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昀想点头又想摇头,可对方根本没给他机会,继续道:“可是讲这些事相当于撕裂我的伤口。”
“温昀,如果想听的话,你可以做交换。”
洛瑾辞慢慢逼近温昀,直到对方的腰抵到了桌子,洛瑾辞双手撑在温昀的两侧,含情的桃花眼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烛光在他的眼睑上跳跃,眸底一片深紫色和暖光交融,深邃且诡丽,带着无尽的蛊惑。
洛瑾辞温热的气息包裹着温昀的耳畔,声音轻得仿佛风吹过就散了。
“温昀,我想要你取悦我。”
低声呢喃宛若爱人间的耳鬓厮磨,温昀却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安,刚紧绷起的神经一下子就松了下来,反倒是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彻底乱了节奏。
温昀垂下眸子,视线落在了洛瑾辞那双如玉般的手上。
“我不会,你要教我。”
他拉起洛瑾辞的手轻轻搭在自己的腰带上。
洛瑾辞过于炙热的目光紧盯着温昀,手上的动作几近虔诚,哑着声音道:“好。”
屋内的烛火忽明忽暗,朦胧地勾勒着两人的缠绵。
屋内时不时传出克制地呻yin。
“温昀,以后只看着我好不好,不要看别人,我会发了疯的想吃醋。”
“好,只看你。”
“温昀,你这次再也不会走了。”
“不会走了。”
“温昀,我真的好爱你。”
“温昀……你爱我吗?”
温昀微微仰头,面颊潮红,一双情迷的暖色瞳孔望着洛瑾辞,他吻上对方的唇,用洛瑾辞听得到的声音道。
“我爱你,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我从评论区抓几个来写qwq,随机掉落,也会尽快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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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恐丧尸也要被迫修罗场[穿书]》求收藏!
闻淮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倒霉的人,没有之一。
穿书也就算了,穿的还是一本末世耽美海棠文,一本主角受走到哪儿都能和主角攻们酿酿酱酱的R18文???
而且他居然穿成开局就玷污主角受,后来被主角攻们轮流当靶射的炮灰甲。
艹,这剧本他可不敢拿!
可是漆黑的地下室,闻淮听着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和摇晃在他心尖尖上的铁链声,欲哭无泪,鼓起勇气帮了对方一把。
“哥,我这是帮你,你千万别跟你的男朋友们说。”
保险起见,闻淮还用自己的上衣盖住了对方的眼睛。
“唔,别咬,我刚被注射病毒,人和丧尸这也太重口了!!!”
闻淮揉着酸痛的手,在主角受彻底清醒前遁逃了。
开始末世求生的闻淮,到哪都能碰上主角受和他的攻们。
每当主角攻受独处的时候,他就巴不得躲远点,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看到什么不和谐的画面。
然而事与愿违,主角受一双好看的眸子落在了角落里的他身上,嗓音清冷。
“我和他一起。”
闻淮顶着来自主角攻高压的眼神,硬着头皮点点头。
可日子一久,这剧情却变得奇奇怪怪。
比如面对修罗场时闻淮识趣的转身要溜,却被当场点名。
攻一:“为了不拖大家后腿,闻淮跟着我。”
攻二:“我这儿人手不够,闻淮补上。”
攻三:“闻淮哥,你来选。”
攻四提着新研制的武器直接挡住了闻淮的退路,挑眉示意他做选择。
闻淮:“?”
他偷瞟了眼被阴影遮挡住神色,一言不发的主角受,就知道这误会大了,社恐的他被迫扛起保护主角受的重任。
于是赶紧道:“我保护他!”
众攻们:“???”
刚徒手打爆丧尸头的主角受悄悄翘起了嘴角。
某日,闻淮得知了一个秘密。
主角受一直在暗中寻找一个丧尸。
担心掉马的闻淮准备连夜遁逃,却被人堵在了角落。
主角受昳丽的面容下,殷红的嘴翘起,嗓音发凉:“你说我抓到当初玷污我的人,该怎么办。”
闻淮:“……”
耳廓一阵酥麻,清冷的声音低沉且暧昧,宛如爱人间的呢喃。
“哥哥还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闻淮艰难地扬起笑容,打死不认。
直到彻底恢复人身后闻淮才知道,他看的那本r18文根本就是一篇同人文,他穿的是正文。
被折腾了几天几夜下不了床的闻淮终于忍不住踢了一脚身旁的人,爆了句粗口。
艹,说好的柔弱主角受呢!
主角受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声音黏糊的叫了声哥哥。
闻淮:“……”
社恐万人迷丧尸王受vs战斗力max白切黑攻
深秋时节, 一片芦苇荡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铺上了一层金黄色的柔光。
这时一个疾驰的身影从芦苇荡边穿过,惊起一行白鹭, 芦苇花纷纷扬扬散落,宛若秋日的一场雪。
穿着亚麻色粗布衣的男子顾不上黏在腿上被浸湿的裤脚,咬着牙赤着眼拼命朝前面的小镇奔去。
太阳渐渐西斜,落日的余晖一点点消散在山间, 山边一道泛红的霞光也黯淡了下去。此时的赤水镇街边的小贩都在收拾东西回家,该散的都散了,就留下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粗布衣男子眼睛微红,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敢,他慌张地扫视着周围, 在看到一张熟悉地面孔时赶紧跑过去,气喘吁吁道:“王婶,你有看到我娘吗?”
与灰蒙蒙的粗布衣不相符的是男子那张俊逸的脸,深邃的五官让他看上去有种成熟的硬朗,但此时却挂着显而易见的着急。
听到熟悉的声音, 正在收摊的王婶抬起了头, 见到来人, 立马一惊一乍道:“阿延啊,你来得正好, 你娘刚刚就在那儿呢, 我让她别乱跑,待会收完摊和我一起回去, 结果一转眼就不见了, 你快去瞧瞧!”说着赶紧用拿着的绣鞋朝不远处的小巷子指了指。
“好, 谢谢王婶。”
洛昭延立马慌慌张张地朝小巷子跑去。
巷子口挂了一个红灯笼, 微弱的烛光像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摇晃的烛影中,洛昭延在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顿时松了口气。
他轻轻缓了几口气,提脚慢慢朝蹲在地上不知在干嘛的萧青棠走去,直到靠近,他才发现萧青棠面前放着几盆开得极艳的木芙蓉。
洛昭延微微一怔,他视线慢慢上移,这不知道是谁家的小院,满墙的枝繁叶茂,门口摆满了整整一排的各色各样的花。
洛昭延收回视线,蹲在萧青棠的身边,放轻声音哄道:“娘,我们回去吧,你还没吃晚饭呢。”
今日他打完猎回来,结果屋里一个人也没有,于是就急匆匆的出来找,甚至连弓箭都忘放着了。
他将弓套在自己的臂膀上,伸手去扶萧青棠,可不奈对方执意不走,非得蹲在这儿看花。
洛昭延看看花又看看认真看花的萧青棠,忍不住问道:“喜欢这盆花?”
听到这句话,只见萧青棠侧过头看向他朝他一脸欣喜地点点头。
看着对方满脸欢喜的模样,洛昭延试探道:“娘,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自从从地牢出来后萧青棠就一直是这幅痴痴傻傻的模样,一开始的时候还连他都不认识,好在这几年朝夕相处下来,对方已经将他放在心里了。
这句话过后,萧青棠并没有回他,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弄着木芙蓉的花瓣,神情专注。
洛昭延还记得,萧青棠曾和他说过洛司渊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就是木芙蓉,所以她格外喜欢木芙蓉,那时候满院子都种满了各种花色的木芙蓉。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就再也找不到木芙蓉的影子了。
想到这儿,洛昭延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母妃果然还是喜欢木芙蓉的。
也不知这户人家是从哪弄来的木芙蓉,这个地方的气候明显并不适合木芙蓉的生长。
但最后,洛昭延还是打算找这屋子的主人买下一盆木芙蓉。
然而,他刚想抬手敲门的时候,面前的门就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清浅的谈笑声。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洛昭延的身子倏地僵在了原地。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这人是不是越子观,当下便偏过头紧张地扯着萧青棠匆忙离开,然而在做这一连串的动作时,他的大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痛!”
被拽着的萧青棠连叫了好几声痛,洛昭延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松开手,在看到被他捏得泛红的手腕更是自责道:“娘,我也不知道我怎……”
然而话刚说到一半就没再说下去,他温柔地替萧青棠揉了揉手腕,放轻声音询问道:“娘,你饿了吗?”
萧青棠一听这话就把刚才的事全抛在脑后了,她朝洛昭延使劲儿点点头。
见萧青棠的反应,洛昭延顿时好笑道:“那今晚咱们就不回去吃了,去你最爱吃的那个面馆。”
说着指了指斜前方不远处的路边小摊,萧青棠顺着看过去后,整个人顿时欢欣雀跃了起来,立马拉着洛昭延就朝那边走。
洛昭延笑着摇摇头,任由萧青棠扯着他,并不热闹的街道上偶尔穿过几个人,洛昭延总是在心里不停地想,应该是他听错了吧,又或者是只是声音一样,毕竟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而这个镇子只是辽阔的南燕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地方。
明明就这么一小会儿,洛昭延心里却闪现出千千万万的想法,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回头了,巷子口的那盏灯笼依旧散发着隐隐约约的烛光,可巷子里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被提得高高的心,嗵地一下放了回去,极度紧张过后的那种失落感被无限放大,洛昭延只觉得此时的他宛若一个溺在水里喘不过气的人。
一阵叫喊声将他从这种窒息的感觉里拉了回来。
他看着面馆摊子老板热情地和他打招呼,洛昭延恍惚了一下,默默缓了几口气,随即笑道:“和往常的一样。”
然后打算带萧青棠坐下来,可是萧青棠一双眼睛眼巴巴望着摊主锅里的面条,显然饿坏了,一副等不及的模样。
担心萧青棠会做出什么危险动作,洛昭延只好站在一旁陪她等,随时招呼着对方。
将这些看在眼里的老板忍不住道:“如今这个年头,像你这般孝顺的人不多啊。”
闻言,洛昭延看向萧青棠的目光不禁越发温柔:“应该的,毕竟我以前可是给我娘添了不少麻烦,我娘还一直唠叨我长不大。”
面馆老板点点头,继续道:“孩子嘛,长大就懂事了,谁家没个调皮的孩子。我家老三天天跟着那群小兔崽子搓泥吧,叫都叫不住,回去就挨他阿娘一顿打,这不也不长记性,现在就盼着他快点懂事啊,别让我们操心。”
说着将葱花均匀地洒在两碗面上,递给了洛昭延,笑着试探道:“阿延啊,叔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不打算娶妻生子,有个家庭凡事好照应嘛。”
一听这话,洛昭延就知道李叔要给他介绍村子里的阿花,顿时道:“李叔,我现在啥也不想,就想好好照顾我娘。”
李叔一听这话,就不赞同地摇摇头:“你娶个媳妇不也能好好照顾你娘,我看我们村的阿花那姑娘就挺好的,这几日老是找我来……”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洛昭延打断了。
“李叔,你先忙,我招呼我娘吃面。”
李叔:“……”
洛昭延坐在萧青棠对面,将碗里的荷包蛋夹给了萧青棠,见对方看着自己,便解释道:“我不饿,娘你多吃点。”
见对方认认真真吃面的模样,洛昭延不禁在想,虽然现在日子贫苦了些,但似乎也没这么难熬,不用在想那些勾心斗角的事。
“好吃!”
萧青棠一边埋头苦吃,一边毫不吝啬地夸赞着,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停下了动作,她将自己碗里还剩的半个荷包蛋夹到洛昭延碗里,一双格外明亮的眸子眼巴巴望着洛昭延,嘴里道:“好吃!”
这次洛昭延没再拒绝,他端起碗在萧青棠期待的眼神下吃了下去。
在听到洛昭延的一声好吃后,萧青棠才又埋下脑袋认认真真的吃。
一股暖流在心底蔓延,洛昭延边吃边笑,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制不住,直到听见面摊前传来一阵清浅的声音,洛昭延吃面的动作顿时僵住。
“老板,一份面。”
“好嘞,公子稍等。”
来人一袭余白色长袍,修长的身姿立于面摊前,声音如山间缓缓的溪流,温温润润。
“请问可以将碗带走吗,我就住前面的那家客栈,待会儿就将碗送过来,我可以先给你点一些押金。”
面摊老板见如此一个温雅的公子,赶紧摆摆手。
“没事没事,那家掌柜子和我熟,店里许多客人也会来我这儿点面,到时候您将碗放店里就好,我去拿,毕竟那里每日都会屯碗。”
“好的,谢谢。”
老板一边过水焯着面,一边道:“公子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吧。”
“嗯,今日才到的……”
至于两人后面谈论了什么,洛昭延甚至没听清,他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噗噗噗跳个不停,仿佛要从胸膛蹦出来似的。
似乎是他的视线过于明显,见那人突然朝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洛昭延下意识赶紧埋下头,不停地扒着碗里的面。
由于吃的过快,连呛了好几口。
他佝偻着身子,朝着侧边咳嗽,努力压抑着咳嗽的声音。
“公子,您的面好了。”
听到这句话,越子观才收回视线,朝老板道谢后端着面就走了。
洛昭延这时才敢抬起头,眼睛因为咳嗽蕴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看着对方走远的身影,不禁在想。
越子观似乎还是如以前那般消瘦。
然而自从那天以后,洛昭延就控制不住自己,时不时就找各种理由往镇上跑,然而归根到底就只是为了多看越子观几眼。
后来,他无意间听说越子观是被请来镇上教书的先生。
也对,越子观这么聪明,脾气这么好,爱看书,又淡泊名利,当个教书先生也是极好的。
这日洛昭延到镇上买粮食,眼神却时不时就朝斜对面的客栈飘去。
老板连叫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赶紧接过布袋子朝老板道谢,他张了张嘴,还是忍不住道:“张伯,你知道刚到咱们镇上教书的……”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米店老板接了过来。
“你说的是越先生?”
越子观淡雅如风,为人谦和,又深受学生们的喜爱,名声很快就在镇上传开了。
洛昭延捏着米袋子的手紧了紧,他点点头道:“我怎么这几日都没瞧见他,他不是住这客栈吗?”
一听洛昭延这话,米店老板就乐了:“他那时候不是刚到咱们镇嘛,如今已有落脚的地方了,肯定不会再呆在客栈。”
“落脚的地方?”
“呐,就是那个小巷子里。”
洛昭延顺着老板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恰巧就是初遇的那条巷子。
原来越子观那日是去看房子的。
洛昭延付了钱后,鬼使神差地朝那边走去。
之前门口堆放着的那一排花花草草显然已经不见了。
洛昭延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看了好久,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了一个满脸洋溢着笑容的少女。
少女巴掌大的小脸,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很是水灵,头发上毛茸茸的发饰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平增了一丝娇俏。
洛昭延的视线却停留在了少女挽着越子观的胳膊上。
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握紧。
少女在看到洛昭延的那瞬间,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褪去,她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然后又拽了拽越子观的胳膊。
越子观这时才回过神,垂眸看着有些不安的少女,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眼神里流露出洛昭延从未见过的温柔。
此时,一种凉意从脚底窜起,蔓延过四肢,洛昭延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冻在了原地一般,怎么都迈不开脚。
安抚完一旁的少女后,越子观才看向洛昭延,不冷不淡地开口道:“殿下。”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洛昭延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张了张嘴,只觉得自己的嘴干涩得厉害,他看着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苦笑道:“我已经不是什么殿下了。”
在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上越子观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可笑,明明当初自己最瞧不上越子观。
洛昭延看着对方基本没什么变化的眉眼,不禁在想,距他们上次相见,已经时隔五年了吧,本以为这份初露苗头却无疾而终的感情会被深深埋藏,却不料他们又遇见了……
只是…….
洛昭延不自觉地又将视线落在了越子观身旁的少女身上。
直到越子观将人往后带了带,他才尴尬地收回视线。
可能是洛昭延的神情过于难堪,越子观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稍稍解释道:“舍妹有些怕生。”
而听到这句话,洛昭延的眼睛不自觉睁大。
这是越子观的妹妹?
洛昭延向来都不知道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从前是,现在也是,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见洛昭延不说话,越子观开口礼貌问道:“请问您找在下所谓何事?”
这次他听了洛昭延的话并没有再叫殿下。
洛昭延匆忙的敛起心绪,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高兴在心底蔓延,他朝越子观摇摇头,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明显。
“没事,我只是走错路了,没想到这么巧居然遇到了你。”
这蹩脚的理由不知道越子观信不信。
越子观淡淡地应了一声,三人之间很快又沉默了下来,见越子观的妹妹扯了扯越子观的衣袖,一副催促的模样,洛昭延赶紧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明明此时烈阳正挂在上空。
然后不等这兄妹两人有什么反应,便急匆匆地转身走了,路上还被一道坎狠狠绊了一下,震动从脚尖蔓延。
洛昭延觉得自己从没有哪一刻有这般慌乱,走远后他才放缓步伐,弯下身吃痛地揉了揉他的脚踝。
他刚才真是太丢人了!
可是想着想着洛昭延的嘴就忍不住微微翘起。
这是重逢来越子观第一次和他说话,虽然两人并没聊些什么。
他以前还曾幻想过和越子观重逢的场景,或是越子观对他的恨,再或是直接无视他。
其实刚开始他有怨恨过越子观的背叛,可是让越子观做出这种事的不也是他们吗,所以这份怨恨也渐渐消散,与之相反的是越发清晰的爱意。
越子观应该不知道吧。
一想到这儿,洛昭延又忍不住伤春悲秋了起来。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可没出息了,所有的心绪都跟着越子观的出现变得乱糟糟的了,明明不可能还非得要去想。
洛昭延忍不住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点,一边恨铁不成钢地自言自语道:“洛昭延,出息啊!”
与此同时,他不禁感叹,还好这江山没交给他,否则他定是尾着美人团团转。
然而一群路过的小孩频频朝他投来弱智的眼神,还交头接耳地说些什么,一个劲儿看着他笑。
“……”
洛昭延本就烦躁,此时更是本性暴露,摆出一副凶相,狠狠地瞪了回去,放狠话道:“再看我!我就抓一群狼回来关你们家里!”
小孩子们是被他吓得哭着跑开的。
隔天,洛昭延又来镇子上买东西,在路过越子观教书的地方时忍不住驻足多看了几眼。
私塾并不大,就一间小小的房子,洛昭延照在窗角默默偷看着正在授课的越子观,底下坐着的一群小萝卜头摇头晃脑地跟着越子观念。
先生一句,他们一句。
这时一阵突兀的哭声响起,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坐在中间位置的胖小子。
越子观也有些着急,赶紧走近问道:“虎子,怎么突然哭了?”
然而被唤作虎子的小胖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胖乎乎的小手指着窗外,声音哽咽道:“那个坏人说要把、要抓来的狼扔我家里,我一个人住……”
看着小胖子分明指着他,洛昭延的心咯噔了一下,在越子观看过来的时候,脚底抹油开溜。
他真是无语了,他就随便吓唬吓唬这些小屁孩,没想到居然当真了,还当着越子观的面指控他。
一想到这儿,洛昭延就忍不住垮着张脸,也不知道越子观会怎么想他。
就这样,洛昭延时不时就在越子观面前出现,不过大多时候,他们都是没来得及讲上一句话,洛昭延就开溜了。
这日,越子观在自家门口又撞到了洛昭延。
他在对方开口前开口了,态度坚硬道:“洛公子有什么事直说就好。”
洛昭延张了张嘴,犹豫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然而,越子观向来耐心,也没催促他。
看着对方直白的眼神,洛昭延硬着头皮道:“我之前见你家门口有几盆木芙蓉,可以卖我一盆吗?”
越子观看着洛昭延手指着的地方,愣了片刻才想起什么,刚想说话就被一阵声音打断。
两人齐齐看向了朝洛昭延快步走来的萧青棠。
萧青棠满脸高兴地看着洛昭延,很快他也注意到了洛昭延手指着的方向,有些急切道:“花?花呢?”
然后围着巷子走了一圈,没看到花后,又拉着洛昭延的手连问了几句,眼眶微红,一副着急的模样。
越子观冷冷注视着眼前的两人,直接略过洛昭延带着些许期许的目光,淡淡道:“在下这儿并没有洛公子所要的花,洛公子还是到别出去寻吧。”
说着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嘭地一声关上了门,很直接地拒绝了洛昭延的请求。
其实在看到萧青棠的那瞬间,洛昭延能察觉到了越子观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去。
最后,洛昭延给萧青棠买了一只跟木芙蓉差不多模样的簪子,哄着萧青棠回家了。
这几日洛昭延心情低落得厉害,出去打猎还不小心摔伤了腿,最后只能在家里静养。
洛昭延的屋子并不大,坐落在村子的外围,一砖一瓦都是他搭建好的。
好在村子离镇子也近些,就方便他平日里做些小买卖。
不过,现在的洛昭延已经在床上躺了两日,本来估摸着也差不过快好了,结果这几日变天,天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导致他旧疾复发,关节疼的厉害,害得昨夜一宿没合眼,现在稍稍好过些,睡意一下子涌了上来,他支起身子,看着在院里喂鸡的萧青棠,嘱咐道:“娘,你别到处乱跑,我睡一觉起来就做晚饭。”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了萧青棠应了他一声。
这一觉洛昭延睡得特别沉,沉的什么也没听见,他已经好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在梦里,他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是他最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时候的父皇还会手把手教他写字,然而他总是写了几个就不愿意写,非要缠着父皇和他玩,母妃就训斥他捣蛋调皮,但在罚完他之后又会做他爱吃的糕点。
熟悉的场景不断地变换着。
最后停留在了他和越子观初次见面的时候。
这次,他没再欺负越子观,他把越子观保护的很好,还把那些说越子观坏话的人抓起来打了一顿。
他想,这样的话,越子观是不是会有一点点喜欢他。
然而再不愿醒过来的梦也终有破碎的时候,洛昭延却没想过醒来后他面临着第二次沉重的打击,那种从云端突然跌落泥底的感受让他喘不过气来。
“昭延啊,你快去看看河边那尸体是不是你娘!”
“哎,这大暴雨天的,她怎么在河边走呢,明明那条路……”
洛昭延一阵耳鸣,根本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些什么,他连鞋都顾不上就直接朝外面跑去。
外面天气阴沉沉的,才下过大雨满地的泥泞,轻轻踩一脚都带起一滩泥浆。
洛昭延一路飞奔,不管不顾地朝着河边冲去。
在看到躺在河岸边的萧青棠时,洛昭延的瞳孔猛地一颤,眼眶开始泛红。
他难以置信地走上前,死死将冰冷的萧青棠搂在怀里,视线落在对方手里捏着的一颗糖葫芦上时,顿时无声地哭了起来。
他当初为了哄生气的萧青棠,曾说过不开心的时候吃糖葫芦心情就会好了。
没想到萧青棠居然把这句话记了下来。
这几日定是他难过的太明显,萧青棠才想着给他去买糖葫芦,洛昭延不禁开始痛恨,他就不应该睡那一觉,就不应该管不住自己去看越子观,否则他母妃……
一个个悔恨的念头压得洛昭延快喘不过气来。
天空又开始淅淅沥沥飘起雨来。
洛昭延红着眼替萧青棠扶起快要掉落的簪子,这是那日没有木芙蓉,为了哄萧青棠高兴买下的簪子。
虽然和木芙蓉很像,但终究不是木芙蓉。
“娘,我带你去一个开满木芙蓉的地方。”
洛昭延低声说着,抱起了萧青棠,稳稳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这次他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越子观,对方微蹙着眉头,一副淡淡的模样,看不出喜悲。
而他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但他知道越子观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可是这次他没再停下脚步,而是抱着萧青棠不回头地走了。
越子观见过他最风光的时刻,同时也见过他狼狈不堪的模样。
以前他从不在乎别人对他的喜恶,所以持宠而娇,嚣张跋扈,就算别人不喜,他也毫不在意。
可如今他并不想让自己狼狈的模样全被那人看了去,他也想把自己好的一面留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