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郎是恶毒男配by端瑜
端瑜  发于:2025年02月10日

关灯
护眼

两个月余了,虞澜意自认也涨了一些见识,见过许多小城,但独独没见过新奉县这样的。守城的士兵不敢看他们,只说了县丞和主簿马上来接新县令。
余下的百姓不知郑山辞的身份,好奇的目光直往他们身上使。虞澜意吓得够呛。
“郑山辞,这就是新奉县?”虞澜意的语气中还含着一丝不确定。
郑山辞点头:“这就是新奉县,往后我们要在这里生活三年。”
虞澜意:“……”
他突然觉得成亲不是一件快活的事。
他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看向郑山辞的目光都变得不善起来。他好想回家!
郑山辞瞧见了虞澜意的神色变化,心中好笑,只能安抚道:“城里条件比外边好一些,没这么大的风沙。”
虞澜意着急:“我、我不习惯!”
郑山辞突然靠近,压低了声音:“有人来了。”
虞澜意哦了一声,看见打城里出来几个穿着官袍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武官样式的年轻男人,长得很是匪气。
戚县丞跟江主簿见了郑山辞,忙不迭过来行礼问好,“郑大人舟车劳顿,还请先进城休整片刻。县衙的事太忙了,郑大人又迟迟不来,我们有所怠慢,还请郑大人原谅则个。”
郑山辞上前一步,戚县丞跟江主簿,还有那长得很匪气的年轻男人自发的落后郑山辞一步,亦步亦趋的跟着郑山辞。
郑山辞眯了眯眼,笑道:“哪里的话,是我们在盛京耽误的时间太长了,县衙的事自然比我这个县令更重要了。”
此言一出,还没人敢接了。
戚县丞面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江主簿心中暗爽。
“郑大人县衙后院已经打扫出来了,有一家子是我聘来为郑大人做些粗使活的,若是郑大人用得顺心,那就可以留在府邸伺候。”
“不用了,我夫郎从家里带了侍从来,都是家里知根知底的人,知晓我们的脾性,这般的人用着才顺手。”郑山辞拒绝了。
戚县丞听了郑山辞的话,免不得要想多,他点头应是,心里暗自琢磨郑山辞。
“你在前面带路。”戚县丞跟江主簿光知道礼让郑山辞,不能走到上官的前面,却忘记了郑山辞根本就不认识去县衙的路。
郑山辞指了指那个一身匪气的年轻男人。
朱典史一愣,连忙抱拳应了一声是,到前面来为新县令带路。
他本还觉无聊,不曾想被新县令点了名,顿时一个激灵。
典史未入流,但实权很大。主要负责抓捕、稽查狱囚、治安等事宜。
戚县丞跟江主簿见郑山辞点了朱典史,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知心里在想甚。
虞澜意跟着郑山辞一块进了新奉县,进了城门景象大不一样。新奉县几代县令,有励精图治者、有崇尚无为而治者、亦有欺男霸女,荼害百姓者、几代人都投身在这块西北偏僻之地。
大燕立国以来,重视边境治安、小民生存,对县城的事务比以往朝廷更为重视。新奉县在几任县令手中虽还未变得富裕起来,已比之前的景象好多了。
燕太祖出身贫寒,以小民之身走上高位,他更加注重小民的生活,大燕皇族在少时就要独自耕种田地,以记生民之苦。正是燕太祖的言传身教,历来大燕的皇帝出过昏庸、无能之君,可每当到了大厦将倾时,总有忠臣扶着江山、以至出现又一代明主,大燕的统治延续至今。
虞澜意在城门外见过风沙满天的场景,一进了城池,商贩还是挑着担子在叫卖,有商铺挂着商号,虽不如他沿途看的其余小城,进了城,还是有几分人气。
他跟着郑山辞走,好歹是侯府的哥儿,他知晓这样的场景要给郑山辞面子,不曾说出什么失礼的话。
戚县丞:"县衙已经到了,郑大人请。"
郑山辞颔首,跟虞澜意一同踏进县衙。
虞澜意瞧见县衙里竟还栽种了几颗石榴树,眼中亮了亮:“这院中竟还有石榴树。”
戚县丞对虞澜意的身份早有猜测,虞澜意看向他们时,并无畏惧和诚惶诚恐之态,反而稀疏平常的移开了眼神。
虞澜意身上穿的一看就是好料子,又跟郑山辞同进同出。
戚县丞笑着接话道:“回夫郎的话,这是县衙里的老树了,到了季节还能摘石榴来尝尝。这石榴树在我们这个地界存活不易,也是县衙里的风水树呢。”
虞澜意点点头。
这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小院子里,打扫得干净,屋内一应俱全。
“郑大人若还有缺的便告诉我,我差人去买。”
郑山辞:“现在已经很好了。”
戚县丞把留下的粗使婆子叫了过来,既郑山辞不要,他也不好塞进郑山辞的院子里。
“郑大人舟车劳顿还请先休息,今晚我们在千味楼为郑大人接风洗尘。”
郑山辞拱手:“劳烦诸位同僚了。”
戚县丞:“郑大人客气了。”
一行人跟在戚县丞后面跟郑山辞问好就离开了。
虞澜意吐出一口气,“这院子真小,还没甚景致,只有几棵石榴树。”
金云跟旺福带着人搬着行李进来了,周遭都是自己人,虞澜意也不去伪装了。他一脸沮丧看向郑山辞,“我们要在这儿待三年?”
郑山辞轻轻点头。
虞澜意接受不了,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肉眼可见的焦虑起来。金云正待上前安慰虞澜意,郑山辞对着金云摇摇头,金云只好继续去整理物件。
郑山辞去问:“你对这里有何不满意?”
“哪哪都不满意,我、风沙太大了,一点也不繁华,跟盛京简直是天壤之别。我从未见过这么穷困的地方。”虞澜意抱怨道。
郑山辞冷静的说:“正是如此,我们才要让这里的百姓过得更好一些。”
虞澜意听了这话愣了一下,他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他只看着郑山辞的侧脸,他未曾料到郑山辞会说这样的话。郑山辞的侧脸轮廓清晰,他看向虞澜意并不生气。
“这里没甚么景致,我们可以一起把树、花草种起来。你喜欢的桌椅也带来了,你先适应一下,若是不满意,还可以再改改。”
郑山辞说道:“你是没吃过这般苦头,我明白的。”
虞澜意:“……”
他捏紧了拳头,又松开了拳头,一时之间思绪万千。他祖上也不是一直阔着的,是先祖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换来的荣耀。有了先辈的积累,才让他们这一辈人一出生就是含着金钥匙。
“……我先忍忍。”虞澜意扬着下巴:“金云把我的金丝床帘挂上。”
“知道了,少爷。”
“郑山辞要是你一辈子都在这个鬼地方,我就打你。”虞澜意拿着拳头威胁郑山辞,眼睛里冒着火星。
郑山辞:“……”他牙疼。
“必然不让你的拳头落在我的身上。”
虞澜意还没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主要是现下自己是当家主夫了,现在使这招,总觉有些不适宜。他心里还有气,一路从京城到新奉县憋着的,现下看见这县衙后院整个人已经失了魂魄,找了一个石凳坐下,胸膛起伏。
整个人处于炸药桶的状态,谁触谁死。
他再也快乐不起来了。
虞澜意垂头丧气。
气性倒是没有发在外人身上,发在了内男身上。
侍从们的手脚都放轻了,慢慢的捣腾物件,把桌椅摆好了。金云主要负责卧室里的东西,虞澜意认床,成亲时候用的床,还是虞夫郎特意找了工匠制的,跟侯府里的虞澜意的床一模一样。被褥、床单、衣服都熏了香,床垫软软的贴合着床。
厨师是侯府厨师长的儿子,长阳侯怕虞澜意吃不惯别的厨子的菜,特意为他备下的。至于账房先生,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腿脚不便,留在侯府做了一个账房。打小看着虞长行跟虞澜意长大,心里放心不下虞澜意,管了家里的钱袋子。
不然不管是何等的账房,虞澜意总会趾高气昂、半点不顾别人的脸面。有张先在,虞澜意好歹会顾虑张先的身份。
侍从们看似在忙,实则还是留了一分心思在虞澜意身上。
少爷,唉,没吃过这般苦头、也没见过这样的架势。
郑山辞也坐在石凳上,他本想让虞澜意先适应一下,可一看他这样,心总有些软。
他轻声说:“澜意,你有事跟我说说。”
他叫过虞少爷、连名带姓叫过虞澜意,在外人面前也叫澜意,那是为了做戏,显示他们关系的亲昵。这是头一次郑山辞用这样的嗓音跟他说话,仿佛带着无奈的叹息和怜惜。
虞澜意的鼻尖一酸,没吭声。
“你喜欢甚么?”郑山辞想了想他真不知道虞澜意喜欢什么样的,他从未去了解过他,只知送了他珍珠粉,虞澜意很高兴。
他说道:“你要不要去买些新衣裳。”
他窘迫起来轻咳一声,耳朵都红了:“身上没银子了,我先去赊账,等下个月俸禄到了,再给店家还过去。”
虞澜意听着气笑了。
“郑山辞,我怎么就嫁给你这样的人了!”虞澜意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眼泪还在脸上流淌,他低着头一个人在哭,郑山辞非要来惹他,他伸出手去打郑山辞。
郑山辞下意识抓住了虞澜意的手腕,在看见虞澜意的眼睛时,他松开了虞澜意的手。
他哭了么。
“郑山辞,你怎么这样啊!郑山辞,你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要……”虞澜意锤了几下郑山辞,手脚失了力气。
郑山辞胸膛还是疼的,他扶着虞澜意安慰道:“别哭,别哭。”
郑山辞还没说什么,虞澜意抱着郑山辞抽噎起来,郑山辞忙不迭搂着虞澜意的腰,以防他掉下去了。
肩膀湿润了一块,看来是真伤心了。
他跟刚离开家里的小猫一样。高傲、矜贵、恋家,离开家来到一个落后的地方不适应,对人抱有警惕之心,遇见什么不好的事便想发脾气。
他真的好像猫啊。
郑山辞这般默默的想。
“郑山辞,嫁人一点也不快活。”虞澜意的声音还带着点哭咽声。
郑山辞只抱紧了虞澜意。
“我不习惯,我一点也不习惯。”虞澜意掉金豆子,他又指责起郑山辞来:“你一定没追过哥儿,你怎地能说你要给我买衣服,还要赊账的。”
郑山辞:“……”
我是个老实人。
虞澜意哭过之后不好意思起来,还在院子里,一定被侍从们看见了,他的脸有些红。都怪郑山辞惹他哭,丢脸了。
郑山辞还是紧紧的抱着他,虞澜意怪难为情的,他的眼泪把郑山辞的右半边衣服都打湿了。
虞澜意不是不知道盛京里那些成亲的男人,郑山辞的脾气算好的了,他还答应了父亲三十岁之前不纳妾。若是有一天,郑山辞用对他的耐心去对其他的哥儿,虞澜意想着心里就不舒服。
他推了推郑山辞,示意郑山辞放开他。
郑山辞放开了虞澜意,他们的距离挨得极近,郑山辞一张俊脸在虞澜意眼中放大。
虞澜意心脏怦怦直跳。
郑山辞伸出手给虞澜意擦了擦眼泪:“先去洗一洗,鼻尖都红了。”
虞澜意瞪了一眼郑山辞哒哒哒的跑开了。
郑山辞感到莫名其妙。
虞澜意洗手洗脸,清爽的出来了。郑山辞指挥着旺福把书房布置好,瞧见虞澜意来了,便说:“书房我们一起用,你有想看的话本子也搁书房里。”
“改日我去店里瞧一瞧。”
金云知道虞澜意的脾性,把卧室布置的跟家里是一样的,虞澜意一头栽到床榻上,一头扎进枕头里,不敢见人了。
侍从的手脚很快,书架这些很快就弄好了。郑山辞在外边没瞧见虞澜意,心里咯噔一下。虞澜意正是脆弱的时候,一个没看住,他的心里就慌。
“金云,你家少爷去哪儿了?”
金云:“少爷在卧室。”
郑山辞应一声去了卧室。
金云看着郑山辞加快的脚步,心里也为郑山辞跟虞澜意高兴,两个人的感情越好他越高兴。
郑山辞还是先敲了门,没听见人吱声,这才推门而入。见床上鼓起一团包,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坐到床沿边上,虞澜意的头还扎在枕头里,在装死。
“是累了么?那你好生休息。”
虞澜意睁开眼睛,从枕头里把头拔出来。
“郑山辞,我打你疼不疼,我自幼跟着大哥学了一些武艺,手劲有些大。”虞澜意紧张的看向郑山辞。
“其实……还好。”郑山辞说。
他在衣服夹层里缝了铁片。说做铁头娃就做铁头娃。
虞澜意还是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
他从床上下来在屋子里寻了药箱,金云果真还是放在虞澜意熟悉的地方。
他拿了药膏出来,特别起范,说道:“把胸膛敞开给我看看。”
郑山辞:“……”这话听着咋这么怪。
“不用了,小事而已。”
虞澜意:“不要挣扎了,我要看看才放心。”
真是糟糕的台词。
郑山辞还是再次谢绝了虞澜意的好意。
虞澜意不耐,心里又愧疚。他扯着郑山辞衣襟,手上用力过度,郑山辞的腰带直接松了。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郑山辞的身上,露出洁白有劲的胸膛,还有两点。
虞澜意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胸膛上有些红点,瞧着有些红晕,除此以外没甚伤口。
“你、自己拿着药膏擦擦。”
郑山辞叹气,把药膏从闭着眼睛的虞澜意手里接过来敷衍的给自己胸膛擦了点药,真是个活祖宗。
他系好腰带,低声说:“好了。”
虞澜意看了郑山辞好几眼,他说:“郑山辞,你真好。”
郑山辞本想板着脸的,一听这话又笑了。
虞澜意似乎从郑山辞身上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他认真的说:“你真的挺好的。”
“谢谢你的认可。”郑山辞笑着说。
虞澜意脸红红的,他无意识去抓自己的袖口。
“你是我相公嘛。”
晚上,郑山辞要去赴宴,他叫了虞澜意一起去。
虞澜意:“你们去谈事带着我不好,我还是待在家里,我出门去县城里逛一逛。”
郑山辞:“好,你带着金云和旺福、衙役也带几个,刚到第一天还不知这里的情况,出门要多加小心。”
金云应声:“知道了大人,我们一定好好跟着少爷。”
虞澜意:“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地还要带衙役。”
这跟他在京城,被家里的仆从跟着有什么区别。
金云把破庙里的事告诉给虞澜意,虞澜意听了一阵后怕。
旺福:“幸亏大人机灵,不然我们这一行人还不知怎么脱身。”
“那还是带着吧。”虞澜意头晕目眩。
“郑山辞好聪明。”虞澜意夸郑山辞。
金云点点头,只是这话从虞澜意口中说出来显得格外的惊奇。
交代了几个衙役,郑山辞才坐上马车去千味楼赴宴。
底下有一小吏等在门口,见了是郑山辞从马车里下来,眼睛一亮就迎上去,带着郑山辞上楼。
“郑大人,这边请。”
郑山辞颔首,他到了包厢,菜还未上,屋子里的几个位置倒是都坐足了人,一屋子的人一见他来了,皆起身拱手行礼。
“郑大人快请坐。”
“诸位太客气。”
郑山辞坐了主位,戚县丞等人才落下了屁股。
除却戚县丞、江主簿、朱典史外,还有一个刘教谕。教谕负责主管全县的教育、考试、祭孔等事务,是正八品官职。
其余都是新奉县的乡绅跟豪强地主。
这就是要来见见新奉县的地头蛇了,有几个家族尤为重要,戚家、高家、程家还有一个夏家。他们祖上都是做过官的,程家的老祖宗前五年刚从巡抚位置上退下来,政治影响力很大,在这片地以程家为首。
这次程家来的人不是程家的老祖宗,是程家的老爷,这是程大人的儿子。
“敬郑大人一杯酒,希望郑大人在新奉县顺顺利利的升迁。”戚县丞带头敬酒。
郑山辞没有拂众人的面子,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郑大人,这是我们本地的乡绅……”戚县丞为郑山辞介绍这四家人。
“郑大人,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我们必然会帮着郑大人。”
“是是是。”几个家主连声道。
“多谢诸位。”郑山辞笑了笑,喝了一圈的酒,他就不举杯了,只拿着筷子夹菜吃。
江主簿投其所好:“郑大人尝尝这道鲫鱼,鲜美极了。”
郑山辞依言夹了鱼来吃。
“说起吃鱼,我以前也时常一个人去钓鱼。”来卖。
江主簿:“我也喜欢钓鱼,改日跟大人一起去钓鱼切磋一下。”
他回去立马买鱼竿。
郑山辞笑着应下了。
朱典史知晓江主簿是在讨新县令的欢心,他到县衙这么些年了,哪看见江主簿去钓过鱼,只看见江主簿逗弄着鸟笼里的鹦鹉。
戚县丞目光一沉,拍拍手,让底下候着的哥儿跟舞女一起进来了,包厢里顿时发出靡靡之音。
男人嘛,吃饱喝足后,食色性也。
郑山辞脸上的笑容淡了淡,有官僚的人都已经伸进哥儿的衣摆里了。
“诸位吃饱了么,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众人皆是一惊,直直对上郑山辞漆黑的眼眸,竟有几分心虚起来。
戚县丞陪笑问道:“郑大人是没有喜欢的姐儿跟哥儿,你们去伺候好郑大人。”
戚县丞推了几个舞女跟哥儿过去。比起包厢里其他的官员和乡绅,他们当然更愿意侍奉长相俊美又身居高位的郑山辞了,一个个都把媚眼往郑山辞身上使。
郑山辞站起身来:“我不喜这些,我这便回去了。”
众人没见过这么不给面子的,这才是他刚到的第一天,就这么不好对付。
戚县丞现在不好得罪郑山辞,第一天就给县令一个没脸,他还做不出来,这样太蠢了。
他挥挥手让舞女跟哥儿退出去了。
夏家主语气带着点埋怨:“郑大人打哪儿来的,这家风这般正,我还以为见着了大族子弟。”
他们只知朝廷派了郑山辞过来,京城中无大族姓郑的,可见是个没背景的。至于他成亲的事,路途这般遥远,谁还去打听这事。
戚家主和戚县丞佯装的说道:“夏家主说的甚么话,该打该打。”
夏家主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是我吃酒孟浪了,说话冒犯了郑大人,还请郑大人原谅则个。”
高家主哈哈大笑起来:“老夏你太滑头了,还不给郑大人赔罪。”
夏家主嘿嘿一笑:“郑大人对不住了,我开玩笑的。”
众人皆是一副轻视之意,他们本是打算跟县令打好关系,可县令不依啊,非要把桌子都掀翻了。
江主簿见这架势,一看位置上的戚县丞跟程家主都没发话,他噤若寒蝉,含胸驼背做起了鹌鹑。朱典史拿着酒杯喝酒,心中暗叹,这新县令是要吃亏了。
刘教谕两相不帮,闭目养神。
郑山辞开口:“我若是不原谅呢。”
夏家主的目光落在郑山辞身上,脸上的笑容一僵:“郑大人这是在说笑吧。”
郑山辞面色一冷:“你看我是在跟你说笑么?来人,给我摁住他。”
门外的衙役一拥而至。
一看要摁的人是夏家主,一时动作皆有些迟疑。
戚县丞一看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打圆场:“夏家主还不快给郑大人赔礼道歉,弄成这样你……”戚县丞的话还未说完。
“我是朝廷任命的新奉县县令,蒙受皇恩来新奉县任职,现下连县衙里的衙役都使唤不了了,真是好本事,你们仔细想清楚,到底谁才能任命罢黜你们!谁才是朝廷任命的县令!”
郑山辞把吏部授予的官印扔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一时之间,众人皆被郑山辞所震慑。
衙役们吞了吞唾沫,连忙争先恐后的把夏家主摁在桌子上,生怕表现得迟疑一些就被郑山辞收拾了。
夏家主全然没了之前的风度和潇洒,只剩下狼狈。
戚县丞眼中一沉,明白新来的县令不好惹,程家主现下也不敢出声扰了郑山辞。
“郑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郑大人您放过我吧。”夏家主立马认怂。
郑山辞起身笑道:“夏家主何错之有,只是吃酒孟浪了。我无甚罪名安在夏家主身上怎敢动用私刑。”
夏家主见郑山辞语气中有和缓之意:“郑大人,家中有金银珠宝献上!”
“朝廷有规定不能收这些,我也不是非要跟夏家主过不去。我初来乍到,还要你们这些老人带带,总而言之,我本身也是有错的,这厢给诸位赔礼了。”
“放开夏家主。”
众人被郑山辞搞懵了,心神正待松下来。
郑山辞道:“既夏家主是吃酒孟浪了,那便让人上几坛好酒,让夏家主喝个够,这就算夏家主给我接风洗尘了如何?”
夏家主喏喏应声。
这酒喝得夏家主再也不想喝酒了。
包厢内众人看着夏家主眼前的几坛子好酒,神色各异。
本想杀杀新县令的威风,不曾想新县令这般老道。这接风洗尘,接得憋屈。
郑山辞心中有分寸,见夏家主喝得差不多就叫停了。
“诸位留步,我先回去了,不必相送了。”
江主簿更加热切的喊道:“郑大人慢走。”
朱典史:“郑大人慢走。”
夏家主被仆从扶了出来,苦着脸说:“好生厉害,我是不敢再跟他作对了。”
郑山辞刚回到家,正打算去洗漱。
金云上前急道:“大人,少爷发烧了,身上还起了红疹。”

金云跟紧郑山辞:“已经请了大夫,好像说的是少爷水土不服。”
郑山辞很快就到了卧室,屋子里有侍从端来了盆子正在给虞澜意擦手降温,大夫是一个中年男人,他伏案正在写方子。
他是安神堂的坐堂大夫,被衙役们请来给县令夫郎看病。一摸脉就知这县令夫郎是水土不服,只是他没见过这般水土不服严重的。
“照着这方子去抓三天的剂量,若是三天后还未好,我再来给夫郎诊脉。”
金云拿了方子应了一声是。
水土不服一般是三日到七日,若是三日后还未好,他就要改变方子,再行斟酌着用药了。
虞澜意躺在床上,全身乏力,心悸胸闷,脸上红红的,额间敷着一张帕子。露出来的手腕密密麻麻都是红色的小点,看着触目惊心。
虞澜意见郑山辞进来了,还缩了缩手腕,直想把脸也藏起来。
他本想去新奉县找家酒楼吃饭,结果还未点菜,金云就说他身上起了红疹。一看手上的红疹,虞澜意哪还顾得上吃饭,火急火燎的回到家里,遣人去请大夫来诊治。
郑山辞上前一步:“大夫,我夫郎他没事吧?”
“无碍,水土不服,先吃几副药试一试。”宋大夫看向这新来的县令温声回话。
“饮食方面有何需要注意的?”
竟问得这般仔细。
宋大夫挼着胡子说道:“夫郎最好别吃太油腻的东西、吃些清淡的、还有小粥最好,新奉县当地的饮食习惯夫郎或许也不适应,应当逐步让夫郎适应,不能一口气吃成一个大胖子,不然夫郎的身体会出现排斥。”
“我夫郎为何会发烧,这对他的身体有何影响?”郑山辞最关心的就是发烧这事。
“有些低烧,只需吃些药,小心保暖着便好。”宋大夫见郑山辞的眉头紧锁,又多说了一句:“我探过脉,县令夫郎早年打熬过身体,底子很好。”
“我记下了。多谢大夫,还不知大夫姓什么?”郑山辞见这位大夫精神焕发、挼着胡子,瞧着就是一个稳重的大夫。太过年轻的大夫看起来反而心中不安。
“老夫姓宋,县令客气了。”
郑山辞让旺福把宋大夫送出门。
郑山辞让侍从退下了,他亲自去拧帕子给虞澜意换,又给他擦了手。
他问道:“身体现在怎么样?”
虞澜意小声道:“全身没有力气。”
他只避着郑山辞,不肯把脸对着他。
“除了手腕,里面也要擦擦,等会让金云给你擦擦。”郑山辞替虞澜意捻了捻被褥,一看他雪白的脖颈还是密密麻麻的红点,只觉心慌。
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想虞澜意一定是难受极了。
“还未用晚膳,你想吃些什么?”
被郑山辞这般问,虞澜意顿时觉得肚子饿了,“我想吃海鲜粥。”
他记着大夫的话,不吃大鱼大肉油腻的东西,身上起了红疹,比全身乏力还难受。郑山辞一定看见了,想着虞澜意手指捏着被褥把头捂住。
郑山辞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捂住红疹更多了。”
虞澜意一听只好把手放了下来,他眼睛水润润,垂下眼眸说道:“你不觉得丑么?丑你就别看。”
“不丑,谁都会起红疹。我只觉对不住你。”
虞澜意神色怔然,抬起头看郑山辞。一只手落在了他的头发上,郑山辞揉了揉他的头。
虞澜意一下子就脸红了。
摸头长不高。
郑山辞撤回手:“我去吩咐人去外边买一份海鲜粥。”
虞澜意应了一声。
他见郑山辞走了,屋子里没有侍从在,他捧着脸,碰了一碰,脸好烫。好似身上恢复些力气了,虞澜意激动的蹬了蹬脚。
“我应该说,大胆,竟敢摸我的头!”
虞澜意这般想着笑起来。
金云抓了药,让底下的人去厨房煎药,他心里担心着虞澜意,没耽误多少功夫就回来了。门是关着的,金云敲门。
“进来吧。”虞澜意又恢复虚弱的样子。
“少爷,药还在煎,您怎么样了?”金云关切的问道。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