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少爷坚持联姻by消失绿缇
消失绿缇  发于:2025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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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iver开口道:“我跟你们去,我对这里还有印象。”
他难免触景生情,想起以往的种种。
雪花落在眼睑上,和十八年前一样冷,它们在皮肤上是不会融化的,因为他身体的全部热量,都向小腹聚集而去。
那时他还不知道,他已经有了Pine,Pine也曾很努力的,想要活下来。
Oliver平静的眼眸仿佛是天地间最后的绿意,他遥望着薄雾深处的洛拉西提冰原,痛苦和悲哀一同袭来,如风雪般吹刮着他的心脏。
司泓掣,你在这里等我吗?
兰斯望向Oliver金色的发梢,安慰道:“我保证,你永远也不会再回到那个深渊。”
他知道让Oliver来AGW特危死刑监狱,直面过去的痛苦是件残忍的事,但Oliver的能力,确实无可替代。
Oliver温柔微笑:“我相信你。”
于是众人兵分两路,湛平川,兰斯,Oliver前往索链处探查,梦境女巫带其他人去旅店休息。
刚进旅店,梦境女巫就原形毕露,直接蛊惑了旅店老板,并打晕唯一的Alpha服务生,以防他们作为眼线向联邦通风报信。
旅店老板晕头转向地贡献出私家车,并给油箱加满了油。
湛平川开车,兰斯观察周遭情况,Oliver负责指路,他们开了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悬崖边缘。
车停在几簇挂雪的熊果树后,车轮痕很快就被新落的雪花覆盖,茫茫天地间只能听到脚下传来海浪拍击崖壁的声音。
周遭空无一人,就连植被都很罕见,临近海水,风速骤然加大,气温越发刺骨,嗅觉已经彻底失效,闻不出任何腥咸的气息。
Oliver怔怔望着悬崖的方向,呼吸越发急促,他的睫毛结了霜,脆弱地颤抖着。
就是这里,他们将他带上缆车,送入电梯,沉向地下,经历不见天日的四年。
没有人来救他,他唯一的支撑就是那脆弱的爱情,而他在这里学到的最深刻的事,就是不该把任何人当作支撑。
Oliver踩着厚厚的积雪向前走去,他整个人就像一只在风中颤抖的风筝,复杂的情绪淹没了他,他深切的恐惧和憎恶着这个地方。
他终于走到了悬崖边,看到了那根沉重的,坚固的索链。
它如一柄匕首插入浓雾中,连接着两块分离的陆地。
万丈深渊之下,海流湍急地卷走飘落的雪花,远处浮来的冰块也在礁石上撞得支离破碎。
足以预见,人一旦跌下去,会是什么后果。
“快走!从这条索链过去,你就知道地狱长什么样了。”
“呵,在那里面,你最好祈祷自己不是Omega。”
“恐惧吗?很快你就能更恐惧了。”
“还想跑?戴上稀铅矿手铐你还能跑到哪儿去!”
“操你妈的,敢咬人老子弄死你!”
......
Oliver呼吸艰涩,胸肺扯痛,这些地狱来音连同翻滚的海浪一同灌入他的耳膜,犹如无形梦魇,彻底将他吞噬。
兰斯突然用力扣住了他的肩膀,猛地一扳,将他的目光拽离了那根索链。
兰斯定定望着他的眼睛,目光沉静:“听好Oliver,你惧怕它,我们就毁了它,你憎恶谁,我们就杀了谁,没什么值得恐惧的,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刹那间,那些狰狞的声音都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Oliver脑海中反复循环着兰斯这句话,呼吸奇迹般平静下来。
草原星球上,金色小狮子独自舔舐着伤口,黄金屋顶绽放出绚烂的烟花,它知道,那是骑士小熊,长鼻子守卫,与卷心菜侍女在陪伴它。
它还有朋友,它不是一个人。
湛平川也打算说点俏皮话来安慰好朋友,他的目光从索链一扫而过,突然间——
那空荡荡尘封在大雪中的缆车上出现了两个人!
只见那两人浑然不觉,踩着梯子,在缆车顶端塞了什么,随后熟练的调试着电子设备。
其中一个人口中说:“这黑索金——”
话音戛然而止,两人凭空从缆车中消失,就像被突兀插入又删除的画面。
整个过程就发生在短短几秒内,而缆车结着冰霜,门窗紧闭,把手上已经覆了厚厚的雪,全无半点来人的痕迹。
湛平川顿觉毛骨悚然。

兰斯与Oliver怔然,不约而同将目光转向了缆车。
缆车沉默地停靠在索链的一端,大门紧闭,窗棂结了厚厚的霜,周遭连个人类的脚印都没有。
“没有。”兰斯回答,但他并没有将湛平川的话当作玩笑,反而问道,“什么人?”
湛平川眉心皱了起来,刚才刹那闪过的画面,在此刻突然变得不真实起来,仿佛那只是他不切实际的臆想。
“可能——”湛平川刚想忽略这莫名其妙的片段,却突然意识到不对!
他抬起手掌,雪花理所应当落在他掌心,融化成水。
他清楚地记得,刚刚那几秒的画面中,天空是没有下雪的,他也没有听到雪花落在羽绒外套上的声音。
所以不像是那两个人凭空出现在此刻的缆车里,更像是他凭空出现在那两人的身边!
“你们知道黑索金是什么东西吧。”湛平川说。
Oliver不解,他一向对打打杀杀的玩意不感兴趣,而且他进入蓝枢没多久,就被关进了监狱里,没有时间学习这些东西。
兰斯却直接道:“烈性炸药。”
湛平川点头:“我看见那两个人,把烈性炸药安装在了缆车上。”
Oliver再次看向空无一人的缆车,心中也不免生出丝丝寒意:“可是......不可能有人。”
湛平川轻呼气,喷出淡淡薄雾,散入空气里:“或许我看到的,不是此时此刻发生的事。”
他将目光集中在一点,猛然催动异能信息素,龙胆苦香散在大雪里,他的耳畔响起了类似秒针转动的沙沙声。
眼前的世界好像盖上了一层透明的膜,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某种无形的东西在身体边流动,他试着去触碰流动的东西,他的指尖探进去,就变成了透明的,但他再次看到了缆车里的两个人,也听到了那句未说完的话。
“——这黑索金真能炸到黑灯会的反贼吗?万一他们不来呢?”
“那不过就多死几个哈奇摩人罢了。”另一个人无所谓道。
“哈?”湛平川被这俩人的对话恶心到了。
“我靠,你听到什么声音没?”其中一个人问道。
“能有什么声音,闹鬼啊,赶紧的吧你。”另一个人往空荡荡的雪地里看了一眼。
湛平川迅速捂住嘴。
那人的目光略过他,收了回去。
就在这时,湛平川突然眼前一黑,被一股大力从原地抽了出来,等他再度回神,眼前依旧是空无一人的缆车,而兰斯紧握着他的手臂,凝眉看着他。
“你刚刚,原地消失了。”兰斯的声音伴随着薄薄的水雾。
只是消失了很短的时间,但也足够让人震惊。
湛平川看着自己的手掌,大概明白了。
“宝贝儿,我好像回到了过去。”
他简直不可思议,被定性为具有基因锁的空间系能力,怎么就被突破了?
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以后能去看老婆奶里奶气的小时候了?说不定还能亲自给老婆塞奶瓶,推摇篮,讲童话故事。
感谢老天,感谢上帝,感谢东西南北方各路神仙。
外神感受到S级强者虔诚的感恩,于混沌中睁开眼,透过兰斯的双眸,睥睨万物。
果然任何一个人类,都比祂的通道虔诚。
祂只不过将丁点神迹降临在这个人类身上,就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觉醒了四阶能力。
看他如此震惊欣喜的表情,想必正思考着如何占领地球,统治全人类。
“Siku zote nina weza kuba hati ya wanada kwa urah......”(我总是能轻易改变人类的命运)
兰斯无视了外神的自吹自擂,反而目光专注地问湛平川。
“所以,你刚刚是时间穿越了?”
“差不多,但坚持不了太久,也没办法选择回去的具体时间,而且刚刚那一会儿,就消耗了我几乎一半的异能信息素。”
他这个年纪,三阶能力还没完全掌握,使用四阶能力就更吃力了,而且他现在也来不及摸索这个能力的限制是什么。
但穿得好不如穿的巧,毕竟现在他已经知道,联邦政府设置的第一道陷阱是什么了。
“四阶能力的确会对身体损耗非常大,因为那已经逼近人类的极限了。”Oliver轻声解释道。
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就只有一种能力,能够使用两种的,已经是天之骄子,而极少数幸运儿如司泓掣可以觉醒三阶能力,想要拥有四阶能力,需得天时地利人和。
Oliver的四阶能力【共轭】出现在他三十岁的时候,那天禁闭室的小窗口落了一只奄奄一息的蝉,它的翅膀残破,肢足截断,腹部颤抖渗出□□。
他怜悯它,羡慕它,它快要死亡,它能够死亡。
Oliver忍不住探出枝蔓,轻轻触碰它。
然而就在枝蔓碰到蝉翅的一刹那,他突然感到自己的生命在飞速流失,如这只蝉一样。
他惊愕着,却始终没有把枝蔓收回来。
可惜司泓掣还是在监控里看到了,他被按在床上,恢复系觉醒者为他治疗了整整一天。
那之后,司泓掣就把禁闭室的整个墙体装上了稀铅矿。
“不过我们这儿的法塔有补充能量的药。”Oliver及时给了湛平川解决方案。
“啧,代购吗?”湛平川想起来,兰斯曾经给他治鞭伤,就用了一款药膏,效力堪比他妈的异能,应该就是出自这位法塔之手了。
外神感受到那个人类越发愉悦和感恩,不禁拂开混沌,从虚无中走出,对卑劣的通道说——
“Wana da mu shuku kwa zadi zan ikuwa we.....”(人类感激我的恩赐,除了你)
兰斯习惯性卸磨杀驴,懒得搭理祂。
“不代购,但可以奖励你。”兰斯不动声色释放出星玉兰信息素,来安抚湛平川疲劳的腺体,“看来对方料到Oliver会给我们什么建议。”
“真是可笑,也不知道谁更像非法组织,我们担心暴露也只是敲晕了哈奇摩人,联邦政府却要他们稀里糊涂葬送在缆车上。”湛平川一边嗅着星玉兰香一边吐槽。
Oliver叹息道:“何止如此,日后这里想要修复,又要添多少条人命呢?”
联邦那些身份高贵的权力机构自然不会亲自上手,被剥削的,就只有生存在边境,以搏命为生的哈奇摩人了。
兰斯深深望了一眼裹在浓雾里的洛拉西提冰原,现在就算他们拆了炸药,随运送物资的哈奇摩人抵达对面,也绝找不到真正的入口。
“先回去,看来还要另想办法了。”兰斯这么说着,心里却越发着急。
他知道时间紧迫,他们这么多人出现在桑普小镇,早晚会被发现,到时就连出其不意的机会都失去了。
然而就在三人打算开车回去时,兰斯的目光突然落在被雪覆盖的车辙上,他瞳孔猛然一缩,停住脚步,急声道:“有人!”
车辙痕旁边有被刻意覆盖的脚印,但大概行动得太过匆忙,居然连车遮痕也被盖上了一截。
他话音刚落,熊果树后突然窜出一个矮小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向远处奔去!
这人穿了一身白,融入漫天雪色里,格外不起眼,它虽然个头矮小,但步子非常大,明显身形灵活,常年锻炼,雪地里很快留下一串急掠的脚印。
“想跑?”
湛平川和Oliver几乎同时动手,银丝与藤蔓以闪电般的速度朝那身影索去!
兰斯脸色如常,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他根本不担心,对方能在他身边这两个S级手下逃脱。
果然,银丝和藤蔓很快追上了白色身影,那人扭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只见它突然抱紧身体,周身白光一闪,身体急速缩小,直至变成拇指大小,然后“噗通”落在雪堆里,消失不见了。
“卧槽!”
银丝和藤蔓同时扑了个空,湛平川目瞪口呆,Oliver也错愕不已。
兰斯眼睛眯了起来:“不能让它跑!”
说时迟那时快,湛平川一打响指召来好几道屏障,当作铲子,猛铲那处的积雪。
雪花被掀得乱飞,屏障毫不客气地铲来铲去,每一次都恨不得把雪地砸出个大坑。
Oliver的藤蔓也当作笤帚,扫着厚厚的积雪。
就在那片雪地被翻腾得乱七八糟时,一个拇指大的小人被掀了出来,它扑腾着四肢,重重落在地上,不得不将身子变大,哆哆嗦嗦的将白色棉衣裹了起来。
银丝和藤蔓瞬间缠住它,将它拽到眼前。
兰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个剃了短头发的姑娘,大概十五六岁,已经被冻得嘴唇发紫,牙齿打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唔...绕不是在极地,绝唔会...被礼门抓住!”她忿忿道。
她用的异能,只能将身子变小,没办法把棉衣跟着一起变小,所以躲进雪里一会儿就受不住了,不得不变回来,把棉衣穿好。
湛平川乐道:“每个反派死到临头都是这么说狠话的。”
“唔材不是反派!”姑娘显然刚觉醒能力不久,对自己的水平心里没点数,也并不知道眼前都是何等厉害的人物。
她梗着脖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兰斯问湛平川:“她什么等级?”
湛平川:“大概C级,除了能变小,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姑娘不服气,抖着下巴:“谁缩的!唔草鸡厉害!”
Oliver蹙起眉,蹲下身,温声道:“你太冷了,我们车上有暖气,你不要跑,我放开你好吗?”
姑娘眼珠一转,忙道:“吼!一蓝为定!”
于是Oliver就要把藤蔓缩回去。
兰斯无奈摇摇头,Oliver实在是太善良了,十八年的无妄之灾都没能让他改变本心,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湛平川直言道:“你信她的,联邦政府的眼线能有什么好东西。”
“唔柴不是联邦政府的眼线!”小姑娘仿佛被这个称呼激怒了,也顾不得蒙骗Oliver,忙大声反驳。
湛平川冷笑,直接用屏障将小姑娘关了起来,以防她变小逃脱,然后才用银丝拖着,把人扔进车内,打开了空调暖气。
暖气开了一会儿,小姑娘总算恢复了面色,也不再哆嗦了。
兰斯直接抽出黑曼巴之刃,抵在了小姑娘的咽喉,他眼神冷厉,毫不怜惜:“你是什么人?”
既然白法老的身份已经败露,他也没必要在湛平川面前装单纯无辜了。
小姑娘忙垂下眼,紧张地看着那柄阴森锃亮的匕首。
“你......拿开点,我又跑不了。”
兰斯凉笑,刀尖突然压近一寸,阴恻恻道:“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你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看到了我们的脸,不立刻说点我感兴趣的,非死不可。”
Oliver在一旁眨了眨眼,但还是乖乖的没有说话。
湛平川摩挲着下巴,端详截然不同的小狐狸,心脏砰砰直跳。
嗯,这小姑娘还是个Alpha,兰斯恶狠狠威胁别的Alpha,但偷偷释放安抚信息素给他。
怎么说呢?
路过的蚂蚁都该磕一口他和他老婆。
小姑娘显然是第一次见兰斯这么凶的Omega,她被镇住了,真以为自己要死了,于是声音颤抖道:“我,我知道那个监狱的入口在哪儿!”

小姑娘喊罢,兰斯微微挑眉,将黑曼巴之刃向后移了半寸,他的确感兴趣。
“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姑娘见那锋利的刀尖终于远离自己,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她噘着嘴,不太情愿道:“我已经在这边观察几个月了,每次他们运送物资和押送犯人,我都看到了。”
“你观察AGW特危死刑监狱干什么?”兰斯问道。
小姑娘攥紧拳,眼中闪过浓浓的恨意,但她并没有回答,对她来说,兰斯等人是可怕的陌生人,贸然说出自己的目的会惹来危险:“和你们无关。”
“好。”兰斯也不废话,眼神一狠,手腕带着黑曼巴之刃,电光火石之间,在小姑娘颈间一划而过!
小姑娘顿时面白如纸,花容失色:“杀人啦!!!”
她闭眼嚎了好几声,才发现好像不太疼,自己也没死,她颤巍巍抬手,碰了碰脖子,那里完好如初,没有致命的大刀口。
她虚脱般软在当场,睁开眼怯怯地看着兰斯。
兰斯手腕一颤,黑曼巴之刃在他掌心灵活地翻转半圈,由刀背变为刀锋。
“下次就是这面。”他毫不留情地威胁道。
小姑娘眼里噙着泪,终于崩溃了:“怎么有你这么凶的Omega,恐怖,魔鬼!没有Alpha会喜欢你的,除非是受虐狂!”
湛平川原本在一旁乐呵呵看着,一听这话,顿时板起脸:“骂谁受虐狂?”
小姑娘立刻瘪起嘴,哀怨地看向湛平川。
我去,真有受虐狂。
“你的口音,是不是尤托皮亚人?”Oliver到底心软,不忍小姑娘被他们吓坏了,于是主动开口打圆场。
小姑娘早就看出,这三个人里只有这位Omega温柔好说话,她审时度势,不得不收起欺软怕硬的心思,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曾经进过这个监狱,里面有一些尤托皮亚人,听得多了,就能听出来了。”Oliver解释道。
说实话,他还要感谢尤托皮亚人,他们似乎与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不同,在他刚流产近乎虚脱的时候,就是一名尤托皮亚人帮他挡住了那些心怀不轨的Alpha。
这在一所臭名昭著的特危死刑监狱里,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但他就那么幸运地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后来,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他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可惜那名尤托皮亚人没能挺过一年,就彻底疯了。
他们把他吊死在最底层,让所有人亲眼看着。
“我就是来救被关起来的尤托皮亚人的。”小姑娘收起方才夸张的表情,垂下眼,一边抠着指甲一边道,“我叫阿提娅,尤托皮亚有很多人都被抓进了这座监狱,其中就有我大舅舅,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救他们出去。”
“你,自己吗?”Oliver轻声询问,他没有嘲弄的意思,只是这听起来太不切实际了。
“其他人都出不了尤托皮亚,只有我的异能可以。”阿提娅挺起脖子,目光坚毅,“我一定会把他们救出去的!”
湛平川和兰斯对视一眼,兰斯将匕首收回腰间,精准地评价道:“你是偷跑出来的。”
阿提娅被他说中了,脸有点涨红,恼怒道:“不,不算!我是先锋!”
兰斯冷漠道:“回去吧,你救不了他们,至少现在救不了。”
“你怎么知道我救不了!难不成就你们能救?我看到新闻了,我知道你们是黑灯会的人!你们是来救那个杀人的坏人的!”阿提娅大声道。
“坏人?”湛平川轻笑,神色却越发严肃起来,他反问,“你怎么知道黑灯会是坏人,凭什么你救的就不是坏人?”
阿提娅应激道:“我们没有做过坏事,我大舅舅他们只是得罪了酋长国的坦布人!”
“哦,那你怎么知道黑灯会做的是坏事?”湛平川挑眉问。
兰斯意外地看向湛平川,其实他并不在意阿提娅这么说,别人如何想黑灯会,如何想他,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显然湛平川是在意的,湛平川不愿意让任何人误解他。
阿提娅:“因为新闻上说——”
“新闻上说。”湛平川嗤笑,“怎么你们加勒比的新闻,是直说你大舅舅因为得罪坦布人被抓的?”
阿提娅哑口无言。
湛平川耸肩:“你看,别人就是罪有应得,轮到你自己,你就知道另有隐情了。”
“我......”阿提娅想反驳,又明白反驳苍白无力,最后只好紧紧咬住了下唇。
她才十六岁,刚刚接触外面的世界不久,还没办法分辨新闻的真伪。
“好了。”兰斯打断她的局促,直截了当,“你说你知道监狱入口,说说吧。”
阿提娅这下老实了,闷声道:“我缩小跟着哈奇摩人上了缆车,去到了对面。那些哈奇摩人都被蒙着眼睛,只有我没有,所以我看到了。”
“对面常年飘雪,没有标志物,很容易迷失方向,我也是摸索了很多次才确定的位置,要先平行于索链向前走一千步,再斜......这个角度走两千步。”阿提娅用手比划了一个夹角,“然后就到了,那个入口的位置,就在附近。”
兰斯蹙眉:“你这种走法很容易出现误差,你就没带定位导航过去吗?”
阿提娅:“什么定位导航,不会出错的,我已经试验过很多遍了,我的方向感很好,我就是从尤托皮亚跟着地图一路找来这里的。”
“可我们没办法这么走。”Oliver说。
在能见度极低的环境中,保持直线行走,本来就是极难的事情,而且他们都没亲眼看到入口,总不能到了地点,全员地毯式搜索吧。
阿提娅:“那我就没办法了,哦,我还知道几个通风口的位置,但这里的通风口修得特别小,正常人类的体格根本进不去。”
监狱总是要防范越狱的,而通风口就是囚犯最喜欢的逃脱路线,所以一开始,AGW特危死刑监狱就彻底杜绝了这一隐患。
Oliver眉头紧锁,陷入焦虑。
兰斯却打量着阿提娅的神色,牵了牵唇:“你还没说完吧。”
阿提娅惊讶于兰斯的敏锐,狠狠吞了口口水,弱弱举起手:“要不......你们带我一起去,我给你们领路,你们帮我救出尤托皮亚人。”
兰斯:“你以为,现在是你可以要挟我的时候了?”
他问得平静,眼睛却眯了起来,目光阴鸷可怕。
阿提娅立刻缩了缩脖子。
Oliver歉疚道:“抱歉,我们人手不多,只能速战速决,没办法顾及那么多人。”
湛平川却道:“我先问你,既然你知道入口,那你去过监狱里面吗?”
阿提娅不做声,她其实进去过,但没敢往深处走,等哈奇摩人搬完物资,她就跟着跑出去了。
运送物资一周一次,一旦没出去,就只有等下周了。
她没办法保持一周的缩小形态,也打不过狱警,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湛平川:“你知道里面关着多少尤托皮亚人,他们分别都在哪儿,且异能是什么吗?”
阿提娅沉默,她不知道,而且这么久过去了,她连大舅舅长什么样都不认得了。
湛平川笑了:“你想过他们出来后可以去哪儿吗?是回尤托皮亚,还是留在极地,这么一帮人,怎么能平安生存下去不被当地驱逐?”
阿提娅张了张唇。
回去吗?
肯定是不能回尤托皮亚的,但极地冰川组织绝不会接收AGW特危死刑监狱的犯人,他们好像确实没有容身之所。
湛平川:“你看,你什么都没想好,要怎么救他们呢?”
阿提娅失落地垂下眼睛,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下去,打在她被冻得干裂的手背上。
“我大舅舅被抓十三年,外婆每年向坦布人上供求情,但去年他们嫌弃她的供品寒酸,杀死了她,我的邻居哥哥被抓七年,他的父母在第三年双双上吊自杀了,去年他们抓走了老师......我不知道要想多久才可以救他们,我是偷跑出来的。”
Oliver心痛不已,只好扭开了脸。
十三年,七年......他只在这里呆了四年,就留下了终生的阴影,可这世上,比他更凄惨的,原本就数不胜数。
湛平川:“我们确实没时间拯救所有人,但要是尤托皮亚人能趁乱凭本事逃出来,可以去格兰城找和川国际医院,那里会有人收留他们。”
阿提娅猛然抬眼,眼泪止住。
“虽然你看起来还小,但既然觉醒了,应该没比我小几岁,我姑且把你当成年人。”湛平川脸上挂着笑,但语气极为正经,“这是你有且仅有一次的机会,但风险非常高,或许会有人死亡,你自己决定。”
阿提娅忙道:“我要去!”
她知道,如果错过了这次,错过了黑灯会,她再无可能将尤托皮亚人救出来,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一生都不会再见面。
她激动地望着湛平川,眼泪汪汪:“谢——”
湛平川连忙抬手制止她的感激!
阿提娅一怔,不由心中敬佩,原来还是个做好事不求回报的人!
只见湛平川立刻扭头,脸凑过去,小声问兰斯:“宝贝儿,没跟你商量,我这么说可以吧?”
阿提娅:“..................”
原来你说的不算啊!
兰斯瞥他一眼,轻轻点头。
湛平川这才转回头,翘起腿,一手揽着小狐狸的腰,对阿提娅礼貌微笑:“可以了,你谢吧。”
阿提娅已经没了唱赞歌的心情,她小声嘀咕:“你一个Alpha,居然被Omega管得死死的,真丢脸。”
她真的很不理解,在尤托皮亚,都是Alpha做主的,因为Alpha身材魁梧,体力好,而Omega大多是被保护的。
湛平川表情略带嫌弃:“你懂个球,一看你就没有Omega喜欢。”
阿提娅鼓着脸,气得要命,又无法反驳。
她确实还没跟Omega谈恋爱。
Oliver暗暗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先回旅店,和他们碰头。”
阿提娅却突然道:“你们不能再等了,今天就是他们抽取犯人信息素的日子,信息素被抽干就用不了异能,就算逃出来也只会变成累赘。”
这是她偷听狱警说话知道的。
监狱里每三天抽取一次信息素,会抽到流血为止,确保犯人没有一丝信息素残留,这样等级再高的犯人,在狱警面前,也形同废人。
根据她这段时间记录的规律,今天又要抽取了,如果想让犯人拥有一丁点自保的能力,那抽取之前,就是最好的时机,否则只能再等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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