小恐龙蛋:“…………”
陆酒:“…………”
你教儿子的第一件事就是这?!
小恐龙蛋原地弹了弹,飞快站起来,伸长触角往门的方向大步大步挪过去,挪出了史无前例的速度——它可不是电灯泡!它知道“识趣”这两个字怎么写!
陆酒刚要起身,贺麟用眼神制止了他。
贺麟侧过脸,叮嘱道:“关上门后去楼上,不要下楼。”
“为什么?”陆酒问。
男人的视线落回到他脸上:“这条街上还有几只丧尸。”
“在下面?”陆酒反应过来,“你昨晚把这整条街都检查过了?”
轻轻的咔哒一声,这个房间的门已经被关上。
小恐龙蛋麻溜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了,陆酒也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呵笑一声,打量起贺麟的浑身上下:“说起来,贺老大昨天来这里之前是不是还特意带了一身衣服?”
这家伙和昨晚在外面见面时穿的完全不一样。
黑衬衣和武装带消失了,这家伙今天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清纯得像个男大,只是那一身浓烈的侵略性遮掩不住,让人一看就知晓这是一头不好招惹的野兽。
为了玩陌生人play,试探他的反应,不惜搞这么麻烦,陆酒也是佩服他。
贺麟被他调侃,却也不恼,只微笑着说:“这里有衣服,何必要带过来?”
陆酒一听,“哈”一声更不可思议地笑了。
所以,昨晚在他睡着的时候,这家伙料理完外面的丧尸,还慢悠悠去这条街上的服装店里逛了一圈?
在黑暗中换好衣服戴好人皮面具了,把这整条街前后检查了一遍,最后才在清晨的太阳升起时躺到地上,假扮起死尸?
这是何等的闲情逸致啊!
“你是要干嘛?”陆酒轻嗤着,语气一换,慢条斯理地问,“把陆晨曦支开想说什么?”
坐在对面的男人陡然间变换了表情和姿态。
他向前倾过身来,双手撑在了地面上,一边含着笑意盯住陆酒,一边靠近过来。
肩颈与臂膀肌肉鼓起,力量勃发,这个男人像一头狮子,正在逼近他的猎物。
陆酒却没有丝毫的退缩。
他甚至语气都还很懒散:“我说了,我现在是丧尸状态,能不能不要这么重口味?”
男人只笑着,抬起手,手掌按在他的肩上。
他被缓慢地推倒。
“你可以变成人类。”
陆酒的后脑勺轻轻碰到了地面。
阳光从他们中间斜射而过,将他们彼此的视野照得刺目。
陆酒的语气依旧松弛。
“我变成人类是有时限的,只能维持两个小时,昨晚还发现剧烈运动完这个时限会缩短。”
“所以?”
男人撑在他的身体上方,眉眼含笑,吐字低沉而缓慢。
“所以,”陆酒侧过脸,理直气壮,“不能剧烈运动啊。”
“可上次不也‘剧烈运动’过了?”
男人的指腹触向他的唇。
那干燥灰暗的唇瞬间恢复红润,充满弹性。
男人轻轻揉下去,按下去,像在按一枚柔软成熟的果实。
“你上次才几分钟?”陆酒回得很不客气。
那天,从他闯入那间仓库到被系统bug弹飞,前后统共不超过二十分钟。
他的变身时限再短也没短成这样的好吧?
贺麟倏地顿住。
陆酒的眼睛里刚闪过一抹得逞的狡黠神色,下一秒,男人便勾起一抹充满兴味的笑容:“所以,你是在表达不满?”
“……”陆酒,“谁不满了,你少来!!”
贺麟的手指从他的唇移向脸颊,掌心下的脸颊也迅速恢复成白皙的肉色,光滑而细腻。
随后,这只手方向一转,抚向下巴和脖颈……
它游走向的每一个地方,完好的皮肤都在飞快地包裹上来,使它的每一寸触摸都充满了温热与弹性。
男人像是在以这种方式引领着他的蜕变。
当然,没有身体主人的配合,这样绚丽的魔法也施展不开。
“上次确实太匆忙。”
贺麟温柔地说着,颇为绅士地确认:
“两个小时,是吗?”
“……是最长两个小时。”
手掌一路向下,抚过柔韧的腰线。
他身下的青年,已经全然变成人类的模样。
“那就两个小时,”男人轻笑,“你不用动,我们来尝试一次极限时间。”
“——看看做i这项剧烈运动,到底能让你的时间缩短到多少。”
他低下头来,侧过脸。
陆酒却迅速抬起手,抵住了他的肩膀。
他们的唇静止在一毫米之距。
贺麟眸光一转,再次看向他,他们的呼吸交错在一起。
“就这么想干这事?”陆酒嗓音很轻。
男人坦率地承认:“嗯。”
“为什么这么急迫?”
“或许是末世太无聊了,”男人歪了歪脑袋,呼吸与他缠绕,嗓音低沉缓慢,“等你出现的那段时间变得格外难熬。”
“……什么都不问我?”陆酒的眼睫一下一下颤动着,“我的来历,我为什么会消失。”
“你会告诉我答案吗?”男人反问。
“……”
“你不会。”
尽管如此,男人的语气依旧是温和而平静的,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他们两人都知道的客观事实。
陆酒动了动唇,然而没来得及说话,贺麟便继续往下说了。
“梦里的你也是这样。你至今都还不确定能不能告诉我答案。”
男人的薄唇贴下来。
他的声音低似呢喃,每一个缓慢的吐字,都使他们的双唇触碰在一起。
“但没关系,我的答案也和梦里一样,从未改变过。”
“——酒酒,我不在乎。”
贺麟张开嘴,吻下来。
太阳升至正空。
今日格外寂静的遗迹区里,野猫路过草丛,飞鸟落在屋檐。
某栋沐浴在阳光下的小楼里,低喘与呼吸声交错。
陆酒反手扣在窗沿上。
他的背脊抵着冰凉的墙面,一下一下被迫碰撞着。
他的双眼覆着一层水光,在迷蒙中凝视着从贺麟的脖颈间滑落下来的一滴汗珠。
那滴汗珠划过锁骨,划过男人精壮的胸膛,一路没入到两人紧贴在一起的隐秘的地方。
“……”陆酒闭了闭眼,喉结滚动。
再睁开眼时,他嗓音嘶哑地问:“你真要……干满两个小时?”
“我可不想再被说一次‘上次才几分钟’。”
男人低沉地笑着,结实的臂膀将他翻过身。
陆酒跪在地上,依旧用手撑着窗沿。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的晴空。
也就只有在末世才敢在窗边这样大胆,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世界他都不可能放任这家伙做这种事。
即使是在上个世界的皇宫里,楼下也说不准随时会有侍从路过。
陆酒在晃动中垂下纤长的脖颈。
“……我之所以说那句话,不就是知道你正常情况下不止几分钟?!”
“你确定我们要在这个时候讨论你说那句话的目的?”男人惊讶地问。
陆酒顿时在心底骂骂咧咧。
他不就调侃一下!就调侃一下怎么了!!
“你就,放心……你儿子在楼上?”
“也到了该午睡的时间。”
陆酒差点气笑出来。
谁家小孩早上十点就午睡的!
他被捞起来。
后背紧贴男人的胸膛,男人的手掌轻轻地托着他的喉咙。
“酒酒,梦里你在这种时候也总是这么话痨。”
“……我还不能说话了!!”陆酒大怒。
“你说。”男人吻着他的脖颈,低笑着道。
陆酒有气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
让他说他就说?他偏不说了!
可过了会儿,又哼哼唧唧地问:“你这段时间……一直在用什么观察我?”
“等回到基地,给你看看,”男人将他的耳垂卷入唇中,“基地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你会喜欢的。”
十公里外。
一组车队驶过漫漫长道,在1号基地门口停下。
片刻后,基地大门被打开,车队驶入进去,在最大的一片空地上停下来。
徐林带着昨晚就回到基地的赵陆山和张幕匆匆赶过来。
一名长相文雅,打扮干净的青年从车队里为首的那辆车上下来。
徐林心中一紧,连忙堆起友好的笑容,走过去和青年握手:“你就是金博士?智者集团的大家……今天都来了?”
“是,”名为金岚的青年彬彬有礼地说,“突然上门拜访,有些冒昧了,还请见谅。主要是和贵基地之间产生了一些误会,想着还是面对面地沟通一下比较好。”
“还有那只特殊丧尸的研究方案,我们想着也可以商量一下,大家一起展开合作。”
说着,金岚放眼望去。
“贺首领不在?”
当汹涌的潮水彻底平息时,风轻轻从窗外涌进来。
陆酒像一条咸鱼干一样直挺挺靠在窗边,要死不活地问:“喂,几点钟了?”
男人屈腿坐在一旁的地面上,刚点燃一支烟。
他们身下垫着的衣服已经变得湿哒哒、皱巴巴,闻言,贺麟从一旁还干净着的自己的长裤里拿出手机。
他的后背,肩上,全是抓痕。
“下午一点,”贺麟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你还保持着人形。”
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斑斑点点,腰和肩上的印记最多。
刚刚被热意蒸过,绯色还未从月几肤上褪去,陆酒此刻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靡丽的味道。
陆酒听到回答,无语凝噎。
从十点到现在?
三个小时?
他盯着贺麟那送到唇边去的烟,说:“我也想来一支。”
贺麟一顿,笑了笑。
他起身,走到陆酒面前,半跪下来,将烟一转,送进陆酒唇里。
陆酒衔着烟,吸了一口,喃喃道:“操,难道做i能延长时间?”
男人怜惜地抚了抚他的脸颊,很体贴地说:“那就要多试几次才能知道了。”
衣服全都不能穿了。
陆酒衔着烟,看着男人穿上一条长裤便转身走出这个房间,不一会儿便出现在楼下。
转过身,屈肘搭在窗台边,下巴靠在手臂上,陆酒于袅袅升起来的青烟中看着大街上男人肌肉勃发的背影。
不由轻哂。
真的,得亏现在是末世,不然那满背的抓痕不得吓死人。
走了几步,楼下的男人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回过头来望了一眼。
陆酒朝他挥挥手。
赶紧去拿干净衣服。
男人笑了笑,走了。
陆酒忍不住想吐槽——
——这个男人真是几个世界如一的恶趣味啊?!
他竟然从那家服装店里拿回来一件白色底大草莓印花T恤!
一颗硕大的鲜红草莓就印在衣服的正中间,陆酒瞪着这件T恤,再看看这家伙自己身上穿的斯文禁欲的灰色衬衣。
“…………你身上的这件脱下来给我!”
“这件T恤我恐怕穿不下,”男人拎了拎手中这件白色上衣,颇为真诚地解释,“酒酒,那家店你自己去看过,应该知道里面适合你尺寸的衣服已经所剩不多。”
“那也不至于只剩下这件吧?!而且你怎么穿不下了,难不成还能直接把这件T恤绷烂?我不信,”陆酒用手扒住窗台,瓮声瓮气,“你必须跟我换,不换我不跟你走了。”
贺麟微微挑起眉梢。
陆酒梗着脖子,态度很坚决。
少顷,男人嘴边挂上一抹纵容的笑,就这么解起衬衫扣子。
他解扣子的动作做得优雅又缓慢,陆酒的余光不由被吸引过去,紧接着整双眼睛都被吸引过去,直勾勾地盯着。
贺麟一路将扣子解到底,反手将这件衬衣脱下,动作做得性感极了。
陆酒看得有点口干舌燥的,心不在焉地嘟哝:“算你识相。”
他们交换衣服。
他穿衬衫——短短片刻工夫,这件衬衫便染上了贺麟的体温。
贺麟则穿那件滑稽的白色底大草莓T恤。
等各自穿好后,陆酒乐了。
行吧,他道歉,这个男人没有撒谎,这件白色体恤穿在这家伙身上确实是在被绷烂的边缘徘徊,而他自己身上的这件灰色衬衫也并不合身,宽大得像男友体恤。
贺麟也不恼,穿上衣服了也是一副接受良好的样子,好像完全把这当做了换衣play。
他在陆酒面前半跪下身,握起陆酒的脚脖子,饶有兴致地打量一番——陆酒的脚又白又干净,指甲红润,仿佛还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似的,脚指头蜷了蜷。
贺麟轻笑一声,从裤兜里拿出一双干净的袜子,往陆酒脚上穿。
“我都快变成丧尸了,你还给我穿袜子干什么,又兜不住。”
陆酒就这么懒洋洋靠在墙角边,一动不动地说。
“不碍事。”
男人嗓音低沉地说着,给他妥帖穿好,然后提起他的另一只脚,将这只也穿上,动作耐心温柔,仿佛这件事能给他带去极大的愉悦感。
然后,他从身侧拿起被他从外面带回来,进来后便放在了一旁的小白鞋。
陆酒又乐了。
这是昨晚被他丢在遗迹区大门外,今早出现在越野车里的那只。
另一只则在今天早晨被他替换下来,丢在了那家服装店里。
“干嘛,”陆酒摇晃着自己的脚,“怎么还非得给我穿回这双?”
男人低沉笑着,捏住他的脚不让他乱晃,语气温雅地说:“昨天捡到时就想这么试一试。”
想试试王子给灰姑娘试鞋的戏码?
什么幼稚的趣味。
陆酒哼哼唧唧着,勾起唇角。
不出陆酒所料。
刚穿好这一身,他就变回丧尸状态了。
他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说:“再变回人大概要过三个小时,要不你先回基地,告诉我大致路线怎么走,到时候我自己过来?”
贺麟却一口拒绝:“等两个小时,我们一起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