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之常情,江小少爷会有这样的心态也是正常之事,不必觉得奇怪。”
“这……”萧池的话听得江曜有些发愣,但细细一想,竟然真的觉察出了几分道来。
“好啦,江小少爷,倒也不必多想,或许在过一阵子,你自己就明白了。”萧池见状,又轻笑了起来,
“况且,明明酸到不行,但还是要装作平常心来对待我的江小少爷,还挺可爱的。”说着,萧池赶紧闪身,躲过了江曜朝着他飞来的拳头。
“我觉得你还是闭嘴比较好。”惊觉自己又被戏弄了,虽然没用上灵力,但江曜还是有些羞恼地朝着萧池挥出力道不大的几拳,然后被那人灵活地躲过,引其那人的又几声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萧池摇了摇头,看着江曜羞愤的样子,突然轻声开口,“对了,江小少爷,我刚刚和你说的话,美人前辈能听见吗。”
闻言,江曜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我没感觉到他的灵魂波动,师父现在应该在休息,要我呼唤他才会醒。”
“你是找他有什么事吗?”他接着问。
然而,萧池却只是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神秘,“没有,只是趁前辈不在,我正好可以给你一个忠告。”
“忠告?”江曜看向萧池的眼神更加迷惑,他想不出,有什么话是必须要再玄师不在的时候才能跟他说的。
“你想说什么?”他心中突然升起些微微的警惕。
看着他这副模样,萧池轻轻扬了扬嘴角:“又不是什么坏话,江小少爷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好歹是个过来人,所以,也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他突然凑到江曜耳边,轻声开口,
“不要对他动情。”
“你可以将他当做师父,也可以将他当做亲人,甚至是父亲。但是,千万不要对他动情。”
否则,小心撞得头破血流。
说完,他立刻直起身子,也不管因为他的话而突然身体僵住,大脑宕机的江曜,轻笑着转过身子,走向了营地的方向。
“等等!”江曜突然大喊着追了上来,看着萧池,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现在不解也好。”萧池转过头来对着他轻笑着,“若是你日后也依旧不解,那就更好了。”
说着,他再次转过身,一时间心中也是有些感慨。
或许,因为和玄师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江曜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于玄师的占有欲,早就超出了正常师徒的范畴。
而萧池同样也清楚地知晓,这过量的占有欲,从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他能做的也只有提点一句,剩下的只能让那傻小子自求多福了。他毕竟把江曜当朋友,因此,萧池一时间还真有些害怕江曜和他踩到一样的坑里去。
毕竟,对一个不该动情的人动情后的痛苦,他可真是再明白不过了。
回到营地之时,昨夜的狼藉已经收拾完毕,但看着人数锐减的队伍,即使是萧池,也依旧有些唏嘘。
江曜还有些魂不守舍,一路上一言不发,直至上了马车才稍微有些回过神来。
夏语竹也明显憔悴了许多。昨夜之事,对她的影响显然是最大的,姬朔也紧锁着眉头,只有应舟,反而是一副兴奋的模样。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周围的人或是事情,从没法对他产生任何印象。当然,姬朔除外。
这家伙,似乎自从姬朔出现开始,就一直是那副兴奋的样子。但江曜现在也无力深究这二人的关系,毕竟他自己的脑子如今都是一团浆糊。
“各位。”最后,还是夏语竹先开了口,“昨夜圣渊教的突袭,小女子在这里感谢各位的鼎力相助。”
“夏小姐客气了。”萧池摆了摆手,“如今我们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若是不团结一心,怎么抵抗这圣渊教呢。”
“是啊夏小姐,更何况这圣渊教实在可恶,即使没有这些事情,我也对其恨之入骨,更不要说这是他们主动找上门来。”江曜也点了点头。孟家的事情,他绝不会忘。
“圣渊教……”姬朔倒是微微低下头,不动声色地看了应舟一眼,然后犹豫着开口,“我避世几年,也是近些日子才回来,竟不知圣渊教已经发展到了如此规模。”
夏家在北域繁盛已久,他自然是知其大名的。只是,在他的印象中,圣渊教再如何强大,也不可能到了能随意对夏家大小姐出手的地步。
“姬朔先生。”听见他开口,夏语竹立刻接话道,“听您之前的意思,似乎对圣渊教极其了解,对吗?”
谁知,姬朔却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
“应该说,我了解的是过去的圣渊教。那时候,这家伙还没失忆,是圣渊教的圣主。”他瞥了应舟一眼,看着那人似乎又想凑过来的样子,赶紧朝旁边挪了挪位置。
不过,这时的他,似乎也确实确定了应舟失忆这一事实,对他也不像是最初那样排斥了,只是依旧一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的模样。
“夏小姐,不如,您先说说,如今的圣渊教变成了什么样子。”姬朔叹了口气,询问道。
夏语竹闻言,倒也不隐瞒,将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又和姬朔说了一遍,然后便看着那人抿紧唇,皱紧了眉头。
“怎会如此。”他的脸上也带了些惊异,“如今的圣渊教,怎么会比过去的还要……”
“过去的圣渊教,似乎过于避世和神秘,也并没有太大的危害,只是如今……”夏语竹也摇了摇头,有些忧心忡忡地开口。
只是,他却看着对面的姬朔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夏小姐,你可能误会了。过去的圣渊教,也并非什么善种。”
“州凛城林家,云靖城李家,玉山城郑家……还有好多好多一夜被血洗的家族,都是出自圣渊教的手笔。”他缓慢开口,但说出的话却足以让车内的所有人震惊。
“你是说……”夏语竹这也才想起,很多年前,他们便时常听到某些家族被灭门的传闻。只是,北域城池太多,家族更多,互相之间结仇的也并不少,因此,虽然那种事情发生得频繁了些,但毕竟离他们太远,更何况地点太随机,夏家虽然有心去查,但也找不出什么线索,最终只能草草了事。
“这些都是……”她看向坐在一旁无聊到玩手指的应舟,脊背突然升上一阵寒意。
“我所知道的,那些年被那家伙吩咐下去的灭门案,就有约莫四五十起。”姬朔的话更是证实了夏语竹的猜测。一时间,车内的气氛一下降至冰点,除了姬朔以外,其他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应舟。
“嗯,怎么了,看我做什么?”应舟抬起头,看着几人惊愕的目光,竟然只是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朝他们摊了摊手,“都说了,我全部都忘了,回去的记忆,全部。”
“不过,”他眨巴眨巴眼睛,无害的眼神看向姬朔,“既然是你说的,那应该都是真的,对吧。”
“今日若有半分虚言,天打雷劈,五雷轰顶,死不足惜。”姬朔皱着眉头开口,而虽然依旧有些震撼,但听他如此说,即使是夏语竹,心中也难免信了几分。
只是,她又怎么能想到的,应舟,或者说一开始的“朔”,竟然在过去是这样的大魔头。
“怎么,怎么会这样……”她捂住嘴,喃喃道,
“那姬朔先生,您过去在那圣渊教中,是……”她看着姬朔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恐惧。
能知道过去的圣渊教这么多的秘辛,那这个姬朔岂不也是……
谁知,刚刚还有问必答的姬朔却突然沉默了,良久,在车上几人的心差点凉透的时候,他这才咬着牙,似乎是用了极大的毅力才缓缓开口:
“我是圣渊教的阶下囚。”
“在我还小的时候,我的家族被圣渊教所灭,只有我逃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双手交握着放在了几案上。
闻言,几人的眼神都变得有些震惊,但还没来得及询问,便又听见姬朔接着开口,
“我逃到了我们世交的家族。由于天赋不错,在世伯家暂住的那些年,我的修为也得以快速增长。”
“我一直都想报仇,为了不连累世伯,后来我离开了他们家族,一路自行追查圣渊教的行踪。或许是他们太过自信,又或许是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我找到了他们的总部,想要杀了他们的圣主为家人报仇。”
说到这,他苦笑了一声,“其实说是报仇也并不准确,我又何尝不知道我那样做不过是以卵击石。”
“只是,我的亲人都死在我面前,只剩我一个,那我这样苟延残喘又还有什么意义。与其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不如去寻一个痛快……”说着,他的手握成了拳头,不长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皮肉之中。
他顿了顿,但在场之人即使根据已知的信息也能推断推断出后续。
他想杀的是圣渊教的圣主,而应舟是上一任的圣主,再加上姬朔刚刚自述阶下囚的身份,那么……江曜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转向应舟。
应舟本来还在漫不经心地盯着自己手腕处的红痕看,只是,随着姬朔自叙身世,他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直愣愣地看向了姬朔。眼中更是异彩连动。
“这样我还能骗自己,我是为了给他们复仇……”
姬朔话还没说完,但应舟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闪身到了姬朔身边:
“喂喂,姬朔,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他在几人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揪住了姬朔的衣领,将他的脑袋拉到自己面前,强行让他与自己对视。
“我想起来了,那天你看我的眼神,那么有趣,那么鲜活。”那一刻,应舟像是找到了最为心爱的玩具一般,看着姬朔眼中的惊愕,他眼中却是快要溢出的欣喜,夹杂着堪称残忍的天真。
就好像那些因为觉得有趣而专门拔掉蝴蝶的翅膀与触须,看着它们在地上蠕动挣扎,然后拍着手放声大笑的孩子。
“明明都要死了却还带着那样的生命力,我第一次见到,所以我很好奇你的其他样子。”
“对了,我好像把你关进了地牢中,”应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轻轻歪了歪脑袋,“然后……”
“应……应舟先生!”骤起的异变让夏语竹出声阻止,但应舟却像是没有听见她的提醒一般,眸光一闪,然后猛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
“哈哈哈姬朔,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把你关在地牢,用了各种手段想让你露出其他表情,但你却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视死如归的模样。”
“没办法,我就只能找你说话,我告诉你今天屠了张家,明天还要屠李家。你一开始还不信,直到我拿回他们的人头扔在你面前,滚的满地都是,然后你的表情终于不再是那么冷淡,那时候我可真的太开心了哈哈哈哈哈哈……”他自顾自地笑着,但毫不遮掩的话听得对面三人脸色煞白。
疯子,这个应舟绝对是个疯子。
头一次,三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这个想法。
“你住口!”姬朔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面上青筋暴起,眼中眸光剧烈闪动着。
应舟每多说一句话,都会唤起他最不愿提起的那段记忆。
他未曾见过地狱,但地狱或许也不会比那样的日子更可怕了。
“对对对,你那时也最喜欢这样说。但是后来你就不说了。”闻言,应舟疯狂地点了点头,“所以那时候我更喜欢你反抗的样子,因为那时候的你才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他伸手轻抚向姬朔的颈项,“而且你也反抗不了我啊姬朔,每次我像这样……”
他猛然收紧手掌,姬朔的脸一下的因为缺氧而涨的通红。
“应舟!”超出预料的状况让江曜下意识地拍案而起,但下一秒,强横的灵力在他耳边炸开,若不是因为异常状况而苏醒的玄师在千钧一发之际用灵力替他一挡,江曜恐怕会直接重伤。
“我不喜欢有人打断我说话。”应舟转过头,如蛇般的目光扫过对面三人,可爱的娃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再吵,我把你们全部杀掉。”
那话说的似乎所应当。
突然,一道剑光刺向应舟的颈间,银光闪过,当啷一声,姬朔手中的长剑应声落地。
应舟收回手中的银针,转过头,笑盈盈地看向面容已经有些扭曲的姬朔,按在他脖子上的手并没有松开,而另一只带着疤痕的手也温柔地抚向姬朔的手腕。
“咦,怎么回事,我记得这只手明明被我废掉了啊。”
“怎么还能动呢?”他歪歪脑袋,嘟了嘟嘴,有些疑惑地问道。
然后,顺着那只手臂一路向上,仿佛是在寻找什么珍宝一般,应舟摸到了姬朔的右肩处,“嗯,还有这里……”
他在那地方摸索了一阵,突然扬起一个笑容,手上一用力,撕拉一声,姬朔的衣衫从肩部被撕开一个大口子,露出下面伤痕累累的身躯。
除此之外,姬朔的锁骨上,还有一个醒目的烫痕。
那烫痕伤得极深,直直地深入肉里,形成一大片深色烙印。
而那烙印的形状,正是一个变体的“舟”字。
看到那烙印的一瞬间,应舟终于松开了梏在姬朔颈项上的手,眼中异彩连绽,一边拍着手,一边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
“哈哈哈哈姬朔,姬朔,果然,果然是你,你果然是我最喜欢的玩具啊哈哈哈哈哈哈。”
那癫狂的笑声听得夏语竹面色发白,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
突然,萧池朝着江曜使了个眼色,被压缩的白色火焰一瞬间袭向应舟的面门,应舟伸手一挡,雄厚的灵力正欲轰向江曜,但脖子却突然一痛,一道红痕瞬间出现出现,青灰色的灵力闪过,他眼前一黑,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呼……”江曜和手持悬丝的萧池对视一眼,此时还有些心悸。刚刚那一招声东击西若是被识破,恐怕还真就只能让玄师出来救场了。
“夏小姐,令尊请的这位保护者,实在是……”萧池喘着粗气,咽下一口祛毒丹,谑笑道。
他刚刚又不得以使用了体内的毒素,为了一击功成还特意压缩了其浓度,虽然已经有了玄师给他的坠子,但毒素的反噬也不是能这样简单压下的,只能暂时依靠丹药。
应舟毕竟实力强大,这个浓度的毒素虽然也不会要了他的命,但是让他安静一阵子还是能做到的。
至于在昏睡期间因为灵力冲突而造成的痛苦,不好意思,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心眼,刚刚应舟都能随随便便说出杀了他们这样的话,那让他痛苦一下,萧池也觉得自己不算做的太过分。
“萧大师,家父他也不知道……”闻言,夏语竹也有些尴尬,但萧池本就只是和她开玩笑,赶紧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介意。
“姬朔先生,您……”夏语竹转头看向姬朔,语气中满是关切,“您可有受伤?若是需要治疗……”
“没关系。”姬朔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然后拢紧了自己身上的衣衫。
比起最初相遇的时候,他的神情明显有些木然,显然是刚刚的异变让他受了不小的刺激。
见状,夏语竹自然也不好追问,只是坐回座位上,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圣渊教的威胁还没彻底褪去,如今,本是队友的应舟却又变成了另一个定时炸弹。
更何况,今日应舟的模样实在是让她有些震惊,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和他们同行已久的应舟,竟然是这样的人。
这个姬朔,在过去应该吃了很多苦吧。想起之前看见的充满伤痕的身躯,联系到他之前的经历和刚刚应舟说的话,夏语竹看向他的眼神甚至多了几分怜悯。
“夏小姐,这应舟,咱们该怎么处?”萧池看着倒在一边的应舟开口问道。
“这……”夏语竹皱了皱眉头,“小女子也暂时没有主意。”
她确实是犯了难,毕竟他们现在在寒霜森林内部,若是将应舟丢下,在他昏迷的状态下,即使是五阶巅峰强者,恐怕也活不下去。但若是继续带着他同行,看他这样子,还真是不比圣渊教的袭击省心多少。
更何况,刚刚应舟对江曜的攻击也让她明白,这人很多话不是说说而已。若是惹恼了他,说不定他真的会对自己几人下杀手。
萧池并不擅长战斗,用毒偷袭恐怕也只能成功一次,第二次成功的概率会大大降低。而姬朔,先不说他修为不如应舟,就凭应舟刚刚说的那些话,还有他面对应舟时的那些恐惧的本能反应,都足以让她不忍心让其与应舟对抗。
夏语竹并不知道玄师的存在,因此一时间还真是犯了难。
这该怎么办……夏语竹所顾虑的,江曜也想到了。但他一时半会同样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皱着眉头纠结。
“实在不行,只能先压制住他的修为,然后等他醒来再做打算。”思索间,玄师的声音突然响起。看来是因为他纠结的情绪太过剧烈,就连玄师也察觉到了。
“师…师父?”听见心底的声音,江曜一惊。之前萧池和他说的那些话让他还没想明白,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家师父。
“小家伙,你让萧池把他昏睡的时间控制长一些。”所幸,玄师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今晚我去那镯子中炼制一个限制修为的小玩意,把他的修为压制在二阶,这样便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还有这种东西?”听见这样新奇的东西,江曜的语气中骤然带上了几分惊讶,因为玄师突然出现而变得微妙的心情也被压制了下去。
“嗯,到时候你就说是你炼制的。炼器术博大精深,他们又无人懂炼器,就算怀疑,但也不会怀疑到哪去。”玄师回答他道。
闻言,江曜略微权衡一番,和玄师略微商量之后,便定下了计划。
第93章 小爷我不想起章节名
“那个……”和玄师敲定好解决方案,江曜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关于应舟,我好像有办法。”
此言一出,几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江曜。
“愿闻其详。”夏语竹点了点头,真诚地开口道。
“夏小姐应该也知道,我是一名炼器师。”江曜微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然后,我刚刚突然想起,之前师父教过我一种灵器的炼制方法。”
“那种灵器可以限制人的修为,因此,我想着,或许我今晚可以试试,一但炼制成功,能够限制应舟先生的修为之后,我们就能让他继续与我们同行了。”他道。
“哦,还有这种东西?”闻言,萧池倒是饶有兴致,“你们炼器术果真神奇。”
“我也只是试一试,不一定能成功……”闻言,江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更何况,那也是师父的独创。”
总之,遇事不决先搬出玄师再说。
“那便先麻烦江曜兄弟了。”姬朔也对着江曜拱了拱手,看样子总算也从刚才的变故中恢复了正常。
江曜点了点头,本欲沉默,但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夏小姐,我们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到冰极寒泉啊?”
“这个……”夏语竹略微沉吟了一番,“以现在的速度,若是中途再没有意外,应该再有一两日便到了。”
“哦,那还挺快。”江曜点了点头。
这样看来,若是没有圣渊教来搅局,他们应该很快就能结束这趟并不平静的旅途。
或许,在回到寒霜城之后,他还可以在那里停留一阵,顺便帮助夏家对付一下圣渊教。毕竟,本来,早在之前,他就已经和玄师说好了这件事。
夜幕很快降临,江曜一行人乘坐的车是经过灵材加持,所以能在昨夜地爆炸中幸存,但如今营帐也没有了,大家只能生了一堆篝火席地而坐,剩下的守卫围成一圈守在外面,而江曜他们,连同着昏睡的应舟则在里面。
之前江曜跟着玄师,哪怕在寒霜森林的那段时间,他依旧有那空间里的小楼可以居住,不算真正的露营,如今头一回风餐露宿,虽然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但确实是有些新鲜。
只是,为了隐瞒玄师的存在,江曜还是寻了炼器的借口,一个人离开大部队,进了镯子中看着玄师炼器完毕,又等了好久,方才回到了大部队中。
“这便是……”夏语竹看着江曜手中的细细银环,表情有些诧异。
“幸不辱命。”江曜对着她笑了笑,转头看向萧池,“我还有点不确定是否成功,萧池你要不先戴上试试?”
他刚才也实验了一下,但由于江曜自己是二阶,因此戴上去后并没有什么不适感,因此便想到了萧池。
谁知,闻言,萧池却有些面露难色。
“不是,我……”他朝江曜试了个眼色,意有所指地卷了卷自己青灰色的长发,江曜这才想起来,萧池身上的毒素需要灵力才能压制住。
若是萧池真戴上这手环,一起效,他怕会不是当场毒发身亡。
应舟是五阶灵士,要能压制住他,测试者也最好是五阶灵士才行。既然如此,那便只有……
江曜不自觉地将目光瞟向一旁的姬朔,还好,那人倒是很善解人意地伸出了手:“拿给我试试吧。”
“那便拜托了。”点了点头,江曜将手环递给了姬朔,
“直接戴在右手腕处,然后扣上便好。”他补充了一句,然后看着姬朔如他所言的戴好,扣上卡扣的一瞬间,那人的眉头便紧皱了起来,他站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林地,汇聚起全身的灵力朝着地上重重轰出——
一声闷响,一个不大不小的雪坑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确实有用。”他点了点头,回到队伍中央伸手去取那手环,却发现最初的卡扣直接消失不见,甚至原本金属状的环身也不见了,直接变成了他手腕的一道银色纹路。
“唉唉唉,别慌别慌,这个东西必须要我来才能取下的。”看着姬朔微愣的模样,江曜赶紧上前,手指搭上那道银色纹路,微微灌注灵力,原本那银色手环才再次现形。
“江小兄弟的炼器术果然厉害。”夏语竹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眼中也多了几分惊异。
“咳咳,都是师父教的好。”承受着本不属于自己的夸赞,江曜脸一红,所幸现在是深夜,又有火光映着,看不太明显。
几人由着江曜将那手环扣在了应舟的右手腕处,本欲各自修炼来度过这一宿,但夏语竹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眼看向姬朔。
“那个,姬朔先生……”她犹豫着开口,“虽然有点冒昧,但之前据您所说,您是知道圣渊教的总部在哪里的,是吗?”
姬朔之前确实说过,他独自找到了圣渊教,想要为家人报仇。但后面由于应舟的突然暴起,几人便也将这事抛在了脑后,直到夏语竹刚刚想起来。
只是,闻言,姬朔却摇了摇头。
“已经不是那里了。”他冷静地开口,漆黑的眸子中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之前的总部已经被毁了,前段时间我去看过一次,依旧是一片废墟。而现在的圣渊教,我也不知道它在哪里。”
“毁了?”听见这样的话,夏语竹微微一愣。
她如何也想不到,那样强大的圣渊教,竟然还被毁过一次。
“嗯,毁了。”姬朔看着夏语竹惊异的样子,点了点头,“那家伙炸的。”
他的瞟了一眼应舟,收回目光,交叉着手抱在胸前,轻轻阖上了眼睛,似乎并不打算再回答其他问题。
他没有明说是谁,但在场的几人却都心知肚明。
江曜下意识地看向毫无知觉的应舟,听着姬朔的话,却是疑窦丛生。
之前姬朔说,应舟是圣渊教的上一任圣主,但是,也是姬朔说,应舟毁掉了过去的圣渊教。
算了,搞不懂他们,先随他们去吧。江曜摇了摇头,干脆直接放弃解这样难以解的事情。
很快便到了第二日,几人上了车,不多时,应舟也悠悠地醒来,看着自己手上突然出现的,覆盖在暗红色疤痕上的银色纹路,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他将手腕举到姬朔跟前,歪了歪脑袋,朝着他问道。
姬朔本来坐在远离应舟的另一端,但车内的空间毕竟有限,应舟刻意靠近,他根本无法避开。
即使已经被压制了修为,但应舟这样突然的靠近还是让他有些应激。身体微微一僵,但他很快皱起眉头开口:“限制你修为的东西。”
闻言,应舟那张纯良无害的脸上浮上些疑惑:“为什么?”
“你昨日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怒视着应舟,姬朔微微提高了声音质问他。
了解应舟性子的他知道得很清楚,昨日应舟失控之时,威胁江曜说要杀了所有人的话,绝不是戏言。
他是真的干得出这种事情。
若是仅仅针对于自己也就罢了,毕竟之前那么多年他也熬了过来,但他绝不想再有无辜的人丧命在应舟的一时兴起之下。
应舟从来都只是把人命当做玩物,这件事情他再清楚不过了。
“昨日……”谁知,闻言,应舟却轻轻蹙了蹙眉,白皙的手轻轻扶上额头,“昨日发生了什么来着……”
一边念叨着,他一边抬起头,看着应舟,眼神无辜,嘴角却带着笑,“姬朔,我好像记不起来了,你讲给我听好不好。”
姬朔一愣,同一时间,其他三人惊异的目光也投向应舟,看得他侧过头,直率地与几人对上了目光,“你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我?”
“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吗?”他笑着问道。
“并…并非如此……”夏语竹赶紧回答道。
她生怕应舟又受了什么刺激,变成昨天的模样。哪怕他现在修为被压制,但那份疯狂依旧让人心悸。
“可是夏小姐。”他一手支在了几案上,轻轻托起了腮,“现在我没了修为,可就没法保护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