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那么一瞬胶着。
“陈予泊。”段砚初握紧方向盘,喊了声?。
“怎么了大少爷。”
“你想加分吗?”段砚初看向他。
陈予泊挑眉问:“我当然想啊,今早被扣了二十分我伤心死了。”
“会?临时标记吗?”
陈予泊心头一颤,然后就看见段砚初身体?前?倾,手撑在副驾驶座椅上,动作漫不经心。
他穿着高领黑色毛衣,仰头望来?自己?时,像只撒娇讨要薄荷叶的?高贵波斯猫,语调淡淡如珍珠落盘,逗得心情七上八下?。
“我教你怎么咬我。”
第64章 黑皮64
傍晚时分?, 天边火烧云肆意翻涌,橙红与金黄交织,仿佛笼罩着贫瘠小山。不远处, 一辆线条冷硬的越野车停在蜿蜒曲折的山脚下,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最终停稳。
驾驶座车门被?利落打开,陈予泊长腿迈下车门,稳稳地落在地面,手‘啪’的声关上车门, 大步从车头向副驾驶走去,然后打开副驾驶门。
“到了。”
段砚初坐在副驾驶上, 见车门打开,陈予泊撑着车门弯腰看着自己,眼神相当复杂,一个瞬间已经闪烁过无数可能。
傍晚, 荒郊野岭, 越野车。
简直是限制级画面必备条件。
他也就只是说了句‘我教你怎么咬我’,也不至于?这么兴奋直接开到山里来?吧。
“你……”
陈予泊在段砚初脸上看见了相当微妙复杂的表情,眼里仿佛闪过从迟疑可疑怀疑到最终判定他是个变态无疑。
他勾唇一笑, 手握住车门,俯下身, 另只手撑在段砚初的座椅靠背上。
Alpha高大身躯体温比一般人要热, 在大冬天穿着短袖都热得宛若火炉, 车门与座椅被?结实臂膀靠近,空间本就狭小,有种被?火源靠近的危险。
一瞬间, 狭小的车内空间被?他强势的Alpha气息填满。
段砚初喉结发?紧,呼吸有了变化,下意识将脑袋往后靠,却?抵在靠枕无路可退,被?这道炙热的眼神盯得不自然。
这家伙跟还?是Beta时很不一样?了,Alpha气息如?猛兽捕猎,随时随地就能做出捕猎行为,侵略感很强,容易被?牵着走,有时让人挺不爽的。
他微抿唇,冷白下颌微微收紧:“陈予泊。”
这一声清冷警告在耳畔响起,叫人冷静不了半点。
“是你先惹我的。”陈予泊侧身倾近,手伸了过去。
段砚初身体倏然绷紧,后腰紧贴椅背,像是猫处于?应急戒备的状态,直到‘咔嚓’一声响起,他微微一怔,目光下移。
安全带被?陈予泊解开了。
他抬眸,径直撞入了陈予泊的目光中。
陈予泊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直起身,就这样?看着他。
狭小的臂弯空间里,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如?抽丝剥茧般的气氛丝丝缕缕弥漫,伴随着呼吸或紧或黏。
就算社会再延伸发?现多种性?别,再有各种辅助剂协助全性?别进行配对,但?天然的Alpha与Omega之间的契合度,荷尔蒙,生理性?吸引永比人工辅助来?得要强烈,一个眼神一个呼吸就能轻而易举牵动对方的情绪和反应。
AO之间的生理性?吸引是永远无法被?替代的反应。
或许这就是注定,从望远镜中一眼挑中了自己的命中Alpha,硬生生克制自己厌恶Alpha的心理。
段砚初喉结轻轻滚动,想要开口,又生怕语调暴露情绪,他往车外看了眼,确实够偏的,缓了会才?说:“……你想在这里玩,车/震?”
陈予泊半眯双眸,本以为他是害羞了,谁知憋了个大的。
他弯下腰一把搂上对方单薄的身躯,猛地将脸埋入他肩颈,跟野兽闻着肥美猎物似的,呼吸低沉:“我就知道你压根忍不住,说什么教我临时标记,教我怎么咬,其实就是馋我的身体馋我的味道,是不是?不讨厌我是Alpha了是不是?想在这里玩是不是?”
段砚初被?陈予泊跟狗似的闻了上来?,到处蹭,脸臊得泛起红晕:“等?等?!我没有这个意思!不是你开车来?这里的吗,那你没事来?这里做什么,荒郊野岭的,我——”
“这里是院长阿妈捡到我的地方。”
段砚初被?羞恼冲昏头的思绪瞬间降了温,他怔怔看着陈予泊,声音生涩:“……什么?”
“这座山前面就是孤儿院,山上面有个小木屋,院长阿妈之前上山捡柴火的时候在那里捡到我的,她说我那时候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丢在那里了。本来?以为是山里村民丟的,但?抱我进村里寻了一圈都没找到我的父母。院长阿妈说,我刚出生那会很白,看着也不像村里人,身上的衣服很干净,还?绣着我的名字。”
“我是被?刻意遗弃在这里的。”
陈予泊把段砚初抱下车,而后指了指不远处小山上那颗参天大树:“小木屋的位置大概就在那里,以前小的时候孤儿院的哥哥姐姐不跟我玩,我就自己跑上来?呆一会。”
段砚初顺着陈予泊所指的方向望去。
这是他第一次听陈予泊说起自己的事。
“上次你把我从庄园赶出来?,我就回来?修了,把发?霉坏的木头全换了,涂了防水木漆,之前窗户都是破的,还?漏水,冬天躲在这里把我冷死,全给我换了。后面的村本来会经过这里,我花了点钱跟村委申请给修路,就把这一处通的路给封了,后面村过不来?这边,算是我的宅基地使用权。”
两人并肩往前走去。
小山坡度不高,有条被踩出来的上山路,看得出修缮过的痕迹,两边干干净净,沿着蜿蜒小路往上,不远处参天大树与下面的小木屋映入眼帘。
火烧云下,那座被?茂密参天大树包围的三角屋型小屋,伫立林间,青瓦与原木搭建,看得出翻新的痕迹。小栅栏门里,有个很小的院子,院子里没什么杂草,草地被?修剪整齐。
几?步台阶上的屋前,木制门紧掩着,仿佛意外闯入了童话中的森林小屋。
“怎么样?,看起来?是不是挺不错的。”陈予泊一路拉着段砚初,生怕这娇贵的大少?爷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没走好给摔了,他笑了起来?:“本来?我都想着,既然你不要我,那我就在这里呆着好了。”
段砚初停下脚步,远远看着这座翻新后的小屋。
他脑海里似乎浮现一道很瘦小的身影,黑不溜秋跟着小黑狗似的,躲在四面透风破旧不堪的小木屋里,穿着单薄衣服可怜兮兮抱着自己,猫在角落,小小年纪就得忍受着饥饿与寒冷,甚至在最伤心时还?会自己问自己为什么父母会把他给抛弃了。
是因为不够乖,还?是因为无力抚养,又或者是其他原因,但?不论是怎么想最终都抛下了他独自面对世界。
就在他心脏泛起酸涩时,肩膀被?结实的臂膀搂了上来?,头顶传来?轻松如?常的声音。
“好在我聪明能干,除了学习不认真,其他事情我都能做。小时候上山捡柴,捡回孤儿院劈柴生火,院里的大伯都会夸我力气大。再大一些成年了,在厂里打下手也能包吃包住赚到点钱,还?被?推荐去工地,在工地我也赚了不少?的。因为我一个人可以干十个人的活,那时候一个月能赚三四万,也没什么机会花钱,都给孤儿院了。”
“我心里很感激院长阿妈把我捡了回去,撇开情感方面,我觉得至少?我的人是完整的,虽然小时候是吃了些苦,但?也没有被?凄惨打骂过,长大后自食其力,就这样?长大了。”
“要是没有遇见你,我可能会是一个吃苦耐劳的三好工人。”
陈予泊见段砚初一言不发?,勾过他单薄的肩膀,半搂入怀,低头蹭了蹭他头发?丝:“遇见你就苦恼了些。”
段砚初蹙眉:“怎么就苦恼了?我有那么难——”
“我可能是在那次你发?情期才?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你,你就坐在我怀里那么崩溃伤心的哭,求着我标记你,你说喜欢我爱我,看得我心疼死了,当时我恨不得自己能标记你,想跟你原地结婚成家。”
火烧云逐渐被?乌云吞没,眨眼间,暴雨毫无预警地倾盆而下。
“……”
“…………”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打得人睁不开眼。两人愣在原地,雨水顺着他们的额头滑落,转瞬身上便被?这急雨淋得湿透。
段砚初被?雨淋得睁不开眼,抹了把脸,幽幽盯向陈予泊。
“陈予泊,这样?的约会很狼狈。”
水滴顺着他雪白的脸颊蜿蜒而下,被?雨水浸透的高领黑色毛衣紧紧贴合在他的身躯上,眉眼如?画被?水沁透的画面,这一幕像是猝然被?击中心脏,完全移不开眼。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陈予泊扛抱了起来?。
“!!”
陈予泊长臂一伸,将人拦腰抱起大步向不远处的木屋冲去。
撞开门的瞬间,雨夹着寒冷的风灌入室内。
‘砰’的声,门关上。
“我也没想到突然就下雨了,里面好像有我的衣服,你先别生气,我现在就给你换。”
陈予泊抱着段砚初推开门,把他放在门旁干净的木桌上,也顾不得自己也浑身湿透,转身跑到柜子前打开,得赶紧给段砚初换身衣服,生怕他生病。
但?是打开柜子只有一件黑色长袖卫衣,还?有一条毛毯,其余都没有了。要是全身脱了只换衣服,那岂不是得露着腿?段砚初的腿又长又白又漂亮,他都怕自己不做人。
“……”
“阿嚏——”
陈予泊听到身后传来?打喷嚏的声响,拿着长袖卫衣和毯子转身走回去,见段砚初捂着鼻子打喷嚏,快步走回他跟前:“你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先换这件。我把空调开了就暖和了。”
段砚初接过黑色卫衣,然后见陈予泊转身去开空调,可能是忘记空调遥控放哪里了,弯腰在柜子前翻找。
陈予泊双腿半蹲敞开,蹲下时,湿透的黑色体恤勾勒出宽肩劲腰,透出衣服背部呈现出雕塑般完美的倒三角,下半身的比例也是极好,身材每寸肌肉线条被?看得一清二楚。
湿身的视觉观赏性?似乎比没穿时来?得更有冲击力。
‘滴答滴答滴答’,水珠从身上衣服裤脚滴落,浸透了略有些尘的木质地板,那只大手撑在有灰尘的柜子上也有脏了,在找到空调遥控后,随性?擦拭在身上,黑色体恤很快就沾上灰尘。
荒郊野岭,狂风暴雨,布尘的木屋,被?弄脏的健硕身躯。
每个场景和内容钻入脑海都构成了刺激元素。
段砚初见陈予泊要转过来?,迅速侧过身,想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就将身上湿透的毛衣脱掉,换干净的。
“我开了热风,这样?会——”陈予泊刚转身,就看见段砚初正脱掉上衣,白皙紧致布着蝴蝶纹身的背部顷刻映入眼帘,呼吸一滞。
他太?白了,白得坐在沾着尘的木桌上像是淤泥不染的珍珠,手臂,肩膀,背脊都白得晃眼。从背后看,整个人看起来?单薄纤细,清瘦却?紧致,颈部纤长,腰身细得只手可握。
在这个没怎么打扫过的木屋里,这么漂亮干净的人坐在这里倒是委屈他了。
全然不知凝视的眸色浮现几?分?深沉之色,脑海一闪而过极其危险的念头。
那么漂亮……不弄脏可惜了。
不过想法也仅是一闪而过。
“阿嚏阿嚏——”段砚初刚脱下毛衣,鼻子一痒,又没忍住打了几?个喷嚏。
没等?他反应过来?手中湿漉漉的毛衣就被?拿走,脑袋被?套上卫衣,眼前一黑,鼻尖掠过浓重的雪松檀香Alpha信息素气味,衣领被?拉下的瞬间,撞入了近在咫尺的目光。
“打喷嚏了吧,慢吞吞等?下感冒了。”陈予泊把卫衣给人套上,见段砚初头发?也湿着的,手拨开他额前的发?丝:“裤子也脱了,我拿毯子给你裹上,里面湿了没?”
说着就要给段砚初脱裤子。
却?被?对方白皙如?玉的手的摁住。
“没湿,我自己脱。”段砚初看着陈予泊,右脚脚尖往前碰了碰他的腿侧,缓缓道:“诶,帮我脱鞋。”
这轻轻地一踢,就不知道怎么的,陈予泊感觉自己要炸了,具体哪里炸了,他也数不清了。
总之感觉很不对劲。
陈予泊弯下腰,克制着呼吸,帮段砚初把鞋给脱了,顺便摸了一下他的袜子发?现没湿,也帮他把袜子给脱了。
不脱还?好,一脱,他感觉自己更不对劲了。
这大少?爷生活是极好的,吃的用?的都是顶尖奢侈,所以从头到尾连头发?丝都是精致到不能精致,更别说脚,脚背单薄修长,白皙如?玉,连指甲盖都是圆润漂亮的。
脱了袜子的双脚被?这满是尘的地板一衬,就真是珍珠妥妥跌入污泥。
“陈予泊,好了没。”段砚初皱眉道。
陈予泊听着头顶不悦的抱怨,尾音更像是在撒娇,他强忍克制着唇角,惨了,他真的惨了,深呼吸调整状态,把鞋子跟袜子放好:“好了。”
“转过身去。”段砚初说。
陈予泊非常听话转过身。
段砚初见他转过身了,才?从桌上跳下,毕竟坐在桌子上哪里方便换下裤子,他光着脚踩在地板,可能是觉得脏皱了皱眉,但?条件有限他也怕自己生病,也顾不得那么多。
他把裤子丢在一旁,扯过毯子围好:“好了。”
陈予泊听到段砚初说好立刻转身,就看见他穿着自己宽大过长的卫衣,干净如?玉的脚踩在脏兮兮的地板上,眉头一皱,伸出手握住他的腰把他抱回桌上。
段砚初视线一晃:“?”
然后他就看见陈予泊单手脱下身上的T恤,露出强有力的上半身,在他以为这家伙要冲动做什么时,就看见陈予泊蹲在自己跟前,握住自己的脚踝。
“这地板没有扫过的,很脏很脏,你踩在地板上做什么,都把你的脚弄脏了,更何况也冷,等?下感冒了怎么办?”陈予泊把这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刚脱下的衣服,仔仔细细把脚底擦拭干净,神情认真,跟在擦拭什么宝贝似的。
他刚把双脚擦得干净,忽然就被?对方的右脚踩上胸口,力度不轻不重,恰好碰着心跳频率。
陈予泊稳住身体,见这修长白皙的腿微曲,他顺着腿部优美细腻的线条,视线往上,恰好撞入段砚初如?琉璃般透蓝的双眸。
段砚初双手撑在身侧,正俯身注视着他,像是高高在上的王,准备赏赐他什么宝贝。
气氛在对视间胶着。
“你知道的,我讨厌Alpha的原因是因为对方总是试图压制我,控制我,我很不喜欢这种被?控制的感觉。”
“嗯,我知道。”
“那次我在你面前哭成这样?,哀求一个Beta标记我,那种感觉我无法控制,我很难堪,很愤怒,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陈予泊轻轻地握着踩在胸口的脚,心想能不知道吗,这男人高高在上惯了,就算是omega正常的生理需求都得由他来?掌控,就算是他都不能够越界。
“你的信息素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段砚初弯下腰,注视着半蹲在跟前的陈予泊:“你是Beta时我就很喜欢,只是当时你并不喜欢我,对我的靠近无动于?衷。现在你分?化成了Alpha,感受到契合度200%的不可控制,你对我露出渴望的心思,是因为信息素。”
“不是。”陈予泊委屈了,怎么就总是扯上信息素呢:“我对你的喜欢——”
“先别插话。”段砚初微掀眼皮道。
陈予泊抱着漂亮脚低下头:“哦。”
段砚初见陈予泊就快亲上脚了,想抽回,谁知被?抱得紧紧的,他想快点切入正题只能作罢:“你对我是信息素喜欢,还?是其他喜欢都好,我先声明,我厌恶Alpha用?信息素对我施压,我们的契合度那么高如?果你强迫我我或许无法抵抗,或许我也会在期间对你无比迷恋,愿意配合你,或许你也能借此对我为所欲为。”
陈予泊听得心脏颤颤,别说了,说那么多,他就想多了。接下来?还?要分?开一个月,再说他要疯了。
“如?果你敢这么做,我一定会讨厌你,明白吗陈予泊?”
陈予泊听着这祖宗连骂人都是那么优雅,实在听得他心坎软软,他抬起头,迎上对方的目光:“我保证,我陈予泊无论如?何都不会利用?信息素强迫段砚初做任何事,只要你不允许,我一定不做,如?果我做了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
段砚初皱眉,这个发?誓怎么奇怪那么怪呢。
陈予泊立刻意识到这个发?誓捎带上这位祖宗了,什么断子绝孙,他别开脸连忙呸呸呸:“那就我不得好死吧!”
“……”段砚初又皱眉。
陈予泊见段砚初皱眉,忽地又意识到不对啊,他不得好死段砚初不就守寡了?正想着要怎么哄,肩膀就被?对方细腻的长腿勾住。腿侧都散发?着淡淡的乌木玫瑰信息素,掠过鼻间意识都要恍惚了。
随之而来?便是想到要分?离的躁郁心情。
段砚初顺势弯下腰,伸手捧住陈予泊的脸,跟他对视:“记住你说的,无论如?何,只要我不愿意,就不允许用?信息素对我做任何事情。”
“我保证。”
“来?抱我。”段砚初垂下眸,看着被?自己勾在腿间的陈予泊:“做完给你临时标记。”
陈予泊猛地站起身,将段砚初压在布满尘的木桌上。
天黑了,‘噼里啪啦’的暴雨打在木屋顶,窗户上,冲刷着山林间,仿佛将木屋吞没在着天地间,雨声淹没或深或缓的呼吸与呜咽抽泣。
淋过雨的潮湿,夹杂着出汗的潮意,都试图掺混对方的气息,再浓一些,再深一些,才?能让对方的味道身上留得久一些,好让即将分?离的一个月变得不那么煎熬。
此时的名不名份都没有契合来?得重要。
过了会,煤油灯亮起,照亮方寸之地。
灯芯烛火摇曳,仿佛一触即燃,200%契合度的需求就像似无底洞,在暴雨冲刷的夜一并坠入沉溺在失智中。在深色木桌上,灰尘沾上雪白肌肤都能成为刺激对方的因素,滴落在脸颊的汗都能印证疯狂程度。
暴雨逐渐变弱,慢慢地只剩下‘滴答滴答’的声响,雨小了。
陈予泊坐在木椅上,从身后将段砚初抱入怀中,将人搂得很紧很紧,脸颊贴着对方汗津津的脸颊,低声说着什么像是在哄他。
段砚初余颤未了,脱力地靠在陈予泊的肩膀,双腿垂落,光着的脚都没沾到肮脏的地板,而是踩在陈予泊的鞋子上。
“……”
两人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听着窗外‘滴答滴答’的声响,听着彼此逐渐平稳的呼吸。
“陈予泊。”
“怎么了宝贝。”
“好爽啊。”段砚初懒懒地偏过头,凑在陈予泊耳畔轻声道。
可能是刚哭过,声音有些沙哑,尾音带着上扬的气音,字眼却?又开始拉扯着对方已经是隐忍克制的状态,甚至激增了即将分?离的焦躁。
陈予泊动了一下,把段砚初抱紧,再抱紧,恨不得把人吃进肚子里算了,招惹死他了。
段砚初‘唔’了声,眉梢随着频率起伏,他低下头:“……咬吧,咬破腺体就可以了,咬住后要停一会,不然效果不够。”
煤油灯照亮的范围很小,影子投落地板。
段砚初没戴项圈,映入眼帘的白皙脖颈后布着些许浅浅的疤痕,是之前失控弄的旧伤,可能还?没到发?情期,腺体也并不是很明显,但?能够闻到哪里信息素最浓。
陈予泊无法抵抗自己命定omega的主动邀请,他低下头,在伤疤之上,信息素最浓的位置,咬了下去,也动了起来?。
“唔——”
段砚初身体猛地一颤,双重刺激直接吞没了意志力,使得他瞳孔涣散。
……鬼知道这个临时标记是这种感觉。
一上一下的,好像同时被?两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中两道信息素严丝合缝拥在一块。
临时标记完成,对方身上都将留下彼此的信息素,这是旁人都能够闻到的信息素,名草有主的信号。
“好了好了。”
陈予泊抱着还?在余颤中的段砚初,站起身,就像是面对面托抱着小孩子似的,几?乎就是在哄他:“等?会就没事了。”
五分?钟后——
“……你那么用?力做什么!!”段砚初这才?稍微缓过来?,抬头咬上陈予泊的耳朵,咬牙切齿:“脖子好痛,痛死我了!”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陈予泊由着段砚初骂,低头亲亲被?他咬破的腺体处,很明显在他身上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留下了,这就是在omega身上留下自己的信息素,顿时觉得安全感爆棚。
屋内暖烘烘,他抱着段砚初走到木屋窗边。
两人一身汗都没有要分?开的意思,在臂弯里垂落的长腿脚踝处沾着湿润,都没理会了,反正都已经一塌糊涂。
暴雨已经停了,乌云渐渐退散,月亮都出来?了,银晖洒落在林间,在木屋窗前。
“……陈予泊。”段砚初枕在陈予泊肩头上。
“想问我明天的事?”
“嗯,你明天几?时走?”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就带队走了。”
“哦。”
陈予泊下颌贴着段砚初微烫的脸颊,以为只是事后体温比较高:“就哦?没了?我们要一个月没见了,我已经开始不舍得了怎么办。”
“嗤,还?能怎么办,憋着呗。”段砚初合上眼,觉得有些困了。
陈予泊听出他声音里的困意:“困了吗?”
“嗯。”
“停雨了,那我抱你回车上,回……”
“去酒店。”段砚初将手搂上陈予泊的脖子,埋头蹭颈:“眯会再来?。”
陈予泊仰头深呼吸,喉结滚动,他有种强烈预感,这样?的话自己可能很难撑过这一个月。
“走吧,身上脏死了,要洗澡。”段砚初闭眼喃喃道,又可能是想到什么,闭眼凑到陈予泊耳畔说:“在浴室可以来?。”
陈予泊二话不说连毛毯裹着人扛出木屋,再锁上门。
夜深人静,也没人留意到山林间这道身影。
直到引擎声与车灯亮起,越野车缓缓驱离蜿蜒小路,往市区方向驶去。
半夜,陈予泊被?怀中滚烫异常的体温弄醒。
他脑海里瞬间弹出几?个字,成了他离别前强烈难割舍的牵挂。
段砚初发?烧了。
“还在低烧,会不?会头疼?”
“还好, 没什么,这就是临时?标记后的反应,初次接收到Alpha的信息素会这样的。”
“我很好奇, 你的前两任安全监督官他们跟你是怎么配对的?”
“只是形式上绑定信息素编码,这样他们才能拿着高倍增强剂,在我有需要时?释放Alpha信息素压制我。”
“还得用高倍啊。”
“你以为谁都是你吗,他们还是怕闻到我的信息素的。”
“腺体肿了, 这里疼吗?”
“一点?点?疼,还好。”
“我昨天咬那么用力你怎么不?阻止我。”
“我骂你了好不?好, 是你没听,扣十分。”
“……”
段砚初坐在洗头台上,臀下有浴巾垫着,兴许是还在低烧, 脸颊透着不?自然的红晕, 生得白就容易看出异常,他侧过?眸,见陈予泊小?心翼翼检查着他的腺体。
“陈予泊。”
陈予泊听见祖宗喊立刻看他:“嗯嗯, 怎么了。”
“昨天又没戴套。”段砚初说着,回想昨晚弄了几?次, 又好像记不?清了。
陈予泊握着对方肩膀的手倏然一紧, 忽然想起什么, 顿时?慌了:“我……等我回来,我们结婚,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们谈恋爱了么, 就说结婚。”段砚初见陈予泊慌乱的样子,想到他对外强势的样子,对比此时?,有点?想逗他:“那次还没分化?成beta都差点?让我怀孕了,这次会不?会有啊。”
话音落下,没听到陈予泊回答,却被他抱入怀中。
“我等会就要走?了。”陈予泊将脸埋入段砚初的肩颈,双臂把他搂紧,闻着他身上比平时?要弄的乌木玫瑰信息素:“不?要开这种玩笑,如果?是真?的,又要我离开你一个月,我受不?了。说是没的只是个胚胎,其实我很伤心。”
生物学上说是没了个胚胎,其实从意义上看,这就是个孩子。
这对于从小?没有家渴望成立自己?的小?家庭的陈予泊来说,是打击,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的事。
段砚初没想到陈予泊那么认真?,玩笑心思戛然而?止,随即被对方突然吻了下来。
镜子中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会不?会不?舍得我?”陈予泊双臂撑在怀中人身侧。
Alpha细密的亲吻落在脖颈处,耳鬓厮磨,伴随着低沉暗哑的询问,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像是寻求着离别前的安全感。
“我现在还不?想你。”段砚初仰着头,顺从回应,眉梢逐渐染上餍足神态。
“段砚初,你对其他人是不?是也是这样。”陈予泊听得心情很不?是滋味,小?臂勾着温热细腻的大腿,往前。
洗手台很大,半个身躺下也绰绰有余。
“我又……怎么你了。”段砚初叹息出声,手握住洗手台边缘。
陈予泊被这Omega的拉近又推开折磨得心情七上八下,他下颌收紧,炙热逐渐被柔软裹挟,臂膀用力再继续往前近:“能让我还没走?就开始惦记你,担心你,说好的要给我机会不?能够这么忽冷忽热把我推开。”
“我忽冷忽热?”段砚初听着不?乐意了,腿盘上对方,将对方猛地拉近。
几?乎是紧密贴合至严丝合缝的瞬间,仿佛被电流通往全身,彼此的深呼吸停滞在完全裹挟的瞬间。
陈予泊额角紧绷敛出青筋,他深呼吸,双臂撑稳,低下头,见段砚初双手抓住浴巾,身躯发颤后仰,胸膛挺起,单薄却很有线条,脖颈处优美的曲线绷直,瓷白肤色的光泽,天然泛起的绯色,让皎洁纯净的珍珠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