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一天过去,男人给母亲挖坟窟时突然挖出一箱金子,他连忙去给母亲买最好的布鞋寿衣入殓,从此摆脱了编鞋为生的穷苦命。
而那少年却像变了一个人,忽然对金钱产生无尽的欲望,有了一个铜板就想要一万,有了一万就想要百万,他最终沦落到赌场中去狂挥豪赌,后来他赌不起了,又跑去偷东西,被人抓住,砍了一只手。
直到他离开此地,走回那座木屋,这一场劫数才算了结。
他又变回原来的他,次日天亮后,又推开那扇木门出来,轻轻合拢门,走了。
他还是从嚎啕的人群中走过,然后停在一个中年妇人面前。
“你哭什么?”他问道。
对方哭着答他:“我哭人活到这般年纪,竟然像枯树皮一样丑,年轻时美貌白皙惹人疼爱,到老了就变成臃肿貌丑的无盐女,昔日恩爱的夫妻如今竟然像陌生人,动辄就提休妻,眼看明天要递休书了,可休了我,我要去哪里呢?”
那容貌艳绝的少年轻声道:“外面冷,回屋去吧,明早你就能恢复美貌,只是到时候请你务必设案、答谢一个人。”
“答谢谁呢?”
“谢遇。”
次日那妇女一觉醒来,在踹门而入的丈夫惊喜交加的呼声里、跑到铜镜面前,她看到自己的脸不仅变回青春年少的模样,还比从前更加美艳了。
女子转身踹掉那好色的丈夫另嫁良人,在新家带着仆役设案烧香,隆重的答谢叩礼。
而那美艳少年一夜之间便丑陋不堪,走到市集里都会被人唾骂驱赶,无奈之下一个人住在那异乡旷野中,最终被入室的强盗暴打一顿,养的鸡被抢了,身边的几个铜板没了,自己也落得一身重伤,差点死在那异乡路上。
他拖着伤体慢慢爬回木屋,次日又一如既往的恢复原样,推开门,合拢,走向远方。
他越走越远,遇到的人也越来越惨,但无一例外,他说痛苦会结束时,总会让那摆脱苦难的人答谢谢遇。
他有时受了重伤几乎濒死,但不管伤得再重,他都要回到木屋。
然后第二天又毫发无伤的出门,过一段时间又带一身血淋淋的伤回来。
他再次推开门远行时,眼泪落在路上。
他擦干眼泪,挂着一个小包袱继续往前走。
往大苦大难的人群里走,往灾难深处走。
忘川河边的残魂透过水面定定望着他,血泪几时从脸上滑下来的,这残魂也不知道,他只呆滞的望着对方。
值得么?
值得啊。
就在这里停下吧。
停下就见不到你了,你好么?
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啊,多走一步,就离你更近一点了,听说要走三千年,你能等我么?
我试试,等到那时,你还认得我么?
认得啊,你是谢遇。
那坎坷大路上,少年一个人走在太阳底下笑了起来,指着身后的人海。
“这后面,都是你的信徒。”他眼睛里藏着柔软的光。
“只要他们摆脱劫难,就一定会虔诚的答谢你。”
“你听到了么?这些,都是追随你的声音——”
第285章 阎王归来
少年在心口挂了一颗破尘珠,珠子贴着皮肤被他妥善保管,宁死也不让人碰一下。
每当别人叩谢谢遇一次,这破尘珠就把那答谢声收起来。
他们跪在案前向谢遇磕头,发誓要一辈子追随他。
一步一苦难,一难就是一个信徒。
他走三千年,给谢遇找了三千个信徒。
当他流着血走到忘川河边、要去走最后一步时,他突然撕开鬼差的禁锢、疯了一样奔向那河边的残魂。
他扑过来,一句话也没说死死抱住对方,将含在嘴中、承载了三千个信仰的破尘珠抵进对方口腔。
后面是大批暴怒的判官、鬼吏,他捧着谢遇的脸,用舌尖把那珠子抵到谢遇喉间。
那样子看着像索吻,他披头散发,吻着谢遇的嘴唇,看着那双黑沉沉的麻木眼睛。
他笑着,眼泪弹到谢遇心口:“我是阎王第一个信徒。”
你不会死的。
当你再次站到这忘川河边时,已经有个人坚定不移的,为你走了三千年了。
那条路是他的荆棘。
但于你而言,却意味着新生。
“砰——!”
樊璃手中的鬼头镰刀被那伸缩自如的铁齿撞飞,他整个人也被那铁齿轮掀远,落叶般砸向远处的山,后背撞断山柱当即吐出一口鲜血,从那高处坠下。
不等他落地,那铁齿就又快如闪电般、再次向他心口袭来。
忽然——
那把脱手飞出去的鬼镰拖着黑色寒光从远处奔到樊璃身边。
凌厉刀锋直直劈中那金色齿轮,将那来势汹汹的铁齿拦截在樊璃身前。
凶悍霸道的刀劲下,转轮王直接飞撞出去,滚在地上心肺震裂,几乎没能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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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地间,什么人能让十殿的鬼王狼狈至此?
不等他思索找到答案,就有两只黑靴走到面前来了。
来人穿着一身深黑色帝袍,长袍用玉丝绣着山川日月、星辰龙火、华虫黼黻。
转轮王的眼睛被这身华章刺了一下。
其他几殿的鬼王僵在废墟间,惴恐颤栗的跪下去。
接着是阴界数量庞大的鬼判、鬼吏。
静止不动的彼岸花突然摇曳起来,从远处流过来的忘川河在花海中荡起一丝细纹。
风从虚空吹来。
三千年了,这阴界才终于来了一丝风。
哗哗水声里,那人提着锋利的鬼头镰刀,垂眸问转轮王:“你现在,还有何等手段?”
铺天盖地的威压下,转轮王咳着血被压进地面三尺,连动一根手指头都难。
谢遇眸光一转,看向那几个颤颤巍巍的鬼王:“尔等,又有何招数?”
秦广王等人额头深深叩地,声音像车轮子打滑:
“微臣,惶恐——”
谢遇从空中拽出一卷金色卷轴,那卷轴用烫金蝌蚪文写了满满一页罪状。
谢遇看罢,说道:“转轮王、秦广王、楚江王、泰山王,及六殿身死、陨位者宋帝王、五官王、卞城王、都市王、平等王、阎罗王——”
那低沉音色里含有天宪,话音一出,十殿鬼王便不自觉颤身跪定,无处遁形。
谢遇:“尔等指使巫惑、夏后尊对龙脉大行不悖。龙脉崩断,九州日月无光,山川移位,山崩地陷,万物惊恐,皆因尔等从中作祟,可认罪?”
沉重的威压落在身上,把十个鬼王的头颅深深压在这万人踩踏的地表,再也傲不起来了。
“臣,认罪。”
谢遇又打开灶王的卷轴:“尔等指使各自子孙以人牲祭祀灶王,致使灶王中心摇动,神位不安,后又命子孙推倒灶王神像,致使人间因果紊乱,可认罪?”
十殿鬼王脸色惨白:“臣,认罪——”
“尔等巧立名目,设破障、姻缘双劫煞,伪饰封印,虚立一年之期,致使英灵公子丹不得解脱,一年而陨,可认罪?”
公子丹就是那楚京的城隍,原本是夏国掌握军权的王室公子,死后本该在陵寝安息,却不料十殿弄出一个‘英灵破障’的规矩,他只得从陵寝出来,老老实实去破障。
原以为只要杀了巫惑就可以了,谁知道又弄出一个姻缘劫,到最后神志不清,身不由己。
“臣——认罪。”
第286章 谢遇又欺负小猫了
三千年,被十殿残害的神明、英灵就像泛滥的洪水一样,叠了长长的三十丈,可谓是恶贯满盈,罪恶滔天。
但现在,这群弑神的狂人,终究自食恶果,在一纸判决里惨败收场。
巫惑作为同党爪牙,也被一并处置,和那十殿鬼王一起,化作十一座连在一起的活山,被那出自于他们之手的七十二根云雷铁针扎进血肉筋脉。
他们没法哭喊,没法呼救,加之没了神力,也就不能再使用任何术法来对抗这刺骨疼痛,可谓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这一场惩罚要持续三千年,任何人、神、妖、鬼,都没法找到这十一座罪峰,他们只能无声嚎叫着,在那铁针的日夜折磨下,亲自尝尝被扎破血肉的滋味。
等三千年过去后,再进油锅地狱烹炸,时间一到,这天地间阴阳二气就会自动搅碎他们,然后扬成灰被人们踩在脚下。
阎王归位,十殿叛乱终于平定,天下海清河晏,连星宿都比往常亮了几倍。
妖皇白泽又消失了,人间只有一只臭着脸的大黄猫,蹲在樊静伦肩膀上骂骂咧咧的跟着回徐州。
温洋从祖陵底下醒来,悄悄跟在陆言身后,来到楚国,在一座不起眼的山上找到了楚氏的坟,他在坟边修了一座小屋,就在那守着。
樊悦打完一圈仗才发现龙脉出大事了,着急忙慌的跑来祖陵,然而这里已经人去楼空,龙脉隐没,祖陵底下就只剩一个大到没边的穹洞,真正的龙脉和庇护神一起隐没在红尘里,再也不会被人找到了。
谢禅打完魏国,心痒的带着一伙北府军又打上漠北,等陆言把小皇帝带去长安,彻底将两国整合在一起了,才听说他在燕然山刻了一块碑,并自封了一个宇宙大将军。
这庞大的封号把陆大帅给听无语了。
“宇宙大将军……”樊悦抱着手臂,很不以为然的吭哧一声,“我还鸿蒙大将呢!”
她说完,又忧心忡忡的蹲在一条石龙旁边,凑过去低声叫道:“樊璃,你死哪去了,倒是说一声啊!”
石龙岿然不动,也不吭声。
樊悦等得抓耳挠腮。
那爪子挠皮的声音通过石龙,一五一十传到阴界。
樊璃被关在阴山大殿里,他去年泄露鬼王的名字、给他们搞人牲祭,这就犯了禁令了。
如今阎王回来,当然得数罪并罚,绝不容许有漏网之鱼——据谢遇说是这样的。
总之樊璃被关着,不能和外界联系,也不能见除了谢遇以外的任何人,要被关瘸了。
他的脸陷在柔软大床上,眼泪没入床褥。
身体被阴气固定,紧抓着床柱等对方满足。
“……!”
不等他适应。
新一轮大浪又冲过来。
“……!!”
墨色发丝衬得那肩膀雪白,细腻的背部皮肤泛着颗颗细汗。
樊璃眉目间泛着一片旖红。
对方不知足的将他面对面抱在怀里,攥着那截细腰吻他。
他战栗。
连着十天,樊璃没出过这关押他的大殿。
谢遇含住他嘴唇,丝毫没有收势的动静。
外面十殿又来了新的鬼王,昊天眼皮子底下,这十个新王绝不敢犯错徇私,每天带着底下的判官鬼吏、兢兢业业的处理大小事务,倒也没什么事需要谢遇亲自出面解决。
于是十天过去,他那大殿的门就严严实实的关着,没人来惊扰了。
关得这般严实,也不知道阎王陛下要给那新晋的小神仙定一个什么罪。
不过,要定罪的话,得等那戴罪的十个罪神死了,庇护神把他们的卷轴奉上后才能判罪。
到那时都三千年过去了。
何况樊璃已经被雷劈过,严重的话,说不定会被削掉神位?
众人揣测樊璃的前途时,樊璃本人正在阴山大殿里受罪。
汗水又滴下来。
“够了……”
樊璃坐在谢遇怀里,颤巍巍的推开对方。
对方眸光暗沉的盯着他,须臾揶揄一笑,在樊璃唇间低声道:“这够了——是真心话?”
樊璃抿了抿嘴,抱着谢遇脖子茫然的看着前方,脑袋里稀里糊涂的。
那共感连在一起,他不知道自己除了贴着谢遇,还能做什么。
但过去这么久,总不出门……
樊璃咬着对方肩膀:“共感,收掉。”
谢遇揉着樊璃后腰:“不乖了,夫君也不叫。”
樊璃懒洋洋的趴在对方心口,谢遇低头看着他,抿着他脸颊肉轻咬。
“不叫么?”
“夫君。”
谢遇:“要不要?”
“……”樊璃圈住对方脖子没说话。
谢遇吻过来时他分开双唇。
轻而易举的又让谢遇压在身下。
一个月后樊璃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巫山大殿里出来,趁谢遇处理公务,连忙钻了个空隙神速的溜出阴界。
跑出来他就去了长安,路上一边走一边瞧,伸手去打狗尾巴草,小瞎子以前没见过什么世面,现在看什么都新鲜。
他窜出来在人间乱逛乱瞧时,谢遇就站在一面镜子前看着他,盯着那纤白的手从蓬松毛胀的狗尾巴草上晃过、腰身时不时随着脚下步子轻动。
那后腰下的半个圆弧被衣袍勾勒着,若隐若现。
谢遇喉结滚动:“一时不见,爱妻现在何处?”
那镜子里的少年炸着毛一下子跳了起来,左顾右盼看了一圈,自以为现在的忘川水流动起来了,阴界的大鬼小鬼就看不见人间是什么样子了,于是心安理得无视谢遇的提问。
“为夫一时不得外出,吾妻何不早归?”
樊璃抿着耳朵,低头自顾自的走,装没听到。
“不会是嫌为夫看得严,心生烦闷了吧?”
樊璃一掀唇,刚要骂出声又连忙收回去。
那老男人极其多事,稍微说错了一个字就刨根问底,叮紧不放。
像这种看得严不严、对他烦不烦的问题,是属于特别重大的问题,万万不能贸然开口的,不然提起什么成王、魍座、魑座、雪意、三三,不知道又要叫老男人呷几缸醋呢。
谢遇脸上的笑意散开,不咸不淡的问道:“差不多一年没见成王了,你这是去见他?”
樊璃赶紧:“见谁啊!我都认不得他!”
“那怎么还不回来呢?”
樊璃不说话,低着头撒丫子走在路上。
老男人的声音又低又沉,一个字一个字的落在耳边,他说一声,樊璃脊骨就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掐了一下,痒得很。
不像成王。
成王嗓音清醇,说再多都不会让人身体出现异常的反应。
“成王音色清澈,比我的好听,是么?”
樊璃一愣,怎么他想谁,对方就提谁呢?
成亲后他们不是只能互相传音共感么?
那边,谢遇淡淡道:“想当初你在成王府时,我跟你说话你就不怎么搭理人,穿着成王的壳子跟你讲话,你就愿意听,便寻思着,你是不是厌烦了这难听的声音,才跑出去呢。”
樊璃心头的疑惑顿时不攻自破,他甩开这个问题:“好听。”
“那么,樊璃要去见什么人?几时回来?你一走,为夫便牵肠挂肚,一刻也不得安宁。”
樊璃敷衍道:“嗯嗯,对对,我想我想。”
谢遇:“你想什么呢?”
“想夫君了,等我回去,给你带窝窝头烤着吃,我窝窝头多。”
“樊璃这么懂事,都知道跟为夫分享祭品了,真恨不得现在就抱到你。”
低磁的笑声扯着樊璃神经全身发麻,尾脊骨跟被羽毛搔了一样,酥痒半天。
樊璃耳垂通红,低声哼哼:“抱嘛,回去就给抱。”
“那多谢樊璃了,为夫一想到樊璃就心痒难耐,恨不得抱住就一辈子不放。”
樊璃脸上发烫,这也不是他道行浅生性害羞,他脸皮其实挺厚的。
只不过一物降一物,他实在拿骚起来的谢遇没办法。
老男人骚得一本正经的,那声音,那身段、那张脸,是个人都扛不住啊!
现在,神仙也扛不住了!
樊璃心尖轻轻跳着,接下来他都没说话了,一路上都是谢遇在讲。
他骨髓发痒的走着,突然站定不动了。
没一会儿一扇小门凭空打开,一双手从门里伸出来,搂着他腰身带进门去。
他钻到谢遇怀里,被对方抱着又回到巫山殿。
狂热的吻落下来,衣衫踩在脚下,他们从关上门那一刻就立马纠缠在一起。
一直从大殿门口辗转到床上。
樊璃过了半年,才又从阴界出来。
樊悦见到他时觉得他好像有点笨了,反应比以前慢半拍,总之就是不知道谢遇都对他做了什么,把一个小太阳似的人霍霍成笨蛋了!
不过有点好处,不骂人不骗人了,也没以前那样刁蛮了,偶尔还很听话。
这天,他和樊悦手拉手去见雪意。
雪意一脸郑重的问他:“你现在是个小神仙了吧?”
樊璃:“什么小神仙啊,我可是大仙!”
雪意:“那么,你现在是神仙了,谢遇还杀你么?”
过了一会儿,雪意和樊悦瞧着他:“不说话,他还杀?”
樊璃头发下的耳根通红。
‘杀’这个字现在变味了,每次晕死在床上后,他醒来就趴在谢遇心口念叨,说谢遇差点把他杀死了。
两人瞧他躲闪的表情,就知道这事严重了:谢遇铁石心肠,还是不打算放过樊璃!
樊璃在长安住了几天,就又跑回昭陵了。
那山上有谢遇给他建的宫殿,将军冢旁边还给他修了一座木屋,谢家部曲被军队收编了,昭陵山上连只鸟都没有。
于是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被人听到。
樊璃每常就黏在这山上和谢遇没羞没躁。
这期间,雪意、谢禅一行人乌泱泱的提着刀来找过他一次。
“樊璃,你死了……!”
谢禅和雪意一左一右一下子踹开那将军冢旁边的木屋门,瞠目结舌的看着樊璃半边衣裳垮到腰下,抱着谢遇脖子和他们大眼瞪小眼。
他匆匆瞪过来时,还咬着谢遇的舌头,嘴唇红肿湿润……
门外的两人一下子关上门。
谢禅欲言又止,心情大起大落,脸上风云变幻。
他想着谢遇扣在樊璃腰肢上的手,难以置信的站在门外,哑声问道:“你不是把他,当亲儿子养的么?”
不准别人肖想樊璃,自己却在私底下做尽这种亲密的事……好歹是个光明磊落的大将军,怎么死了就变得这样阴险?
那低沉的声音冷冷落在谢禅耳边:“若是我把他丢在琅琊不管,这辈子都没脸再敢肖想他了,他如今是你小嫂子,这种质问的话少来问我,对他放尊重些,敢说一些让人误解的话,我亲自给你上家法。”
谢禅白着脸,没敢反驳半个字。
那边雪意满脸通红,闭上眼就是樊璃咬着大将军舌头以下犯上的场面,他捂着额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瑶光气喘吁吁的跑上山:“他在里面?他肯定在里面!小主子,你还活着么?听说山上有惨叫声,我就猜一定是谢遇又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