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雷雨天大晚上出门？]
宋遥：“……”
果然一和江行之沾上边就没什么好事儿。
他倒不是不乐意带同平台主播，但今天他状态不佳。
好在萌萌似乎懂了他的意思：[啊啊啊啊我妈突然叫我了！先欠着啊发宝，我先走了！]
说完干脆利落地退出了直播间。
宋遥哦了声，刚想说话，外面一道闪电透过窗户打进来。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宋遥没开灯，屋内只有电脑亮着，闪电把房间都照亮了几分。
闪电过后就是巨大的雷声。
宋遥脸色慢慢沉下来，心跳也变得有些快，“一会儿真要出门，对，顶着电闪雷鸣都得出门，特别要紧的事，下播了先，明天见。”
他说完没管直播间什么反应，干脆利落关了电脑，然后两三步跨到床上，把空调温度调低了，直接把被子拉过头顶，整个人埋在被子里蜷缩起来，闭上了眼睛。
“江哥，导演说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外面的地下了雨也不好走，导演说晚上的外景戏先不拍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剧组，工作人员说完这话，坐在小板凳上的江行之往窗外看了眼。
雨下得很大，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上一场戏的时候就在下，因为下了雷阵雨，收音有问题，他们还不得不重拍了几遍，到现在导演都不满意。
江行之抬起头朝工作人员笑了下，“行。”
工作人员愣了下。
江行之今天穿的是一身普通的运动服，衣服上都沾上了泥土，脸上化了妆，让他的皮肤比平时黑了点，还戴了顶鸭舌帽，只看装束，看起来青春洋溢。
他演的这个角色这会儿才二十出头，大学刚毕业，性格阳光开朗，很爱笑。
拍戏的时候工作人员只觉得江行之演技好，平时那么不爱笑，演戏的时候却仿佛真成了那个人。
但这会儿都下戏了。
江行之朝他一笑，仿佛还是戏里的那个人。
江行之说完起身，刚要捧着剧本往回走，助理丁扬就抱着一堆东西小跑过来，他从外面进来的，半边衣服都湿了。
江行之停在原地看了他一眼，唇角扬了起来，带着几分调笑：“怎么弄成这样？去我屋里换身衣服，冻感冒了我可不管你啊。”
助理愣了愣，知道他这是还没出戏，摸了摸鼻子，“没事江哥，我一会儿回自己屋换身衣服就行，江哥，这是导演组给的姜汤，一会儿你记得喝了，还有这个，工作人员说是有人下午送过来的，他们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但不知道是谁送的，送的那人说自己是快递员。”
“行，谢了。”江行之拍了拍助理的肩膀，笑着道：“那我先回去了。”
回了屋，江行之喝了点姜汤，才摸了摸另一个信封。
只有个信封，没有外包装，信封被剧组的工作人员检查拆开过了，怕是什么不安全的东西。
江行之只摸到个类似于正方形的有点软的东西。
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他打开看了眼，看见个红色的东西。
是个平安符。
上面写了“平平安安”四个字。
江行之勾了勾唇角，又意识到自己如今并没有在拍戏，唇角很快扯平了。
信封里不只是这个平安符，还有张贺卡。
江行之把贺卡抽了出来。
贺卡上的字写得十分秀气，写着：
【宋遥：哥哥，注意安全，我在家里等你哦QAQ】
外面打了雷，江行之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贺卡和平安符，皱起了眉。

“你是说，宋遥托人给你送了个平安符和贺卡？”电话里，周全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江行之嗯了声，“你查一下是不是有人透露了我们的拍摄地。”
周全：……
周全沉默了几秒：“工作人员那么多，你们又不是在什么大山里，肯定会走漏一点风声的，但这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他怎么突然给你送这些东西吗？”
“不知道。”江行之坐在桌子前，面前摆着那张贺卡和平安符，他把平安符拿起来，大拇指指腹摩挲了一会儿表面粗糙的符。
周全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江行之再说话，咳了声，“你俩不是没什么交集吗？贺卡写了什么？给我看看？我去查查万一是有人冒充……”
“不是。”江行之打断了周全的话。
周全问：“不是什么？”
“不是冒充的。”江行之瞥了眼贺卡上清秀的字，脑海里莫名浮现两人领证那天男生拿着结婚证站在自己旁边的模样，眉头皱了皱，很快又松开。
“你怎么那么确定？你俩之前不是没什么交集吗？这要是有人冒充，那就意味着有人知道了你俩的关系……”周全说着说着靠了声，瞬间警觉起来，这要真是别人冒充的，他们这边真得做好公关准备了，离婚的事还没定下来，要是被人爆出去江行之隐婚，江行之那些粉丝不得闹翻？
江行之虽然走的实力派，可粉丝却有不少女友粉老婆粉。
江行之嗯了声：“确定，是本人。”
他垂眸，视线落在贺卡上的“哥哥”两个字上。
和宋遥发短信的语气一模一样。
看来宋遥的手机确实如短信上所说，并不是被盗了。
只是打游戏的时候那副模样，私下为什么会喜欢叫哥哥？
江行之不解地拧起眉。
手机那头，周全被江行之这么笃定的语气说得也没再反驳。
江行之不是什么潦草的人，他确定的事情，那估计就是真的了，不过还是早点做公关准备的好。
周全清了清嗓子：“那就是他其实也挺关心你的？他现在住你家里吧？要说我他那个年纪的小孩，一个人住家里，肯定挺孤单的，年纪那么小就结婚了，又不能谈恋爱……”
“关心？”江行之拧眉问。
周全说了句是啊，“平安符不就是关心你么？”周全越说越觉得像，再加上宋遥直播时候说江行之的那些话，现在的小孩不都喜欢口是心非这一套么？
“我知道了。”江行之应声，眉头依然紧皱着。
周全哎了声，也没往别的方面去想，江行之早就表明过两人是协议结婚，就不可能发展出其他关系，这点周全还是有信心的，他沉默了几秒：“你今天状态好像不错？”
江行之刚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
以往江行之一拍戏就很难出戏，拍戏期间他的性格行为完全就变成了戏中的角色，但今天周全很明显感觉到，江行之还是江行之。
江行之嗯了声，周全还想说点什么，电话那头突然变成了嘟嘟嘟的声音。
被挂断了。
挂断电话，江行之把平安符放在手心，又盯着那张贺卡看了好久。
正如周全所说，字里行间透露着关心。
似乎是提前查看过这边的天气预报，知道会下暴雨。
因为宋林工作忙，宋遥上大学之前都是住在学校宿舍，后来上了大学，和江行之结婚之前，他自己在校外租了房子住，两人结婚之后，应双方家长要求，两人就搬到了一起住，住的是江行之的公寓，离宋遥学校不远。
但事实上江行之很少会回去住，他基本常年都在外地。
尤其是两人结婚之后，江行之就没有回家住过。
一来是工作忙，二来是他并不习惯家中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不过现在……这另一个人，似乎似乎非常期盼他能够回家。
但他工作忙，这部电影估计拍到过年他的戏份都不一定能杀青，而等电影杀青，他就会向宋遥正式提出离婚。
并没有回家的机会。
恐怕要让宋遥失望了。
但想起周全说的，像宋遥这个年纪的小孩，常年一个人在家，难免会孤单……
江行之眯了眯眼，攥了攥手中的平安符，把平安符放在了口袋中，又将贺卡放进自己的笔记本中，才翻出宋遥的号码，慢吞吞打字：[东西收到了]
宋遥迷迷糊糊感觉到手机震动，脑袋在被窝里动了动，费劲地睁开眼。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虽然空调温度已经调到很低，但这么热的天闷在被子里睡，宋遥身上还是出了一身汗。
他睡得有些头晕难受，就没急着去洗澡。
爬起来翻了翻手机，看见江行之的消息，宋遥顿了顿，瞬间觉得脑袋更难受了。
他现在这幅模样，完全就是拜江行之所赐。
闭了闭眼，宋遥点开两人的对话框，打了个哦字。
片刻，删掉。
切出去翻了翻佟夏发给他的笔记，宋遥忍着不适，又切回两人对话框，打字：[这么快呀~哥哥喜欢就好]
他刚发出去没一分钟，江行之就回复了：[嗯]
江行之：[以后不用送]
看起来，非常不喜欢宋遥给他送东西。
宋遥眼睛一亮，瞬间坐直了，[哥哥不喜欢吗QAQ]
不喜欢好！不喜欢妙！
你越是不喜欢我就越是送！
宋遥唇角控制不住上扬。
真想看看江行之现在是什么表情，是不是还是那副“你说什么我都不在意”的清高样。
江行之看着宋遥那句话，眉头蹙起。
没什么喜欢不喜欢。
他收到过粉丝送来的不少类似的东西，但他向来不希望粉丝破费给自己送东西，他一直希望粉丝和自己之间能保持着“你只需要看我的作品”的距离，除此之外，不需要有任何接触。
但宋遥不是粉丝。
不喜欢三个字打上去，江行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删掉了。
宋遥年纪太小，这也是宋遥第一次给他送东西，如果拂了他的好意，大概会让他伤心。
江乐安就是如此。
江乐安是江行之的亲生弟弟，也是江行之父母六年前生下的小儿子。
两人老来得子，江行之知道的时候江乐安已经出生了。
江行之第一次见江乐安，江乐安把嘴里含着的糖送给了初次见面的哥哥，江行之说了句不用。
江乐安问他哥哥是不喜欢吗？
江行之实话实说，是的。
江乐安就哭了。
江行之皱着眉，好一会儿，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也不要喊哥哥]
宋遥瞬间脑袋都不晕了，下了床直奔厨房，翻出一桶泡面，等水烧开的功夫，靠在料理台上低着头打字，厨房玻璃门上照出他根本压不下去的嘴角。
宋遥：[怎么了哥哥？为什么不可以喊QAQ]
恶心到你了是吧？
越是不让他喊，他就越要喊。
水烧开了，江行之才回：[我们不是兄弟，不需要这样称呼]
宋遥哼着歌端着泡面去了餐厅，[可是我们结婚了]
看见这句话，江行之皱着眉。
他突然意识到，虽然从一开始就已经和宋遥明说，两人到一定的时间可以离婚。
但宋遥年纪还小，对宋遥来说，结婚并不是那么无所谓的事情，所以领证那一天，宋遥才会用那副表情看着他。
他那时候没太注意，现在回想起来，宋遥可能是觉得委屈。
揉了揉眉心，江行之打字：[我已经联系好律师，等离婚协议拟定好，我会抽时间回来……]
消息还没发出去，宋遥的消息就又发了过来：[不是只有兄弟之间才可以称呼哥哥的0.0]
江行之当然知道。
但他和宋遥之间，并不是这种关系。
宋遥喊他哥哥，明显就是在撒娇。
江行之演过许多电影，也研究过许多电影，可以说基本上市面上能找到的电影，不管评价好坏，他全都研究过，并做过笔记。
也看过有些电影中的角色，会在某些特殊时刻，亲密地称呼自己的伴侣为“哥哥”，就为了能引起对方的关注、关心、爱护。
从行为上来讲，这种做法就叫“撒娇”。
所以，是有多委屈，才会让宋遥这样能够理直气壮骂人的人，在忍了一年多以后，喊他哥哥，对他撒娇，试图引起他的关注、关心和爱护？
江行之拧着眉，把自己打好的字都删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宋遥。
这时候提出离婚，似乎并不是个好时机。
更何况这段时间刚开机，他也确实没机会抽空回去和宋遥谈离婚的事情。
他不是个喜欢胡乱承诺的人，承诺了的事情，肯定会做到。
江行之盯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房间的门突然被敲了敲。
助理抱着一大堆吃的站在门口，“江哥，导演他们订的夜宵，说你没出去吃，让我给你送点过来。”
见江行之面色凝重，助理小心翼翼问：“江哥，出什么事了吗？”
以前江行之拍戏的时候因为太入戏而出现过心理问题，这会儿江行之露出这副表情，和那时候差不多，助理瞬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江行之看了他一会儿，给他让了个身位，“放茶几上。”
助理哦了声，把东西放下，又观察了会儿江行之的表情，“江哥……”
江行之抬了抬眼皮，“你离过婚么？”
助理：“？”
助理懵了一会儿，脸立马红了：“啊？江哥，我、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江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要不问问周全哥？他看起来像离过几次婚的沧桑样……”
“没什么。”江行之在沙发前坐下，盯着手机看了许久。
依然不知道从何下手。
之前觉得离婚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但现在，却有些难办。
另一边，宋遥愉快地吃完泡面，都没再收到江行之的消息。
估计是被恶心得不想回复他了。
宋遥胃口大开，又给自己泡了桶泡面，等面的间隙，打开佟夏的聊天框，给佟夏转了888感谢费，又熟练地切到视频软件，点开昨晚没看完的电影。
一场电影看完，宋遥才发现江行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给自己发了条短信。
是一串数字。
宋遥特熟练地打字：[这是什么啊哥哥]
江行之：[我的微信]
宋遥：？

他俩是能加微信的关系吗？
差点把你有病三个字发出去，正巧电脑上因为一场电影放完自动跳到了下一个视频，好巧不巧是江行之这部电影的发布会剪辑片段。
江行之本人并没有到场，这个片段是主持人在跟另一位主演调侃江行之没参加发布会的行为，主持人问另一位主演：“听说江老师在片场没戏的时候经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是吗？”
“对，江老师为了让自己能更好地融入角色，经常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调整情绪，我们拉了个夜宵群，每次江老师都不在群里发言，我们还以为他是在为角色保持身材，后来我实在憋不住了才问他这事儿，他一脸淡然地表示并不是，是因为他不看微信，微信消息提示是关着的，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时候，我们只能通过电话或者短信联系上他。”
“难怪我给江老师发微信，他总是不回复。”主持人笑着道。
宋遥眼皮抬了抬，绷直的嘴角松懈下来。
合着是嫌弃他发短信太吵了？
江行之拒绝人的方法还真是拐弯抹角。
难怪除了在电影里，平时面部肌肉能一整天纹丝不动，合着心思都藏心里了。
宋遥一边骂一边回了句：［好哦哥哥］
他没立马加江行之，而是继续发消息：［哥哥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不是嫌他吵吗？
越嫌他吵，宋遥就越要发，把江行之吵得受不了和他提离婚才好。
江行之没回，宋遥就窝在电竞椅上噼里啪啦打字：［哥哥，都凌晨两点啦，睡得太晚会加速衰老哦］
本来也没多年轻。
江行之抓着手机坐在桌子前，从宋遥回消息开始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笔记本也被他放在了一旁。
被宋遥这么一说，他看了眼时间。
外面雨一直没停过，一个多小时前暴雨变成了大雨，副导演助手临时通知他们，因为天气预报显示这雨得下一天一夜，在场地干透之前外景也不好拍，这两天外景的戏份得全部往后挪，明天早上原本的外景戏改成了室内戏，早上五点多就得起来做妆造。
戏改得太突然，江行之自认自己还没完全参透那一场戏角色的心理，就一直在尝试让自己进行角色转换。
只是今天，他一直没能成功入戏。
宋遥这话明显是在关心他。
江行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打字：[今晚不休息]
还没发出去，他顿了顿。
这么说宋遥大概又会担心他，又会一直给他发消息催他休息。
宋遥还在长身体的年纪，确实应该早点休息。
犹豫片刻，江行之删掉了这句话，回了句：[嗯，你该睡觉了]
都已经开始受不了，催他睡觉了。
宋遥美滋滋回了句：[哥哥晚安]
等了一会儿江行之没再发消息过来，宋遥才去洗了个澡，爬床睡觉一气呵成。
估计是因为心情大好，宋遥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还是被佟夏的语音轰炸给吵醒的。
佟夏：“发宝你发财了吗？怎么突然给我转这么多钱！！”
佟夏：“我能收吗发宝？”
佟夏：“发宝我真的收了啊！”
宋遥还没完全睡醒，语气极为不善地回复：“收吧，买命钱。”
佟夏小心翼翼问：“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你知道还问我？”宋遥回完看了眼时间，都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他平时虽然偶尔会直播到凌晨，但很少会睡到下午。
佟夏：“反正你都醒了，那我收钱了啊？”
宋遥眯着眼回了句嗯。
佟夏试探着问：“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宋遥有个老毛病，应该从他父母去世那年就已经开始了。
宋遥的父母是在一个雷雨天出车祸的，当时还在上小学的宋遥也在车上，但他没受什么重伤，被保护得很好。
宋遥父母刚去世那几年，宋遥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一直到高中。
高中时候佟夏跟宋遥一个宿舍，高二那一年，十月份连续下了几天雷阵雨。
一开始佟夏没察觉什么，直到某天晚上他白天喝多了奶茶，起夜的时候才发现宋遥整个人闷在被子里，连人带被子在发抖。
十月份的天虽然算不上炎热，但毕竟是在没有空调的宿舍，他们晚上睡觉还开着风扇，而宋遥又是个很怕热的人，居然就那样完全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佟夏没敢打扰宋遥，以宋遥的脾气，铁定不乐意跟他说什么，只是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宋遥一直在打瞌睡。
下了几天雷阵雨，宋遥就保持了几天这种状态。
不是没睡好，而是他完全没有睡。
也不只是雷雨天会这样，就算是普通的下雨天，都会对宋遥产生影响。
昨晚下雨的时候佟夏就想给宋遥发消息了，但他昨天出去跑了个通告，下雷阵雨的时候他还在被迫和几个不熟的艺人关在一间屋子里接受采访，连手机都不在身边，这一录就是一晚上，又连轴赶回公司，从经纪人手里拿到手机都下午了。
宋遥没什么好气：“知道我没睡好还问？”
“那不是看见钱太激动了吗？”佟夏没再继续问。
这么多年他也没直接跟宋遥提过这件事，怕戳宋遥的伤疤。
不过听宋遥这个语气，他应该没事。
往常这种时候，宋遥都不愿意搭理人。
提起这个，宋遥起床气就消了大半，“别激动，以后还有，你那个笔记，还有没有更详细点的，多一点的？”
“起作用了？”佟夏来了劲。
宋遥憋不住笑了声，“是啊，都给他气得不想看我消息了。”
说起这个，宋遥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忘记加江行之好友了。
虽然让江行之出现在自己好友列表，多少有些晦气，但他得听江行之的话才行。
不听话，就太独立自主有自我思想了。
又要变成江行之的理想型了。
宋遥立马加了江行之好友，不过江行之没马上通过。
宋遥也不怎么在意，和佟夏聊了会儿天才起床直播。
等江行之通过他的好友申请都已经是两周后了，宋遥刚从自己家里出来。
一周多前，宋遥补完上个月直播时长后就向直播间粉丝请了两周长假，回家陪宋林住了一段时间。
今天因为宋林临时有事要去外地出差几天，宋遥就提前回家了。
他打了车就在小区门口登上了微博，发了条今晚恢复直播的公告。
评论瞬间加了几条。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辞职不干了]
faraway：[我没入职，谢谢]
[最近平台新入住了好几个可爱小哥哥，我跑粉了]
faraway：[链接，我也去看看，正好等车闲得慌]
回复faraway：[别去祸害人家！！]
faraway回复：[几个意思？]
[发宝啊啊啊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faraway：[谢谢不离不弃]
[发宝！年终盛典你参加吗！]
faraway：[我就两周没播，就过年了？]
这条评论下，立马有人给宋遥发了个平台的年终盛典活动链接。
出于好奇心，宋遥还是点进去看了眼。
宋遥之前听说过平台的年终盛典，但没参加过，甚至之前都没见过年终盛典报名链接。
这会儿总算见到了。
原来开始得这么早。
这个年终盛典是由平台用户决定参加盛典的人选，每个版块选出十名人气主播，说白了就是从八月份到十一月份每个版块人气前十的主播，再说直白点，就是坑钱，所谓人气，都是钱堆出来的，光是观众流量根本不够。
不过每年的年终盛典，平台都会邀请明星参加。
有了明星，流量自然就大了，自然也就有很多主播挤破头都想挤进去。
宋遥瞥了几眼就不感兴趣地点了退出。
回了句：[不参加]
与此同时，微信上跳出来一条萌萌的消息：[发宝~我报名参加了年终盛典，这几天准备搞点节目效果吸引人气，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组队~]
宋遥想了想问：[游戏区应该没有颜值赛道？]
萌萌：……
萌萌闭了闭眼，[我参加的颜值区，你也知道我游戏打得不行，早就转版块了嘛]
宋遥：[嗯]
宋遥犹豫了下：[你确定要跟我组排？你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上回不都被他骂哭了吗？怎么又来找他？
萌萌：……
萌萌沉着气：[但是你之前带我双排那次，我直播间人气可高了]
她这不是瞎说，虽然那次她被宋遥嘲讽得丢了脸面，但人气确实高。
宋遥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我不准备参加年终盛典]
萌萌当然看到了宋遥回复粉丝的话，不过她也不准备就此放弃，她认识的男主播里不少游戏技术好的，但那些技术好的都喜欢捧着她，她菜死了都要夸她两句，一点节目效果都没有。
只有宋遥不一样。
萌萌：[我们组排期间我的收入可以分你一半]
宋遥：[留着自己用，我喜欢单排]
宋遥拒绝得很彻底。
上回他带萌萌打游戏纯粹是因为萌萌想上段，但上段跟捆绑组排不一样，一不留神两人名字就会被捆在一起，当然不少主播也喜欢用这种捆绑的方式吸粉。
但宋遥不喜欢。
见他拒绝得这么不留情面，萌萌也就没再继续缠着他，宋遥这边行不通，她就只能另外找人了，最好是能和宋遥风格差不多的那种。
宋遥切出两人的聊天界面，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出来一条新的好友添加成功的对话框。
网名行之，头像是条狗。
一看就是江行之的微信，宋遥都把这事忘记了。
果然江行之压根不看微信，这么久了才通过。
不过江行之头像这条狗，宋遥却有印象，是江行之一部电影里的狗，那条狗在拍完电影后一年生癌去世了，江行之还特意发了条微博悼念。
是电影弹幕里有人提的。
江行之对狗倒挺有感情。
停在两人的对话框有一会儿，宋遥一张脸垮了下来。
这么多天没联系，他都不知道发什么了。
正在犹豫，宋遥突然听见一声尖锐的“让让！”
他抬头，只看见一个小男孩儿骑着辆儿童自行车直直奔着他过来，那声让让是追着男孩儿的奶奶喊的。
那小男孩儿见前面有人都没减速，也没避开，等宋遥往后退了一步，小男孩儿的自行车已经擦着宋遥的小腿过去。
宋遥穿的是沙滩短裤，小腿瞬间被擦破了皮，血流了出来。
宋遥：“？”
宋遥没管自己的伤口，扭头几个大步过去，一把扯住压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的小男孩儿衣领，硬生生把人给拽得停了下来。
小男孩儿一脸拽样，显然平时被宠坏了：“你拽我干什么？奶奶！他欺负我！”
小男孩儿奶奶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一听这话，刚想指着宋遥鼻子骂，宋遥就冷笑了声，指着自己的腿：“欺负？你今天要是不给我道歉，我还真欺负你了。”
小男孩儿奶奶板着张脸：“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我都让你让让了！”
小男孩儿在宋遥手里拼命挣扎着，没想到宋遥看着瘦，力气却大得很，根本挣扎不开。
宋遥抬头看着小男孩儿奶奶，笑了笑：“你们不是小区业主吧？”
宋遥在这住了好些年，几乎认识这里所有的业主，更别说这种年纪的了。
“那又怎么样！”小男孩儿奶奶理直气壮。
宋遥扯了扯唇角，“不怎么样，小区有规矩，擅闯小区的，一律当贼，给你两个选择，让这没素质的小孩儿给我道歉，赔我医药费，要么我现在就打保安电话把你俩当贼处理了。”
看他长得瘦弱，原本还以为好欺负，没想到脾气这么差，一听要被当成贼，小男孩儿奶奶就没刚刚那股气焰了，但还是不乐意让自己孙子受委屈：“你说谁没素质呢？我看你才没素质！跟个小孩儿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