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剧本组包围,但不死by吃芋头的猹
吃芋头的猹  发于:2025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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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点,竹之内雅张了下嘴, 想说什么却又被纷乱的思绪和胸腔的沉闷堵住了话头。
他也想探寻和治愈,谁不想健健康康呢?可是……
竹之内雅低头垂眸, 眼神渐渐虚焦,可是, 探寻和治愈, 带来的后果,其中某种后果,他无法承受也不愿承受。
不说那种应该能够选择性压制记忆的东西,如果探寻和治愈的中途发生意外,意外又导致他被带走,他被带走又导致太宰生死不知和其他亲友糟糕的结局……
相比那种后果,什么都不做,最为稳妥,至少在这件事情上确实如此, 真正变傻使得费奥多尔对他丧失兴趣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项。
如果必须有人要死, 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何况,这样的话, 没人要死,没人会死,最多他的“病情”加重,世界上多出一个傻子。
这是——
最。优。解。。
于是,一个笑着,一个沉默,车内的气氛越发压抑,中岛敦也在这样的气氛中愈加不安。
太宰先生,还有首领先生,这是在吵架吗?
中岛敦不断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给他自己忙得不行。
而和中岛敦一样给他自己忙得不行的,还有那个正站在中岛敦所在车辆车门旁边的Mafia成员,他需要在竹之内雅转身看来准备下车时心领神会地开门。
少顷,就在中岛敦胆怯,担忧又战胜了胆怯,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太宰治脸上的笑意蓦然淡去,一下子击退了中岛敦才提起的勇气。
“我很早就发现了,也很早就想说了,你把自己放在了靠后的位置,最近更是把自己放在了极其、极其、极其靠后的位置。
“所以,小雅,为什么?我做得太过糟糕,让你丧失了信心,还是最近有谁跟你说过什么?”
说到最后,太宰治再也维持不住,脸上最后一丝笑意淡去,露出了一副让人难以形容的表情。
竹之内雅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这种表情,会在太宰治脸上出现。
那是一种带着乞求、仿佛下一秒就会哭泣的表情。
“太宰,我们……”面对这样的表情,竹之内雅心脏猛地一颤,“你做得很好,也从来没有让我丧失信心。”
竹之内雅原本想说我们现在还是我们,但是,最终,因为不想欺骗,或者说难以做到放弃了。
目前来说,他确实认为这是最优解,也确实没有太多探寻和治愈的欲望。
这些,除开竹之内雅本人,太宰治也同样清楚,太宰治通过那个“我们”、那个停顿听出了竹之内雅话中的意思。
太宰治闭上了眼睛。
“太宰。”不由自主地,竹之内雅轻轻喊了声。
话音未落,纤长的睫羽颤了颤,太宰治微微睁开眼睛,用和平时相差无几的语气说:
“功能性改变和器质性改变不同,你本质上没有生病,病情加重的可能性……不是很大,福地樱痴,我会调查,无论你愿不愿意提供其他细节。”
相差无几,只是表面相差无几,竹之内雅能够听出内里的区别。
以及,看出。
少年纤长的睫羽在脸上打下了两片小却重的阴影,目光划过那两片阴影,又划过少年抿起的嘴唇,竹之内雅在心中叹了口气。
“太宰,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好好想一想。”
“只是想一想吗?”太宰治忽然抬眸,定定看着竹之内雅问道。
竹之内雅:……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想一想,还是想一想之后,放弃原来的想法,取决于他能否想到胜过最优解的最优解。
沉默片刻,竹之内雅微微侧目,避开了那双鸢色的眼眸:“很晚了,太宰,回去睡觉吧,敦估计也很困了。”
中岛敦正在思考什么“病情”,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浑身一凛,当即称是。
等反应过来后,见太宰治瞥来一眼,出于小动物的直觉,中岛敦连忙补充道:
“那个,我其实不是很困,只有一点点困意。”
“一点点困意也可以回去睡觉,你现在正是需要睡眠的时候。”
竹之内雅目光扫过中岛敦,最终,落在了看似平静、看似正常的太宰治身上,“太宰,很晚了,回去睡觉吧,我明天会把其他细节统统告诉你。”
明天……就是不知道,他们明天的交流会是什么样子。竹之内雅再度在心中叹了口气。
甚至,会不会交流,都是不一定的事情,毕竟完全可以借助简讯。
竹之内雅了解太宰治,因此,他清楚地知道,在目前这种状况下,在查清福地樱痴究竟有没有死过前,太宰治很大概率会选择避开和他见面。
太宰治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也只是点了下头,他不会回去睡觉,他,有事要做。
咔哒、咔哒、咔哒……
书柜旁,森鸥外顿了顿,循着这道声音,偏头看向了右侧,那扇据卖家说绝对安全的大门。
两秒过后,看着开启的门缝,森鸥外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怎么在这个时候……”
森鸥外没有说完,因为,比太宰治先出现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凝视枪口片刻,森鸥外移开目光,看向了那双晦暗无光、似有污泥翻滚其中的眼眸。
“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下一秒,“砰”的一声,太宰治稍微移动抬起的手臂,朝着森鸥外身旁的书柜开了枪,书柜和书籍的碎屑瞬间如烟花般炸开。
森鸥外脸上的笑容兼之自信僵了下,而后,像是无事发生过似的,他用手中的书籍挥了挥身前的碎屑。
随手挥了挥、掩饰了一下尴尬之后,森鸥外再度看向太宰治。
此时,已是深夜,幽幽的灯光根本无法完全驱散黑暗,门口、室内、室外,都弥漫着阴冷而晦暗的气息,少年站在灯光下,却像长在黑暗里。
稍作打量,疑惑、好奇的同时,森鸥外开口问道:“这个时间,不去睡觉,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间,就是睡觉的时间。
如果不是他交了个不错的笔友,最近每天都在和对方互出难题、互作解答,以致需要翻书寻找问题和答案,这个时间,他早睡觉去了。
森鸥外如此想道。
“森先生,这个时间,不去睡觉,发生了什么?”太宰治以森鸥外说的话回道。
森鸥外低声笑笑:“你让我想起了你最烫手、最扎手的时候,不过……”他看了眼枪口,笑容更甚,意义不明,“你最烫手、最扎手的时候,都没有拿枪指着我。”
“那么,我后悔了。”
“后悔?”
“非常、非常后悔,”太宰治将枪口对准森鸥外眉心,同时压了压放在扳机上的食指,“后悔没有早点拿枪指着你。”
森鸥外看到了这个动作,以及泛白的、用力的指尖,不过,他并不在意,他了解这个孩子,知道这个孩子不会向他开枪。
至于刚刚的意外,终究只是赌一赌,赌对赌错,都很正常。
眼下,森鸥外唯一在意,或者说唯一好奇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认识的太宰治已经很久没有显现这样的状态了。
“因为小雅吗?”森鸥外没有证据,但就是这么试探道。
事实证明森鸥外的判断没有问题,在听到“小雅”二字后,太宰治垂了下眸,说:“不要把你的思想强加给小雅。”
“你让我糊涂了,太宰,以你的聪慧,思想这种东西,你真的认为能够强加给某人,尤其那个同样聪慧的孩子吗?”
森鸥外边说边走,转眼就在太宰治身前、再进一步便贴住枪口的位置站定,“而且,哪怕可以,我最近也不过和他聊了会,帮他做了点基础的检查罢了,根本谈不上教育乃至强加思想。”
“那就不要胡乱说话,”太宰治冷冷地说,“只管做好你本职的工作,做些再基础不过的检查。”
“目前来说,我本职的工作,可远远不止做些再基础不过的检查。”
停顿片刻,见太宰治只是冷冷看着,森鸥外微勾嘴角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方便说说相关的事情吗?也好让我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然。”
答案显而易见,太宰治没有回应,也就是不太方便。
还是烫手,还是扎手啊。默默感叹着,森鸥外回忆了一下,他记得他上次检查的时候,主要和竹之内雅聊到了一些事务的处。
而在那些事务的处上,再进一步,他提到了最优解,以及与之相关的首领的使命。
难道说,那个孩子,从中学到了什么,又真正实施了什么?
想到这种可能,森鸥外很想点头,借此抒发心中的满意,但考虑到太宰治的心情,为了避免一会难以试探,他终究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

第202章 爱讲废话
此外, 除开试探问题,还有一个原因,太宰治不会向他开枪, 那是建立在正常情况下。
而此时,涉及太宰治重视、极其重视的竹之内雅,要是再加上他故意刺激,恐怕会超出“正常”这一范围。
森鸥外深深知道这点,所以, 无论如何,他都会忍下点头的冲动。
若有似无的蒸汽声响蓦地消失, 森鸥外循声看去,看了眼那壶已然煮好的咖啡。
“太宰, 咖啡正好煮好了,”森鸥外回过头, 温和地说, “和我一起来喝一杯吧。”
“顺便聊聊,我和小雅,上次聊了些什么。”见依然是熟悉的枪口和沉默的应对,森鸥外扩大嘴角的弧度,补充道。
一秒、两秒、三秒……
倏地,太宰治垂下眸,将手枪插回了腰间。
森鸥外低声笑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垂着眸的少年,随后率先走向了那壶咖啡所在的柜子。
瓷杯与瓷杯, 瓷杯与柜面, 茶壶与柜面……互相接触,发出轻轻的声响。
在森鸥外准备咖啡的同时, 太宰治一动不动,仅仅垂着眸,站在原地,直到懵懵的、仿佛隔着雾气的声音响起。
那是滚烫的咖啡落入瓷杯的声音。
意识到很快就能进入正题,说起上次聊天的内容,太宰治收敛思绪,迈开了脚步。
夜色愈浓,在诊室小小的角落里,随着两道声音时不时响起,两杯滚烫的咖啡渐渐冷却。
第二天,4:49,天际泛起亮光之时,港口Mafia总部大楼顶层,竹之内雅正在睡觉的卧室内。
【为什么?】
【为什么?】
青年沙哑的声音不断回荡着。
床上,竹之内雅皱皱眉,有些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因为太宰治对福地樱痴那件事情的重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竹之内雅受到影响,做了个梦,梦中,是昨天的回放,是那个死在大厅里的青年,以及那个青年最后喃喃的那句——
为什么?
“为什么?”在迷迷糊糊间,竹之内雅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要说为什么?”
有什么事超出了他的认知吗?
可惜,昨天的站位,安全归安全,根本看不清双方的打斗。
想到这里,竹之内雅清醒了一些,同时在心中反驳了一下所谓的可惜。
没有那么可惜,看得清也好,看不清也罢,福地樱痴终究活得好好的,那个青年估计只是对福地樱痴的实力感到震惊。
放空片刻,在看了看床头的座钟后,竹之内雅掀开被子离开了床铺。
换做平时,此时此刻,才5点不到的时候,竹之内雅必然不会起床,但在诸事烦扰的情况下,他实在没有继续睡觉的心情。
少顷,洗漱完毕,穿上常服,竹之内雅准备到办公空间去看着凌晨的横滨放空,然而,鬼使神差地,或许是出于曾经的习惯,在余光瞥见某个东西时,他走到角落里拿起了那个东西——
无杀伤力、无威慑力、只能用作训练的竹刀。
如今,除开这把时常更换的竹刀,他手边没有任何趁手的武器。
自原来的太刀在十年后遗失以来,即使梶谷川和广津柳浪每天都有送来各种武器,他也迟迟没有遇上像原来的太刀那么顺手和心仪的存在。
随手握着转动了一下手腕之后,竹之内雅开始了训练,在训练里,他也像过去那样,渐渐忘却了其他事情。
在训练里,在汗水的挥洒中,唯一清晰的事情,就是训练与变强。
只是,训练是一时的,忘却也是一时的,有些事情终究需要面对。
“你……还好吗?”中午时分,看着笑眯眯、将双手背在身后、和平时相差无几的太宰治,竹之内雅略显迟疑地问道。
竹之内雅此时心中有些打鼓。
他原本以为太宰治最近会避开和他见面,然而,眼下,太宰治不仅没有避开,反倒心情似乎还算不错。
“我很好啊,”太宰治眨眨眼,“怎么突然问我这种问题?”
竹之内雅沉默了一下,他很想说句并不突然,但眼前的少年眉眼间、神色间的平静和舒展又让他感觉确实突然。
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竹之内雅不由在心中喃喃了一句。
“小雅?”
“……没事,进入正题吧,我把昨天的细节统统告诉你。”
竹之内雅垂眸思考片刻,组织好语言之后,开始了讲述。
其中,大多内容,诸如人员的反应、你来我往的战斗过程之类,竹之内雅只是简单讲了讲,他着重描绘了一下那段疑似幻觉的画面。
昨天晚上,在竹之内雅的视角里,为了保护那个伤势严重的官员,福地樱再次承受了一记巨狼的拍击。
而在福地樱痴再次承受了一记巨狼的拍击后,或许是因为受到第一次拍击影响,本身状态不好,第二次拍击,他没有控制好角度,摔倒的时候摔折了肋骨,肋骨的骨折导致气胸损伤了肺部,他在翻滚起身后重重喘了口气。
也在那个时候,那个青年抓住机会,使用了一种前面没有使用过、能让冰霜覆盖敌人手脚的攻击。
那种攻击,具体效果不明,但福地樱痴因此全身僵化了一瞬。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竹之内雅明白,那个青年亦然,下一秒,那个青年,以及某头巨狼,前者释放了一枚堪比箭矢的冰晶,后者张开硕大的嘴巴咬向了福地樱痴的脑袋。
或者,准确来说,福地樱痴的身体,以巨狼那样的体型,绝对能将大半身体吞进口中。
事实上,也差不多,在那枚冰晶穿胸而过的同时,那头巨狼像是咬住似的吞进了福地樱痴的脑袋。
后面的画面,竹之内雅没有看到,但想来也能顺势吞进并咬住乃至咬断福地樱痴的身体。
当然,无论前面,还是后面,这些画面,全部仅限于竹之内雅的视角。
在太宰治,还有中岛敦,或者其他参会者的视角里,福地樱痴以刁钻的角度躲开了青年和巨狼的合击。
温和的、略微沙哑的声音渐渐飘散于空气之中,太宰治目光在竹之内雅脸上停留了一会,在确认声音的沙哑应该只是来自锻炼后,他看向了距离竹之内雅两米开外的地方。
他需要思考。
而思考,不能看着让他分心的人或物。
果然,没有正常,或者说没有完全正常。看到太宰治移开目光,竹之内雅不由放松了许多,太宰治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刻意地移开目光。
他不是不希望太宰治正常,只是,常,总归好过有违常,有违常的太宰治让他无所适从。
放松之后,和太宰治一样,竹之内雅也陷入了思考。
实际上,随着越说越多,给出更多细节,他隐隐摸到了什么,只是苦于昨晚的梦境劳累了他的精神,以致目前很难进行深沉的思考和串联。
稍过一会,竹之内雅最终还是放弃了,他目前的状态并不支持他继续下去。
于是,安静的室内,多了个撑着下巴、看着太宰治发呆的少年。
嘀嗒、嘀嗒、嘀嗒......
走针的声音不断响起,窗外的飞鸟不断飞过,在某个瞬间,太宰治抬起头,随后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似的往后退了步。
这一步,唤回了竹之内雅的思绪,竹之内雅随即用茫然的眼神表达了询问之意。
“......我发现了一个共同点。”
共同点?听到这话,竹之内雅微微一怔,共同点和受到惊吓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抱着些许疑问,竹之内雅正要询问,却听太宰治率先说道:“实际上,在你的视角里,福地樱痴也没有死亡。”
竹之内雅瞬间睁大了眼睛,这,正是他隐隐摸到,却因不可抗力而放弃思考的东西。
“小雅,如果你愿意,你昨天就能想到。”
太宰治微微垂眸,缓了缓受到的惊吓,忽略他已经想到了如何改变竹之内雅的想法,就目前而言,两天或者三天,总之一定的时间里,因为昨天那种无力的、仿佛丧失了活着的意义的感觉,他其实依然想要避开和竹之内雅见面。
“你昨天说巨狼咬住了福地樱痴的脑袋,但是,你刚刚讲述的细节里,所谓的咬住仅仅只是乍看上去,真正的事实是巨狼吞进了福地樱痴的脑袋。”
说到这里,太宰治抬起头,“就像苍穹包裹着这个世界一样,苍穹包裹着这个世界,却不会碰到这个世界,至于那枚穿胸而过的冰晶,我想以森先生的爱好,你应该也听他说过。”
如果不偏不倚,一枪正中心脏,而且完全对穿,无视个人意志,无视个人体质,因为缺少心脏带来的血液循环和供应,大脑会在三到四秒后进入无意识的状态。
竹之内雅脑中第一时间浮现了这些信息。
并且,这些信息,确实来自森鸥外,在时不时的交流中,森鸥外教授了很多东西。
不过......
“森先生,什么爱好?”
“爱讲废话。”没有丝毫犹豫,太宰治果断回答。
竹之内雅张了下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紧接着,在思考了一会后,他开口询问道:“太宰,你是想说,他或许在短暂的时间里做了些什么?”

第203章 当最优解不是最优解时
“我知道你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 确实很小,不过,”太宰治耸耸肩, “再小也不是没有,不是吗?”
话虽如此……竹之内雅垂下眸,终究还是太小了,就算福地樱痴真的在那段时间里做了些——离奇的、颠覆性的、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成功避开了原来的死局, 为什么独独他能记得相关的事情呢?
为什么独独他呢?
不由自主地,带着浓浓的疑惑, 竹之内雅思绪稍稍岔开,总不能是他身上又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少年垂着眸, 坐在办公桌后,坐在晦暗的阴影中, 莫名显得有些孤寂。
看着这样的少年, 太宰治下意识想要上前,但又在迈开脚步前压下了这股冲动。
只是看上去而已,只是看上去有些孤寂、有些可怜巴巴而已。
太宰治像是抱怨似的在心中嘟囔,实际上,他才可怜,想要生气,却完全气不起来。
真的,完完全全,气不起来。
好比昨天晚上, 在领会“我们”、领会那个停顿后, 太宰治原本打算闭目冷静,然后转身离开继续冷静, 结果,一听到那声太宰,就像泄了气一样,放弃了这个想法。
“估计根本没有半点和孤寂有关的想法,没人比你看得更开了,毕竟……连自己的安危都能放在最后。”
在心中嘟囔着,太宰治不由发出了声音,所幸他发出的声音很轻,在竹之内雅看来的同时,他直接说起其他事情掩盖了那些抱怨。
而太宰治说起的事情,正是竹之内雅梦中最为清晰、不断循环的那句“为什么”。
“此外,还有一些佐证,比如那句你一嘴带过的临终遗言。”
在以掩盖为目的,作了下开场白后,太宰治微微勾了勾嘴角,那确实是一些让人感到高兴的佐证。
“那个青年,我昨晚‘简单’了解了一下,他和福地樱痴之间可是有着血海深仇。
那样的仇恨,论上,他不会不知道福地樱痴实力如何,或者至少也应该有所预料,他发出‘为什么’的疑问,很大概率是遇到了远超他预料的情况。
那么,对于一个心死的、大致了解福地樱痴的复仇之人,会有什么情况能够超出他的预料呢?”
“福地樱痴躲开了那个青年认知中躲不开的合击。”自然而然地,竹之内雅接话道。
“我查看了当时的监控,画面不算特别清晰,不过也能大致看清,站在他的角度,福地樱痴,百分之百,躲不开,偏偏事实截然相反,就像有过相关的经历一样,那位猎犬的队长坚定而决绝地朝着那个刁钻的角度躲开了他们的合击。”
竹之内雅闻言微怔,前面那些尚且称得上“简单”了解了一下,当时的监控如今可是在官方层层把手下啊。
“太宰,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没有休息?”竹之内雅皱眉问道,“甚至现在过来也是因为现在才看到当时的监控?”
太宰治挑了下眉,用惯用的表情、轻松的语气说:“没有,你想多了,这种工作根本不用我出马,我的部下完全可以轻松做好。”
“我记得……”竹之内雅依然皱着眉,“你说你的部下全部都是笨蛋,而且,说过不止一次。”
“最近新招了一些,有的还算能用,说回正题吧,这样的话,非常符合我们的猜测,福地樱痴确实在那段时间里做了些离奇的事情。”
太宰治低头避开竹之内雅的目光,抬手摸了摸下巴,“就像有过相关的经历一样……说不准可以回到过去,或者模拟未来。”
说完,等待片刻,太宰治抬起头,随后微微僵了僵。
从那双湛蓝的、依然皱着眉盯着看的眼眸里,太宰治知道他的谎言失败了,他故意的等待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竹之内雅还在关注那个正题以外的话题。
微微僵了僵之后,像是无事发生过,又像是破罐子破摔,太宰治歪歪头表达了疑问之意。
就像竹之内雅认为太宰治没有必要为自己的身体费心一样,同样地,太宰治也抱着类似的想法,他不想竹之内雅在这种事情上费心。
凝视着,等待着,见太宰治打定主意不说实话,竹之内雅终究还是十分配合地说起了所谓的正题。
“回到过去,模拟未来,”竹之内雅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手下的桌面,“这让我想起了十年后火箭炮,但他身上似乎没有类似的东西。”
“或许可以询问一下Reborn先生。”
“Reborn先生......Reborn先生就由我联系吧。”
太宰治眨眨眼:“你担心我跑去十年后吗?放心,我答应过,不会跑去十年后。”
当然,不是永远,只是最近。像之前答应的时候那样,太宰治面不改色地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听到这话,竹之内雅顿了顿,不说太宰治话中几分真几分假,他清楚地知道太宰治没有那么乖巧,他此时只是因为些许话与话之间的相似性想起了那个承诺——
我们可以避免糟糕的结局。
思绪在那个承诺上流转片刻,又倏地转回了现实,竹之内雅解释道:“不是,Reborn先生,因为我跟你和中也说过的‘某人’,他最近经常跑到外面寻找对方的踪迹,我联系上他比你联系上他的概率要大。”
这不是指有没有电话号码或者其他联系方式,无论竹之内雅,还是太宰治,他们都拥有同一个联系方式,只是,相比太宰治,Reborn经常跑来首领室,竹之内雅更加容易和Reborn碰面。
也就是,更加容易,“联系上”。
太宰治当即明白并点了下头。
“小雅,目前这些,我们谈论、猜测的事情,尚且都是未知数,”太宰治随手拉了拉身上仅仅披着、或许会在某一刻滑落的大衣,这是他准备离开的准备动作,“给我三天时间,不,两天吧,感谢福地队长多年以来到处任务,查找他的信息算得上比较简单,两天后我会把相关的信息送到你面前。”
竹之内雅目光缓缓扫过太宰治身上稳固了一些的大衣,最终落在了那双鸢色的眼眸上,凝视两秒,他说:“好。”
黑色的衣摆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而看着那道弧线收拢于太宰治行走之间,竹之内雅终究还是忍不住喊住了太宰治。
没有丝毫犹豫,停下,转身,太宰治静静看着竹之内雅。
并且,像是知道竹之内雅要说什么似的,太宰治此时的神色中带着明显的认真。
对视之间,沉默蔓延,似乎几秒钟,又似乎几分钟过后,竹之内雅缓缓开口道:“太宰,两天过后,或许只能得到一个那是幻觉的答案。”
“那就把某些事情提上日程,”太宰治所当然地说道,“正好最近你需要装傻,有的消息流传出去也没有太大关系,反而在某种程度上称得上有利无弊,到时还能把那些消息和你需要针剂维持智这种传闻一起辟谣。”
“某些事情?”
“派些可信的Mafia成员前去搜寻各种能够治愈的可能。”
竹之内雅将双手全部搁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地说:“太宰,如果我治疗,很大概率会导致不好的后果。”
“如果不好的后果指的是我、中也、他人的死亡,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港口Mafia总部分部全体成员,我们本来就应该为港口Mafia首领奉献自己的一切。”
说到这里,太宰治垂下眸,再度抬眸之时,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又似乎多了分执拗,“以及,身为你的部下,我会领受你的命令,不去探寻不做任何事情,但是,部下之外,身为你的朋友,我会无视你的命令,拼尽一切让你好好活着,即使代价是我的生命。”
这就是太宰治想到的办法......
......之一。
表明自己的立场,坚定表明自己的立场,以便使得竹之内雅明白,避开的行为只会导致偏离甚至无可预计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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