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少爷坚持联姻by消失绿缇
消失绿缇  发于:2025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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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地下冰窖中,一个人的对话显得阴森恐怖,墙壁荡着回音,推向NO.749冰冷的眼睛。
“忘了告诉你,他长得很像你,所以我轻而易举地锁定了他的身份,相信很快他就可以下去陪你了。”
“当年一时迟疑,我让他活了下来,不然你早就可以在亡灵界见到我们的儿子。”
NO.749叹息,将手收回袍中,望着迦妮塔的脸:“这点抱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还活着。”
他的歉意很真诚,他确实是想那么做的,算是他在心中给迦妮塔的承诺。
可惜这个承诺没能实现,他因此遗憾和歉疚。
他自认为是个赏罚分明的人,比世上任何人都要讲道理,他为黎容立像,是感谢他在百年前救了神祇系觉醒者一命,他杀全人类,是罚他们近百年的视而不见和闭口不言。
“我会让你亲眼见到,这颗孕育罪恶的星球走向末路。”
NO.749定神说完最后一句话,转回身,再也没看向迦妮塔一眼。
他毫无波动地离开了这座冰窖,走上地面。
兰斯和湛平川在时间残片里寻觅了许久,都没能找到和NO.749有关的画面。
看来它们作为最初湮灭的时间线,被粉碎得彻底。
数小时徒劳无功后,兰斯和湛平川不得不退了出来,此时天已漆黑。
意识回体,兰斯立刻感到身后的不适,那里被过度使用后,酸麻得厉害。
他艰难地从湛平川身上翻下来,将牛仔裤慢吞吞地提上。
“宝贝儿,别灰心,我们总有办法打败他。”湛平川吻他的耳垂。
兰斯轻抽气:“现在不是灰心的问题......”
他余光一瞥,正看到自己的手机躺在床头柜,因电量过低而弹出提示。
他发现充电提示下面,还有一长串的未接电话。
兰斯脸色微变,顾不得身体的不适,忙捞过手机。
只见何竞恩联系不到他,只好留言——
【请尽快联系我,地球已在生死存亡之际。】

兰斯与湛平川不敢耽搁,匆忙穿上衣服就出了门。
兰斯边小跑边说:“召集所有人集合,估计是古神殿那些雕刻有突破了。”
湛平川赶忙点开群组,想要发信息,这才发现Oliver早已在群内留言,甚至还艾特了所有人。
【Oliver:老师和我商讨出一种可能性,事关重大,大家都听一听,我们在罗布酒店大堂集合。@全体成员】
湛平川收起手机:“去大堂,Oliver已经发了。”
电梯停在了一楼大堂层,等兰斯和湛平川赶到,塔那托也带人从外风尘仆仆地进来,她依旧大步流星,精神十足,但蓬乱的短发和压皱的衣领暴露出她不久前还在睡觉。
大堂最大的一间会议室里,诸位成员显然也刚从梦中苏醒,各自凌乱。
卢卡斯平均几秒一个哈欠,眼皮要抬不抬,身子晃来晃去。
阿德里安侧目望去,抬起手,默不作声绕过卢卡斯的后背,在卢卡斯左肩拍了一下。
卢卡斯一受力,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向阿德里安的肩膀靠去。
“哈......好困。”他嘟囔一声,将脑袋重重搭在了阿德里安肩头。
阿德里安微微一晃,稳住身形。
卢卡斯困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泪珠顺着眼角淌到阿德里安的衬衫上,晕湿一小片。
阿德里安只是余光一扫,并不介意,反而心安理得地搭着右膝,掌心无处安放,暂时握在了弟弟的臂上。
波波夫努力撑着眼皮:“主管,你怎么一点都不困啊?”
他也很想有个地方靠,可惜他身板太大了,靠谁都不舒服,趴桌子都嫌低。
阿德里安嗓音发沉,爱答不理:“习惯。”
他被霍华德领养后,一直被安排着超额的学习任务,平均每天睡眠时间只有六小时,如果再加上卢卡斯捣乱或闯祸,有时他连四个小时都睡不上。
不过好在他的身体对睡眠的需求不大,几个小时就足够他恢复精力。
凌棋猛拍脸颊,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怎么感觉赢了比之前还忙?”
阿提娅倒是也收到消息了,她吸溜着鼻子,有点感冒:“那个......我可能也做不了什么,能不能回去和度玛一起休息?”
她太羡慕度玛了,这小机器脑袋完全心无旁骛,没有任何愁事,晚上吃了好些个豆包后,现在正呼呼大睡,口水都淌出来了。
Oliver眼底隐隐有血丝浮现,显然他也很久没有休息了,他轻叹:“抱歉把大家从睡梦中喊起来,不过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那恐怕我们以后也很难睡好了。”
法塔听到这儿,睡意倒是消了不少:“这么严重?”
塔那托紧张地压住剑鞘,剑眉紧锁:“和尤托皮亚有关吗?”
兰斯已经接通了何竞恩那边的网络,披衣坐下:“开始吧。”
何竞恩的脸出现在视频的另一端,众人齐噤声,望向屏幕上那个精神的光头老头。
何竞恩还是穿那一身大褂,勾着背,眼睛黑亮,只不过皱纹像是多了几条,把本就干瘦的脸填得满满登登。
他平时总是笑呵呵,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但今天,他似乎乐不出来了。
“诸位,这几天我对弗比斯湾和加勒比的雕刻风格进行了研究,也对你们发来的承重柱雕画有了一定的猜测。”
何竞恩将一张局部放大图贴在视频前。
在这张照片里,工匠雕刻了一排整齐站立的人,或许那不应该称为是人,但他们确实很整齐,乍一看就像一圈环在圆柱中间的腰带。
它们不约而同地低着头,两只手臂交叠在胸前,仿佛是个很虔诚的姿势。
“看起来像在进行某种仪式。”兰斯道。
何竞恩不急着答:“你们再看这几张。”
说着,何竞恩又拿出了几张放大图,这些放大图显然来自不同的承重柱,雕刻的模样也不相同,但无论它们长成什么样,整齐站立的姿势是不变的,也像是一条腰带,环着圆柱。
兰斯皱眉。
何竞恩现在才说:“我猜测,这代表着不同星球的智慧生命,就像地球此刻的智慧生命是人类,别的星球,自然也有和人类相似的生物存在,但因为不同星球的演变不同,所以智慧生命的长相也各不相同,不过相同的是,他们都被神明控制了。”
Oliver将所有圆柱的照片发给大家,解释道:“大家可以看到,每根柱子的底部,讲述神明斗争的部分是完全相同的,包括祂们通过地下城向各个星球下手......第一个不同出现在这里。”
说着,Oliver点了点柱子的某处,果然从这里开始,雕刻的样式开始变化不一。
“所以我和老师猜测,这些不同又繁多的东西,应该是整个历史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人类。”
兰斯在众多照片中翻弄,找到其中一张纸拿了起来:“编号7这张照片最像人类。”
何竞恩道:“我也是从编号7得到的灵感,但我和Oliver对这些画像是代表觉醒者还是信使产生了争议,后来经过对比和预演,我们一致认为,这里应该是指代信使。”
Oliver面色严肃,补充道:“恐怕还不是普通信使,而是拥有神迹的信使。”
何竞恩点头:“这些柱子记载的都是NO.749神明胜利的历史,就像人画画有画风,写作有文风,下棋有棋风一样,这位神明的手段一定也带有其强烈的风格,从地球经验来看,祂喜欢大量赋予神迹。”
“外神曾告诉我,神明赋予的神迹会伤及神明本身,体现在星球上,就是伤及他们控制的通道,所以我的神明不愿意轻易赋予神迹。”兰斯将这个本该是秘密的消息告诉了所有人,因为他与外神并不是一荣俱荣的关系。
还有一点,神明并不会被其他神明赋予的神迹伤害,就像沧龙在地下城中伤不了神化的他。
看来正因此,NO.749才要依靠联邦的力量将其他神祇系觉醒者铲除。
湛平川轻挑眉,有点受宠若惊:“我果然幸运,能成为祂唯一赋予神迹的那个。”
兰斯眼中含笑,没有告诉小傻逼他曾用生命威胁外神妥协。
何竞恩换了图:“你们再看这张。”
这张图中,信使站在一扇大铁门前,举起了手,他们的身体浮现奇怪的纹路,整个画面既阴森又恐怖,像是古老部落里实施的某种封建巫术。
“还有这张。”
紧接着,铁门打开了,他们走入了门中,再也没有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都被这诡异的画面搅得心里发毛。
Oliver:“他们身体上那种纹路就是象征神迹的图腾,而这种图腾,能够打开阻拦异兽的结界。”
何竞恩继续说:“在照片上,他们进入地下城后就没有再出来,地下城的大门也没有再闭合。他们是人类,又拥有神迹的力量,所以他们的躯体构成了连接地球与异世界的桥梁,让那些来自地外的东西,可以自由进入人类世界。”
何竞恩将最后一批照片贴了上来,在这些照片中,铁门内涌出了很多东西,它们凌乱的,扭曲成一团,这团东西不断膨胀翻滚,将云层,山川,河流,大地全部吞噬,最后的星球,变成一滩死寂的液体。
“我猜NO.749的目的就是让这些信使打开地下城的大门,放出异兽,屠戮人间,而这个计划,恐怕在他们选择放弃加勒比酋长国时就已经开始了。”何竞恩的语气极为沉重。
塔那托腾身而起,瞬间面无血色:“你是说刚刚赢得胜利的尤托皮亚,也会变成人间炼狱?!”
湛平川转头看向兰斯,兰斯颤着睫毛,沉默不语。
他相信他们都想起了海底地下城那一战,那次兰斯从外击碎了铁门,让沧龙能够从地下城离开,越级碾压海底最强S级塞拉尔。
因为铁门已经彻底破了,所以在地下城中获得神迹的湛平川并不知道,他是否能左右地球结界的开闭。
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进过地下城。
如果所有地下城的铁门全部失效,异兽可以毫无阻碍地进入人类世界,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何竞恩无奈摇头:“还记得我第一次给你们上课吗?那时我说或许有一天,地下城里的东西会出来,这件事我曾经不止一次在采访和文章中提到过,但自乌里尔死后,再也没人重视没人在意,甚至出版社把我曾经文章中的话删除,指责我散布恐慌。从那之后我就开始一蹶不振,混吃等死,对人类的命运不报任何希望。”
塔那托问道:“所以现在......是全人类的危机了?”
Oliver垂下眼睛:“我不相信每一次神明大战NO.749背后那位都胜利了,就像兰斯说,他的神明也曾赢过。”
“Bila sha......”(当然)
外神这次不是被八卦勾引出来的,而是特意来听人类对祂们的诸多猜测。
祂将脑袋从混沌中探出来,观察自己通道的反应,可惜通道根本不想搭理祂。
祂还是不相信,自己在这个星球上,曾千千万万次败给过那个丑东西,想来只能怪这个通道太愚笨脆弱了。
兰斯问:“你想说什么?”
Olive缓缓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祂赐予人类神迹,拥有了强大的助力,也要接受被神迹所伤的结果,所以在其他失败的战局中,祂的信使大概率没有按照要求打开地下城,或是出现变故,有人背叛了他,选择了同胞。”
兰斯微微一笑,眼底却一片寒凉:“可惜我们的星球有NO.749这么个杰出人才,亲自帮神明挑选信使,致使千千万万次湮灭重来,都没能改变结局。”
那山后世界的无数碎片残忍又悲哀地剖开了现实,地球上的信使彻底地背弃了人类,将地球命运交给高维生命亵玩。
波波夫再也不困了,他木讷问:“少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兰斯不打算瞒着:“意味着我们其实已经败给了NO.749很多次,地球也毁灭了很多次,全靠湛平川的特殊五阶能力,才能不断重来。”
何竞恩听到这话,顿觉恍然:“所以空间系的高阶能力是真的可以湮灭时间线,天空同学突破了人类的基因锁。”
“什么意思?是说我们注定会失败吗?无论怎么挣扎,挣扎多少次都会失败?”凌棋愕然。
“那现在坚持的意义是什么?救出尤托皮亚人的意义又是什么?”阿提娅靠在墙边,眼神中满是迷茫。
Oliver早在看到古神殿那些圆柱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结局没有那么容易改变,就像复杂的人性一样。
“Njia ya kijing......”(愚蠢的通道)
“Si kuru husu useme hivi,ha kika nita.....”(不许这样说,我绝对赢祂)
“宝贝儿。”在众人陷入迷茫和沮丧时,湛平川突然笑了起来,他轻抚兰斯柔软的红发,“既然我可以让时间线重来,那就不能算地球输了,这只不过是个漫长的战局,需要大家打久一点,就像咱们玩的单机游戏,出错了要退回前一步重新打而已。”
兰斯其实不是悲观,他当然有无数次从头再来的勇气,他也不认为自己比NO.749差。
不过每次湮灭时间线,都需要湛平川在灵境系统留下毁灭性的创伤,那这种重来还能持续多久,多少次,又会给湛平川带来多大的伤害?
如果这个星球的希望需要不断消耗湛平川的生命来维系,不是很荒谬吗?
Oliver:“还有一件事,你们应该知道,黎明日后,联邦出现了两次历史消除,造成数十年的历史空白。”
“塔斯曼的事后,兰斯将前半段历史空白告诉了我,后来我们又从老疯子口中知道了后半段历史空白。曾经我以为这两段空白的目的相同,是为了掩盖统治者的罪恶,但现在看来,这明明是两段互斥的抹除。”
兰斯稍稍抬眼。
Oliver:“第一段空白,是因为联邦政府单方面撕毁了与黎教授的约定,他们不愿意承认自己道德上的瑕疵和对权力的垄断,短短几十年的空白,就足够让人类忘记他们的卑劣,忘记神祇系觉醒者的悲惨命运,忘记黎教授曾为之奋斗和争取的东西。”
“第二段空白,是因为平叛之战。NO.749为了掩盖平叛之战的真相,为了颠覆联邦,所以不允许任何人探究这场战争的缘由始末。”
“所以他抹除历史是为了报复。”兰斯平静道,“他的一切行为都是被仇恨驱使的,联邦用了这样的手段,所以他也要用。”
卢卡斯从阿德里安肩上支起身,嫌弃道:“可是他杀了那么多神祇系觉醒者啊,他和曾经背信弃义的联邦政府有什么两样?”
兰斯嘲弄一笑,他发现自己果然和NO.749血脉相连,因为他能清楚地感知到NO.749的想法,甚至这样的想法,也完全有可能出现在他身上,如果他没有得到这么多人类的爱。
“他既把神祇系觉醒者当作同胞,又不把神祇系觉醒者当作同胞。”兰斯道。
Oliver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
阿德里安无声嗤笑,对同为阴暗星人的NO.749不置可否。
卢卡斯:“鹅?”
湛平川:“?”
波波夫:“??”
凌棋:“???”
兰斯只好看向小傻逼,解释道:“他认为神祇系觉醒者是神圣的,不凡的,高贵的,超越其他物种的,所以他愿意为了整个种族复仇。可是他又看不起身边那些怯懦的,卑微的,肤浅的同胞,他认为他们是可以牺牲的代价,是复仇大计的基石,他们唯一的价值,就是成为他与神明交换力量的条件。”
这是一场神明的斗争,斗争的结局必然是驱逐其他神明,将整个星球纳为己有。
所以古神与NO.749达成合作的前提,就是杀死其他神明通道,NO.749自然照做了,因为他恰好也憎恨这些鄙陋的同胞,和与他不同路的迦妮塔。
Oliver说:“兰斯的意思是,他信仰的是神祇系觉醒者这一概念,而不是身边那些不愿与他一同造反的人,所以他可以干净利落地牺牲这些人,却觉得自己为了种族奉献了所有。”
卢卡斯已经坐不住凳子了:“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人家还控制着整个联邦,人多势众,武力值高,怎么看都打不过啊。”
阿德里安捏住他的后颈,强迫他安静下来:“需要变量。”
那个与千千万万次尝试不同的变量,那个能够让神迹出现漏洞的变量。
何竞恩后知后觉的一抽气,背着手喃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老师?”Oliver不解。
何竞恩咂摸着:“我好像从来没跟你们说过,其实我家祖辈和黎容组长也有渊源。我的祖辈叫做何长峰,曾经是黎容组长的大学同学,后来因为种种变故,他独自在外闯荡,有所成就后才回到当时的红娑研究院。”
“自那以后,他就一直跟着黎组长工作了,他也是陪伴黎组长和岑组长到最后的人。”
“黎组长是先于岑组长离开的,在一个安详的睡梦中,然后岑组长就把我的祖辈叫到身边,交代给他一件事。”
“岑组长说,黎组长在晚年曾对地球命运进行了无数次推演,到最后,只留下了六个字——能量守恒定律。”
“岑组长希望我祖辈把这六个字传下来,说这或许是黎组长最后的呓语,也或许是挽救命运的关键。”
兰斯知道黎容是开启觉醒者时代的开关,是历史的节点,肩负着莫大的责任,所以绝不会留下一句无缘无故的话。
他立刻追问:“黎组长死后,岑组长去哪儿了?他还说了什么话?”
何竞恩回忆着,那记忆已经很久远了。
“交代完的当天,岑组长就随黎组长一起离开了,他说他曾拥有一次奇迹,能够和爱人死后再见,所以他要与黎组长同坠那场周而复始的美梦。”
兰斯心中遗憾,轻喃:“他殉情了。”
何竞恩笑眯眯道:“或许吧,但我祖辈更愿意相信,那是轮回,毕竟他们的逆风翻盘实在是一场奇迹。”

深夜,沙漠城。
晚间的大漠风沙漫天,黑云沉沉,风蚀脊里的地下城入口隐匿在狂沙中,招募集市上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行走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一步步,朝那座被标注着超危的地下城走去。
风卷起他的长袍,在他裤腿中灌满沙子,他像是虔诚的信徒,在迈向自己的信仰,脸上露出坦然又疯癫的笑容。
一想到这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简直忍不住热血沸腾,那种狂热可以驱散任何寒意。
他终于走到铁门前面,抚摸那锈迹斑斑的纹路,他的额头逐渐显出黑色的图腾,那图案几乎要冲破他的皮肤,从脸上滴下来。
面前的大门开始颤抖,尘沙震落,缓缓裂开一道黝黑的口子,里面腥潮的气息扑面而来,冲散脸上的干燥。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身形彻底隐没在黑暗中。
而大门,再也没有闭合。
大约半个小时,一只紫色的犹如树皮般的爪子踏出铁门,踩向积满黄沙的地面,碎石打在爪子上,犹如瘙痒,顷刻间被烧成齑粉。
它垂下头颅,迈出铁门,一双猩红的眼珠凝视漫天的沙尘,喉咙中发出低沉的怒吼。
它猛一甩尾巴,那条足有一层楼高的长尾狠狠击向古老的铁门,像是从内部撕裂地球最后的屏障。
憾然矗立的铁门终于发出难以承受的闷响,开始出现道道裂纹。
又是一击,裂纹霍然扩大,青铜色的碎块从边角滚落。
异兽猛一转身,用庞大的身躯重重撞向已然脆弱不堪的大门,只听轰隆一声,大门彻底坍塌,扬起阵阵尘埃,碎口处飘出幽绿色的光点,散入空气,消失不见。
随着铁门的坍塌,门内越来越多诡异阴森的怪物爬了出来,它们涌进黑暗里,咕啾咕啾地吞噬者黄沙,然后仰起头,望向远处的光亮。
沙漠城此刻正被静谧的路灯包裹,街上偶有精力充沛的青年从酒吧迪厅出来,醉醺醺的勾肩搭背,嬉笑打闹。
夜是如此安静,但气温已经到了早春,酒气混合着荷尔蒙弥散在空气里,一对AO已经在监控摄像头下放肆大胆的拥吻起来。
唇舌交缠,发出啧啧的水声,酒精灼烧神经,让渴望迅速发酵,Alpha将手伸进了Omega衣服里,开始尽情揉摸。
同行好友回头一看,不禁笑骂:“操,你们俩就不能忍回宾馆?”
然而笑着笑着,他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借着路灯的光亮,他望向两人身后。
那是一只长了长长口器的蚊子......是蚊子吗?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巨大的蚊子,它足有一辆车大小,在空中闪动翅膀,垂着几根拖地的细足,直奔灯光而来。
“什......什么鬼东西!”好友颤抖着举起手指,指向那对情侣身后。
那对情侣吻得忘我,全然不顾他的提醒,Omega口齿间发出阵阵呻吟。
“跑,快跑!”好友踉跄向后,破音嘶吼。
Alpha终于抽空放开Omega的唇,嗔笑:“徐章,你他妈是不是嫉妒老子美人在怀,演什么呢?”
Omega捶打Alpha胸口:“老公,我嘴冷。”
徐章此刻全然色变,他猛转身,朝远处狂奔,谁料双腿发抖,被自己绊了一下,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卧槽徐章你装得太像了啊。”Alpha乐不可支。
Omega咯咯发笑,搂紧Alpha的腰,溺在Alpha怀中,偏头看好友:“他喝大了吧,我们干我们的,不管他。”
Omega没有听到Alpha的回答,噘嘴不悦地转过脸来,只见Alpha的脑壳从后被一根巨大的口器贯穿,一只庞然大物正贪婪地吮吸着Alpha的脑浆。
“啊......啊啊啊啊啊啊!”
Omega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幕,他崩溃大叫,连忙推开Alpha,踉跄向前奔去。
早已没了生命的Alpha被吸干脑浆,尸体滑落在地,A级异兽脑蚊拔出口器,黏腻的血浆从它嘴边滴下。
“救命!救命啊!”
一声凄厉的叫喊撕破宁静的深夜,声音在楼房间回荡,惊起麻雀乱飞。
叫喊声没过多久,Omega也被贯穿了大脑,抽搐着躺倒在地,被吸干脑浆。
跑的最远的徐章躲进一座大楼的楼道,他哆嗦着掏出手机,拨打鬼眼公会行动组的电话。
别...别抖啊...要拨不准按键了!
徐章越急抖得越厉害,不听使唤的手指怎么也点不到正确的键上,他急得满头大汗,醉意已经荡然无存。
求求不要找到我,千万不要找到啊......
终于,在数次按错键后,他终于拨出了正确的号码,他惊喜万分,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
“您好,这里是鬼眼公会行动组,请问您遇到了什么困难?”
“我——”
徐章刚吐出一个字,就见单元门的玻璃外,一双褐色的复眼正牢牢盯着他,眼睛周围长着一圈枯草样的细毛。
他顿觉毛骨悚然,一个字都喊不出来了。
下一秒,口器狠狠凿穿玻璃,刺入他的大脑,玻璃片片碎裂,徐章满脸鲜血地倒了下去。
“喂,您好,请问您遇到了什么困难?”
手机摔落在地,亮着幽光,却无人再回答。
凌晨四点,楚浮和湛擎和还在睡梦中,白虎软绵绵的肉垫贴在楚浮胸口,楚浮双臂抱着毛茸茸的虎爪,全当取暖。
就在这时,一道紧急内线电话聒噪地响了起来,将熟睡的两人吵醒。
楚浮缓慢睁开眼睛,目光失焦片刻,便要起身去接电话。
被子一掀,一阵凉意袭来,湛擎和不悦的用虎尾勾住楚浮的大腿:“回来,乖乖躺着,我去接。”
楚浮攥住他的尾巴尖,让他松开:“是内线电话,恐怕有紧急情况。”
湛擎和爬起身,从白虎形态恢复成人形,沉着脸下床:“谁敢在我沙漠城闹事。”
他走到电话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瞬间皱眉。
电话一接起,闫琦礼颤抖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湛会长,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沙漠此刻已经成了异兽的巢穴,它们就要向城里去了。”
湛擎和脸色瞬变:“你说什么?”
闫琦礼一直住在魔鬼城中央的秘密基地,他平日闲来无事,完全过上了养老生活,早睡早起。
今天不知怎的,他睡醒时天还没亮,于是便打算去接点水喝。
然而来到厨房,却让他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一幕,灯光下,几只硕大的眼睛正贴在玻璃窗上,向室内窥视。
闫琦礼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星大校长,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他在魂不附体的同时也不忘立刻关闭全部灯光,藏入黑暗。
如果他没认错,那些趴在他窗户上的东西,是C级异兽蝎鸟。
可活体异兽怎么会出现在人类社会呢?
他不禁想起了何竞恩数次被驳回的研究课题。
多亏闫琦礼住在沙漠深处,多亏他今晚起夜早,鬼眼公会才能第一时间接到消息,立刻响应。
湛擎和挂断电话就开始穿衣服,他一边穿一边骂:“我就知道那帮调查团有猫腻!他们一直赖在沙漠城,等的就是今天!”
楚浮已经在旁听到了闫琦礼的话,他穿好衣服,按下机关,从暗格中取出两把最新研发的FAC自动步枪。
“你拿着,我不用。”湛擎和仗着自己是S级,有恃无恐。
楚浮却冷静道:“据儿子所说,这世上有一批拥有神迹的觉醒者,是比S级更高阶的存在。”
湛擎和抬头,望着楚浮,在那沉静目光的注视下接过了自动步枪。
楚浮主动吻上湛擎和的唇,浅尝辄止,克制道:“我要去和川国际中心,准备接治伤员。”
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已经预演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湛擎和突然扣住楚浮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他粗犷地在楚浮口中掠夺一番,舔去楚浮唇边水痕:“放心吧老婆,我保证不给你送多少伤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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