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一些普通人能吃的东西，以及一些饮用水。
虽然分量和日期无法保证，但甄钱和赵素不会被饿死、渴死。
这样的条件，放在资源紧缺的如今，对于身为俘虏的赵素和甄钱已经算是“格外优厚”。
如果不是开条件的人是天懿这个……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人类，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存在，甄钱昨天就已经干脆地答应下来。
看了眼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的赵素，甄钱于心中再次叹息，脸上肌肉扯动的有些疼痛，但他还是拼凑出了一个笑脸。
“这……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消息对你来说才是有用的……要不……您来问看看？”
昨天天懿基本搞清楚了甄钱等人车队的情况，也明白那么多的丧尸为什么会出现。
倒是今天……
觉得甄钱说得有点道理的天懿点了点头，还对着甄钱的方向招了招手。
心惊担颤、在天懿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的甄钱还没看明白，突然就看见一到黑影从自己身后的影子里跑了出来。
奈奈跑到了天懿身边，天懿摸了摸她的发顶。
自从爬山虎突然把天懿高举后，奈奈就变得比之前更粘天懿了。
“帮我回去拿纸和笔来。”
奈奈盯着天懿看了两秒钟，才转身跑了出去。
奈奈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
因为她的速度太快了，反而让甄钱有些迷惑于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不管他是否眼花，在天懿把本子展开后，注意力便转了过来。
天懿手里的本子，记录了一些他认为比较重要的东西。
当然也包括了上一次陶三两透露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自己感到疑惑的问题。
因为天懿拿着本子的姿态太过娴熟，有那么一瞬间，甄钱差点以为自己在参加某个面试或者考试现场。
不过那些都是末日来临前的事情了。
天懿把本子翻到了最新一页。
“好吧，就从这里开始，你的姓名？”
昨天才报过姓名的甄钱：“……”
在甄钱的配合下，天懿非常顺利的将自制表格的基础信息收集完毕。
令人失望的是，他觉得有用的信息，一点儿没有。
倒是被留在屋子里，因为配合态度良好，得到了一些口粮的甄钱整个人都很懵逼。
他不明白。
为什么在天懿的问题中，会反复出现类似于植物、光照、养护知识、肥料、杀虫剂、补光灯、营养液、动物饲养员等问题。
挺迷惑的。

不为别的，天懿就是想看看，这个少年对自己到底有多狠。
明明满身是伤，在没有天懿允许的情况下离开房间，都会遭受苍耳的攻击。
——当然，不是往死里打那种。
赵素依旧频频挑战苍耳的极限。
如此这般不用几日，赵素身上伤上加伤，情况自然越来越糟糕。
甄钱每每见此，只能唉声叹气。
想劝上两句吧，赵素这小子根本不听。
刚开始还会在感觉好些的时候回应两句，后来直接成了闷葫芦、铁头娃。
在挑战苍耳攻防极限这件事情上，赵素也不算是完全没有任何进展。
起码他凭本事消耗了距离较近的苍耳身上苍耳子的数量。
苍耳想要将新的苍耳子长满全身，还是需要一点儿时间的。
不过这种情况在五日后出现了转变。
天懿接连两次给了他们干净清甜的水之后。
末日来临以后，人类秩序崩塌。
食物和水成为了人类紧缺的东西。
跟缺少食物相比，人们缺水更加严重。
末日的来临并未改变全球水循环。
原本的水源都在，按理来说该下雨的时候也会下雨。
只是受到变异动植物和高级丧尸的影响，各地降水量以及水中富含的物质产生了轻微改变。
——天懿来此之后，至今未见降雨，也跟这一点有关。
具体去说还要谈及对此影响最大的海洋中变异动植物的问题。
自从末日之后，海洋几乎成为了人类无法踏足的地域之一。
当今人类的用水基本来自陆地上的水源以及降雨。
水对人类来说很重要。
可是对其他动植物而言也很重要。
陆地上几乎所有能够被人类找到的水源地，都汇聚了大量的变异动植物。
天懿当初可以在未成长爬山虎地盘边缘找到那么一口废弃的并未被其他变异动植物占领的水井，完全是受到多方面因素影响，被天懿捡了“便宜”。
所以人类取水是一件需要拼命的事情。
也有人想过打井的问题。
可是在安全区以外打井，只要井中有水，打好的井很快就会吸引来附近强大的变异动植物。
普通人想要守住，难度不是一般大。
也就是安全区中可以打上几口井。
就这还要多翻考量和守护，如果不想因此引得安全区遭受重大攻击的话。
如此，想要凭借有限的可用水，养活安全区内众多的幸存者，并非易事。
反过来说，如今活着的人，想要喝到一口干净清甜的水有多难。
明明水这种东西，在末日来临之前如此常见。
常见到只要打开家里的水龙头就能得到。
天懿给赵素和甄钱提供水的频率不高。
跟赵素和甄钱相比，天懿肯定会把水优先提供给“自家人”。
首先爬山虎就是一个用水大户。
小橘猫也需要喝水。
奈奈完全是跟着大家，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喝水的时候喝水。
不吃不喝也不是不行。
剩下来就是兔兔们，以及被兔兔种得到处都是的苍耳。
虽说苍耳种在地上不管也行，只是不知道何时会枯死。
可是浇了水，得到正常照顾的苍耳，却会长得更加精神，苍耳子的数量和攻击力也更强。
所以天懿这边对水的需求也很高。
他能分出水来给赵素和甄钱，完全体现了什么叫做令人感动的人道主义精神。
在这样的末日背景下，第一次从天懿手中获得了“清澈甘甜”都水，可以想见赵素和甄钱内心中的震惊。
因为太过不可思议，以至于他们都不敢轻易取用。
甚至于将水置于一旁，怀疑这是不是天懿的阴谋。
比如说，这水其实只是看着像水，本质上而言它是某种有着特殊作用的可以控制他们两人的液体。
当然，他们也只是这么想，不敢这么说。
末日中存活的提升了身体素质的人类，同样提升了对饥渴的忍耐力。
可再怎么忍耐，终究需要食物和水的补充。
最后他们还是喝了天懿提供的水，并为水本身的清甜感到激动的同时，心情也很复杂。
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水了。
如果这真的是水，而不是什么其他东西的话，他们并不认为天懿会给他们第二次。
可是天懿在第五天的时候，又给了他们一份水。
同样清澈甘甜的水。
“即使水安全区里的大佬，也很难喝到这么好的水了吧？”
甄钱如此感叹，“没有经过任何过滤和加工，天然的水……真好喝啊……”
甄钱对着水小口抿着，另外一边的赵素却着对着分给自己的水发呆。
按照原本的计划，赵素准备今天继续头铁往外冲。
想离开这里的他没有更好的方法。
可是在第二次从天懿的手中得到这么好的水之后，赵素的内心产生了新的想法。
他觉得……也许跟安全区相比，这里会更好一些？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疯狂。
可是他也明白，他们车队已经没了，加上绿毛死亡的事情，若是被发现，会对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造成何等可怕的后果。
他早就没了退路。
这个糟糕的世界也许没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但是……他还有妈妈。
他没有办法放下自己的妈妈。
所以他得做点什么。
赵素一口将自己那份水灌进喉咙里。
那种清甜甘爽让他整个人都有一种被冲刷的感觉。
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水在自己身体中流淌的位置。
他再次从地上站了起来。
甄钱察觉到了赵素的行为，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劝道：“还要继续头铁吗？真的没必要啊……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啊……”
“一次又一次这样做……若是那个BOSS没耐心了……哎……”
“实在不行你再等我两天？等我身体再好些，我陪你一起。”
甄钱觉得自己最近都要变成碎碎念的老人家了。
虽然他见惯了末日中的生死，可是赵素这种头铁的行为背后的目的，还是另他感怀，忍不住劝了一次又一次。
赵素每次受伤被扔回来，也是他做照顾。
甄钱本以为，自己这一次的“劝说”，又会跟先前一般得不到任何回应。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赵素看向甄钱，轻声道：“……不用一起，我不跑了。”
甄钱：“……？？？”
甄钱收住碎碎念，难以置信的看着赵素，就像是赵素被人冒名顶替了一般。
赵素没有去管甄钱的视线，挪着步子来到窗边。
房子外面的苍耳依旧郁郁葱葱。
在赵素探出头时，靠近房子的几株苍耳身体发生了轻微扭曲，好似“注视”赵素这个铁头娃一般。
不过今天的赵素没有往屋外跑。
他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又朝着路边张望。
那群特别能打的兔兔们行动很有规律。
这个时间点，差不多是那群兔兔出现在附近的时候。
赵素依在窗边一会，甄钱找了椅子来让他坐下。
今天的赵素确实跟先前不同，竟然真的坐了下去。
甄钱看得纳罕，便也跟着站在窗边往外看。
没一会儿，由肌肉兔带领的兔兔们，果然出现在了街道上。
这群兔兔明明个头不大，一个个都是毛茸茸的模样，可在肌肉兔的带领下，却展现出了“力量感”。
普通的路根本不走，全都是两边的楼来回蹦。
所有兔兔动作整齐划一，不见掉队。
被兔兔揍过的赵素和甄钱，当然知道这群兔子真实的实力。
当初天懿沉着脸问他们为什么兔兔毛被火燎的事情。
赵素和甄钱真的一言难尽。
那是他们故意用火烧的吗？
那特么是车炸了，还有一堆普通丧尸被火点燃。
在连片的火焰中，这群突然出现的兔子根本不带怕的，直接在火焰中蹦来蹦去。
揍起人来那叫一个疼啊……
在兔兔毛被火燎一事上，赵素和甄钱是真觉得冤枉。
现在再见兔兔，兔兔们的毛差不多也长好了。
就是个别身上的毛还是烤焦的颜色。
甄钱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不想被这群兔子看见，还准备去拖赵素的椅子。
却看见赵素站了起来，对着那群越来越近的兔子招手。
他甚至喊了起来。
“兔兔帮个忙啊！兔兔——”
因为身上有伤的关系，赵素呼喊的声音不算多大，但来回这么喊着，兔兔们还是听见了。
首先停下的是肌肉兔，接着是肌肉兔的跟屁虫黑兔，然后是后面的小兔子。
所有兔兔停下来后全都转头用红色的眼睛看向赵素。
被这么多的变异兔安静盯着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就是烧铁头娃赵素都回忆起了被兔子揍的痛苦。
不过他没有退缩，而是有些僵硬的开口，“那个……我想见你们老大，就是那个BOSS……”
赵素把自己能想到的兔子们也行能够理解的词都说了一遍。
他甚至还抬起手，艰难的比划了好几下。
也不知道兔子们是否明白，反正兔子们没一会儿就跑了。
依旧维持着来时的队形。
兔子们消失在视野中后，紧张许久的甄钱才开口，“你疯啦？！”
赵素的状态没有比甄钱好多少，但他顶着一头冷汗咧开嘴，“我想见那个BOSS。”
“你想见他做什么？！”
赵素：“……他不是说想要有价值的东西吗？我们身上最有价值的，就是那个了吧？”
甄钱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又合上。
他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吞了回去，深深叹了口气。

一枚高级丧尸的结晶，被摆放在了天懿面前。
天懿并且触碰，只是盯着看了会，便将视线落在了坐在对面的人身上。
天懿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表示，紧紧只是看着，赵素却下意识绷紧身体。
“这是我们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也许您会喜欢。”
对于普通人类而言，高级丧尸的结晶确实要比普通丧尸结晶更加难以取得。
天懿记得在赵素和甄钱的“故事”中，他们的十人车队外出，目的正是为了杀死某个进化丧尸，获得该丧尸的结晶。
只可惜该丧尸在被攻击的过程中再次进化。
之后便是再度进化后的高级丧尸单方面的“杀戮”。
没有狩猎高级丧尸计划的失败，自然也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情。
天懿没有去管，为什么赵素能够拿出一枚高级丧尸的结晶。
是否被高级丧尸追杀的事情，后来又发生了新的变故。
也没有多问，这么些日子里，赵素和甄钱是如何将这么结晶藏住。
更不关心他们狩猎高级丧尸的原因和目的。
他只是在赵素开口后询问：“你想要得到什么？”
天懿开口后，赵素稍微松了口气。
他在末日中只能算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
如同天懿这般无法揣测的存在，谁都无法概论其在想什么。
但是只要天懿还愿意“平和”的和他们说话，便代表事情并未发展到最为糟糕的地步。
赵素年纪不大，没有年长者们在末日中生存的充分经验。
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勇气和决心。
尤其是在对他而言，事情已经足够糟糕的时候。
“……我希望可以换取清水。”
没有任何拐弯抹角，赵素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不擅长拉拉扯扯。
而且他觉得，跟天懿有话说话会更好。
天懿自然欣赏赵素的干脆，但是……
“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要说天懿手里什么东西最多，丧尸结晶绝对能够排在前列。
不说那些时常送给爬山虎的“肥料”能够产出多少，爬山虎时不时还会从自己根系下方挖出许多“投喂”天懿。
对此，天懿接受的极为坦荡。
而在爬山虎给他的山一样的结晶堆中，不同等级的高级丧尸结晶数量并不算少。
故而这枚对赵素和甄钱来说“非常有价值”的高级丧尸结晶，于天懿而言确实意义不大。
相较而言，天懿觉得清水价值更高。
天懿的话语让一直绷着自己的赵素，肉眼可见的颓丧起来。
对于如今的他来说，他真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能够引起天懿的兴趣。
天懿等了会，不见赵素再说话，便准备起身离开。
可是赵素这个铁头娃，再次做出了令他意外的行为。
原本坐在桌子对面的赵素，突然朝着天懿扑了过来。
还没碰到天懿，原本趴在一边的小橘猫已经一爪子挥了过来。
“喵嗷——！”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小兔子们的教育问题，跟肌肉兔打了好几天，脾气有点暴躁起来的小橘猫，对着赵素露出尖牙。
赵素：“……”
赵素没有再企图去碰天懿，他维持趴在地上的姿势仰头，眼中有着压抑的急切。
“请告诉我能做什么……我们还活着，肯定是因为我们对你来说有什么用吧？”
虽然身上的伤没有好，但赵素不想再一直呆在房间里了。
他想做点什么。
只要能够改变现在状态的事情。
未发一言的甄钱听见这话，把自己缩得更没存在感了。
没有阻止赵素去做这一切，已经是他对赵素最大的支持。
天懿并未立刻回应，只是看着赵素。
这样的沉默，让赵素和甄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看着天懿，却没有办法从天懿的眼睛里看出更多东西。
那些曾经对天懿的猜测再次涌上心头，不安与恐惧变得越来越多，他们又无可奈何。
好在天懿的唇角微微弯起。
“确实有一些需要你们做的事情。”
房间里的赵素和甄钱一同呼出一口气。
“什么事？”
“因为你们的原因，我这里损失了不少苍耳，先帮我种下苍耳吧。”
种苍耳？
怀疑自己听错，怎么都没想到天懿会让自己做这些的赵素和甄钱互相对视一眼。
想到苍耳的攻击力，赵素和甄钱觉得自己是不是放松早了。
赵素和甄钱被扔去种苍耳了。
苍耳种植老手的兔兔们，自然成了监工。
时常会对赵素和甄钱种植的苍耳进行巡回检查。
要是发现哪株苍耳没种好，一个飞踢就朝着两人踹了过去。
如此，在兔兔们的“努力”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种苍耳的赵素和甄钱，硬是掌握了“如何才能将苍耳种得又快又好”的方法。
他们主要负责种植苍耳的区域，就是当初他们和兔兔发生战斗的爬山虎地盘西侧。
以及爬山虎地盘外围，有少量苍耳分布的区域。
有兔兔们的监督，两人自然不存在偷懒一说。
身体上的疲惫显而易见。
但是这种单纯的劳累，对于末日中身体素质有所提升的人类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们在安全区中的时候，不用外出搜寻物资的日子里，也要肩负由安全区上级安排的劳动工作。
种植苍耳的过程中，他们发现这些苍耳竟然都是“坏脾气”。
就跟兔兔们的好战一样。
这些由肌肉兔提供种子的苍耳，在面对赵素和甄钱的时候，脾气也不见得多好。
若是被赵素和甄钱弄痛了，不说身上的苍耳子被扔出来，就是长满了苍耳子的枝条甩过来。
那滋味……
赵素和甄钱多次怀疑，这苍耳是不是看人下菜碟。
明明在天懿等人面前时，全都是精神饱满的乖巧模样，没看出脾气这么坏。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甚至两人的状态比在房子里修养那几日看着更好了些。
天懿来到爬山虎地盘外围的时候，就看见这两人缩在阴影下休息。
今天该忙的事情全部忙完，兔兔们也不会专门找他们麻烦。
他们俩就这么挨在一起，一同望着爬山虎地盘之外更远的地方。
像是有一道清晰的分界线，将这座废弃的城市分成了不同的区域。
一边满是绿油油的苍耳。
明明城市废弃，苍耳也长得不挑地方，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生命力。
另一边是他们熟悉的模样。
破败的城市、大街上游荡的好像永远都杀不完的丧尸，还有那些在白日里藏在阴影中的丧尸与难以察觉的危险。
到处都是死寂以及死亡弥漫的气息。
换成往日，赵素和甄钱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可谓“悠闲”的时间，就这么坐在这里，感受时光缓慢流逝的感觉？
察觉到生人气息的丧尸，早就会讲他们掩埋。
这里的丧尸不是没有过来，可才踏入苍耳的阵地，便都成了真正的尸体。
赵素和甄钱根本不用担忧更多。
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魔幻感。
本来他们在种植苍耳的过程中，是最容易逃跑的时候，可到现在赵素和甄钱都未有过逃跑的行为出现。
天懿来的时候依旧骑着自己的自行车。
不用他开口，听见了自行车声音的两人已经站了起来，跟着天懿往城中其他区域走。
走的路上，天懿还会时不时停下脚步，低头看看路边的苍耳长势。
观看的同时，还会说上两句哪里好哪里不好。
检查完了这些，还会再次叮嘱他们，在划定区域内搜寻时，哪些是他需要的东西。
若是两人能够找到，自然可以从天懿手中换到想要的食物和水。
没找到也没关系，起码他们可以找点自己能吃的东西。
毕竟天懿并不包他们的吃喝。
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
可每次跟在天懿身后，赵素和甄钱都有一种非常奇怪的，好像回到了末日之前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
在天懿检查苍耳时，甄钱恍惚以为自己还是个大学生，正在上实验课。
以为什么丧尸病毒和末日，什么争夺算计和死亡都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
甄钱能够在末日活到现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足够“胆小”。
他自知自己力量弱小，没有办法反抗，也没有办法成为加害者。
他孤家寡人，好像死亡也没什么不好。
可跟死亡相比，他又本能的求生……
他知道自己的懦弱。
他知道自己两头不讨好。
他以为只有赵素这种年轻人才有疯狂的勇气。
他明白自己现在的脑子因为奇怪的错位感其实不够清醒，但是……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种奇怪的感觉随着他“被俘虏”后越来越明显。
虽然他到现在为止，连天懿居住的区域都没有去过。
只在爬山虎地盘边缘附近活动。
虽然那些特别能打的兔子依旧不拿正眼看他们，好像他们都是弱鸡。
事实上他们确实很弱。
虽然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天懿到底是什么。
可是……
天懿被甄钱堵住了路。
堵在他面前的甄钱看起来真的很紧张。
天懿几乎能够听见甄钱胸膛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跟赵素相比，甄钱的存在感小的出奇。
也就是刚开始赵素天天头铁那几天，甄钱天天腆着笑脸想办法从天懿这挖口粮时比较有存在感。
挖到的口粮还都分了赵素。
甄钱会主动来堵路，天懿确实意外。
天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甄钱，以沉默传递疑惑。
甄钱深吸了一口气问：“您对种子感兴趣吗？我那有一袋。”
“种子？”
“一些水稻种子。”
天懿：“……”
天懿第一反应是要多少水的问题。
甄钱赶忙道：“也许旱稻种子也有，我也不是很确定。”
天懿露了给笑脸：“有点兴趣。”
甄钱稍微松了口气，小心道，“可是我需要离开一下，回安全区里全拿。我保证我会回来！”
后面这句话甄钱说得很快。
天懿却笑着说：“不回来也没关系。”
甄钱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脑门上顿时全是冷汗。
好在他所担忧的情况并未发现，天懿真的放他离开。
还叮嘱他，回安全区的话，可以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
至于天懿需要什么，已经无需重复叮嘱，甄钱自然知晓。
甄钱梦游似的离开了。
天懿转头，又看见了一个赵素。
天懿：“……”感情今天这两人是知道自己要给他们增加新的工作，轮换着来堵自己？
不待天懿询问，赵素比甄钱更干脆。
啪啪啪三声，赵素从怀里掏出三张照片。
依旧是令人疑惑的，不知道怎么藏到现在还没发现的照片。
当然，天懿还是不追究这个，只是看向照片。
一只猫、一只狗、一只鹅。
这三张看起来拍得非常随意，但有些老旧的照片，要说有什么共同点。
那就是……
养得挺好？
一个个都挺肥，跟煤气罐罐似的。
不待天懿开口问，赵素先声夺人。
“我妈养的。”

废弃城市的南边，是一座山。
天懿站在城市边缘望去，能够看见浓密的青草、杂乱却茂盛的植物，在这座山上肆意生长。
原本由人类修出，可供车辆穿行的平整道路，现在已经多了许多可怕的裂痕。
不知是气候变化之故，还是变异动植物造成的破坏。
道路上遍布青草的痕迹。
望向远处，又有一种人迹罕至的“幽深死寂”。
当人类的活动完全消失，自然的威能将会逐渐覆盖城市中的精钢与水泥。
天懿随手揪下一株长在废弃大楼墙壁上的杂草。
再一次确定，这些不过是普通杂草而已。
末日来临之后，它们依旧拥有旺盛的生命力，却没有产生太过危险的变异。
天懿有点发愁。
如果想让爬山虎保证更好的生长状态，同时又不会缺少给苍耳的用水。
如今只凭借他在城市中到处打井并不够用。
而且打井这事吧……
可不是他随便找给地方直直往下挖就能行的。
为此天懿暂停了其他物资的搜寻，还有爬山虎地盘内的整理工作，专门跑了些可能会有蓄水设备的地点。
不管是目前能够安全找到的，还是需要冒险离开爬山虎地盘才能找的那些，基本都空了。
翻来翻去，倒是从本地地图上发现，城市南边的山上有一条河。
于是天懿就把主意打到了这条河上。
他当然知道，对于如今的末日而言，只要是有水的地方都很危险。
可不管多危险，总要看看才行。
于是天懿就出现在了现在这个地方。
山里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即使天懿已经足够小心，如今的身体素质也足够让他应付不少危险。
但在进入山中后，还是有不少出乎意料的危险出现。
也许这些危险对天懿来说不会致命，带来的麻烦却不小。
想要直接找到那条河有点不太现实，需要一点点深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