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丞偏过脑袋,看着他像个质检员一样,认真抚摸着各种各样的……瓶塞。
“你放心,我都?检查过,不会弄伤你。这些工具的表面都?非常平滑,每一个都?是手工制作。”江言先让金丞放心。
“弄伤?怎么?还能弄伤?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还拿这些折腾我?”金丞轻声嘀咕着,完蛋了,一会儿自己就要?被瓶塞开瓶!
江言没说话,可心里都?是不安静。我不喜欢你?我能容忍你全?身涂满那瓶什?么?武校的……三无微商款13合1再抱我,这放在别人身上根本不可能,这个含金量有多高你知?不知?道?但?此时此刻并不是呈口舌之快的好时机,江言享受着愉悦和快乐,选了一个摸起来最是柔软的“瓶塞”。
“从最小号的开始吧,我们慢慢来。”江言建议,也是命令。
“还最小号?你最大号有多大?”金丞震惊地看向“慎刑司”,最大号像个茄子!
“那就要?看你的承受能力了,这个留到以后,我们慢慢开发。”江言又打开了一个小抽屉,变魔术一样,拎出一个金色的小鸟笼。
金丞那双桃花眼从未有过的瞪圆了,这又是什?么??江言他好变态啊!
第二?天,金丞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一瓶好酒需要?用瓶塞保留气味,到现在都?没有再开启。小鸟笼能关押住小鸟,哪怕早上起来小鸟想要?展翅飞翔都?不能。小鸟刚刚有振翅欲飞的势头就被小鸟笼无情关押,羞愤难当?又毫无办法。
最要?命的是,现在他戴着小鸟笼,戴着瓶塞,底下被红绳捆了个蝴蝶结,就这样上课去了!
不怪师父不让自己和江言在一起,师父他一定是见多识广,一眼看出江言冰山美人的假象,超级变态的内里。由于昨天比赛,今天没有早训,金丞小步小步往教学楼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
瓶塞在酒瓶子的瓶管里上上下下,酒水被堵得一滴不漏。每次瓶塞要?出来了,结果又掉回去,来来回回几?十遍就成为?了一种折磨,让金丞脸色发红。
更要?命的是,瓶塞的问题还能勾起小鸟的问题,前后夹击。他仿佛变成了三明治里最中间的那一层,实在逃不出去。
“慢慢走,别着急。”始作俑者就在旁边陪伴,江言像一个超级温柔的队长,扶着走路不便的队员,脸上挂着春风得意的笑容。
“江队长,你们去上课啊?”路过的朱飙问。
“是啊,我们去上课。”江言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瓶塞嗡嗡震动起来,像是故意在酒瓶的瓶管里捣乱。金丞双腿一软,一把扶住了江言的手臂。江言马上搀扶他,不好意思地对?朱飙说:“我们先走了,你去道馆训练吧。”
“好,我先去练!”朱飙完全?没怀疑什?么?,只是担忧地看着金丞,“小金子你没事吧?昨天那场比赛是不是太累了?”
金丞苦笑着,连手表都?没看。他咬紧牙关,生怕一开口就泄露不对?劲的声音和喘气声。
“要?我说,比赛一局就两分钟,超过两分钟实在太耗费体力。”朱飙还分析一通,“就算是车轮战也不行。”
“我也这样觉得,但?是团赛的机制就是这样,我们都?没有办法。”江言摆出好学生的面孔,“这种赛制到现在为?止还不够成熟。”
不够成熟你爹啊!你个变态!金丞的大腿不断抖动着,怀疑蝴蝶结都?要?湿透了。
“以后再看看吧,总有成熟的一天。”朱飙点了点头,又看向金丞,“咦,你脸色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金丞满脸是汗,鼻尖上都?冒汗了。他看了一眼手表,强压住急促的呼吸说:“没事。”
“可千万别逞强啊,咱们的身体非常宝贵!马上就要?动身去昆明了!”朱飙振臂欢呼了一声,又做了个空气投篮,这才?走向跆拳道馆。金丞马上松软下来,呼出一口气的同时轻哼了一声,声音拐着玩儿地泄密。
“这就受不了了?”江言把震动关上。
金丞眼眶红红地瞪着他:“我想……上厕所!”
“什?么??”江言故意问。
“我要?尿尿!”金丞狠狠骂道,“你大爷的江言!我早晨还没放水呢!”
1层的男洗手间没什么人, 这时候都快要上课了。
新学期,新气象,下半学期的第一天?大家都不愿意迟到, 纷纷选择提前入场。这也就给了江言机会,把金丞带进来时无人发觉。
金丞走路都打滑, 要不是江言紧紧地?搀扶着他的手臂,现在肯定不是这样子。在走廊里他勉强还能?硬撑, 只求不要遇到认识的同学和老师,不然每一次停下对他而言都是一种另类折磨。
“慢点儿, 慢点儿。”现在他被折磨得够呛, “我难受。”
“这就难受了么?不可能?吧。”江言的胳膊下面像夹着一个大布娃娃, 柔柔软软, 服服帖帖。
金丞看了看手表,再开?口时声音又变了调调。他自己听?不到,但江言直接从面颊红到了耳朵。他真想?立即打电话给谢大卫, 告诉他,自己最知道金丞有?多勾人。
“你不难受……那下次你试试,我给你塞一个。”金丞都不敢挪步, 蹭着地?面往前行动。
这个酒瓶子吧, 非常奇特。瓶管不是直上直下, 而是蜿蜒曲折。瓶塞并不是完全符合尺寸,费了不少精力, 涂着玫瑰精油, 香香地?送入瓶管。而弯曲瓶管的某处是最为脆弱的地?方, 一旦瓶塞滑过转折的凸起就会触发瓶体的摇晃。
连同瓶体里的酒水。
现在瓶塞子滑来滑去,七进八出。
清晨原本就是小鸟欢呼雀跃时分,无奈纵有?充沛体力和完美歌喉, 小鸟也无法挣脱金丝笼的桎梏。但小鸟仍旧不愿失去自由?,在有?限的空间里奋力挣扎。只不过一次又一次的碰壁提醒着它,无论?再怎么起飞也是徒劳,金属牢不可催。
小小的笼子又冰冷,又炙热,小鸟的头始终无法完全抬起,希望小笼子能?够网开?一面,让它痛快痛快。
小小的隔间也是另外一个笼子,把金丞的所有?反应锁在里面,除了江言无人能?见。伴随着一串水声,金丞两只手紧紧揪住江言干净整洁的队服领口,把呼吸和闷哼都压抑在他的胸口和怀抱当中?。
“我操……”金丞舒服了,“白队说?得没错,长头发的男人都不能?相信,你就是要害死我……”
“我现在可不是长头发。”江言腾出一只手,擦过金丞满是汗水的眉梢,轻轻地?亲了一下,“我才不会害死你,我只是惩罚你,又不是想?伤害你。”
当然,这句话最终也没能?被金丞听?到,他还纠结于瓶塞子的困扰,并且恐惧于最大号茄子瓶塞的尺寸。他已?经?想?好?了,如果?真有?一天?要上那个,他掉头就跑啊,江言再美也不顶用!屁股安全要紧!
随着新学期的开?始,气温终于正式回暖,一个冬天?的冰雪成为了下一个春季的滋润水分,空气也湿润起来。金丞觉得一切都好?,他每周都去看看妈妈,隔几天?和金启星打个电话,生活里的很多事都朝着完美的方向?前行,唯独不完美的就是……他的听?力毫无进展。
他现在连上课都成了问题,老师在上面讲,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放慢速度。他坐最前排,手表虽然也能?翻译一些,但记笔记的速度跟不上,师姐用录音笔给他录下一整节课,晚上训练结束,他还要一点点补齐文化课知识。
教练组已?经?正式提交了“运动员伤痛备案”,昆明站赛委会也批准了,金丞将会如期参赛。
一开?始,金丞还担心?他去不了呢。可是后来周木兰来安慰他,这种备案相当常见,并不特殊。大赛之前,运动员的旧伤那都是常见的,不用特意说?明,只有?特殊状况需要通知赛委会。比方说?听?力全无,视力减退。
在跳水项目上,中?国运动员有?时候都是“半盲”状态上场,视力就零点几。在游泳项目上,有?些运动员的肺都练破了,到了比赛的日子也会出征。
金丞只是影响了平衡,更何况他目前针对平衡训练已?经?摸索出新道路,不会影响太多。
又过了几天?,金丞和江言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群里收到了师父的信息。
天?下第一我师父:[明天?下午你们有?时间吗?我去学校找你们吃个饭。]
睡不醒的大师姐:[有?的。]
吃不够的二师姐:[有?啊!]
金丞也回复:[有?。]
天?下第一我师父:[那太好?了,还是那家烤肉店吧!师父给你们介绍一位故友。]
故友?金丞忍不住脱口而出:“明天下午我师父要带我们去吃饭,说?是带他的故友来。是故友重逢吗?”
时间刚刚好?,江言也收到了群消息,看了一眼之后他把手机收好:“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你陪我?真的?”金丞又惊又喜,“你是打算……正式和我师父说咱俩的事?”
“当然不是了。”江言把筷子重新放在他手里,“赶紧吃饭,趁热。”
“啊?不是啊……那好?吧,明天?我自己去求他。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师父他不是不通人情的人,大不了……就多骂我几顿吧。”金丞已?经?想?好?了,他和江言的事逃不开?,无论?如何都要告诉师父。否则这就是无媒苟合!
至于师父同不同意,就看自己嘴皮子功夫怎么样了。
而江言却在想?另外一件事,明天?下午师父也要来学校这边带他们吃饭,不会就是和叶合正一起吧?叶合正他要干嘛?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吃饭之前,金丞特意去买了一些水果?,打算先?给师父甜甜嘴。到了下午6点,金丞先?是和师姐们汇合,王清清和顾梦瑶还很纳闷儿,江言怎么也跟着来了?
糟糕,江言今天?,是准备要过了明路吧!
两人交换眼神?,不敢想?象一会儿这顿饭会吃成什么样,师父那人……会不会直接把烤肉丢在江言脸上?应该不会,师父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中?年人了。
三姐弟惴惴不安,一直到了烤肉店门口都还在胡思乱想?。两位师姐同时微微谴责地?看向?小师弟,哪怕你找陶文昌和白洋呢,都不会有?这种问题啊!
金丞感受到那两道谴责的目光,低下头不言语了,唉,自己就是喜欢江言嘛,那又有?什么办法。
然而当他们走进店里,更匪夷所思的现象出现了,陶含黛、陶晴绿和祝白白居然也在!
“你们怎么来了?”王清清问。
“干嘛?烤肉店只能?你们来吃饭?”陶含黛问。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架。”祝白白充当缓冲剂,两边不要一见面就像斗鸡,让别人看到影响不好?,“大家都是打过团赛的人了。”
“看在我师弟的面子上,那我们就不吵了。”陶晴绿点了点头,“我们是来吃饭,我们师父已?经?到了。希望咱们各吃各的,好?好?用餐。”
“当然各吃各的,不然还能?一起吃不成?”顾梦瑶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新消息,回身对王清清说?,“师姐咱们走吧,在3号包间。”
“咦?”祝白白脑瓜子一木,“不可能?吧!我们也在3号包间!”
他手里还捏着手机,花咏夏刚给他们群发的,就是3号。
“别逗了,肯定是你们看错了。”顾梦瑶当然不相信,人高马大地?开?路。陶晴绿不肯服输,自然跟上,两人像快步竞走一样冲向?3号包间的门,她们的手同时将门一推。都带着些情绪呢,看看到底是你看错了还是我看错了!
谁料到门打开?了,里面坐着两个人。
冲锋的顾梦瑶和陶晴绿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我天?。”顾梦瑶马上回头找师姐和师弟,师父为什么和花咏夏在一起?难不成被逼迫了?这场面好?诡异啊!
陶晴绿的意外感没那么强烈,只是用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回看同门,同时担忧几分。这北京的天?气还没暖到什么程度呢,师父为什么出门了?往年这时候他都在三亚。
“师父?”金丞缩在师姐的背后,已?经?下定决心?今天?是奔着闯祸来的,见到花咏夏那张脸后更是不敢面对。
他对花咏夏的印象还停留在联盟赛当日,花咏夏憔悴苍白的模样仿佛一触即碎。那自己一会儿怎么说??会不会再把人气晕了?
只有?江言最为镇定,呵,叶合正这是来过明路的。
“来来来,大家都坐下,孩子们都坐下。”今天?这顿饭是叶合正张罗的,“别拘束,别拘束。”
“怎么回事啊?”王清清犹犹豫豫地?进了屋,连忙拽过师父问道,“出大事了?两家宣战?正式下战书?”
“啧,什么宣战?脑海中?不要总是打打杀杀。”叶合正看向?好?战的大徒弟,“今天?就是坐下一起吃个饭,顺便说?一说?咱们两家的事情。咱们按照顺序坐好?,别这样拘谨。”
花咏夏坐在主位上,见到徒弟们自然高兴,挥了挥手张罗起来:“坐吧,坐吧。”
两位长辈这样说?,小辈们还是听?话。王清清和江言分别挨着师父坐,其余人按照入门顺序往旁边,收尾的是金丞和祝白白,刚好?坐满了一圈。服务生先?上了小吊梨汤,长辈们犹豫不语,小辈们面面相觑。
只有?服务员敢说?:“请问烤肉需要帮您烤吗?还是大家自己动手?”
“帮一下,多谢。”叶合正也不晓得如何开?这个头,上回在这里吃饭,两家人还泾渭分明。
金丞一会儿看看师父,一会儿看看江言,也不知如何为爱宣言。
“我来说?吧!”最后叶合正正经?八百地?开?了个头,“有?些事情确实应该早早告诉你们,你们都是孩子,身上不能?总背着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这一点,是我们做大人的不好?,把个人的情绪传递给你们,让你们也不能?好?好?相处。”
金丞一字不错地?看着手表,脑海里都是问号。师父他居然……说?这种话?
“我和花儿已?经?商量好?了,在你们去昆明站之前,一定把话说?开?。而且我和花儿这回也一起陪同去昆明站,咱们两家再也不要吵架了。”叶合正站了起来。
花咏夏见状,也站了起来。
江言下意识地?扶了师父一把,把师父身后的椅子往后撤了撤。
“今天?我们准备告诉你们一件事,就是……”叶合正顿了顿,再看向?花咏夏,情绪跌宕起伏难以形容,但最终开?始说?了,“其实从来就没有?什么花家、叶家,花叶本就是一家。”
“啊?”王清清、顾梦瑶和金丞异口同声。
另外一边的那几个早就知道了,但再听?一次还是倍感震惊。
“是这样的,早年我和花儿一起学习跆拳道,拜的是同一个师父,我们同出一门,你们本来也是同一门下。”叶合正又看了花咏夏一眼。
花咏夏微微地?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叶合正这才继续说?道:“在座的你们,其实都是师哥师弟师姐师妹,不分彼此,不分你我。”
事已?至此,叶合正和花咏夏用他们的言行,给争论?多年的花叶之争落下了最后的句号。
只剩下烤肉的滋啦滋啦响。
这响声,金丞还?听不到,他能注意到的就是手?表里的只言片语。脑袋已经跟不上事态发展, 全球的节奏都发生了震动?改变。金丞两脚踩住的不是地板,而是跷跷板, 高高升起又狠狠下坠。
怎么回事?大?家都是同门了?
等等!等等!那不就相当于!金丞连忙看向江言,那自己和江言的事, 不就成了吗?
唉,江言一脸无奈, 叶合正这么快就招了, 他还?想拿这件事多逗逗金丞呢。每次看到金丞一脸担忧可怜兮兮地发愁, 江言就总是很想笑。虽然憋笑憋得很辛苦, 但看着那么嚣张跋扈的一个人蔫蔫的,机会难得,他怎么能不把握。
把握之余, 也?占了不少好处呢。金丞为?了让自己宽心,最近很是主动?热情,一个劲儿下猛药!
“咦?真?的?”金丞就是圆桌上最高兴、接受度最良好的那个。他看看右边的顾梦瑶, 又看看桌边的祝白白, 一家人, 一家人。
“真?的,是我?们上一代人没?处理好, 留下的问?题。”叶合正经此一事, 已经意识到了遗留问?题会造成的严重后果?。为?了表态, 他率先举起了面前的小吊梨汤:“来,咱们以梨汤代酒,一起喝一杯。”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花咏夏也?站了起来, 跟着举起了梨汤。“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大?人不对,连累了你们。我?花咏夏先给大?家道个歉吧。”
“我?也?道歉!”叶合正紧随其后,“我?也?希望,你们能够从我?们身上吸取教训,有?情绪要当面解决,不要拖拖拉拉。人生真?的很短,你们现在不觉得,等你们到了我?们这个年龄才会感悟时间不等人。眨眼间很多人很多事就过去了,一过就是半辈子?。”
花咏夏一边听,一边点头,一边回忆。
十几岁、二十几岁的时候,如果?他们都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年轻气盛是好事,但也?可能坏事,白白浪费了时间。但好在,他们还?没?到蹉跎之年,这也?是命运赐予他们的礼物?。
或许冥冥当中,江言和金丞的感情发展就是为?了提醒他和叶合正,是时候该见面了。
师父们都站起来了,徒弟没?有?坐着的道理。江言和王清清虽然心里也?有?疙瘩,但思索过后,也?决定?带着师弟师妹们一笑泯恩仇,所以带头举起了玻璃杯。陶含黛、陶晴绿和祝白白比叶家速度快一些,因?为?她们已经见到叶合正在病房里照顾师父,有?心理准备。
顾梦瑶就慢点儿,但也?没?有?拒绝。
金丞的玻璃杯举得最高:“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了?”
“对!没?错!金丞说得好。”叶合正认同,“以后花叶就是一家。”
“是一家了。”花咏夏看着金丞,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知道这是个跆拳道的好苗子?,原来师兄也?是这样认为?,没?有?让天才埋没?。
手?里的玻璃杯碰到一起,这也?算是花叶的第一次大?融合。随后叶合正和花咏夏按照大?家的生日论资排辈,大?师兄还?是江言,大?师姐还?是王清清。接下来是陶含黛、陶晴绿,顾梦瑶倒是变成了年龄最小的小师妹。
再后头就是金丞,摇身一变,他也?当上师兄了,排名倒数第二!底下还?有?一个祝白白呢!
“师弟!干杯!”金丞揉着祝白白的脑袋。
“干杯……”祝白白被金丞揉得直晃悠,敢情自己不止是量级最轻,还?是排行最小!
这一顿饭算是给两家开创了新局面,最高兴的就是金丞。现在他可以轻装上阵,再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他和江言的关系也?算是在两位师父面前过了明路,回宿舍的时候他一直在笑。
“笑什?么呢?”江言忍着笑意。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他好像又可以阳光了。
“原来……师父他们早就认识啊,唉,害得我?好紧张!”金丞走路都嘚瑟起来,带着春天的风,“咱俩一下子?就变成师兄师弟了,好奇怪。”
“怎么奇怪了?”江言感觉到手?机震动?,拿起来看了看。
金丞一瞧他那好温柔好温柔的笑容就知道是谁!马上狐假虎威地发话:“咳咳,你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实情,你和那个那个……外头那个社会上的朋友,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我?们可是一家人,你师父可是同意了咱俩的,你不能始乱终弃。”
“我没有啊。”江言脸上还笑着。
“也?不许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外头的彩旗我?全部给你薅下来!”金丞伸小手想抢手机。不料江言反应更快,一把给手?机揣兜里了。
“就不告诉你,除非……你发誓。”江言也?卖了个关子?,金丞既然已经变成自己师弟,那么欺负欺负也?是人之常情,“你发誓,以后再也?不乱撩别人,再也?不给别人送花,更?不会给别的男人花钱。”
“好,我发誓。”金丞信誓旦旦举起手?指,“我?金丞,以后再也?不乱撩,再也?不送花,再也?不给别人花钱。”
“鉴于你前科太多,所以我?要有?半年的观察期。半年之后如果?你还?是这么乖,我?就告诉你。”江言趁着周围没?人,低头在金丞的脸蛋上咬了一大口!
金丞不仅没?得到满意答复,脸上还?多了个红印子?,瞪着眼睛表示不服:“诶?你说话不算话!”
“谁也?没?规定?当大?师兄的就必须说话算话啊,现在咱俩可是一家,你小心点儿,小心师兄罚你什?么。”江言眯了眯眼,小时候的心愿也?算是误打误撞实现,金丞终于变成自己师弟。
以前就祝白白一个师弟,现在又多了一个,可以好好摆一摆师兄的架子?。
金丞仿佛挖掘出了江言“可怕”的一面,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严肃清正的大?师兄,满肚子?就是坏水。偏偏江言还?长了这么一张脸,平时又树立了良好的个人形象,就算他满大?街嚷嚷江言不是个好人也?没?人相信!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备赛和上课,金丞都没?发觉时间过这样快,直到看到学校的草地上冒出了嫩芽。黄色的迎春花也?准备开放,玉兰树的花仿佛一夜吹开,一夜又落光。银杏树开始了新一年的生长,为?再一次洒满金黄做着准备。
转眼间,他们就该出发去昆明了。
又是昆明!这一回金丞再也?没?有?一点心里负担,他差的不是经验,而是全国第一的那一块金牌!
因?为?要提前去适应高原反应,所以参赛者要在7天前抵达训练基地,这样才能在比赛时调整好状态。出发之前,金丞又在江言的陪伴下来看妈妈,刘曼妙也?换上了春装,情绪稳定?了不少。
“妈,你干什?么呢?”金丞小鸟似的飞到妈妈身边。
“在插花啊,你看,好不好看?”刘曼妙面前摆了好多鲜切花,香气扑鼻,屋里飘着阵阵沁人心脾的清新。
“好看,特别好看!”金丞夸了夸明显还?没?完成的作品,“这都是谁买的?”
“你同学帮我?买的啊。”刘曼妙现在认识人了,“江言,我?记得住这个名字。”
她看向江言,试图把这个人和名字对上号,有?时候能清晰地记住长相,有?时候模糊些。她现在有?时候很明白,有?时候又很糊涂,但她能感觉到儿子?的情绪,小金子?快乐多了。以前他每次来找自己都是孤身一个,如今他总是和江言一起。偶尔还?有?他的师姐们,他师父也?来过好多次。
还?有?陶文昌,白洋……刘曼妙努力地记住了每一个人的名字,还?把这些名字做成卡片,偶尔看看,提醒自己别忘记了。
“你买的?”金丞回头。
“让阿姨找点事情做。”江言对着金丞笑了笑,又对着刘曼妙笑了笑。
“对,我?找点事情做,等我?先把花插好,然后就去擦擦金牌。”刘曼妙拿起一支马蹄莲,放在鼻前轻嗅芬芳,然后又拿起了一支向日葵,插在花瓶里最中心的地方。她知道自己病了,但只要清醒她就不放过每一个记录的机会,然后等待下一回再脑子?清楚过来。
这一束向日葵最后被金丞抱回了学校,走在通往宿舍的小路上,金丞酝酿了一下情绪,问?道:“谢谢你,我?都不知道你一直给我?妈妈买花。”
“不客气。”江言诚实地说,“其实也?没?买多久,刚刚一个多月。她喜欢花。”
“是,我?妈妈很喜欢鲜花,以前我?大?哥……不是,金启明。”金丞已经不想提那个大?哥了,连同金昭,和那个家一起断联,“他也?给我?妈妈买。”
“我?不买现成的,我?买鲜切的,至于怎么插花让阿姨自己来。她可以随着心情来弄,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江言把自己和金启明区分开,他也?希望刘曼妙能完全好起来。毕竟……他是妈妈和木兰一样养大?的,清楚母子?温情,他希望刘曼妙有?一天能离开疗养院,和金丞一起,享受母子?天伦之乐。
又过了一天,首体大?的跆拳道队从学校出发,乘飞机再次降落昆明。
昆明比北京热,一下飞机金丞就感觉到了,外套一脱,直接短袖。周英华在前头带队,接待他们的人是赛委会的大?巴车,再不是许明教练的魔鬼流程,一落地就让他们跑步。在大?巴车上,金丞和江言两人一起打蔫儿,两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靠在椅背上,眼神都发直了。
“大?家忍一忍,到了基地咱们先休息,如果?特别难受的,一定?提前和木兰反应!”周英华也?难受,强忍着头疼照顾孩子?们。
明明这里美如画,金丞就是没?心思看窗外,太阳穴旁边停了一只啄木鸟,不停叨他脑浆子?。江言也?没?好到哪里去,不多会儿,眉头上就一层冷汗,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这回他的好温柔笑容就比较勉强了,但还?是打开了聊天页面。
唐小誉不吃苦:[落地了吧?那边紫外线特别强烈,上次我?推荐的防晒霜一定?记得补。]
江言回复:[好的,我?现在缓缓高原反应。]
放下手?机之后,江言闭上双眼,然而一闭眼就想起上回金丞拿13合1杀飞天大?蟑螂的场面。金丞刚才还?休息呢,这会儿坐不住了,拿起手?机呼叫场外救援:[白队,江言又和那个社会朋友联系了,我?要不要逼供?]
体院总管美羊羊:[又联系了?你别想太多,先好好比赛吧。]
金丞没?法踏实:[主要是那个人好漂亮好漂亮我?才想得多。]
体院总管美羊羊:[得了吧,你最好看了,听话。那外头的狐媚子?什?么样?你拍照没?有??]
金丞回复:[没?来得及拍照,他们两个分别之前还?贴贴了呢。狐媚子?和江言差不多高吧,留着长头发,扎了个小揪揪。大?冬天的也?不穿羽绒服,披着个薄片儿一样的大?衣,看着就不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