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人都没下意识去?考虑过位置的问?题,亲密接触的过程中身体会自然而然地帮他们做出答案。
池镜知道余闻嘉要?他,他也愿意给?他。
两人没做什么,结束也快十二点了?。
池镜没穿裤子?躺在床上,余闻嘉坐在床边帮他腿上抹药膏。刚才折腾得?有点久,池镜大腿内侧被磨破皮了?,红了?一片。
余闻嘉的考虑是对?的,真?要?做实,池镜明天真?不一定能下床去?上班。
“疼吗?”余闻嘉问?他。
“稍微有点。”
余闻嘉俯下身,忽然对?着他腿上泛红的地方吹了?口气。
池镜腿一抖,条件反射地侧了?下腿,挡住那?片地方,笑着问?:“干什么啊。”
“给?你呼呼。”
“给?我呼得?汗毛都起来了?。”
余闻嘉又吹了?吹。池镜腿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他推开余闻嘉的脸,失笑道:“饶了?我。别呼了?。”
余闻嘉把药膏放床头柜上,上床躺在池镜旁边,池镜起身要?穿裤子?,余闻嘉拉着他躺下来,把他圈在怀里:“别穿了?,就?这么睡吧。”
他的手在池镜腿上轻轻抚着:“就?这样都能把你弄伤,皮肤怎么那?么嫩。”
池镜笑着说:“那?是你太凶了?,跟我皮肤嫩不嫩没关系。”
“那?也是你招的。”余闻嘉垂眸看着他,“跟我说那?些话。”
池镜笑了?笑:“喜欢你才招你。”
接着他又说:“我还有个话,刚才没跟你说。”
余闻嘉问?:“什么话?”
池镜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凑到?余闻嘉耳旁,轻声道:“我心里也有你,永远永远都有你。”
余闻嘉好好休息了两天,之后又回归到?忙碌的工作中。外出一趟,回来更?忙了。整个?科室都忙,手术排得满满的,连着几天都加班,基本每天都要九十点才到?家。有两天回得太晚,到?家池镜都睡着了。
余闻嘉不缺精力和体力,但这种情况下还是没考虑跟池镜做那档子事?。
池镜本来就没有熬夜的习惯,要不是每天都等他下班,基本到?点就睡了。每天回来见池镜满脸困意的,他别?的什么也没想了,只想让他好好睡觉。
今天下午排了两台手术,中午余闻嘉给池镜发了消息,说晚上要晚回家。
收到?余闻嘉消息没多久,池镜又收到?了丁铭的消息,丁铭约他晚上一起吃饭。
丁铭:晚上有空?出去吃饭。
池镜:吃什么?
丁铭:随你。晚上再看也行。
池镜现在名义?上是已婚人士,是有“家室”的人,丁铭现在每次跟他约饭都会习惯性问一下他家属。
丁铭:晚上不用跟家属一块吃饭?
池镜:他加班。
丁铭:那行。
丁铭:我今天没开?车,你下了班直接来学校接我。
池镜:嗯。
丁铭他们学校今天开?运动会,学生放学早,池镜到?学校的时候,校门?口乌泱泱的都是学生。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停车的位置,停好给丁铭打了个?电话。
“到?了啊?”丁铭身边都是路过的学生,电话那头人声嘈杂。
“你真能挑时候下班。”池镜往窗外扫了一眼,“但凡晚个?半小时呢。”
丁铭笑出声来:“今天开?运动会,放学早。我也赶早溜了。没想起来跟你提一嘴,堵那儿了吧?”
“你赶紧。”
“马上。”
池镜在车上等了五分钟,看到?窗外丁铭走过来的身影。今天开?运动会,他也穿了身运动装,看着减龄了不少。
丁铭年纪轻,性子也比较随性,在学生间很受欢迎,那帮孩子跟他没什么距离感。他打开?车门?,旁边路过一个?他们班的学生,挥着手喊了声“铭哥”。
丁铭回了下头,那男生扭头看着这边,边走边喊:“铭哥再见!”
丁铭笑着指了指他:“你小子当心撞树。”
丁铭上了车,问池镜:“想好吃什么没?”
“就家常菜吧。”池镜说。
“这么能替我省钱呢。”
他一说这话,池镜立马报了个?高档家常菜的店名,丁铭笑着“靠”了声:“我就不该提这一嘴。”
两人在饭店吃饭的时候,同时收到?了一条群聊消息,还是上次高中校庆的那个?群。他们一位老同学这周六结婚,邀请群里的同学去参加婚礼。
这个?群其?实没多少人,本来就是为了校庆重聚临时建的,不是所有高中同学都在群里。上次校庆同学聚餐,他们这些?多年不见的老同学也算是借着一顿饭重新拉近了下距离,校庆过后很久群里还时常有人在聊天。虽然是个?临时群聊,但活人气?息很重。
池镜吃饭不看手机,是丁铭先看到?了消息。他喝着汤,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在看:“李毅霖要结婚了。”
池镜抬了下头。
“群里。”丁铭说,“叫我们周六去喝喜酒。”
池镜拿起手机看了眼,李毅霖在群里发了请柬,还补了一句:有家属的带家属,有对象的带对象啊。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池镜叫来服务员重新点了几个?菜,丁铭纳闷道:“今天饕餮附体了?还没吃饱啊?”
“给家属点的。”池镜跟服务员说,“这几个?菜麻烦帮我打包。”
“好的。”
“他不是在加班?你送医院去啊?”
池镜喝了口水,点头“嗯”了声。
饭菜打包好,池镜先开?车送丁铭回家,然后去了医院。余闻嘉还没下手术台,池镜给他发消息他没回。
这个?点心外科办公室没人,下班的已经走了,没下班的还在手术台上。办公室的门?关着,池镜敲门?里面没人应,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进去,叫住了一个?路过的护士:“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护士停下脚步,声音很温柔:“怎么了,有事?吗?”
池镜礼貌地笑了笑:“我是医生家属,来送饭的,办公室里好像没人,方便?直接进去吗?”
这种情况确实要问一下,不然办公室里要是丢了什么东西?文件的,就该说不清了。
护士眨了下眼睛:“你是哪位医生的家属呀?”
“心外科余闻嘉医生。”
护士愣了下,有点惊讶:“余医生?”
“是的。”
家属这个?词涵盖的范围还是挺大的,虽然护士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家属,但她还是问了句:“你是他哥哥吗?”
“不是。我是他先生。”
听到?池镜的回答,护士才彻底确定此家属就是彼家属。
“余医生都结婚啦?”
池镜笑着点了点头:“是的。”
“我天……”
余闻嘉比这位护士还小几岁,他是科里能上手术台拿手术刀的大夫里最年轻的一个?,甚至还没读完博士。
护士完全没想到他居然都结婚了,还是跟一个?这么有气?质的帅哥。
护士帮他开?了门?,笑着指了指余闻嘉办公桌的位置。
“谢谢。”其实池镜知道余闻嘉的办公桌是哪张,他之前就来医院给他送过饭。
“不客气?,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哦。”护士笑着走了。
余闻嘉十点才下手术台,回办公室看到?桌上放着打包的饭菜。池镜两小时前给他送来的饭,还给他发了微信:给你送了饭过来,放你办公桌上了,热一热再吃。
他们医院食堂大部?分窗口七点半就不供餐了,最晚的供餐到?九点。一般情况下余闻嘉加班不超过这个?点就会去食堂吃饭,当然,这都是以?前了。现在他跟池镜都是谁回家早就谁做饭,这几天都是池镜做饭,他的厨艺正在缓慢进步中,每天把饭菜放蒸箱保温着,余闻嘉下班到?家就能吃。
今天池镜跟丁铭在外面吃饭,就顺路把打包的饭菜送医院来了。
医院这边有微波炉,余闻嘉把饭菜拿去热了,吃了饭才回家。
余闻嘉到?家快十一点了,池镜给他留了盏廊灯。家里很安静,池镜已经睡了,余闻嘉怕吵着他,没去卧室拿睡衣,直接去浴室洗澡了,出来的时候身上就穿了条内裤。
他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屋,没开?灯,摸着黑走去床边。这么黑也看不见睡衣在哪儿,他不打算找了,轻轻掀开?被子,正要躺进去,床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被子摩擦发出轻响,池镜闭着眼,手从被子底下探出来碰到?了余闻嘉的腰。
“回来了?”池镜嗓子有点哑,手在余闻嘉身上摸了两下,摸到?他腰间结实的肌肉。
余闻嘉没穿衣服,身上光溜溜的,池镜摸了一把摸到?的全是紧实的肌肉,还摸到?了他的内裤。
余闻嘉把他手拉开?,躺进被窝,侧过身把他搂进怀里。
池镜这才发现余闻嘉没穿衣服,手又在他腹部?摸了摸,余闻嘉按住他的手:“给我验身呢。”
池镜笑了声,指尖轻轻划他小腹上的肌肉:“今天怎么这么奔放。”
“真奔放我就不穿内裤了。”
“你现在脱也没事?。”池镜指尖下划,勾住他的内裤边。
余闻嘉捏住他的下巴:“不困了是吗。”
池镜无声地笑着,把手收回来,不招他了。
余闻嘉亲了亲他,池镜摸着他的脸问:“累了吧。”
余闻嘉早就习惯这个?工作强度了,要说很累那也不至于,总好过值班通宵。但他还是把脸埋在了池镜颈间,闷着声音跟他说:“累。”
池镜轻轻摩挲着他的后颈:“辛苦我们闻嘉了。”
“这周六上班吗?”池镜问他。
“要上。”
“还是要加班?”
“不一定,应该不加,那天只排了一台手术。怎么了?”
“你要不加班,晚上跟我去喝喜酒?”池镜说,“我高中同学结婚。”
“是以?家属的身份跟着你去?”
池镜笑了笑:“那你还想以?什么身份跟着我去?”
“那得看你。”
池镜跟他开?玩笑:“那行啊,到?时候我就介绍说你是我弟,反正弟弟也算家属。”
池镜这张贫嘴,有时候是该治治。
“那你应该带池明去。”余闻嘉松开?他,翻了个?身背对他,“我是你弟弟吗。”
池镜笑着靠过来,从身后搂住他的腰:“不带他。带你。跟不跟我去?”
“我是你谁?”
“家属。”
“哪种家属?”
池镜笑了下,十分坦然:“老公。”
余闻嘉闭着眼嘴角挑起浅浅的笑意,但是没说话。池镜凑上前,在他耳边问:“我老公呢,帮我问问他怎么不说话。”
“他说他在跟你摆谱。”
“还要摆多久?”
“五秒。”
池镜问:“五秒够吗?要不再加几秒?”
说五秒就五秒,五秒一到?余闻嘉就转过了身,按着他的脑袋吻住他的嘴唇。也没吻多狠,吻狠了又得折腾到?老晚才睡。
池镜舔了舔嘴角,浅浅笑着:“干什么要跟我摆谱?”
“要你哄。”
“不摆我也哄啊。”池镜拿鼻尖蹭了蹭他下巴,“我哄你的还少啊。”
“所以?把我惯成现在这样了。”余闻嘉说,“贪心得很。”
池镜笑出声来,松开?了搂在他腰上的手:“那倒是我的错了,看来以?后得少哄哄。”
余闻嘉拉着他的胳膊重新环在自己腰上,说:“不许。”
婚宴周六晚上六点左右开始,余闻嘉也差不多?是这个?点下的班,他下班再早也早不到哪里去,所以头天晚上就跟池镜说了?,婚礼不用接他一起过去,他下了?班自己打个?车去酒店。
池镜没有自己先过去,他五点半就到医院了?,给余闻嘉发了?个?消息,车停在门口停车场上等?了?半小时。
余闻嘉下了?班才看到池镜的消息,在医院门口找到他的车,开门坐进了?副驾。
“不是说不用等?我。”余闻嘉把书?包扔在了?后座。
“你是我带着去的家属,我还能让你一个?人过去?”池镜转头看了?眼他。
余闻嘉日常标配T恤运动裤,穿得休闲清爽,身材高大也挡不住那一身的学生气。
池镜常穿正装,他俩站一起其实画风有点格格不入,不像一对,更像哥俩。
“坐这半小时都干什么了??”余闻嘉在他耳廓上摸了?摸。
池镜把车开出去,笑着说:“观察人类。”
“我觉得我该买辆车了?。”余闻嘉说。
“上下班坐地铁不是挺方便?用不着买车。”
余闻嘉每天三点一线,学校、医院、家,都在地铁线上,离得也不远,平时坐地铁其实挺方便的。医院这地方,早晚高峰都堵得水泄不通,开车才是最不方便的。
“没车老要?你接送,麻烦。”
“我不嫌麻烦。”池镜笑了?声,“你那点存款,要?买辆稍微好?点的车,买完直接赤贫。”
“贷款买。”
“你要?是怕麻烦我接送才想买个?车,就别买。真用不着。知不知道??”
余闻嘉考量了?片刻,说:“知道?了?,听你的。”
他们差不多?六点半到的酒店,婚宴已?经开始了?,入座的客人在用餐,台上倒是没有主持人在说话,大厅里只回荡着悠扬的音乐声,是乐队的现场伴奏。
新郎同学那几桌是挨着主舞台的,离大厅入口处最远,池镜和余闻嘉一路走过去,走了?好?久才看到几桌熟悉的面孔。
丁铭抬眼看到池镜,刚想抬手招呼他,视线一晃瞥见他身后的余闻嘉,猛地就愣住了?。
池镜高中是班长,在班上人缘很好?,坐在这一桌的人基本每个?都能跟他说上话。老同学们跟他打招呼,同时视线落在一旁余闻嘉身上——带朋友来参加同学婚礼不太可能,那就只可能是对象。他们都有点意外,池镜的对象居然是位男士。
池镜笑着跟他们说话,手在余闻嘉背上搭了?一下,示意他入座。余闻嘉坐下后,池镜坐在了?他旁边。
这一桌还没坐满,池镜另一边坐的是丁铭,他侧过头小声问池镜:“什么情况,你怎么把咱闻嘉弟弟带过来了??”
“他不是我家属?”池镜反问。
丁铭糊里糊涂的:“搞什么,当初还让我对外瞒着你俩结婚的事,现在是闹哪样?”
池镜笑了?笑,轻声说:“他现在真是我家属。”
丁铭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什么意思?”
“自己琢磨。”
池镜转头问余闻嘉:“喝什么?”
余闻嘉想喝水,但桌上没有,只有饮料和酒。他摇头说:“不喝。”
大概过了?五秒,旁边突然传来丁铭的一声“我靠”。
他扒拉着池镜的胳膊让他转过来,眼睛看看他,又看看余闻嘉:“你?你俩?”
“琢磨过来了??”池镜问。
“服了?,弄假成真啊你们?”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池镜正对面坐着他们班老学委,老学委目光在余闻嘉脸上扫着,想起来他之前见过这个?人,就是那次跟池镜在酒吧喝酒。他心想什么情况啊这是?
“池镜,这位……是你朋友?”老学委挺委婉地问了?一句。
池镜笑了?下,说:“家属。”
老学委一愣,略带迟疑道?:“……是我想的那种家属吗?”
池镜今天带余闻嘉来参加婚礼,本意就是想把他们这段一直隐瞒的婚姻关?系推到明面上,他笑着说:“不知道?你说的是哪种家属。反正我这位是结了?婚的那种家属。”
在这之前,池镜在他这帮同学和朋友眼里还一直是单身状态。池镜的恋人是男生就已?经够让人意外的了?,更别说还结婚了?。
正说着,这一桌又走来一人,是庄楚。他一出现,打断了?老学委和池镜之间?的对话,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转移了?,抬眼看向他。
庄楚跟众人打了声招呼,眸光往池镜这边掠了?一下,看到池镜旁边的余闻嘉,他目光顿了?顿。
他有大半年没露过面了?,这段时间?似乎一直在国?外,丁铭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这都多?久没见了?啊,还以为你消失了?。”
“这阵子比较忙。”
“听说是回去继承家业了?”
“算是。”
丁铭笑了:“什么叫算是。”
庄楚漫不经心地笑笑:“得把那老东西从公司踹出去了?,我才能消停。”
“老东西谁啊?”
“我爸。”庄楚喝了?口酒。
老学委接着刚才的话题问池镜:“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啊?怎么这么突然?都没听你提过。”他跟池镜前阵子还一起吃过一顿饭,完全没听他说过这事。
他这话让庄楚表情明显一怔,众人的目光又转到了?池镜和余闻嘉那儿。
“刚结啊?”老学委又问。
“有段时间?了?。”池镜说。
老学委“啧”了?声:“结婚也不叫我们。”
池镜笑了?笑:“我们婚礼办得比较简单,没请什么人。”
“关?起门来自己结是吧?你这捂得也太严实了?。”
余闻嘉坐在那儿,抬眼时对上了?庄楚的目光。定睛看清这人的脸,余闻嘉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新人敬酒一圈后婚礼也差不多?结束了?,今天是老同学结婚,池镜多?少还是喝了?点酒。李毅霖敬到他们一桌的时候,特意叮嘱他们这帮老同学婚宴结束后别走,之后还有afterparty,就在酒店外面的草坪场地。
李毅霖和他太太原打算举办派对婚礼,两家家长不同意,表明了?必须要?办个?传统酒席,于是两人一商量,就决定两种形式合在一起办了?。
池镜知道?余闻嘉不爱凑这种热闹,酒席一结束就打算带他走了?。
“你不去派对?”余闻嘉问他。
“你想去啊?”
“我随便。”
池镜笑了?笑:“知道?你不想去。所以我也不打算去了?,等?会?儿我跟李毅霖打声招呼。”
余闻嘉知道?这种情况提前离场不太好?,毕竟新郎还是在敬酒的时候特意邀请他们留下来参加派对的。
“不用管我。”余闻嘉跟池镜说,“你去,我跟着。”
“确定要?去?”
“嗯。”
池镜点了?点头:“行。那你跟着我。”
说罢他走到余闻嘉身边牵住了?他的手,“跟紧了?,别丢了?。”
丁铭去洗手间?了?,不知哪时从身后冒出来的,跟鬼一样,脸突然出现在两人肩膀中间?,两只手分别搭在他俩的肩头,幽幽道?:“你俩还能再黏糊点。”
池镜被他吓一跳。
池镜动了?动肩膀,试图晃开他的手:“撒开。妨碍我俩黏糊了?。”
丁铭“啧啧”两声:“这假戏真做了?就是不一样啊。”
“不是假戏。”余闻嘉突然开口。
“嗯?”丁铭看向他。
余闻嘉看了?池镜一眼,像是刻意强调一般:“我是真戏真做。”
池镜垂眼笑道?:“知道?你是。”
酒宴散席之后去草坪场地参加派对的基本都是新郎新娘的同学和朋友,一帮年轻人聚在一起很热闹,也玩得开。
池镜坐在椅子上看他们唱歌跳舞玩游戏,转头看了?看坐他旁边的余闻嘉。
“我说先走你还说不用。”池镜笑着拉了?一下他的手,“无聊了?吧?”
“还好?。”余闻嘉捏了?捏他手指,“你不去跟他们玩?”
“我陪你玩。”
余闻嘉无声地笑了?笑:“陪我干坐着也叫玩?”
“一会?儿回家再陪你好?好?玩。”池镜起身道?,“我去拿点蛋糕吃。”
“我帮你拿。”余闻嘉也站起来。
“不用。我又不是没手没脚。”
“说了?我拿。”余闻嘉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去。
李毅霖跟他太太端着酒杯又敬了?一圈酒,敬到池镜这边,池镜连忙站起来,接过他递来的酒杯。
“新婚快乐。”池镜笑着跟他们夫妻俩碰了?碰杯。
人走后,池镜站在原地小口小口地抿着酒,看远处的人放烟花。
“好?久不见。”
庄楚的声音。
池镜回了?下头,浅浅一笑:“好?久不见。”
“喝一个??”庄楚举了?下酒杯。
池镜跟他碰了?下杯,抿了?口酒。
庄楚垂眼,目光落向他的无名指,那里戴着戒指,池镜已?经结婚了?。
“是真的结婚了??”庄楚问他。
“嗯,是。”
庄楚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突然问:“出于什么契机结的婚?”
庄楚盯着他,笑了?笑:“难不成是因为那句‘请你跟我结婚’?”
池镜没接话。
他没想到过去这么久,庄楚还能记得余闻嘉当时说的这句话。
“是吗?”庄楚追问。
这没什么好?否认的,池镜点头道?:“是的。”
庄楚点了?点头,仰头喝了?口酒。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戴着面具才跨出的那一步,却阴差阳错推了?别人一把。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攥住池镜的手腕,拉起他的手,垂眼盯着他手上的戒指。
池镜眉头一皱,用力地挣了?一下,沉声道?:“放开。”
庄楚紧紧攥着,池镜挣不开,手里的酒杯晃动着,酒洒了?出来。
“明明你那时候应该心里没人的。”庄楚自嘲地笑了?一声,“我真是做了?一件挺可笑的事……”
话音刚落,庄楚的手就被余闻嘉拽着一把扯开了?。
池镜人往前趔趄了?一下,手里的酒杯摔在了?草坪上。余闻嘉扶了?他一下,皱着眉,眼神有点冷。
“‘请你跟我结婚。’”庄楚重复了?一下余闻嘉说过的这句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来当初这句话不是醉话。”
池镜当时?会露出那么错愕的表情,那就说明在那之前,对方应该从没跟他表露过心迹。
“怎么,你也跟我一样吗。”庄楚问余闻嘉,同时?看一眼?池镜,“求而不可得。所以才会在那种?情况下跳出来,说那样一句话?”
“你是你,我是我,别混为一谈。”余闻嘉语气平淡地开口。
庄楚摇着头嗤笑一声,酒杯在手里转了转。
好几杯酒下肚,他也受到了酒精的影响,掌控不了自己的情绪,变得有些不冷静。
尽管知?道当初没有这个小插曲发生,他和池镜的人生也未必能相交,他也还是不甘心。
凭什么呢。
我跨出的那一步,竟然把?你往前推了一把?。
真的是太可笑了。
人在被?负面?情绪控制的时?候,总习惯于对外输出、发泄。
庄楚不常有这种?时?刻,今天?却克制不了。
“你那时?候心里有他吗。”庄楚问池镜,“看着不像有的样子。”
池镜皱着眉打断他:“说这些话有意思吗。你是不是喝多了,去喝点水缓缓吧。”说着他拉了一下余闻嘉的胳膊,想远离这儿。
庄楚继续说着,目光落在余闻嘉身上:“那就是先结婚才慢慢发展感情的了?那是不是你换个其他没有感情基础的人结婚,最终也会是这样的结果。结婚,接触,然后喜欢。”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余闻嘉的,话也是说给?余闻嘉听的。
余闻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
庄楚轻轻嗤笑一声。
对方看着他的眼?神越冷,他心里就越痛快。
谁能接受自己在一段感情或者婚姻中是可替代的呢。
只要对方把?这话放心上,他就必然会在意,会难受。
到这一刻庄楚也彻底明白自己跟池镜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是阴暗的,他走不进池镜的世界。
池镜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他张了张嘴,余闻嘉先他一步开了口:“问那么多你怎么不问问他当初为什么没有选择你而选了我?”
庄楚满不在意地笑了笑,反问:“你是想说因为你特殊?”
余闻嘉点了点头:“知?道就行。”
庄楚眯了下眼?睛。
“有件事你也需要知?道一下。你从来就没有被?选的资格。”余闻嘉看着他,语气始终很平静,“不光是你,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这资格。”
庄楚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怎么了这是?”丁铭走了过来。
余闻嘉弯腰捡起地上的酒杯,把?手里的餐盘递给?池镜。盘子装着他刚才去拿的甜品。
庄楚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深深地看了池镜一眼?。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了,往后他跟池镜连朋友也做不了了。
池镜没再看他,他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丁铭看了眼?庄楚走远的身影,转头看看池镜和余闻嘉。他再粗神经也感觉出来了,每次他们三?个在一起氛围都有点不对劲。池镜生日那次就是这样,说不上来的别扭。
他没多问,直觉告诉他不该多问。
“拿这么多。”池镜看着餐盘里的小点心,抬眸看了眼?余闻嘉。
“慢慢吃。”余闻嘉说着把?酒杯拿去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好在草坪是软的,酒杯没有摔破。
尽管余闻嘉神色如常,池镜还是觉得他的心情可能受到了影响。
余闻嘉放完杯子回过来,池镜吃了块小蛋糕,跟他说:“吃完蛋糕我们回家。”
余闻嘉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池镜叉了一小块蛋糕喂他,问:“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
“没有就好。”
吃完蛋糕,池镜去跟新郎打了个招呼,就跟余闻嘉一起回家了。丁铭跟他们一道走的,他不乐意一个人待在这。
池镜喝了酒,回去是余闻嘉开的车。路上谁也没提刚才的事,没提庄楚。余闻嘉不提,池镜当然也不会主动提,本?来就怕余闻嘉因为这人不高?兴。
在余闻嘉眼?里,庄楚大概才是那个实?实?在在的旧账。
毕竟他刚才说的话太刻意了,就是故意说给?余闻嘉听的,带着一股挑拨的意味。
尽管余闻嘉说他没有不高?兴,可这一路他都没怎么说话。虽然他平时?话也不多,但情绪状态骗不了人。