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装瞎by小狐昔里
小狐昔里  发于:2025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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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师妹,你与你母亲和好了?”
巧了,今日守山门的便是常师兄,筑基期的比赛今日还未开始,所以他依旧没有离岗,再者多挣一些宗门贡献值,也能兑换更多的丹药符箓上台比赛。
姜迎一愣,没想到守山门的弟子如此聒噪,她没见过此人,只能随意糊弄道:“嗯,多谢师兄关心,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回洞府稳固境界了。”
稳固境界?这位师妹刚刚突破吗?对哦,上次还只有炼气六层修为呢,现下仔细一看,竟已炼气八层了,姜师妹这修行速度都快赶上单灵根了:“恭喜师妹进阶。”
“不过是临阵突破,现下还不稳固,侥幸而已。”
这姜师妹还怪谦虚的呢,瞧着都没以前那么拘谨了,常师兄挠了挠头,很快便将此事甩在脑后,安心做起了守山门的工作。
亲眼见证两位朋友一前一后进阶决赛,卞春舟显然也有了紧张之感。
不过他这人天生乐天派,哪怕心里真的很想和朋友们一起登上决赛的大舞台,稍稍紧张之后,他就又恢复了平静。
不然呢,打架还是要打的,没看林淙淙那个瘪犊子冲他使眼色呢,这家伙很明显是心里憋着坏呢。这人最喜欢出风头,现下却还未上台,卞春舟估摸着这家伙应当是在等他上台,然后把他弄下去。
“你说这人怎么就这么……我也没跟他结仇吧?”
闻叙连比五场,还越阶获胜,下了擂台后服用了回血丹和补气丹,这会儿却并不急着回去调理内息、复盘斗法:“他心胸狭隘,不是你的错。”
“对吧,明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的。”
陈最却说:“那又如何!不过一炼气九层,你难道还赢不了他吗?”
你这语气,轻松得好像打炼气一层菜鸟一样哎?你听听这像话吗?林淙淙这人虽是讨厌,却也是单土灵根天才,防御力高得惊人。
“你觉得我能赢他?”
“你若是连他也赢不了,还进什么决赛。”陈最这话平铺直叙,但话糙理不糙,丁擂台除了林淙淙外,还有五个内门的师兄,三个炼气巅峰,两个炼气九层巅峰,虽然不可能都遇上,但概率性问题,总得考虑在内。
说起来,他们这届拜入内门的新弟子,修为进阶都比往年的要快一些,卞春舟是五个新弟子中修为最低的,但也已经在炼气七层巅峰了。
“你说得对,而且我才炼气七层巅峰,没什么好怯场的。”输了不算出人意料,赢了就是血赚。如此一想,卞春舟更加乐观了。
他心想着,反正有三次机会,早上晚上都得上,难道还能因为林淙淙这家伙,就不敢上擂台不成?
卞春舟立刻觉得豁然开朗起来,再者说了,他都穿越来到修仙界了,难道还会被内门弟子的名头负累吗?不可能的,男大学生根本没有脸皮,不就是宗门大比,冲啊!
再者说了,他确实修为不如林淙淙,但……论真斗法,还不一定谁赢谁呢。
完全想通后,卞春舟立刻就决定上台,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裁判就报了他的名字:“若水峰卞春舟,可在场?”
卞春舟:……要不要这么灵啊?!催命都没你这么正好的吧!
他一扭头,刚好对上了林淙淙那双幸灾乐祸的眼睛,卞春舟这才发现,好家伙,此刻台上的那位师兄略眼熟啊,可不就是经常在弟子峰遇到的内门拼命三郎时易见时师兄。
说来这位时师兄当初拜入内门时,受到的诟病不必他来得小。
他被讨论度过高,纯粹是因为灵根相冲这一点,但时师兄却是因为天赋一般。说一般其实也不准确,因为时师兄是单灵根修士,按理说天赋应该极佳,可因为一些经历原因,他灵根有损,故而修行速度比一般的五灵根修士还要慢一些。
不过时师兄入门很早,如今炼气巅峰修为,打他……完全是足够了。
卞春舟忍不住看了陈最一眼:“我总觉得,你很想代替我上台打一架。”
陈最眼睛都亮了:“这是可以被允许的吗?”
“不允许呢,我去了。”
陈最:……好可惜哦。
闻叙伸手拍了拍朋友的肩膀:“相信你自己。”
卞春舟:……倒也没那么自信来着。
时易见方才已经接连战胜三人,但很可惜那三人修为平平,故而他也没消耗多少战力,如今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啊,卞师弟,我见过你。”
“……时师兄,上次我问你借过笔记,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时易见是六讲峰和弟子峰的常驻人员,恨不得吃住都在学堂里,内门也不是所有弟子都有师尊的,时易见就没有,但他这人豁达得很,似乎从来没有怨怼过命运。
闻言也非常坦白道:“不记得这个,但记得你替我打抱不平过。”
啊……哦,卞春舟记起来了,他就是听不过去,就是跑过去跟人嘴了两句,其实也不算是打抱不平吧。
“不过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卞春舟拱手:“还请师兄赐教。”
然后,卞春舟就非常光荣地一轮游了,这倒不是说他不努力或者不拼命,纯粹是因为……时师兄也是水灵根,在修为比他高的情况下,他的水中火根本没办法发挥出本来该有的效果,因为——
他发现时易见师兄居然可以徒手画符!妈呀这是可以被允许的吗?!你哪里是天赋一般!明明就是大怪物啊!
卞春舟下了擂台,正准备找朋友们寻求一点儿安慰,就看到了两人身上熊熊燃烧的战意,他喉咙里的话就瞬间咽下去了,然后裁判又喊人了。
“西麓峰林淙淙,可在场?”
刚刚还在得意、正准备挤过去嘲讽卞春舟两句的林淙淙:……
卞春舟见他当场表演变脸绝技,输赛的不愉快瞬间就消散了:“你小子,也有今天!”
林淙淙心中暗恨,却也不得不上台迎战劲敌。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林淙淙下台的速度,甚至比卞春舟还要快几分钟。
“内门弟子时易见,胜五局!”
时易见拿到了决赛名额,就不再守擂台,他看着实在轻松,似乎就跟来踏个青没区别,等登记好成绩,他就迅速离开了比赛峰头。
倒是离开前,还友好地跟卞春舟点了点头,当然林淙淙见了,脸上又是一阵扭曲的嫉妒,他不明白,这个姓卞的怎么就这么——
凭什么啊!论说长相天赋口才悟性,他哪点比不上卞春舟?!
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跟这人交朋友,他心里嫉妒得很,林淙淙暗下决心,他一定要在擂台上正大光明地赢卞春舟一局。
他就不信了,到时候这人还能笑得出来!

第56章 割裂
按照规矩, 擂台赛每人每天只能上台一次,不论是主动还是随机被动,都算在内。卞春舟虽然输了, 但他输得心服口服,且他并没有受什么伤,所以就继续蹲在台下看各位同门师兄师姐们斗法了。
倒是陈最和闻叙,连赢五场不可能半点儿伤不受, 这会儿已经回去调理内息了。
林淙淙见此,就忍不住上前刺人:“怎么就你一个人了?是没赢, 所以……”
“你不也输了嘛,也好意思来嘲笑我?”
林淙淙一噎,随即轻哼一声:“明日,你可敢上台与我斗法?”
“说得好像我拒绝,你就不会找我麻烦了一样,刚刚若不是时师兄, 我若是赢了,我猜你第一个就会上台。”小样, 还真他傻白甜啊, 他眼睛可利着呢。
林淙淙就最讨厌卞春舟这点:“你猜得没错。”
“这不得了,你还特意来下战书?”卞春舟啧啧摇头,“实在没必要, 但……我应了, 你真当我怕你啊!”
“不怕就好,明日我等你。”
送走瘪犊子林淙淙,卞春舟继续蹲着看不要钱的斗法,偶尔也能学点斗法新思路,毕竟……有些同门的脑洞真的很大啊, 火土灵根当场捏了个火炉真的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思路,关键人还在火炉里叠了个阵法,就……硬炼火眼金睛呗,大圣见了都得喊一声专业。
还有这位师弟,更是重量级,虽是四灵根,却有这独特的战斗思路,你敢想吗?他居然用水幕投射视觉污染攻击,好家伙那颜色亮度和浓郁,站在台下他都觉得眼睛不太好了。
哦,不过这位师弟如果遇上闻叙叙,这招就完全没用了。
一直等到斜阳西坠,卞春舟看得两眼生涩,这才准备打道回府。
也是巧了,回程路上遇到了守山门的常州师兄。
常师兄是个非常热情的人,每回遇到都会冲他打招呼,卞春舟当然也回以热情的笑容:“常师兄,下工了啊。”
“对,今日一切太平。”常师兄笑着说,“今日你们炼气弟子的擂台赛开始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上台?”
“别提了,被点名拉上去对阵时易见师兄,时师兄简直……就输得毫无悬念呢。”
时易见啊,常州也知道此人,其实他比时易见还要晚几年入门,但他如今已经筑基修为,时易见却依旧还在炼气,这在内门弟子中其实是非常少见的,但你要说时易见战力不行,那简直是天方夜谭:“那倒也不冤,今日可有人晋级决赛?”
说起这个,他可就不困了:“我的两位朋友都进了,五连胜!嘿嘿!”
“小师叔祖?”
卞春舟点头:“对。”
……就也没什么意外,常州送出了自己的恭喜,随即又想到了刚才在山门口遇上的姜师妹:“姜迎师妹呢?她连升两阶,应当是赢了吧?”
卞春舟有些惊讶:“师兄怎么知道姜师姐临阵突破的?说来也巧,她打到第五局时因无人上台,所以裁判随机抽人,抽中了……我朋友。”
“小师叔祖?”
卞春舟再度点头。
那就是输了,看来姜师妹还缺一些运道,难怪方才心情有些不大好,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方才我守山门时,正好碰巧遇上姜师妹的家人来探她,他们似乎和好了,我就说嘛,上次闹成那样肯定是情绪上头了。”
卞春舟却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师兄你上次不还说……什么为了履行承诺要牺牲姜师姐的前途?”
“或许是口不择言吧,如今姜师妹连升两阶,就算是天大的承诺,也不能拿姜师妹的前程去换啊。”重承诺当然是好品格,但如果以牺牲家人的利益去换取自己的舒坦,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再说了,什么承诺啊,就非得姜师妹离开雍璐山才能兑现?
当时气愤上头,所以忍不住替姜师妹说了两句,谁知道还被姜家父母反咬一口,常州虽然生气,但不会迁怒于人。
“而且我今日还看到姜夫人给了姜师妹一大兜的灵石,事情应当已经过去了。”
一大兜灵石?卞春舟瞬间就酸了,好羡慕哦,他也想要一大兜的灵石,不过真的会有“上一秒要女儿退学、下一秒郑重疼爱送出一大兜灵石”的家长吗?总觉得有点过于反复无常了。
卞春舟狠狠摇了摇头,想什么呢,生活不是狗血剧,肯定是多想了。
“那就好,师兄再见!也祝师兄旗开得胜!”
第二日,卞春舟就赴约了。
丁台不愧是此次筑基以下最不惧争议的修罗场擂台,怎么说呢,卞春舟以为自己已经来得够早了,却没想到……
“你几点来的?不会子时就来了吧?”
林淙淙轻哼一声:“比你早就行了,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还算有些胆色。”
“……胆色?林师兄,说实话你的修为,还没高到让我望而却步的程度。”不就是放狠话嘛,他也会。
“你少跟我阴阳怪气,反正比你高,哼!”
“那又如何!迟早追上你!”
两人小学鸡地斗嘴,有那不知情的外门弟子,还在心里感叹这两位内门师兄的感情真好啊,看比赛还不忘聊天,天赋好就是为所欲为呢。
正适时,台上结束了一场五连胜,赢得五场比赛的是一位内门炼气巅峰师兄,他也没再继续守擂,此刻丁号擂台已经空了出来。
“敢不敢上台?”
“谁怕谁啊!”
两人互相掐着架到了擂台边,然后……被另一位内门炼气巅峰刘师兄抢先了:“二位师弟,是准备上台吗?”
卞春舟&林淙淙:……就不了。
怎么说呢,意气用事归意气用事,决赛还是要进的吧,已经倒霉过一次了,哪有人上赶着倒霉第二次的,总共就三次机会啊!
人不能,至少不能——
“所以,你俩今天没比上,又约了明天?”
卞春舟点了点头:“明天,我一定会定闹钟,第一个上台的!”
陈最是个老实人:“那万一……你的对手……”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我肯定不会这么衰的!”卞春舟坚决维护自己的运气名声,“再者说了,今天大部分的高阶师兄都晋级了,所以我和姓林的才没机会上台。”
陈最脸上立刻露出了可惜的表情:“你居然能忍住不上台吗?”
“……谢谢,请不要把你自己代入到我身上。”
事实上,陈最炼气巅峰,又修刀道,他虽不如闻叙的名头响,但他却是此次宗门大比的获胜种子选手,如果按照赔率来算,他绝对比闻叙的赔率低,当然了,雍璐山宗门内禁止一切赌博活动。
陈最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你俩真没用,还比不上外门的姜迎师妹。”
“姜师姐怎么了?”最近姜迎师姐出现在的频率有点高啊。
“今日她已经连赢五场,拿下了决赛名额。”
“这么猛?”
“是你太松懈了。”
相处久了,陈最的话也变得多了一些,当然只是相对于从前的他而言,并且对着不熟的人,他依旧非常少言寡语,能不说话就不说话,阿娘曾经跟他说过,多说多错,他脑子笨,少说话总归是不会错的。
至于朋友面前,陈最认为哪怕自己说错了,也不会怎么样,闻叙和卞春舟都不是小气的人,不会因为他一句两句话就不跟他交朋友。
“什么太松懈了?”闻叙昨天回去调理完内息,罕见地选择了睡觉休息,今日醒来后才继续修炼,故而才姗姗来迟:“春舟,今日你的比赛如何?抱歉,我没赶上。”
卞春舟悄悄举了小手:“因为一些原因,推迟到明天了。”
闻叙:……
“哦对了,闻叙叙你还记得昨日你对阵的姜迎师姐吗?她今日晋级了。”卞春舟连忙转移话题,别骂了别骂了,他真的明天肯定上台,“说来她真是太牛了……”
他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将昨日跟常师兄的对话说了出来。
“怎么了?”卞春舟停下了佩服卷王的演讲,“我是说错了什么吗?”
陈最也看向闻叙,闻叙心里其实也只是觉得古怪,以他从前的行事作风,他是绝不会随便议论他人的,但:“昨日我在擂台之上与姜迎比试时,她临阵突破,但……”
“但什么?”
“但很奇怪,突破小境界虽然不需要什么巩固调息,但她的灵气太自如了,就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她一直都有炼气八层修为一样。”
卞春舟一拍大腿,心想这个我熟啊:“姜师妹隐藏修为、扮猪吃老虎啊!可这也不对啊,她隐藏修为的事,外门的筑基师兄不可能发现不了吧?”
修仙界当然也有隐藏修为的法器,但……那些都好贵的,而且扮猪吃老虎流在雍璐山实在没必要。
“问题就是这一点,我炼气八层巅峰修为,应当是比她高的,但在她突破之前,我只能看到她炼气六层的修为。”
“我亦然。”陈最皱着眉头,“你确定,没有感觉错吗?或许这位姜师妹天赋异禀,天生比较擅长操控灵力?”
闻叙却反而更坚定了:“不,她当时对付我用的是烈火焚烧阵法,不论是布阵的从容还是灵力的使用,都相当地纯熟,可我听外门的师弟讲,她主修明明是以五行术法为主的。”
但这也不足以让三人去找外门的师妹做什么,毕竟……隐瞒修为和杀手锏,对于修士而言并没有任何错处。
卞春舟原本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但现下一想,总觉得这位姜师姐跟传闻完全不同,甚至有种割裂感。

修士的直觉, 有时候是非常准的。
衡泽大陆上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不成文的共识,说是天赋越好的修士,对于危险的感知力会越强, 这是天道在庇佑气运之子不在半道陨落。
这个共识,虽然不能完全通用,但起码百分之六十,是准的。
卞春舟在听完闻叙叙的分析后, 免不了对这位师姐有些过多关注,而且不知道为什么, 他现在越听这位师姐的声音,越像……当日晚归时,那位求救者的呼喊声。
但他对于声音并不十分敏感,所以最后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去开元峰把那枚影留石借回来,让闻叙叙听一听。
闻叙听完, 也不能完全下判断,因为人在十分紧张危险的情况下, 声音会不自觉地逼仄、尖锐起来, 跟平日里说话的声音是有差别的。
加上他只在擂台上听过姜迎的声音,当时他集中精神斗法,故而对她的声音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是不是有点像?”
闻叙沉默许久, 又再度听了三遍, 才谨慎地开口:“春舟,如果你觉得像,那么你要直接去问她吗?”
卞春舟一楞,心想雍璐山弟子的精神状态应该还没到修行修到崩溃、跑去山脚下喊救命的程度吧,而且如果那天是姜迎, 当时她修为还没他高呢,怎么可能跑得那么快,除非——
除非姜迎师姐身上,有出自本门师长的传送阵。
至于为什么不是传送符,唔,传送符这种东西它不能设置目的地,简单来讲,它会把人随机弹射到射程以内的任何一个地方,低阶传送符呢可以传送到方圆十公里内,中阶呢就是一百公里内,高阶的话就可以跨城移动,但说实话,基本没有符师会画高阶的传送符。
就这么说吧,它没市场还贵,低它十倍的价格,完全都能买到非常不错的传送阵了。而且传送符使用后,会落下符箓印记,但阵法的话,如果足够高明,是可以隐去阵法踪迹的。
但雍璐山周遭遍布护山大阵,如果是来自外部的传送阵,肯定会留下痕迹。但如果是内部的,阵峰的师兄师姐经常在山下试验各种阵法,倒反而不引人注意,或者说是灯下黑。
“应该不会,开元峰上的那个任务还挺显眼的,但凡去过开元峰应该都能看到,如果真是姜迎师姐,她直接说明便是,为什么要刻意隐瞒?”
闻叙心想,春舟真是把人心想得太好了,但他不同,他虽与姜迎打过一场,但他不认识此人,也与此人没有任何交情,自然不吝啬于用恶意去想人:“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并不想暴露,那晚求救的人是她呢?若不然,当日她留在原地等你便是,为何要毫无踪迹地离开?”
“也对哦,为什么呀?她为什么要躲?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
“难不成,除了姜迎师姐外,当时还有其他人在?”
卞春舟挠了挠头,这事儿怎么越来越古怪起来了,从姜家父母前后天差地别的态度到姜迎师姐自身的转变,都带着一股……强行转折的生硬感。
可是如果姜迎师姐真的有问题,雍璐山这么多高阶修士,难道都没察觉出来吗?
“不行,我得去打探一下,我这该死的好奇心。”
卞春舟说完,就直奔开元峰而去,他先是送还了录音影留石,然后就去找新认识的外门弟子聊天,没过多久,他就知道姜迎师姐是怎么拜入雍璐山的了。
确实如同那天在擂台下听到的一样,姜迎师姐是拿着推荐名额入门的,但这个推荐名额却不是来自于姜家,而是姜迎师姐曾经救过一位老者,而这位老者虽是普通人,却有个元婴修为的儿子。
为了感谢姜迎的救命之恩,所以那位元婴真君许了她一个承诺,姜迎就用这个承诺换了一个雍璐山的推荐名额。
至于姜家嘛,就是有点小钱的修仙人家,姜父天赋也一般,四灵根如今也还是筑基初期,而姜母甚至都不是修士,但她家底丰厚,事实上如今姜家百分之九十五的财富,都来自于姜母。
卞春舟听到这里,忍不住咋舌,难怪人家出手就是一大兜灵石呢,有钱真好。
“姜迎师姐居然不是独生女吗?”谁说修士子嗣不丰的,这不挺丰的嘛。
“不是,姜家还有个大女儿,名叫姜宝珠,当初也曾来考过我们雍璐山,可惜实力不济,后来姜迎师姐拿着入山名额来报名时,姜家似乎还对谁拿名额之事,有过争吵。”
“师兄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大概是因为这事儿就是我经手办的吧。”这位师兄轻描淡写地说道。
卞春舟:……我这运气,果然没有很坏嘛。
不过一般生了姐妹俩、兄弟俩的,不都会取差不多的名字嘛,怎么一个叫“迎”,另一个却叫宝珠啊?不是说迎字不好,而是相对于“宝珠”二字,迎字实在称得上随意潦草了。
大女儿叫宝珠,二女儿怎么的也该取个珍珠、宝珍之类的名字吧?
哎,不对啊,卞春舟猛然抬头:“不是说入山名额是给到姜迎师姐的吗?怎么还会有争吵?”
“哦,这个啊,雍璐山的入山名额是不记名的,给出去的只是一个信物玉佩,谁拿着玉佩来山登记,谁就能成为外门弟子。”
居然还能这样?
“那这样,岂不是不能保证人品?”
这位师兄就笑了起来:“外门弟子也是需要考核的,若是品格不佳、性情怠惰,山门也不会放任其继续为祸。”
哦,懂了,雍璐山盛名在外,约束门内弟子有的是手段,哪怕是大商行推荐来的,该公事公办也不会手软。
所以,当初姜迎师姐拿到入山名额后,是差点儿被亲姐姜宝珠抢走?卞春舟眨了眨眼睛,他应该没有理解错吧。
再结合那天常师兄告诉他的“为了承诺要牺牲姜迎师姐的前程”,姜家父母听上去有些偏心啊,或者说……是过分偏心了。
可不应该啊,如果不欢迎第二个女儿的到来,不生就好了,为什么要生下来还苛待呢?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他想歪了。
没有绝对的证据,他还是不能把人想得那么坏。
再者,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也只是简单的同门之情,在没有明确证据证明姜迎师姐就是那晚呼救的人之前,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卞春舟定了定心,决定先通过初赛选拔再说,到时候他请共觞小馆的掌柜帮忙打听一下姜家的情况吧,万一是他想歪了,那可就闹笑话了。
比赛来到了第三日,大部分种子选手都进阶顺利,也有一部分运气和实力并存的外门弟子也拿到了决赛的名额,卞春舟和林淙淙两个人,反而成了异类。
两人站到台上后,擂台之下有认出两人的弟子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这二位应当是内门的师兄吧?”怎么初赛就对上了?!怕不是有什么龃龉?
“还真是,他俩这是做什么?”一般人的思维,不都是先打进决赛再说吗?这万一输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这里有个小道消息,你要不要听?”
“什么小道消息?”
“我听说的哈,擂台赛第一天的时候,这二位师兄前后脚输给了内门一位姓时的师兄,我有朋友当时看到两人争论,许是在争夺那位时师兄的偏爱?”
“嚯,真的假的?还有这等事情?那位时师兄什么来头?”
悄悄来看擂台赛的时易见:……幸好今天来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外面的谣言已经传得这么好玩了呢。
他抬头看向台上有些熟悉的两个人,唔,确实都打败过呢。
所以,真的是因为他才斗起来的吗?不见得吧,时易见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开始了,内门师兄的斗法,我可得仔细点看清楚。”
说时迟那时快,此时台上的两人已经打过两个回合,卞春舟的攻击以符箓为主,水火符是他如今最熟练的攻击手段,但他没办法像时师兄一样凭空画符,所以在扔符的间隙,也修行了一点体术。
体术是陈最指导修炼的,攻击性一般,但配合符箓,至少自保防御不成问题。
也是巧了,林淙淙单土灵根,土灵根天生宽厚、天然拥有防御的属性,但若说攻击性,最著名的就是土龙术、土遁术、飞土连天等等,作为内门弟子,林淙淙当然不走寻常路,他运用最熟练的术法,是以土缚人。
简而言之,就是捆绑术,但用的是天地之土、万物之灵,如果是真的杀敌致胜,他甚至可以将人、将物困杀在一方空间,叫其灵力枯竭、窒息而亡。
卞春舟很快就发现了,这瘪犊子是真能放土牢啊,他的水碰上土,整个斗法空间变得湿粘起来,他的身法都慢了一些。
当然相对的,林淙淙也快不到哪里去。
谁都没想到,这居然是一局持久战,一般来说,修为低的最怕这种持久战,因为这样消耗灵力下去,肯定是他们先输。
但,嘿嘿,他的水中火可是蓄力越久越强大的,卞春舟表示,他最不怕的就是持久战了。林瘪犊子,瞧着吧,这局他赢定了!

林淙淙万万没想到, 自己居然……输了。
而且输得很彻底,在修为足足领先了一整个小境界的情况下,他居然输给了一个水火灵根,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没想到,卞春舟这个人竟真有几分本事,并且还如此难缠,水火灵根难道真的要被这人走出一条新的路子来吗?
林淙淙很沮丧, 甚至连接下来的比赛都没看,就独自回了洞府。
他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 甚至将面子看得比一切都重,他前脚刚跟师兄弟们拍着胸脯说自己必赢,后脚就输了比赛,而且输得……这般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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