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到了晚上就是给洛瑾辞做个腿疗,讲讲故事,顺便□□。
温昀甚至一度怀疑现在变成了洛瑾辞的专属保姆,日子平常到他都快忘记这是洛瑾辞的梦境,他们处在危险中。
直到有一天,那日和温昀初到洛瑾辞的梦境时一样,天空乌云密布,很有大雨滂沱的气势,有人叫走了洛瑾辞,洛瑾辞还不让他跟过去。
毕竟这是洛瑾辞的梦境,对方不让的话,他只能被困在这重华宫中。
过了这么久平静的日子,温昀总觉得这次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心里愈发不安,来回在重华殿前踱步。
突然脑袋一阵眩晕,画面一转,温昀看到重华殿门口好多人宫人提着水,争先恐后地穿过他,往他身后的重阳宫跑。
“快!快救火啊!”
“快去多叫几个人,太子殿下还在里边呢。”
温昀听着这些对话,脑袋轰地一下炸开。
他转过身,毫不犹豫地冲进了漫天火海。
天际滚滚黑烟,仿佛要吞噬一切。
殿内的可燃物实在太多了,火势又太大,呛鼻的烟味直钻肺部,这梦境真实的可怕。
温昀脱下自己的外套,扔进水缸,赶紧捞起来,捂住口鼻,冲进了洛瑾辞的寝殿。
昨日气温骤然降低,洛瑾辞腿疼得厉害,他趴在地上看着被堵住的出口,尽管眼前黑蒙蒙的一片,他依旧能感受到滔天的火光。
十指紧紧抓在地上,一双暗淡的紫眸却迸射出极致的恨意。
温昀尽量躲避着掉下来的火木,不敢鲁莽冲撞,因为洛瑾辞的梦境过于真实,刚才火星溅在他手背,他都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灼伤感。
他没敢多想,想尽办法闯进了洛瑾辞的内室,只见洛瑾辞全身狼狈的趴在地上,白净的衣服已经被熏得漆黑,根本不符平日的清冷绝尘。
温昀一喜,好在洛瑾辞现在还没事,他刚想冲过去就看到房梁一根烧断的木头摇摇欲坠的悬在洛瑾辞上方,他的眼瞳骤然紧缩,抬起脚不顾其他就往前冲。
“不!”
可是那横木比他的动作更快了一分。
嗵地一声,激起一片火星,重重压在了洛瑾辞腿上。
温昀只觉得自己耳朵里全是白噪音,他好像暂时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因为莫大的痛感让洛瑾辞五官瞬间扭曲,他硬生生吐了一口血。
温昀赶紧爬上前,瞪红了眼睛,宣泄一般要把木块挪开,才发现自己的手穿过被烧得黑漆漆的木块。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他狠狠握紧拳头,趴在洛瑾辞面前,不停地跟洛瑾辞说着话。
“洛瑾辞,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洛瑾辞……”
此刻的洛瑾辞虚弱极了,额头的冷汗直冒,太阳穴的青筋凸起,紧闭着眼睛承受着极大地痛苦。
温昀的心像是被一双大手狠狠地捏了一下,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赶紧道。
“洛瑾辞不要做梦了好不好。”
“不要做了,这只是一场梦。”
“你可以醒过来的,我带你醒过来。”
温昀重复了好几遍,洛瑾辞都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听不到一般,温昀顿时有些崩溃,眼里的热意慢慢涌起,他抬手轻抚着对方皱在一起的眉眼,想替他缓解一些痛苦,手指却不停地穿透过去。
“洛瑾辞不要做梦了好不好,我带你醒过来。”
温昀的语气渐渐平静了下来,甚至带了点哀求。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明明真正承受痛苦的事洛瑾辞。
玉树兰芝,骄傲又温柔的少年郎,是人人见到都会夸一句的太子殿下,能文能武,上苍仿佛为他开了多扇窗,可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百步穿杨,腿却因为这场大火再也站不起来,明明惊才绝艳,双眸却不能视物。
如果是他,他也好恨。
“梦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温昀又低声喃喃了几句。
这时他听到洛瑾辞的声音,很轻很弱,仿佛一片雪花落地。
“我是在做梦吗?”
“嗯嗯。”尽管洛瑾辞看不到,温昀还是使劲点点头。
“太好了,居然只是一场梦。”
温昀听到洛瑾辞轻轻松了口气。
“只是为什么梦里这么多人想让我死,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连我的父皇也想让我去死,明明他曾经这么疼我。”
洛瑾辞讲一句话要咳嗽好几声。
“你没错,他们都是坏人,是他们亏欠了你。”
洛瑾辞扯了扯苍白的嘴角:“真的吗,可是我为什么醒不过来?”
洛瑾辞顿了顿:“你说,我会死吗?”
温昀嗓子有些哽咽,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轻声道。
“你会醒过来的,会浴火重生的。”
“素尘,我可以摸摸你吗?想看看你长什么样。”
“师傅说过几日他把药找齐,就能治好我的眼睛,到时候我就能看到你长什么样了。”
“好。”
但最后洛瑾辞没能碰到温昀。
他说:“你这么温柔,这么好,一定是上天看我可怜,派下来拯救我的吧。”
梦境中的时间光怪陆离,温昀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的场景就彻底破碎了。
很快他又回到了梦境的起点。
一遍遍反复,只是这次他再也碰不过洛瑾辞,也没能和洛瑾辞说过话,他像一个旁观者看着洛瑾辞过去所有的狼狈和不堪,无能为力。
他不懂洛瑾辞为什么反复梦着这些痛苦的场景,自虐般的一直沉浸在梦境中,只觉得自己心口沉闷的厉害。
温昀坐在桌案前看着院里的洛瑾辞抱着几件棉衣走了,这回他没再跟上去,他收回视线慢慢闭上眼睛。
其实和洛瑾辞相处了两个多月,他根本一点也不了解对方,就因为看过原著,先入为主。
认为洛瑾辞是个天生反骨的反派,就算后来看到洛瑾辞的番外,也只是突然一下子心情高涨,同情而已,毕竟对方只是个纸片人,他只要协助着好好完成任务就好。
说实话,相处的过程中洛瑾辞虽恶劣了些,但他也不讨厌。
只是这次进了对方的梦境,让他对洛瑾辞有了些许了解。
他是真的替洛瑾辞不甘。
他知道即使经历了人生最灰暗的时刻,洛瑾辞最后会活着,至于洛瑾辞为什么又重生了,温昀不敢去想。
不过这真的是梦吗,只是个梦,为什么洛瑾辞迟迟醒不过来,洛瑾辞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被几个噩梦困住。
而且,洛瑾辞作为一个反派,不是死了更好吗,反正是为了让主角不死才让他来攻略洛瑾辞的,但如今为什么系统这么着急救洛瑾辞。
除了一个理由,温昀已经找不到其他解释了。
真正意义上,洛瑾辞才是世界的核心,才是推动继续发展的人,没了他的话,世界会乱套,有了他世界也乱套,因为他终会黑化,所以系统才会让他来做任务,其根本目的就只是为了让洛瑾辞活着的同时不要黑化,试图让他来控制这个不可控的因素。
温昀嘴角扯起一个苦笑。
可是让洛瑾辞不要黑化又哪是这么容易的。
真不知道系统为什么偏偏选中他。
温昀想起了他在洛瑾辞梦中看到的一切。
如果是他,他的恨意也绝不比洛瑾辞少。
既然洛瑾辞历经百态带着仇恨归来,那就不可能轻而易举被困在一个梦境中。
温昀脑子里突然有了个想法。
洛瑾辞根本就不需要他带着出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下基友的文~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去康康,超好看的!!!(我拿基友的期末高数担保哈哈哈哈)
《我破产了,我装的》by中意意
A市头号杰出青年,白手起家钻石王老五齐楚二十九岁被确诊脑瘤。
医生说:“保持好心情,别劳累别熬夜,稳定病情,我们尽量保守治疗,但是……也可以考虑考虑先立个遗嘱什么的。”
无父无母,无夫无子的齐楚找来秘书,“我要立遗嘱。”
齐楚向一大家子亲戚宣布了得病的事情,并提出,“我死前,谁对我最好,我就把他写进遗嘱当遗产的第一继承人。”
靠齐楚还完赌债的二表哥一家当即踹出自家最小的孩子,“弟,让他改口叫你爹!”
靠齐楚赞助在镇上开农家乐的三叔第二天找来个漂亮妖艳的“黑寡妇”往齐楚病床前一塞,“这是叔给你找的护工!”
头次看到低胸装护工的齐楚眉头直跳,都快死了,他决定活的顺心点:“叔,我不喜欢女的。”
三叔表情千变万化,如同吞了奥利给。
第三天,齐楚见到了温情似水,媚眼如丝的男护工。
齐楚没好意思说:叔,撞号了。
死者为大,将死之人第二大,齐楚决定玩把人性。
找来秘书把自家豪华别墅贴了封条,齐楚对上门的亲戚宣布:“我破产了,负债了,别墅被抵了。”
嘘寒问暖的亲戚顿时作鸟兽散,温柔似水护工消失不见。
齐楚无语,对秘书说:“等我死了,把钱都捐了吧。”
为了维持破产假面的齐楚住进了老破小居民楼,谨遵医嘱静养在家,但他闲的发慌。
于是从前卖烤肠起家的齐楚决定重操旧业,开着一百来万的牧马人,在小学门口卖冰粉儿。
五块一小碗,七块一大碗,用料扎实,每碗倒贴钱。
普普通通卖冰粉的一天,齐楚在小学校门口旁边的小公园蹲守,为了在学生下学那一刻,占据有利地形。
谁知,不知道从哪来了个帅哥,目光灼灼盯着齐楚,那眼神活像是见了老婆。
齐楚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身后还没来得及切的顶级黑美人西瓜。
“帅哥,吃冰粉吗?解渴又消暑,小料自选,西瓜想吃多少盛多少哦~”
帅哥人高马大九头身,身上驴牌雕牌琳琅满目,一瞅就不是缺钱的,谁知他对齐楚说:“叔,我没钱,能不能……”
二十九岁的齐楚本想给这合自己眼缘的帅哥基情赠送一份,一句‘叔’毁掉了他所有温柔。
“不能!没钱别挡道!”
二十一岁顾西野,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人生第一次离家出走。
卡很快被冻结了,现金花光了,微信零钱全交了五星级酒店房费,然后被赶出来了。
无依无靠饿了一整天的顾西野准备露宿街头睡公园时,见到了一个冰粉摊儿,因为饿的头昏眼花,他没看清那穿着老头汗衫戴墨镜的摊主,是个看起来与他差不多大的白净青年。
叫完‘叔’再叫‘哥’好像也没用了。
但在他垂头无力地坐在公园椅子上时,刚刚的青年又出现了。
他递过来一碗冰粉,搁了大半西瓜,山楂碎,小圆子,还淋了红糖,沉甸甸的。
顾西野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冰粉,他对着青年说完了刚刚的话:“哥,我没钱,能帮你打工抵钱吗?”
那天,齐楚心软,捡了一条小流浪狗回家。
年少自立市侩嘴不饶人心善脑有病受x百亿身家继承人但离家出走狗系帅气娇娇男德年下攻
第24章 白溪镇(四)
洛瑾辞自然会醒的, 他当初独自面临绝境不也硬挺了过来,更何况现在的只是梦境。
所以一开始他就着了系统的道。
这该死的系统就是故意的,见他得知洛瑾辞是重生后乱了分寸, 生怕他不救洛瑾辞,不好好做任务,就找准机会让他亲眼去看洛瑾辞的过往。
真他妈抓住了他的弱点,玩了把感性。
至于感化, 温昀真的觉得没什么可感化的,毕竟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洛瑾辞在前世就已经经历过了,而且这波是重生归来,就算这世有些事情还没发生,可这心中的仇恨怎么也不可能放下。
不过他确实可以尝试在洛瑾辞复仇的路上让他减少些不必要的杀孽, 不牵连无辜的人,也不是他圣母,而是黑化后的洛瑾辞过于疯狂,天下迟早大乱。
温昀想到后来在梦境中看到一些屠杀场景还是会心有余悸,那些场面都太真实了, 一个个无良官员为了讨洛瑾辞欢心, 杀鸡儆猴, 他看着一个个孩子,老人在他面前倒下, 血流成河, 说实话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有些承受不住那些场面。
眼前的场景继续飞速切换着, 温昀觉得自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此时脑袋一阵眩晕, 生理的不适被激起, 胸膛传来一阵绞痛的恶心感, 温昀倏然从梦境中醒来,额头的大汗已经顺着脸颊滚落在衣襟内,他松开了拉着洛瑾辞的手,直接朝门外冲去。
呕吐过后的虚弱随之而来,温昀重重喘了一口气,回到屋后他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洛瑾辞,只见对方手上包裹着的白布被血浸湿。
难怪血腥味这么明显。
温昀小心翼翼地替洛瑾辞换了布,这才得空闲下来。
他望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只觉着自己像是在梦里度过了数年,而现实中天都没亮。
洛瑾辞面色已经恢复正常,额头的汗却流个不停。
温昀跪坐在自己的地铺上,一只手刚碰到洛瑾辞的额头就被那温度吓了一跳。
居然发烧了,这么烫。
他刚想起身去拿湿毛巾来给对方降温,床上的洛瑾辞,倏地睁开眼睛,眼睛中央紫光流转,很快吞噬了眼瞳的黑色,占据了眼珠,在月光的映照下如同鬼魅一般,摄人心魂。
这双眼睛和温昀刚穿到这儿,初见洛瑾辞的那晚一模一样。
温昀仿佛被蛊惑,整个人定在了原地,难以挪开视线。
很快一道阴影覆盖过来,温昀还没察觉到对方的动作,肩上就传来撕裂的疼痛。
疼得温昀眉眼紧凑,当即破口大骂。
“艹!你干什么?”
而对方死死咬住他肩膀,不肯松口,给温昀一种对方非得把他肉咬下来一块才肯罢休的感觉。
温昀皱着眉,伸手死死掐住洛瑾辞的后颈,生怕对方真把他肩上这块肉咬下来。
好在洛瑾辞很快就体力不支,温昀见对方的劲比刚才松了些,赶紧用尽了力气捏着对方的后颈,终于扯开了距离。
好像在拉扯的过程中碰到了洛瑾辞的腿,只听到对方闷哼了一声,就朝后倒在了床上。
温昀看着又昏睡过去的洛瑾辞,倒吸了一口冷气,握着的拳头的手嘎吱作响。
淦!洛瑾辞是藏獒变的吗,下口这么狠。
最近都是些什么事,洛瑾辞居然让他在两个极端情绪中来回横跳,他迟早也会神经质。
温昀硬生生压下心里这口气。
作为今晚最后的仁慈,他给洛瑾辞额头盖了块湿毛巾,就去找老大夫处理伤口了。
还好这么一折腾,天已经蒙蒙亮了,老大夫的铺子刚开门,要不然温昀也不好意思半夜三更打扰老人家。
老大夫看到温昀肩上的伤时,也忍不住大吃一惊。
“谁咬的,怎么下这么重的口,都渗血了。”
温昀一想到洛瑾辞,又无奈又好笑:“狗咬的。”
见温昀不肯说,老大夫摇摇头:“老夫先帮你消消毒。”
这句话似曾相识,惹得温昀一笑,同时牵动了伤口,他吃痛的叫了几声,继续道。
“老大夫,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
老大夫没理会温昀的调侃,帮他包扎好伤口,道:“今日你是老夫的第一个病患,老夫给你免费医治。”
温昀眼睛弯成了月牙,心里的不快也渐渐消散:“谢谢您嘞。”
“记得,不要碰水。”
“好!”
温昀回到屋里的时候,又替洛瑾辞换了块湿毛巾,实在困得不行,就合衣躺在了地铺上,很快就睡着了。
这次睡得很沉,一觉醒来太阳已经西落。
温昀去摸了摸洛瑾辞的额头发现对方的烧已经退了,就暗暗松了口气,估摸着洛瑾辞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就出门寻吃的。
温昀刚到院里就遇到了老大夫,大老夫看他恢复精神道:“刚才吃晚饭,本来是打算叫你的,结果发现你睡得香,就没叫了,饭菜还在灶房,叫陈三给你热热就能吃了。”
陈三就是在老大夫家做工的药童。
温昀立马笑着摆摆手,结果不小心又扯到了肩上的伤口,他嘶了一声道:“没事的,就不麻烦你们了,我正好要出门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那好,记得别回来太晚喽。”说完就转身回药房继续捣腾药材。
温昀眼里含着笑意转身出了门,他颠了颠换来的碎银两,打算去隔壁街的食肆大吃一顿,反正花的洛瑾辞的钱,可算他的工伤补助。
“小二!你们这儿都有什么好吃的?”
店小二一看温昀气度不凡,眉眼俊美,就让人顿生好感,赶紧迎了上来,热情的介绍着:“公子一看就是外地人吧,您可算进对了地方,咱们店已经是百年老字号了。”
温昀一只手杵着下颌,接过了店小二的竹简菜单,点点头。
“您看这最上面这个,临溪肥鱼,可是咱们店的招牌,这鱼是咱们镇特有的,肉质细腻,汤汁鲜香,保证客官您吃了,下次还惦记!”
温昀本就爱鱼,听对方这么一说,更是想尝尝,眉眼一弯:“好,就这个!剩下再给我上个你们的素菜和汤。”
温昀没敢多点,怕吃不下浪费。
“好嘞,客官您稍等!”
小二说完就转身忙去了。
温昀有些无聊地看着窗外,他在想着要不要等洛瑾辞醒了就把人送回宫中,也不知道宫中的人知道太子消失了又会有怎样的反应,现在的淮阳乱不乱。
他记得原著里好像是洛瑾辞剿匪失败,全军覆没,就连人也失踪了,结果没过多久就有人传太子殿下死在了这场剿匪计划中,这猜测就越演越烈,一时流言四起。
明显这背后肯定有人推波助澜。
温昀一只手把玩着小杯子,一边思考现在的情况。
现下洛瑾辞的处境肯定是不安全的,毕竟希望他死的人不在少数,难免不会伺机而动,来个流言成真。
文里洛瑾辞被上山砍柴的好心村民救起,喝草药喝了大半个月才转醒,不过那时候他的腿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等情绪稳定才托人捎信到淮阳给一位张大人,张大人才找到他偷偷将送他回宫。
那他是不是得着手准备帮洛瑾辞去淮阳送一封信,毕竟没人比他更可靠了,只是洛瑾辞现在会轻易信任他吗?
温昀顿时有些惆怅,他无意识地走着神,突然在窗外瞥见一抹熟悉的背影,散漫的视线渐渐聚焦。
龚星尧?
温昀悄悄探出了些身子,想看看龚星尧这要去哪。
结果发现龚星尧正朝着他在的这间食肆走来,吓得他赶紧收回身子坐直,这时恰好遇到店小二上菜。
温昀收回视线不在继续盯着龚星尧看。
“公子慢用。”
“谢谢。”
他见店小二朝龚星尧那边走去,然而龚星尧似乎在和对方打听什么,还用手比划了一番。
不知是不是之前变成猫的缘故。温昀总觉得自己的感官比以前灵敏的许多。
尽管两人谈话的声音很小,但温昀还是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词。
龚星尧好像在问店小二有没见过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长相不凡。
说实话,温昀有被这个“长相不凡”给笑到,忍不住喝了点汤来掩饰自己的笑意。
结果两人不知谈到了什么,龚星尧突然侧过头看向他这边,吓得他差点被汤呛到。
温昀轻咳了几声,就见龚星尧朝他走过来,赶紧悄悄用帕子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水渍。
好歹是个老熟人,不能失了面子,虽然对方可能不太认得他。
龚星尧一双桃花眼落在前面长相俊秀的年轻男子身上,声音温和道:“冒昧地打扰一下,请问公子是本地人吗?”
温昀捏着筷子,朝龚星尧摇头道:“不是。”
“那请问公子来白溪镇多久了?”说着担心温昀误会,从腰间摸出块牌子,放在温昀面前,道,“公子别担心,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奉命寻人。”
温昀瞅了眼那块他看不懂的令牌。
奉命寻人?奉谁的命?
他有些捉摸不透此时的龚星尧是敌是友,就不敢随意把洛瑾辞的消息透露给对方,不是他疑神疑鬼,而是在洛瑾辞梦境中他看到太多的背叛。
所以还是等洛瑾辞醒了,他再有意无意地将这件事透露给洛瑾辞,让他来决断吧,反正这些权谋啥的,他不求帮得上忙,只要不拖后腿就行。
他思考着撒谎的可能性,最终还是决定老实回答,毕竟这几日镇子上不少人见过他,若是龚星尧无意间问起别人,那么谎言不攻自破。
“到这儿总共三日。”
龚星尧一听这话赶紧道:“那可曾见过比我年岁稍小一些的少年,身高到这儿,穿的竹青色锦袍,长相不凡。”说着还比划了一番。
看出了龚星尧形容词匮乏,温昀努力忍住笑意:“公子能再形容一下那个小公子的具体模样吗,这样在下也好回忆一些。”
龚星尧微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
温昀霎有兴致地看着认真思考的龚星尧,不禁感叹,还好从安望那老贼把人救下来了,多么可爱的一个少年。
却没想到龚星尧接下来话,让他憋笑都憋不住。
“长得很好看,跟仙人一般。”
哈哈哈,好直白的说法,不知道洛瑾辞听到会作何反应,不过那人也听过不少夸奖的话了,估计就浅浅一笑带过,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显然龚星尧也看到了温昀藏都藏不住的笑意,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在下是说错了什么吗?”
温昀摇摇头,还抬手邀请龚星尧坐下来一起吃晚饭。
却不料龚星尧赶紧道:“谢谢公子好意,既然公子未见过,那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公子用膳了。”
想着药铺里洛瑾辞还未醒,温昀也不挽留,笑着点点头。
只是龚星尧刚走几步就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温昀,只见温昀一双浅褐色眼瞳有些诧异地望着他。
龚星尧温柔一笑:“公子这顿饭在下请了。”说着掏出几块碎银放在一旁的空桌上。
这发生了什么,对方就要请他吃饭了。
似乎看出了温昀的疑惑,龚星尧解释道:“公子很像在下的……”
似乎在斟酌着用词,最后龚星尧用了“故友”二字
看着已经没影的龚星尧,温昀迟迟没缓过神。
龚星尧是认出他了?
只是认出来绝不可能如此淡定吧。
猫变成人诶!这他自己听着都觉得不可以思议,甚至有点吓人。
还是说他的模样和猫长得很像?
不行!他回去一定要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他如今是什么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洛瑾辞生气:这是哪个野男人留下的牙印!
温昀:……狗咬的
野男人·狗·洛瑾辞十分生气:我要在你全身上下留遍我的印记!
温昀:……
第25章 白溪镇(五)
等温昀回到医馆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委婉的问了问老大夫今日可有人来询问外地人。
老大夫看了眼温昀手里提着的糕点,无奈地叹了口气:“有,而且还来了三波, 但感觉都不是一伙的。”
温昀顿时有些紧张,只见老大夫一边整理着药材一边道:“反正老夫在这里就没见过什么长相惊为天人的贵气公子。”
温昀一愣,心里一股暖流淌过:“谢谢老大夫,等我弟弟稍稍好些, 就会带他离开的,绝不给您添麻烦。”
老大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说着:“老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温昀笑着点点头,走到后院就见童童带着小猫在爬院子里的树,不禁好笑道:“童童你看, 哥哥给你买了什么?”
温昀每次出门都忍不住给童童带些爱吃的糕点回去。
各种口味都有,甜度也刚好,软糯不噎人,他也挺喜欢吃的。
童童从树上跳下来,赶紧奔向温昀, 笑得一脸开心, 抱着小煤炭在原地转了几圈。
“小煤炭, 小云哥哥又给我带好吃的了!”
“喵~”小黑猫也欢喜地叫了几声。
“小煤炭?这是童童给它取得名字?”温昀有些好笑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没想到小黑猫倒是喜欢得很。
看来对名字挑剔的只有他。
“不是, 是爷爷给它取的, 说贱名好养活。”
“…….”
温昀点点头,转口道:“童童你可有铜镜, 可以借给哥哥用用吗?”
“有!我这就去拿。”说着就一骨碌跑了, 小黑猫在后面追了上去。
温昀坐在石阶上, 抬头看着院顶正上方的月亮发呆, 突然听到房内传来响动,担心是洛瑾辞醒了,赶紧起身走进屋里。
只见床上的洛瑾辞挣扎着起来。
眼见手就要撑到床沿边了,温昀立马上前,虚虚扶了一下,洛瑾辞明显一愣,像是才发觉到屋子里多了个人。
“请问,你是?”
由于长时间没开口说话,声音干涩得厉害。
温昀张了张嘴,这是他第一次清楚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重生后的洛瑾辞,心头思绪万千,他的视线落在了洛瑾辞盖着的腿上,没注意到洛瑾辞的眼睛。
想起了之前准备好的说辞:“在下名叫云温,前几日路过山脚,看到公子受伤严重就把公子背到附近的白溪镇医舍。”
然后拿起一旁的水壶倒了一杯水,递到洛瑾辞面前,发现对方没动,温昀这才注意到洛瑾辞漆黑的眼睛有些空洞,他晃了晃手,发现洛瑾辞根本没反应。
只好拉起洛瑾辞的手,把杯盏塞到对方手心里,道:“公子,你才刚醒,喝点温水。”
覆在手上的温热,让洛瑾辞有些猝不及防,他下意识想抽回手,但最终还是稳稳端着杯盏,有些难为情道:“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只是在下有眼疾,看不见东西,所以没注意到公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