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钧亦没听见江乔心里有其他声音。
说明这句是真话,至少心口如一。
司机大哥对这种情况显然有着丰富的经验,他面不改色的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
又是两声枪响,此时后面车上的克里斯和陈省也将头伸出了窗外,向对方发起了反击。
陈省枪法不凡,一辆摩托车应声倒地。
可惜对方人多势众,很快便将时钧亦的两辆车从后方围了起来。
时钧亦这车显然是做过防弹改装的,一颗子弹打到江乔脑后的玻璃上,一声闷响,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坑印。
江乔眯了眯眼,一把按住时钧亦的头,让他往下藏。
他将窗户打开一半,对着后面从越野车副驾探出来脑袋就是一枪。
但江乔的枪法实在不怎么样,副驾上的枪手没打到,却歪打正着,打到了越野车的轮胎。
“砰”的一声,那辆车便向路边歪了过去。
身后的越野车越来越多,江乔又连续打了两枪,都只听了枪响,什么都没打中。
时钧亦看得皱眉:“你是对方派来逗我玩儿的?”
江乔骂骂咧咧,拿着手里的格洛克气道:“我不会用这个!”
时钧亦没理他,一把夺过那把上了膛的格洛克,将江乔按下去,对着窗外连开几枪,将已经快要与他们并肩行驶的三个摩托车手纷纷击倒。
顺带爆了身后越野车里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一颗人头。
江乔打了声口哨:“漂亮!”
时钧亦冷笑:“废物。”
“小心!”
一颗子弹从窗户缝隙里穿过,江乔一把将时钧亦推倒在座椅上,子弹堪堪从江乔后脑上空飞过,镶进了车门里。
对方车多人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即便时钧亦的车做了防弹,可轮胎依旧是软肋,一旦被人抓住机会打爆车胎,就太危险了。
江乔关上车窗:“现在听我的,他们的目标是你,一会儿到前面灌木丛,我带着你下去。”
时钧亦挑眉,这话听起来像是江乔打算把他交出去,自己保命了。
说时迟,那时快,不待时钧亦多想,江乔便已经在司机大哥靠近路边时,拉开了路边一侧车门。
他借着周围的混乱,和路灯隐约处造成的盲区,扯着时钧亦跳下了车。
江乔护着时钧亦的头,把他抱在怀里,滚进路边绿化带的灌木丛里。
江乔被震得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
所幸泥土松软,除了护着时钧亦的小臂被灌木丛里的树枝刮伤处有些火辣辣的疼以外,其他地方都没受到严重的伤害。
时钧亦被他护得严实,只身形有些狼狈,连处擦伤都没有。
江乔缓了口气,拉起时钧亦就往回跑。
“去哪?”时钧亦问。
江乔喘着粗气:“大概两百米处有辆摩托,人死了,车应该是好的。”
果然,两人跑回去时,看见了一辆被摔进绿化带里的摩托。
不远处还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脖颈处有一个黑色的洞,还在往出冒血。
江乔从那死人头上摘下头盔,递给时钧亦。
时钧亦拒绝:“我宁愿死。”
江乔便把头盔又套回那人头上,他正准备起身,想了想,又把头盔摘了下来,顺带着取下了那人耳朵上戴着的耳麦。
江乔将耳麦戴到自己另一只耳朵上,拍了拍手,扶起摩托坐上去,对时钧亦道:“上来。”
这一幕也算似曾相识。
时钧亦轻车熟路地上了江乔的摩托车后座,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如了江乔的愿,环住了他的腰。
江乔圆满地喟叹出声,骑着摩托往刚才那行人的反方向行驶。
此时,时家的司机,和陈省克里斯可谓是四面楚歌,正焦头烂额地躲避着追踪车辆。
就在子弹擦着克里斯的脸颊击碎了一面外后视镜时,越野车和摩托车上的人耳麦里同时传出一道陌生的男声。
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队友。
“喂,喂喂,能听到吗?”江乔道。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啊?业务能力不行啊,蛋糕都丢了还在那儿追盒子呢,真他娘傻逼。”
说罢,江乔将耳麦一丢,朝着夜空放了一枪,暴露了自己的方位,随后带着时钧亦飞速逃离。
越野车和摩托车听着身后传来的枪响,这才停下了对克里斯陈省几人的追踪。
带头的男人愤怒大骂,调转车头向后追回去。
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江乔带着时钧亦,穿过一条条街巷,只留下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
他怕有人在回时家的路上围堵,并没直接和时钧亦回时家。
他们把耗尽了油的摩托车停在附近交警支队门口,然后穿过两条街区,在路边拦出租车。
凌晨的车本来就不多,此时两人又身形狼狈,时钧亦还好,他扔掉了沾了灰的外套,里面的衬衫依旧干净,只有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江乔看起来就惨多了,衣服是破的,裤子是脏的,颧骨上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刮了道口子,血已经凝固了。
长了眼的出租车司机,一般是不敢拉这样的乘客的,现在又是夜里,来来回回几辆车过去,都无视了站在路边打车的两人。
“有钱吗?要不你开个房。”江乔提议,他的老年机在跳车的时候摔坏了。
“证件在车里。”时钧亦垂眸,他手机没坏,但是没电了。
江乔道:“有不用证件的那种。”
时钧亦拒绝,跟不肯戴死人的头盔一样坚决。
他宁愿在路边站一夜。
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不能忍受三无小旅馆的糟糕环境,江乔也能理解。
“你家不是有酒店吗?”他问。
“离这里至少十公里。”时钧亦回答。
于是十分钟后,江乔带着时钧亦站在了一套临街小别墅门口。
这是江振海四年前送给江乔的成人礼。
江乔本人是第二次来这里。
第一次是路过,没进去。
他看着门上没有指纹的密码锁,陷入了沉思。
江乔试探着输入自己的生日。
【密码错误】
他又输入江振海的生日。
【密码错误】
电话号码后六位,身份证后六位,一一试过来,都是密码错误。
时钧亦站在江乔身后:“你在干什么?非法入侵?私闯民宅?”
江乔扭头看了他一眼:“这是我家。”
时钧亦满脸写着两个大大的字——“不信”。
“真的,我只是很久没来,忘了密码。”江乔为自己辩解。
就在时钧亦准备放弃继续和江乔在这儿浪费时间,将就着找家便利店先给手机充电时,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乔哥,你回来了?”
江乔一僵,回过头去。
付知岚正站在两人身后,身穿一件oversize的白色衬衫和黑色短裤,露出两条细白细白的腿。
他脚上踩着明显大一号的拖鞋,脚踝细瘦,站在路灯下,有种我见犹怜的美。
江乔暗道不妙,不着痕迹的侧身挡住时钧亦:“你怎么在这儿?”
付知岚眼巴巴看着江乔:“你的电话打不通,我有点担心,就来找你……”
江乔道:“我没事儿。”
付知岚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递给江乔:“你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我怕你回来会饿……”
他看着江乔蹙着眉头的脸,可怜道:“我能不能进去换鞋?我的包还在你家。”
江乔看着付知岚被风吹得有些发抖的模样,无奈接过塑料袋:“开门。”
付知岚哦了一声,连忙在门上输入密码,“嘀”的一声,打开了门。
江乔看着付知岚输入的密码,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居然是付知岚的生日!
他让付知岚先进去,自己站在门外看了看时钧亦,脱下外套扣在他脑袋上。
这都能让他俩碰面了,真是失算。
也就是刚才时钧亦站在暗处,自己又挡着他,才没让付知岚看见时钧亦的脸!
时钧亦扯下江乔的外套:“你有病?”
江乔又给他扣回去:“你要小心行事,现在是特殊时期,万一他是对方派来的人呢?”
时钧亦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江乔:“他不是你姘头吗?”
“嚯!话不能乱说!我跟他清清白白!”江乔大惊。
他跟时钧亦拉拉扯扯,推推搡搡进了门,趁着付知岚背对着他们,抱着时钧亦的头就把他带进了最近的一间卧室里。
江乔反手关住门:“你就呆在这里,千万别出去。”
时钧亦抱肩看着他,摆明了对此不满意。
江乔伸手给了他一个拥抱,拍拍他的后背:“听话,别闹脾气,我是为你好。”
说完,他快速松开时钧亦,出去找付知岚。
安抚完这边,还要去安抚那边。
言行举止间像极了脚踩两条船被撞破的渣男。
付知岚此时正站在沙发边上,他光着脚踩在地上,熟练地把买回来的牛奶倒进玻璃杯,放进微波炉加热。
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温热的牛奶拿出来递给江乔。
“乔哥,你这里破了。”付知岚指指自己的脸颊。
江乔抬手摸了摸脸,伤口不长,一路飙车过来已经被风吹得麻木了,倒是手臂上的划伤,疼得比较明显。
“没事儿。”
付知岚踮起脚,打开微波炉上面的吊柜,从里面捧出一个小巧的医药箱:“我给你上药。”
看得出他对这个家非常熟悉,以前应该是常光顾。
江乔拒绝:“不用了。”
他只想赶紧打发了付知岚,然后和时钧亦独处。
付知岚从医药箱里拿出碘伏和棉签,走过来:“还是清理一下,不然容易感染。”
“真不用。”
江乔往后躲,付知岚往前靠。
江乔再躲,付知岚再靠。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江乔第三次闪避付知岚的接近时,付知岚脚下一滑,扑进了江乔怀里。
与此同时,卧室的门被打开。
时钧亦站在门口,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波澜不惊地开口道:“洗手间在哪?”
江乔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趁付知岚抬头之前将他按住,带着他站起来。
一把提起付知岚的包,慌慌张张跑到门口,从玄关的抽屉里掏出一把零钱塞给付知岚,之后迅速打开门,将付知岚塞了出去。
“你先回去!打车钱我报销!我还有事!再见!”
说罢直接关住了门。
他怕付知岚再用密码解锁,还不忘在里面将门反锁。
开玩笑,要让付知岚这小妖精看见他已经认识了时钧亦,还不知道要作出点什么幺蛾子。
千万不能让这两人碰面。
时钧亦看着江乔:“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并不妨碍下属谈恋爱。”
江乔解释不清,刚想直言“老子是单身!谈个屁的恋爱。”
想到付知岚那副娇滴滴惹人疼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低着头,委屈道:“都说了我跟他没关系,哥哥干嘛要误会我?”
江乔虽然长得不像付知岚那样玲珑娇俏,但他如此神态也并不显得违和。
像只撒娇的大型犬。
时钧亦有些好笑,明明是头狼,非要在他面前披羊皮,也不知道这江乔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没跟江乔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只问:“洗手间在哪?”
江乔也不知道,他只能佯装赌气:“哥哥自己找。”
待时钧亦上了楼,江乔便脱掉上衣,反手去看自己手臂后面的划伤。
大概十五公分长,皮肉轻微分离,伤口不深,血也已经凝固。
常年混迹拳场,连细胞再生,伤口愈合的速度都练出来了。
江乔从沙发上捡起付知岚扔下的碘伏和棉签,裸着上身,举着胳膊试图自己清理伤口。
时钧亦从楼上下来,站在江乔身后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毋庸置疑,江乔的身体很漂亮。
肌肉线条流畅分明,不过分健硕,却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充斥着力量的美感。
尤其是那把腰。
从宽阔的肩背,沿着脊柱上的浅沟,一路收下来,没进黑色的西装裤里。
对于他这个身高体型的人来说,那腰有些过于细了,衬托的再往下的某些部位格外浑圆挺翘,令人想入非非。
不用上手,光是看,就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在床上,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江乔听见时钧亦的动静,他放下手臂,回头把棉签递给时钧亦:“哥哥能帮我吗?有点疼。”
时钧亦接过棉签,帮江乔上药。
江乔过去的身体上伤痕累累,留了很多疤,现在却不一样,光滑细腻,非常拿的出手。
这就显得他手臂上还带着血痂的伤口格外狰狞突兀。
时钧亦啧了一声:“要留疤了。”
江乔却不在意,他笑嘻嘻道:“这可是我保护哥哥的勋章。”
今晚江乔的所有行动都在时钧亦计划之外,毫无章法又极为疯狂。
但不可否认的是,江乔的确一直在护着他。
“你想要什么?”时钧亦问他。
江乔离时钧亦很近,他看着时钧亦眼尾那颗针尖大的小痣,喉结动了动:“可以将功抵过吗?”
时钧亦轻笑一声:“抵哪一件过?玩忽职守的过,还是给同伴下药的过?”
江乔一愣,故作不知:“听不懂哥哥在说什么。”
时钧亦道:“要我调监控摆在你面前才肯认吗?”
时家保镖的餐食都是有专门营养师搭配的,桑野的状况显然是意外。
时钧亦虽没亲眼看见,但也不难猜出,意外的来源逃不出另一个意外,江乔。
江乔不吭声了。
时钧亦却意外好说话道:“下不为例。”
江乔乖巧点头。
时钧亦其实是不喜欢用自己读心的能力的,除了必要的时候,他会尽量避免做这件事。
若因此产生依赖性,丧失了自己辨别人心的能力,未免太得不偿失。
上完了药,江乔说了谢谢,然后将桌上的那杯还温着的牛奶塞进时钧亦手里:“你晚上没吃东西,酒倒喝了不少。”
时钧亦没拒绝他的好意,只是又从杯架上拿了个杯子,倒出了一半,推到江乔面前。
江乔分不清时钧亦这一举动只是在单纯的分享,还是怀疑这牛奶里有鬼。
但时钧亦没明说,江乔就默认是前者,端起杯子喝光了奶。
时钧亦优雅地靠在沙发上,看着江乔的侧脸,和他吞咽时滚动的喉结,不知在想什么。
江乔喝了奶,借着找东西的名义在别墅里绕了一圈。
一楼拐角处还有一个洗手间,比刚才时钧亦用的二楼那个小一点,应该是做客用,没有浴缸,只能淋浴。
而可以睡人的卧室正好有两间。
刚进门时他拉着时钧亦进去的,是间次卧,床比较小,看规格还不到一米五。
主卧在二楼,宽敞舒适床还大,非常适合在这样疲惫的夜里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于是江乔灵机一动,接了盆水,掀开铺好的被子,把水倒在了主卧的大床上,又重新把被子盖好。
之后又从衣帽间里找了两条浴巾和两套睡衣,下了楼。
江乔走到沙发边,低头看着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时钧亦,将其中一套浴巾和睡衣递给他。
“没有新的,但都是洗干净的,哥哥辛苦一天了一定很累,洗完澡就快休息吧,主卧在楼上。”
时钧亦睁开眼,接过浴巾和睡衣,毫不掩饰地拿起来闻了闻。
确认上面除了洗衣液残留的清香以外,没有任何其他气味,这才客气道:“谢谢。”
非常虚伪。
但江乔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在意,他笑道:“应该的,哥哥别见外。”
江乔看着时钧亦上了楼,直接在客厅里脱了裤子,遛着鸟,从厨房的柜子里拿了卷保鲜膜,把胳膊上的伤口包好。
这才拿着浴巾去了洗手间。
温热的水流是消除疲惫的最好方式之一,但为了避免伤口进水,遇热加剧痛感,江乔只能匆匆洗了头,打了遍沐浴露便走了出来。
他裹着浴巾吹干头发,翻箱倒柜地找出一瓶柔润美白绿茶奶香身体乳。
光看名字,就知道应该是付知岚的。
江乔打开闻了闻,是种又奶又茶不刺鼻的淡香,应该是高档货。
于是他挤出一坨,抹在了自己身上。
从洗手间出来,江乔竖着耳朵听了听楼上的动静,水流声还在响,时钧亦应该还没洗完。
于是他小声哼着歌,走进次卧,打开床头暖黄色的小夜灯,随手将浴巾一扯,钻进了柔软舒适的被窝。
二十分钟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江乔装作一副刚刚睡着的模样,哑着嗓子喊:“进。”
时钧亦穿着睡衣推开门,靠在江乔的门边道:“楼上的床是湿的。”
江乔揉了揉眼,不可思议道:“湿的?不可能吧?我都有阵子没回来住过了。”
“是吗?”时钧亦看着江乔迷茫的神色,发出疑问语气词。
江乔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那我跟哥哥换吧,床湿着肯定不能睡了。”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奶香气,暖黄色的灯光打在江乔脸上,让他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打出一片阴影。
露出被子的上半身也被衬上了一层温润的颜色。
他看起来很困,软软糯糯,和几小时前带着时钧亦跳车逃命,行事疯狂的江乔判若两人。
一副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的无害模样。
时钧亦神色自若,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走进卧室,反手将门关住道:“不用了,挤挤吧。”
江乔就又躺回去,盖好被子,往里挪了挪,靠着墙,给时钧亦让出大半张床。
时钧亦关了灯,掀开被子上了床,离江乔很近。
他手指碰到江乔的手:“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的?”
江乔用小手指勾住时钧亦,否认:“哥哥别冤枉我,我怎么会是故意的呢?”
时钧亦却听见: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时钧亦道:“也是,主卧的床更舒服,要是故意的,也该在这张床上动手脚。”
江乔问:“楼上的床很湿吗?是不是返潮了?”
【远距离产生美,近距离产生爱,床越小才越好。】
时钧亦可不觉得江乔这种一看就是情场老手的花花公子会是单纯的缺爱。
五个小时前刚对罗家的小姐献了殷勤,一个小时前又在他家里遇见了上赶着投怀送抱的小鸭子。
此时此刻又想跟他产生爱。
多情敢多到他身上的属实少见,至少迄今为止这种不要命的勇士还没出现过。
时钧亦觉得,江乔多半还是别有目的,只是藏得太深,还没暴露。
时钧亦侧过身,面对着江乔,单手支着头,另一只手从江乔手心里抽出来,放在他小腹,轻轻按了按。
肌肉和皮肤是男人特有的紧实感,虽不柔软,却温热细腻。
江乔轻哼一声,按住他的手:“别闹,哥哥,我可不禁撩。”
“嘘,别动。”时钧亦声音低沉,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令江乔神迷。
江乔听话的松手,任由时钧亦的手继续在他身上作乱,从小腹到胸口,最后抚上江乔的喉结。
时钧亦的拇指在江乔漂亮的喉结上来回摩挲,之后渐渐用力,掐住了江乔的喉咙。
江乔没有挣扎,他抬手握住时钧的小臂,感受着时钧亦小臂肌肉在发力时隆起的线条,和他手上逐渐加大的力道。
享受着窒息的快感。
他听见时钧亦在他耳边轻声问:“江乔,你想要什么?”
江乔眨了眨眼,时钧亦心狠又多疑,无论他说什么,时钧亦都是不会信的。
他任由命脉被时钧亦捏在手里,只伸出腿去,用自己的脚尖隔着睡裤,轻轻蹭了蹭时钧亦的小腿。
艰难而沙哑地道:“哥哥,我喘不过气了。”
时钧亦没听见江乔心里的声音,手下力道分毫不减。
江乔见时钧亦不为所动,眼神闪了闪,松开放在他小臂上的手,抬起肘部一个格挡挣脱了时钧亦的钳制。
翻身压到时钧亦身上,同样掐住了时钧亦的喉咙。
“别这样哥哥,别欺负我,我会忍不住还手的。”
时钧亦嗤笑一声,捏着江乔的手腕,腰间用力将他反压下去:“江乔,胆子不小。”
江乔抬起一条腿缠住时钧亦的腰,将他勾倒:“如果动手的不是哥哥,我是一定会折断他的手,让他和我道歉的。”
“是吗?那动手的是我,你打算怎么办?”时钧亦问。
两人你来我往,暗暗较劲,江乔用双腿锁住时钧亦,让他无法动弹。
时钧亦捏着江乔的手臂,按得他伤口生疼。
江乔嘶了一声,先松了腿上的力,放开时钧亦,求饶道:“饶了我吧哥哥,伤口好疼,我是救了你,又不是害了你,何必这么难为我?”
时钧亦松开手坐起来,先前一直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也滑落下去。
时钧亦低头看了看江乔,眼角一抽:“你没穿衣服?”
江乔理所当然道:“睡觉穿什么衣服?”
时钧亦眉梢轻挑,勾起唇角:“小了点儿。”
江乔自认是正常男人里拿得出手的尺寸,知道时钧亦故意刺他,也不生气,他顶了顶腰,开玩笑道:“好用就行,要不,哥哥试试?”
也不知道这话是哪里没说对,时钧亦当即就收起笑容冷了脸,语气不善道:“滚出去。”
江乔先是一愣,之后也有些生气了,什么狗屁脾气,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看了时钧亦一眼,一言不发地站起来,从时钧亦身边一把抱起被子,转身走出卧室,“哐”地一声关住了门。
他拿被子时,碰到了时钧亦的手臂。
【阴晴不定的狗男人,现在赶老子走,以后别后悔,老子先给你记着,早晚让你慢慢还。】
楼上的床湿着,江乔没打算上去,他把被子放到沙发上,套上之前被他丢在沙发上的睡衣,给自己倒了杯水。
劝自己不要生气,那是他自己看上的人,是他自找的,要学会包容和忍让,不能一时冲动就回去把人掐死。
江乔连续喝了三杯冷水,才勉强压制住火气,闷头躺到沙发上,不出十分钟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江乔还在梦里,便被时钧亦从沙发侧面一脚踹到了地上。
他猛然惊醒,吓了一跳,刚要开口骂人,就见时钧亦裹着他的外套,脸色难看地站在他身边。
江乔揉了把脸,站起来,看着时钧亦面上泛着不太自然的潮红,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时钧亦沉着脸,脱下外套丢在地上,然后窝进沙发里,用还残留着江乔的体温和淡淡奶香的被子把自己包严实,只露出半张脸。
“这么虚?”江乔蹙眉。
滨海特区处热带季风气候,一年只分三季,即便现在处于一年中最冷的凉季,平均气温也不会低于十八摄氏度。
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抢走了被子而已,就让时钧亦发起了烧。
江乔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再让让他好了。
他从昨天付知岚拿出的那个医药箱里翻出体温计,甩了甩,递给时钧亦。
时钧亦不动弹。
江乔就把手伸进被窝,捏着他的胳膊把体温计塞到时钧亦腋下,然后挤到他旁边,跟他大眼瞪小眼。
五分钟后,再把手伸进去把体温计拿出来。
“38.8℃,要去医院吗?”江乔问。
时钧亦摇头。
江乔就从净水器的直饮水管里接了杯冷水给他。
“嫌我死得不够快?”时钧亦问。
江乔过去的生活环境过于糟糕,别说是发烧,就是断胳膊断腿,也就是拳场里的无照医生给接上,吃点药,剩下全靠自己挺。
更别说照顾别人了。
但他悟性高,想起昨天晚上付知岚连牛奶都是热好了才给他,他也有样学样,把凉水倒掉,重新烧了壶开水给时钧亦。
还举一反三地从药箱里找了感冒药和退烧药。
时钧亦吃了药,没了那副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闷在被子里不吭声。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
江乔怕自己照顾不好他,半蹲在沙发边上,抬头看着他:“回时家吗?让其他人过来接你。”
时钧亦摇头:“不回。”
江乔道:“哥哥现在不怕我别有目的了?你现在正病着,我想做点什么你都反抗不了。”
时钧亦嗤笑一声:“你可以试试,看我会不会宰了你。”
江乔单手支着脑袋,把手伸进被窝里去摸时钧亦的手,试他的温度,撇嘴道:“好凶啊。”
【威胁人的样子真性感,更想做点什么了。】
第12章 哥哥尝尝
时钧亦拍开江乔的手,从被子里伸出右脚踩在他胸口:“江乔,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江乔握住时钧亦的脚踝,桃花眼弯起的弧度漂亮又勾人:“我不说,说了哥哥又要生我气。”
【想把你扒光了按在沙发上。】
时钧亦脚上用力,将江乔踢倒在地上:“松手。”
江乔笑着把时钧亦的脚塞回被子里,站起身,连人带被打横将时钧亦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
趁着时钧亦出手揍人之前与他拉开相对安全距离。
“哥哥再睡会儿,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喊我。”
说完也不等时钧亦回答,潇洒转身离开房间,不忘顺手将门关住。
江乔叹了口气,不愧是他看上的人,脾气不好又矜贵,还动不动就想要他的命,真难搞。
他换了衣服,从玄关抽屉里抓了一把现金装进兜里,正准备出门,低头就看见了一双一尘不染的白色球鞋。
江乔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把付知岚推出门的时候,他好像还光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