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主角绝赞扮演中by波椰奶青
波椰奶青  发于:2025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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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柘闻言,表情先是一愣,随即摇头叹息道:“你居然发现了啊。”
邬高远朝宰柘伸手摊开,言笑晏晏:“五十六分零三十秒发现我俩出千的,我赢了,两百块,记得给我。”
宰柘试图劝道:“就差四分钟不到,我可以用黄金棺材抵吗?不用两百万,也不用两千,只需要两百,你就能带一副黄金棺材回家!”
邬高远笑容不变:“不行。”
玄五已经明白自己是被这两家伙联手耍了,把牌一扔,恶狠狠地就冲过去想打架。
楚修宴远离战场,听着楼上的惨叫,又看着不远处的群架,感慨道:“果然我喜欢打架不是我的问题,周围人都太暴力了,我得合群一点。”
系统:【不愧是你。】
总之,今晚一切安好。
不过正如邬高远所说,楼上会议需要讨论的问题太多,核心内容虽是阻止战争的爆发,可展开来讲就有太多的问题需要处理,包括该不该先派使者与其官方进行交涉确定对面的态度,毕竟表面上还得做做样子。而大概率交涉失败后,还得拖延时间来与沙漠里的众多势力接触,判断其立场,确定是否可合作,以及手段是软是硬,合作是以利诱为主还是威胁为主,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盘踞在众人心头,理也理不清。
不过这与楚修宴无关,他只负责打架,动脑子那种事太难了,不适合他。
于是等到他再次见到张淳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好大——的黑眼圈。”
楚修宴震惊不已,此时他正因为打赌输了被迫窝在宰柘家看店,各种各样的棺材整齐摆放在墙面,将屋子显出几分阴森森的氛围。
张淳来的时候是早上五点,身上还带着点清晨的潮湿气息,把顺路带的早餐放在桌上,咬了一口包子,有种熬夜通宵的精神恍惚感:“我得回一趟A3基地,你在这里等我几天,一周后我们出发。”
楚修宴一想到要换地图大探索就眼睛发光:“好哦,还有谁和我们一块去?”
“宰柘和万明煦带队,还有一些你不认识的人,但他们前半程与我们不顺路。等会我给你列清单,你记得收拾一下东西……”
张淳说着说着突然没音了,咬着的半个包子还没吃完。
楚修宴伸手戳了戳,对方已经累到睡着,根本没反应。
他左右看了看,把人拖进一旁的棺材里,轻轻把盖子合上,还留了一小条缝隙,心想这副棺材最舒服,肯定能睡个好觉。
店里没什么人来,楚修宴只待了半天就觉得无聊,出门溜达去了。
宰柘中午回的店,见少年不在也不意外,数了数屋子里的棺材数量,一个都不缺,摇头叹道:“这年头连小偷都不光顾葬仪店了。”
刚说完就听到附近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眼睛一亮,转过脸看去,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张淳推开棺材板,从里面坐起来,揉着太阳穴有些迷茫:“我为什么在棺材里……啊,早。”
他朝宰柘打招呼。
宰柘表情僵硬:“……早。”
见了鬼了。
一周后。
“口香糖,饼干,苹果,象棋,登山杖,相机,打火机,锅碗瓢盆,板砖,超好喝的饮料……”
楚修宴蹲在废墟都市西门大路边,和曾英雄小队现驯兽师小队兼富家公子哥叶队长细数背包里的东西是否带齐。
“报告队长,装备齐全了!”
他站起身,冲着刚从A3基地赶回来的张淳,精神振奋地大声汇报。
旁边的叶队长也跟着大喊:“我看着他收拾好的!非常完美!”
张淳面无表情地半蹲在地,把背包里的几瓶酒和一捆足以打马赛克的漫画全扔了出去。
“啊!”楚修宴痛心疾首道:“万一和沙漠里的原住民语言不通就可以用酒打通关系啊!而且这几本书可是——”
他压低声音,严肃而正经地说:“这可是专门去钓某水怪哥的。”
张淳听的头疼,“崔止永也不至于……算了不提他。说回你身上,我给你列的清单你是一个没买啊!还有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我们要去的是沙漠,不是去海洋沙滩晒阳光浴,沙漠里的太阳都能把你晒熟了!”
楚修宴推推几乎挡住大半张脸的墨镜,又捏住帽檐压了压,“墨镜遮光线,鸭舌帽挡阳光。”
然后又比划身上的宽松防晒薄外套,理直气壮地说:“这个超级凉快的,而且很透气,防中暑的!”
张淳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捏住内搭毛衣的宽大领口,轻轻一扯,对方肩膀就露了出来。
楚修宴装作害羞地把外套往上提了提,挡住锁骨和裸露的大片皮肤。
“呵。”
张淳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下,然后用阴森森的目光投向另一边同样打扮的叶队长。
“……仔细想想,好像这种衣服不适合在沙发活动,我这就带他换衣服。”
叶队长非常迅速地认错,推着楚修宴就要走。
张淳揉眉道:“算了,先这么穿着吧,下午再换。”
楚修宴:“好耶!”
他屁颠屁颠坐进越野车后座,和叶队长挥手告别,忽视对方投来的求救眼神,砰地一下把门合上,让叶队长孤身一人应对某个怒火上头的长辈。
“酒哥你也去哇?”
楚修宴一坐进车,就发现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眼熟的身影,正是摊开地图看路线的调酒师。
“我在基地里待不惯。顺便,你这身挺好看。”调酒师朝他看了一眼,虽然语气依旧没什么变化,但这份夸赞依旧让少年极为感动。
“我回头也给你准备这么一身,大家都是年轻人,穿点年轻人该穿的衣服。”
调酒师很随便:“行。”
张淳刚训了叶队长一顿回到车里,就听到这番对话,不由扶额,正要说话时,突然楚修宴眼尖地瞥到什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住了他的毛衣领口。
“怎么了……”张淳有些猝不及防。
“好好好,你趁我不在回黄石村!你回家不带我——”
张淳轻咳一声,“我也是临时想起要回一趟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楚修宴瞪大眼睛:“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回去换了件新衣服是吧,没关系,我可以自力更生的,我可以自己织毛衣的,自己织的更有满足感——酒哥教我织毛衣!”
调酒师心想这关他什么事,但还是说道:“行。”
反正顺着话接就行。
张淳连忙顺毛:“你先别急,你也有,和我帮你收拾的行李放在一块,就在后车厢,我刚没来得及说而已,你婶婶怎么可能忘掉你?”
“好耶!”楚修宴瞬间开心起来,“所以你和婶婶相处的怎么样了?”
张淳轻咳一声,拨动钥匙,越野车轰轰响起,朝西边的大路驶去。
楚修宴还在叽叽喳喳地问。
但张淳始终含含糊糊。
调酒师抖了抖地图,心气平和道:“他耳朵红了。”
楚修宴飞快去撩张淳头发,恼得他喊道:“我开车呢,别闹了!”
“噗噗噗噗……”
楚修宴小声地笑出了声。
于是旅途开始。
废墟都市地处森林,连带着其所辖的领地也都是大片的森林,郁郁葱葱,枝叶繁茂,早就看熟的景象在此时也有一番不同的趣味。
鸟雀叽叽喳喳,树叶间跳跃的松鼠,土壤里迁徙的蚁群,还有露珠从叶尖滚落,倒映出斑驳的光影。
再远些,逐渐出现零散的异兽,它们远离人烟,聚在偏远的角落,猩红的眼睛在黑暗里时隐时现,却并没有主动攻击。
离了兽潮,已经具备少许智慧的异兽清楚地明白贸然攻击人类是很麻烦的事。
第一个小时,楚修宴吃着零食看风景,哼着歌,好不悠闲自在。
第二个小时,他准备睡觉。
两小时过去,他睡醒了,周围还是大片大片的树木。
他发了会呆,慢慢把自己缩成一团,开始玩雾。
一会儿凝聚成一只只小鸟飞出车窗,一会儿变出半颗熊头龇牙咧嘴,大片的灰雾充斥整个空间。
张淳熟练忽视从后方涌来的大片灰雾,直接当不存在。
调酒师则摇下车窗,让车厢里的灰雾好散出去。
临近中午,调酒师突然说:“路线没有出错,前面就是月湖,可以停下休息一会。”
张淳应声:“好,云焰你等会下车别跑太远。”
过了一会,后面没声,张淳又喊了一声,还是没回应,这下连调酒师都觉得意外,两人纷纷扭头,结果后车座空无一人。
张淳表情瞬间变了,正以为少年不知何时偷溜出去结果找不回来时,前方突然响起一道欢快的嗓音。
“我在这!”
一个人影从车顶冒出,睁着一双明亮眼睛探着脑袋朝里望去。
张淳措不及防一脚踩下刹车,车顶上的人顿时顺着车前盖轱辘轱辘滚到了地上。
张淳从窗口看向躺在地上打滚的少年,扶额叹气。
调酒师收起地图,心平气定地安慰:“往好处想,他没迷路。”
被训了一顿后,楚修宴便老老实实待在后座上。
这天夜晚也是在森林里过夜的,第二天下午三点左右,他们终于走出了森林。
出了森林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开始出没一些熟悉或陌生的动物,再往前行驶一段路程,渐渐出现了成郡结队的异兽,但它们只是远远往越野车的方向投来视线,并不靠近。
调酒师突然开口:“草原是无主之地。”
张淳:“所以正在被分割,可惜了这块天然的缓冲带。”
楚修宴:“从今往后,我就是草原之王!”
他没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化作雾飞出去大探索。
半个小时后,他是被十几头异兽狮群杀回来的。
“快跑快跑!”
楚修宴急忙催促。
“你干什么了?”
张淳无奈地踩下油门,越野车飞快驶离狮群。
“也没什么,我就去抱着小狮子玩了玩,然后就被盯上了。”
楚修宴这下算是彻底安分了,瘫坐在后座上发呆。
在草原过夜的感觉和在森林里没什么区别,楚修宴睡得十分安稳。
第二天依旧在草原里行驶,直到下午天色越发昏暗,渐渐黄昏浮现时,张淳出声提醒。
“云焰,换衣服,要进沙漠了。”
“噢噢噢!”
楚修宴终于提起了精神。
半小时后,像是跨过一道不存在的界限,世界骤然变了一副模样。
身后是郁郁葱葱的草原,遍地灌木丛,天空湛蓝无际,灿烂温暖的阳光穿透云层,投下一束束光线,明亮又温和。
身前却是广袤无垠的沙漠,蜿蜒曲折的沙痕,大片砂岩裸露,枯朽的树木扭曲断裂,再远些的天空暗沉如血,有一棵庞大的血色大树高耸入云,如同连接着天与地。
远方有驼铃响起,秃鹰的叫声响彻云霄,若隐若现的血色云层中,十几米高的巨人若隐若现,佝偻着腰背,缠绕在脖子上的五条锁链嵌入沙地,似乎正在被什么驱赶。
楚修宴眼睛发光:“噢噢噢噢!是超级大巨人!”
与他的亢奋不同,张淳与调酒师则面露凝重。
调酒师估测方位:“它是往西南面走的,距离我们大概两千米左右……太近了!”
张淳立即大转方向盘,往远离巨人的方向快速开去,“云焰,坐稳了。”
楚修宴立马把扣上安全带,高呼道:“噢噢噢!”
下一秒,越野车骤然加速,眩晕感瞬间袭来,胃里好像翻天倒地,差点吐出来。
但即使如此,他也要努力发出兴奋的喊叫。
“噢噢噢噢——”
越野车后方,那只缓慢前行的巨人突然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扭过脸,朝向越野车的方向看去,然后又慢慢抬头,看见从东面飞来的几架直升飞机,最后往旁边一挪,在高空瞥到一个黑点。
驼铃声悄然一静,而后骤然拔高急促。
巨人张开了嘴,密密麻麻的猩红虫子从口腔里飞了出来,朝三个方向铺天盖地地涌去。
其中一个方向,正以使者身份被派去与沙漠堡垒先进行交涉的宰柘、万明煦二人眼皮一跳。
他们就坐在直升飞机里,看到那头巨人的瞬间就下令以最快速度远离。
“是受刑人,晦气。”
宰柘冷冷看向那头巨人,以及如血色海浪般涌来的暗红虫群,话音落下,领域随着声音而起,巨大的阴影如同屏障般将三架直升机笼罩,将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挡在外面。
直升机驾驶员熟练地按照原路线继续开去。
与此同时,除了能量最为浓郁的越野车与直升飞机都遭到虫群攻击外,另一个小黑点也没被巨人忽视。
“啊啊啊啊啊别骂了别骂了!我已经在追了!说到底你明明前两天就发现核心被谁偷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红色长发的男人在空中夺命狂奔,即使身后被漫天的虫群追杀,也只是稍微狼狈一点地打通讯……不过也说不清他的狼狈到底是因为丢了重要东西还是被追杀。
总之现在他感觉脑子都要爆炸了。
“在开会没时间?什么会议能开一周多啊我不信!……啊你还被揍了进医院啊,好像是有点惨。但是我更惨啊!我现在刚进沙漠就被受刑人追杀!我感觉我要累死了,如果你喊不来老大救场,我就跑西北和六相过日子去了!”

“沙漠高危神秘生物之一,受刑人。”
“受刑人,就是刚才看到的那头十几米高的巨人,脖子缠有锁链,行动缓慢,会口吐虫群攻击方圆三千米内的一切活人。曾经有不少沙漠势力多次联手围杀,但无一例外全部失败,甚至逃回去的也没几个。”
“与这头怪物战斗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所以目前只能尽快脱离它的攻击范围。”
“……不过有些奇怪,根据资料记载,受刑人平日只在沙漠中心地带的污染区域活动,但现在却出现在了边境,它的行动轨迹出现了某种不可控的变化。”
“你怀疑它可能会走出沙漠?”
“不止,既然受刑人的活动范围出现变化,那其余的沙漠异常生物呢?”
“……我们毕竟不是本地人,看来除了判断沙漠各地势力的立场外,还得想办法了解受刑人活动轨迹变化的原因,以及其余危险生物是否同样出现异常现象。”
即使在被漫天的虫群追杀,张淳依旧在一边飙车,一边清醒地思考问题。
而坐在旁边的调酒师,目前自称为楚离的男人依旧坐姿安稳,视线始终落在手里的那份地图,判断高速飙车的此时是否路线出错,以及时不时地接着张淳思路补充线索。
狂风拍打在车窗上,发出呼呼的巨响,身处极速行驶的越野车中,楚修宴紧紧抱着安全带缩成一团,像是被海浪吞噬,感觉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视野里的景象被挤压成一团,耳边模糊的声音也像是隔了层雾,听不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越野车的速度开始变慢。
车窗摇下,黄昏降临的沙漠已经带上几分暗色,吹来的风干燥寒冷,勉强驱散晕车后的难受感。
“我感觉嘴里苦苦的。”
楚修宴艰难地打开安全带,神情恹恹,从背包里掏出橘子味的软糖,压一压那仿佛从舌根漫延的苦意。
“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到了。”
张淳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座上的少年脸色苍白,是很少见的虚弱模样。
拿着地图的楚离似乎注意到什么,转身朝少年招手,然后探了探额头,眉头微皱。
“像是低烧了。”
张淳还没来得及说话,楚修宴率先表示震惊。
“真的吗?我居然会发烧哎!”
他一边摸额头,一边吹口气感受呼吸温度,有种惊奇的感觉。
毕竟现实世界是普通体质,发烧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来了废土世界这还是第一次生病,怪稀奇的。
张淳没他那么乐观,根据地图偏离原路线,很快在附近找到一处戈壁滩避风,准备先不赶路了。
“先吃面包然后吃药。”
张淳从后车厢里翻出退烧的药物,递给楚修宴,“应该是长途跋涉,水土不服,再加上刚刚长时间的晕车导致的,今晚先再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看情况。”
楚修宴乖乖应声,看着楚离也下了车跟着张淳生火搭帐篷,他也有些蠢蠢欲动,想下去帮忙,但一想到自己是个病患,还是老老实实待着不动吧。
系统:【宿主躯体检测完毕,数据正常。污染值46%,正常。情绪波动稳定。所在环境空气污染度较低,与森林差值不大,排除。】
楚修宴咬着面包应付几口,然后吞药,随口道:【发个烧而已,别太担心。】
系统焦躁:【水土不服严重起来会死人的……要不我在这里再给你重新捏一具躯体吧?】
楚修宴:【?】
系统解释:【毕竟你这具躯体是在废墟都市所辖领地捏的,可能带着点森林的气息。现在换了沙漠,有些适应不了也正常,我再给你换一具沙漠版的。】
【……】
楚修宴十分感动,然后果断拒绝。
换身体听起来好奇怪啊,而且森林版沙漠版的……这是什么大批发市场吗?!
但不得不说,今晚限定版的虚弱状态让楚修宴过上了伸来张手饭来张口的舒服日子,虽然是夸张描述,但不得不说被照顾得都快飘起来了。
“可怜的玻璃人想吃切好的苹果。”
楚修宴把手臂探出窗外,朝着张淳可怜巴巴地说,然后手心被打了一下。
“下车,去喝粥。”张淳沉着脸说。
见对方心情不好,楚修宴老实地下车,走到升起的火堆旁,但没什么胃口,一边喝粥一边玩沙子。
张淳和楚离也没催他。
大概一个小时后,楚修宴有些犯困,被张淳推进其中一个帐篷,叮嘱今晚老老实实睡觉休息,别跑出来乱逛。
“我最省心了!”
楚修宴拍着胸膛表示。
张淳心想这话鬼都不信,但这会自然不可能说出来,便敷衍地应了声,催促少年赶紧睡觉。
等到帐篷里窸窸窣窣的动静消失,他转身回到火堆旁,注视着摇曳的火焰,不自觉握紧了手。
沙漠的夜晚不像白日那般的诡异暗沉,暗红的云雾被黑夜遮盖,满天星光闪烁,圆月高悬夜空,照亮了整片荒漠。
坐在火堆另一旁的楚离安安静静,漆黑的眼里倒映着火光,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半晌,他突然开口:“现在折返回去还来得及。”
张淳也有些头疼:“明早看看能不能退烧。”
楚离有些不理解,但没有多劝,说道:“你先回去休息,今晚我负责守夜。”
张淳没有推辞,他开了一天的车的确有些疲倦,而楚离身为高级异人,与勉强算是半个异人的他不同,对方身体素质极为恐怖,连续好几天高强度训练都是轻松事。
可当他刚站起,远方突然响起轻微的驼铃声,忽远忽近,忽高忽低。
三辆越野车呼啸着朝他们位置狂飙而来,转眼来到附近。
最先停下的那辆车里走下一位全身披着褐色斗篷的妇女,可能因为焦急慌张,下车时还有些踉跄,差点倒地。
她的脸上戴着防沙面罩,皮肤粗糙,发质干燥,明显是沙漠本地人,并且深知一些在外活动的潜规则,在刚走近就险险停住脚步,正好是一个万一出现争斗双方都能即使反应的距离。
“请问你们有没有消炎药和退烧药?能给我一些吗?有小孩子生病了,很急,我们可以用武器换……”妇女连比带划地说,似乎注意到面前的两名男人有着不属于沙漠的气息,用了通用语,但依旧夹杂着土语,以至于说话听起来颠三倒四,让人难以理解。
起码张淳听了很久才明白她想说什么,转头看向楚离,见对方点头确定对面车里的确有一个生病的小孩后,起身从背包里扳断几片药,远远扔了过去。
“离开。”
他不顾妇女的欢喜道谢,冷着脸说。
越野车上的司机探出脑袋,也道了一句谢,然后远远扔来一个背包,落在几米外的沙地上,里面是一把手枪和配套的子弹,紧接着启动发动机准备离开,看样子没什么恶意。
张淳依旧站在原地,注视这些人的举动。
但很快,似乎其中一辆车出现了异常的动静,明明已经在倒车,车门却突然被推开,跳出来一个浑身皮肤褶皱的老婆婆。
她以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矫健快速冲向张淳和楚离,咧开的嘴里只有一两颗牙齿半掉不掉。
“草,死老太婆你干什么!”
“奶奶你别乱跑!快回来!”
她跳下来的那辆车里传出各种各样的骂声,其中还夹杂着先前求药的那个妇女的焦急呼唤。
但老婆婆充耳不闻,一股脑地快速冲向目标。
张淳表情凝重,抬眼看向丝毫不像伪装明显正处于暴躁或是焦急的那群陌生人,又看向狂奔而来的矮小老人,不再犹豫,直接发动异能,松散的沙地顿时凝聚而起,化作沙墙挡在老婆婆面前。
结果对方一个起跳,轻轻松松越过三米高的沙墙,一口气冲到了张淳跟前,抓住他的衣服凑近嗅了嗅。
“不是,不是这个……”
张淳脸色极为阴沉,此时楚离也站起了身,抬手有银丝闪烁。
老婆婆看了看楚离,也摇头,“不是,也不是你……”
她浑浊的眼睛在周围搜寻一圈,很快锁定目标,激动的眼里仿佛闪烁着泪光,“在那!就在那里!没错了——”
她刚要冲向了火堆后方的帐篷,下一秒身形一顿,被楚离控制的瞬间又恢复动作,但这会张淳已经及时按住了她的肩膀,制止她的进一步动作。
“管好你们的人。”
他表情难看地把老婆婆推向从车队那边走来的健壮男子,对方也戴着防沙口罩和褐色斗篷。
“抱歉,打搅了。”
男人拽着老婆婆的手臂就往回走。
“放开我!你们这群愚蠢的白痴!让我去看一眼,就看一眼!命运!命运让我们在这里相遇!那可是传说中的天命人啊!天注定,天毁灭啊哈哈哈哈!”
男人低骂:“疯婆子。”
老婆婆疯狂挣扎,突然从身后的斗篷里掏出一个奇怪的道具往张淳方向扔,金属表面闪烁着异常不祥的暗色光泽。
“给他!他需要这个!生命之水,咕噜咕噜……”
老婆婆说的一直都是某个小聚落的土语,但她又不懂通用语,只能拼命连手带脚地比划自己的意思。
“果然疯了,居然连圣物也扔出去。”
男人气急,犹豫地看了眼不远处明显处于高度警戒的张淳与楚离,抬手招呼自己的同伴来把老婆婆抓回去。
而他则小心地指着落在张淳脚边的道具说:“那个东西对我们很重要……”
张淳完全听不懂这群人在讲什么。
老婆婆说的话都是当地土语,叽里呱啦一大堆,一个字也没听懂,但显然对方是冲着帐篷里的少年去的。
他自然不会放下警惕,也根本不想和这群人过多接触,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贸然与陌生人接触,太危险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
“大叔,你们好吵啊……”
张淳心里微惊,与楚离对视一眼。
他不动声色挡住老婆婆的视线,而楚离则转身推着少年往帐篷里走去。
“没事,有人来换药,他们很快就会走。”楚离依旧没什么情绪地说,但尽量缓和了语调,听上去有种安慰的感觉。
“可我也想看看沙漠里的本地人……”
楚修宴反手拖着楚离往张淳方向走去,虽然还有些刚睡醒和发烧后的迷糊,但力气依旧很大,一时间楚离居然没能挣开。
于是在张淳震惊的眼神下,他无奈地表示自己尽力了。
而少年则晕晕乎乎地走到张淳背后,觉得头好重,就又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盯着面前一溜的陌生人,和满脸震惊失语的老婆婆,陷入漫长的思索,开口道:
“可能是没睡醒,看到有好多活生生的骨头架子在说话……”
他顿了顿,“骨头架子,活的。”
他的表情开始变化,嘴里的声音越来越弱,然后骤然高昂。
“大叔你看是活的骨头架子哎!!还会说话,还会穿衣服,还会开车——”
“噢噢噢噢噢噢!”
老婆婆也跟着叽哩哇啦,手舞足蹈地激动大叫。
男人不得不低头使劲抓她,以防又搞事。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迎面袭来的一根暗红色长棍,以及一双不知为何充满希冀的猩红眼睛。
等等,猩红……眼睛?
男人仰头倒地,额头缓缓冒出一个红肿的包。
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听到了一番让人毛骨悚然的对话。
“大叔,我可以养他们吗?”
“不行。”
“那我想把他们种在院子里,感觉不会腐烂哎。”
“更不行。”

随着男人的倒地,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连老婆婆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瞪着双浑浊的眼睛,整个人停在姿势怪异的动作上。
张淳双臂卡在少年的胳肢窝下把人紧紧抱住,“等等!云焰你先冷静点,别冲动!”
与其相反的是楚离上前一步,判断自己的能力无法控制老婆婆后,干脆利落地用丝线绑在了她的身上。
不远处刚收到同伴暗示准备接老婆婆回去的几人见到这一幕,瞬间掏出了枪,神情警惕地观察他们一举一动。
第一辆的司机,也就是先前扔下武器包的男人低骂一声,不得不下车,用土语骂了那几个拔枪的同伴,然后双手举高表示无害,左右观察着楚离与张淳二人,判断哪位更好说话,最后选择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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